尾聲：

“你說什麽？”要不是弗蘭西絲拖住我，我差點撲上去給我的天神老媽一巴掌。

“修覆一條斷肢很難嗎？別小看我。”克瑞斯瞪了我一眼，“只是他要昏迷很久罷了。”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弗蘭西絲氣得冒煙，這回輪到我拉住弗蘭西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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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帝國大廈第六百層——諸神的家，奧林匹斯山。四周一片喧鬧，大家都在慶祝著波西對抗奧林匹斯的勝利，神明們觥籌交錯，載歌載舞，幸存的半神孩子們和父母神明父母團聚，愉快地聊天和擁抱，這是幾千年來神和半神間都從未見過的景象。之前背叛奧林匹斯的小神縮在角落裏，但是看起來也並不氣惱。波西傑克遜要求了每一位神都會獲得王座和在混血營的小屋。唯一有些悲傷的人是赫爾墨斯小屋的成員，赫爾墨斯站在他們中間，身著古希臘式的奇同，他的手杖上兩條蛇交錯著，和他一樣耷拉著腦袋。

可我無心享受美食和音樂。一切都結束了，我也該走了。

我跪倒在菲利克斯的身邊，五彩的花瓣和鮮綠的草葉覆蓋在他身上。他的表情那麽寧靜，宴會和舞蹈並沒有打擾到他。我又一次拉起了哥哥的手，他的手僵成握劍姿勢，我只能把手指硬塞進去，看起來又像是在牽手了。

克瑞斯出現在我身後，“舊金山的羅馬人也勝利了。戈登，你需要走了。”

我低下頭。“菲利克斯，再見……”

克瑞斯陪我走進了電梯，我不敢回頭，生怕那樣做，就永遠不忍心離開。她看出了我的心思，“說再見很難，是嗎？不過，馬上就要‘再見’了。”

我一楞，忽然我意識到了她在說什麽，一股難以抑制的激動從我心裏竄起，讓我幾乎站不穩。

電梯門開了，我急匆匆地沖出大，每一步都好像踩在雲朵上，輕飄飄的。我一走出門外，面前立刻閃過一個又大又灰的身影，嚇得我心裏一緊，連連往後退。

“喔喔喔！”一個面相溫柔的中年男子從狼群中間走出來，“別怕。這是魯帕的狼，每一個合格的羅馬孩子都會被找到。”

“爸爸！”我覺得自己的聲音可以讓全世界聽見。我一個箭步飛奔過去，撲到他懷裏，感受那久違的溫暖和氣息。

爸爸被我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得夠嗆，往後退了好幾步。“你長高了好多呢！都可以撲倒我了。”

“那個……是克瑞斯送我……”我轉頭想去找克瑞斯，可她卻不見了。

爸爸嚴肅地點點頭，“我在羅馬見過她很多次。我當時都要急瘋了，是她告訴我你做出的一切。”

我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在瘋狂上漲。爸爸嘆了一口氣，“你可能怪我不告訴你的身世。說實話，你並不是沒有機會見到她。我每年送你的聖誕禮物其實都是她給的。”

“什麽？！我還以為是你的老爹審美，只送一個放滿了蕨類植物的培養皿！真是沒品位極了！”

“哦不。”爸爸挑了挑眉毛，“只要仔細看，就會發現每年都是新發現的品種，媽媽是在給你科普植物學前沿知識。其實我……是我不想讓你見她的，因為我不希望你太早接觸到神這種存在。當年我花了很久才能坦然面對她。諸神高我們太多了，如果你從小就知道你的母親是一個神衹，而她不能來見你，你的心態能平衡嗎？作為神的孩子，你和她之間太不平等，你們之間本來就不可能擁有正常的親子關系，如果貿然讓你過早介入到這種關系中，你會過度慕強，可能會以一些病態的方式去追求她的關愛。”

我凝視著父親，沒有說話。我現在還不能判斷他這麽說對不對，但是我清楚，光是見到他就已經讓我很開心了。

我拉著爸爸的手，向外面走去。紐約的天空是一片湛藍，高樓從前些天的摧殘中奇跡般地覆原了。

“我們現在去哪裏？”

爸爸爽朗地笑了笑，“是時候跨過盧比孔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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