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VI:我將斬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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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VI:我將斬紅
菲利克斯就那麽僵在那裏。
而我只能徒勞地和自己的劍掙紮，即使使出全身解數也無法將它完全按回劍鞘。
“你對我的劍做了什麽！”
“不是我在操控你的劍，是你的劍自己想要覆仇啊！”他用玩味的眼神看著我，“是不是？普布利烏斯·德奇烏斯·慕斯將軍？”
“不！”我扯住那把劍，“德奇烏斯？這麽多年過去了！菲利克斯和伊庇魯斯人根本沒有關系！”
克洛諾斯忽略了我，繼續勸誘道：“你感知到了吧……慕斯將軍？你看見了嗎？皮洛士的後裔就在你面前，殺了他吧！你不是宣誓過，你的幽靈會滅掉一切羅馬的敵人嗎？殺了菲利克斯·西爾維亞！”
劍瘋狂地搖擺起來，似乎在嘗試自己走路，它掙脫我雙手的束縛，“咣當”一聲掉到地上。
我趕緊撲上去把它撿起來，但劍柄竟然自己猛擊我的手。
我呆住了，這可是我自己的劍！這可是一路讓護我周全，更是讓我過關斬將的劍，為什麽此刻，它只想殺掉我的哥哥？
“德奇烏斯！我的祖先！將軍大人！我的執政官！”我一股腦把能想到的頭銜都喊了一遍，祈禱德奇烏斯能看在我是他的後裔的份上，稍微冷靜一點，”克洛諾斯根本不在意你是否能覆仇！他只是想殺掉菲利克斯，得到他的力量罷了！”
可是那劍的幽靈絲毫沒有沒有停下的意思。兩千三百年來的執念太過強烈了，根本不能憑借理智消解。只聽“嗞嗞——”一聲，劍摩擦著地面，自己站了起來。
我沖上去就開始和這把幽靈劍拔河，克洛諾斯沒有咧開嘴，爆發出一陣狂笑，“這正是我讓你上船的第二個原因呢！山田，我說過我需要你的劍！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就可以借刀殺人！”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像是在欣賞一場生離死別的狗血電影，就差拿出爆米花。
我還在和自己的劍拼命，可菲利克斯卻像癱瘓了一樣，倒在地上，目光呆滯，似乎失去了知覺。按照這個發展形勢，克洛諾斯真的不用動手，菲利克斯的性命就會被德奇烏斯直接取走。
怎麽可以讓他得逞啊！
“菲利克斯！快躲開啊！快出門！”
身後克洛諾斯還在對著我的劍喃喃低語，“普布裏烏斯·德奇烏斯·慕斯，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嗎？殺掉他吧！讓他的血成為我們的新世界獻祭！”
“哥哥！醒醒！快走！”
不要是現在啊！我心裏叫苦不堪。我總是搞不懂菲利克斯——平常他幹勁十足，為了目的不顧一切甚至有點富於陰謀詭計，但每次到了關鍵時刻，他又是那麽抑郁消沈，內心被絕望占據。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熟悉，我想起來……我想起來在電視上看見的那個十歲的菲利克斯，那個看上去像是死了的活人。
克洛諾斯仍然沒有放棄，督促著那把劍，“快動手！殺掉羅馬的敵人，我的將軍！”
沒有辦法了，不能光是和劍搏鬥，我轉身撲到菲利克斯的身邊，拖著他往外走，用身體擋住德奇烏斯的方向，我現在只能寄希望我的劍不會傷害我。可惡，菲利克斯怎麽這麽沈！？
菲利克斯一把推開了我。
我看著他蹲坐在地上。他沒有看我，也沒有看那把還在嗡嗡作響的劍。他只是看著克洛諾斯。
我以為他會哭，但是他沒有。他的眼睛紅紅的，不是因為眼淚，而是因為裏面腫脹的血絲。
他只是看著克洛諾斯，而對方卻楞住了。
空氣好像靜止了。我也說不清現在掌控著盧克身體的到底是誰，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百分百確定：菲利克斯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咣——”就在這一刻，德奇烏斯終於掙脫了他的劍鞘。我下意識地跳起來，一把抓住他。他還在奮力掙脫我，再次和他爭奪控制權。
我不能讓菲利克斯受傷！菲利克斯不應該被殺！
德奇烏斯的嗡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尖銳，可怕的聲音像是要刺穿我的大腦，把我的身體劈開一般。我想要捂住我的耳朵，又抽不開手。我的尖叫聲在德奇烏斯轟鳴的襯托下顯得就像小孩的嗚咽，我的身體隨時都可能會被撕碎，可我必須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這把劍上——
然後那尖銳的鳴叫變得低沈而含混不清，直到我聽見了一個人聲。
德奇烏斯的聲音如同陣陣雷鳴。
“Hostis Romani delendus est!”
羅馬的敵人必須被消滅。
“Omines hostes Romani delenda sunt!”
每一個羅馬的敵人都必須被消滅。
“不——”我大聲喝道，希望自己的氣勢可以蓋過他，可這無濟於事，反而讓我的嗓子一陣生疼。
菲利克斯完全不躲。他自己撲到在地上，淚水終於流了出來。
德奇烏斯開始向前移動，而我根本控制不住，身體都被他拖著走，我就像一個被五馬分屍的犯人，手臂上的肌肉像是要被撕裂開來。
“停下！德奇烏斯！”我吼道，聲音已經沙啞不堪。我的手指上滑滑的，已經被摩擦出鮮血，但是我還是緊緊地握住。“執政官！將軍！羅馬的強大不是來自於恨意！”
德奇烏斯強烈地擺動起來，想要掙脫我，他在一點點地從我手裏滑落，甚至說話也利索了起來。
“戈登·山田……你的祖先會因為你的軟弱而蒙羞！”
我害怕地震顫了一下，那聲音像是腐爛的鋼鐵一般，毫不掩飾地散發著銹跡和殺意。
“你的父親會為你感到不齒！”
我終於被激怒了。“你竟然敢提我的父親。你想要殺死我的哥哥，卻敢提起爸爸？我才為你感到不齒！”
“豈有此理！？羅馬是被多少戰士的鮮血澆灌而建成的城市，我們德奇烏斯家多少光輝而偉大的祖先，我的父親和祖父都在‘命祭’中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我告訴你，如果放棄一個伊庇魯斯人，就是讓我們三代的犧牲白費！”
我奮力和自己的祖先掙紮著。不是，不是這樣的，為什麽會到這種地步？
“看清楚吧，你的面前就是羅馬的敵人，你的敵人！你生來就是要結束伊庇魯斯的……我們離祖先瑪爾斯的血統已經太遠了，只有你還擁有半神的力量，這把劍到你的手中不是巧合，你是我之後，德奇烏斯家最強大的後裔！”
所以，哪怕我不是埃阿喀德王室優生學的產物，也是德奇烏斯家，或者說山田家為了覆仇而生下來的，這就是預言的意思嗎？所以這就是我的命運嗎？我要結果伊庇魯斯？
“
預言說，你如果放過他，一切會迎來毀滅……你沒有發現菲利克斯·西爾維亞是什麽人嗎？你沒有發現他希望世界都會滅掉，奧林匹斯的一切都化為烏有嗎？如果你現在和我一起殺了他，那就會創造和平！”
“不對！”我大吼一聲，“和平才不是通過殺戮得到的！”
“只有勝利者和強勢者才有資格談和平！”
德奇烏斯幾乎已經飛到了我的指尖。“可是在你死後不到一百年，羅馬就血洗了希臘，無論是馬其頓、伊庇魯斯、還是反抗的科林斯，全都成為了羅馬的臣民，德奇烏斯，向前看啊！”
羅馬的幽靈將軍終於受不了，他暴怒地大喊。“真是看錯你了！你果然就是個沒用的男孩！我就知道德奇烏斯家不該去日本，他們是身體矮小、性格軟弱的民族！怪不得你沒有被魯帕（Lupa）的狼帶走，因為你根本不配為羅馬人，你根本不配做真男人！”
有了液體，摩擦力大大下滑，德奇烏斯“唰”地脫手，就朝菲利克斯飛去。那一刻時間好像慢了下來，我看著我的這只傳家寶，這只替我殺過無數魔獸的劍在空中慢慢前進，朝我哥哥的心臟飛去。
但也是在那一刻，我終於想明白了。按照德奇烏斯對羅馬人的要求，如果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需要殺掉自己的兄弟，那麽這個真男人不當也罷！我寧願永遠做一只“小柯基”，我寧願失去我唯一的武器！什麽家世？什麽祖先？什麽力量？！不過是一派胡言！我不能讓菲利克斯就這樣死去！我不能讓克洛諾斯得逞！
“菲利克斯不是羅馬的敵人！他是我的兄弟——”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怎麽回事，只當是奇跡發生了，不是在德奇烏斯身上，而是菲利克斯身上。他猛然擡起頭，綠色的眼睛對上我視線。那一刻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我好像看見了他的一部分，我好像看見了他的靈魂。我知道，菲利克斯也看見了我，他看懂了我。
他的身體動了起來，在最後的一刻，避開了德奇烏斯。
後者“咣當——”一聲，重重地撞在了墻上。
菲利克斯也沒閑著，他畢竟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戰士，連克洛諾斯都沒有反應過來，菲利克斯就抄起桌子上得墨忒耳的金劍，德奇烏斯也轉過白刃，準備給菲利克斯迎頭痛擊。一金一銀兩把劍在半空中碰撞，只見一道刺眼的紅光讓整個房間充滿了血色。
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過後，德奇烏斯的“命祭”劍掉到了地上，旋轉了幾圈，停了下來。“
我沖了上去，德奇烏斯劍柄上用鮮血寫就的名字正在快速地消退。德奇烏斯的幽靈消失了。
詛咒破解了。現在，這把劍失去了殺死神話生物的力量，只是一件普通的凡人文物。
結束了嗎？
兩千年的仇恨結束了嗎？因為什麽？
可我來不及想這麽多，我們還有個看戲的劍人需要收拾！
我握住這凡鐵，菲利克斯舉著仙銅，兩樣都對半神致命。
我們朝克洛諾斯沖了過去。
“當啷——”可是，刺到他的胸口是，劍像是碰到了堅硬的鐵一般，把我們狠狠彈開。克洛諾斯毫發無損地看著我們，有那麽一絲吃驚，但更多的是輕蔑。
“那是……”菲利克斯目瞪口呆，“阿喀琉斯之印！？盧克，你浸了冥河？你瘋了，你忘了上一位浸冥河的人的結局了？”
“我！不是！盧克！”克洛諾斯的聲音聽起來就像隆隆巨響，金色的眼睛裏面可以燒起來，他的憤怒把盧克英俊的臉扭曲成一個無比醜陋的姿態。
“既然德奇烏斯殺不了你，我就要把你們都殺死！這次，我不會聽你們胡扯了！”他一把拔出了盧克的劍，那把劍再他手裏伸長，變粗，很快，盧克的回蝕劍（Backbiter）變成了他的鐮刀。雖然和他本來的武器比起來，這只是一個贗品，但仍然不容我們小覷。
我拉住菲利克斯的手，他終於回握住。我們又對視了一眼。
菲利克斯轉身對克洛諾斯笑道，“即使我死了，我的力量也不會屬於克洛諾斯。我提醒他，只有甘心的獻祭才能讓他得到力量，可是現在，我忽然不想死了呢？”他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臉上的傷痕讓他像個塗了油彩的叢林戰士，敏捷而高傲。
“多麽驕傲啊！”克洛諾斯陰險地笑聲充斥著房間，他舉起自己的鐮刀。
“那讓我看看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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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扯住那把劍，“德奇烏斯？這麽多年過去了！菲利克斯和伊庇魯斯人根本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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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瘋狂地搖擺起來，似乎在嘗試自己走路，它掙脫我雙手的束縛，“咣當”一聲掉到地上。
我趕緊撲上去把它撿起來，但劍柄竟然自己猛擊我的手。
我呆住了，這可是我自己的劍！這可是一路讓護我周全，更是讓我過關斬將的劍，為什麽此刻，它只想殺掉我的哥哥？
“德奇烏斯！我的祖先！將軍大人！我的執政官！”我一股腦把能想到的頭銜都喊了一遍，祈禱德奇烏斯能看在我是他的後裔的份上，稍微冷靜一點，”克洛諾斯根本不在意你是否能覆仇！他只是想殺掉菲利克斯，得到他的力量罷了！”
可是那劍的幽靈絲毫沒有沒有停下的意思。兩千三百年來的執念太過強烈了，根本不能憑借理智消解。只聽“嗞嗞——”一聲，劍摩擦著地面，自己站了起來。
我沖上去就開始和這把幽靈劍拔河，克洛諾斯沒有咧開嘴，爆發出一陣狂笑，“這正是我讓你上船的第二個原因呢！山田，我說過我需要你的劍！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就可以借刀殺人！”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像是在欣賞一場生離死別的狗血電影，就差拿出爆米花。
我還在和自己的劍拼命，可菲利克斯卻像癱瘓了一樣，倒在地上，目光呆滯，似乎失去了知覺。按照這個發展形勢，克洛諾斯真的不用動手，菲利克斯的性命就會被德奇烏斯直接取走。
怎麽可以讓他得逞啊！
“菲利克斯！快躲開啊！快出門！”
身後克洛諾斯還在對著我的劍喃喃低語，“普布裏烏斯·德奇烏斯·慕斯，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嗎？殺掉他吧！讓他的血成為我們的新世界獻祭！”
“哥哥！醒醒！快走！”
不要是現在啊！我心裏叫苦不堪。我總是搞不懂菲利克斯——平常他幹勁十足，為了目的不顧一切甚至有點富於陰謀詭計，但每次到了關鍵時刻，他又是那麽抑郁消沈，內心被絕望占據。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熟悉，我想起來……我想起來在電視上看見的那個十歲的菲利克斯，那個看上去像是死了的活人。
克洛諾斯仍然沒有放棄，督促著那把劍，“快動手！殺掉羅馬的敵人，我的將軍！”
沒有辦法了，不能光是和劍搏鬥，我轉身撲到菲利克斯的身邊，拖著他往外走，用身體擋住德奇烏斯的方向，我現在只能寄希望我的劍不會傷害我。可惡，菲利克斯怎麽這麽沈！？
菲利克斯一把推開了我。
我看著他蹲坐在地上。他沒有看我，也沒有看那把還在嗡嗡作響的劍。他只是看著克洛諾斯。
我以為他會哭，但是他沒有。他的眼睛紅紅的，不是因為眼淚，而是因為裏面腫脹的血絲。
他只是看著克洛諾斯，而對方卻楞住了。
空氣好像靜止了。我也說不清現在掌控著盧克身體的到底是誰，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百分百確定：菲利克斯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咣——”就在這一刻，德奇烏斯終於掙脫了他的劍鞘。我下意識地跳起來，一把抓住他。他還在奮力掙脫我，再次和他爭奪控制權。
我不能讓菲利克斯受傷！菲利克斯不應該被殺！
德奇烏斯的嗡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尖銳，可怕的聲音像是要刺穿我的大腦，把我的身體劈開一般。我想要捂住我的耳朵，又抽不開手。我的尖叫聲在德奇烏斯轟鳴的襯托下顯得就像小孩的嗚咽，我的身體隨時都可能會被撕碎，可我必須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這把劍上——
然後那尖銳的鳴叫變得低沈而含混不清，直到我聽見了一個人聲。
德奇烏斯的聲音如同陣陣雷鳴。
“Hostis Romani delendus est!”
羅馬的敵人必須被消滅。
“Omines hostes Romani delenda sunt!”
每一個羅馬的敵人都必須被消滅。
“不——”我大聲喝道，希望自己的氣勢可以蓋過他，可這無濟於事，反而讓我的嗓子一陣生疼。
菲利克斯完全不躲。他自己撲到在地上，淚水終於流了出來。
德奇烏斯開始向前移動，而我根本控制不住，身體都被他拖著走，我就像一個被五馬分屍的犯人，手臂上的肌肉像是要被撕裂開來。
“停下！德奇烏斯！”我吼道，聲音已經沙啞不堪。我的手指上滑滑的，已經被摩擦出鮮血，但是我還是緊緊地握住。“執政官！將軍！羅馬的強大不是來自於恨意！”
德奇烏斯強烈地擺動起來，想要掙脫我，他在一點點地從我手裏滑落，甚至說話也利索了起來。
“戈登·山田……你的祖先會因為你的軟弱而蒙羞！”
我害怕地震顫了一下，那聲音像是腐爛的鋼鐵一般，毫不掩飾地散發著銹跡和殺意。
“你的父親會為你感到不齒！”
我終於被激怒了。“你竟然敢提我的父親。你想要殺死我的哥哥，卻敢提起爸爸？我才為你感到不齒！”
“豈有此理！？羅馬是被多少戰士的鮮血澆灌而建成的城市，我們德奇烏斯家多少光輝而偉大的祖先，我的父親和祖父都在‘命祭’中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我告訴你，如果放棄一個伊庇魯斯人，就是讓我們三代的犧牲白費！”
我奮力和自己的祖先掙紮著。不是，不是這樣的，為什麽會到這種地步？
“看清楚吧，你的面前就是羅馬的敵人，你的敵人！你生來就是要結束伊庇魯斯的……我們離祖先瑪爾斯的血統已經太遠了，只有你還擁有半神的力量，這把劍到你的手中不是巧合，你是我之後，德奇烏斯家最強大的後裔！”
所以，哪怕我不是埃阿喀德王室優生學的產物，也是德奇烏斯家，或者說山田家為了覆仇而生下來的，這就是預言的意思嗎？所以這就是我的命運嗎？我要結果伊庇魯斯？
“
預言說，你如果放過他，一切會迎來毀滅……你沒有發現菲利克斯·西爾維亞是什麽人嗎？你沒有發現他希望世界都會滅掉，奧林匹斯的一切都化為烏有嗎？如果你現在和我一起殺了他，那就會創造和平！”
“不對！”我大吼一聲，“和平才不是通過殺戮得到的！”
“只有勝利者和強勢者才有資格談和平！”
德奇烏斯幾乎已經飛到了我的指尖。“可是在你死後不到一百年，羅馬就血洗了希臘，無論是馬其頓、伊庇魯斯、還是反抗的科林斯，全都成為了羅馬的臣民，德奇烏斯，向前看啊！”
羅馬的幽靈將軍終於受不了，他暴怒地大喊。“真是看錯你了！你果然就是個沒用的男孩！我就知道德奇烏斯家不該去日本，他們是身體矮小、性格軟弱的民族！怪不得你沒有被魯帕（Lupa）的狼帶走，因為你根本不配為羅馬人，你根本不配做真男人！”
有了液體，摩擦力大大下滑，德奇烏斯“唰”地脫手，就朝菲利克斯飛去。那一刻時間好像慢了下來，我看著我的這只傳家寶，這只替我殺過無數魔獸的劍在空中慢慢前進，朝我哥哥的心臟飛去。
但也是在那一刻，我終於想明白了。按照德奇烏斯對羅馬人的要求，如果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需要殺掉自己的兄弟，那麽這個真男人不當也罷！我寧願永遠做一只“小柯基”，我寧願失去我唯一的武器！什麽家世？什麽祖先？什麽力量？！不過是一派胡言！我不能讓菲利克斯就這樣死去！我不能讓克洛諾斯得逞！
“菲利克斯不是羅馬的敵人！他是我的兄弟——”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怎麽回事，只當是奇跡發生了，不是在德奇烏斯身上，而是菲利克斯身上。他猛然擡起頭，綠色的眼睛對上我視線。那一刻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我好像看見了他的一部分，我好像看見了他的靈魂。我知道，菲利克斯也看見了我，他看懂了我。
他的身體動了起來，在最後的一刻，避開了德奇烏斯。
後者“咣當——”一聲，重重地撞在了墻上。
菲利克斯也沒閑著，他畢竟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戰士，連克洛諾斯都沒有反應過來，菲利克斯就抄起桌子上得墨忒耳的金劍，德奇烏斯也轉過白刃，準備給菲利克斯迎頭痛擊。一金一銀兩把劍在半空中碰撞，只見一道刺眼的紅光讓整個房間充滿了血色。
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過後，德奇烏斯的“命祭”劍掉到了地上，旋轉了幾圈，停了下來。“
我沖了上去，德奇烏斯劍柄上用鮮血寫就的名字正在快速地消退。德奇烏斯的幽靈消失了。
詛咒破解了。現在，這把劍失去了殺死神話生物的力量，只是一件普通的凡人文物。
結束了嗎？
兩千年的仇恨結束了嗎？因為什麽？
可我來不及想這麽多，我們還有個看戲的劍人需要收拾！
我握住這凡鐵，菲利克斯舉著仙銅，兩樣都對半神致命。
我們朝克洛諾斯沖了過去。
“當啷——”可是，刺到他的胸口是，劍像是碰到了堅硬的鐵一般，把我們狠狠彈開。克洛諾斯毫發無損地看著我們，有那麽一絲吃驚，但更多的是輕蔑。
“那是……”菲利克斯目瞪口呆，“阿喀琉斯之印！？盧克，你浸了冥河？你瘋了，你忘了上一位浸冥河的人的結局了？”
“我！不是！盧克！”克洛諾斯的聲音聽起來就像隆隆巨響，金色的眼睛裏面可以燒起來，他的憤怒把盧克英俊的臉扭曲成一個無比醜陋的姿態。
“既然德奇烏斯殺不了你，我就要把你們都殺死！這次，我不會聽你們胡扯了！”他一把拔出了盧克的劍，那把劍再他手裏伸長，變粗，很快，盧克的回蝕劍（Backbiter）變成了他的鐮刀。雖然和他本來的武器比起來，這只是一個贗品，但仍然不容我們小覷。
我拉住菲利克斯的手，他終於回握住。我們又對視了一眼。
菲利克斯轉身對克洛諾斯笑道，“即使我死了，我的力量也不會屬於克洛諾斯。我提醒他，只有甘心的獻祭才能讓他得到力量，可是現在，我忽然不想死了呢？”他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臉上的傷痕讓他像個塗了油彩的叢林戰士，敏捷而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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