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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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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二人只是貼身一瞬, 孟歲檀便把人攬著放在了一旁,讓寧離欲反抗的手頓在了原地,他拿捏的實在恰到好處, 並不會過分強硬, 卻也不會退讓。

他身形高大,攬著她時輕松無比,一只手便能把她抻起, 寧離想發出去的氣憋的瞪著他, 像頭發怒的小獸, 孩子氣般在腰間狠狠蹭了蹭,似是在用這種方法昭示她的不滿。

離開京城後,孟歲檀愈發的放肆, 她心裏頭愈漸不安,一直以來她篤定孟歲檀對她不可能有什麽矯情的心思, 但一路上他的撩撥、得寸進尺、強勢和不容拒絕都叫她退無可退。

細細想起卻沒什麽辦法,她不喜歡他, 不想和他有幹系, 卻選擇了一條和他走的最近的路。

“誰準你碰我了。”她炸毛一般道, 好好和他客氣說話並沒有什麽用, 寧離便也索性不裝了, 她骨子裏的囂張肆意已經隨著年歲成熟收斂了起來。

大家都是體面人, 她也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對不起。”孟歲檀好整以暇的道歉,說退便退, 幹脆利索,寧離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說不過, 便要繞過他下去,卻又被攔了回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她憋著不悅好聲好氣的問, 孟歲檀笑笑:“作畫。”

大早上的作畫?他腦子是犯渾了不成,而且,她都已經拒絕了……那樣,他是聽不懂人話嗎?

寧離徘徊在張嘴欲嗆人的邊緣,卻見孟歲檀淡然的神色微微一牽:“說笑罷了。”言罷擡手一指後面,寧離順著他的實現看了過去,桌上放著一些吃食,比炊事所燒精致不知道多少。

她一楞,所以把她叫進來就是為了吃東西,吃個東西這般大費周章?

殊不知她這般想恰好掉入了孟歲檀的圈套,端詳她變換的神色,孟歲檀也知道,若是好好叫她過來,她不會接受,用這般方法雖說下作了些,但再叫她去,反而更能容易接受一些。

好比說問一人借錢,若是開口三十兩,那人定然不會借的情況下,開口提五十兩,退而求其次再提三十兩,成功的可能便會高很多。

寧離沈著一張臉,有種被戲弄的錯覺,隨後晃了晃頭,放緩了語氣:“不必,外面有,若不是大人把我喚進來,我早就已經用過了。”

察覺他沒有別的心思,她語氣不再針鋒相對。

“你不吃是在與我賭氣?還是不想與我有幹系。”他挑眉淡聲反問。

“大人,何必這般說,你幫了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你,只是……沒有旁的情感,先前我信了大人對我並無旁的意思,但……大人的邊界是否有些模糊,我們二人並非是這樣……摟抱的關系。”她忍了忍做了一個攬的動作,不自在的說。

她說的很直白了,希望孟歲檀能明白,能聽進去。

“下次不會再這樣。”他收斂了笑意,正肅道,看似道歉,卻全然沒有在意寧離說的前一句話。

“只是,你與虞少淵的婚事作廢,我應當也該有爭取的機會。”他若有所思道。

寧離神色一滯,水潤的眸子慌亂無措一瞬後鎮定了下來,她唯裝傻熟爾:“大人在說什麽,下官聽不懂,飯菜涼了,我先用飯了。”

她全然沒意識到虞府和徐府的婚事實則只是個虛無縹緲的約定,她自己都稀裏糊塗隨著徐老夫人走,孟歲檀是怎麽清楚的。

桌上的梗米粥她胡亂扒了兩口,孟歲檀瞧著她心不在焉的吃東西,心情愈發明朗,生出了一絲因他混亂的滿足。

她妄圖用這種法子笨拙的轉移他的註意,孟歲檀唇角微勾,便也沒有戳破,這只是他放出去試探的鉤子,他習慣掌控一切事物,哪怕在萌生了情誼後也是如此。

隨後他視線落在了她通紅的手背,笑意微斂,凍瘡的藥膏常備,他探身在一方盒子裏拿了出來,探身去給沒握筷子的另一只手塗藥。

寧離心頭一跳,下意識要躲開,他的手懸在空中,隨即撩起眼皮:“凍瘡覆發,你今日不作畫了?”

“我可以自己塗。”她還是躲閃的背過手去,不自在的放下碗,回過神兒來自己怎麽真的在他馬車上吃飯了,一瞬間有些手忙腳亂。

“那自己塗。”他把藥放在她面前,微微示意,寧離如蒙大赦的自己拿起了藥塗,卻忽略了對面眼底的笑意。

寧離隨隊伍走了幾日,才發覺她把路上的痛苦想的簡單,缺水短糧不至於,但總歸都是些粗糲的食物,最難以忍受的便是沐浴。

幸而一路上驛站不少,在抵擋衡陽後,眾人便落腳在驛站,白日熱得很,氣候又幹,寧離縮在馬車上,大約是好幾日都露天歇息,昨夜終於爆發,生了病。

大熱天她的身子卻猶如放置在冰桶裏,小臉煞白,阿喜把毯子裹在她身上餵她喝水:“女郎再堅持會兒,馬上就要到下一個驛站了。”

這一路跟過來的人早已習慣,寧離身子雖不至於嬌弱,但她受不得涼,這一路風餐露宿的,不免生病。

黎從心聞風而來,他進屋時瞧見床前已經站了一道身影,心神大動:“孟少傅。”

孟歲檀欲給她蓋被的手一頓,視線瞟了過來,淡淡頷首,似乎沒有被抓包的心虛:“黎大人。”

寧離蜷縮在榻上,似乎並不知屋內發生了何事。

無論是上級的身份還是出於表兄的身份,黎從心並不能趕他走,只是面色不大好看:“勞煩大人來瞧皎皎。”

“分內之責,一路上風餐露宿,黎大人倒是光顧著守著那些畫具和學生,既如此,今日起她我來照顧就好了,黎大人安心忙便好。”他面色冷硬,站在床前高大的身材極為有壓迫感。

黎從心愧疚溢滿了胸腔,過些日子要經過素安,素安多雨,他怕畫具和紙張受潮,便認不得心,以為寧離跟著老七他們沒什麽事,熟料阿寰也有些生病,寧離也病了,老七分身乏術,寧離又不願麻煩他,便拖的有些重了。

“是下官的錯。”他對此沒有什麽辯駁,只是對孟歲檀要照顧她的行徑產生了隱隱不大好的感覺,師母並不大待見她的這位表兄,在孟府的日子這位孟少傅似乎也不大對寧離上心。

變化突然這般大,他心頭那個直接快要跳出來了:“這……不大好罷,孟少傅乃是男子,再怎麽樣也不適合照顧皎皎,不若我叫畫院的學生住進來,洗漱……一些私事也好有個照顧。”

他試探的看著孟歲檀。

淬了霜寒的眸子淡淡擡起:“可以,只限於洗漱和一些私事,旁的我不會假手於人。”

他的強勢和不容抗拒直白到令人心驚,黎從心心頭一跳:“大人是否太過固執,皎皎也許並不願……您這般。”他臉色格外難看,也顧不得上下級的身份。

孟歲檀淡淡發出一聲輕嗤,隨後平靜淡然的說:“她便是不願,也得醒過來自己同我說。”

隨即沒再看黎從心震驚的眸色,繞過他出門去迎大夫,大夫是從城內尋來的,提著藥箱進屋把脈,白帕搭在腕間,把脈後說他是染了風寒,不過不嚴重,好生將養就好了。

寧離一張小臉白生生地躺著,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有一只手覆在她額頭上,冰涼溫潤,她想睜開眼去看,但眼前像糊了一層東西,隨後又陷入了沈睡。

再醒來後,天色已是晚上,她喉頭的幹癢叫她忍不住翻身趴在床邊費力的咳嗽,聲音大到外面的腳步聲急了幾分,隨即她便被拖著扶到起,大掌沈穩有力的拍在她的背心,一下一下,隨即一杯熱水遞到了她的嘴邊。

寧離迫不及待的探頭喝,喝的急了嗆得咳了幾下,大掌繼續給她拍背。

“阿喜,嘴裏苦,拿些杏幹過來,我想含著。”她閉著眼難受的不行,吸了吸鼻子,鼻子有些堵,什麽氣味兒都聞不到,包括那股淡淡的藥香。

旋即唇內被塞入一個杏幹,指尖塞入她唇中,唇內的溫熱裹挾著他的指尖,讓他忍不住伸手撥了撥。

寧離茫然地睜開眼,入目便是孟歲檀幽深的眸子,和她含著的食指。

她遲鈍的反應了一會兒,以為自己在做夢,隨後孟歲檀自若的收回手,拿著帕子擦了擦指尖,寧離才反應了過來,她豁然起身,鉆到床角:“你你你……你怎麽在這兒,方才在做什麽。”

她趕緊左右垂頭查看身上的衣服,均是完好的,松口氣的同時默默裹緊了被子,警惕的瞪著他。

“請你出去,未經我的允許,擅自進入女郎的寢居,寧離不知大人的教養在何處。”

她還病著,說話有些有氣無力,杏幹在她腮幫一側顯得臉頰鼓鼓。

“病成這般,你乖些。”他有些無奈,輕輕睨了她一眼,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旋即起身拿起了藥碗又回來湊在她唇邊:“既醒了,便把藥喝了。”孟歲檀聲音低沈道。

“阿喜呢?喚阿喜進來就好。”她躲著皺眉不喝藥,還是執拗的想讓阿喜進來。

“她去給你煮些吃的。”他沒再解釋,把碗遞過去,看她還是沒反應便故意說:“看來你想我餵你。”

寧離一聽,登時接過碗,苦著臉捏著鼻子慣了下去,嘴內的酸甜亦沒有壓下去。

她喝完藥,唇角沾著藥汁,寧離無所察覺,細細的品著杏幹的絲絲甜味兒,孟歲檀伸手在她唇角輕輕地擦了擦。

原本懨懨的神色瞬間浮上了驚愕,寧離地拍掉了他的手,神色掩蓋不住的不悅:“別碰我,出去。”

大掌懸在了空中,孟歲檀輕輕地笑了笑,非但沒有退縮,反而進一步落在她的唇珠上,重重的揉撚,對上她震驚的神色,孟歲檀淡定收回手,仿佛方才出格的不是他。

她的唇多了絲血色,瞧著比方才有了些活氣,孟歲檀胸腔內的躁煩這才壓下去了一些。

“孟大人,你……你越界了,我們的關系你怎麽能……能這樣呢?”她氣急敗壞的指了指唇,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註意距離和分寸,奈何他完全不當回事,寧離真是氣得不行,憑什麽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師兄呢?我師兄在哪?”許是疾病作祟,她脆弱的心登時就要找些什麽理由讓她不至於特別難受。

寧離紅著眼眶,呆呆的坐在床上。

“你不喜歡虞少淵,你先前在騙我。”他突然篤定道,視線帶著幽深的含義。

話頭轉變太快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張了張唇:“我沒騙你。”

“小騙子,你不喜歡他。”他擡手把她的發絲撥到了耳後,克制的別開了落在她唇上的視線。

寧離看他一臉盡在掌握的神色,躲開了腦袋,裹著被子爬到了床尾:“大人未免太自信,你憑什麽說我不喜歡他,喜歡不喜歡的,難道不是只有我才知道嗎?還是說我不喜歡他大人難道會喜歡你?”

“虞少淵的生辰是什麽時候?你也會像以前替我準備生辰禮一樣替他準備嗎?虞少淵可又喜歡吃什麽,你又了解他多少,他又如何能抵得過我們多年的情誼。”孟歲檀神色有些悵然,話語間卻是循循善誘。

這些問題寧離一個都回答不上來,她臉色漲紅,覺得有些不對勁,分明都是她的事,怎麽都一直孟歲檀牽著鼻子走。

“所以你究竟是什麽意思?”寧離冷冷的問,面上戴澤若有似無的嘲諷。

孟歲檀深深凝視著她,雲淡風輕:“我什麽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被你推開,我,永遠是你的,你,永遠也是我的。”

脫去外面那層溫和冷淡的皮子,孟歲檀仍舊是霸道的,不容拒絕的,他要時時面對永無止境的吃醋和不安,在得知寧離對並沒有別的愛慕的人時,暴露了本性。

寧離被他的話說的楞在了原地,隨即氣笑了,她年歲還小,比之孟歲檀這種浸淫官場的老男人來說,心性不穩,她聽到這種話,欲反駁時孟歲檀卻抽身離去,吊的她一口氣哽得不上不下,躺下歇息時也翻來覆去一直在想這事。

想著自己真是沒有發揮好,腦子反應不夠快。

阿喜回來時見她醒了登時高興要去給師兄報喜,寧離喚住了她:“師兄去了何處?”

“黎大人原是想來照看女郎,但孟大人說他光顧著忙公務,便叫他處理好公務再過來。”阿喜囁喏道。

寧離覺出了不對勁,細細的品了一下,才理解他是何意,頗有些無語:“罷了罷了,那你去罷。”

她頭疼的又躺下了身,強迫自己入睡,生怕一睜眼便瞧見孟歲檀。

寧離病了三日,燒才徹底退了,晚上時總是朦朦朧朧的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在給她換冷帕,但她下意識不想睜開,便總是睡了過去,直到三日後,風寒使她的咳嗽又嚴重了許多。

阿喜煮了梨水給她喝,孟歲檀守在她身邊,哪怕她拉著臉,也不會生氣,只是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不會幹擾寧離分毫。

阿寰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便來看她,寧離拉著她坐下:“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都是老毛病了,若是睡不好,便會發頭疾,熬過去就好,只是聽聞你病了,我便來瞧瞧。”阿寰滿臉擔憂,詢問她可是有些水土不服?

寧離不敢說自己是因為心大睡外頭著涼,便支支吾吾的點頭。

“丘師兄呢?”寧離左顧右盼。

“去抓藥了,過會兒才回來。”阿寰又同她說了幾會兒話,寧離咳得嗓子都啞了,阿寰見她就喝些梨水,不免擔憂:“咳成這樣,只喝梨水怎麽行,還是要喝藥才是。”

寧離面上閃過一絲煩悶,藥自然是有的,偏生還是孟歲檀每日煎了送來的,大約是這幾日有公務在身,沒有出現,但那藥又苦又難聞,她悄悄的偶爾挑實在懶得喝藥的時候倒在了花盆裏。

“我……我知道,我有喝的,大約是不見效。”她含糊的說。

在此地停留三日已經是極限,她病還沒好便又要上馬車顛簸,寧離端著一副病氣十足的臉抱著小包袱要上馬車,車內時不時傳來咳嗽聲,此起彼伏的聲音叫旁人聽得心浮氣躁。

還有學生要求她帶上面紗擋臉,這樣便被傳染的可能性小些,懷泉把他聽到的稟報給了孟歲檀。

他遲疑問:“這帖子藥吃了幾日。”

“回主子,已經六日了,女郎的風寒瞧著沒事,只是這咳嗽怎麽也好不得,小的在她屋子裏找到了這個東西。”他搬來端來了那一盆花,赫然是她天天“澆灌”的東西。

孟歲檀看著那盆“花”,嘆了口氣,難怪咳嗽好不全,原是她把藥都倒到了花盆內,同時也氣她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夜晚,在林中的火堆前,火光印天,遙遙聽到了兵吏的轟然大笑,寧離抱著包袱在烤火,咳嗽已經使她的喉頭嘶啞,只得不停的灌熱水。

黎從心聽了她一整日的咳嗽,也擔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他說:“不若……給你刮痧止咳如何?這荒郊野外的,也不能時時熬藥,這種土方子以前師母時常使用。”

刮痧?寧離微微蹙起眉頭,不知道是如何,但咳意實在難受,難受到讓她後悔不好好吃藥。

“……好。”她遲疑的應了下。

“我去叫阿寰來幫你。”黎從心起身去喚了阿寰來,這兒也就阿寰能做得這般事,阿寰叫寧離進了馬車:“把外裳脫了。”

寧離乖覺的脫了外衣,但中衣還在身上,阿寰卻溫和的說:“繼續把中衣也脫了。”她手上拿著一個銅錢,在一旁的杯盞浸,寧離遲疑的說:“一定要脫嗎?”

“不脫也可以。”阿寰頓了頓,把衣裳替她退至肘部,露出了穿著小衣的腰身。

小衣緊緊的裹在上身,瑩白的肩膀暴露在空中,冷風在她的皮膚上留下細密的顆粒,鎖骨凹陷的弧度精致,大片白皙細膩的後背露了出來,只餘一根細繩系在腰後。

她俯身趴在榻上,身形流暢,弧度美好,神情略有些懵然。

在第一下落在她肩背上時,馬車內傳出了一聲驚叫痛呼,孟歲檀眉心一蹙,擡腳便走了過去,那馬車前沒什麽人影,生怕引起別人的註意和遐想。

但他卻聽著這聲音,心高高懸了起來,以為她受了什麽傷,且痛呼低吟越來越明顯,砰地一聲,馬車車門被撞開,孟歲檀冒冒失失的闖入,看見了眼前一幕,徹底楞住了。

二人完全沒想到會有旁人進來,寧離驚慌失措的拿衣裳攏住了肩頭,眼眶欲掉不掉的掛著淚珠,鼻頭紅紅小臉也被密閉的熱氣熏騰的微紅。

孟歲檀滿眼只是那脖頸處的紅痕,忽略阿寰懵然無措的拿著銅錢的模樣,寧離一副糜艷的模樣叫他移不開眼睛。

“誰叫你進來的,你……你出去。”她氣急敗壞的吼道,阿寰反應了過來,扯了毯子蓋在她身上,急急攔在她身前,神色罕見的冷厲:“大人,您如此冒犯,對女郎家的名聲影響甚大。”

孟歲檀也察覺到了失態和莽撞,罕見的有些無措,頭腦一片空白的被趕下了馬車。

寧離抹著眼淚穿起了衣裳:“好疼啊,算了,還是不要刮痧了。”

阿寰嘆氣,她已經手放的很輕了,沒想到她痛感這般低:“那你好好歇息,我去瞧藥好了沒。”

寧離悶悶的嗯了一聲,後背一片火辣辣的疼。

門被重新關上後,她眼淚混著咳意難受的不停,馬車的車窗被敲響,寧離悶著聲音問:“誰啊。”

“是我?哭了?”低沈的嗓音透過月色徐徐傳入她耳朵裏,寧離聽到他的聲音便止了抽泣,方才的窘迫還停留著,她不想搭理任何人。

“疼不疼?”他沒頭沒腦問了句廢話。

自然還是沒有得到回到。

這一刻沒有圈套,沒有魚鉤,只是出於心疼和關懷,孟歲檀恨不得能把她抱在懷中輕聲哄慰,但他克制淡笑:“從前你生病了便總是不喜歡吃藥,我會在藥丸中混雜蜂蜜或者加糖讓你吃下去。”

他伸手輕輕一推便推開了窗子的一角,伸手把一盒藥丸遞給她:“不會苦,若你的咳嗽還不好,怕是過些日子還要這般。”

半響,手上一輕,他眼眸彎起。

給了藥,他並沒有離開,只是負手守在車外,靜靜的聽著馬車內的動靜,月色下,長身玉立,面容平靜,腦海卻翻滾不已,滿腦子揮之不去的方才那幅場景。

他站在馬車隱蔽的一側守著,阿喜端了些吃食上了馬車,屋內又悉悉索索的動了起來,不多時一道氣音響起,聲音雖小,他站的近卻聽到了。

“阿喜,幫我拿一件小衣來,方才出了許多汗,難受。”她嘟囔的抱怨,時不時還能聽到痛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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