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關燈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曲成蕭摁住想說話的黎從心, 只說會如實轉達,至於見或者不見,由她自己決定, 但私心裏幾位師兄自然是不願的, 但這是寧離的事,他們不能替她做決定。

臨走時,曲成蕭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 勸誡般說:“大人的做法下官並不能茍同, 寧離是人, 不是物件兒,如果她願意留在徐府,您便是再如何也無法左右, 若您想與她重修舊好,自然歡迎, 我們不會阻攔多一個對她好的人,但前提是手段得當。”

黎從心輕哼:“把人趕跑了, 這是後悔了又回來作出這般模樣。”

孟歲檀出身嚴苛, 孟老太爺還在世時對他萬般教導, 而他又是孟府的嫡長子, 行事作風說的好聽是肅容正辭, 不好聽是剛愎自用。

生在雲端的孟大人並不知道, 理解二字為何物。

他只知道用自己的手段留住想留的人,但他恰恰忽略, 人是有思想、有意識的,不會按照他的想法循規蹈矩的完成每一步。

孟歲檀瞳孔有些渙散, 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麽,話已經說完, 師兄弟四人離開了望京樓。

他們回去後把孟歲檀的話轉達給了寧離,寧離還沒生氣,虞少淵已經霍然起身,想往外沖了。

“小九,你如何想?”聶青瀾扒開虞少淵的臉,關懷問。

“我不會回去的。”她很篤定道。

幾人松了口氣,聶青瀾關懷:“不論你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支持你,此事便不必告知師父師母了,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至於孟歲檀所提出的要見她一面,寧離本意是拒絕,二人沒什麽好說的,該說的上次已經說完,若是再見要勸她離開,那還不如不見,免得讓她心煩。

“見面就罷了,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寧離心氣兒不順,把石頭放在石舂裏重重地搗著,虞少淵見她拉長臉的模樣,繞在她身旁逗她開心。

再見時,聶青瀾把寧離的意思轉達給了他,“孟大人,實在抱歉,小九說並不想見您。”,他沒多說,話帶到了就要走。

“能否上門拜訪?”身後孟歲檀突然說。

聶青瀾詫異側身,沒想到他會這般執拗,一時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

他面容很為難,“這……下官並非在府內長住,您問我也沒用。”

“知道了。”見他這樣,孟歲檀沒再繼續說了,近日他東宮和畫院兩頭跑,回府中已經很晚,大抵是聖上把差事給了孟歲檀,叫庸王有所不滿,連日來的動作層出不窮,畫院中被安排了內線,他得想法子應對。

踏著月色回到府上,岑氏卻叫人蹲著他,把他叫到了容煙閣說話。

“母親,這麽晚了,還不睡?”

“我哪能睡得著。”岑氏嗔他一眼,叫他坐下,“這麽忙,回來的時辰越來越晚,妙瑛連續幾日來都撲了個空,你這樣叫她如何想。”她看著不解風情的兒子,生怕這門大好的親事跑走了。

“我公務繁忙,無心兒女之情,她應該會理解。”孟歲檀應答的很敷衍。

“那你何時去下聘,庚貼都交換了,還不下聘,外頭都有了風言風語,我看你真是一心紮在公務裏,早日成家立業也是正事,我做主就這月初三。”岑氏拍板替他決定。

“不必母親操心,兒子自有決斷。”

岑氏氣不打一處來,她左右不了這個兒子的事,這讓她有很大的挫敗。

孟歲檀好像沒看到岑氏的惱怒,悠閑的品茶,“時辰不早了,兒子先回去休息了,母親也早些歇息,對了,聽聞父親今日納了一房妾室,那妾室已然有了身孕,母親合該好好規勸才是。”

他轉移了話頭,果然見岑氏臉色變幻幾許。

孟歲檀施施然的離開了。

……

新舊交替的歲月,闔府上下歡聲笑語,朱紅的廣亮門前掛著精巧的燈籠,皆是由丘晏如親自所做,各種樣式,挑花了眼。

寧離捧著一個燕子燈籠,湊在眼前仔細看,靈動的眼珠,寥寥幾筆勾勒出頗具神采的燕子,她透過花燈看著對面羸弱的女郎。

皮膚透著一股病態的白,手背泛著淡淡的青色,濃睫纖長,唇珠殷紅,眉眼浮現出驚人的媚色。

很美,寧離沒見過這麽美的女郎,丘晏如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側,罕見的溫柔,舉手投足間展現出極強的占有欲。

她止不住的好奇打量,似是她的視線太過直白,那女郎擡起了頭,對著寧離笑了笑。

寧離紅了臉頰慌忙低下頭,那女郎擡起的瞬間細白的脖頸處浮現出掩飾不住的殷紅暧昧痕跡,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打量丘晏如和那女郎的相處。

“好看吧,那便是七嫂,逢年過節才出來。”虞少淵偷偷跟她說。

“為什麽?”是生病了嗎?

“因為丘師兄怕她走,你不會以為是她不想出來罷,那自然是丘師兄不想讓她出來,寶貝的跟什麽似的。”虞少淵分外不能理解,還曾經年少輕狂看不過眼替她辯駁了幾句,結果丘晏如當即變了臉色,疑心病讓他好些時日沒有搭理虞少淵。

自那以後,他便不敢再觸他的逆鱗。

寧離的視線若有所思。

“下雪了。”一聲叫喊打破了氛圍,倏然間眾人歡欣的湧了出去,庭院內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雪,寒氣繚繞在眾人噴薄而出的氣息間。

徐老夫人在這日子裏親自下廚包了餃子,還說裏頭包了金元寶,看誰有福氣能夠吃到。

寧離吃到了一個,捏著金元寶說要每日帶在身上,這樣祖母的心意便能一直伴隨她,徐老夫人被她哄的眉開眼笑。

“阿寰,來,你也吃。”徐老夫人夾了一個餃子放在丘晏如身邊的娘子碗裏,叫阿寰的娘子捧著碗笑得頰邊漾起淺淺的酒窩,“多謝師母。”

她聲音輕柔,像一捧煙霧,許是寧離盯著她的目光太過直白,丘晏如忽然說:“日後小九若是得空,便來院子裏多陪陪你七嫂,可好?”

眾人一怔,屬虞少淵尤為震驚,寧離眸中微訝,“當然可以。”

徐老夫人一聽也喜笑顏開:“好啊,好,皎皎素日總是同八郎粘糊在一起,像什麽樣子,要多和女郎家接觸才好,阿寰也是,別悶著,多同皎皎說話。”

阿寰淡淡的笑著,似乎很開心,很期待,卻不知道說什麽,只是局促的點頭:“好。”

吃過飯,時辰還早,外頭雪也停了,寧離試探的牽著阿寰的手:“七嫂,外面有煙花,也可以去放河燈,我們去吧。”身旁的丘晏如神色顯而易見的淡了下來。

阿寰自然也發覺了:“還是算了。”

“去吧。”丘晏如忽然說。

阿寰眼眸一亮,丘晏如笑得溫潤:“我陪你一起。”

虞少淵和丘晏如走在身後,寧離拉著阿寰在前面像兩只小蝴蝶一樣左右瞧瞧。

街坊上華燈四起,人流如潮,空中還飄散著薄雪,卻未曾幹擾人們喜悅的氛圍,寧離圍著厚厚的臥兔兒,一下下低頭踩著雪,興奮間一不小心與其餘三人走散了。

寧離茫然的搜尋著其餘三人,轉身間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身影,她連連道歉,擡頭間,對上了一雙霜眸,墨發覆上了薄雪,碎銀般波光粼粼,襯得他面容華美深邃。

一身玄色圓領衣袍,披著厚緞大氅,垂著眸淡淡的看著她。

寧離眉目倏然警惕,轉頭就要走,手腕被他幹脆利落的握住,被迫踉蹌拖著往人群外走。

她慌聲問:“你做什麽,放開我。”

二人走到一處隱蔽,孟歲檀鉗著她的大掌松開,寧離揉著白嫩的手腕,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膚被捏出了一圈紅印,她輕輕地吹了吹,退後拉開了距離。

孟歲檀盯著她的手腕,薄唇微張,想說什麽,卻咽了咽喉頭,把話吞下去,轉而說:“先前同你師兄說想見你,為何不來赴約。”

“為何要見?”寧離像是沒有聽明白,仰頭看著他,水靈靈的眸子充斥著惑然。

孟歲檀站在陰影中,寧離卻有一半身形裸露在外,絲絲縷縷的寒風鉆入她臥兔裏,孟歲檀忍不住拉了她一把,風雪擦著她的身子繚繞。

孟歲檀幹巴巴的說著打好腹稿的話,盡力不那麽生硬。

“你父親臨走前囑托孟府,希望你不再回去,不再和以前的師兄祖父接觸,孟府會一直供養你,便想來與你商議,若你想回來,現在還來得及。”

他是希望寧離回來的,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坦誠。

他從沒有過直白的表露自己的想法。

能來叫她回去,心裏頭那根線已經繃得很緊,差一分就要斷裂。

二人間有誤會,往後歲月還長,他還有大把的時候能與她細細解釋。

“我不想回去。”寧離拒絕的很幹脆,並且略有疑惑,隨後腦中閃過一絲了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救命之恩,但是,大可不必,我爹爹若是還在,定然會由我自己做主。”

他當時讓謝妙瑛來勸自己走,現在怎麽可能是真心的,大抵就是為了那所謂的救命恩情,做做樣子罷了,孟府的人,情可以是假的,面子不能不做。

“我要走了,師兄還在等著我。”

當炙熱的情誼退去,一切都變得冰冷,原先高不可攀的慕艾之人也變得不過如此。

凡夫俗子罷了。

孟歲檀想抓住她,卻只餘一縷發絲從他的手指間劃過,細膩的觸感叫他恍惚。

纖弱的身影像一尾游魚沒入人群中,但卻格外顯眼,急色的郎君逆著人群向她走來,面容上帶著焦躁,似是在數落她,寧離討好一笑,二人相伴而去。

郎君把一只細絨花插在她的鬢角,女郎面上的笑意濃的化不開。

恍惚間,撲天蓋地的滯澀哽在了孟歲檀的喉間,他這才明白,她離了他,真的過得很好,他還記得寧離從普華寺回來後的模樣,內斂、寡言,很聽話,但失去了很多人氣兒,還很愛哭。

還總是受傷,他身為兄長,沒有保護好她。

孟歲檀從沒有這樣一刻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在他從未發現過的角落,隱隱有什麽情感在心頭萌芽。

只需稍一滋養,便會長成參天大樹,可孟歲檀第一反應仍舊是去克制。

他不知道這樣的情感究竟代表著什麽,運籌帷幄如孟大人,亦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郎君,他帶著這份懵懂的、讓他難受的感受漫步目的的走著。

再眼看著寧離奔向旁人的時候,不悅和酸澀覆蓋了所有的克制內斂。

不行,不能這樣,孟歲檀扶著額頭,這樣算什麽。

曲成蕭說的對,他確實做的很不好,自私又刻薄,總是憑著自己的心意來,確實不配做她的阿兄。

寧離真的不願,他毫無辦法。

他壓制住瘋狂湧動的哽塞,面上卻神色淡漠,一步步回頭逆著人群朝相反方向離去,那樣做是錯的,他只能允許自己有一次那樣的錯誤。

她只是妹妹,不論何時都是他養大的珍珠。

寧離被虞少淵帶回了丘晏如和阿寰身邊,阿寰臉上顯而易見的擔憂,看見寧離回來了,不自覺喊:“皎皎。”

“我方才就是沒看路,才走丟了,我沒事。”寧離把另一只細絨花塞在阿寰的鬢角,阿寰羞澀的笑了笑。

“時辰差不多了,莫要玩兒的太晚,該回去了。”丘晏如不容置疑道。

虞少淵知道他什麽心思,撇了撇嘴沒說什麽。

過了這一晚,寧離便進入了日夜訓練中,離院考只有一月,她落下三年,想趕上來需要量的堆積,每日她畫到手都酸痛,徐秋錦給她定下畫四日歇一日,以便她勞逸結合,傷了手。

但還沒開考,外面流言便風風雨雨的傳了開,徐老先生從未謀面的九弟子報名了今年的院考,此言一出,掀起了一陣波瀾。

人都是慕強的,但是也擅長踩踏自己夠不到高度的人,仿佛落入凡塵,沾惹了泥巴旁人便滿意了。

眾人對這九弟子的身份產生了疑問,大多數是篤定是哪家的郎君,亦或是天賦極差,拿不出手,不然為何這麽多年都不現身,引起諸多猜測。

徐府的人懶得搭理外界的影響,院考主流是細筆畫,這些天的訓練圍繞細筆進行。

畫院六科佛、人、花、鳥、山水、屋竹,議題便是從其中命,寧離擅花、鳥、屋竹,佛,其餘兩科略微薄弱,在寺廟中的那些年閑暇時刻便描摹佛像,寺廟中的許多壁畫都是她進行設色和勾勒。

阿寰在旁邊看著她勾勒牡丹,興致勃勃:“你畫了,我繡,也算是盡善盡美。”

寧離突然想:“阿寰,我給你額心畫一個花鈿可好?”她拿細筆蘸取朱色,在她額心精心勾勒,一朵蓮花襯得她眉若煙黛,弱化了媚意,多了些靈動。

丘晏如拿了一些畫冊給寧離,進屋後看見對著銅鏡笑得燦華的女郎,頓在原地怔了怔。

好像好些時候都沒見過她笑得這麽開心了,應該說自從他弟弟死後,她再也沒這麽笑得發自內心了,他不顧一切強橫的把人搶了過來,困在身邊,不許她有任何超出意志以外的行徑,所有的一切無非就是怕她會離開他。

眼看著她眸中的光一點點滅了,丘晏如無可奈何,卻不得其法,也忍受不了違背自己的心意,她就像一朵菟絲花,他希望依附於自己,歸根結底他不信她會愛他,所以一直攥在手中。

看見丘晏如回來了,她有些無措,想擡手擦掉,卻發現這顏料不能輕易擦抹,丘晏如微微一笑:“這麽美啊,很襯阿寰。”

也許,他也該試著去感受她,起碼他想讓她待在自己身邊時盡可能的開心。

寧離看著阿寰臉色微紅,了然的笑了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她不客氣地拿了丘晏如給她的畫冊,跑出了屋門。

院考前二十多日,宮廷征召報名畫師的丹青,要率先篩選一批,若是有人弄虛作假,在院考中和征召時對比相差太大則趕出京城,永不錄取。

在這樣嚴苛的制度下,幾乎無人敢頂風作案。

寧離抱著卷軸帶著帷帽排隊遞給了登記的官吏,官吏依著規制打開看了一眼後怔楞的擡起頭來想看寧離的模樣,奈何帷帽遮得嚴實,只得作罷。

但,徐老先生的九弟子是一名年歲不大的女郎的風聲還是傳了出去,並且成功了進入了院考,前者叫眾人嘩然,後者讓一隊反對和不滿的聲音冒了出來。

這些反對布滿的畫子在指責和貶低,更甚者罵的話相當難聽。

認為她年歲這麽小卻能進入院考只是占據了有利條件,師兄又是畫院待詔和藝學,就是妥妥走後門,讓他們這些辛苦省吃儉用作畫的人像個笑話。

抹黑的人不計其數。

寧離沒有任何辯白的餘地,只有因為她年歲小,又是個小女郎,就可以任人紅口白牙的抹黑,他們不會知道她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手上磨起了多少厚繭。

徐府的人自然也聽說了,這些日子不許任何下人討論,寧離表面神色如常,其實待祖母和祖父離開後還是忍不住掉眼淚。

但是她知道如果想讓他們閉嘴,必須拿出真本事,還有二十多日院考,寧離幾乎不眠不休的把自己關入了屋子,原本好不容易愛笑了的姑娘又變得沈默寡言。

還是徐老夫人強制把人塞到被窩裏才讓她好好睡了一覺。

阿寰送來了調制的安神香,徐老夫人看著她眼下的青黑,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這些人當真是過分,我們皎皎還這麽小,就要受這樣的苦,算了,不然別考了。”

虞少淵在外間聽到她的話,“不行,怎麽能不考,為了這事皎皎已經準備了很久,現在放棄豈不順了那些人的意,不光要考,還要奔著魁首去。”

“你小聲些,人才剛睡著。”老夫人探出頭來斥了一句。

虞少淵訕訕的住了嘴。

流言之烈自然叫孟府也知道了,晨昏定省時老太太說起了這事,有些慶幸:“若是人現在還在,孟府的名聲不知道被她帶壞到何種地步。”

孟令臻不遺餘力的附和:“就是,我看旁人說的沒錯,她在府上我可沒見她有多厲害,能有謝阿姊厲害?此番這麽順利進入了院考,指不定那些師兄怎麽庇護,幫忙,可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她那麽多年寄養在孟府,不然連帶著孟府一起摸黑。”

“她性子爭強好勝,自小愛投機取巧慣了,就那三腳貓的功夫,且等著看,院考是要露真本事,她沒這個實力便等著趕出京城,永不錄用,總得讓她長些記性。”岑氏撫著胸口不無嫌棄。

過了幾日,倒是聽說那挑事兒的以尋釁滋事的由頭關到了衙門,還有人不講理到說這樣事也是“九娘子”的師兄著人所做。

市井內多了些聲音,直言那幾位師兄並非京師衙門的人,畫院的大人並沒有這麽大的權利,那些抹黑的人也動些腦子罷。

而後又漸漸出現了這位九娘子身世淒慘的傳言。

懷泉每日把這些動作一字不漏的稟報給了孟歲檀,在他們的出手控制下聲音風向已經是一半兒對一半兒,不至於去徐府門前扔臭雞蛋和菜葉子。

“繼續監視,看看到底是誰在後頭控手。”說出這些話,孟歲檀的聲音還在發顫。

懷泉領了命,又問:“可要私下進行?”寧小娘子還在和主子慪氣,公然可否造成不必要的矛盾。

“不必。”

這就是順其自然的意思,懷泉卻了然,沒有拒絕,就是要讓寧小娘子知道了,這樣才對,私下做好事,不求回報那是聖人的舉措,孟歲檀所求不過希望寧離不要同他劍拔弩張。

這事是從聶青瀾嘴裏轉達的,巧的是有一人蹲著他的馬車想拿臭雞蛋砸他,被懷泉公然帶著人馬摁在了地上,笑意凜然的拱手:“我們主子說,事關小娘子,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懷泉幾人神色坦然,沒有一點不自在,寧離聽聞後有些不安,這無疑欠了孟歲檀人情,人情是最難還的,比起鎮壓,她更想拿自己的實力堵上那些人的嘴。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