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討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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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 在北方民間玄學中, 有神婆是專門信奉五大仙的。
五大仙指的是“狐黃白柳灰”，分別是狐貍、黃鼠狼、刺猬、蛇以及老鼠。
八年前，葉天琪在北方上大學，偶然之間和同學一起出去, 愛上了吃野味。
那個時候, 紅狐還是一只年幼的小狐貍。
別看它年紀小，還是一只幼狐。它的母親是一只已經成精了的白狐, 並且，作為被神婆信奉的“狐仙娘娘”, 在村子裏很有名氣。
因為有一個厲害的母親，小紅狐吃了不少好東西，雖然沒有成精, 但是開了些許靈智, 比和它一樣大的夥伴們可聰明多了。
“狐仙娘娘”和神婆合作，幫助一些活著或者死去的人解決困擾，以此來積攢功德。求上門的人多了，忙起來的時候, 孩子就有點顧不上了, 白狐娘娘只能囑咐孩子外面危險, 不要從狐貍洞裏出去。
小紅狐嘴裏答應的好好的。
但是小孩子嘛！總是有好奇心的。
在白狐媽媽半個多月都沒有回來, 狐貍洞裏存糧告急的情況下，小紅狐從洞裏出來了。
狐貍洞附近是一片山林，有不少野生動物, 因為白狐媽媽留下的氣息，附近的動物們都不敢惹它，小紅狐就像一只出了籠子的鳥兒，開心極了。
但是，白狐留下的氣息可以震懾其他的動物，卻無法阻止人類。
小紅狐很快的，就落入獵人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因為它的毛色漂亮，抓住他的獵人可以說是喜形於色。
“哈哈，就這麽一直紅狐貍，這幾天就算是沒白幹了！找個有錢人賣了當寵物應該可以賣上不少錢吧？”
獵人把小紅狐單獨關在一個籠子裏，旁邊還放著抓回來的野兔、野雞、刺猬等，來到了鎮子上擺攤的地方叫賣。
野生動物在市場上，永遠是不愁賣的。
生意很快就上門了。
幾個年輕的大學生，有男有女的，來到了攤位前。
都不還價，就把攤位上的東西都給買了下來。
“咦？快看，這裏有只小狐貍，好可愛啊！”
“真的耶，眼睛咕嚕咕嚕轉的，真的好可愛！”
這一行的幾個大學生裏，僅有的兩個女生都被小紅狐給迷住了。
小紅狐眼睛咕嚕一轉，想著先討好這群人，然後伺機逃跑。就假裝乖巧的任由兩個女生摸，還“吱吱”的叫了兩聲，奶聲奶氣的。
果不其然，兩個女生直接就抱著小紅狐舍不得放手了。
這幾個人裏，領頭的就是葉天琪，他們相約著過來，專門來吃野味的。
兩個女生看著小狐貍，心有不忍，就向葉天琪求情，“咱們也不缺著幾兩肉，小狐貍這麽可愛，不如就送給我們當寵物好了，行嗎？”
葉天琪當時也是一口答應了。
一只小狐貍而已，而且狐貍肉也不算好吃。
窩在姑娘懷裏的小紅狐聽的半懂不懂的，知道自己暫時是安全了，但是這些人顯然是要吃籠子裏那些動物的。
物傷其類，小紅狐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的。
但是它除了比其他動物稍稍聰明一點，連個法術都不會，顯然也是幫不了它們的。
作為一只保家仙的後代，小紅狐覺得，自己在逃跑之後，可以試著想辦法找自己的母親來懲罰這些愛吃野味的人類。
很可惜。
小紅狐沒有逃出去。
它沒有想到，人類嘴裏說的話很多時候都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隨時隨地都可以反悔。
當天，喝著酒吃著野味的葉天琪一行人喝著喝著就喝高了。
看著桌子上的野味漸漸的少了，葉天琪指著籠子裏的小紅狐，口齒不清的對著店老板道：“把這狐貍也給我做了，皮留著正好可以做條圍脖。”
兩個之前沒小紅狐迷住的女生這時候早就迷迷糊糊的，忘了之前怎麽請求葉天琪放過這只小狐貍。
小紅狐顯然也知道大難臨頭了，從胖乎乎的廚師把它從籠子裏抓出來，就開始不停地掙紮。
“喲吼！這狐貍夠野的！”
廚師毫不留情的在它的腦袋上敲了一記悶棍，然後趁著它暈乎乎的時候，直接開始抽筋剝皮。
疼！
太疼了！
小狐貍已經無力去掙紮了。
它的全身都在發疼，它漂亮的皮毛被剝走了，它的肚子被挖開了，它被架在烤架上不斷的烤著……
活生生的剝皮抽筋，跟淩遲比起來應該也差不多吧？
聽著小狐貍淒厲的叫聲，葉天琪幾個不但不覺得虧心，反而興致越發的高了，“叫啊！聲音越大越好，新鮮的肉烤出來才最好吃！”
吃的正歡，喝的醉醺醺的幾人忽略了，小狐貍仇恨的目光。
當天晚上，這一行出來吃野味的大學生們都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被抽筋剝皮。
嚇醒之後，互相問起，驚覺情況不妙。再看看，就發現昨天吃的那條紅狐的皮毛明明帶回來了，卻在一夜之間，不見了。
受到驚嚇的一行人匆匆的回了學校。
有幾個心有所感，放棄了吃野味這個愛好。
但是像葉天琪一樣的幾個，在驚嚇過後，休息了一陣子發現沒事兒，就繼續吃了起來。
＊＊
變成了靈體的小紅狐懵懵懂懂的，跟在了回家的葉天琪後面。
它隱約的覺得，這個人很討厭。
葉天琪很快的，就畢業回葉家了。葉家這種家庭，講究門當戶對，早就給葉天琪找好了聯姻的對象，就是沈婉。
也幸好，沈婉和葉天琪相互之間的感官都不錯，在葉天琪和沈婉都畢業之後，兩人就順利的結婚了。
結婚沒多久，沈婉就懷孕了。
那個孩子，正是葉城安。
這個全家都在虔誠的迎接的小生命，從出生起，就受盡了全家人的寵愛。
但是葉家的人都不知道，民間有討債鬼的說法。
說的是家裏的孩子，多病多災，養到一定的年齡，會因為天災人禍而夭折，從而枉費了家裏人的一番心血和金錢。
這種情況的由來，是前世今生的因果。前世，做父母的欠了孩子，孩子就會在今生轉世前來討回一直不讓你好過，一直折騰你，一直到債討回的差不多了，他這才會罷休，不過這時他也就要離開你了，你留也很難留得住，因為他只恨你，對你根本沒有親情可言。
討債鬼這種說法，對動物當然也是行得通的。
小狐貍懵懂之間發現沈婉懷孕了，就直接投胎，進了沈婉的肚子裏。
要說他為什麽出生之後這麽幾年以來一直是個正常的孩子的樣子。
那是因為，當初抽筋剝皮是在是太痛了！痛的讓他的靈魂都承受不住，潛意識的，這段記憶被封印了。
出生之後的葉城安，忘記了自己的前世，如同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長大。
當然了，作為一只狐貍的轉世，他還是保留了不少前世的習慣的。
比如說，喜歡吃雞。
再比如說，因為是來討債的，葉城安一只和他的爸爸葉天琪不太對付。
從剛出生起，這兩父子就開始了折騰。
孩子出生之後，葉天琪第一次抱孩子，就先被淋了一泡童子尿，然後葉城安就開始嚎啕大哭。
自此以後，在葉城安的整個嬰兒時期，只要是葉天琪敢動手抱他，迎來的肯定就是大哭或者童子尿，從來沒有例外過。
葉天琪能怎麽樣呢？！這是自己的兒子，並且還是個嬰兒！只能無奈的認了。
等到葉城安稍稍長大一點，原本胖乎乎的孩子身體卻突然之間虛弱了起來。
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三天兩頭的就要生一次病，讓家裏人都疲於應付。
說也奇怪，在生了葉城安之後，好幾年了，葉天琪和沈婉都沒有懷上第二個孩子。
在這種獨苗苗的情況下，葉城安三天兩頭的生病，反而讓葉家人對他更加小心了。
本來，對於討債鬼這種情況，只要孩子到了一定年齡，折騰夠了，因為天災人禍去世了，這因果也就了結了。
可惜。
葉天琪的種種行為，不僅沒有讓討債鬼消弭怨氣，反而加劇了怨氣的產生。
——八年來，他沒有停止吃野味這項活動，也從來沒有為此產生過丁點的愧疚。
野生動物裏，大多是沒開靈智的，但是其中有靈性的也不在少數。
在被吃之後，怨靈糾纏在葉天琪身上，就成了孽債。
要不是葉老將軍和葉將軍父子身上的煞氣幫忙鎮著，葉母消耗身上的功德保佑著，葉天琪估計早就不行了。
而每天接觸到葉天琪的葉城安，幾年來受到了他身上孽債的刺激，居然一點點的，把前世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從葉城安完全記起自己作為小紅狐的一生開始，他就開始了逐漸的往狐貍方向轉變的過程。
——因為上輩子被抽筋剝皮，又被人給吃了，身體都是不完整的。它想要借助現在的身體，重新長出皮毛來。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兒子？！”葉天琪可不管葉城安是不是自己和沈婉生出來的，他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就是過來討債的，和他們葉家，一點感情都沒有！
半人半狐的葉城安聽到葉天琪的問話，朝他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我當然不是你兒子，哪裏會有做父親的……吃了自己的兒子的！”
葉老將軍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葉將軍揉著太陽穴努力的分析眼前的情況。
葉母早就軟倒在一旁，一副受到打擊承受不住的樣子。
葉天琪整個人都在抖，是憤怒的，也是害怕的，“怪物！你這個怪物！”
看向趙道長，葉天琪道：“道長，快收了這個怪物吧！”
趙道長還沒說話呢，一直在旁邊低著頭沒有說過話的沈婉突然擡頭了，她堅定的說道，“不！這是我兒子！”
沈婉不相信，這幾年來，母子之前的溫情都是假的。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不管上輩子是什麽，他都是自己的兒子！
聞言，葉城安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覆雜，但是馬上的又恢覆成冷漠的模樣。
“還有三天，我就會重新變回狐貍。你們要想抓我，就盡管來！”
葉城安，哦不，他馬上要變回小紅狐了。
八年的折騰，加上這幾天的驚嚇，還有葉天琪身上越發濃郁的孽債，他這輩子都不會好過的。葉城安已經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
他想家了。
八年了，也不知道白狐媽媽為什麽還沒來找他，是不是怪他不聽話，自己跑了出去？
趙道長和謝玨幾人都看向葉老將軍，這事兒要怎麽辦，還得看葉家人想要怎麽做。
——但是說實話，要是想讓他們幫忙把小紅狐給幹掉的話，顧卿是不願意的，也不想自家哥哥動手的。
討債鬼轉世來討債，這是因果。隨意破壞因果，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也幸好，葉家的長輩們都是明白人。
揮了揮手，葉老將軍道：“感謝幾位能來葉家幫忙。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請讓我們葉家……自行解決。”
顧卿不知道情況是怎麽樣的。
反正，三天之後，葉家傳出來消息，葉家長孫葉城安因急癥，不知身亡。
幾天之後。
沈婉帶著一直火紅色的小狐貍來到了異象部的總部。
撫摸著這火紅色的絨毛，沈婉閃過一絲不舍，她把小狐貍遞到了謝玨的手上，說道：“他說他的家在北方，請把他送回家。”
小狐貍輕輕的舔了舔沈婉的手指，然後跳到了謝玨的懷裏。
謝玨抱著小狐貍，目送著沈婉，一步步的離開。
再過了幾天，顧卿又聽到消息，說葉家第三代葉天琪和他的老婆沈婉居然離婚了。
離婚之後，葉家把葉天琪塞進了部隊，從一個小兵做起，顯然是要他好好改造。
不過顧卿猜測，估計趙道長也和葉家說了什麽，讓葉天琪進部隊，不單單是改造，應該也是他的一線生機。
不過，這就不關顧卿什麽事兒了。
顧卿這會兒在謝家的別墅附近，發現了一個“熟人”，正在思考著，是不是要去套近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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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仙指的是“狐黃白柳灰”，分別是狐貍、黃鼠狼、刺猬、蛇以及老鼠。
八年前，葉天琪在北方上大學，偶然之間和同學一起出去, 愛上了吃野味。
那個時候, 紅狐還是一只年幼的小狐貍。
別看它年紀小，還是一只幼狐。它的母親是一只已經成精了的白狐, 並且，作為被神婆信奉的“狐仙娘娘”, 在村子裏很有名氣。
因為有一個厲害的母親，小紅狐吃了不少好東西，雖然沒有成精, 但是開了些許靈智, 比和它一樣大的夥伴們可聰明多了。
“狐仙娘娘”和神婆合作，幫助一些活著或者死去的人解決困擾，以此來積攢功德。求上門的人多了，忙起來的時候, 孩子就有點顧不上了, 白狐娘娘只能囑咐孩子外面危險, 不要從狐貍洞裏出去。
小紅狐嘴裏答應的好好的。
但是小孩子嘛！總是有好奇心的。
在白狐媽媽半個多月都沒有回來, 狐貍洞裏存糧告急的情況下，小紅狐從洞裏出來了。
狐貍洞附近是一片山林，有不少野生動物, 因為白狐媽媽留下的氣息，附近的動物們都不敢惹它，小紅狐就像一只出了籠子的鳥兒，開心極了。
但是，白狐留下的氣息可以震懾其他的動物，卻無法阻止人類。
小紅狐很快的，就落入獵人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因為它的毛色漂亮，抓住他的獵人可以說是喜形於色。
“哈哈，就這麽一直紅狐貍，這幾天就算是沒白幹了！找個有錢人賣了當寵物應該可以賣上不少錢吧？”
獵人把小紅狐單獨關在一個籠子裏，旁邊還放著抓回來的野兔、野雞、刺猬等，來到了鎮子上擺攤的地方叫賣。
野生動物在市場上，永遠是不愁賣的。
生意很快就上門了。
幾個年輕的大學生，有男有女的，來到了攤位前。
都不還價，就把攤位上的東西都給買了下來。
“咦？快看，這裏有只小狐貍，好可愛啊！”
“真的耶，眼睛咕嚕咕嚕轉的，真的好可愛！”
這一行的幾個大學生裏，僅有的兩個女生都被小紅狐給迷住了。
小紅狐眼睛咕嚕一轉，想著先討好這群人，然後伺機逃跑。就假裝乖巧的任由兩個女生摸，還“吱吱”的叫了兩聲，奶聲奶氣的。
果不其然，兩個女生直接就抱著小紅狐舍不得放手了。
這幾個人裏，領頭的就是葉天琪，他們相約著過來，專門來吃野味的。
兩個女生看著小狐貍，心有不忍，就向葉天琪求情，“咱們也不缺著幾兩肉，小狐貍這麽可愛，不如就送給我們當寵物好了，行嗎？”
葉天琪當時也是一口答應了。
一只小狐貍而已，而且狐貍肉也不算好吃。
窩在姑娘懷裏的小紅狐聽的半懂不懂的，知道自己暫時是安全了，但是這些人顯然是要吃籠子裏那些動物的。
物傷其類，小紅狐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的。
但是它除了比其他動物稍稍聰明一點，連個法術都不會，顯然也是幫不了它們的。
作為一只保家仙的後代，小紅狐覺得，自己在逃跑之後，可以試著想辦法找自己的母親來懲罰這些愛吃野味的人類。
很可惜。
小紅狐沒有逃出去。
它沒有想到，人類嘴裏說的話很多時候都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隨時隨地都可以反悔。
當天，喝著酒吃著野味的葉天琪一行人喝著喝著就喝高了。
看著桌子上的野味漸漸的少了，葉天琪指著籠子裏的小紅狐，口齒不清的對著店老板道：“把這狐貍也給我做了，皮留著正好可以做條圍脖。”
兩個之前沒小紅狐迷住的女生這時候早就迷迷糊糊的，忘了之前怎麽請求葉天琪放過這只小狐貍。
小紅狐顯然也知道大難臨頭了，從胖乎乎的廚師把它從籠子裏抓出來，就開始不停地掙紮。
“喲吼！這狐貍夠野的！”
廚師毫不留情的在它的腦袋上敲了一記悶棍，然後趁著它暈乎乎的時候，直接開始抽筋剝皮。
疼！
太疼了！
小狐貍已經無力去掙紮了。
它的全身都在發疼，它漂亮的皮毛被剝走了，它的肚子被挖開了，它被架在烤架上不斷的烤著……
活生生的剝皮抽筋，跟淩遲比起來應該也差不多吧？
聽著小狐貍淒厲的叫聲，葉天琪幾個不但不覺得虧心，反而興致越發的高了，“叫啊！聲音越大越好，新鮮的肉烤出來才最好吃！”
吃的正歡，喝的醉醺醺的幾人忽略了，小狐貍仇恨的目光。
當天晚上，這一行出來吃野味的大學生們都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被抽筋剝皮。
嚇醒之後，互相問起，驚覺情況不妙。再看看，就發現昨天吃的那條紅狐的皮毛明明帶回來了，卻在一夜之間，不見了。
受到驚嚇的一行人匆匆的回了學校。
有幾個心有所感，放棄了吃野味這個愛好。
但是像葉天琪一樣的幾個，在驚嚇過後，休息了一陣子發現沒事兒，就繼續吃了起來。
＊＊
變成了靈體的小紅狐懵懵懂懂的，跟在了回家的葉天琪後面。
它隱約的覺得，這個人很討厭。
葉天琪很快的，就畢業回葉家了。葉家這種家庭，講究門當戶對，早就給葉天琪找好了聯姻的對象，就是沈婉。
也幸好，沈婉和葉天琪相互之間的感官都不錯，在葉天琪和沈婉都畢業之後，兩人就順利的結婚了。
結婚沒多久，沈婉就懷孕了。
那個孩子，正是葉城安。
這個全家都在虔誠的迎接的小生命，從出生起，就受盡了全家人的寵愛。
但是葉家的人都不知道，民間有討債鬼的說法。
說的是家裏的孩子，多病多災，養到一定的年齡，會因為天災人禍而夭折，從而枉費了家裏人的一番心血和金錢。
這種情況的由來，是前世今生的因果。前世，做父母的欠了孩子，孩子就會在今生轉世前來討回一直不讓你好過，一直折騰你，一直到債討回的差不多了，他這才會罷休，不過這時他也就要離開你了，你留也很難留得住，因為他只恨你，對你根本沒有親情可言。
討債鬼這種說法，對動物當然也是行得通的。
小狐貍懵懂之間發現沈婉懷孕了，就直接投胎，進了沈婉的肚子裏。
要說他為什麽出生之後這麽幾年以來一直是個正常的孩子的樣子。
那是因為，當初抽筋剝皮是在是太痛了！痛的讓他的靈魂都承受不住，潛意識的，這段記憶被封印了。
出生之後的葉城安，忘記了自己的前世，如同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長大。
當然了，作為一只狐貍的轉世，他還是保留了不少前世的習慣的。
比如說，喜歡吃雞。
再比如說，因為是來討債的，葉城安一只和他的爸爸葉天琪不太對付。
從剛出生起，這兩父子就開始了折騰。
孩子出生之後，葉天琪第一次抱孩子，就先被淋了一泡童子尿，然後葉城安就開始嚎啕大哭。
自此以後，在葉城安的整個嬰兒時期，只要是葉天琪敢動手抱他，迎來的肯定就是大哭或者童子尿，從來沒有例外過。
葉天琪能怎麽樣呢？！這是自己的兒子，並且還是個嬰兒！只能無奈的認了。
等到葉城安稍稍長大一點，原本胖乎乎的孩子身體卻突然之間虛弱了起來。
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三天兩頭的就要生一次病，讓家裏人都疲於應付。
說也奇怪，在生了葉城安之後，好幾年了，葉天琪和沈婉都沒有懷上第二個孩子。
在這種獨苗苗的情況下，葉城安三天兩頭的生病，反而讓葉家人對他更加小心了。
本來，對於討債鬼這種情況，只要孩子到了一定年齡，折騰夠了，因為天災人禍去世了，這因果也就了結了。
可惜。
葉天琪的種種行為，不僅沒有讓討債鬼消弭怨氣，反而加劇了怨氣的產生。
——八年來，他沒有停止吃野味這項活動，也從來沒有為此產生過丁點的愧疚。
野生動物裏，大多是沒開靈智的，但是其中有靈性的也不在少數。
在被吃之後，怨靈糾纏在葉天琪身上，就成了孽債。
要不是葉老將軍和葉將軍父子身上的煞氣幫忙鎮著，葉母消耗身上的功德保佑著，葉天琪估計早就不行了。
而每天接觸到葉天琪的葉城安，幾年來受到了他身上孽債的刺激，居然一點點的，把前世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從葉城安完全記起自己作為小紅狐的一生開始，他就開始了逐漸的往狐貍方向轉變的過程。
——因為上輩子被抽筋剝皮，又被人給吃了，身體都是不完整的。它想要借助現在的身體，重新長出皮毛來。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兒子？！”葉天琪可不管葉城安是不是自己和沈婉生出來的，他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就是過來討債的，和他們葉家，一點感情都沒有！
半人半狐的葉城安聽到葉天琪的問話，朝他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我當然不是你兒子，哪裏會有做父親的……吃了自己的兒子的！”
葉老將軍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葉將軍揉著太陽穴努力的分析眼前的情況。
葉母早就軟倒在一旁，一副受到打擊承受不住的樣子。
葉天琪整個人都在抖，是憤怒的，也是害怕的，“怪物！你這個怪物！”
看向趙道長，葉天琪道：“道長，快收了這個怪物吧！”
趙道長還沒說話呢，一直在旁邊低著頭沒有說過話的沈婉突然擡頭了，她堅定的說道，“不！這是我兒子！”
沈婉不相信，這幾年來，母子之前的溫情都是假的。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不管上輩子是什麽，他都是自己的兒子！
聞言，葉城安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覆雜，但是馬上的又恢覆成冷漠的模樣。
“還有三天，我就會重新變回狐貍。你們要想抓我，就盡管來！”
葉城安，哦不，他馬上要變回小紅狐了。
八年的折騰，加上這幾天的驚嚇，還有葉天琪身上越發濃郁的孽債，他這輩子都不會好過的。葉城安已經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
他想家了。
八年了，也不知道白狐媽媽為什麽還沒來找他，是不是怪他不聽話，自己跑了出去？
趙道長和謝玨幾人都看向葉老將軍，這事兒要怎麽辦，還得看葉家人想要怎麽做。
——但是說實話，要是想讓他們幫忙把小紅狐給幹掉的話，顧卿是不願意的，也不想自家哥哥動手的。
討債鬼轉世來討債，這是因果。隨意破壞因果，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也幸好，葉家的長輩們都是明白人。
揮了揮手，葉老將軍道：“感謝幾位能來葉家幫忙。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請讓我們葉家……自行解決。”
顧卿不知道情況是怎麽樣的。
反正，三天之後，葉家傳出來消息，葉家長孫葉城安因急癥，不知身亡。
幾天之後。
沈婉帶著一直火紅色的小狐貍來到了異象部的總部。
撫摸著這火紅色的絨毛，沈婉閃過一絲不舍，她把小狐貍遞到了謝玨的手上，說道：“他說他的家在北方，請把他送回家。”
小狐貍輕輕的舔了舔沈婉的手指，然後跳到了謝玨的懷裏。
謝玨抱著小狐貍，目送著沈婉，一步步的離開。
再過了幾天，顧卿又聽到消息，說葉家第三代葉天琪和他的老婆沈婉居然離婚了。
離婚之後，葉家把葉天琪塞進了部隊，從一個小兵做起，顯然是要他好好改造。
不過顧卿猜測，估計趙道長也和葉家說了什麽，讓葉天琪進部隊，不單單是改造，應該也是他的一線生機。
不過，這就不關顧卿什麽事兒了。
顧卿這會兒在謝家的別墅附近，發現了一個“熟人”，正在思考著，是不是要去套近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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