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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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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預感沒有錯。

隔了兩天之後, 周三的下午上完課之後, 顧卿和三個室友走出教室,正打算著去哪裏吃頓好的,就看見有幾個人匆匆往校門口走去——都是一臉的看熱鬧的表情。

郝媛媛憑著自己自來熟的性格找了一個看起來好說話的姑娘問了幾句,隨後一臉驚恐的跑了回來, “她們都說隔壁傳媒大學出事了, 居然有人在校門口持刀行兇!”

顧卿幾個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當場被制服了已經。”郝媛媛補充道。

又松了一口氣,這說話大喘氣的。

“出這麽大事兒了, 咱們也過去瞧瞧吧!”郝媛媛興致勃勃的提議。

既然被制服了,應該就沒出什麽大事兒, 圍觀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顧卿幾個想著要是她們不同意,以郝媛媛的性格估計得自己去,最後還是答應了一起去傳媒大學門口看看, 要是真有事她們還能拉住郝媛媛免得她看到熱鬧就往裏沖。

傳媒大學和S大比鄰而居。

鄰居嘛, 一邊出了什麽事兒,另一邊肯定一窩蜂的過去看熱鬧。這是天性。

試想一下,你家隔壁突然吵吵起來夫妻倆在門口鬧離婚,正常情況還是會過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兒的吧?

前段時間, 咱們大學出事兒的時候, 傳媒大學還不是把S大的情人湖當做觀光勝地, 結伴找個時間都要來看看這個殺人拋屍的地點——本校的學生都不怎麽敢過去, 也算他們膽子夠大!

所以啊,這回風水輪流轉,輪到傳媒大學了。

顧卿在走向傳媒大學校門口的時候, 眼角餘光似乎還看到了一個白白胖胖,頭頂光亮無毛的身影一臉興奮的往傳媒大學趕過去。

額……看身影似乎是米校長啊!看來之前隔壁傅校長的擠兌米校長還記著呢!估計是要趕過去報當初的一箭之仇了。

顧卿她們趕到的時候,傳媒大學的校門口圍著不少人,裏面似乎有安保人員在幫忙疏散人群。

顧卿四個也沒有往裏擠,就在外面看著。

“嘿!同學,問一下,到底出啥事兒啦?”郝媛媛眼睛一轉,在一群往裏擠的人裏找了個正努力往外走的男生。

這人從裏面出來,肯定知道點事情。

那個男生本來突然被抓住了還有些惱,等看到四個姑娘齊刷刷的看著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抓了抓腦袋,他道,“其實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就在剛才,校門口有一個蒙著臉的女人,忽然沖出來,拿了一把刀子就要砍人。”

“當時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直楞楞的看著那個蒙面人嘴裏嚷著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害了我之類的,就拿著刀刺向一個姑娘。校花南沅你們認識吧?就是她差點被刺了。”

“意思是沒有被刺到對吧?”陳一可插嘴問了一句。

男生點了點頭,一臉慶幸,“幸好旁邊一個體育特長生機警,居然立馬反應過來把人給踢倒了,後來保安趕過來就把人給抓了!我聽說,那個蒙面的似乎就是她們舞蹈系的一個同學,就是前兩天說是鬧鬼身上長了鬼臉的那個。”

看來這男生估計也是南沅的愛慕者之一,提到那個持刀的人的時候,滿臉的厭惡之色。

顧卿聽到這裏,已經開始皺眉了。這陳曉曉果然是不消停,跟她說了要消孽債、積口德,她居然直接拿刀來砍人。

“哦……這樣啊。”郝媛媛狀似了解的點了點頭,踮起腳尖往裏看了看,“那現在人應該被抓走了,怎麽還這麽多人圍著呢!”

朝裏面怒了怒嘴巴,男生道,“那個學生的父母來了!跪在門口不肯走呢!”

等到人群散開,看到跪在校門口,被保安拉著都不肯起來的一對眼熟的中年夫妻,顧卿覺得也是有些無語的。這對夫婦似乎總喜歡用這一招來對付別人。

在積雲寺的時候,顧卿和慈雲方丈說的話這家人真的不相信嗎?特別是陳曉曉,嘴上說的厲害,但是事關她自己的身體,她怎麽可能不關註呢?

她嘴上說著不信,但是心裏還是聽進去了。特別是關於鬼面瘡的形成因素。但是作為一個偏激的認為自己是世界中心完全沒錯的人,對於那些話,她只聽進去一半,她想聽的一半。

她聽到了,自己身上的鬼面瘡是因為說了別人的閑話,別人因此對她產生了怨氣,聚合起來就形成了鬼面瘡。

陳曉曉明白了之後就想著,既然是她們怨恨自己才產生的鬼面瘡,是不是她們如果消失了,死了,這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特別是南沅,她平時的時候說她的閑話說的最多,南沅肯定很討厭她。說不定南沅消失了,她就會好了!

陳曉曉這樣的想法,一半是源於她自身的偏激,另一半確實受到了影響。就像當初巷子裏周洲忽然就被蠱惑著想掐死南沅一樣,即使南沅現在拿掉了手串,她身上被灰氣壓制的氣運也容易讓她作為靶子被一些心性偏激的人怨恨。簡單來說,在游戲裏,南沅這情況用來引怪的話,那絕對是一引一個準。

然而陳曉曉卻沒有想過,她說過壞話的又何止南沅一個。並且,即使因為她傳的流言,讓南沅被學校的女生所討厭,但是還沒有產生特別嚴重的後果。南沅本身的性格也讓她對學校裏的流言不以為然,對陳曉曉頂多有些討厭,怨恨倒是談不上。

所以,陳曉曉身上的鬼面瘡的怨氣主體,還真的和南沅沒什麽關系。

**

連陳曉曉自己都差不多忘記了,她從小就是一個喜歡講別人是非的人,在初中高中時期經常用在身邊的朋友身上。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隱藏的很好,沒有被別人發現她偶爾的小動作。

那個時候陳曉曉和一個好朋友一起在學古典舞。兩個人學的都很不錯,還約好了一起考傳媒大學的舞蹈系。當然了,對方長得很漂亮,陳曉曉長得卻很普通,兩人成為朋友還是陳曉曉主動湊上去的。

對方是真的把陳曉曉當朋友,但是陳曉曉卻不是。她只是習慣於找一個最漂亮、最受歡迎的人當靶子。對方的舞蹈是從小開始學起的,而陳曉曉是初中之後硬逼著父母交錢讓她上的舞蹈班,有一個厲害的朋友有助於提升她的舞蹈技巧,也更容易受到老師的關註。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陳曉曉頂多也就是利用了她的好朋友。

但是她並不滿足於此。

在某次市級演出活動中,老師手裏有一個推薦名額。因為最優秀的就是陳曉曉的閨蜜,她獲得名額的可能性最大。

陳曉曉一面作為好朋友恭喜自己的閨蜜,說這個名額非她莫屬。在另一面,卻利用著自己作為閨蜜的身份暗地裏傳了些自己的閨蜜怎麽看不起別人,貶低別人的話。甚至還假借閨蜜的名義打壓其他舞蹈水平好的女生。

陳曉曉的閨蜜也是個傻的,本身的性格比較慢熱,也就陳曉曉一個親近的朋友,居然對於舞蹈班裏的人對她的不滿一無所知。

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在一次集體練舞中,不知道是誰,假裝不小心的絆了她一腳,而她的鞋子裏居然被人放了幾塊碎玻璃。

這麽接連的兩下,直接就崴腳加出血,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跳舞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當然是要查的。兩個平日裏就不喜歡陳曉曉閨蜜的女生被查了出來,但是平時沒少在雙方挑撥的陳曉曉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陳曉曉雖然沒有得到市級演出的名額,但是能讓她一直暗地裏嫉妒的閨蜜去不了,她也是高興的。

在閨蜜受傷住院的這段時間,陳曉曉又假裝不經意之間透露出了閨蜜在舞蹈班裏欺負人,被所有人討厭然後報覆的事情,讓班裏的同學對閨蜜的印象急劇下降。

等那位閨蜜傷好之後回到學校,陳曉曉成功的把她的“惡劣行徑”在整個班級裏傳播過了,所有的同學對她實行了冷暴力。不理她,嘲笑她,看不起她,甚至欺負她……即使有個別人不信這些話,也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很快,對方就轉學了,再也沒了消息。陳曉曉也漸漸的忘了這個曾經的閨蜜。

被毀了舞蹈夢想,又因為班級同學的冷暴力而受到了心裏創傷,陳曉曉的閨蜜在轉學之後跟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再跳舞了,學習也一落千丈,最後只考進一個三流的大學。她變得沈默,心裏對陳曉曉的怨恨卻一天天的增多。

這些怨恨聚集在陳曉曉身邊,和她本身因為嫉妒別人而產生的戾氣結合起來……

陳曉曉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身上的鬼面瘡的來源,居然是這個她都已經忘記了的閨蜜貢獻了最大的力量。

**

匆匆趕過來的米校長當然是比顧卿她們更容易打聽到事情的具體消息的。

在隨手找了個認識的老師,“逼”問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後,米校長心滿意足了。背著手,踱步走向傅校長的辦公室,準備和這個老朋友好好嘮嗑嘮嗑。

這老家夥,也有今天!

“老傅啊!我來看你啦!”

大老遠的,聽到米校長的聲音,傅校長就捂住了腦袋。

和米校長的白白胖胖不同,傅校長走的是知識分子路線,西裝革領,頭發濃密,帶著眼鏡,充滿了儒雅和書卷氣,一看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帥哥。

剛剛持刀行兇的陳曉曉已經被報警叫來的警察帶走了,走的時候還嚷著,“都是南沅,都是她害了我。”

而陳曉曉的父母,本來是在校門口跪著的,得知女兒已經被帶到警局了,又趕緊往警局趕過去了。

這都殺人未遂了,陳曉曉估計得判刑,還得看南沅告不告她。學校裏對於陳曉曉的意見是肯定要開除的。

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吵吵嚷嚷的頭疼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的傅校長沒想到,當初自己去嘲笑米校長的報應這麽快就來了。

米校長跟著彌勒佛似的笑瞇瞇的出現在門口,“老傅啊,你這兒的事情我聽說了,立馬就過來看看你。怎麽樣,夠意思吧!”

“怎麽?知道我倒黴了,來看我笑話來了?”

傅校長自嘲道:“唉,我也是沒想到,前一段時間剛和你談過,我這邊學生也不消停,你說現在的學生怎麽就這麽能耐?持刀傷人這種事情都敢做?!”

看到傅校長是真的苦惱,雖然平日裏互懟,米校長也收起了嘲笑的表情,安慰道:“現在的學生都主意大了,心裏素質差,一點點事情就想報覆社會,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

“是啊,能上大學,多好啊。就因為一時沖動,什麽都毀了。”傅校長解釋了一下持刀傷人事件,“那個叫陳曉曉的女同學,因為自己患了怪病,就說是同寢室的另一個漂亮的女同學害的,還說要是對方死了,她的病就能好,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異想天開的想法。”

米校長這會兒也沒有笑容了,反而皺著眉頭,“這聽著,別是打擊太大,所以精神出了問題吧?”

這倒也是有可能的,這年頭,哪個學校沒出過幾個因為壓力太大瘋了的學生。

傅校長看米校長沒有嘲笑他,反而安慰了幾句,反而倒是覺得當初自己的行為有點過分了,拍了拍米校長的肩膀,“老米啊,謝謝你來看我。”

兩位校長同病相憐,這會兒倒是沒有之前的互相看不順眼了,反而一起開始感慨著如今的學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

人群疏散了,那對跪著的夫妻也不知聽了什麽一起走了,顧卿幾個也準備離開了。

“同學,請等一下。”

顧卿幾個轉頭。

又見面了,陋室銘娟。

“南、南、南沅?”驟然看見了之前事件的受害者出現在眼前,幾個人都驚訝了。

這姑娘是不是有點心太大了?剛剛差點被人拿刀砍了,現在居然大咧咧的出現在這裏,都不用去警局做個筆錄的嗎?

似乎是看出了她們眼裏的驚訝,南沅道:“剛剛的事情跟我其實沒有太大的關系,我已經在校長室裏做過筆錄了。”

南沅只是受到了驚嚇,她本來想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父母的。但是正好在門口看到的顧卿,她準備先等等再說,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

南沅看向顧卿,“這位同學,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說幾句話?”

她已經想找這個女生很久了,現在終於找到了。

自從上次被顧卿提醒了一句,把手串拿下來之後,南沅確實發現,自己的睡眠好了許多,整個人也變得精神好了。

她對於這個就上了心。

上周末的時候,她特意回家,才發現,原來不止自己的身上帶了鄭伯伯送的東西。她爸爸的手表,她媽媽的包包,也都是鄭伯伯送來的東西。

因為爸爸破產之後,家裏經營一家小飯店,鄭伯伯還都是以送生日禮物的名義,送的也都是相對平價的禮物,可以讓爸爸媽媽毫無負擔的使用的。

本來,以她們家和鄭伯伯家的關系,送手表包包這種東西,也是正常的。但是因為自己手串的緣故,南沅的心裏有了懷疑。

趁著爸媽沒有發現,南沅晚上偷偷的把媽媽的包包翻了一遍,結果明明在包裏什麽都沒有翻到,但是碰到包的時候,她卻會覺得很不舒服,和手串給她的感覺一樣。

這樣的發現讓南沅心慌。

所以,鄭伯伯送給他們一家人的到底都是些什麽東西?

要告訴爸媽嗎?他們會相信嗎?

南沅想了一整夜,第二天看著爸爸興高采烈的和鄭伯伯打電話說著改天一起吃飯的時候,南沅還是決定暫時不說。現在說了,沒有證據,爸爸也不會信的。

隔天,南沅用自己打工賺的錢買了一個包,說是送給媽媽,纏著她非要她用自己買的包,至於淘汰下來的那個包,被南沅說給她用拿到了學校裏。

至於爸爸的手表,因為是好兄弟送的,南爸是連睡覺都不拿下來的,南沅還沒找到好方法可以解決。

因為這樣的發現,南沅越發想要找到當初提醒她的顧卿,她想問問,那串檀木珠到底是什麽東西,這對於送東西的鄭伯伯到底有什麽用。

沒想到,在學校附近找了幾天沒找到,在今天差點被陳曉曉捅了之後,居然在校門口看到了顧卿,南沅想也沒想就立刻叫住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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