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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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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章

從茶鋪出來, 虞瀅想起方才容淑的言談舉止,緩聲道:“那容姑娘看著是個好姑娘。”

伏危並沒有因為忽然出現的容淑有什麽波動,但卻是意味深長的道:“可他的父親未必是個好人。”

說到這, 伏危垂下眼眸,繼而淡淡道:“我自幼識得她父親,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虞瀅楞了一下,隨即想起霍家與容家既能定親,關系定然匪淺。

那伏家被害的事情,容家參與了嗎?

她都能懷疑到這些,想必伏危也懷疑到了。

思及此, 她轉頭看了眼茶鋪, 再看回眼前的伏危, 手放在他的肩上輕拍了拍。

伏危微微偏頭, 看了眼肩上的手,略微一笑:“我們回去吧。”

虞瀅輕“嗯”了一聲, 推著伏危回了衙門, 與伏危分開後,她便去尋了知縣娘子。

周娘子見她來了, 忙笑迎:“餘娘子快來坐。”

幾句家常話後, 虞瀅就發現周娘子是梗著脖子與她說話, 便問:“娘子可是睡失枕了?”

周娘子動了動脖子,臉上浮現痛苦之色:“不僅睡失枕了,最近肩頸也酸脹得厲害, 府中下人也簡單地揉按過後, 只得片刻的舒緩, 實在難以忍受,便想請餘娘子來給我瞧一瞧。”

虞瀅起身走到周娘子身旁, 道:“民婦可否按一按娘子的肩頸。”

周娘子略一側身:“自然。”

虞瀅上手揉捏了一下,發現周娘子的肩頸有些許的僵硬,便問:“娘子最近可是長時間的低頭?”

周娘子應道:“前段時日忙著做衣裳做鞋,有時候一做就是一個上午。”

丈夫和衙差前段時間因時疫廢寢忘食,進進出出的不知磨破了多少的衣裳和鞋子,府中的幾個下人都幫著縫縫補補,她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

虞瀅思索片刻,道:“娘子應是勞損過度導致的經絡堵塞,氣血不暢,可以選擇針灸和按摩。”

周娘子信餘娘子的醫術,也沒有多疑,只問:“哪一種見效快?”

“針灸比推拿效果好,兩者也可分時間來做,效果會更好。”

周娘子疼了好些天了,原本只是肩頸酸脹,但今日起來時候連脖子都疼了,難以再忍下去。本想差人去請餘娘子過府,但聽說餘娘子晌午會給伏幕僚送吃食來衙門,便也就等到現在了。

一個上午都難熬得很,連早膳和午膳都沒胃口,只是吃了幾口,現下她自然是想見效快的,只是有些怕。

“那針灸疼不疼?”

虞瀅笑道:“針灸會有些許疼,按摩也會有些疼,但痛的同時也會舒緩,娘子的癥狀不是很重,針灸一次就能有所舒緩,之後每隔一日給娘子針灸一次。”

聞言,周娘子猶豫了片刻:“那就針灸吧。”

虞瀅道:“那我先回去取針具來。”

離開醫館前,季館長特意送了她一套針具。

來回都得小半個時辰,周娘子便讓人準備馬車把餘娘子送了回去,約莫一刻後便返回來了,且還帶上季家的小姑娘來打下手。

周娘子看到季小姑娘,有些訝異。

季小姑娘在外室煮銀針時,周娘子詫異的問虞瀅:“你把季小姑娘帶來了,不怕她偷學了你的手藝,回去告知她父兄?”

虞瀅笑道:“手藝總該要有人繼承的,多一個人會,也能多醫治一些人。再者季館長和季大夫都是仁善的人,會了也能多幫助幾個人。”

虞瀅也不會胡亂教旁人,最怕便是有些人會一點就出來招搖撞騙,鬧出人命,既然要教,就不能馬馬虎虎的教,所以這才把季小姑娘帶來現場教導。

周娘子聞言,笑嘆道:“到底是我狹隘了。”

這餘娘子當真是值得結交的人。

笑過之後,她把外衫脫下,只著裏衣在榻上趴了下來。

銀針煮過後,季小姑娘送了進來,虞瀅開始給周娘子針灸。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銀針取下,餘娘子活動了一下,驚詫道:“雖然還有酸脹感,但還真舒緩了一些。”

虞瀅笑了笑,繼而道:“等晚間就寢前,娘子可用羊皮水袋熱敷一下肩頸的位置,切莫用濕帕來敷,明早起來的時候,效果會更顯著。”

周娘子詫異道:“不用喝湯藥?也不用貼膏藥?”

虞瀅搖頭:“這個不需要湯藥,針灸就已經替代了膏藥,且比膏藥效果更好。”

周娘子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吩咐婆子把診金取來給餘娘子。

虞瀅忙道:“娘子不必這麽客氣。”

周娘子笑道:“要的,怎能讓餘娘子做白工,你若不收,我之後可都不敢尋你看病了呢。”

片刻後,婆子取來了一串錢,看著像是有一百文,虞瀅連連擺手:“娘子給個二十文便可。”

周娘子一笑:“我大概知曉這請人來針灸的價錢的,這肯定少了,但我怕餘娘子不好意思收,才給了個適中的價錢,餘娘子你且收下吧,往後你要是真的開了醫館,可不能在我這壞了規矩。”

周娘子都這麽說了,虞瀅治好恭敬收下,隨後告辭回去。

*

第二日約莫巳時,虞瀅正在家中給幾個小徒弟上課時,有人敲門,羅氏去開了門,她也沒怎麽在意。

不多時忽然聽到羅氏大喊“回來”的聲音,虞瀅忙放下竹條,朝外走去。

走到院子時,羅氏拿著一包物件關上門。

虞瀅疑惑的問:“方才誰來了?”

羅氏轉身應道:“我一開門,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直接塞給我這包東西,說是什麽容姑娘給的,塞給我之後就跑了,我喊都喊不回來。”

虞瀅聽到“容”字時,眼皮子微微一跳,覆而看向羅氏抱著的包裹。

羅氏也納悶看向懷中包裹,隨而擡頭望向兒媳:“六娘,你可知什麽容姑娘?”

虞瀅佯裝不知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東西給我吧,等二郎晚上回來的時候,我讓他送去衙門,讓人查一查。”

羅氏不疑有他,把包裹給了她。

虞瀅把包裹拿回房中放好,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出來上課。

所謂上課,則是花費了幾日時間,靠著記憶在三塊木板上面用燒成半炭的樹枝繪成人體穴位經絡簡筆圖。

晚間伏危下值,虞瀅把包裹放到了桌面上:“容姑娘給你留的。”

伏危眉心微蹙。

虞瀅猜測道:“大概是怕你會拒絕,所以讓人在她離開後才送來的。”

說罷,問:“怎麽處理?”

伏危暼了眼包裹,問:“你可知裏邊是什麽東西。”

虞瀅搖了頭:“雖未看,但我聞到了些許藥材的味道,想是較為珍貴的藥材,你打算怎麽處理?”

大概,是送來給伏危治腿的。

伏危聽到珍貴藥材時,看向虞瀅:“你說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虞瀅思索了一下,問:“可否送回去給容姑娘?”

派人追著送回去,但也要知道她們走的是哪條道,若是送回嶺南容家,只會成為容家家主的眼中釘。

伏危沈吟了一瞬,道:“朝中下詔令到各郡治,太守也差了人來傳大人去郡治集議,也不知要去多久,所以允處理好本縣事務,三日後再出發,而我則伴隨左右。正好等我去郡治的時候,我托人送去給明琮,讓他去歸還。”

虞瀅點了頭:“那便依你所言,待你去郡治的時候捎上。”

說罷,她把包裹放進了衣櫃之中。

不說伏危不需要,便是這無功受祿也讓人心裏不自在。

她才把包裹放入櫃中,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的伏危,忽然從身後環抱住她,把臉埋到了她頸窩處。

伏危雖未太出格的親密動作,可難以能耐的時候還是會親親抱抱的,每日至少都抱上一遍。

像她家以前養過的大金毛,總是很黏人。

“阿瀅,你真的不介意?”伏危的聲音低沈。

熱息落在她脖子上,煞是燙人。

不禁熱息灼人,便是他的懷抱也尤為滾燙。

虞瀅也會想過,若是伏危真的想要,她也會同意的,但他卻克制得厲害。

有時候她都會懷疑,究竟是伏危克制力驚人,還是她魅力不足。

不過,懷疑過後,她知道是前者。

他越是如此,虞瀅就越容易心軟,就越想對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往事已逝,未來可期,何必抓著過往來計較?”

她聲音輕輕柔柔的,讓人聽得舒服。

伏危卻低喃道:“若是我,我嘴上說不在意,心裏肯定會在意。”

頓了下,他又道:“我希望阿瀅你心下全部都是我。”

伏危很矛盾。

他怕她誤會。又怕她完全不在意他曾有未婚妻,是因不在意他。

今日一下午,患得患失。

想到這,他抱著她抱得更緊。

虞瀅脖子有些癢,縮了縮脖子,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然後如實道:“你若是收下容姑娘的包裹,我或許會在意,但你不是沒收嗎,我心裏明白你完全放下了,所以才沒有在意。”

聽到這話,伏危有些後悔,沈息道:“早知道,剛剛就不應該說太快送回去的。”

虞瀅笑意淺淺,笑而不語。

*

伏危隨著知縣去了郡治,虞瀅每隔一日就去一趟縣衙給知縣娘子針灸。

兩次下來,恢覆得七七八八了,只餘細微的酸感。

第三回針灸後,第二日虞瀅來給周娘子熏艾。

艾炷是虞瀅自制的,制作倒也非常簡單。

把曬幹的艾草葉搓成絨狀,再塞入宣紙做的紙筒中,用木棍戳實即可。

因著要露出肩頸的肌膚,屋中只有她和一個婆子。

屋中薄煙繚繞,似乎不嗆人。

周娘子渾身放松,聲音慵懶讚嘆:“餘娘子你這手藝實在是好,昨日茶席上我與旁人說了,倒是有人也想試一試,不知餘娘子可願意做這生意?”

說罷,又補充:“那是世家娘子,銀錢自然是不會少的。”

之前也有出診後宅婦人,虞瀅便也就應了。

“那我便差個人與她說,讓她得空挑好時間了,我便讓人與你說,你回去後仔細定個價錢。”

想了想,又囑咐:“莫要把價錢定得太低了,士族世家娘子可不會因你便宜而感激你,價錢便宜只會讓其懷疑你的本事不行。”

這個道理,虞瀅再也明白不過。

人們往往更相信貴的會比較好。

當然這也是大部分的事實,但若有同樣效果的兩件商品,二十塊錢和兩百塊錢的商品,這落差實在太過大,人們更相信兩百塊錢的。

虞瀅應:“我回去後會好好琢磨的。”

周娘子輕“嗯”了一聲,渾身舒暢得她昏昏欲睡,也不想再說話。

第二日周娘子便差了人來請虞瀅去陳府。

虞瀅這回帶上了藥箱過府,才入府走過側門時,便見捧著一簍蟹下人與領著她進府的管事道:“李管事,宋壽郡快馬加鞭送來的青蟹來了。”

李管事道:“你直接送去廚房便是。”

吩咐罷,朝虞瀅道:“餘大夫,這邊請。”

虞瀅頷首,隨他而去。

這次請虞瀅過來的是陳府的主母,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背墊著軟枕,手捧著手爐坐在座上。

虞瀅暼了眼手爐,有些詫異。

三月中旬,天氣儼然溫暖,這個時候還用手爐,到底有多畏寒?

虞瀅目光掃了一眼那背後的軟枕,想起方才的青蟹,大概知道這陳府主母大概是什麽情況了。

虞瀅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陳府的主母態度冷淡的道:“餘娘子是吧,坐吧,”

虞瀅頷首以禮坐下。

茶水奉上後,陳府主母不緊不慢地端起熱茶飲了一口,放下後才道:“我聽知縣娘子前段時間說脖子和肩膀酸痛,多虧餘娘子的法子才好了,我便也想試一試。”

看向虞瀅,勾唇笑了笑:“餘娘子可不要讓我失望。”

態度不冷也不熱,甚至有些傲氣。

但這也是正常情況,有些財勢和權勢的,面對不如自己的便是這樣臉色。

虞瀅不介意的詢問:“陳娘子可是腰背不舒服?”

原本漫不經心的陳娘子聽聞這話,眼中伏浮現了訝異之色:“餘娘子怎麽知道的?”

虞瀅不疾不徐的道:“陳娘子背靠著軟枕,可能是腰部不舒服,再有已是三月中旬,還拿著手爐,顯然是手腳冰涼,方才進府時恰有人送青蟹過來,青蟹是寒物,像是陳娘子所喜食的,對吧?”

聽到這些話,陳娘子便知眼前的女大夫是有真本事的,也不敢再輕視,忙點頭:“確實如此,最近這腰背又酸又疼,晚間連覺都睡不好。”

虞瀅從醫箱內取出脈枕,讓陳娘子把手放到上邊,然後開始診脈。

幾番檢查後,虞瀅道:“娘子本就體寒,又多食寒物,所以寒氣侵襲,氣滯血瘀。”

“怎麽治?”陳娘子最為關心的是這個。

虞瀅收了脈枕,道:“這青蟹暫時是不能吃了。”

聞言,陳娘子一怔,她身邊的婆子道:“娘子最喜吃蟹,要是自此不吃,怎能忍受得了?”

陳娘子也皺著眉心點了點頭。

虞瀅:“陳娘子若真想治好腰疼的毛病,必須得忌口,先治上一段時日,往後可少食,且在料理時最好加入黃酒和姜,黃酒與生姜,可驅散些許寒氣。”

聽到往後還是可以吃一些的,陳娘子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再也不能碰了呢。”

大老遠運來青蟹,那定然是極為愛食蟹的,有如此愛好便很難遵守醫囑的。

虞瀅斟酌一二,往嚴重的來說:“若是娘子醫治時忌不了口,這腰疼便會成為老毛病,往下刮風下雨都會疼痛得直不起腰,要人攙扶行走。”

陳娘子一楞,有些懷疑:“真會如此?”

這麽問,就是抱有僥幸心理。

虞瀅反問:“前些日子下雨,娘子那會腰後是不是酸痛得最厲害,夜裏無法入眠?”

陳娘子仔細回想時,一旁的婆子提醒:“娘子那會難以入睡,便是睡著了,也會睡不安寢,難受得叫喚出聲。”

想到那段時日,陳娘子臉色有些白。

婆子繼續道:“娘子也看了大夫,每每都是湯藥,幾貼湯藥後確實是好了些,可很快又會發作,現在娘子看到湯藥就想吐,所以聽聞知縣娘子不用服湯藥就能治好,就想試一試。”

既服用了湯藥有了效果,卻反覆覆發,那就是不忌口,吃了寒性大食物,覆發的可能性很大。

虞瀅道:“可以不服湯藥,理療和藥膳相輔便能根治。”

聽到她的話,陳娘子眼神一亮:“當真不用服用又苦又臭的湯藥?”

虞瀅點頭,隨而面色肅嚴道:“娘子要是忌不了口,哪怕這次治好了,也很有可能會覆發。若娘子讓我來治,便要答應忌口,不然我也不敢治。”

陳娘子被腰疼折磨了許久,且不用喝那些臭得厲害的湯藥,只皺眉思索兩息後就點了頭:“我忌口,忌口!”

虞瀅道:“因有些吃食是寒性的,我也列不完,便寫上那些能吃的,再者藥膳藥味淡,不會有苦味,更會給膳食增香,所以娘子還請放心。”

“那理療如何?”

虞瀅:“以角法治療,砍十數筒竹筒,用藥煮兩個到三個時辰左右,點以火灼至三息,再吸覆上腰背半刻,隔三四日再重覆一遍。”

“角法,倒是有些稀奇,可有什麽反作用?”

“會留有淺紫或紫黑色印記,半個月內可消除。”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聽到這裏,陳娘子便不大願意了:“那先前知縣娘子的法子不能用了嗎?”

虞瀅點頭:“倒是可以用,只是陳娘子和知縣娘子的病癥不同,角法見效較為快些,針灸和艾灸見效沒有那麽快。”

“後者吧,若是滿背都是醜印記,那還不如算了。”

既然這病者都這麽說了,虞瀅自然是不勉強。

說了大概要治多久後,陳娘子身旁的婆子問:“那這治好要多少銀錢?”

虞瀅昨日早已琢磨過,說多太宰人,說少又會懷疑技術不好,索性按照後世人民幣折算。

道:“按次收取費用,一次一百三十八文,針灸後再收取銀錢。”

婆子再問:“那得做多少次?”

可別是幾個月日日做,若是敢這麽說,肯定是坑錢的。

紮這麽多針,那還不得紮成窟窿了?

虞瀅應道:“娘子癥狀已然是嚴重的,若是想根治需得做三個階段。一個階段為八次,共是二十四次。前八之後每日針灸,後邊兩個階段按照康覆程度來調整。”

三兩多的銀子,略有小貴,但尚且能接受,就是時間太長了。

但想到每回喝藥都得喝上半個月,這一個多月也不是不能接受,要是幾次之後沒有一點效果,她不要這餘娘子治了就是。

思索過後,點了頭:“那成,什麽時候開始?”

虞瀅一笑:“今日便可以開始。”

*

伏危去了郡治七八日,虞瀅便是沒有去醫館做坐堂大夫,也賺了一千四五百文。

許家娘子針灸加上艾灸多日,有了明顯的效果。

一個階段過後,虞瀅便打算隔日來針灸。

今日正好在家中休息,便有人來訪。

虞瀅正巧在院中,便去開了門。

開門後,見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她端詳了一下開門的年輕婦人。

問:“可是在曾在季氏醫館做女大夫的餘娘子?”

虞瀅點頭:“正是,不知姑娘尋我做什麽?”

小姑娘道:“我是城東李家的下人,我家老太太聽說餘娘子能治肩頸腰疼,老太太腿疼,特請娘子過府去診治。”

虞瀅微疑,先前的陳家到底是知縣娘子介紹的,算是信得過的。

可這李家也不知是哪一家,更不知是什麽樣的人家,貿然去陌生人的家宅,也不知有無兇險。

虞瀅雖警惕,但也不好直接拒絕,只委婉道:“事情突然,且容我考慮考慮,去不去,我明日都讓人去告知一聲。”

小姑娘微微皺眉,但還是應道:“那成吧。”

送走了小姑娘,虞瀅若有所思地闔上院門。

玉縣沒有女醫,這後宅婦人有些病癥都多有顧慮,她先前在季氏醫館的時候就多有婦人來看診。

她本來就打算開醫館的,既然如此,若不然就真的開一間專治婦人疾病的醫館?

像這種理療的,是來錢最快的。

屆時弄幾間富貴些的小間,好點心好茶水,客客氣氣的招待,以此為上賓,收費貴些,適合這些士族世家女眷。

簡單的隔間則是接待尋常百姓家的女眷,收費便宜。

如此,既能讓貴人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優越感。也能合情合理的收費便宜,給那些普通百姓醫治。

而且,她也能繼續幹著老本行,不至於只做面脂口脂。

心裏有了想法,虞瀅便立刻回屋仔細盤算著這事的可行性。

既然要做士族貴眷的生意,那便要租賃好鋪子,是那種有二層的鋪子。且雅間的裝潢也不能簡單,要讓這些貴人們覺得價錢花得值。

這樣的鋪子,租金肯定不便宜,但手上的銀錢肯定是夠的,只是不知這開了醫館後是否能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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