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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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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

被捏了臉的溫杏楞了一下, 但因著對方是自己喜歡的弟婦,而且還被弟婦誇了,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她羞澀道:“弟婦你莫要胡說, 明明是你的臉更軟。”

“才沒有,是大嫂的更軟。”說著,又上手感受的捏了捏,然後很認真的說:“就是大嫂的軟。”

兄弟二人:……

這妯娌二人說的都是些什麽話?

這捏臉到最後,竟還謙虛上了?

誰能想到,平日裏這斯斯文文的虞瀅,醉酒後竟是這般不一樣的憨態, 這樣的反差讓兄弟二人都楞了。

伏危上前, 道:“大嫂, 還是我來扶吧。”

溫杏見二弟尚且清醒, 便松開了手,同時說道:“鍋裏溫有水, 我添兩把火燒熱一熱再給你們送去。”

伏危扶過虞瀅, 向大嫂道謝:“多謝大嫂。”

隨而看向站不穩的姑娘,低聲問:“頭暈不暈?”

虞瀅像是聽進去了, 乖巧地應:“暈。”

伏危沒有多加猶豫, 略一彎腰, 把她打橫抱了起來,看向大兄大嫂:“我們先回房了。”

說罷,抱著虞瀅轉身朝著正屋穩步邁去。

伏震夫妻倆瞧著二人的背影, 不約而同地感嘆——

“二弟的腿看來差不多好利索了。”

“二弟和弟婦看著可真恩愛。”

……

話出口後, 面面相覷。

原來他們夫妻的心思竟這般迥然不同。

伏危抱著虞瀅停在房門前, 用腳把房門踢開,邁過門檻把她抱入屋中, 放在床上,嗓音低潤:“先坐好。”

“哦。”虞瀅反應遲鈍的輕應了一聲,然後倚靠著床柱子安靜地坐著。

這般乖巧溫軟的虞瀅,與平日聰慧從容且理智的性子完全不一樣,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伏危覺得便是他提什麽要求,她都能順從的應下。

他蹲下把她的鞋襪脫下,與她說:“且坐一會,洗了臉和腳再睡。”

虞瀅打了個哈欠,然後點了點頭。

伏危轉身走到桌旁提起茶壺,壺中是涼水,便轉頭看向虞瀅,囑咐:“我出去給你弄些熱茶回來,你莫動。”

聽到她又一聲“好”,伏危轉身便出了屋子。

到廚房時,大嫂正舀著熱水,見他拿著茶壺進來,道:“我知曉你們要喝熱水,所以這水都是燒開了的,直接裝就行。”

說著,接過了茶壺,往裏加上半壺的熱水。

弟婦說過,水不能燒熱就喝,得燒開,燒沸騰了就行。溫杏覺得弟婦醫術那麽的好,那說的肯定就是對的。

倒好水後,讓大嫂幫忙提著茶壺,他則一手拿盆,一手提著水桶回去。

進屋時,見阿瀅還靜靜地坐著,暗暗松了一口氣。

大嫂放下茶壺後就回去了,留下夫妻二人。

房門闔上,伏危倒了半盆熱水放到床邊,把她那雙嫩白的腳放進熱水中,隨即去倒一杯熱水給她。

喝了水後,他把杯盞放回桌面上,轉而拿來幹帕,拿起她的腳擦拭水漬。

雙足圓潤討喜,望著手中白嫩的小足,伏危耳廓微紅。

擦幹後,擡頭時發現阿瀅望著自己,他問:“怎了?”

虞瀅說:“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好看?”

伏危淺淺勾起了嘴角:“我長得好看?”

虞瀅的目光在他臉上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

眉眼深邃,鼻梁俊挺,薄唇帶笑,好一個俊美公子。

腦袋一點:“好看的。”

伏危眸中笑意更盛:“你喜歡便好。”停了一下,又補充道:“你也可以摸一摸。”

虞瀅酒醉乖巧在朋友圈中是出了名的,有時那些閨蜜還會為此灌醉她,就想瞧一瞧她醉酒的憨態。

虞瀅腦子像是清醒的,但又好像糊塗的,她沒有多想就擡起手,有些許薄繭的指腹落在了伏危的眉骨上,沿著眉骨,鼻梁緩緩劃下,落在了薄唇上。

四目相對,伏危的眸子幽暗黑沈得厲害。

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縮回腳,道:“我困了。”

虞瀅是醉了,不是傻了,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來伏危的眼神是有些不對勁的。

不過她是真的困了,擡起手掩嘴打了個哈欠,雙眸也隨之覆上了一層水霧。

伏危深呼了一口氣,緩了緩,低聲說:“我去把水給倒了,你先睡。”

他端起水走出屋外倒了,回來時,阿瀅已經把身上的外衫脫了,躺到了被窩之中。

伏危搖頭無奈一笑。

簡單盥洗過後,他也上了榻。

原本以為已經熟睡的虞瀅卻忽然翻了個身,窩到他的懷中,聲音略軟:“有些冷。”

雖然已是二月中旬,可夜裏總是冷的,況且剛躺進去的被窩都是冷冰冰的,怎可能不冷?

伏危覺得醉酒的阿瀅太磨人了,主動得讓人心猿意馬。

溫香軟玉在懷,伏危深呼了兩口氣暗暗平順躁意。

伏危抱緊了虞瀅,豈料她腿一橫,直接放到了他的腿上,手也放在了他的腰上。

伏危瞬間緊繃。

她的抱姿,就好似孩童抱著被褥入睡一般,而伏危就是那被褥。

……

伏危忽然不想讓她再次飲酒了。

著實磨人。

雖被撩撥得心猿意馬,但他不願在她醉酒的時候占她的便宜,他愛她,尊重她,所以不會趁人之危。

伏危低下頭,在虞瀅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吻,啞聲道:“阿瀅,睡吧。”

二人緊緊相擁而眠。

*

翌日,虞瀅頭略疼,但飲了兩杯熱茶後便好了。

回想自己昨夜的舉動,不禁失笑,還是尋了大嫂道歉。

溫杏笑道:“不過是捏了捏臉,沒什麽的。”

伏寧聽到小嬸嬸和阿娘的話,好奇的問:“捏臉,捏誰的臉?”

虞瀅一笑,捏了捏她長了肉的臉:“自然是捏一捏你的臉。”

伏寧聞言,立即鼓起臉,口齒不清的說:“這樣好捏一些。”

小伏寧的話,成功的把虞瀅和她親娘都給逗笑了。

早食後,虞瀅是與伏危,還有大兄伏安一同出門的。

在巷口是分別,虞瀅目送伏危離開,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昨晚伏危無微不至照顧她的事,她是記得的。

回不去了,在這裏和伏危組成一個家,也是挺好的。

虞瀅收起心思,與伏安一同去醫館。

到了醫館,虞瀅套上圍衫,再戴上一塊布巾,這就是坐堂大夫的裝扮。

她開始接診,兩個小姑娘在旁打下手。

一個上午看了幾個病人。

給第四個病人開了一張藥方子,囑咐忌諱後便讓其拿方子開藥,擡頭之時,便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宋三郎。

虞瀅一喜,與小徒弟說休息一刻,隨即站起,走向從郡治回來的宋三郎。

二人走到後院說話。

後院有藥童曬藥,倒也不用怎麽避嫌。

伏安端來了茶水,雙手遞上:“宋三叔喝茶。”

宋三郎訝異地看向他:“你也在醫館。”

伏安擡起胸脯,得意得道:“可不,現在小嬸可是我師父,教我認識了很多草藥呢!”

虞瀅笑了笑:“你今天的草藥認完了沒有,我下午可是要考你們的。”

聞言,伏安忙道:“我現在就去認。”

說罷,急匆匆的跑開了。

看著伏安離開,虞瀅轉回頭,問宋三郎:“面脂口脂可都賣完了?”

宋三郎喝了一口茶,應道:“早就賣完了,但聽說玉縣不能回來,所以就一直在郡治等著,好在先前弟妹多做了一些面脂,才撐到了一月底。”

“那仁善醫館是怎麽說的?”

先前與仁善醫館說好的一百罐面脂,只送去了五十罐,還差五十罐沒有送去,現在過了這麽久,虞瀅估摸著應該也不要了。

宋三郎道:“醫館確實也派了人來,但聽說玉縣出了事,也沒有為難,只說等玉縣過了風險後再談,我回來時去了一趟醫館,那吳大夫讓我多帶了一百個罐子回來,說在五十罐的基礎上再加一百罐,給了兩千文的定金。”

說到這,宋三郎道:“攤子的面脂和口脂都賣完了,有一萬三千餘文。”

宋三郎這一趟回來,直接帶回了一萬五千多文,折銀十五兩多,這已是玉縣一間小鋪子一年的盈利了。

“我這回回來多定了一些罐子,弟婦可做一些夏日能用的面脂。現如今來咱們攤子關顧的為女客居多,女客都說咱們攤子的面脂效果好,就是口脂也細膩實惠。”

虞瀅點了頭,而後問:“那你打算在玉縣待多久?”

宋三郎道:“等弟婦做好面脂後,我便回郡治去。”

宋駿雖有親人在陵水村,可卻形同孤家寡人一個,如此,他也不想在家中久待。

虞瀅明白他的處境,便道:“要做這麽多面脂,也是差人的,不若宋三兄在玉縣的時候,便先住在我們家,也可幫忙做這面脂。”

宋三郎有些猶豫,但聽到是幫忙做面脂,便也應了。

虞瀅喊上伏安,讓他把宋三郎先帶回家去安頓。

*

因宋三郎到來,所以虞瀅下值後去買了一尾大魚和十斤羊蠍子。

一頓飽足的暮食過後,宋三郎把銀錢都拿去給了虞瀅。

虞瀅拿過銀錢後,便道明日再給他算工錢。

一萬五千多個銅板,沒個把時辰是數不完的,好在都已經串了起來,一百文一串。

桌面上擺滿了銀錢,伏危進屋時,便看到虞瀅望著一堆銅錢發呆。

他走了過去,問:“在想什麽?”

虞瀅回過神,掃了一眼桌面上的銅板,隨而望向他,說道:“我在想現在手頭充裕了,是不是該給餘家送一些銀錢回去了。”

餘家,是已故原主的前身。

不管如何,想要安生,還是安置好這餘家的。

總不能頂著原主的身份吃香喝辣的,然後不顧餘家死活,如此等人家鬧到跟前來的時候,她就會面臨著被拆穿的風險。

於情於理,她都是得送一些銀錢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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