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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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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眾人都聚在虞瀅的屋中, 團團圍住了伏寧。

伏寧轉動著紅紅的大眼睛環顧床旁的家人,在他們一眾期盼的目光之下,她看向伏安, 口齒不清的喊:“哥……哥……”

溫杏和羅氏聽到這聲音,婆媳兩人頓時捂著嘴,潸然淚下。

溫杏沒忍住,驀地轉身撲入丈夫的懷中,顫抖著肩膀嗚咽抽泣。

伏震輕拍了拍妻子的後背,望向小女兒的雙眼也有些許的紅意,而暗暗收緊的手心更是顯示著他心底的激動。

伏安聽到妹妹第一聲喊的是哥哥, 大概太出乎意料了, 高興感動得“哇”的一聲直接哭了出來、

眼尾掛著眼淚, 哭得一抽一抽的說:“妹妹第一個喊的是我……”

原本溫情的氛圍, 在伏安露出這麽一副滑稽的表情後,眾人忍俊不禁。

伏寧會開口說話了, 喜悅沖散了分別的愁慮。激動到最後, 伏安伏寧睡著了,而其他人卻還沒睡著。

溫杏坐在床邊望向哭累後睡著的兒女, 眼神非常的柔和, 同時也尚有激動過後的濕濡。

只有她知曉自己到底有多高興。

在采石場的時候, 她從何家二郎口中聽說小女兒啞了,她那時整宿整宿的睡不好,心裏掛念的都是家中的一雙兒女, 想得幾乎快瘋了。

回來後, 她雖不說, 可無比心疼小女兒。

今日親耳聽到小女兒開口說話,心頭百感交集, 感動與高興充滿了心頭。

她轉頭看向了面前的弟婦,低聲喚了一聲:“弟婦。”

虞瀅轉頭望去之際,大嫂雙手握住了她的手,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弟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謝你,要不是有你,寧寧也不知能不能順利開口。”

方才弟婦與他們解釋了伏寧能開口說話的契機。

說是家裏環境的改變,氛圍好了,也給足了她安全感。她不再害怕後就會自然而然地開口說話。

而家裏的環境與氛圍為什麽會變好,全歸於是弟婦的功勞。

虞瀅對大嫂一笑,輕聲道:“家裏和和美美的,就是最好的謝禮。”

以前看各種文的時候,多數文裏邊,婆媳和妯娌之間皆是矛盾與算計。

好在,伏家都沒有這種滿地雞毛。

不管是羅氏,還是大嫂,都極好相處。彼此不會因為一點點利益爭執不休,反倒是會相互謙讓。

這種氛圍確實很難得。

多說了幾句貼己的話後,因明日要早起,也不便多聊。

送走大嫂與羅氏後,在膳廳說話的兄弟二人也各回各屋休息了。

*

第二日清晨,天氣越發寒冷,便是加了麻的棉衣,也抵擋不住寒冷。

虞瀅無比懷念羽絨服,但現在也只是奢想而已。

早飯後,準備出發的時候,伏危拿了一塊碎銀給虞瀅:“租屋子的銀錢。”

虞瀅看向銀子,楞了一下。

伏危解釋:“我那好友本想給我一些銀錢過日子,但他也不是富貴人家,故而我只拿了這麽一些。”

到底是伏危自己的決定,虞瀅也沒有意見:“你先收著吧,若是不夠用的話,你便問我……借。”

虞瀅把原要脫口而出的“要”改為“借”,不想太給他壓力。

伏危應了好,隨後說:“這銀子還是換成銅板吧,往後你藏起來也方便。”

虞瀅點了頭,把他手上那粒碎銀子接過,略一掂量後心裏也有了數,隨而轉身把銅板扒拉出來,從中取出五百文。

五百文都有兩斤半重了,她也帶一些就更重,自然是不便拿太多的。

虞瀅給他一百文防身。其它的則塞進包裹中,與他說:“銅板太重,不方便隨身攜帶去找房子,我先給你五百文,餘下的五百文我下回再給你。”

伏危聞言,指出:“那銀子不足一兩。”

虞瀅暼了他一眼,不容他質疑:“我說有就有。”

說罷,徑直走出屋子外。

伏危見她在這事上強勢,無奈地搖頭一笑。

半刻後,全家把他們送去村口。

虞瀅囑咐了羅氏和大嫂,趁著伏寧現在開口,這兩日就多引導伏寧說話。

也囑咐了伏安,讓他這兩日幫忙給何二郎塗抹面脂。

囑咐完之後,牛車也來了。

伏安伏寧都扁著嘴,不大高興。

虞瀅摸了摸他們倆的頭,溫聲說道:“小嬸過兩日就回來,到時候給你們買好吃的。”

就是聽到有好吃的,兩個孩子也笑不出來。

伏震把背簍和被褥放到牛車上邊,再而把伏危也給被了上去,最後是素輿。

虞瀅也上了牛車,正與他們揮別時,小伏寧跑到牛車旁,拉住了伏危的袖口。

伏危望向侄女,神色溫和。

伏寧有淚花在眼中打轉,口齒不清的張口說:“小、小……蘇……,寧、寧響……”

幾人一楞,一時沒反應過來,隨而聽到伏安解釋:“妹妹的意思是舍不得小叔,會想小叔的。”

眼含淚珠的伏寧重重地點頭,她的意思就是哥哥說的意思。

伏危心弦微微一顫,有些許暖流入了心中。

他朝著侄女溫和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嗓音溫潤:“小叔也會想寧寧的。”

伏危望向送行的人,半年下來,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慢慢地接納了他們。

揮別他們後,牛車漸漸離去。

*

到了玉縣,虞瀅讓陳大爺在吳記食肆等一等,她先去看房子,看好後再送牛車上的東西過去。

虞瀅進入吳記食肆,與陳掌櫃打了聲招呼,

陳掌櫃見到餘娘子,便與她說那朋來客棧的小二又找來了。

朋來客棧的小二找來,想是又拉來了生意。

前些天的官司估摸都在玉縣傳開了,若是有藥商表現出興趣,那小二肯定又蠢蠢欲動想介紹生意從中賺取傭金。

虞瀅對此也不意外,更是不著急,只等先安頓好再去尋小二。

詢問過陳掌櫃,他讓他們去尋房牙子,只需要十文錢便能給他們找到最適合的屋子。

“房牙子就在當鋪外頭,嚷著有房子租賃的就是了。”

說罷,又囑咐:“收取高於十文錢的,肯定是坑人的。”

虞瀅知道當鋪在什麽地方,在謝過陳掌櫃後,就與伏危一塊去了。

縣城的路平整,推著輪椅也方便,只是過於引人註目罷了。

在當鋪尋到了房牙子。

許是殺生人,張口就說要二十文錢。

虞瀅一口咬定十文錢不松口,不然就尋別人。

房牙子知道是熟人介紹,也就沒有還價,說道:“我這裏有一百文以下的,一百文和數百文的也有,就看你們要什麽樣價位的了。”

房牙子所說的價格尚能接受。

虞瀅問:“一百文以下的是怎麽樣的?”

房牙子好奇地打量著帶輪子的椅子,回道:“我說也說不明白,你們得自己去看才成。但要先付五文錢,看完之後,若是定下的話就給剩下的五文,若是沒看成就不需要給。”

虞瀅覺得也算靠譜,就掏出五文錢給他。

一百文以下的,一路往玉縣最為邊緣的地方走去,越走越荒涼,房屋也越破舊,且在這附近出入的人,身上衣物幾乎都是全身補丁。

這些衣物,在虞瀅初初到伏家時,僅比羅氏他們穿得好一些。

房屋也是茅草搭建的,而且院子比陵水村的要小,還隱隱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尿騷味飄來,讓人不適。

“這樣子的六十文一個月,隔壁大一些的七十文一個月。”

虞瀅當即否決了:“再去看看一百文左右的吧。”

房牙子又帶著他們走了小半刻,在距方才那處相隔了兩條巷子的一個巷口走入。

這裏的屋子比方才的要好很多。

都是土坯房,屋頂也是瓦片的,小院雖小,但足以養幾只雞,再同時晾曬一些衣物。

房牙子:“這裏是一百二十文一個月,你們要進屋子瞧的話,我便去找屋主拿鑰匙。”

虞瀅與伏危相視了一眼。

她其實有些許的心動,但在看到伏危的輪椅時,猶豫了。

這地方價錢合適,環境也比方才的要好,但唯一不好的就是離縣衙的路遠。

虞瀅大概算了算,從這裏到縣衙,行走的話怎麽都得小半個時辰以上,更別說伏危是坐著輪椅去的。

斟酌過後,虞瀅問:“有沒有離縣衙近一些的屋子?”

房牙子聞言,臉上露出詫異之色:“離縣衙近的屋子,一百文可是租不到的,像這樣的屋子起碼得兩三百文呢。”

虞瀅點頭:“就找縣衙附近的。”

租金越貴的,房牙子能拿到的傭金就越多,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的,也就帶著他們在縣衙附近走了兩圈,找了兩個差不多近的屋子。

虞瀅選了路較好走的那一座小院。

房牙子去找來了鑰匙,見婦人的丈夫腿腳不好,就幫著婦人一同把椅子擡進了院子。

虞瀅看向門檻石,推掉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找兩塊木板放在上頭方便輪椅進出。

進院子後打量了一番。

這屋子的院子與方才一百二十文的差不多大,也是土坯房和瓦片屋頂。

小院沒有打理,雜草叢生,但好在門窗都是好的。

三間屋子連著,左右兩間是住的,中間是堂屋。

一間茅草搭建的茅房和一間茅草庖房,一目了然。

說不上很滿意,可也比陵水村的茅草屋要好,起碼大風大雨的時候也不用害怕。

虞瀅問:“這小院要多少銀錢一個月”

“這裏走去縣衙只需半刻,得兩百二十文一個月。”

近是近了,卻也貴了整整一百文。

伏危微微蹙眉,看向虞瀅,遲疑道:“六娘,若不然還是租方才的那個院子吧。”

他的話一出,房牙子臉上就露出了些急色,忙道:“其實價格還是可以談一談的。”

虞瀅琢磨了一下,說:“我也不說太離譜的價錢,就二百文。你去與屋主說一說,若成的話,我今日就租下。”

房牙子露出為難之色:“這一下子少二十文,會不會多了些?要不這位娘子還是再提一點吧。”

虞瀅不急不緩的說:“我就這個價了,勞煩去說一說,能成的話我就立刻租下。”

見她似乎說不動,房牙子在心底盤算片刻後,應:“成吧,我去與屋主說一說。”

房牙子能應,就說明是能談得下來的,在他出去時,虞瀅補充道:“若是不成的話,也不用談了,我們再看看別的院子。”

房牙子應了聲,然後去詢問了。

院子只有兩人後,伏危問她:“你喜歡這院子?”

虞瀅搖了搖頭:“說不上喜歡,貴是貴了些,但第一可以圖個方便。第二在這縣衙附近,小偷小摸也不敢摸進來。若有歹人,也可第一時間找到衙門去。”

這與後世住在警察局是一樣的道理。

伏危認同她的說法,微微頷首:“那就這裏吧。”

伏危有十成的把握確定這價格是能談得下去的,就方才房牙子的反應,他也是看在了眼中。

果不其然,一刻後,房牙子把屋主帶來了,同意了這個價錢。

屋主看到虞瀅,驚道:“這不是前幾日在公堂上與那洛記醫館洛館長打官司的餘娘子麽!我還去縣衙瞧了呢!”

虞瀅不欲多言,只淡淡一笑。

屋主看向她身旁的男子,不管是樣貌,還是那把椅子都是有印象的,詫異道:“原來你們是夫妻呀,這郎君的腿腳是怎了?”

伏危面色淡漠的應:“出了些意外,不能正常行走了。”

屋主心道這不就是瘸子麽!

難怪了,臉上有斑的婦人配瘸子,倒也相稱。

見他們不欲多聊,屋主也沒細問下去,只說:“二百文也不是不行,但得先付兩個月的租金。”

伏危的試用期有三個月,一下子付兩個月的租金,虞瀅也就應了。

談成之後,得去衙門報備,以防有人拿別人的屋子來騙取租金。

去衙門報備過後,虞瀅付了四百文的租金。

屋主把鑰匙給了他們,囑咐他們莫要損壞屋子後,也就離去了。

虞瀅把另外五文錢給了房牙子,正要走的時候,從衙門出來的霍衙差喊住她:“餘娘子且等一等。”

霍衙差走了過來,說:“洛記醫館賠付的五百文錢,餘娘子順道給領了吧。”

說罷,又看向一旁的伏危,說:“伏郎君,大人交代過了,若是見到你,便問你何時能來上職。”

伏危應:“明日便可。”

大概是因伏危可入衙門做幕僚,霍衙差的態度比之前好了許多。

他又說:“大人特意囑咐,伏郎君的腿腳不便,便在側門放了石板,一會我帶伏郎君從側門進去,也好認個路。”

伏危收起了清冷,臉上掛上了笑意:“多謝霍衙差提醒。”

虞瀅目光落在他的笑臉上,暗道他這適應得還挺快的。

或許他這一回進衙門做幕僚,不會再像書中所寫的那般被人欺辱了。

但想起洛館長的弟弟,虞瀅心裏還是擔憂的。

與霍衙差從側門進衙門,走入巷子時,虞瀅壓低聲音問:“霍衙差,那洛典史可還在衙門?”

霍衙差應道:“畢竟只是這洛館長犯的錯,罪不及家人,這洛典史自然是在的。”

虞瀅聞言,心底多了擔心:“那往後我夫君入了衙門,可要勞煩霍衙差多多照顧了。”

霍衙差應:“餘娘子且放心,若是伏郎君被為難,我也會從中幫忙的。”

“那便多謝霍衙差了。”

伏危沈吟了一息,開口道:“我們在這衙門附近租了一處小院,就在西口巷,等今日置辦好後,明日再請霍衙差到寒舍喝一杯喬遷席的酒。”

霍衙差笑道:“成,等你們收掇好了之後再喚我去,我定會去的。”

伏危又說:“對了,關於這衙門裏的事我不大清楚,恐會在不經意間觸及雷池,還望勞煩霍衙差能指點一二。”

霍衙差道:“指點說不上,不過這衙門關系說來話長,便說這幕僚吧,大人身旁就有兩位,一位是與大人來的,另一位是玉縣本地人,這二位……”霍衙差壓低了聲音,提醒:“二位關系勢同水火,伏郎君註意些,莫要輕易站隊。”

伏危面露疑惑:“不知這二位貴姓,且都是什麽性子,知曉他們的性子,我也好應付。”

霍衙差想了想:“現在也細說不了,就簡單的來說吧,隨大人來的姓那位姓錢,與大人差不多的年紀,是個笑裏藏刀的。本地的姓孫,約莫五十歲左右,倒是個好說話的。”

虞瀅知伏危是在了解這縣衙裏的彎彎繞繞,她就沒有打擾他們的談話。

就是沒有打擾,也因路短而聊不了多久。

虞瀅知道伏危為什麽要邀霍衙差到自家食喬遷宴,大概是想從霍衙差這處打探衙門中的人際關系。

虞瀅領了五百文的賠償後,問:“不知衙門如何處理的洛館長?”

霍衙差面上的笑意淡了下來,道:“雖說是重罰,但也算不得重罰。”

伏危不可察的略一蹙眉,結果如何,他也隱約琢磨到了。

玉縣貧窮,醫館交稅或許不少,少一間醫館就少一些稅收。

再者知縣想要借著這事撈一筆填補縣衙銀庫,自然不會判得太重。

虞瀅疑惑到:“雖重罰也沒重罰?”

霍衙差送著他們出衙門,如實道:“除卻二十大的板子,便是關押三年,但也可用五十兩銀子來替換三年刑罰。”

五十兩銀子,尋常人肯定是拿不出來的,但醫館肯定是可以的,不然知縣也不會獅子大開口。

“銀子是今早送來的,人也放了。他出去時,大人單獨尋他說話,約莫是警告他手腳要幹凈,所以餘娘子與伏郎君也不用太過擔憂他會再行惡事。”

虞瀅聞言,雖謝過了霍衙差的提醒,但心裏還是很清楚的。

不能暗中使觸犯律法的陰招,估計會使些見不得光,但又不犯律法的招數。

從衙門出來後,伏危與她道:“你也莫要太過擔心,他被其他三家醫館孤立,討不了什麽好的。”

虞瀅:“我倒不擔心我自己,我擔心的是你,他或許不會對我這個婦人出手,但有可能托他親弟來為難你。”

聽到這裏,伏危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虞瀅看到他臉上的笑意,納悶道:“你入衙門後有可能會被人針對,你難道不是有些憂慮嗎,怎還能笑得出來?”

伏危嗓音愉悅:“聽到你擔心我,我不由自主地就笑了,想是心裏高興。”

猝不及防的聽到這話,虞瀅的心跳頓時亂了一拍。

她還以為那晚他的告白在她說明白後就暫且揭過了,怎料他現在說話卻是一點都不遮掩了

她斂了斂神色,扯開話題,說:“小院雖然租好了,可什麽家具都還沒有,我們還得買床買鍋碗瓢盆。”

“床肯定是得買現成的,我知道哪裏有床買,一會我出去看,在談好價錢後,就托陳大爺順道去拉一下。”

天色也到了晌午,什麽還沒開始,虞瀅也就只得先買兩個饅頭來填肚子。

買饅頭後就徑直回了租屋處。

兩人吃完饅頭,虞瀅讓伏危在家中等著,她則出去置辦床。

陵水村的家中還有一張單人的竹床,到時候可以送來給羅氏睡。

但只再另買一張大床還是不夠睡。就算伏安可以和伏危一塊睡,但萬一哪天她帶著伏寧到玉縣住一兩宿,睡哪?

琢磨後,單人竹床既要送來玉縣,也還是要買兩張大床。

虞瀅去瞧了床。

竹床比起陳大爺親戚家的要貴個十來文錢。

而最簡單的木床,沒有覆雜的憑欄,只床頭床尾和裏側有幾條橫木算作憑欄

相對比,木床遠比竹床要舒適。

只是價格也貴了許多,竹床一張不用一百文,這木床卻是兩百文一張。

虞瀅想到以後總歸是要換成木床的,一咬牙,還是給買了。

談了價格,三百八十文兩張床,再花去四十文買了兩個桶兩個盆和七十文一套的竹桌竹凳。

從陵水村出來時帶了伏危的五百文,她自己也有兩百文。

租房用去了四百文,剩下的三百文是不夠給的,好在方才去衙門的時候又領了五百文,這才夠給。

這賠償得的五百文不花了,虞瀅心裏也不痛快。

再說這買家具是在玉縣內的,都會免費送去。虞瀅也就讓陳大爺把東西送來,然後一路同去。

東西送到,搬入了屋中後,虞瀅與陳大爺道:“等後日做喬遷宴的時候,陳大爺可一定要來呀!”

陳大爺笑應:“一定一定。”

送走陳大爺後,夥計就開始組裝木床。不過小半時辰,兩床都捯飭好了,虞瀅檢查是否穩固後,才把銀錢給他們帶回去。

夥計走後,伏危詢問:“可還有銀子?”

虞瀅關上院門,與他說:“方才在衙門得了五百文,我把它給花了。”

她望向這個小院,雖然自己之後不住在這裏,可不知為什麽,置辦起來竟然也有滿滿的成就感。

大概,她清楚以後每回到玉縣的時候,都會到這裏歇息。而且這裏也會是她在這世上第二個能落腳放松的地方。

她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意,再望向結實的土坯墻壁,圍墻,感嘆道:“往後大家還是得一塊住到縣城來,村子裏的屋子著實不安全。”

高高的圍墻把院子與外邊隔絕了開來,伏危便是不坐輪椅也不用擔心被人瞧了去。

但前提是沒人扒門縫往裏偷瞧,不過這個問題也是好解決的,只需要遮住就好。

院子還是亂的,屋子也沒打掃,連做飯的家夥什都沒有,休整過後,伏危留在家中收拾,虞瀅則繼續外出購買所需。

搬家著實是個累人且費錢的活,但奇怪的是,卻又總是讓人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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