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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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查案就是廣撒網, 扣線索，現實不是電視劇，沒什麽人能一眼看出前因後果, 楊榮現在的確有些頭疼。
周一出的現場, 先是查找大學城的監控視頻，受害人從學校出來後，就沒發現受害人的身影, 現在還有組員在那裏看視頻。
然後, 開始查受害人學校關系網, 一無所獲後, 雖然找到了受害人同校男朋友, 但是她的男朋友並沒有犯案動機，反而還有不在場證明。
在學校的線索斷了後，又開始把目光對準受害人社會關系網, 受害人認識的男性朋友很多, 關系錯綜覆雜，這兩天，楊榮把幾個組的成員都調動出去，尋找線索了。
因為法醫鑒定報告, 這起案件屬於比較嚴重的虐殺案件，而且不是第一次犯案，駭人聽聞, 所以, 上面給出了限期破案的要求。
時間一天天過, 這都周五了, 通過法醫和現勘的報告，只知道是個男性嫌疑人, 其他方面，半點能用的線索都沒找到。
所以，看到羅明帶著石素素過來，楊榮雖然有些懷疑其中真假，但，還是認真對待起來，畢竟魔鬼藏在細節中。
楊榮對旁邊的大魏示意一下後，就開始問詢，“你叫什麽名字。”
“石素素，”石素素有過一次筆錄的經驗，都有些習慣了。
“你和被害人什麽關系，”楊榮順口問道。
“沒關系，”石素素坦然的說道。
此話一出，讓楊榮頓了頓，看了一眼羅明，意義不明，繼續問道，“你不認識被害人。”
“不認識，那天，也就是周一吧，你們去現場的時候，我去圍觀了一下，”石素素實話實說起來。
羅明眼角有絲絲笑意，他有過這經歷，這姑娘就沒正常過，案發現場這種熱鬧也湊，不過，看到老楊瞪過來的眼神，還是收起笑容。
“那你打電話給這位羅警官，說你知道這個案件的線索，是什麽線索，”楊榮不打算問了，還不如讓這小姑娘自己說。
“監控視頻線索，”石素素簡潔明了。
“監控視頻，”楊榮有些摸不著路數，疑惑起來。
“你們是不是沒找到她出校門後的監控視頻，”石素素反問起來。
“你怎麽知道的，”楊榮有些驚訝了，正視起來。
“你們是不是也沒找到她回家的監控視頻，”石素素繼續問道。
“對，到現在的確沒有發現，” 楊榮有些嚴肅起來，車站，火車站全部找過，一點也沒發現。
“是不是也沒找到，她回校的監控視頻，畢竟人埋在學校裏，你們肯定會查看，她有沒有返回學校的可能，”石素素早知道該怎麽提出她的線索了。
“是的，都查看過，門衛那裏的監控就沒有看到她回校，”楊榮一聽這小姑娘的分析，有些興趣了。
“你們現在是不是還在找，經過校門口，那些車的監控視頻，”石素素肯定的說道。
“的確在尋找中，”楊榮點了點頭，現在技偵人員還在扒視頻呢。
“那你們在工程學院門衛那邊，看到的監控是什麽視角，”石素素提出自己的想法。
“朝著學校裏面的，”楊榮若有所思，有些反應過來，順著這小姑娘的提問，他發現這個案件的另外一種思路。
“你們在監控視頻裏，肯定看到她出了校門，那麽，從工程學院出大學城，必定要經過管理學院，管理學院那邊的監控沒看到人，你們肯定以為她是坐車出去的，有沒有，有一種可能，她並沒有坐車，只是，”石素素看了看這個楊隊長的神色。
“如果沒坐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返回學校了，”楊榮好像看到這件案件的細節了。
“我是東海大學的學生，我們學校和工程學院門對門，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學校門衛的監控肯定能看到她出校門的蹤跡，只是，”石素素低聲說起。
“只是你們學校那個監控的朝學校裏面，並沒有拍到，”楊榮有些明白這小姑娘為什麽會說有線索了。
“是啊，我和我們學校門衛張叔挺熟悉的，大一的時候，經常過去取外賣，有時候，發現外賣被人拿走了，就會去找張叔調一下視頻看看，一共兩個視角，一個朝學校裏面，一個朝學校外面，這次事後，我發現那個朝外的監控視角就變了，”石素素肯定的說道。
楊榮和大魏相互看了看，沈默下來，隨後，發現旁邊羅明驚呆的樣子，就知道不止他們被這小姑娘的思維驚住了。
“你的意思，”楊榮有些思路了，還是想聽聽這小姑娘的想法。
“出校後，她的蹤跡，不是走路，就是坐車，這麽多天時間，你們都沒有找到人影，然後她還出現在學校的小樹林，那麽，那些比較奇怪的監控就有些可疑了，在監控視角盲區內，肯定就是她遇害的範圍，”石素素一錘定音。
一直以來，楊榮他們的偵查方向是，受害人出校後遇上什麽人，上了什麽車，被帶到哪裏，然後遇害，然後怎麽運回學校。
而現在，就如這小姑娘所說，受害人當時就返回，又沒有回校，那麽這個遇害點，就是他們需要偵查的方向了。
東城分局，楊榮把石素素和羅明送到樓下，看著石素素的眼神，那是一個親切，“素素啊，你不是快畢業了嗎，想不想考我們單位啊。”
石素素一聽，搖了搖頭，“楊隊，我離畢業還早，還有一年呢。”
“不早了，我記得好像下個月就能報名了，”楊榮立馬說道。
“我是歷史專業的，不對口，”石素素婉拒道。
“怎麽不對口，我們單位也會招一些文史類專業的，”楊榮否認道。
“行了，楊隊，你趕快去忙吧，別送了，如果這丫頭要考，也是考我們西城區的，她戶口就在我們街道，”羅明一看，連忙說道。
“t不是，你個小羅，分這麽清楚做什麽，”楊榮瞪了一眼。
“楊隊，行了，這個點，該吃晚飯了，我先送她回去，下次再說，”羅明一見，立馬找起借口。
楊榮的確有些忙了，新出現的線索，讓他動力十足，想起什麽後，和兩人交代了幾句，就快速跑回辦公樓，準備重新撒網。
“羅哥，謝了啊，”石素素看了一眼準備往停車處走的羅明，冷不丁一句。
“別，我們還不熟，還是叫我羅警官吧，”羅明連忙否認。
現在想起剛才在辦公室的情況，都有些雞皮疙瘩，這小姑娘無意中發現監控視頻方向不對，就能立馬聯系起這個案件，這是什麽樣的辦案思維，反正他沒有。
“你剛才不是作為我的親朋好友嗎，”石素素笑著說道。
“我是怕你不習慣這種嚴肅的氛圍，才那樣說的，”羅明有些無言以對。
他沒想到這小姑娘不但不怕，反而能說會道的，雖然不知道這個線索是不是正確的方向，但是，總比老楊他們一籌莫展的好。
“經過你們派出所的歷練，我現在已經很習慣這種嚴肅的氛圍了，羅哥，今天真的感謝你親自去接我啊，”石素素幽幽一句。
她就沒打算來東城分局，本來想問問羅明有沒有認識的人，如果有的話，就讓他轉告一聲，哪知道，直接被帶了過來。
“好了，你也別謝了，你能發現線索，主動打電話給我，是我該謝你，”羅明沒想到經過三次接觸，就有些了解這丫頭了，“那什麽，這種主動提供線索的事，還得你親自來一趟，我代勞不了。”
--------------
兩人邊走邊說，快到停車處時，從旁邊開過來一輛車，停了下來，然後車窗降下，羅明和石素素看了過去。
石素素瞇起眼睛，這不是案發現場碰上的那位警察麽，雖然上次帶著口罩，沒見著臉，但是，那眼熟的功德氣息，她不會認錯。
羅明也跟著看了過去，平靜的臉上帶起驚喜的笑容，“哥，你剛下班啊，準備回去嗎。”
“怎麽來我們分局了，也沒給我打個電話，說吧，上班時間過來這邊，幹嘛的，”謝成州皺起眉頭，問起。
“那什麽，哥，不是我的事，”羅明有種被熟悉人抓包的感覺，作為謝成州的表弟，很了解自己家表哥的性格，趕快交代起來，“我是來找楊隊的，就是你們那個失蹤案變刑事案的案子，我帶人過來提供線索的。”
“是嗎，就是這小姑娘，”謝成州一聽，目光看向石素素，他的記憶力很好，當然，也因為，這位小同學在案發現場給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是的，”羅明點了點頭，想起什麽後，有些委婉的問道，“對了，哥，你準備回去了吧，今天回東郡城那邊嗎。”
“怎麽，你想跟我回去吃晚飯，”謝成州聽到羅明的話，側頭看了過去。
“那什麽，我去幸福苑不順路，如果你回東郡城的話，就幫我把這小姑娘送回去吧，”羅明去接石素素的時候就知道，這丫頭現在住大學城那邊，所以，為了能早點回所裏，只能勞煩自己家表哥了。
“羅警官，你接我的時候，可沒說不順路，”石素素看不過去了，忍不住開了口，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從來都是她幹出來的，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了。
“不是，我還要回所裏，這不是，我哥順路嗎，如果你回老廟街，我肯定把你送到家，”羅明無語的看過去。
“可是，你剛才和楊隊說，要親自送我回去的，”石素素淡淡一句。
兩人你來我往的計較，謝成州本來沒怎麽在意，現在倒有些興致了，這位小同學和自己家表弟之間，好像很熟來著。
“你們，還要不要我送了，”謝成州看著兩人的互動，沈默後問道。
“要，”羅明一聽謝成州答應下來，連忙打開車門，把石素素塞到副駕駛，還順手把安全帶系好，關上門。
羅明看到石素盯著自己的眼神，立刻介紹了一下，“石素素同學，這是我哥，謝成州，在局裏鑒定中心工作，我哥送你回去，保證安全，放心吧，等那邊獎金下來，我就打電話給你，別急啊。”
“哥，這位石素素同學，可是我們街道的熱心群眾，你可要好好的把她送到家，”羅明一見自己家表哥的神色，止住調侃，連忙說道，“那什麽，哥，拜托你了，我所裏有事，下次請你吃飯啊。”
石素素看著快速跑回自己車裏的羅明，一溜煙的開出大門，有些怔然，側頭看了一眼謝成州，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豪華的車內，謝成州開動車後，看了一眼安靜的石素素，熟悉的娃娃臉，讓他目光難得的帶上少許笑意。
“麻煩你了，謝警官，”石素素察覺般的看了過去，禮貌的招呼一聲。
“沒事，是大學城那邊的幸福苑，對嗎。”謝成州沒把這事算在這小同學頭上，語氣還有些溫和。
“對，如果你去東郡城，正好順著路開就行了，”石素素順口說道。
經過大學城再往東，那邊有個風景優美的人工湖，旁邊就是東郡城花園別墅區，做中介的時候，石素素就知道，這個風景別墅區是不對外開放的，是屬於東海謝家的家族所有。
那麽謝成州，姓謝，又住在東郡城，很難不讓石素素聯想起來，不過，生長在豪門世家，竟然做了一名警察，多少有些意外。
“你跟羅明認識很久了，我怎麽沒聽他提起過你，”謝成州不經意的問起，因為，他看到自己家表弟和這姑娘相處時，感覺很隨意。
“怎麽可能，我和羅警官也就見過兩三次，”石素素否認道。
要不是羅明，她能和個不熟悉的人，尷尬的坐一起，雖然能蹭點功德，但是，她是差這點功德的人嗎。
“那你們的關系，看起來不像不熟悉，”謝成州有些看不明白。
“那只有一種可能，你看到的和實際的，有區別，對吧，”石素素淡淡的說道。
“我記得，上次在案發現場，你說的話，也是這麽有深度，”謝成州笑了起來，覺得這小同學說話，真的比較有意思。
“你還記得那次，”石素素記得他，是因為他的靈魂，但，沒想到，這位警官的記憶力也這麽好。
“記得，那次你說的話，我記憶猶新，對了，你是工程學院的學生，我記得工程學院好像沒歷史系，”謝成州隨意問起。
“你沒記錯，我是工程學院對面東海大學的學生，”石素素倒沒在意別人的誤會。
“上次，你怎麽在工程學院，”謝成州沒想到意料之中還有意外。
“我就是去圍觀了一下，你知道的，大學生都比較閑，各個學校串串門也挺正常的，”石素素笑了笑，解釋道。
謝成州微微有些沈默，也有些理解自己家表弟了，誰跟這小丫頭呆一起，都會被這丫頭調動情緒，語出驚人啊。
“那種現場，怎麽想著去圍觀，”謝成州順口問起。
“這有什麽，人比死人更可怕，”當然了，魂更可怕的，反正這麽一對比，石素素倒不需要害怕些什麽。
謝成州看著涉世不深的小丫頭，有些意外這樣的回答，眼角的笑意深了一下，“我聽羅明說，你是來提供線索的，難不成，是上次現場發現的。”
石素素覺得沒什麽不能說的，“小小的發現，還不知道對楊隊他們有沒有用，反正還得靠楊隊他們去查，現在大學城，為這事沸沸揚揚。”
謝成州一聽，就沒再問下去，因為回到局裏，總能知道的，“如果能破案，楊隊他們還要感謝你提供的線索呢。”
順風車蹭了一路，石素素看到自己的魂上沾染了點點星光，下車的時候，態度比較不錯，笑瞇瞇的對車內的謝成州擺了擺手，才轉身回小區。
功德和陰氣元氣不一樣，不是你想吸收就能吸收的，最多蹭蹭，還可能蹭不到，這得看對方對你的態度。
所以，石素素對謝成州的印象好了幾分，雖然不太熟，但是，只要認識，以後指不定還能繼續蹭，這是一件可持續發展的事。
東城刑偵大隊的動作很快，在石素素周末快結束的時候，就接到楊隊給他的電話，當然，順理成章t的知道，門衛老袁被抓後主動交代的一切。
不僅是他的兒媳婦，連帶他兒子也被他誤殺了，殺了兒子後，老袁後悔不已，看到學校裏如他兒媳婦般，一樣的虛榮，勾搭老男人，還和同校男朋友分手的女學生後，就開始有計劃有準備的把人虐殺了。
人性之惡，讓看慣了各種墜入地獄惡靈的石素素，也有些感慨，雖然不插手人間運行，但是，偶爾做點好事，還是可以的，畢竟有功德麽。
石素素看著聚成絲的功德，便把這事放下了，而學校周圍，因為老袁被抓又一陣議論，連帶著門衛張大叔都有些感嘆，知人知面不知心。
繼續上了幾天學，這件事還沒平覆下來，學校就放長假了，這讓不得自由的石素素有些開心，這世界之所以美好，就是能吃能睡能放假。
在學校，石素素和夏莉吃了頓飯，把夏莉送上去機場的班車，回幸福苑收拾了一下，就直奔文化一村。
回到文化一村後，石素素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跑了一趟風水堂，把這個月遇上的風水問題，請教了一下鄭老。
隔天，無所事事的石素素和石曉天，回了一趟老家海臨縣，順便和記憶中的大伯大媽吃了頓飯，空手而去，滿載而歸。
--------------
第二天還想躺著的石素素，被從燕京回來的傅老召喚了，想起記憶中信誓旦旦的承諾，石素素磨磨蹭蹭的出了門。
老廟街，還和她剛恢覆記憶時一般，熱鬧的很，因為是假期，游客增多，連帶著老廟廣場的地攤，都擠的滿當當。
石素素和熟悉的攤主打起招呼，低頭看了看各種新出的物件，然後，才慢慢悠悠的走向東林堂。
在快到東林堂的時候，看到從風雅齋匆匆走出來一位大嬸，滿臉帶著失落，眉間有些煞氣纏繞，手中拎著個包，其中熟悉的氣息，讓石素素停下腳步。
“嬸，是準備賣了手上的物件嗎，”石素素看到大嬸迎面而來，直言詢問。
滿臉心思的大嬸一聽，擡頭看了過去，有些怔然，“小姑娘，你是問我。”
石素素指了指大嬸手中的包，“風雅齋沒收嗎。”
一說到這個話題，大嬸話匣子打開了，“沒收，說是不值錢的玉料，怎麽可能，這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
“嬸，是什麽，讓我開開眼，”石素素帶著點好奇。
“諾，你看，觀音佛像，還是玉的，老物件了，”大嬸打開包，把一尊觀音像拿了出來。
石素素沒上手，俯身細細觀察起來，整個觀音像面龐柔美，雙目低垂微睜，嘴角微揚，身著廣袖通肩大衣，披掛蓮花瓔珞，左手揣持如意，右手自然搭於右膝，神態端莊安詳，沈靜溫和，帶有濃濃的清代宮廷氣息。
只不過，雖然玉質白潤，只是內含淡淡灰絮，讓這個白玉雕成的清代觀音像，看上去像是雜質過多。
“嬸，你準備賣多少錢啊，”在古玩各類別中，石素素對玉石最有把握，當然也是因為喜歡，所以，直接了當的開了口。
“小姑娘，你想要，”大嬸有些詫異，畢竟看著石素素的娃娃臉，青春的學生氣息，怎麽也沒想到。
“看著佛像眉清目秀的，很喜歡，正好家裏缺個擺件，”石素素笑著說道。
大嬸看著石素素有購買意向，想起家中的麻煩，想了想後，低聲道，“小姑娘，我真不騙你，這觀音像，是我家以前傳下來，而且，以前顏色是白色的，不過，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有些暗，肯定時間放長的原因。”
“嬸，我又不懂這些，就喜歡這造型，看著很有藝術感，你說吧，多少錢，”石素素隨意的說道。
大嬸想起剛才被風雅齋店員惡語相向，對這姑娘有些好感，就是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錢，隨即低聲一句，“你真想要的話，給六萬八。”
“六萬八，”石素素一聽，倒沒有吃驚，畢竟這觀音像在別人看來的確不值這個價，只是知道觀音像傳承的大嬸，難不成，也不清楚其價格。
“那就六萬五，這可是清代的，雖然那個風雅齋的師傅說，這玉料不值錢，但是，畢竟有好些年頭了，要不是我家有點事，急著用錢，我也不會賣的，”大嬸的確不太清楚這觀音像的價格，只知道是以前的老物件，那肯定能賣個七八萬，現在看小姑娘不確定的樣子，直接降了價，畢竟風雅齋給的更少。
石素素沒想到她這麽一猶豫，價格又降低了，隨即點了點頭，“行，怎麽付。”
“現金吧，”大嬸們這一輩的人，總覺得現金更有安全感。
從銀行取出錢，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後，石素素順手把大嬸眉心的煞氣收了起來，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福袋。
“嬸，你把家傳的佛像都拿出來賣，那事肯定不小，我請回來的福袋，送你一個，掛在大門上，保平安，”石素素極為熱心的把福袋遞了過去。
大嬸好感急劇升高，畢竟有家傳佛像的人家，很是相信這些，順手就接了過來，“那就謝了，小姑娘。”
石素素看著大嬸匆匆而去的身影，拿起觀音像，單手捏訣，侵染在觀音像內的煞氣，如潮水般湧入她的手心，被石素素凝結成米粒大小。
看到大嬸和觀音像的時候，石素素便猜測，是住宅沖煞，可能因為觀音像擺在中公位置上，所以會第一時間收到煞氣侵擾，而住著的人，也會漸漸多病多災。
交易中，石素素感受到大嬸的真誠，所以，她給了一個福袋，裏面是鎮宅符，只要掛在門上，就能鎮宅化煞，即使不是石素素所想，也會有些作用的。
石素素想起什麽後，嘴角帶上點笑意，把恢覆成白玉的觀音像，放進帆布包裏，腳步快的走回東林堂。
--------------
一進東林堂大門，就見浩哥在金銀櫃臺和客人侃侃而談，石素素打了個招呼，並沒有過去，直接往店堂裏面走去。
“師傅，王叔，早啊，”石素素走進隔斷門，就見兩人悠閑的坐在茶桌兩旁，低聲說些什麽話。
“現在快中午了，怎麽，趁著我不在東海，玩的都不著店了，”傅永昌聽到動靜，擡頭一見，淡淡說道。
“還沒到中午呢，也就晚了一點點，現在的小孩都不愛早起，放假麽，肯定睡點懶覺了，”店裏掌櫃王雲升解釋起來。
石素素一聽王叔這話，就知道是火上澆油，笑著走了過去，往王掌櫃旁邊一坐，把袋子裏的觀音像拿了出來，放在他們面前。
兩人一唱一和還沒開始，就看到桌面上的白玉觀音像，隨意一瞧後，眼神漸漸認真起來，王雲升先拿起細細看了看，然後，傅永昌也拿了起來。
“哪來的，你出手了，”傅老放下觀音像後，看向石素素，問道。
石素素知道傅老為什麽這麽問，一直以來還沒學好的她，被傅老要求，只看不買，今兒突兀的拿出一件，肯定有所疑惑。
“師傅，你先說說，我還有些看不準，”石素素笑著說道。
“你不是在玉石上，下了功夫嗎，這都看不準，我可不信，你看看，玉質白潤而致密，入手細膩而溫潤，一眼的東西啊，不過，這佛像雕工，像是清中期間的，”傅永昌評價起來。
“是白玉籽料圓雕而成的，清代如意觀音像，還是有收藏價值的，如果是宮廷的，價值更高，”王掌櫃點頭同意道。
“多少錢收的，”傅老沒有擔憂，然後，想起這丫頭的那點存款，又有些疑慮。
“六萬五，”石素素說道。
“六萬五，誰賣的，他走眼了嗎，”王掌櫃不可置信，這種一看就是高品質的和田玉，還是整塊雕刻，就算是老料新雕也不止這個價。
“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大嬸從風雅齋出來，風雅齋沒收，我看了一眼，就相中了，然後就買了下來，”石素素偷工減料的把事情敘述一遍。
“風雅齋沒能看出來，”傅老有點不相信。
“那倒不是，觀音像剛才可不是這模樣，”石素素避重就輕的說道，“所以我才過來晚了。”
這麽一說，兩個古玩大拿有些明白過來，現在市面上，新的做舊，不好的做成好的，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反過來的，後面這種一遇上，就相當於撿漏了。
“你這是大漏啊，素素，你這丫頭眼力t可以啊，”王掌櫃開啟誇誇模式。
“你別誇了，小心她尾巴翹起來，這丫頭，也就在玉石上有點天賦，其他的，哼，我都不愛說，”傅老嘴角翹起來，心中有些自得，當然，話語中還帶著嚴厲。
“對了，這事別讓風雅齋小錢知道，要不然，又是一場熱鬧，”傅老想起什麽後，叮囑一句。
“素素，這事，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王掌櫃讚同的點了點頭。
“我可沒時間顯擺，放心吧，”石素素順從的答應下來。
“出嗎，”王掌櫃把白玉觀音像拿在手中細細觀賞，想起什麽後，“正好有個客戶的母親過壽，想找些玉佛類的，這種品質，很好出手。”
“師傅，你看呢，”石素素側頭看了過去，征求意見，畢竟有傅老在。
“玉石類的，沒什麽真假，只有新舊，還有材料和雕工有所不同，對於你來說，基本沒有收藏價值，因為，以藏養藏，你現在沒什麽錢，最好能出手，這玉佛，對於需要和喜歡的人來說，能夠給個好價格。”
傅老為石素素考慮起來，這丫頭的家庭情況，他很清楚，所以，現在對這丫頭來說，還是現實點，有了錢後再談其他。
“那東林堂收嗎，”石素素笑瞇瞇問道。
一聽這話，王雲升看了一眼傅老，“素素啊，到時候幫你牽個線，給個手續費就行了。”
“我就知道王叔會這麽說，規矩就是規矩，你們不拿提成費，那我就直接賣給東林堂吧，東林堂賣給客人多少，和我不搭嘎，”石素素有所考慮，維持一貫以來的性格。
傅永昌一見王掌櫃左右為難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比較堅持，對王掌櫃點了點，“你就按規矩來，這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給了點獎金，她都推來推去。”
“行，”王掌櫃看著傅老點頭，笑著說道，“那我估個價。”
“一百二十萬，稅後吧，”王掌櫃按照正常報價來，如果客人喜歡，可能會再多個十幾萬。
“行，辦手續吧，”石素素讚同道，沒在意錢多錢少，對比法器的三百萬，那個來錢才快。
交易成功後，傅永昌看了一眼王掌櫃，等到王掌櫃去了店堂，才低聲問起石素素，“聽韓教授說，你沒去找他。”
“師傅，我有些不想考了，”石素素實話實說起來。
“怎麽就不想考了，韓教授已經說了，只要你筆試達到分數線，”傅老雖然收了石素素才一年時間，但是，真喜歡這丫頭，當然，也會為她考慮一二。
“你看，”石素素把剛才的短信提示遞到傅老面前，示意一下，“我已經有錢了，師傅。”
“那個，你，”一時間，傅老有些語塞，人，果然不能有錢。
“上學就為了找個好工作，好工作才掙錢，我直接一步到位了，難道不圓滿嗎，”石素素總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
傅老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的，只是，“那以後呢。”
“不還有你麽，上學就是為了學習新知識，我現在，有你給我授業解惑，難得還需要其他老師，師傅可是京大教授，”石素素歪理一堆。
“不是，我怎麽覺得一個多月沒見，你臉皮厚了這麽多，”傅老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師傅，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吧，”石素素反問一句。
“那學歷呢，不好看啊，”傅老感嘆的說道。
“學歷是臉面，你是我師傅，這是我最大的臉面，”石素素甜言蜜語直接順口而出。
傅老沈默後，想了想，這丫頭的話的確挺對的，當然，嘴角微翹，以前，這行就是老帶新，走出去，以師為尊。
“行吧，不想讀就不讀，反正師傅不差你一口飯，不過，你不能挑你喜歡的學，其他的，也給我看看，別以後走出去，別人說我這個瓷器專家教授，帶出個玉石類的，”傅老想了想就作罷了，但是，叮囑幾句還是要的。
“知道了，師傅，我現在時間挺多的，有空我就看，”石素素沒瞎應承，她可沒忘了，還有個鄭老對她寄予希望呢。
“那你現在有時間的話，還來不來東林堂兼職呢，”傅老想起什麽後，問起。
石素素笑瞇瞇的說道，“我有了這麽多錢，還需要兼職。”
“你啊，也好，把心放在學習上也不錯，還能靜點心，”傅老笑著讚同，心情有些愉悅，能看到自己徒弟有所得，當然，很有成就感了。
傅永昌和自己家徒弟又聊了一會近況，當然，也教導了一些各種撿漏的技巧，畢竟，這丫頭已經開始出手了，防範於未然。
中午，在對面的飯店，石素素蹭了一頓飯，然後把傅老和王掌櫃送回店裏，才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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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案就是廣撒網, 扣線索，現實不是電視劇，沒什麽人能一眼看出前因後果, 楊榮現在的確有些頭疼。
周一出的現場, 先是查找大學城的監控視頻，受害人從學校出來後，就沒發現受害人的身影, 現在還有組員在那裏看視頻。
然後, 開始查受害人學校關系網, 一無所獲後, 雖然找到了受害人同校男朋友, 但是她的男朋友並沒有犯案動機，反而還有不在場證明。
在學校的線索斷了後，又開始把目光對準受害人社會關系網, 受害人認識的男性朋友很多, 關系錯綜覆雜，這兩天，楊榮把幾個組的成員都調動出去，尋找線索了。
因為法醫鑒定報告, 這起案件屬於比較嚴重的虐殺案件，而且不是第一次犯案，駭人聽聞, 所以, 上面給出了限期破案的要求。
時間一天天過, 這都周五了, 通過法醫和現勘的報告，只知道是個男性嫌疑人, 其他方面，半點能用的線索都沒找到。
所以，看到羅明帶著石素素過來，楊榮雖然有些懷疑其中真假，但，還是認真對待起來，畢竟魔鬼藏在細節中。
楊榮對旁邊的大魏示意一下後，就開始問詢，“你叫什麽名字。”
“石素素，”石素素有過一次筆錄的經驗，都有些習慣了。
“你和被害人什麽關系，”楊榮順口問道。
“沒關系，”石素素坦然的說道。
此話一出，讓楊榮頓了頓，看了一眼羅明，意義不明，繼續問道，“你不認識被害人。”
“不認識，那天，也就是周一吧，你們去現場的時候，我去圍觀了一下，”石素素實話實說起來。
羅明眼角有絲絲笑意，他有過這經歷，這姑娘就沒正常過，案發現場這種熱鬧也湊，不過，看到老楊瞪過來的眼神，還是收起笑容。
“那你打電話給這位羅警官，說你知道這個案件的線索，是什麽線索，”楊榮不打算問了，還不如讓這小姑娘自己說。
“監控視頻線索，”石素素簡潔明了。
“監控視頻，”楊榮有些摸不著路數，疑惑起來。
“你們是不是沒找到她出校門後的監控視頻，”石素素反問起來。
“你怎麽知道的，”楊榮有些驚訝了，正視起來。
“你們是不是也沒找到她回家的監控視頻，”石素素繼續問道。
“對，到現在的確沒有發現，” 楊榮有些嚴肅起來，車站，火車站全部找過，一點也沒發現。
“是不是也沒找到，她回校的監控視頻，畢竟人埋在學校裏，你們肯定會查看，她有沒有返回學校的可能，”石素素早知道該怎麽提出她的線索了。
“是的，都查看過，門衛那裏的監控就沒有看到她回校，”楊榮一聽這小姑娘的分析，有些興趣了。
“你們現在是不是還在找，經過校門口，那些車的監控視頻，”石素素肯定的說道。
“的確在尋找中，”楊榮點了點頭，現在技偵人員還在扒視頻呢。
“那你們在工程學院門衛那邊，看到的監控是什麽視角，”石素素提出自己的想法。
“朝著學校裏面的，”楊榮若有所思，有些反應過來，順著這小姑娘的提問，他發現這個案件的另外一種思路。
“你們在監控視頻裏，肯定看到她出了校門，那麽，從工程學院出大學城，必定要經過管理學院，管理學院那邊的監控沒看到人，你們肯定以為她是坐車出去的，有沒有，有一種可能，她並沒有坐車，只是，”石素素看了看這個楊隊長的神色。
“如果沒坐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返回學校了，”楊榮好像看到這件案件的細節了。
“我是東海大學的學生，我們學校和工程學院門對門，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學校門衛的監控肯定能看到她出校門的蹤跡，只是，”石素素低聲說起。
“只是你們學校那個監控的朝學校裏面，並沒有拍到，”楊榮有些明白這小姑娘為什麽會說有線索了。
“是啊，我和我們學校門衛張叔挺熟悉的，大一的時候，經常過去取外賣，有時候，發現外賣被人拿走了，就會去找張叔調一下視頻看看，一共兩個視角，一個朝學校裏面，一個朝學校外面，這次事後，我發現那個朝外的監控視角就變了，”石素素肯定的說道。
楊榮和大魏相互看了看，沈默下來，隨後，發現旁邊羅明驚呆的樣子，就知道不止他們被這小姑娘的思維驚住了。
“你的意思，”楊榮有些思路了，還是想聽聽這小姑娘的想法。
“出校後，她的蹤跡，不是走路，就是坐車，這麽多天時間，你們都沒有找到人影，然後她還出現在學校的小樹林，那麽，那些比較奇怪的監控就有些可疑了，在監控視角盲區內，肯定就是她遇害的範圍，”石素素一錘定音。
一直以來，楊榮他們的偵查方向是，受害人出校後遇上什麽人，上了什麽車，被帶到哪裏，然後遇害，然後怎麽運回學校。
而現在，就如這小姑娘所說，受害人當時就返回，又沒有回校，那麽這個遇害點，就是他們需要偵查的方向了。
東城分局，楊榮把石素素和羅明送到樓下，看著石素素的眼神，那是一個親切，“素素啊，你不是快畢業了嗎，想不想考我們單位啊。”
石素素一聽，搖了搖頭，“楊隊，我離畢業還早，還有一年呢。”
“不早了，我記得好像下個月就能報名了，”楊榮立馬說道。
“我是歷史專業的，不對口，”石素素婉拒道。
“怎麽不對口，我們單位也會招一些文史類專業的，”楊榮否認道。
“行了，楊隊，你趕快去忙吧，別送了，如果這丫頭要考，也是考我們西城區的，她戶口就在我們街道，”羅明一看，連忙說道。
“t不是，你個小羅，分這麽清楚做什麽，”楊榮瞪了一眼。
“楊隊，行了，這個點，該吃晚飯了，我先送她回去，下次再說，”羅明一見，立馬找起借口。
楊榮的確有些忙了，新出現的線索，讓他動力十足，想起什麽後，和兩人交代了幾句，就快速跑回辦公樓，準備重新撒網。
“羅哥，謝了啊，”石素素看了一眼準備往停車處走的羅明，冷不丁一句。
“別，我們還不熟，還是叫我羅警官吧，”羅明連忙否認。
現在想起剛才在辦公室的情況，都有些雞皮疙瘩，這小姑娘無意中發現監控視頻方向不對，就能立馬聯系起這個案件，這是什麽樣的辦案思維，反正他沒有。
“你剛才不是作為我的親朋好友嗎，”石素素笑著說道。
“我是怕你不習慣這種嚴肅的氛圍，才那樣說的，”羅明有些無言以對。
他沒想到這小姑娘不但不怕，反而能說會道的，雖然不知道這個線索是不是正確的方向，但是，總比老楊他們一籌莫展的好。
“經過你們派出所的歷練，我現在已經很習慣這種嚴肅的氛圍了，羅哥，今天真的感謝你親自去接我啊，”石素素幽幽一句。
她就沒打算來東城分局，本來想問問羅明有沒有認識的人，如果有的話，就讓他轉告一聲，哪知道，直接被帶了過來。
“好了，你也別謝了，你能發現線索，主動打電話給我，是我該謝你，”羅明沒想到經過三次接觸，就有些了解這丫頭了，“那什麽，這種主動提供線索的事，還得你親自來一趟，我代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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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邊走邊說，快到停車處時，從旁邊開過來一輛車，停了下來，然後車窗降下，羅明和石素素看了過去。
石素素瞇起眼睛，這不是案發現場碰上的那位警察麽，雖然上次帶著口罩，沒見著臉，但是，那眼熟的功德氣息，她不會認錯。
羅明也跟著看了過去，平靜的臉上帶起驚喜的笑容，“哥，你剛下班啊，準備回去嗎。”
“怎麽來我們分局了，也沒給我打個電話，說吧，上班時間過來這邊，幹嘛的，”謝成州皺起眉頭，問起。
“那什麽，哥，不是我的事，”羅明有種被熟悉人抓包的感覺，作為謝成州的表弟，很了解自己家表哥的性格，趕快交代起來，“我是來找楊隊的，就是你們那個失蹤案變刑事案的案子，我帶人過來提供線索的。”
“是嗎，就是這小姑娘，”謝成州一聽，目光看向石素素，他的記憶力很好，當然，也因為，這位小同學在案發現場給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是的，”羅明點了點頭，想起什麽後，有些委婉的問道，“對了，哥，你準備回去了吧，今天回東郡城那邊嗎。”
“怎麽，你想跟我回去吃晚飯，”謝成州聽到羅明的話，側頭看了過去。
“那什麽，我去幸福苑不順路，如果你回東郡城的話，就幫我把這小姑娘送回去吧，”羅明去接石素素的時候就知道，這丫頭現在住大學城那邊，所以，為了能早點回所裏，只能勞煩自己家表哥了。
“羅警官，你接我的時候，可沒說不順路，”石素素看不過去了，忍不住開了口，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從來都是她幹出來的，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了。
“不是，我還要回所裏，這不是，我哥順路嗎，如果你回老廟街，我肯定把你送到家，”羅明無語的看過去。
“可是，你剛才和楊隊說，要親自送我回去的，”石素素淡淡一句。
兩人你來我往的計較，謝成州本來沒怎麽在意，現在倒有些興致了，這位小同學和自己家表弟之間，好像很熟來著。
“你們，還要不要我送了，”謝成州看著兩人的互動，沈默後問道。
“要，”羅明一聽謝成州答應下來，連忙打開車門，把石素素塞到副駕駛，還順手把安全帶系好，關上門。
羅明看到石素盯著自己的眼神，立刻介紹了一下，“石素素同學，這是我哥，謝成州，在局裏鑒定中心工作，我哥送你回去，保證安全，放心吧，等那邊獎金下來，我就打電話給你，別急啊。”
“哥，這位石素素同學，可是我們街道的熱心群眾，你可要好好的把她送到家，”羅明一見自己家表哥的神色，止住調侃，連忙說道，“那什麽，哥，拜托你了，我所裏有事，下次請你吃飯啊。”
石素素看著快速跑回自己車裏的羅明，一溜煙的開出大門，有些怔然，側頭看了一眼謝成州，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豪華的車內，謝成州開動車後，看了一眼安靜的石素素，熟悉的娃娃臉，讓他目光難得的帶上少許笑意。
“麻煩你了，謝警官，”石素素察覺般的看了過去，禮貌的招呼一聲。
“沒事，是大學城那邊的幸福苑，對嗎。”謝成州沒把這事算在這小同學頭上，語氣還有些溫和。
“對，如果你去東郡城，正好順著路開就行了，”石素素順口說道。
經過大學城再往東，那邊有個風景優美的人工湖，旁邊就是東郡城花園別墅區，做中介的時候，石素素就知道，這個風景別墅區是不對外開放的，是屬於東海謝家的家族所有。
那麽謝成州，姓謝，又住在東郡城，很難不讓石素素聯想起來，不過，生長在豪門世家，竟然做了一名警察，多少有些意外。
“你跟羅明認識很久了，我怎麽沒聽他提起過你，”謝成州不經意的問起，因為，他看到自己家表弟和這姑娘相處時，感覺很隨意。
“怎麽可能，我和羅警官也就見過兩三次，”石素素否認道。
要不是羅明，她能和個不熟悉的人，尷尬的坐一起，雖然能蹭點功德，但是，她是差這點功德的人嗎。
“那你們的關系，看起來不像不熟悉，”謝成州有些看不明白。
“那只有一種可能，你看到的和實際的，有區別，對吧，”石素素淡淡的說道。
“我記得，上次在案發現場，你說的話，也是這麽有深度，”謝成州笑了起來，覺得這小同學說話，真的比較有意思。
“你還記得那次，”石素素記得他，是因為他的靈魂，但，沒想到，這位警官的記憶力也這麽好。
“記得，那次你說的話，我記憶猶新，對了，你是工程學院的學生，我記得工程學院好像沒歷史系，”謝成州隨意問起。
“你沒記錯，我是工程學院對面東海大學的學生，”石素素倒沒在意別人的誤會。
“上次，你怎麽在工程學院，”謝成州沒想到意料之中還有意外。
“我就是去圍觀了一下，你知道的，大學生都比較閑，各個學校串串門也挺正常的，”石素素笑了笑，解釋道。
謝成州微微有些沈默，也有些理解自己家表弟了，誰跟這小丫頭呆一起，都會被這丫頭調動情緒，語出驚人啊。
“那種現場，怎麽想著去圍觀，”謝成州順口問起。
“這有什麽，人比死人更可怕，”當然了，魂更可怕的，反正這麽一對比，石素素倒不需要害怕些什麽。
謝成州看著涉世不深的小丫頭，有些意外這樣的回答，眼角的笑意深了一下，“我聽羅明說，你是來提供線索的，難不成，是上次現場發現的。”
石素素覺得沒什麽不能說的，“小小的發現，還不知道對楊隊他們有沒有用，反正還得靠楊隊他們去查，現在大學城，為這事沸沸揚揚。”
謝成州一聽，就沒再問下去，因為回到局裏，總能知道的，“如果能破案，楊隊他們還要感謝你提供的線索呢。”
順風車蹭了一路，石素素看到自己的魂上沾染了點點星光，下車的時候，態度比較不錯，笑瞇瞇的對車內的謝成州擺了擺手，才轉身回小區。
功德和陰氣元氣不一樣，不是你想吸收就能吸收的，最多蹭蹭，還可能蹭不到，這得看對方對你的態度。
所以，石素素對謝成州的印象好了幾分，雖然不太熟，但是，只要認識，以後指不定還能繼續蹭，這是一件可持續發展的事。
東城刑偵大隊的動作很快，在石素素周末快結束的時候，就接到楊隊給他的電話，當然，順理成章t的知道，門衛老袁被抓後主動交代的一切。
不僅是他的兒媳婦，連帶他兒子也被他誤殺了，殺了兒子後，老袁後悔不已，看到學校裏如他兒媳婦般，一樣的虛榮，勾搭老男人，還和同校男朋友分手的女學生後，就開始有計劃有準備的把人虐殺了。
人性之惡，讓看慣了各種墜入地獄惡靈的石素素，也有些感慨，雖然不插手人間運行，但是，偶爾做點好事，還是可以的，畢竟有功德麽。
石素素看著聚成絲的功德，便把這事放下了，而學校周圍，因為老袁被抓又一陣議論，連帶著門衛張大叔都有些感嘆，知人知面不知心。
繼續上了幾天學，這件事還沒平覆下來，學校就放長假了，這讓不得自由的石素素有些開心，這世界之所以美好，就是能吃能睡能放假。
在學校，石素素和夏莉吃了頓飯，把夏莉送上去機場的班車，回幸福苑收拾了一下，就直奔文化一村。
回到文化一村後，石素素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跑了一趟風水堂，把這個月遇上的風水問題，請教了一下鄭老。
隔天，無所事事的石素素和石曉天，回了一趟老家海臨縣，順便和記憶中的大伯大媽吃了頓飯，空手而去，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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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還想躺著的石素素，被從燕京回來的傅老召喚了，想起記憶中信誓旦旦的承諾，石素素磨磨蹭蹭的出了門。
老廟街，還和她剛恢覆記憶時一般，熱鬧的很，因為是假期，游客增多，連帶著老廟廣場的地攤，都擠的滿當當。
石素素和熟悉的攤主打起招呼，低頭看了看各種新出的物件，然後，才慢慢悠悠的走向東林堂。
在快到東林堂的時候，看到從風雅齋匆匆走出來一位大嬸，滿臉帶著失落，眉間有些煞氣纏繞，手中拎著個包，其中熟悉的氣息，讓石素素停下腳步。
“嬸，是準備賣了手上的物件嗎，”石素素看到大嬸迎面而來，直言詢問。
滿臉心思的大嬸一聽，擡頭看了過去，有些怔然，“小姑娘，你是問我。”
石素素指了指大嬸手中的包，“風雅齋沒收嗎。”
一說到這個話題，大嬸話匣子打開了，“沒收，說是不值錢的玉料，怎麽可能，這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
“嬸，是什麽，讓我開開眼，”石素素帶著點好奇。
“諾，你看，觀音佛像，還是玉的，老物件了，”大嬸打開包，把一尊觀音像拿了出來。
石素素沒上手，俯身細細觀察起來，整個觀音像面龐柔美，雙目低垂微睜，嘴角微揚，身著廣袖通肩大衣，披掛蓮花瓔珞，左手揣持如意，右手自然搭於右膝，神態端莊安詳，沈靜溫和，帶有濃濃的清代宮廷氣息。
只不過，雖然玉質白潤，只是內含淡淡灰絮，讓這個白玉雕成的清代觀音像，看上去像是雜質過多。
“嬸，你準備賣多少錢啊，”在古玩各類別中，石素素對玉石最有把握，當然也是因為喜歡，所以，直接了當的開了口。
“小姑娘，你想要，”大嬸有些詫異，畢竟看著石素素的娃娃臉，青春的學生氣息，怎麽也沒想到。
“看著佛像眉清目秀的，很喜歡，正好家裏缺個擺件，”石素素笑著說道。
大嬸看著石素素有購買意向，想起家中的麻煩，想了想後，低聲道，“小姑娘，我真不騙你，這觀音像，是我家以前傳下來，而且，以前顏色是白色的，不過，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有些暗，肯定時間放長的原因。”
“嬸，我又不懂這些，就喜歡這造型，看著很有藝術感，你說吧，多少錢，”石素素隨意的說道。
大嬸想起剛才被風雅齋店員惡語相向，對這姑娘有些好感，就是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錢，隨即低聲一句，“你真想要的話，給六萬八。”
“六萬八，”石素素一聽，倒沒有吃驚，畢竟這觀音像在別人看來的確不值這個價，只是知道觀音像傳承的大嬸，難不成，也不清楚其價格。
“那就六萬五，這可是清代的，雖然那個風雅齋的師傅說，這玉料不值錢，但是，畢竟有好些年頭了，要不是我家有點事，急著用錢，我也不會賣的，”大嬸的確不太清楚這觀音像的價格，只知道是以前的老物件，那肯定能賣個七八萬，現在看小姑娘不確定的樣子，直接降了價，畢竟風雅齋給的更少。
石素素沒想到她這麽一猶豫，價格又降低了，隨即點了點頭，“行，怎麽付。”
“現金吧，”大嬸們這一輩的人，總覺得現金更有安全感。
從銀行取出錢，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後，石素素順手把大嬸眉心的煞氣收了起來，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福袋。
“嬸，你把家傳的佛像都拿出來賣，那事肯定不小，我請回來的福袋，送你一個，掛在大門上，保平安，”石素素極為熱心的把福袋遞了過去。
大嬸好感急劇升高，畢竟有家傳佛像的人家，很是相信這些，順手就接了過來，“那就謝了，小姑娘。”
石素素看著大嬸匆匆而去的身影，拿起觀音像，單手捏訣，侵染在觀音像內的煞氣，如潮水般湧入她的手心，被石素素凝結成米粒大小。
看到大嬸和觀音像的時候，石素素便猜測，是住宅沖煞，可能因為觀音像擺在中公位置上，所以會第一時間收到煞氣侵擾，而住著的人，也會漸漸多病多災。
交易中，石素素感受到大嬸的真誠，所以，她給了一個福袋，裏面是鎮宅符，只要掛在門上，就能鎮宅化煞，即使不是石素素所想，也會有些作用的。
石素素想起什麽後，嘴角帶上點笑意，把恢覆成白玉的觀音像，放進帆布包裏，腳步快的走回東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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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東林堂大門，就見浩哥在金銀櫃臺和客人侃侃而談，石素素打了個招呼，並沒有過去，直接往店堂裏面走去。
“師傅，王叔，早啊，”石素素走進隔斷門，就見兩人悠閑的坐在茶桌兩旁，低聲說些什麽話。
“現在快中午了，怎麽，趁著我不在東海，玩的都不著店了，”傅永昌聽到動靜，擡頭一見，淡淡說道。
“還沒到中午呢，也就晚了一點點，現在的小孩都不愛早起，放假麽，肯定睡點懶覺了，”店裏掌櫃王雲升解釋起來。
石素素一聽王叔這話，就知道是火上澆油，笑著走了過去，往王掌櫃旁邊一坐，把袋子裏的觀音像拿了出來，放在他們面前。
兩人一唱一和還沒開始，就看到桌面上的白玉觀音像，隨意一瞧後，眼神漸漸認真起來，王雲升先拿起細細看了看，然後，傅永昌也拿了起來。
“哪來的，你出手了，”傅老放下觀音像後，看向石素素，問道。
石素素知道傅老為什麽這麽問，一直以來還沒學好的她，被傅老要求，只看不買，今兒突兀的拿出一件，肯定有所疑惑。
“師傅，你先說說，我還有些看不準，”石素素笑著說道。
“你不是在玉石上，下了功夫嗎，這都看不準，我可不信，你看看，玉質白潤而致密，入手細膩而溫潤，一眼的東西啊，不過，這佛像雕工，像是清中期間的，”傅永昌評價起來。
“是白玉籽料圓雕而成的，清代如意觀音像，還是有收藏價值的，如果是宮廷的，價值更高，”王掌櫃點頭同意道。
“多少錢收的，”傅老沒有擔憂，然後，想起這丫頭的那點存款，又有些疑慮。
“六萬五，”石素素說道。
“六萬五，誰賣的，他走眼了嗎，”王掌櫃不可置信，這種一看就是高品質的和田玉，還是整塊雕刻，就算是老料新雕也不止這個價。
“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大嬸從風雅齋出來，風雅齋沒收，我看了一眼，就相中了，然後就買了下來，”石素素偷工減料的把事情敘述一遍。
“風雅齋沒能看出來，”傅老有點不相信。
“那倒不是，觀音像剛才可不是這模樣，”石素素避重就輕的說道，“所以我才過來晚了。”
這麽一說，兩個古玩大拿有些明白過來，現在市面上，新的做舊，不好的做成好的，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反過來的，後面這種一遇上，就相當於撿漏了。
“你這是大漏啊，素素，你這丫頭眼力t可以啊，”王掌櫃開啟誇誇模式。
“你別誇了，小心她尾巴翹起來，這丫頭，也就在玉石上有點天賦，其他的，哼，我都不愛說，”傅老嘴角翹起來，心中有些自得，當然，話語中還帶著嚴厲。
“對了，這事別讓風雅齋小錢知道，要不然，又是一場熱鬧，”傅老想起什麽後，叮囑一句。
“素素，這事，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王掌櫃讚同的點了點頭。
“我可沒時間顯擺，放心吧，”石素素順從的答應下來。
“出嗎，”王掌櫃把白玉觀音像拿在手中細細觀賞，想起什麽後，“正好有個客戶的母親過壽，想找些玉佛類的，這種品質，很好出手。”
“師傅，你看呢，”石素素側頭看了過去，征求意見，畢竟有傅老在。
“玉石類的，沒什麽真假，只有新舊，還有材料和雕工有所不同，對於你來說，基本沒有收藏價值，因為，以藏養藏，你現在沒什麽錢，最好能出手，這玉佛，對於需要和喜歡的人來說，能夠給個好價格。”
傅老為石素素考慮起來，這丫頭的家庭情況，他很清楚，所以，現在對這丫頭來說，還是現實點，有了錢後再談其他。
“那東林堂收嗎，”石素素笑瞇瞇問道。
一聽這話，王雲升看了一眼傅老，“素素啊，到時候幫你牽個線，給個手續費就行了。”
“我就知道王叔會這麽說，規矩就是規矩，你們不拿提成費，那我就直接賣給東林堂吧，東林堂賣給客人多少，和我不搭嘎，”石素素有所考慮，維持一貫以來的性格。
傅永昌一見王掌櫃左右為難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比較堅持，對王掌櫃點了點，“你就按規矩來，這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給了點獎金，她都推來推去。”
“行，”王掌櫃看著傅老點頭，笑著說道，“那我估個價。”
“一百二十萬，稅後吧，”王掌櫃按照正常報價來，如果客人喜歡，可能會再多個十幾萬。
“行，辦手續吧，”石素素讚同道，沒在意錢多錢少，對比法器的三百萬，那個來錢才快。
交易成功後，傅永昌看了一眼王掌櫃，等到王掌櫃去了店堂，才低聲問起石素素，“聽韓教授說，你沒去找他。”
“師傅，我有些不想考了，”石素素實話實說起來。
“怎麽就不想考了，韓教授已經說了，只要你筆試達到分數線，”傅老雖然收了石素素才一年時間，但是，真喜歡這丫頭，當然，也會為她考慮一二。
“你看，”石素素把剛才的短信提示遞到傅老面前，示意一下，“我已經有錢了，師傅。”
“那個，你，”一時間，傅老有些語塞，人，果然不能有錢。
“上學就為了找個好工作，好工作才掙錢，我直接一步到位了，難道不圓滿嗎，”石素素總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
傅老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的，只是，“那以後呢。”
“不還有你麽，上學就是為了學習新知識，我現在，有你給我授業解惑，難得還需要其他老師，師傅可是京大教授，”石素素歪理一堆。
“不是，我怎麽覺得一個多月沒見，你臉皮厚了這麽多，”傅老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師傅，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吧，”石素素反問一句。
“那學歷呢，不好看啊，”傅老感嘆的說道。
“學歷是臉面，你是我師傅，這是我最大的臉面，”石素素甜言蜜語直接順口而出。
傅老沈默後，想了想，這丫頭的話的確挺對的，當然，嘴角微翹，以前，這行就是老帶新，走出去，以師為尊。
“行吧，不想讀就不讀，反正師傅不差你一口飯，不過，你不能挑你喜歡的學，其他的，也給我看看，別以後走出去，別人說我這個瓷器專家教授，帶出個玉石類的，”傅老想了想就作罷了，但是，叮囑幾句還是要的。
“知道了，師傅，我現在時間挺多的，有空我就看，”石素素沒瞎應承，她可沒忘了，還有個鄭老對她寄予希望呢。
“那你現在有時間的話，還來不來東林堂兼職呢，”傅老想起什麽後，問起。
石素素笑瞇瞇的說道，“我有了這麽多錢，還需要兼職。”
“你啊，也好，把心放在學習上也不錯，還能靜點心，”傅老笑著讚同，心情有些愉悅，能看到自己徒弟有所得，當然，很有成就感了。
傅永昌和自己家徒弟又聊了一會近況，當然，也教導了一些各種撿漏的技巧，畢竟，這丫頭已經開始出手了，防範於未然。
中午，在對面的飯店，石素素蹭了一頓飯，然後把傅老和王掌櫃送回店裏，才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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