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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我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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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我護著

“快快快,李蓮花你動作快一些,賞劍大會就要開始了,那可是當年李相夷的少師劍………”

李蓮花被方多病生拉硬拽著,拉進了百川院,他有些尷尬的用手遮了下臉,十分無奈。

笛飛聲抱著手臂跟在兩人身後,打算跟著進去,看看李相夷的笑話。

李相顯則面無表情的拿著自己隨身的藥粉,在無了禪房的隔壁搗鼓了有一個時辰,終於搗鼓出一枚拇指頭大小的藥丸,和一枚香丸。

他悄無聲息的翻墻進了百川院,熟門熟路的找到雲彼丘的房間。

彼丘曾經是個有點潔癖的性子,如今房間裏臟亂的如山村野廟一般,地上灰塵堆積,書東一摞,西一堆,卻又成陣法之勢。

李相顯對陣法不算精通,也懶得去破解,他直接把那香丸丟在屋內,香丸在地上滾了一圈,滾的灰撲撲的停在一個角落裏,毫不起眼。

那香是竹香,很快會擴散在整個室內,十分清雅,剛好映照雲彼丘屋外的竹林。

前院鬧哄哄一片,似乎是少師劍被人調包了,小弟又被方家小子拉去幫忙查案子了,李相顯也不管這些,找了個清凈的地方呆著,等彼丘回來。

雲彼丘,江湖人稱美諸葛,心思縝密,足智多謀。

一個人的習慣很難改變,李蓮花就算換了容貌,變了聲音,這般近距離接觸,想要在他面前不露絲毫破綻,很難。

雲彼丘果然很快就回來了,他本就不是愛熱鬧的性子,又畫地為牢,自困十年,少師有線索後,他便不在摻和後面的事情。

十年前還風度翩翩的少年,如今竟變得頭發花白,彎腰駝背,雙眼無神,形同一個老叟。

雲彼丘隨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沒有絲毫武林人該有的警惕心,透過窗,李相顯就見他隨地一坐,神色呆楞的不知在想什麽,也不管屋內的灰塵弄臟了衣袍。

當年手不釋卷的少年,任由曾經愛若珍寶的書,就那麽淩亂丟棄著,被塵土埋沒。

雲彼丘在想的,當然是李蓮花,無論是他與門主有些相似的面容,還是他拔劍時用拇指摩挲劍柄的小動作,以及和無了和尚熟識的事情,都讓他無法不去想。

就在他想著要如何去試探一下時,忽覺得一陣鉆心刺骨的疼,冰冷的寒意直入骨髓,他癱倒在地上,哆嗦著蜷縮緊身體。

那姿態淒慘又狼狽,和當初李蓮花毒發時的樣子,一般無二。

李相顯緩步走了進去,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放在裏間的床榻上,還貼心的給他蓋上被子。

可被子根本擋不住從骨子裏散出的寒意,那寒意如冰刀一般,一寸寸刮過他全身的骨頭,雲彼丘疼得臉色慘白,卻只是咬牙忍耐。

這一陣足足疼了半個時辰,雲彼丘幾乎神志不清,眼神渙散,這種刺骨的寒意和疼痛,是碧茶之毒嗎?

他沒看清來人的面容,只觀他的身影,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人是角麗譙派來的?

“不是碧茶之毒。”熟悉的聲音仿佛從夢中響起。

雲彼丘猛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人,“二……二門主!”

“是我,那藥只是和碧茶之毒發作時的感覺一樣,卻不會散人功力,也不會至人瘋癲。”李相顯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雲彼丘聞言,顧不得身體的虛脫,掙紮著起身,跪在地上,“彼丘死罪,請二門主處置。”

“雖不是無心之失,但也不是有意如此,死罪倒不至於。”李相顯嘆了口氣,“相夷還活著,你不是見過了嗎?”

“李蓮花,他……他真的是門主!”彼丘有些不可置信的擡起頭,想著曾經張揚肆意的門主,和如今孱弱落魄的李蓮花,一時不知該高興他還活著,還是該悲涼他竟活成那般模樣。

“碧茶之毒,沈海之戰,我家小弟何曾吃過這般的苦,他自幼時被我呵護著長大,受的最重的傷,就是被師父打手心而已。”李相顯的聲音平淡的聽不出情緒。

“可因為你,方才那痛處,他整整受了十年!”李相顯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一顆藥,拿在手上把玩,“我聽說你畫地為牢十年,為了贖罪?覺得自己贖完了嗎?”

“彼丘之罪,萬死難贖。”雲彼丘的臉色越來越白。

“那就把這個吃了吧。”李相顯把藥扔到他懷裏,“碧茶毒發後,每三日發作一次,這藥也是如此,藥效有三個月,你若撐的過去,東海之事,就算過去了。”

雲彼丘毫不猶豫的把藥放進嘴裏,甚至都不用水送服,伸著脖子直接咽了下去。“彼丘謝二門主賜藥。”

“揚州慢可解天下之毒,但相夷的內力所剩無幾,還要壓制碧茶之毒。你若撐不下去了,就直接來找我,莫要去打擾他。”李相顯留下這麽一句話,轉身離開。

雲彼丘卻呆坐在地上,心緒翻湧,許久無法平靜。

李蓮花陪著方多病跑了一大圈,兇手已有了眉目,就剩下帶人抓捕,有百川院的一堆人在,他三腳貓的功夫也用不上,終於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

他打開無了和尚隔壁那間屋子,沒成想哥哥真的在裏面。

李相顯擺了半個桌子的瓶瓶罐罐,正在做藥丸,每顆只有綠豆大小,和他手腕上藥盒裏的一模一樣,李蓮花一看便知道,又是給自己準備的。

他也不等哥哥說,就乖乖打開手鏈上的盒子,按照種類一一填補。

李相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再讓我發現一次你不顧身體,自傷自殘,我就把你按在百川院今天展劍的臺子上打屁股,讓石水他們都過來看著,我說到做到。”

李蓮花的臉騰一下紅了,他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哥哥也太…… 太過分了!

“彼丘知道你的身份了。”

“啊?他怎麽知道的?”李蓮花還沒整理好思緒,就聽他哥又來了一句。

“我告訴他的。”

李蓮花看著哥哥的神色,小心的問:“您,沒……殺人滅口吧。”

李相顯的語氣平靜的有些可怕,“我有那般兇殘嗎?只是給他下毒而已。”

李蓮花遲疑的問:“不會是碧茶之毒吧?哥,不至於的。”

“不是碧茶,我新做的毒,覆刻了碧茶之毒發作時的痛苦,只有三個月,不致命。”

李相顯看著李蓮花的眼睛,語氣十分認真:“他撐過三個月,我便不再計較此事,我已經告知他你內力不多,碧茶未解的事,你就是去找他,他也不會同意讓你解毒的。”

李蓮花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卻突聽到哥哥又接了一句,“他若是真同意,我就直接殺了他!”

他面沈如水,語氣森森,這還是李蓮花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如此殺意淩然的哥哥。

裝完了藥丸的李蓮花試圖給哥哥幫忙,被李相顯嫌棄礙手礙腳,給轟了出去,然後被無了拉著下棋去了。

李相顯等他走後就收拾利索,轉頭去了百川院,少師劍是弟弟的心愛之物,他自是要拿回來的。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故意在前面一晃,緊接著,喬婉娩就急切的追了上去,李相顯看著那丫頭的樣子,到底不放心,也暗中追了上去。

看著喬婉娩被那人算計,引發了喘癥,李相顯眉頭一皺,之前可沒聽說她有這個毛病,不會是跳海落下的後遺癥吧。

那賊人卻要行兇,他顧不上隱瞞蹤跡,急忙出手阻止。這人武功一般,就是個三流水平,幾招就被李相顯點了穴扔在那裏。

喬婉娩已經有些喘不過氣,眼前視線也有些模糊,眼淚卻掉了下來:“二門主……大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是我,別怕,沒事了,丫頭別哭!”李相顯給她松了綁,仔細診了脈,舊傷覆發,傷在肺腑,他急忙挑了兩個藥丸放到她嘴裏。

這一聲丫頭,卻叫的喬婉娩眼淚流的更兇了,當初的四顧門,相夷撐起了對外的面子,而大家的生活,卻是二門主一手操持的。

相夷紫衿他們天天的往外跑,荒山野嶺,大漠孤煙,很多武林高手都喜歡呆在荒涼的地方,二門主就照顧著他們的衣食住行,不讓他們吃苦受罪。

門裏有人生病受傷了,二門主給治病熬藥。吵架鬧矛盾了,二門主給大家勸解。

他性子溫柔隨和,比大家年齡都大,把每個人都當弟弟妹妹寵著,護著。比起二門主,許多人都更喜歡叫他大哥。

可相夷不同意,除了自己和紫衿,其他人若是叫了,相夷就會氣呼呼去找那人比劍。

“好啦好啦,不哭了,再哭眼睛就該腫了。”李相顯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大哥,少師在那邊。”喬婉娩吃了藥,倒是不怎麽難受了,她拉著李相顯的袖子,帶他找到了被假和尚藏起來的少師劍。

“可是,我們怎麽也找不到相夷!”喬婉娩突然失聲痛哭,聲音裏迷茫又委屈,像個對家長哭訴的孩子。

“乖,大哥找到了,相夷還活著呢。”李相顯嘆了口氣,耐著性子哄她。

“真的嗎?他真的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喬婉娩拉著李相顯的袖子又哭又笑,情緒一時激動,竟直接暈了過去。

“造孽不?”李相顯問跟在後面,看了一段時間的李蓮花,問的他尷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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