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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chapter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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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chapter79

◎chapter79◎

天氣漸漸變得涼爽起來, 上班的路上隨處可見街道兩旁撲簌簌隨風飄落的樹葉,連空氣都飄著秋天的味道。

阮霧一大早就驅車去了醫院,今天是林林出院的日子, 小姑娘恢覆的非常好, 與此同時,阮霧的論文也正式發表, 她從醫院旁邊的花店買了一大束粉色玫瑰去送小姑娘出院。

看著小姑娘興高采烈的上車回家, 阮霧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單手揣兜不停的站在醫院門口擺手。回到辦公室之後, 阮霧敲了敲陳井辦公室的門,一點自覺也沒有, 不等他說讓進就推開門往裏走。

陳井自從到醫院來穿了幾天西裝之外其餘的日子直接怎麽舒服怎麽來,長腿交疊放在桌子上,醫生制服被疊的整齊放置在一旁, 手裏拿著厚厚的醫學雜志在翻看些什麽。

聽到阮霧走進的腳步,陳井放下手裏的書籍,摸起根本沒有度數的眼鏡戴上, 正襟危坐的看向她,“有事”

“林林都出院了,我是來問問你,什麽時候走。”阮霧清幽的指尖敲著桌面, 正琢磨著怎麽把陳教授交給自己的任務完成, 這老頭別扭的不得了, 一早上把她喊辦公室裏面東拉西扯, 最後極隱晦的暗示她。

他眉骨揚了揚, 低頭卷了一下袖口, 露出帶有紋身的小臂, 身後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醫學雜志,陳井笑了笑,沈眸裏劃過一絲了然,語氣篤定,“老頭讓你來的吧自己拉不下臉不好意思來問我,整個醫院我和你又最熟,然後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你,讓你當說客,勸我留在醫院,最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呆著。”

阮霧驚訝的睜開嘴巴,陳井真是神了,全給猜到了,這他媽業務水平比風靡城北大橋底下的神算子還牛逼。

陳井笑容更大了些,笑的連肩都顫著,擡頭睨了阮霧一眼,幽深的眼底分明是紅透了。他拉開抽屜把一份續約合同拿了出來,推到阮霧手邊。

“我就知道他心軟,從他答應我讓他去見今宵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心軟,所以我早就偷偷找了院長談續約,在非洲贖罪也是贖罪,留在他身邊給他養老送終也算是替今宵贖罪了。”

合同被阮霧掀開,條條框框寫的清清楚楚,鑒於陳井在MSF十年為非洲和平和國際醫療事業做出的貢獻以及由院領導並呈交上方協調開會統一決定正式聘用陳井。

“陳哥,你說,當年如果我和你都早一點回來的話,是不是現在又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阮霧放下合同,眺望遠方,手上摩挲著那枚戒指。

陳井斂住笑意,目光深沈悠長,良久之後,他閉上眼睛,像是回憶,徐徐開口。

“這十年,我幾乎走遍了非洲大大小小的地方,叢林,懸崖,沼澤,瀑布,裂谷,如果當年我沒有去非洲的話,說不定自己早就隨隨便便找個地方了結自己了。可能正是見過滿目瘡痍的非洲,所以才會想活下來,畢竟那時候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被留下的人就應該永遠痛苦,永遠贖罪。”

“如果,我們早一點回來。”他聲線帶了些苦澀,“可是哪有那麽多如果,早一點也不會想通,晚一點或許也不會,只不過是剛剛好的契機,你和我才能得償所願。”

——

日子不緊不慢的繼續過著,這天陳易東攢了個局,把他們單獨拉了個群,打算跟祝清嘉求婚,正趕上大家夥休班的休班,休假的休假,都幫他張羅張羅。

何明軒的酒吧陳易東也入了不少股份,自然是不差錢,求婚的場地也沒選多豪華的,就在大院求。陳易東把十幾號人都喊了過來,自己不知道從哪搬了一把老板椅坐在陳家門口,翹著二郎腿懶懶散散的發號施令。

“小付,幹什麽呢,好好把地給我掃幹凈。”

“何明熙,趕緊把你那個一米九的對象喊過來,我們一大幫子人都沒他高,讓他趕緊過來給我掛燈,要不然小心我給你哥吹枕邊風讓他進不了門。”

“凜哥,你讓眠之姐趕緊把小團子晃醒啊,一會他得當見證人。”

“阿聿,你趕緊開車去買禮花//彈,剛才買的這麽多不知道被哪個小崽子給我拿走了!”

......

一大幫子人今天是剛休班全被他一句話喊回來了,本來上一天班忙的半死不活的,現在還被他使喚的跟孫子一樣,這傻逼還跟皇帝一樣坐在那什麽都不幹,就只動動嘴皮子使喚他們。

舒窈邊往樹上綁著彩燈一邊咬牙切齒的和阮霧罵陳易東,足足半個小時沒一個詞是重覆的,怎麽損怎麽來,阮霧還算是比較大度,默默在一邊寬慰舒窈,說等求婚結束了再收拾陳易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也嘚瑟不了幾天了。

送花的快遞員被攔在大院門口,秦知聿剛從外面買了□□回來,不知道從哪弄了一輛小推車,推著阮霧一塊去門口拿花。小推車不算小,本來他是打算回來的路上讓阮霧和花擠擠。媽的一到門口,小一千朵玫瑰花在門崗那放著,快遞單子還他媽是到付,最後還是秦知聿掏錢。

車裏被塞得慢慢的,阮霧手裏也捧著一大堆花,還好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剛下班的阮明嘉,幫著他倆一塊送到了陳家門口。

陳易東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冷不丁看著阮明嘉還抱了花回來,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笑臉相迎,“阮叔,晚上八點,記得來看求婚,不見不散。”

陳家格局和阮家差不多,都是二層小洋樓,正對著求婚現場的那扇窗戶突然被人暴力的拉開,陣陣作響,從窗戶邊扔出來一個筆記本,直楞楞的往陳易東頭上砸。

“你個小兔崽子,在樓下又作什麽妖你老子書房裏的椅子做的舒不舒服”

陳司令年過半百,依然中氣十足,怒目圓睜的破口大罵。

人群裏不知道誰說了句陳易東要求婚,搞得陳司令著急忙慌的下樓,連拖鞋都掉了一只。

求婚現場從下午一直布置到天蒙蒙黑,陳易東給祝清嘉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一趟,說是有大事。

祝清嘉到的時候,陳家面前那條平時都亮著燈的小路漆黑一片,她一連敲了好幾下門都沒開,十厘米的高跟鞋一直踩在腳下那滋味也挺不好受的。

大家都以為祝清嘉等不到人就折返回去的時候,祝大小姐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整條路上的光全都亮了,滿地的玫瑰花,躲在樹後面的十幾個人也無處遁形。

陳易東咒罵了一聲,很快調整好情緒踏著玫瑰花瓣往祝清嘉的方向走,雙膝下跪,然後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紅本本。

“清嘉,這雖然是我第二次和你求婚,但是第一次求婚的時候,你不情我也不願,連戒指都不是咱倆買的,我想著既然咱倆都有戒指了,第二次求婚總得搞點不一樣的。”

“所以我把我爸的房產證偷了出來,你身後站著的是我們陳家住了三代的房子,到我這高低也算是個祖宅了。今天我就當著我爸我媽的面把這本子交給你,我希望以後等咱有了孩子,也能讓他拿著房產證去求婚。”

人群裏笑聲此起彼伏的,陳司令的臉都氣綠了,握著皮帶的手蓄勢待發,阮明嘉看著陳易東求個婚都顛三倒四的模樣,又看看自家的女婿,一下子平衡多了,溫聲安慰道,“老陳,反正你們家這房產證早晚得交出去,早交早利索。”

“哼,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祝清嘉也沒想到陳易東居然虎了吧唧的拿房產證結婚,她以為他能像付清允似的搞個鴿子蛋那麽大的鉆戒,結果就是個房產證,還是她爹的。

真,借花獻佛。

但是她低頭看了眼整個跪在她面前緊張的不能自抑的陳易東,仿佛看穿這些年的吵吵鬧鬧,她眼含熱淚鄭重的點了點頭,哽咽的答應。

“求婚成功了,兄弟們給我上,誰也別手軟,照著陳易東的臉給我打,讓他一下午把老子使喚的跟孫子一樣!”

整個院子開始喧鬧起來,路過的人看著這群和小時候沒什麽分別的孩子們都笑著搖了搖頭。

今晚夜色濃郁,月亮高高懸掛在枝頭,穿堂風經過,阮霧手裏捏著一束散落在地上的玫瑰,偏頭看向秦知聿的目光含著一絲熱切。他似有所感,清雋面容沈靜溫柔,一點點纏繞進她的手心。

“阮霧,我會給你最好的。”他低頭看她,目光極深。

熱鬧的求婚過後,大家也難得回大院一次,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秦知聿跟著阮霧回了阮家。

陳麗給他們三個人匆匆做好飯之後,嚷著要去跳廣場舞,在外面吃夜宵,就不和他們三個湊活了。

桌上的三個人沈默著,阮霧想說點什麽,但是又覺得自己現在開口怪怪的,然後低頭沈默的吃著飯。房間靜的只有阮霧夾菜的聲音,等阮霧吃的差不多之後,阮明嘉開口,“你去書房,書桌櫃子裏有一壇酒,給我抱下來。”

阮霧還從來不知道阮明嘉書房裏還有酒,她上樓擰開書房的門,蹲在櫃子前,把那壇一看就有年歲的酒抱了下來。

阮明嘉親自把封在壇口的紅綢帶解開,拔開酒塞,整個餐廳酒香四溢的。他拍了拍壇身,沈默半響才開口,“這酒,還是你出生那天我親自封的,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今天讓阿聿陪我喝點。”

秦知聿站起身,微彎著腰身給阮明嘉倒滿,然後又拿過自己的杯子,“阮叔,我陪您喝。”

一開始阮霧不放心兩個人獨自在餐廳喝酒,就守在旁邊看著,後來發現這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連推杯換盞的動作都沒有,就沈默的喝著酒。

她覺得無聊,就去客廳看電視去了,電視聲音完全遮住兩個人的說話聲。

秦知聿放下酒杯,眼角被酒意染的通紅,陳了幾十年的老酒,度數不是說著玩的,他聲音微啞,發自內心的真摯,“阮叔,謝謝您。”

謝謝您當時真的把她帶了回來,謝謝您攔著不讓她走,更謝謝您成全我們。

酒意不斷翻湧著,阮明嘉也喝上了頭,眼神早已混沌,他聽到秦知聿的話,倏地拍了一下桌子,很重的聲音。

隨即擡手捏住他的肩膀,力道很重,聲量也不受控制的拔高,“你聽好了,要不是你當年跪了那麽一次,今天我斷然不會同意你們兩個的婚事。”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當年願意為她跪,今天我就信你在秦家說的話!”

客廳裏的阮霧不再鎮定,下意識的把電視機的聲音調低,然後豎起耳朵仔細聽,交談聲一字不落的順著耳膜抵道心尖,仿佛要把心撕裂出一道缺口,淺褐色的瞳不停的顫著,明明才九月初的天氣,她手心直冒冷汗。

“一開始你們兩個談戀愛的時候,我是不願意的,你們兩個都太倔,一個比一個傲,可是後來,談戀愛的時候,也挺像那麽回事......”

“——阿聿啊,我只求你一件事,我的女兒,從小在感情上吃了太多苦,不管以後你們怎麽樣,我只請求你一件事,多讓讓她,別讓她帶著隔夜氣。我看著她從那麽小一下子長到這麽大,這麽多年我也沒怎麽好好陪伴她,是非恩怨也都已經過去了,你們要相互理解,多包容,婚姻不是過家家,不能總由著自己的性子,前路漫漫,當克己,當慎獨。”

“嗯,我會。”

餐廳裏聲音漸漸小了起來,她緩緩起身,頭頂的水晶吊燈亮的刺眼,酒氣彌漫整個餐廳,酒壇不知何時已經空了,半倒在地面,窗邊不停吹進涼風,仿佛讓人時時刻刻都清醒著。

阮明嘉撐起身子,拒絕阮霧的攙扶,身姿挺拔的往自己的臥室走去,給兩個人創造單獨的相處環境。

餐廳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地方,阮霧把喝的爛醉的秦知聿扶進自己的臥室,有條不紊帶他到浴室簡單洗漱的一下。

淡淡的酒香糾纏著薄荷煙味渲染整個房間。

她垂眸看著他熟睡的面容,眼淚慢慢滑落,哭的不能自己,她從沒想過他為她下過跪。

他可是秦知聿,是她青春裏最濃墨重彩的一筆,那麽高高在上,一身傲骨的人,居然也會為她求過她的父親。

他怎麽會這麽愛她。

——

次日,陽光明媚的一天。

阮霧醒的時候,身邊的床鋪已經沒有餘溫了,她打著哈欠下樓,發現秦知聿正在廚房裏做早餐,阮明嘉坐在客廳裏看報紙,見她下來,對她招了招手,神神秘秘的。

“在家也是他做飯”

阮霧還困著,在家住就一點不好,起的太早,她撓了撓頭發,睡眼惺忪的回話,“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做飯,偶爾我做。”

阮明嘉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是領了證,但是昨天晚上秦知聿到底是在阮家留了宿,好好的一個周末,姑娘和女婿都在他家裏也不是個事,他想著下午阮清就帶著老公孩子回來了,吃過早飯後從儲物間裏拎出來好些禮品讓他倆去秦家。

阮霧臨走的時候嘴翹的老高,控訴阮明嘉,她這才剛領證還沒嫁出去就想著把她往外攆了。

車上,阮霧扯著安全帶整個人緊張兮兮的,“你說沈姨不會還生氣呢吧,萬一她要是再找一根甘蔗那麽粗的棍子可怎麽辦”她想想那天沈菁儀拿著一根棍子踩著高跟鞋怒氣沖沖的樣子就心抖。

她邊說邊比劃,周末車流量多,秦知聿不敢分心和她講話,伸過胳膊給她打開面前的置物櫃,“她拿棍子不是還有你擋在我前面,你自己吃點零食,別胡思亂想。”

阮霧看著置物櫃裏被塞得滿滿當當的零食忍不住輕笑,他放零食的習慣還是她活生生給逼出來的,秦知聿不喜歡在車裏吃東西,但是架不住阮霧在副駕駛上話多,又密,還愛吃東西,他想了又想,最後讓她多吃東西少說話。

倒不是嫌她煩,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要一上車,車裏就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思路就跑偏,老問一些,奇奇怪怪,又不沾邊的事兒,那會談戀愛的時候她還掰著手指頭查學校論壇又有多少姑娘和他表白了,要麽就問一些特別私密又讓他難以啟齒的問題。

那一陣正趕上兩個人剛開了半葷,私底下講起話來也是百無禁忌的,他直接被問怕了。

從他尺寸問到時間又到內褲的size,還問他看過什麽類型的片,喜歡看哪國的,口味偏好什麽的。

那時候他也才二十歲,挺多事也沒完全探索明白,想著她又是學醫的,斟酌又斟酌才開口。

特別是,他說了尺寸之後,阮霧一副比較匪夷所思又有點鄙夷的樣子嚴重讓他自尊心受挫,拿他和實驗室的大體老師比,振振有詞的說大體老師就是平均水平,覺得他不怎麽正常,還熱心腸的要給他去醫院掛個號,讓他去割個皮試試還長不長,別他媽拉低平均水平。後來才知道那大體老師是個北美進口男人,人家祖傳的優越,他跟人比個屁。

至於平均水平,她上課走神,漏聽了白種人三個字。

等他沈冤得雪之後,直接把人弄的三天沒下床,什麽陽臺、落地窗、洗手間、浴缸,他仗著自己被冤枉那幾天簡直是得寸進尺,玩的最狠的時候兩個人直接照著電影換動作。還他媽是歐美電影。

想著想著原因,秦知聿有點心猿意馬,等車子緩緩停下的時候,他開口,“咱今晚上不在這睡了吧”

“啊剛才臨走的時候不都和沈姨說了嗎,估計這會沈姨都給你換好床單了吧”

“沒事,讓秦知珩去睡,他老婆不是懷孕了嗎,省的我媽擔心他胡來。”

兩個人手牽手拎著東西走到門口的時候,阮霧才想起來問,“你怎麽突然想回家睡了”

秦知聿停下腳步,惡劣的笑了笑,尾音上揚,“隔音不好,怕你忍不住喊出聲來。”

她羞憤的用高跟鞋跟狠狠的在他皮鞋腳背上踩了一下,一點手也沒留,等沈菁儀開門看見秦知聿抱著腳在原地蹦著呲牙咧嘴的時候,還挺疑惑的。

今天雖然是周末,但是沈菁儀穿的也是挺正式的,一身到腳踝的駝色長裙,胸前交叉設計,脖子上帶了一條細細的鉆石項鏈,手上掛了一個成色很好的翡翠玉鐲,皮膚緊致,一點都看不出五十出頭的年紀。

阮霧解釋說,“沈姨,他剛才停車的時候忘了拉手剎,溜車把他腳壓了一下。”

“哦。”沈菁儀不甚在意,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拉著阮霧的手就進了家門,“咱們先吃飯,不用管那個沒出息的。”

阮霧是第一次見博昭然,聽說是個律師,五官明艷大方,一身長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絲毫看不出來已經當媽媽了。

“嫂子。”阮霧把準備好的禮物給博昭然遞過去。

博昭然也不見外,當場打開看了一下,表情十分驚喜,“天啊,滿滿你是怎麽搶到這款包的,我在國內等貨等了好久,秦知珩不放心我自己去國外買,我都快難過死了。”

博昭然是個十足十的包控,國內等不到貨她就想去國外自己買,順便逛逛其他店,結果秦知珩跟門神一樣,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說什麽讓別人出差的時候給她帶回來,孕期情緒本就敏感,她直接不想去了,自己看好了實物再買和別人順帶買回來的能一樣嗎

這款包也不是什麽很出名的奢侈品牌子,就是屬於不親民也不咂舌的牌子,但是出貨太少了,每次出新款都靠預定,這款包當時放預告圖的時候,她就喜歡的不得了,如今拿到實物,更是喜不勝收。

“我在英國的同學是他們家高級VIP,她提前幫我訂了發到國內的,今天剛好到。”其實這包是阮霧本來打算自己用的,結果今天正好來秦家,空著手見博昭然不太好,她就拿來借花獻佛了。

秦知聿知道內情,摟住她腰的手收緊了一些,“等過陣子,我批個假,帶你一塊去國外買,或者讓付清允直接把設計師喊過來,直接單獨給你設計。”

午飯是沈菁儀親自下廚,滿滿當當的十幾個菜,今天兩個兒子都帶著媳婦回來,她也不偏不倚,全按著兩個兒媳婦的口味做菜,現在正是海鮮下來的時候,沈菁儀一個接一個的螃蟹往阮霧骨碟裏夾。

“滿滿多吃點,特意給你做的,昭然懷著孕不能吃太寒的,媽給她單獨做了魚。”

滿桌子菜,除了海鮮就是海鮮,沒一個秦知聿能吃的,他看看他老婆碗裏堆成小山的菜,又看看他哥和他嫂子不停的夾菜,往後推了一下椅子,冷笑一聲,“合著今天喊我回來讓我伺候你們五個吃飯呢”

秦書記扔下手裏的螃蟹,轉身去廚房翻箱倒櫃了那麽一陣,叮鈴咣當的瓶瓶罐罐的聲音,半響端著一盤鹹鴨蛋放到他跟前,“你吃這個就行。”

他看了眼流油的鹹鴨蛋,又看了眼桌上的珍饈佳肴,一連“嘖”了好幾聲,直接推的遠遠地,上手給阮霧剝蝦,他雖然不會吃海鮮但是特別會剝,小時候沈女士不給他倆零花錢,秦知珩年紀總歸大了點,有自己的小金庫,每次拿那麽幾塊錢賄賂秦知聿給他剝蝦,按盤給錢。

“多吃點,秦知珩家是三個人吃,咱們家就你一個,你多吃點才能回本。”

阮霧不太好意思,她手邊的空盤都快滿了,秦知聿的手還不停,這樣顯得她挺能吃的,第一次到婆婆家就吃這麽多,怪不好意思的。

她收斂著吃,等到差不多七分飽的時候,拉著秦知聿去廚房給他開小竈去了,秦家廚房兩個冰箱,滿滿當當的新鮮食材,她隨便撿了點熟得快的做。

熱氣騰騰的一碗陽春面配上舒窈媽媽做的小醬菜,秦知聿嘴其實特別叼,但是阮霧做什麽他都愛吃,正在秦知聿吃的認真的時候,來廚房給老婆洗飯後水果的秦知珩看見了,沖著外面的秦書記和沈菁儀就開始喊。

“爸,媽,阿聿躲在廚房吃獨食,估計威脅滿滿給他做的,可憐人家滿滿剛嫁給他沒幾天就下廚房了,哎——”

秦知聿三兩下把湯喝完,眼角眉梢都洋洋得意的,“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老婆會做飯,嫌棄博昭然做飯難吃!!!”

他聲音比秦知珩的聲音還大,博昭然又下意識的以為秦知聿的話是真的,不停在沙發上抽噎掉淚,兩個加起來有六十歲的兒子成天拌嘴,氣的沈女士牙根癢癢,一人給了一巴掌才罷休。

在家的秦知聿明顯狀態比在阮家松散的多,跟個樹袋熊一樣黏在阮霧身邊,桌上那一小盤秦知珩專門給老婆洗好的草莓全讓秦知聿吃了,他吃就算了,逮著甜的還非得餵給阮霧吃,阮霧當著兩位長輩的面又好不意思拒絕,紅著臉都吃了,那膩歪勁看的老兩口嘴都快笑的合不攏了。

晚上付清允他媽來了一趟,目標明確的直奔阮霧。

“滿滿啊,你和阿聿領證也有些日子了吧等你媽把婚禮張羅的差不多估計也就是年後了吧現在就開始吃著葉酸補身體,趁著年輕,多給你宋姨減輕點工作量。”

阮霧覺得宋部長看向自己的眼神裏特別毛骨悚然,她表面尷尬的應付著,另一只手不停的拽著秦知聿盼著他給自己解圍。

“宋姨,我倆還沒決定生不生了,我這婚還沒求,不著急,再說了,十月懷胎也挺辛苦的,等過陣子我倆商量好了再說吧。”秦知聿等宋部長把話說盡了才慢悠悠的開口。

“行吧,有計劃就趕緊準備,宋姨每天被上邊催的焦頭爛額的,專家還一個勁的放屁,壓力全都給我們計生部,阿姨就指望著你們這一圈小孩了,年底述職的時候讓我少挨批。”

沈菁儀一向對這些事不怎麽著急,特別是博昭然已經有了,這下就更不著急催秦知聿他倆了,看著愁眉苦臉的宋部長她不禁打趣,“我說宋秋,你結婚那麽早,現在也才不到五十,抓緊再要一個算了,反正你們家老付那麽想要個姑娘。”

“窈窈都嫁過來了,還生什麽了。”一向雷厲風行的宋部長難得有點臉紅。

“現在的年輕人跟咱們那時候不一樣了,我說你也別逼太緊了,咱們這種工作穩定的養個小孩都嫌麻煩,別說還有那麽多工作不穩定,家庭有困難的了,現在買房壓力又那麽大,競爭也激烈。照我說啊有孩子就是錦上添花,沒孩子小兩口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也有滋有味的,咱們就別跟著瞎摻和了,過幾年退休了咱們就一塊出去旅旅游,哪有這麽多可操心的事。”

送走宋秋之後,天色也不早了,秦知聿上樓拿了件外套套在阮霧身上,“媽,我倆回去住了,你讓我哥去我房間睡。”

“啊不是說好在這睡都這麽晚了,明天走就行。”沈菁儀都已經盤算好待會去小兩口的房間把見面禮給他們了。

秦知聿執意要走,輕描淡寫的開口說了一句不方便,氣的沈菁儀說他不要臉,然後把準備好的見面禮放進阮霧手裏。

“滿滿,當時鐲子買了兩只,想著一只留給你,一只給阿珩的媳婦,結果你的這只一放就是這麽多年,現在總算是送出去了。回家的路上慢點,阿聿要是欺負你給媽打電話,我和你爸去收拾他。”

——

月色無垠,今晚的星星格外的多,北極星亮閃閃的一顆,擡頭就能看見,阮霧借著車外的光瞧著沈菁儀給她的鐲子,玉體通透圓潤還帶著飄綠,在光下還泛著熒光,觸手溫潤,一看就價值不菲,阮霧小心的收了起來,放在腿上跟寶貝似的護起來。

秦知聿掃了一眼窗外,突然把車窗升了上去,還打開了防窺功能,車速越來越快,幾乎是用了往常一半的時間就到家了,洋房的車庫在最後面,他把車子開到車庫然後直接把車門落了鎖,黑壓壓的一片,讓人特別沒有安全感。

阮霧以為他不小心把車門落了鎖,解開安全帶探過身子去駕駛座旁邊的控制臺上想摳開車門鎖,結果秦知聿一下把駕駛座的椅子放到,她一下沒了支撐力,瞬間倒在了他懷裏。

“你幹嘛呀”她撐起胳膊問他。

他不說話,只沈默的看向她,然後擡起胳膊把阮霧往他的方向壓,重重的吻上她的唇瓣,車內的燈光是黯淡的黃,等阮霧唇瓣上的口紅花掉,露出粉嫩的唇色,然後又被吮成深紅色以後,他才大發慈悲的放過她。

阮霧現在就是把他當人肉墊子,完整的把他壓///住,車內空間逼仄,她雙腳根本找不到著力點,只得懸空在方向盤處,然後把手撐在他肩膀處見縫插針的曲起腿跪在座椅兩旁想摳開車鎖。結果她不經意間的動作對秦知聿而言簡直是錦上添花,今天為了漂亮她還特地穿著長裙,更方便了一些。

秦知聿倏地伸手,將她騰空抱起更好的調整了一下坐姿,阮霧此時嚇的身體都還發顫,周圍不止他們一家住戶,如果真的在車裏做點什麽,未免也太羞澀了。

“別在這......回房間。”她聲線顫著。

秦知聿卻不為所動,專心致志的激起她的興趣。

像是被成千上萬只螞蟻細細啃噬,她幾乎要軟成一灘水,喊出了最難為情的稱呼,“求你了,老公。”

下一刻,秦知聿坐直起身,黑眸裏是噴薄而出的情谷欠,阮霧以為他回心轉意要抱她下車,結果他從置物盒裏窸窸窣窣的摸著什麽,還有包裝袋的聲音,半響,他掏出來一個小方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阮霧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淪陷幾乎要幹涸而死的時候,車門被拉開,關門的那一瞬間,阮霧看見了濕的一塌糊塗的皮質座椅。

夜晚風大,秦知聿就這麽單手抱著阮霧,也不出來,任憑她摟緊包裹著自己惡意的邁著小步子往家門口走,時不時的停下側頭在她耳邊說著什麽,換來阮霧的一記打,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氣。從車庫到正門短短幾十米的距離,阮霧都拼命的咬住嘴唇,一路低低的悶哼。

等到好不容易打開門之後,還有一樓到二樓的整個樓梯,幾十個臺階,擡腿一上一頓的動作可比在平地走路磨人多了,他們一路糾纏到臥室,燈一下被拉開,阮霧的眼神早已經被水霧浸透,眼尾已然紅透,秦知聿的肩膀也已經被咬透了。

“放我下來!”她無力的控訴著。

“馬上。”

秦知聿抱著她慢條斯理的把窗簾拉上,他仿佛找到什麽樂趣一樣,動作一次比一次慢,直到阮霧再也受不住這種折磨,閉上眼睛呵氣如蘭的說了兩個字。

然後他眼神更幽暗了起來,直接抱著人去了洗手間。

窗外屬於京港的夜晚燈火輝煌,商業街人聲鼎沸,匆匆趕車的行人絡繹不絕。窗內屬於他們的夜晚,同樣笙歌不止。

——

隔天一早,阮霧醒的時候不經意間動了下腿,火辣辣的疼,她小心挪動著步子往浴室走去,目光不小心瞥見昨晚兩個人脫掉的衣服臉色又是一紅,昨天秦知聿穿的淺咖色西裝褲,此時褲子的正面一大團洇濕的水跡,昨夜洗完澡之後好像連窗戶都沒打開,浴室的空氣裏還有點發///糜的味道。

等阮霧泡好熱水澡緩解了酸疲感之後,她又慢吞吞的回到床上躺下,得虧今天不上班,要不然遲到得扣多少工資。

秦知聿感覺到身旁人的涼意,把人重新攬進懷裏,聲音帶著昨夜的饜足,“我說我老二怎麽一大早就晾在外面沒人管了。”

他指的是他昨夜呆了一晚上沒出來,結果一大早阮霧洗澡,起身的時候一下給滑出來了的事。

真服了。

阮霧見他還好意思提,忍不住的罵了他幾句,然後催他趕緊去做飯,她餓了。

早飯是秦知聿端到床上餵的,她是在是不敢走路,挪個地方就不太舒服,小腹漲漲的。吃過飯後,樓下門鈴響了一次,秦知聿下樓,然後拿了一管藥膏上來。

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自己,還是我來”不等她說話,他又開口,“還是我來吧,一人做事一人當。”

阮霧根本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冰冰涼涼的藥膏緩解了酸痛感,她羞赧的看向他指尖剩餘的一點藥膏,白色的,好像還帶了點水光感。

“你趕緊擦掉啊!!!”

“嘖,都破皮了,你羞澀個什麽事兒,怎麽還諱疾忌醫呢待會再塗一次。”

黏黏糊糊的周末很快就過去了,阮霧周一上班的時候剛好和舒窈在停車場碰面,舒窈看見阮霧眼睛都放光,拿著手機拎著包就過去。

“你看!!!今天東子哥去檢察院有點事,你看他在群裏發的照片!!”

阮霧手機早上被秦知聿靜音了,她什麽消息都沒看見,聽舒窈語氣興奮的不得了,她以為陳易東發了什麽驚天大八卦。

打開手機一看,照片上是秦知聿坐在辦公室的側顏,五官沒什麽可挑的,金絲眼鏡,白襯衣,讓人引起註意的點是下頜線下方,斑斑點點的吻痕牙印。

冷白的脖頸上,連接著微微敞開的領口,一路延伸至看不見的鎖骨下方,布滿青紫痕跡,鋒利的喉結上一圈牙印,欲炸了。

阮霧臉色染上緋色,輕咳了一聲,“我早上給他遮好了的,這遮瑕不太給力,剛沒一會就脫妝,還是付氏旗下的,老板娘回去關註一下品控。 ”

“操,你倆誰先出的家門”

“我。”

舒窈了然,“那他就是趁你走了回去偷偷卸了,要不然他襯衣領子上怎麽沒有遮瑕液,真是個心機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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