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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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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聽著,岳恣情的聲音竟逐漸抽離,燕懷柳腦中唯一僅存的疑問--</p>

封易蕊真的心儀他?</p>

仰首望著天邊那抹烏雲,封易蕊的心也沈甸甸的</p>

幾次三番碰著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封易蕊的心也跟著被擾得亂七八糟</p>

尤其燕子柳的話,這兩天一直在她的心裏繞啊繞的,更讓她幾乎亂了心神</p>

她怎麽可能喜歡燕懷柳那種男人?</p>

還沒理出個頭緒,不遠處大門外卻響起一陣嘈雜,吸引她的註意</p>

朝大門方向覷了一眼,封易蕊柳眉微皺,這究竟是誰,竟然在這大清早的來找燕家穢氣?</p>

以往若碰到這種事,她絕對率先前去處理,畢竟端坐大總管的位子,自然得做大總管該做的事--替主子排憂解難</p>

但這回她心煩意亂什麽也不想管,反正對門房她早有特別交代,什麽人能進府,什麽人連門坎都不能踏過,門房一清二楚</p>

現在的她只想找個清閑地,好好地思索這一團心結該怎麽解</p>

罷旋身,還沒來得及邁上幾步,突然身後傳來急促的喊叫聲</p>

“封總管!封總管……你得快去瞧瞧啊!”</p>

“有什麽好瞧的?”難不成才剛送走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倒換來個公主添亂嗎?</p>

完全不想理會門房的鬼吼鬼叫,封易蕊鐵了心不理會</p>

“那門外來了一頂花轎,說是要來迎封總管您回去成親的!”</p>

這話成功停下封易蕊的腳步,她回首看向門房那宛若滿月的臉龐,從前酣甜的笑容不再,盡是打心底泛起的驚慌</p>

是誰?難不成又是燕懷柳種下的禍根,要她來收拾吧?</p>

“究竟怎麽回事?”</p>

“是……是……”</p>

“鎮定點,有話慢慢說”封易蕊忍不住性急地低喝</p>

那喝斥讓門房嚇了一跳,原本的結巴竟然好了,只見他流利說道;“方才門外突然來了一頂花轎,媒婆說是要迎封總管回去拜堂的”</p>

“屬然還指名道姓?是哪戶人家呢?”</p>

“聽那媒人婆說,是城西的利家”</p>

一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姓氏,封易蕊原本還算平靜的臉龐頓時青白交錯,波瀾驟興</p>

“叫他們離開,這兒沒有他們要的新嫁娘”封易蕊冷言說道,便要回身走人,完全不想搭理門外那團紊亂</p>

“我早沖著他們說了好幾句,可他們就是鬧騰地要見你,而且還抵死不走”</p>

閉了閉眸,封易蕊胸臆之中怒火驟生</p>

他們利家究竟是何打算?當年他們欺她是個孤苦無依的稚兒,完全不念舊情,說翻臉便不認賬</p>

當初若不是燕懷柳哪根筋接錯,踹了踹躺在雪地中的她,這世上哪還有封易蕊這個人的存在</p>

而今,他們竟還有臉這樣大刺刺擡了花轎來迎親,這究竟是什麽世道?</p>

無恥!</p>

“派人攆出去便是”牙關緊咬,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進出來的</p>

“找人趕過了,可媒人婆卻只是搖著手中的紅帕子,說什麽也不肯走,還假仁假義的說不想說壞燕府的名聲,務必請封易蕊上轎呢!”</p>

“這……”利家是吃定了她得顧及燕府的名聲,所以才敢這麽大方方來鬧上這麽一出吧!</p>

可惡!</p>

十指倏地收攏成拳,即使銳利的指甲刺進她的手心,也渾然不覺得疼痛</p>

“走,咱們去瞧瞧!”</p>

對方既是有備而來,那她若不出面,只怕這事兒無法解決了</p>

其實這幾年,她早耳聞利家家道中落一事,利家公子利文宇被他勢利的娘親養成好吃懶做的習性,鎮日尋花問柳、吃喝玩樂,活月兌月兌就是個紈褲子弟</p>

別以為她不知利夫人心裏在打什麽算盤</p>

利夫人八成是想舊事重提,想借她封易蕊,來與如日中天的燕府搭上關系!她倒想瞧瞧那利家究竟可以多無恥</p>

“封……封總管,咱們是不是該去通知主子爺?”緊跟在封易蕊身後,門房緊張兮兮的問道</p>

“不必!”想也不想就回絕門房的提議這是她的事,她得自己解決</p>

怎麽也沒想到,她不去找利家要回親爹的玉佩,那利家卻像孤魂野鬼似的陰魂不散</p>

想娶她進門?</p>

除非她死!</p>

迎親隊伍倒也沒多大陣仗--一頂八人大轎,一個扭腰擺臀的媒婆,再加上一個昂然坐在馬背之上,身穿大紅蟒袍的新郎倌</p>

顯然,那利夫人依然輕蔑她,認定嫁入利家是她今生最大福份,該有的禮數也全都省去,就這麽簡簡單單便想上燕府要人,只怕利夫人認定了她一見著轎子,便忙不疊想坐上去</p>

封易蕊心中的怒火愈燒愈旺,過往的屈辱也一一浮上心頭</p>

她雙手環胸,冷眼凝視,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麽能耐讓她上轎</p>

“你在磨蹭什麽,還不快上轎?”</p>

端坐駿馬之上,本該氣宇軒昂,但因長久沈浸於酒色財氣之中,不過二十好幾,正值青壯年歲,利文宇竟已現些許老態,但那趾高氣揚的模樣,更教人為之氣結</p>

“哪裏來,就往哪裏滾回去”封易蕊水亮的眸兒微瞇,一股殺氣倏地朝著利文宇筆直射去</p>

那眸光銳利,讓人不敢直視,利文宇堂堂一個男子漢,竟因那冷眸一瞪而寒了背脊</p>

要不是她娘死求活拉,說這娘們兒是利家唯一的生路,他才不可能委屈自己到燕府來迎娶一個下人呢!</p>

“別說那麽多了,先跟我上轎,回家拜堂去”無視她鄙夷萬分的模樣,既然娘交代今日非帶她回去拜堂,就得這麽做,他可不想被娘的叨念擾得寢食難安</p>

昂首,封易蕊筆直走向利文宇所騎的駿馬之前,厲聲命令道:“門都沒有!你不走是不是?那就給我下馬,看我怎麽教訓你!”</p>

“你是什麽東西,叫本大爺下馬,本大爺就得下?”</p>

“你不下馬也行,那就同你的畜牲一起滾吧!”</p>

語畢,她毫不留情的伸手重重拍上馬臀,馬兒吃痛,昂立嘶吼,那完全不中用的利文宇,就這麽硬生生地跌了個四腳朝天</p>

“唉喲--你……”身子是疼,可是損了顏面卻教利文宇更惱羞成怒,他漲紅了一張臉,氣得連話都說不成串</p>

“滾回去告訴你娘,這燕府裏頭沒有利家的媳婦,以後要是敢再來這兒生事,我保證,利家那幾間岌岌可危的鋪子,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關門大吉”封易蕊居高臨下瞪著一身狼狽的利文宇,一字一句都像是打牙關進出來似的</p>

“你忘了,咱們曾指月覆為婚?”嚇壞了的利文宇強自鎮定,腦中想起臨出門前娘親的交代,“你忘了那塊玉佩?這可是當初你爹親手系在我身上的”</p>

伸手入懷,拿出當年兩家指親時互贈的信物,一塊通透碧綠的老玉,就這麽攤在他手掌心</p>

望著那塊老玉,封易蕊的心揪了一下,那塊玉,是一個爹親為女兒未來的一番苦心</p>

睹物思人,她多想伸手將玉佩取回,可她知道不行</p>

已見識過利家母子的卑劣和無恥,要再不謹言慎行,被他們抓到把柄,只怕會是一場糾纏不清的混戰</p>

“當初利家毀約在先,在大寒之天,將我丟在雪地裏,棄我於不顧,現往才端出信物,難道我還得叩首謝恩?”封易蕊語帶譏諷,刻意揚聲就是要圍觀的百姓知道利家有多無恥</p>

聽到她的話,再加上周遭此起彼落的議論聲,利文宇的臉上一陣青白交錯,但他倒也不是省油的燈,在略微鎮定之後,掙紮著坐起來</p>

“既然我手上有你封家的信物,便已證明婚約存在,你就得履行”</p>

“若我不答應呢?”履行?她打死不要!</p>

“雖說你是燕府的總管,可咱們利家也不是一般市井小民,若你堅不履約,我就告到官府那兒去,讓縣太爺為利家主持公道”</p>

利文宇那種囂張跋扈的模樣,簡直像在封易蕊本就冒火的心窩裏倒上一桶油似的,頓時火氣愈燒愈旺</p>

“要告就去告,我寧願坐牢,也不願進利家大門”就算去坐牢,也比成為這人渣的妻子好些</p>

封易蕊氣壞了,纖足還不忘踹向死賴在地上的利文宇</p>

“唉喲!好哇,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利文宇咬牙說道,還好她娘早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早已和一向交好的縣太爺擬好計劃,“來人啊,將她拿下!”</p>

他今兒個帶來的可不只花轎,還有衙門底下的官差</p>

他一揚手,那些手持大刀的官差們已經驅開圍觀眾人,將她團團包圍起來</p>

“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低頭!”冷眼瞟過環伺的官差們,封易蕊卻沒想過要屈服</p>

毀約背諾,頂多關一陣子,也好過將一生賠給利家</p>

對於利家的強硬手段,她寧死不屈,更何況只不過是走趟衙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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