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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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那變故發生在眨眼的一瞬間, 巫樂的表情尚且停留在茫然時，天空之上降下一道醒目的血光，精準地落在了明成身上，與其身上的咒印遙相呼應。
明成並未昏迷, 眼睜睜地看著那預示不詳的光芒籠罩自身, 發出絕望的哀嚎：“嗚嗚……救——”
話音未了, 眾目睽睽之下，明成殘缺的身體伴隨著淡去的血光，幹幹凈凈地消失了。
連同他被鐵鏈束縛住的下半身。
“嗬！！”
親眼看見國師大人施展的“天賜刑罰”，業城民眾既興奮於惡人伏誅, 又發自內心的恐懼敬畏。
活在魔域那樣的地獄，比死亡更令人害怕。
人群如潮水一般, 對著刑場上方的神子叩拜不停。
阮眠也有一瞬間感到渾身發毛，不是害怕得罪了神子會被送去魔域, 而是覺著神子擁有的權利未免太大了一些。
指誰誰倒黴，而他從結咒到咒術完成，不過一兩息的時間。
這麽大的權利沒有任何的監管措施，除了初代神子是天道親自選定的, 人品有保障之外, 傳到第二代起, 這套懲罰機制或許就會走了樣了。
十一別別扭扭：“神子倒也不能隨便動用這權利，需要一定的評判標準, 比如罪惡值大於五百之類的, 才能被判處流放。”
阮眠一聽：“他能看到罪惡值？”
十一：“我不清楚神子的機制，不確定他們能不能看到具體數額, 但想來應該可以模糊感覺到，反正好人是不可能被冤送到魔域的。”
阮眠點了點頭, 那她就放心了，她現在可是大大的良民。
至於巫樂咒印的“貳”字，為何會突然變成“壹”，她當時驚訝了一下，很快就釋然了。
就是寫書信也有失手寫錯字、亦或者寫到一般後悔的時候，他估計也覺得判明成兩年有點浪費，故而臨時改成了一年？
否則那神子的咒印，還有誰能改？
她腦中剛這麽想過一趟，忽然感覺到一股靈識從身上掃過去。
……
得虧阮眠心大，並沒有揪著那個變動的印記不放，心緒不寧。轉頭就跟著三喜一起驚嘆神子之能，搓搓手，從眾地沖著國師“虔誠”地拜了拜。
如她這樣的乞兒實在是不打眼，巫樂的神識從底下之人一一探查過去，竟然未能察覺出異樣來。
直到掃到了一輛馬車。
馬車裝飾豪奢，掛著城主府的名號。
巫樂先是疑惑，緊接著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發青，竟然當場開口：“不知閣下何故出手？”
嗯？
搓著手手的阮眠一楞。
擡起頭，順著巫樂的視線看過去，皎厭離和駱年端端立於人群邊緣，微微挑眉，一臉茫然。
……
即便做了偽裝，又掩蓋了容貌，巫樂還是認出了站在馬車邊的那位，竟然是一只鮫人。
深淵海鮫人的近況，其他更內陸一些國師或許不知道，但巫樂卻清楚地很，這群擔下魔域看守之責的鮫人被風荷誘騙坑殺了。
巫樂查探到皎厭離的身份之後，第一反應是疑惑他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
鮫人報覆心極重且重視親情，他若活著必然會想方設法報覆風荷，哪怕為此付出生命。說白了就是有點一根筋，感情行事，更沒有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想法。這種情況下，風荷魔主要將鮫人斬草除根並不難。
可他活著。
不僅如此，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好像就是風荷魔主派出來的“使者”。
巫樂腦中頓時掀起了風暴，他不相信魔主能隔著血海深仇收服鮫人。
鮫人生性單純，不擅心計，或許是被風荷給誘騙了。至於風荷魔主為何要拐騙這一只剛成年的小鮫……
巫樂想，或許得天道賜予看守魔域之責的深淵海鮫人，得到了給罪仙“減刑”的力量，就像他剛剛所做的那樣。風荷看他還有用處，故而將他留下，哄騙著他為自己所用。
只是不知道這小鮫為什麽要在刑場突然動手？
動了手又沒有更改結局，只是不痛不癢地改了個刑罰的年數。
其他人看不見印記，這舉動可以稱得上是完全沖著他來的。
難道小鮫是想要引起他的註意？
以如此隱秘的手段，難道他不想讓風荷知道自己的行為？
聯系到他被仇人控制的境況，莫不是想要找神子求援？
說來話長，其實種種思慮在巫樂腦中形成不過一瞬，就下定了決心。
他不願意被迫攪合到鮫人和風荷之間的事去，更不想在自己都沒在南陽皇室面前站穩腳跟的時候去得罪風荷那瘋子。故而當眾揭破了鮫人的手段，撇清自己：“是有什麽指教嗎？”
……
？
皎厭離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和皎厭離站在一處的駱年往旁邊走了兩步，而巫樂國師的視線一動不動。
駱年便判斷出，是小鮫被盯上了，遲疑問：“你做了什麽嗎？”
小鮫眨巴眨巴眼：“什麽？”
巫樂簡直被他那渾然天成的演技給驚呆了，這是鮫人能有的情緒偽裝嗎？
他沒再說什麽，深深地看了皎厭離一眼，轉身離開了刑場。
不久，南陽皇室一使者上前，給帶來了國師的口諭：“國師大人說，若這位深淵海的鮫人有事要尋他，這兩天可以來一趟品茗軒。這位駱公子可以一同前往。”
巫樂害怕鮫人能主動糾纏他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到時候風荷查到蛛絲馬跡，怪罪下來，他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不如敞開了，讓魔域的眼線跟著，他才能落得個堂堂正正。也讓風荷知道，是她家的鮫人自己主動找上來的，與他無關。
皎厭離和駱年再次面面相覷。
皎厭離茫然：“他看破我的偽裝了？可我要找他做什麽？”
駱年：“這誰知道呢……”
他嘶了一聲，搞不懂這些巫師國師的，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地當謎語人有什麽意思，“算了，要不然咱們改天還是去一趟，他高低是個神子國師，說不定是故意引起咱們註意，有什麽事要私下裏他同咱們說呢。”
“那好吧。”皎厭離點點頭，沒太往心裏去，視線一轉，再次看向人群中的小姑娘。
……
阮眠聽巫樂冷不丁開腔，沖著小鮫問了兩句話，起初是疑惑，後來意識到什麽，冷汗瞬間下來了。
那刑罰的年數，不是巫樂自己改的？
他察覺有異，放出神識查探，正好識破了小鮫的偽裝，認出了皎厭離就是深淵海的鮫人。
那麽……
改了那數字的新神子……
“是……我？”阮眠喃喃。
十一沈吟半晌：“有……這個可能。”
阮眠註意到小鮫的視線再次掃了過來。
可她沒了與他相認的心思，腳下一轉，拉起三喜，撥開人群匆匆往回走。
阮眠沒有忘記，最想要找到她這個新“神子”的，可是支仟縷那樣的，被判處無期徒刑的真瘋批惡人。
若她真的是新神子，那她就攤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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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變故發生在眨眼的一瞬間, 巫樂的表情尚且停留在茫然時，天空之上降下一道醒目的血光，精準地落在了明成身上，與其身上的咒印遙相呼應。
明成並未昏迷, 眼睜睜地看著那預示不詳的光芒籠罩自身, 發出絕望的哀嚎：“嗚嗚……救——”
話音未了, 眾目睽睽之下，明成殘缺的身體伴隨著淡去的血光，幹幹凈凈地消失了。
連同他被鐵鏈束縛住的下半身。
“嗬！！”
親眼看見國師大人施展的“天賜刑罰”，業城民眾既興奮於惡人伏誅, 又發自內心的恐懼敬畏。
活在魔域那樣的地獄，比死亡更令人害怕。
人群如潮水一般, 對著刑場上方的神子叩拜不停。
阮眠也有一瞬間感到渾身發毛，不是害怕得罪了神子會被送去魔域, 而是覺著神子擁有的權利未免太大了一些。
指誰誰倒黴，而他從結咒到咒術完成，不過一兩息的時間。
這麽大的權利沒有任何的監管措施，除了初代神子是天道親自選定的, 人品有保障之外, 傳到第二代起, 這套懲罰機制或許就會走了樣了。
十一別別扭扭：“神子倒也不能隨便動用這權利，需要一定的評判標準, 比如罪惡值大於五百之類的, 才能被判處流放。”
阮眠一聽：“他能看到罪惡值？”
十一：“我不清楚神子的機制，不確定他們能不能看到具體數額, 但想來應該可以模糊感覺到，反正好人是不可能被冤送到魔域的。”
阮眠點了點頭, 那她就放心了，她現在可是大大的良民。
至於巫樂咒印的“貳”字，為何會突然變成“壹”，她當時驚訝了一下，很快就釋然了。
就是寫書信也有失手寫錯字、亦或者寫到一般後悔的時候，他估計也覺得判明成兩年有點浪費，故而臨時改成了一年？
否則那神子的咒印，還有誰能改？
她腦中剛這麽想過一趟，忽然感覺到一股靈識從身上掃過去。
……
得虧阮眠心大，並沒有揪著那個變動的印記不放，心緒不寧。轉頭就跟著三喜一起驚嘆神子之能，搓搓手，從眾地沖著國師“虔誠”地拜了拜。
如她這樣的乞兒實在是不打眼，巫樂的神識從底下之人一一探查過去，竟然未能察覺出異樣來。
直到掃到了一輛馬車。
馬車裝飾豪奢，掛著城主府的名號。
巫樂先是疑惑，緊接著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發青，竟然當場開口：“不知閣下何故出手？”
嗯？
搓著手手的阮眠一楞。
擡起頭，順著巫樂的視線看過去，皎厭離和駱年端端立於人群邊緣，微微挑眉，一臉茫然。
……
即便做了偽裝，又掩蓋了容貌，巫樂還是認出了站在馬車邊的那位，竟然是一只鮫人。
深淵海鮫人的近況，其他更內陸一些國師或許不知道，但巫樂卻清楚地很，這群擔下魔域看守之責的鮫人被風荷誘騙坑殺了。
巫樂查探到皎厭離的身份之後，第一反應是疑惑他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
鮫人報覆心極重且重視親情，他若活著必然會想方設法報覆風荷，哪怕為此付出生命。說白了就是有點一根筋，感情行事，更沒有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想法。這種情況下，風荷魔主要將鮫人斬草除根並不難。
可他活著。
不僅如此，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好像就是風荷魔主派出來的“使者”。
巫樂腦中頓時掀起了風暴，他不相信魔主能隔著血海深仇收服鮫人。
鮫人生性單純，不擅心計，或許是被風荷給誘騙了。至於風荷魔主為何要拐騙這一只剛成年的小鮫……
巫樂想，或許得天道賜予看守魔域之責的深淵海鮫人，得到了給罪仙“減刑”的力量，就像他剛剛所做的那樣。風荷看他還有用處，故而將他留下，哄騙著他為自己所用。
只是不知道這小鮫為什麽要在刑場突然動手？
動了手又沒有更改結局，只是不痛不癢地改了個刑罰的年數。
其他人看不見印記，這舉動可以稱得上是完全沖著他來的。
難道小鮫是想要引起他的註意？
以如此隱秘的手段，難道他不想讓風荷知道自己的行為？
聯系到他被仇人控制的境況，莫不是想要找神子求援？
說來話長，其實種種思慮在巫樂腦中形成不過一瞬，就下定了決心。
他不願意被迫攪合到鮫人和風荷之間的事去，更不想在自己都沒在南陽皇室面前站穩腳跟的時候去得罪風荷那瘋子。故而當眾揭破了鮫人的手段，撇清自己：“是有什麽指教嗎？”
……
？
皎厭離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和皎厭離站在一處的駱年往旁邊走了兩步，而巫樂國師的視線一動不動。
駱年便判斷出，是小鮫被盯上了，遲疑問：“你做了什麽嗎？”
小鮫眨巴眨巴眼：“什麽？”
巫樂簡直被他那渾然天成的演技給驚呆了，這是鮫人能有的情緒偽裝嗎？
他沒再說什麽，深深地看了皎厭離一眼，轉身離開了刑場。
不久，南陽皇室一使者上前，給帶來了國師的口諭：“國師大人說，若這位深淵海的鮫人有事要尋他，這兩天可以來一趟品茗軒。這位駱公子可以一同前往。”
巫樂害怕鮫人能主動糾纏他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到時候風荷查到蛛絲馬跡，怪罪下來，他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不如敞開了，讓魔域的眼線跟著，他才能落得個堂堂正正。也讓風荷知道，是她家的鮫人自己主動找上來的，與他無關。
皎厭離和駱年再次面面相覷。
皎厭離茫然：“他看破我的偽裝了？可我要找他做什麽？”
駱年：“這誰知道呢……”
他嘶了一聲，搞不懂這些巫師國師的，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地當謎語人有什麽意思，“算了，要不然咱們改天還是去一趟，他高低是個神子國師，說不定是故意引起咱們註意，有什麽事要私下裏他同咱們說呢。”
“那好吧。”皎厭離點點頭，沒太往心裏去，視線一轉，再次看向人群中的小姑娘。
……
阮眠聽巫樂冷不丁開腔，沖著小鮫問了兩句話，起初是疑惑，後來意識到什麽，冷汗瞬間下來了。
那刑罰的年數，不是巫樂自己改的？
他察覺有異，放出神識查探，正好識破了小鮫的偽裝，認出了皎厭離就是深淵海的鮫人。
那麽……
改了那數字的新神子……
“是……我？”阮眠喃喃。
十一沈吟半晌：“有……這個可能。”
阮眠註意到小鮫的視線再次掃了過來。
可她沒了與他相認的心思，腳下一轉，拉起三喜，撥開人群匆匆往回走。
阮眠沒有忘記，最想要找到她這個新“神子”的，可是支仟縷那樣的，被判處無期徒刑的真瘋批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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