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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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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蕓意, 你還楞著做甚?快伺候胤禛用膳。”德妃滿眼慈愛,看向她精挑細選的未來兒媳。

“妾身遵命。”

烏雅蕓意含羞帶怯的開始替四爺布菜,一想到今後這豐神俊逸的男子將會是她的夫君, 她就忍不住雀躍。

“爺,妾身伺候您用膳,您嘗嘗這牡丹卷。”此時她含情脈脈, 溫柔曉意地伺候四爺用膳。

德妃看見胤禛並未吃蕓意夾的菜,有些不悅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你是不是惦記著孝懿皇後賜下的那兩個侍妾?”

“額娘前幾日瞧過孝懿皇後替你選的侍妾宋氏和李氏, 這二人身份地位著實卑賤, 甚至還不知規矩體統,額娘已將她們接到了永和宮裏親自調.教, 待覺得好些, 再一並送到你身邊伺候。”

德妃心中打定主意,在那拉氏與胤禛大婚之前, 絕對不會放佟佳氏那賤人選的狐媚子到胤禛身邊。

如今胤禛身邊只會有蕓意一個女人伺候,待到蕓意有孕,她就將自己中意的兒媳人選, 扶為胤禛側福晉, 再打壓那拉氏,將蕓意扶正,光耀烏雅氏一族。

凡是佟佳氏看中的人,她都覺得礙眼,唯獨只覺得胤禛身邊伺候的奴婢年氏尚可。

胤禛開春即將開府另居,她必須在胤禛身邊安插自己的眼線才放心。

此刻年若薇垂眸, 心裏的潛意識希望四爺拒絕德妃送的女人, 可即便四爺拒絕又如何?

即便德妃不送女人,康熙爺和太後也會送來, 如今孝懿皇後孝期已過,再無任何借口阻擋四爺充盈後宅。

此時恩普提醒年若薇將湯盅端到主子們面前,年若薇有些心不在焉的將湯盅端在掌心,轉身之際,忽然撞上一人。

“啊...”

她耳畔傳來幾聲壓抑的驚呼,烏雅格格不知何時站起身來,她手裏的湯盅,盡數潑到了烏雅格格的衣襟上。

“格格恕罪,奴婢笨手笨腳驚擾了您。”年若薇曲膝匍匐在地。

德妃正想尋個由頭,替蕓意立威,此時見年氏那奴婢犯錯,頓時抓住了機會。

“放肆!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蕓意啊,你正好學學如何打理後宅,這奴婢就交給你處置了。”

聽到打理後宅,蘇培盛壓下眼簾,掩住震驚之色。

“額娘!兒臣後宅自有嫡福晉掌管,無需一個侍妾格格越俎代庖。”

胤禛冷眼盯著跪在殘羹冷炙上的年氏,藏在袖子裏的手憤怒的攥成拳。

“額娘也是為你著想,如今那拉氏尚未嫁入王府,你府邸裏瑣事繁多,總該安排個女子打理後宅之事,額娘只是想讓蕓意幫著打理,待那拉氏入府邸之後,將後宅理順了交給她。”

德妃耐著性子解釋,一股無名火漸漸湧上心頭。

她愈發討厭胤禛這見外生疏的樣子,她是他的親額娘,難道還能派人害他不成。

“德妃娘娘息怒,蕓意覺得這奴婢並無大過,只不過有些冒冒失失,不如掌幗十下,以儆效尤可好?”

烏雅蕓意早就被德妃明示過,在嫡福晉入門之前,她將會是王府後宅唯一的女人,德妃還明裏暗裏提醒她別將自己的身份定位在侍妾上。

她自小就心氣高,本不屑當侍妾格格,可看到四爺畫像那一瞬,她呼吸都忍不住急促,心想這輩子若能讓如此豐神俊朗的男人疼她,即便無名無份,她都甘之如飴。

此時有德妃娘娘撐腰,她愈發擺出當家主母的架勢來。

可乾西四所裏的奴才們此時都面面相覷,竟無一人聽她的命令。

烏雅蕓意頓時面色難堪的看向德妃。

“放肆,你們都聾了嗎?蘇培盛,你來掌刑,本宮看誰還敢將烏雅格格不放在眼裏。”

此時德妃亦是面色不悅,她帶來的侍妾格格,卻不被胤禛身邊的奴才放在眼裏,打的是她的臉面。

“呵..”

盛怒之時,德妃身側傳來胤禛的冷笑聲,她凝眉側首看向胤禛。

此時他正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蘇培盛,將烏雅氏拖出去,亂棍打死。”胤禛語氣中帶著肅殺之意,垂眸間,用眼角餘光不時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年氏。

“奴才遵命!”蘇培盛挽起袖子,就朝著嚇得花容失色的烏雅格格走去。

“胤禛你開什麽玩笑!”德妃頓時氣急敗壞的起身,瞪著還在懶散坐在圈椅上的逆子。

“侍妾卑賤,有何資格代為掌管後宅?傳出去不怕人笑話額娘您教子無方,您不要臉面,兒臣丟不起這臉。”

“你!”德妃被胤禛這逆子氣得渾身發抖,礙於臉面,她只能忍著滔天怒意不便發作。

“額娘若無旁的事,胤禛先行告退。”

“爺,那烏雅格格.....”蘇培盛故意提醒道。

“胤禛!你鬧夠了沒有!這是你汗阿瑪賜下的侍妾格格,你敢抗旨不成!”德妃終於忍不住暴怒的呵斥道。

胤禛腳步頓在原地,並未轉身去看面目猙獰的額娘,只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蘇培盛,將她安置在西配殿。”

聽到四爺收下了烏雅格格,年若薇只覺得心間一陣酸楚,沒想到四爺後宅這麽快就來了新的女人,還是名正言順的侍妾。

看德妃的架勢,這位來自德妃娘家的侍妾今後在四爺後宅的身份,定舉足輕重,風頭甚至可能蓋過嫡福晉。

“好了,胤禛你去忙吧,蕓意,你好好安置。”

烏雅蕓意方才還大驚失色,此時見王爺對德妃娘娘百依百順,頓時有了底氣,朝著德妃娘娘盈盈一拜。

“娘娘且放心,妾身定伺候好王爺。”

“好好好,本宮等著抱孫子。”德妃臉上掛著不達眼底的笑意,親自將乖巧懂事的蕓意攙扶起身。

起身之際,烏雅蕓意目光怨毒剜了一眼那妖媚無格的賤婢,莫不是她,今日她也不會在四爺和整個乾西四所的奴才們面前丟了臉面。

她心中不安,今日這意外讓她在四爺面前丟了臉面,今後她該如何執掌中饋,震懾奴才們。

她心中愈發記恨那賤婢,等著吧,待到她在後宅站穩腳跟,定活剮了那狐媚子。

德妃素來知道胤禛的性子執拗,此時見他乖乖收下蕓意,於是見好就收,又端出慈母的架勢,壓著怒火對胤禛叮嚀了幾句。

緊接著她就借口要去照料小十四,離開了乾西四所。

待到眾人離開之後,錦秋忙不疊將乾西四所的大門關嚴實,又守在了飯廳門口。

年若薇依舊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她也不想如此,可一想到四爺身邊即將有別的女人,她就心如死灰。

“薇兒,她只是擺設,你不必介懷。”

胤禛知道年氏氣量小,此時定氣得發瘋,可她此刻卻安靜的讓人不安,胤禛有些慌了神,俯身將年氏拽入懷中環抱。

“薇兒無需擔心,爺只要你。”

“爺,您讓我靜靜,奴婢只是...只是有些突然,您讓奴婢自己冷靜冷靜,奴婢定會想開的。是奴婢的錯,奴婢不對。”

年若薇忍不住潸然淚下,她急的邊拼命擦拭決堤的眼淚,邊語氣著急的對四爺道歉。

“薇兒,爺該如何做,你才能完全將心交給我。”胤禛有些失望,二人歷經磨難終於廝守相伴,她卻仍在質疑他的心。

“你在質疑爺。”

“沒有,爺對奴婢情意繾綣,奴婢受寵若驚,爺可否讓奴婢冷靜冷靜,晚膳之時,奴婢定會歡歡喜喜的出現在爺面前,可好?求您了...”

年若薇擠出一個比哭還難受的笑容看向四爺。

胤禛有些無奈搖頭,俯身將她抱回他的臥房內。

年若薇有些手足無措的扯過被子,用被子蒙著腦袋一言不發,她能感覺到四爺坐在床邊,並未離開。

也不知過去多久,門外傳來蘇培盛的聲音。

“爺,烏雅格格已安頓在距離前院最遠的偏殿裏,您該去毓慶宮與太子爺商議政事了。”

“好。”胤禛盯著錦被悵然若失,心事重重起身離開。

待到四爺離開之後,錦秋奉命來開導陪伴怏怏不樂的小年糕。

“年糕啊,爺早就走遠,不是我說你,爺對你的心思我們瞧著都感動,你怎麽還能如此小家子氣獨霸著爺,他是王爺,身邊若只有一個女人,豈不是淪為大清朝的笑柄?”

“爺寵你沒錯,但你也需為王爺考慮考慮。”錦秋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姑姑,道理奴婢都知道,可..可奴婢一想到爺身邊出現別的女人,奴婢心裏就難受。”年若薇哽咽的說道。

“你啊你~”錦秋有些無奈的伸手扯掉她藏身的錦被,看到她哭得紅腫的眼睛,頓時嚇了一跳。

“方才都沒聽到你哭,你眼睛還要不要了,都腫成魚泡眼了。”

錦秋趕忙轉身從小廚房裏取來了熟雞蛋和冰塊,敷在小年糕哭腫了的眼睛。

錦秋開導了她一下午,直到晚膳之時,年若薇終於在錦秋的開導下,鼓足勇氣來到飯廳伺候。

蘇培盛正在伺候四爺孤零零的用晚膳,瞧見小年糕腫著眼睛踏入飯廳,忙不疊將手裏的筷子放下,與錦秋二人默契的離開了飯廳,還貼心的掩好門。

年若薇猶豫片刻,就擠出一絲笑容,翩躚來到四爺身側伺候他用晚膳。

可她才走到四爺身側,手掌竟被四爺猛的扣緊。

胤禛板著臉,盯著年氏紅腫的讓人心疼的眼睛,忍不住將她拽入懷中,迫使她坐在他懷裏。

“別哭。”胤禛有些無奈的俯身吻著她的眼睛,倏然吻到一滴滴滾燙的眼淚。

她的眼淚入口苦澀無比,胤禛一顆心揪得生疼,倔強的繼續吻著她的眼睛。

可她的眼淚卻越來越洶湧,胤禛吻到最後,只覺得方寸大亂,忍不住吻住她的唇。

此刻他心中愈發難安,迫切的想要她,只有徹底占有她,他才覺得她屬於他。

年若薇還沈浸在悲傷中,待到她反應過來,衣衫外袍已然被四爺褪去。

四爺扯落桌布,將她放在了飯桌上。

他動作有些急迫的與她纏綿,契而不舍吻盡她不斷落下的眼淚。

此刻她有些愧疚,錦秋說的對,她不能自私的將四爺逼到絕路上。

她愛他,她絕對不能因為她的緣故,而讓四爺承受任何失敗和痛苦,她必須確保四爺得來不易的前程不能失敗。

於是她頓時止住哭聲,主動迎了上去,忘情與他抵死纏綿。

.......

幾番廝磨之後,年若薇心情舒暢了些,於是陪著四爺在書房內處理折子。

此時她正在縫制四爺的寢衣,四爺則在安靜的在批閱堆積如山的折子。

此時門外傳來蘇培盛的聲音:“爺,烏雅格格求見,說親手給您準備了宵夜。”

蘇培盛礙於德妃的面子,戰戰兢兢的在門外說道。

“方才德妃娘娘派人來傳話,說..說要派人來取烏雅格格的元帕。”

蘇培盛哆嗦著唇,將德妃的話轉告給四爺。

“滾!”

“蘇培盛,自去領二十板子!“

“奴才遵命。”

蘇培盛苦著臉喚來錦秋伺候,自己則頭大如鬥的去將烏雅格格勸退,之後再乖乖去領板子。

他才走幾步,忽而身後傳來小年糕的聲音:“蘇哥哥不用打板子了。”

“誒誒誒,雜家謝謝小年糕。”蘇培盛感動的連連道謝。

他心中感慨萬千,爺素來就是個板正寡言之人,他賞罰分明從不徇私,可自從小年糕在四爺身邊之後,爺愈發有了少年郎該有的蓬勃朝氣,不再老氣橫秋。

蘇培盛謝過小年糕之後,就施施然來到前院大門口,竟詫異看見德妃身邊的掌事姑姑蘭翠正似笑非笑站在了烏雅格格身側。

“小蘇子,咱都是主子跟前的奴才,你就別難為我了,今兒我奉命來取烏雅格格的元帕,你且在前頭帶路吧。”

蘭翠奉命前來給烏雅格格撐腰,德妃娘娘尋了欽天監算過,若王爺今日和烏雅格格行房,定能一索得男。

今日無論如何,她都需將烏雅格格承寵後的元帕帶回永和宮給德妃娘娘交差。

蘇培盛知道他這個奴才已然控制不住場面了,於是悄悄朝著躲在門邊的恩普使了眼色,恩普頓時會意,轉身拔腿跑去報信。

蘇培盛見恩普走遠,這才笑著走到了蘭翠面前。

“蘭翠姐姐瞧您說,都是奴才,您也知道奴才都身不由己,咱都是主子身邊聽話的狗不是嗎?王爺這會正在書房內忙差事,雜家這就帶你們去求見王爺。”

“彼此彼此。”蘭翠豈會不知蘇培盛那閹狗在暗諷她是狗,她壓下怒意,擠出笑容跟在了蘇培盛身後。

聽到恩普說德妃派人監督四爺和烏雅格格今晚必須圓房,還需給元帕,年若薇頓時心如刀絞,她忍淚趕忙起身準備離開。

卻被四爺攥住手腕不讓她走。

“爺,您就讓奴婢先離開可好?”年若薇此時嫉妒的發瘋,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此刻吃醋的嘴臉有多猙獰扭曲。

可四爺非但沒有松開她的手,反而猛的將她拽入了懷中。

“你對爺並未完全交心,呵.....”

聽到四爺在苦笑,年若薇愧疚的垂下腦袋不再辯駁,她也很想說服自己,墮落到被吃人的封建禮教徹底奴化,能寬容大度的替四爺甄選他喜歡的女子伺候她。

那麽就從今晚開始吧,她會艱難朝這一目標艱難跪行,即將萬箭穿心,她都會忍淚走下去。

“爺,蘭翠姑姑和烏雅格格求見。”此時蘇培盛在門外戰戰兢兢的說道。

年若薇正想離開,倏然渾身一僵,四爺竟然莫名其妙的點了她的穴道,此刻她完全動彈不得。

她被四爺抱到軟榻旁站著,四爺將她的臉轉向軟榻。

年若薇此刻渾身上下能動彈的只有一雙眼睛,她滿眼驚恐看著四爺離開。

她心中竟萌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四爺該不會強迫她看他寵幸烏雅格格,迫使她接受與旁人分享四爺的現實吧。

年若薇又驚又怒,眼淚無聲滑落,只能無助的接受即將到來的殘忍命運。

此時蘇培盛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烏雅格格和拎著食盒的蘭翠請進了書房內。

蘭翠畢恭畢敬的朝著四爺請安見禮,這才將食盒放在了圓桌上。

“王爺,烏雅格格蕙質蘭心,特意做了最拿手的碧澗羹來請您嘗嘗,聽說她做的這碧澗羹清淡馨香,入口清新,仿若置身碧綠山澗般暢然。”

“烏雅格格,您請伺候王爺用膳。”蘭翠朝著烏雅格格使了眼色。

蘇培盛掀了掀眼皮子,見烏雅氏竟滿臉嬌羞的端起碗盞,含情脈脈看向四爺,他總覺得這碧澗羹裏還藏了別的東西。

可爺似乎並不在意,接過那碧澗羹一飲而盡,蘇培盛頓時憂心忡忡。

“都出去,烏雅氏留下侍寢。”

蘇培盛聽見四爺冷笑著將碗盞隨意丟回食盒內,語氣仿佛淬了毒般,頓時心驚膽戰,爺一旦用這種語氣說話之時,就代表有人要死了。

此時蘇培盛見烏雅格格嬌羞的替四爺寬衣解帶,正準備將還楞在軟榻旁的年糕拽走,卻被四爺惡狠狠瞪了一眼:“滾!”

蘇培盛頓時會意,爺這是想讓年糕留在屋內伺候呢,他頓時眉頭緊鎖,年糕那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這番打擊。

可他只是個奴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烏雅氏勾著四爺腰間革帶,裊裊婷婷往軟榻上走去。

他憂心忡忡跟在蘭翠身後出了書房,二人一左一右守著書房門口。

蘇培盛心裏擔心極了,他怕小年糕受委屈。

屋內煞是安靜,烏雅格格倒是中規中矩,侍寢之時按照規矩,並沒有發出任何違背規矩的動靜。

而此時烏雅氏媚眼如絲,已然當著四爺的面褪去自已一身衣衫,將曼妙身姿完全展露在四爺面前。

她冷眼看著杵在軟榻旁像個石雕似的那賤奴婢,心裏想著待她承寵之後,定要在四爺面前吹枕邊風,將年氏這賤婢要都身邊搓磨一番。

“烏雅氏!你當真願意伺候爺?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你若不願,爺會親自給你安排一門好親事,今後爺就是你在夫家的底氣和靠山。”

“爺,妾身只要您,此生能伺候爺是妾身的福份,求爺疼疼妾身可好,爺....”

“這是你自找的。”四爺喑啞的聲音傳來。

年若薇此時肝腸寸斷,死死閉著眼睛不去看這讓人心碎的一幕。

耳畔都是烏雅格格嬌媚的笑聲,幸虧沒聽到四爺情動的聲音,否則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正傷心欲絕,忽而聽到烏雅格格一聲痛苦慘叫,這叫聲並非情動愉悅之聲,反而更像是痛苦的哀嚎。

她嚇得睜開眼睛,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但見四爺手裏竟拿著助興用的玉勢,此時烏雅氏那都是血,那血竟然將她墊著的元帕徹底染成了血紅色。

烏雅氏此時欲哭無淚,她不曾想過謫仙般的王爺在房中竟然如此暴戾恣睢。

她的清白就這麽被玉勢給生生毀了,而此時四爺正噙著讓她頭皮發麻的冷笑朝她靠近。

屋內又是一陣慘叫聲,蘇培盛只覺得不大對勁,爺寵幸年糕的時候壓根不是這瘆人場面,他甚至覺得爺在屋內殺人,而不是在寵幸女人。

屋內瘆人的慘叫聲,讓見慣風浪的蘭翠都忍不住哆嗦。

她真沒想到,平日裏看著清潤如玉的四阿哥表面上斯斯文文,在情事上卻如此暴虐無道。

房內,年若薇被這殘忍嗜血的一幕嚇得膽戰心驚,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殘暴的四爺。

原來他並非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原來四爺在她面前溫柔繾綣的樣子,都只是假象。

此刻她才真真切切感覺到眼前的男人,的確是生殺予奪的皇子。

此時她想起從前那些任性的舉動,後背頓時被冷汗打濕,若四爺不喜歡她,她的屍骨早就被揚灑好幾回了。

蘇培盛在門外聽著瘆人的慘叫聲愈演愈烈,腿肚子都忍不住發顫。

也不知過去多久,屋內漸漸歸於平靜,蘇培盛一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心想烏雅格格該不會被四爺折騰死了吧...

他正膽戰心驚,忽而屋內傳來四爺冰冷的聲音。

“蘇培盛,將烏雅氏送回居所歇息。”蘇培盛誒了一聲,忙不疊的推門而入,蘭翠也跟著入了屋內。

此時屋內一股血腥氣息沖鼻,蘭翠差點以為自己走進了命案現場。

而蘇培盛被腳下一大灘血嚇了一跳,驚魂未定擡眸竟看見烏雅格格生死未明,不著寸縷躺在軟榻上,渾身都是青紫痕跡。

蘭翠忍不住可憐烏雅格格,花一樣的姑娘,卻被不知道疼惜女人的四爺如此折磨。

她走到軟榻前,將完全被鮮血染紅的元帕抽走。

沖鼻的血腥味道席卷而來,她忍著恐懼將元帕放入托盤內蓋好。

“王爺,奴婢這就帶著烏雅格格的元帕回去交差。”

蘭翠福了福身,本想說些方才準備好的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可看到四爺滿手的血緩緩滴落在地面上,頓時嚇得退出了屋內。

待到蘭翠走後,蘇培盛喚來兩個大力太監,用毯子將奄奄一息的烏雅格格擡了回去。

“柴玉,書房內一應物件統統燒了。”胤禛擦著滿手血,絲毫不掩飾厭惡之情。

柴玉應了一聲,立即讓人將書房內的家具擺件,包括地毯統統都更換一新。

年若薇被四爺點了穴道,只能無助的看著眾人來來往往,而此時四爺正背對著她,不知在做什麽。

胤禛滿手的血尚未擦拭幹凈,就疾步走到年氏面前,解開了她的穴道。

年若薇只覺得渾身一松,險些癱坐在地,她正扶著圈椅驚魂未定,卻看見四爺想要用染血的手抱她,她頓時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薇兒,爺從始至終並非良善之輩,你..別怕。”

她滿眼驚恐看著渾身都是血的四爺朝她靠近,他的眼神漸漸流露失望和難過,最後蓄滿了失落和無助。

年若薇只覺得滿心的恐懼在看到他無助的眼神之後,瞬間淪為了無盡的心疼。

眼看著四爺眸中忍淚,決然轉身,她頓時不管不顧的沖上去抱住了他的背。

“別為我傷人,我會一直愛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時候。”

今夜她是真的嚇破膽了,四爺竟然用今夜這血腥的一幕,直截了當告訴她答案:他只屬於她。

“是她咎由自取,爺給過她機會。”

胤禛知道年氏嫌棄他滿手血腥,於是踱步來到屏風前,拿起香胰子拼命搓著染血的手掌。

“薇兒嫌棄爺骯臟,爺都知道,爺現在就洗幹凈。”

年若薇淚眼盈盈看著四爺將雙手搓的通紅,頓時心疼的攥住他的雙手,將他染血的手捧起,貼緊她滿是淚痕的臉頰。

“長生天在上,奴婢雖不信鬼神之說,但懇請漫天神佛將所有的報應都加諸於我身,一切都與爺無關。”

“胡說什麽!”胤禛聽到年氏在賭咒發誓,頓時急的俯身吻住她還想胡說八道的嘴。

年若薇被四爺擁入懷中,才發現他身上燙的厲害,早已動情。

她頓時驚的伸手抓住四爺解她衣衫盤扣的手。

“爺!方才那碧澗羹是不是加了燃情之物?”

“爺知道,薇兒,幫幫爺,爺真的很難受。”

只聽四爺隱忍的悶哼著,倏然將她打橫抱起。

他竟急的用輕功飛身躍起,抱著她從窗戶進了臥房內。

即便他此刻被藥物折磨,卻依舊對她溫柔繾綣,完全與方才那暴戾恣睢的樣子截然不同。

她並未覺得歡喜,只覺得心疼和愧疚,她竟生生將他從矜貴持重的皇子,生生拖累成了殘暴不仁的魔鬼。

“對不起,胤禛。”年若薇在情動之時,反覆在四爺耳畔呢喃著這幾句,可他卻執拗的讓她只喚他的名字。

.......

烏雅格格正式開臉住進了四爺的後宅,成為四爺後宅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女眷。

自那日之後,年若薇出於不知如何形容的覆雜心態,幾乎對烏雅格格避而不見。

這日,在屋內足足躺了接近兩個月的烏雅氏穿著一身昂貴的軟煙羅蘇繡旗裝,正躲在海棠花樹後,把玩四爺賞賜下的一對罕見的翡翠鐲子。

那夜之後,她心中對謫仙似的四爺徹底幻滅,甚至開始刻意避開與他照面。

她甚至後悔當初被潑天富貴蒙蔽雙眼,沒有答應四爺替她尋一門好親事的條件。

他當時給過她更好的選擇,可她當時並沒有聽懂。

烏雅氏一想到那晚的恐怖經歷,就忍不住發抖,倘若今後都需如那夜般伺候他,被他用工具侮辱,她寧願守活寡一生。

此時她貪婪撫著滿頭華貴珠翠,如今也只有這些浮華之物,才能吸引她。

她躲在海棠花樹後許久,此時正準備起身回屋,卻看見年氏那賤婢正朝著小花園裏走來,而側門處竟傳來陌生的男子聲音,她頓時藏在樹後窺視。

此時年若薇正端著托盤準備去小廚房裏沏茶,卻不成想路過小花園之時,竟聽見側門處有人喚她名字。

“若薇妹妹,許久未見,你還好嗎?”

聽到陳文正的聲音,年若薇嚇了一跳,她只大大方方的朝站在側門外的陳文正盈盈一笑:“奴婢很好,多謝文正公子掛懷,若無旁的事,奴婢先去忙了。”

聽見年氏竟對他如此生疏,陳文正頓時面色不悅。

她聽說年氏果然如他所願回到紫禁城,並未嫁給那草原莽夫,竟歡喜好幾日,甚至都睡不著覺。

只可惜紫禁城內規矩多,他尋了許久的機會,才趁著今日八爺設宴招待伴讀之時,逡巡在院墻外許久,終皇天不負有心人,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此時他雖隔著狹窄的門縫,只看見她昳麗的側顏,依舊忍不住怦然心動。

“若薇妹妹何故如此生疏?”陳文正見年氏要走,竟鬼使神差,不顧禮儀的伸手穿過側門縫隙,想拽住她離去的衣袖。

“您請自重!”年若薇被陳文正這唐突的舉動,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有些惱怒的轉身離開。

她對陳文正很難評,他和四爺一樣都是極端之人,可四爺卻比陳文正行事磊落多了。

年若薇轉身走出幾步,竟聽見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她嚇得的轉身,竟看見四爺寒著臉,擡腿將側門踹的嚴絲合縫。

此時柴玉在墻外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陳公子請自便。

待到圍墻外的腳步聲消失之後,年若薇這才緊張兮兮走到四爺面前。

“爺怎麽今日回來的這麽早?不是要去刑部辦差嗎?年若薇有些詫異,這個時辰四爺在刑部當差才對。

“呵.打擾你們敘舊了..”

聽到四爺陰陽怪氣的說話,年若薇就知道她又打翻了醋壇子,於是趕忙將手裏的托盤放下。

她警惕的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於是毫無顧忌的撲入四爺懷裏。

“醋王爺,奴婢伺候您用午膳吧,您吃餃子都不用蘸醋吃了。”

“哼!”胤禛冷哼道。

“蘇培盛,讓八弟管好他的伴讀。”

蘇培盛誒了一聲,轉身出了月亮門來到隔壁八阿哥居所,拐彎抹角提醒八爺,他的伴讀陳文正今日沖撞了王爺的女眷。

紫禁城裏男女大防本就是禁忌,八阿哥胤禩當即就變了臉色,對著身側的奴才吩咐了幾句。

此時小花園內,年若薇見一盞盞玉蝶梅花落在四爺肩上,於是踮起腳尖輕輕為他拂開落花。

“無妨。”胤禛擡手隨意將肩上的落花拂開。

說話間,四爺將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遞到她面前,年若薇有些好奇的打開錦盒。

待到打開錦盒之後,她發現錦盒內的標記出自花想容胭脂鋪子。

那是四九城最貴的胭脂水粉鋪子。

紫禁城裏宮女用的胭脂水粉都由內務府統一發放,可四爺卻說他不喜歡。

他不知從哪裏尋來了宮妃用的口脂,可這種逾越的東西,年若薇也只能關起門來,點絳唇給四爺一個人孤芳自賞。

他血氣方剛的年紀,若想要她,不拘於在臥房內,於是愈發嫌棄她用的口脂不好。

四爺後來悄悄讓蘇培盛帶了些宮外的口脂,美其名曰他嘗的最多,選最好的來。

如今四爺時常要出宮辦差,常常帶回來些宮外頭的好東西給她,於是年若薇昨夜溫存親昵之時,隨口說了句她喜歡花想容的胭脂水粉。

沒想到他竟記下了,今兒就買回來一大盒,各色的款式都湊齊了。

“今晚用嫩吳香。”

“旁的不能用嗎?為何是嫩吳香?”

年若薇聽見四爺點名讓她今晚用嫩吳香,於是好奇拿起偏奶茶色的嫩吳香,點在朱唇之上,然後就著錦盒上的小銅鏡臭美。

不得不說,四爺的審美極好,此時年若薇看著銅鏡裏襯得她氣色絕佳的口脂滿意的點點頭。

她擡眸看向四爺,嘟著嘴唇,正要問四爺喜不喜歡,卻見他目光灼灼註視著她。

“爺,喜歡嗎?”

“沒嘗過。”四爺倏然折腰將臉頰湊到她面前。

“啊?”年若薇有些懵然,待到反應過來之時,四爺已然吻住她的唇。

“唔..”她驚的伸手輕輕推了推四爺,可他卻愈發吻的炙烈。

直到二人氣息都有些紊亂,四爺才松開她的唇。

“尚可,昨日用的半邊嬌好些。”

聽到四爺吻過她之後,竟然極為認真的點評了她唇上的口脂,年若薇頓時捂著發燙的臉頰。

不怪她口脂用得快,只怪某人每回都將她的口脂吻盡了。

見四爺眉眼間染著笑意,她踮起腳尖,撒嬌的揪著他的耳朵,四爺極為配合的為她折腰。

年若薇笑著捧起四爺的臉,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口脂印子。

眼看著四爺的眸色漸漸深邃,年若薇抱著口脂拔腿就溜之大吉。

胤禛無奈搖頭,看著她撩撥完之後就溜之大吉,眼神中滿是繾綣柔情。

直到年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壓下狂亂的氣息,片刻之後就恢覆一貫清冷雅正。

此時海棠花樹後傳開一陣輕響。

胤禛倏然面色一凝,頃刻間飛身躍到海棠樹下,方才他似乎感覺到有旁人的氣息。

可此時海棠花樹下卻空無一人,胤禛逡巡四周,並未發現可疑之處,沈吟片刻,就折步離開。

待到小花園裏恢覆寧靜之後,烏雅蕓意從一旁的雪人後閃身離開。

此時她面目猙獰扭曲,仿佛一條蟄伏在暗夜裏的毒蛇般。

原來年氏那賤婢早就勾引了四爺,難怪那日,年氏好端端的會將湯盅灑到她身上,害得她顏面掃地。

年氏心思歹毒,定故意為之,想讓她在四爺和乾西四所的奴才們面前丟人現眼。

若非德妃娘娘力保,她當時就被四爺下令杖殺。

好啊!原來幕後使絆子的人,竟然是年氏這賤婢,定也是她攛掇四爺那晚用玉勢羞辱她。

烏雅氏恨的咬牙切齒,都是年氏毀了她這一生的幸福,她決定即便同歸於盡,也要年氏不得好死。

她目光怨毒的瞪著年氏離去的方向,倏然無聲的冷笑起來。

.......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伺候四爺上早朝之後,正準備動身去整理四爺的書房,卻看看德妃身邊的掌事宮女蘭翠,嘴角噙著笑意朝她走來。

“奴婢給蘭翠姑姑請安。”

她還未直起身來,迎面卻飛來一巴掌,將她打的眼冒金星。

年若薇吃痛的捂著臉頰,有些惶恐的曲膝跪在蘭翠面前:“姑姑息怒,奴婢愚笨,不知哪裏沒做好?”

“愚笨?我瞧著你挺能裝的,德妃娘娘都差點被你這狐媚子耍的團團轉。”

此時得了消息的錦秋姑姑匆匆趕來,擋在小年糕面前。

“蘭翠,這是乾西四所,你是不是有些不把四爺放在眼裏啊?我這就去稟報四爺,你當著四爺的面打他的奴婢更妥當些。”

“你算什麽東西,德妃娘娘要見年氏,你一個賤婢敢公然違抗主子的命令不成?來人,將錦秋拉下去。”

蘭翠今兒帶了好幾個兇神惡煞的大力太監前來,沒辦法,她一靠近乾西四所就莫名覺得發怵,只能多尋些人來壯膽。

今日她專門挑著那煞神帶蘇培盛上早朝的時間前來,果然沒人敢攔著她。

錦秋被兩個大力太監連拖帶拽的扯到了一旁,眼睜睜看著小年糕被永和宮的奴才強行帶走。

蘭翠並未立即離開,而是悠哉悠哉地呷了幾口茶,這才得意洋洋的揚長而去。

待到蘭翠走遠之後,錦秋才被兩個大力太監松開,此時聞訊趕來的柴玉暗道不妙。

他拔腿就去尋四爺求助,可爺在上朝,壓根聯系不上,他只能心急如焚的候在乾清宮門口。

永和宮內。

此時年若薇跪在地上許久,她的膝蓋有些發麻,從她被蘭翠帶到德妃面前之時,德妃就不曾對她說過一個字。

德妃也不說尋她來做什麽,只正好整以暇拿著剪刀修剪牡丹花的枝枝蔓蔓。

許久之後,她將獨留下一朵盛放牡丹的梅瓶遞給了蘭翠。

“本宮倒是小瞧了你。”

德妃語氣不屑,踩著花盆底鞋款款走到年氏面前,居高臨下盯著年氏那張妖媚的臉。

“你倒是有幾分姿色,難怪能讓胤禛為你心醉神迷。”

聽到德妃的話,年若薇頓時大驚失色,德妃定是知道了她和四爺在一起的事情。

此時她後背都是恐懼的冷汗,但見德妃用方才修剪花枝的金剪,隨意在她臉頰上摩挲。

她真的很害怕德妃下一瞬就會將鋒利的剪刀戳進她的眼睛或者脖子裏,讓她血濺當場。

“娘娘,王爺來了。”危難之際,有小太監站在門口提醒道。

“怎麽會?這個時辰他不是在上朝嗎?為何會提早回來?”

德妃沈吟片刻,忽然滿眼震驚看向那妖艷的漢女,頓時怒不可遏。

“賤人,定是你在蠱惑胤禛不思進取,連正事都不做!”

德妃擡手狠狠甩了那賤婢一耳光,盛怒之下,她用了十分力,直打的她虎口都有些發麻。

“王爺,娘娘在更衣,您且留步啊。”

門外傳來奴才們嘈雜焦急的聲音,德妃愈發憤怒至極,揚手又賞了那賤婢一耳光。

“額娘!”

只聽正殿大門砰的一聲巨響,隨即她看見了還穿著朝服,帶著朝珠的胤禛。

“額娘若無旁的事情,兒臣先告退了!”

胤禛目光始終落在年氏滿是紅腫指印的臉頰,藏在袖中的手,早就被憤怒和隱忍攥的發白。

看到胤禛竟然為了漢女賤婢如此不知分寸,德妃愈發惱怒:“來人,立即將這賤婢鴆殺!”

方才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處理年氏,可當胤禛不合時宜的出現在她面前之後,她已然後悔太遲殺了年氏。

蘭翠應了一聲,拔步就將方才準備好的一杯鴆酒端出來。

“給本宮!”

德妃接過那鴆酒,決定親自解決年氏那賤婢,她當年就不該心軟,將年氏留在胤禛身邊,承乾宮裏出來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好的。

她憤怒的端著鴆酒,才走到年氏面前,忽然手中鴆酒被胤禛揚手打翻在地。

“胤禛!你這混賬想弒母嗎!”

“今兒這賤婢必須死,否則我饒不過你!”

“兒臣沒額娘您有勇有謀,喜歡殺人。”胤禛將年氏攙起身,拽入懷中護著。

此時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年若薇剛想勸四爺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迎面卻飛來一個茶盞。

她驚的下意識想要擋在四爺身前,可四爺卻旋身擋在了她面前。

只聽四爺一聲悶哼,年若薇頓時急的不管不顧攥緊了四爺的手腕。

此時德妃滿眼震驚,盯著胤禛那逆子,他方才那句話是何意?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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