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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十八課 或許有許多不同但愉快的心情可以共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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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十八課 或許有許多不同但愉快的心情可以共同分

全部わかりたいんだよ

好想要了解你的全部

「ねえ、聞かせて」

「吶, 讓我聽聽吧」

——引自-世界は戀に落ちている-CHiCO

大晚上突然把自己哭傻後,第二天起來肯定會頭疼,眼睛腫, 哪哪都不舒服。

即使昨晚老婆親她哄她了很久, 後來又去專門煮了雞蛋給她熱敷……

不,恰恰是因為“老婆半夜被我吵醒卻還是這麽好地親我哄我幫我敷眼睛”,她哭得更停不下來。

最後洛安不得不使用了終極手段幫她止哭——他把燈調亮,又在燈光下把自己睡衣解開了。

自家豹畢竟是只好色豹豹,看到睡衣扣子被解開註意力肯定會黏過去,然後忍不住伸手摸。

結果她這次一邊伸手摸一邊繼續哭, 哭得抽抽巴巴還惦記著懇求“老婆這次能不能做一次不戴套的我真的好好奇哦”。

洛安……洛安再無辦法,合上衣服把這人的賊手捉開——又拉緊睡褲把這人另一只賊手捉開——兩只賊手都費力控死之後, 然後正經和諧地抱過去一起躺下, 繼續哄。

摩挲著背, 蹭著人耳朵, 時不時親幾下,終於在後半夜把她哄睡了。

然而, 很久沒放松過肌肉的人按摩後的隔天本就會肌肉酸痛,更何況安各是在幹活後被老婆騙去泡澡又按摩,洛安原先覺得這樣一來她會一覺到天明提升睡眠質量,哪知道吭哧吭哧拔了一下午草的豹豹又突然驚醒, 然後莫名哭了小半個晚上……

最終結果就是第二天早晨安各根本起不來,只能趴在床上。

意識早清醒了, 身體卻動不了,每根筋都疼。

上午九點, 懶覺睡醒的豹豹趴了好一會兒,還是動彈不得。

最終, 就像發現自己東西亂、頭發亂、肚子餓、衣服找不到的安洛洛小朋友——遇事不決就喊——

“老婆——老婆——老婆——”

老婆在極恰當的時機拉開了臥室門,就仿佛被召喚而來,他的臉上帶著了然的神情,手裏則端著一張木托盤。

那張托盤安各很眼熟,以前她在書房工作時,老婆總會用這張托盤裝碟水果弄杯飲料,然後悄悄送進來。

可今天她沒有辛苦工作啊,她只是昨天半夜犯蠢然後自己起不來床。

“沒事,今天就在床上吃早飯吧,然後我再幫你按按。”

安各:“……”

老婆把托盤哢哢一轉就變成了床上的小支板,然後他挨個把東西擺到她眼前——

鮮蝦小餛飩,素三鮮的春卷,一小碟粉紅姜片,分量與溫度都正正好的食物,然後還把勺子遞她手上。

“這幾天都沒去買菜,今天早飯只是用家裏的東西隨便弄了點。想吃什麽別的就說,我待會買菜回來再做。”

安各:“……”

這叫隨便哦。

她一時有千言萬語到嘴邊,但又覺得說出來就更矯情了。

譬如“老婆你這樣下去會把我寵成廢人吧”。

譬如“老婆你為什麽早上沒去買菜你是不是又瞞著我偷偷去哪了”。

譬如“老婆你昨晚睡得正沈被我吵醒又陪我到後半夜真就一點都不生氣啊”。

譬如……

安各眨眨眼,深吸一口氣,止住了自己所有的胡思亂想。

陽光之下,又能清晰看見他關切的眼神,放空自己非常容易。

她也知道,如果做菜的人把自己用心的成果擺到你眼前,專心致志地吃並表示“好吃”,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安各抓著小瓷勺,啊嗚吞了兩口餛飩,試圖徹底沈迷美食。

這原本是很容易的事,可她突然發現了,餛飩的內餡還是自己最喜歡的豬肉蝦仁加玉米……

心理建設前功盡棄,明明已經不再是消沈的深夜,也稍微擺脫了“他要離開”的設想,但負罪感還是山一般壓癟了豹豹的臉。

洛安皺了皺眉。

“怎麽了,不好吃嗎?我記得你最喜歡的餛飩餡就是鮮肉混蝦仁再加玉米……”

是啊,可這也是做起來特別費工夫的餡料吧,蝦要弄蝦線,玉米要煮要剝,搭配肉餡的配比也要調……

安各小聲道:“我怎麽就連喜歡吃的口味都很麻煩。”

“不麻煩,這些餛飩都是冷凍庫裏包裝好的,”洛安不明所以,“我剛才做這頓早飯就花了五分鐘,開水一煮再調個湯就好。”

安各:“……哦,我自作多情了,還以為你又親手做……”

她的心情瞬間從一個谷底蹦到另一個谷底——老婆給她親手做她會愧疚,老婆竟然不給她親手做她又很沮喪——都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舒服了,自己真是麻煩無極限。

……可惡,“我好麻煩”是某種逃脫不開的低落循環嗎!從昨晚到現在也夠夠了吧!難道是對我這些年一直神經大條的報應,一旦變敏感就極端敏感……

正當豹豹打算動手敲自己一個腦瓜崩,惡狠狠命令“清除低落”時,老婆突然往這裏坐了坐。

他之前一直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現在卻坐在了床邊,極接近他昨晚睡下的位置。

也極接近她。

“當然是我親手做的,”他說,眼神裏帶上了一點懷疑與審視,“怎麽?你以為是誰做的?你還想吃誰包的餛飩?你不會真覺得那幫明星被喊成‘小鮮肉’就會包鮮肉餛飩吧?”

安各:“……”

在破爛的揣測前,安各的胡想徹底煙消雲散。

她苦著臉解釋:“老婆你怎麽能這麽發散……我只是以為你買的超市速凍……”

老婆輕哼一聲:“超市速凍有這麽大的蝦仁?這麽新鮮的玉米?”

“是是是……肯定是我老婆做的餛飩最好吃啦……但剛才不是你說提前凍好的……”

“當然要提前凍好了,”他理所當然,“這不是你最喜歡吃的口味嗎,做的時候多準備點總沒錯。”

女兒的零食,妻子的汽水,愛吃的餃子餡、餛飩餡乃至偏好搭配的小菜——這些東西多備一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

“冰櫃裏還有不少碎碎冰,”想到什麽,他又嘆了口氣,“你現在的零食口味變得也太快了,怎麽不喜歡可樂味了,總要挑葡萄味的吃,洛洛也跟著你搶,結果剩了一堆可樂味不吃……還有冰格裏的蜜桃果凍也……非要挑葡萄的……”

坐在身邊,他不算條理清晰地數落了幾下她們倆這些年“變化的口味”,有些瑣碎,像是抱怨給自己添了麻煩,可安各慢慢聽著他說,突然就笑了。

因為他也是笑著說的。

喜歡的口味,奇怪的癖好,親密之人種種的小習慣、小秘密,他把它們挨個數清楚、掌握住,說起時就像打開自己的藏寶箱炫耀。

他自己的藏寶箱啊。

安各以前不懂,現在也慢慢領悟了——自她見過這人真正的嫉妒、狠辣、狹小、冷漠、種種鉆牛角尖後——

每一個都是糟糕的缺點。

但每一個,她都想要細細了解,甚至去掌握得更多。

沾血的時候,受傷的時候,生悶氣的時候,煩躁不堪的……

拋去所有阻隔的全部。

想知道。

想要……

“安安,”她終於大大方方地把之前強行咽下的話講了出來,“你說沒去買菜,那今早去幹嘛啦?”

很奇怪,之前暗暗在心裏覺得是“懷疑不安”的質問,現在出口後,只是一句親昵的詢問了。

丈夫在外面做了什麽,這是屬於妻子的,天經地義的知情權。

他也立刻就回覆了,不帶任何遲疑。

“睡覺啊,昨晚久違地貼那麽緊又抱著你睡,我睡得太沈了,今早八點才醒。”

——安各飛快看向掛鐘,上午九點半。

……可惡啊!!早一點醒來就能見到了,那可是幾乎從來沒見過的屬於老婆的清晨睡臉啊!!

“做什麽呢,豹豹,餛飩再不吃就要漲了,別瞎捏勺子。”

可惡可惡啊!!

豹豹化悲憤於食欲,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眼前的早飯,把床上的托盤放回櫃子。

老婆似乎想起身拿回廚房,但她特別順暢地拽住他袖口,講出之前第二句咽下的內容:

“把早飯送到床上還做得這麽周全,老婆,這樣下去你會把我寵成廢人的!”

同樣,之前在心裏浮現時覺得非常過分的埋怨,可出口後又是積極滿滿的撒嬌了。

好奇怪啊,低落與愉快的心情,為什麽能這麽奇怪輕易地轉變呢?

“不會的,”老婆也很愉快地笑出聲,“豹豹,今天不是久違的假日嗎,我直接睡過了去菜場的點,你也可以多放松一點,以前也不是沒有在床上吃早飯的時候。”

以前那是——

豹豹毫無顧忌地一掀被子,豪放地拽睡裙:“以前那是做了一整晚筋疲力盡!眼淚也是因為別的原因哭出來的!昨晚那種單單純純的瞎哭算什麽啊,老婆快來我們今早做回本!”

老婆……嘴角的笑僵住了,瞬間變回了石板。

破壞和諧純潔的氣氛,飆起狂野奔放的口頭車速,讓他在光天化日下無所適從,豹豹是一等一的能手。

老司機豹豹:哦,老婆的眼神看上去很想幫她把被子掖回去裙子拉上去再堵住她的嘴。

沒關系,等老婆出手,我就趁勢摟緊他撲倒——

但他最終沒有出手,只是冷靜地往外指了指。

“可以,你下床,走兩步,要是成功走完了,我們就做。”

還有這種好事?

豹豹大喜過望,登時竄下床邁開腿——

肌肉一抽,悶頭栽倒,在離床半步的距離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沒有順利行完,老婆在她的臉和地毯親密接觸之前摟過了她的腰,把她撈了回來。

被單臂撈回床上的豹豹:“……”

豹豹悲憤地抱緊了腰上結實得令人眼饞的胳膊。

多適合抓抓撓撓留牙印的好位置,多適合趁機蹭上去脫衣服的時機啊。

可她腿軟。

……肌肉酸痛,渾身無力,真的軟。

被撈住的豹豹嗚嗚嚶嚶:“你昨天幹嘛非要帶我泡澡按摩啊!搞得我今天什麽也幹不了了!什麽也抓不了了!”

洛安想,幸虧帶你去泡澡按摩了,否則今天任你瞎鬧一通還得了。

女兒只是去外面露營一夜而已,真要不管不顧開始了,數小時後不得不難受打住,停下去接孩子的還是他啊。

既然是為期僅兩天的兩人世界,那比起淺嘗輒止的幾次親熱,這兩天他當然更想兩個人都清醒著,做些女兒在時肯定會被打擾的事……

不管是看家裏的電視、去後花園弄弄花草、準備泡泡浴、還是精油按摩——安洛洛小朋友要是在場,肯定會嚷著“爸爸媽媽我也要玩”然後蹦過來的。

洛安雖然不想進一步做什麽,但欣賞自家對象在浴缸的泡泡裏昏沈的樣子和欣賞女兒紮著防水兒童浴帽在裏面玩“潛艇炸彈來咯”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更何況他完全無法欣賞女兒的“潛艇炸彈”游戲,抓著玩具噗通跳浴缸裏濺出一大股水花,打翻各種瓶瓶罐罐然後在裏面拍著水哈哈大笑,到最後拖地收拾擦洗浴室的人還是他!

等等,不到十幾個小時他就要再見到那個小搗蛋鬼了,現在不能想洛洛,他和對象難得的假期還沒結束……

“因為實在太久沒有單純兩個人待在一起,”洛安嘆氣,“豹豹,我今天真的不想做什麽別的。”

這人之前幾次是真的起意了,但他也是真的不怎麽想做,安各看清楚了。

現在不抓緊時間多親熱幾下,下次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有肆無忌憚的兩人世界哦……

然而,安各再也不會瞎想、低落了。

夜晚的親熱是件水到渠成的事。

而白天,早晨,摟著他的胳膊直視著他明亮的眼睛,在極近的距離靠在一起,也是非常親熱愉快的事。

做什麽都很開心,只要是和這個人一起。

——於是,就在洛安以為她要撇嘴抗議時,以往頑固的豹豹卻聳聳肩,點點頭。

“好吧,老婆。那我們什麽也不幹,今天就繼續做點你想做的事。你想做什麽?我再去給你泡壺茶?剝點葡萄?我們再選幾部電影?這次我肯定會選很有趣的電影……”

嗯?這次這麽簡單就被說服了?沒有繼續強烈要求開車?

大抵是讀出了他未出口的疑問,豹豹嘿嘿一笑,又仰起臉,貼了貼他的肩膀。

“你是我老婆嘛,”她說,“我昨晚想好了,以後要做一個超級寵老婆的人!老婆想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終極目標是把老婆寵成廢人!”

這樣啊。

洛安若有所思:“那我想以後徹底禁欲,你陪我建立一段柏拉圖的純潔精神關系吧。”

豹豹當即哀嚎:“老婆——別啊——你不能故意耍我——”

哦。

對象有點不快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既然還是有不想要的事,那該怎麽說?”

安各眨眨眼,與他對視幾秒,突然悟了。

她再次貼過去,勾過脖子,蹭蹭臉頰。

“……嘿嘿,老公老公,寵自家老公也是一樣的嘛。”

性格其實很別扭的對象看似很勉強地“嗯”了一聲,半晌,再次幽幽開口。

“你之前保證過了,這個稱呼再也不會對別人亂喊……不管是‘老婆’還是……”

“不會的不會的!全是你的你的!”

“……嗯。”

這聲回覆依舊很矜持,很平淡。

但她腰上摟的手悄悄變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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