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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課 悄無聲息偷偷變化的最好提前註意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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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課 悄無聲息偷偷變化的最好提前註意到哦

安各是個大大咧咧、直白自信又格外特立獨行的人, 這點洛安早就知道了。

不同於偶像劇裏女主角不擅長某事時表現出的“笨手笨腳”,安各的肢體協調能力與反射神經其實相當優異,跟秘書說話時能反手將其壁咚在墻上躲避潑灑的熱咖啡、跟女兒去游樂園時能端起氣|槍一通啪啪啪贏來大玩偶——

這樣的人不擅長家務, 不是因為她笨, 只是因為她懶得費心學。

反正家裏有全世界最賢惠的安安老婆,學什麽家務哦。

這樣的安各終於有一天主動嘗試在家裏做事,總想著投入最大的資源拉高最快的速度,這樣就能一步到位——說白了,圖省事。

上次做菜時她炸了廚房,是因為一上來就想同時挑戰高湯、排骨與手搟面條;

這次洗衣她炸了洗衣房, 是因為一上來就哐哐哐倒了三大瓶一升裝的洗衣液進去,還把功率開到最大, 看著裏面的滾筒飛旋狂舞, 便得意地打開蓋子覺得能很快搞定……

嗯, 結果不言而喻。

剛結婚時她倒還有點蠢蠢欲動, 第一次想跟對象顯擺一下自己留學時習得的煎牛排技能——煎牛排相較中餐而言真的很簡單,更何況留學時多的是美女室友幫她腌肉熱鍋她只負責放肉開煎——結果卻狠狠踩了洛安的雷點。

能不踩雷嗎, “我在國外讀書時給多少多少帥哥做過這個”“他們成天誇我煎的牛排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哎你看聽說我要做牛排我男閨蜜今天專門叫人送來了品質最好的M5牛肉”“不如我們一並叫上季應一起吃吧”——

氣得洛安就此把她趕出廚房,再也不許她進來一步。

也不知道這傻瓜怎麽想的,當年想給他露一手廚藝時卻吹噓“我男閨蜜很懂我的牛排不如叫上他我們一起”,後來在摩天輪跟他表白“除了你我也看不上別人”時反而強調了“我曾經可是見過一堆世界頂級男模只穿內褲”雲雲……

聽著就氣, 她還不如不說。

況且,既然除了他以外早就有無數個帥哥吃過安各“最拿手的煎牛排”, 那他還不如不吃,這樣才是最特殊。

洛安對“叫老公”的執念也同理, 活著時他是因為“沒聽過妻子這樣叫過別人”“成天老婆老婆喊我是不是不拿我當回事”才格外在乎,死後他發現安各擁有千千萬萬個次拋老公, 便再也不稀罕這個稱呼了……

有什麽好稀罕的,她喊過別人那麽多次“老公”,只喊過自己“老婆”不是嗎。

所以“老婆”這稱呼才是獨一無二,而她曾無腦發放給千千萬萬個明星帥哥網絡情緣的“老公”已經臟了,不能要了——破爛的腦回路是這樣的。

如今妻子叫他“安安”是表示認真的態度,叫他“老婆”一般是日常的調戲嬉笑,

至於“老公”……

上次她喊“老公”恰好是那天深夜想給他做飯結果炸了廚房,這次則是炸了洗衣房,很明顯,這是妻子慌不擇路又無比懊惱時瞎喊出來的稱呼。

他聽著也不會多高興,反而隱隱有些不滿,會腦補她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千千萬萬個老公中的一個了。

……不對,她沒把他當作千千萬萬中的一個,起碼她對著別人喊老公時是誇別人帥氣性感身材棒,她對著自己瞎喊時……

上次是要他收拾被炸毀的廚房,這次是要他收拾被炸毀的洗衣房。

……反正他就是這個家的家政工,無月薪無獎金還全年無休,偶爾還要為雇主提供深夜服務。

這份買賣也太劃算了,她當初吵著鬧著拉他去閃婚果然是陰謀。

商人的陰謀。

……話說這兩天他昏迷不醒,她是不是趁著他沒空管又偷偷摸摸找了一堆新老公?

洛安心裏不情不願地陰暗腦補,但手上還是誠實且任勞任怨地拖著地,將狼藉的洗衣房收拾幹凈,再把她們完全沒洗幹凈的臟衣服拾起,重新清洗。

因為剛覆蘇的身體比以前虛弱許多,他做家務的速度也比以前慢了許多,等到收拾好洗衣房時,安各已經從門框邊探過頭。

“老公。”

洛安的動作頓了頓,但很快便打開修好的烘幹機,抱出一摞摞洗凈的衣服。

“找我什麽事?身上沒有泡沫了?這麽快就洗好了?”

之前她們倆拖著他在一堆泡沫裏賴了十幾分鐘,再起來後安各和安洛洛就被他趕去洗澡了,她應該正帶著女兒一起在浴室裏——

但安各才去掉身上黏黏糊糊的清潔液與泡沫,就趕緊趁著女兒還坐在全自動暖風下打理頭發時跑出來了。

反正仗著自己頭發短又發質幹,哪怕不用吹幹也會快速自然幹,她想多出點時間和他獨處。

女兒這幾天非常擔心他,接下來的時間肯定要黏著他和他撒嬌說話,她哪裏好意思在這時和洛洛寶貝說“你蹦出來關心幾句就行了,接下來給爸爸媽媽留點空間”……

雖然等到晚上九點後就能自然地獨處,但她一刻也不想再等,幾分鐘後女兒就要吹好頭跑過來了,所以——

“老公。”

第二次了,洛安蹙了一下眉。

不常見的稱呼,不僅令他升起更多的不滿,也令他愈加懷疑。

“除了洗衣房,你還背著我搞糟了哪裏?客廳?廚房?”

安·真的只是想撒嬌·但也真的一並搞糟了客廳與廚房·各:“……”

她略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但只退縮了一下,很快就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老公……”

洛安正抱著兩筐盛滿烘幹過的幹凈衣物往客廳走,被她又貼上後腰抱住後想都沒想:“行了,豹豹,不管你把客廳搞糟成什麽樣,我都不會怪你的,現在讓開。”

忙著幹活收拾時,旁邊杵著一個啥也不幹還愛打鬼主意的人,就很礙事。

尤其她嘴裏還有一聲聲反常又離譜的“老公”,洛安已經腦補到了“這幾天她是不是真的趁我昏迷管不了就找了別的性感小鮮肉所以破天荒來跟我裝嗲求原諒”。

雖然他知道她不會真的這麽幹,雖然他也清楚自己是在陰暗腦補,但就是不快活。

……誰讓她竟然叫他“老公”,這個曾經和成百上千個小鮮肉分享過的公用稱呼。

洛安避開她摟來的手,又舉了舉手裏左右抱著的衣簍。

“有話說話,別擋在這裏,拜托。”

安各:“……”

安各突然很想擺出正經姿態,跟他扯出前夜在無歸境的種種破爛行為,展開一套強勢清算讓他低頭認錯,調整出乖覺的好態度。

但她看看這人沒什麽血色的側臉,不在孩子面前後放棄了和諧偽裝的真實態度,與他忙忙碌碌疊衣服拖地板的動作……

“別忙了,你現在應該多休息。”

她扯住他手裏的衣筐,小聲道:“中午我們一家出去吃,這些東西你不用管,我叫家政來家裏收拾。”

……叫家政?

洛安終於轉身正視她。

第一次,毫不收斂的,陰郁的眼神,不快向下撇的嘴角。

“什麽意思?”他冷冷地說,“別告訴我,你真的趁我昏迷時在外面有人了。”

安各:“……你又在腦補什麽離譜的破事呢?”

“家主和師兄這次難道沒跟你交代清楚嗎,我身體不好時就愛陰暗腦補,傷越重心情越不好,凡事越愛往壞處想。”

安各:……既然你自己都清楚癥狀,就不要這麽理直氣壯,倒是停止陰暗腦補啊!!

什麽破爛。

她恨恨地磨了磨牙,摁住了他手裏的衣筐。

“放下!放地上!不準做家務了!”

“不放。”

“我會叫很可靠的家政團隊來處理的!”

“不幹。”

“……讓你放地上你就放!!”

最後一聲與其說是勸說不如說是命令,洛安抿了抿嘴,還是把手裏的衣筐放在了地上。

然後他垂下睫毛,冷漠地偏過頭:“你吼我。你竟然吼我。你果然是在外面有人了。”

安各:“……”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因果關系嗎??

……況且我以前吼你的次數還少了嗎??

大抵是明白她呼哧呼哧喘粗氣時心裏在吐槽什麽,面前逐漸浮出幽怨氣息的破爛頓了頓,主動解釋道:

“你不是說要和我坦誠嗎。以前你每次吼我時我都是這麽想的,這是第一次清楚告訴你而已。”

安各:……

哦,按照我的命令會主動坦白心理活動了,那你還真是好棒棒哦。

……以前的你是有多喜歡在心裏揣測我“在外面有人了”啊??

她無語凝噎,片刻後,再次伸出了手——

抓住他的臉,揉,揉揉,搓搓搓。

洛安:“……”

洛安眨眨眼:“不繼續吼我了?”

“……混蛋。”

怎麽可能舍得啊,這張用力搓揉也只能顯現出一點點血色的臉。

安各嘆氣,又踮起腳尖,把自己的臉也印了上去。

手指,鼻子,嘴巴。

親密地貼近了,而她的虎牙很輕地在他唇上咬過。

像是忿忿不平的報覆,又像是出於疼惜的愛撫。

洛安有點意外,剛想開口說話,被她又進一步地封住——

一下,兩下,三下,是實打實的親吻,不是咬或報覆。

……好吧。

妻子的吻永遠能發揮出比止疼藥更有效的安撫作用,被那幾句“老公”和遲緩疼痛的身體堆積出的不滿迅速就散開了,洛安慢慢握過她的腰,反將她擁緊了——

最後驚醒兩個人的是拖鞋掉在地板上的動靜。

不知何時安各腳上的拖鞋被甩在了墻上,而她的後腰被握著抵在了走廊另一邊的墻上。

隔著一面墻,浴室裏隆隆的熱風機聲與女兒哼哼的愉快小調傳來。

……唉。

安各遺憾地看了眼墻上的掛鐘,與窗邊晴朗的陽光。

離晚上九點還有很久很久……

她戀戀不舍地啄了一下他的臉頰,便推了推這人箍住自己的胳膊:“好了,放下吧。”

安各沒註意到背光處他眼底劃過一絲更濃郁的煩躁和不滿——只是見到丈夫一如既往的,冷靜又理智地止住了更近一步的動作。

她站在原地輕咳一聲,原以為會尷尬幾秒鐘,然後匆匆地別過彼此,表示“去找洛洛”雲雲……

可洛安主動伸手勾過了她的衣角,再次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說:“轉身。”

……嗯?

安各楞了楞,還沒反應過,就感到他的手臂再次墊過她的後腰,微涼的觸感像蛇那般爬過皮膚——

安各打了個哆嗦。

直到那只手替她慢慢拉上了裙後的拉鏈,遮住了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

剛才洗澡時想著“待會一家人出去吃午飯慶祝”,安各出浴時特意換了一件微正式的連衣裙,背後拉鏈一拉就能脫去的款式。

她有點疑惑:“你什麽時候把這個拉開的……”

話說到一半又立刻搖了搖頭否定:“哦,抱歉,大概是在墻上蹭時弄開的……謝謝啦。”

規矩又保守的安安老婆哪會幹“親著親著就偷偷拉她裙子”這種事呢,他自回來後這方面就挺克制,就算要做也會禮貌又溫柔地再三詢問,就差按照教科書裏的指導一步步來了。

雖然他剛才回吻時有些古怪……但大概是受傷的原因。

安各再次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臉。

“接下來要慢慢養吧?大概什麽時候能好全?”

“……也不用養很久,”丈夫若有所思,“大概再過兩三天就完全可以了……”

完全可以什麽,可以繼續做家務?

安各又氣又心疼:“我說了我會叫家政。這幾天你不用管。”

他想都沒想:“不。”

“……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的家,因為這是我妻子和女兒的衣服,因為……

他執拗地板起臉,就像小鬥笠執拗地抓緊了手裏拼好的祈福字帖。

“這是我的家務。”

“……老公,你聽話,把傷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不聽。不會影響養傷。不是你老公。”

“……”

安各總算摸清了什麽。

“那老婆?安安老婆?”

對象神情裏最後一點點陰郁散去,肉眼可見地柔和下來。

“嗯。”

“……不喜歡我喊你老公?就要聽我喊老婆?”

“嗯。”

哎喲。

安各忍不住咧嘴笑:“你在意的東西怎麽這麽奇怪……我之前叫你老公只是覺得你會開心,特意想撒嬌才這麽叫,老婆不是叫慣了嘛,以為你聽得煩……”

“之前不開心。現在沒有聽煩。”

啊,這種陰暗奇怪的直白態度也好可愛。

安各笑著又貼上他的臉,親他垂下的眼睛,又親他的鼻梁。

“那要是我保證以後再也再也不叫別人老公呢?只叫你一個?反正我的老公老婆全部只有你,那老公老婆全部只叫你?”

“……”

“老公?現在開心啦?”

他擡起眼睛,認認真真地點了下頭。

“開心。”

……好可愛哦,怎麽會有暴露出破爛毛病後還這麽可可愛愛的家夥呢。

安各忍不住再次輕咬他的嘴角:“餵……”

要不中午不出去吃飯了,我們直接去臥室吧。

“媽咪媽咪——我洗好澡啦來幫我選衣服——爸爸爸爸——來幫我梳頭——”

聲音越來越高,也越來越近。

唉。

安各遺憾地放下了手臂,轉身去找女兒:“知道了知道了,別催……”

她第二次忽視了洛安眼底愈發濃郁的東西,再轉身時,丈夫已經低頭撿起了地上的衣筐,態度溫和如初。

安各稍微有點不滿,雖然看過這人冷靜抽身很多遍了,但意識到他沒怎麽被自己誘惑到,依舊挺令人喪氣的。

趁著女兒還沒從走廊那邊跑近,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道:“等到晚上,有你好看的。”

哦,是嗎。

洛安的視線劃過她背後的拉鏈,又默不作聲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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