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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十課 特別討厭的隱患就要及時告狀快快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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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十課 特別討厭的隱患就要及時告狀快快抹除

折れた心が君との差だね

受挫的心是你我之間的區別

——引自歌曲Don't stop me lyrics-高瀬統也

盡管洛安搶了先手的時機, 又在第一下就拿出了最大的力道,那東西卻並沒有隨著被“劈碎”而停止攻擊。

畢竟他既沒有真正存在於這裏,更沒有一個切實的“實體”, 完整的洛安就立在此處, 他的魂魄是沒有任何一絲缺損的——所以那個真正的主人早就消逝了。

然而,血潭本身就擁有極特殊的環境,它所藏身的地方又屬於那只紅影的死亡重現。

或許原本只是一片帶著零星怨恨的碎骨,隨著千年的時光化為粉末沈在這潭底,便徹底與其融為一體,成了無處不在的……

一把剪刀被劈碎, 數把剪刀又猛地紮出紅泥。

洛安旋身避開,險之又險地沒被前後夾擊的剪刀捅個對穿, 但側腹被密集刀片迅速劃爛, 雙腿又——

“瞎子果然就是瞎子。”

傘尖擋開刀尖, 洛安無視自己膝蓋上細碎綻出的血口:“亂紮一氣, 你是根本不知道如何瞄準要害?”

這是潭底,到處都是能借力移動的水流與氣流, 紮碎他的膝蓋能起到什麽有效的戰術作用?

可對方並沒有理睬他的嘲諷。

那道聲音只是自顧自地重覆:“為什麽你還沒死?”

——無數把剪刀再次紮出紅泥,那打開的谷底密密麻麻布滿剪刀,被紮碎了膝蓋的洛安不得不倒進去,如同墜入地獄裏的針山。

但之前隨著擊打高高掀起的潭水又高高落下, 洛安順著水勢向下撐開黑傘,旋開剪刀的同時, 灌入更深更深的泥底。

被天師驅使的強大水勢依舊未能打破深埋泥底的怨念,無數刀片被水流卷走, 無數刀片又不依不饒地紮出來——護住天師頭頸的黑傘並未被攻破,但一把傘擋不住膝蓋碎裂後無力垂在外面的雙腿, 數以千計的剪刀們成功剪斷了他的筋脈。

洛安連痛呼都未曾發出。

筋脈破開、雙膝模糊、不得不拖著殘廢的軀體繼續搏鬥……啊,這可真是,異常熟悉的經歷了。

“你想逼出我的死亡重現?”

但很可惜,我早就以“泥巴怪”般的形態重現成千上百次了,再沒誰能用我的死亡重現獲取弱點。

那家夥卻依舊沒回應。

只是一直在那裏,呆呆的,茫然的,自顧自嘟噥——

“你怎麽還沒死?”

……也是,根本就不是完整的魂魄,連“殘魂”都算不上,也沒有能與人正常對話的智能……

洛安放棄了繼續交談的打算,黑傘一開一合,機器絞肉般絞過刀片。

如果這時有人能闖進無歸境深處的暴風眼,從最高最高的地方俯瞰下去,他不會見到人影,更不會發現驅逐惡念的天師,只會覺得那深得嚇人的猩紅泥底裏——

傘與刀的陰影正相互纏鬥、撕咬,如同兩條不死不休的惡獸。

……明明,是同一個人同樣趁手的兩種武器。

即便是今世……小鬥笠尚未識字時、唯獨熟練的武器,也是一把巨大的銅剪刀。

就像有種本能刻在他魂魄深處,所以剛開蒙時便知道如何剪穿人的肚腸——熟練得不像是剛剛驅使剪刀,像是曾驅使過成千上萬遍——學習機關術也是,稍微翻找了幾本典籍自然而然就能通讀——

但洛安絕不承認。

那只是某種玄之又玄的渺小天賦,不管是在無歸境作為清理工具的小鬥笠,還是在山下的世界驅鬼捉妖的天師,明明他的每一步每一步都是依靠自己的修行與磨練——十死無生的委托也好,冰冷入骨的冬夜也好,寒意難耐的純陰之體,時時刻刻保持理智的竭盡全力——當年那個夜晚的每一步每一步更是用自己的手掌抓著泥土爬出來的——

憑什麽?

憑什麽突然就拋出一個“前世的你”,然後一抹純潔無辜的幻影輕飄飄地跑出來,一下就否定了他這個人的所有今生?

那瞎子的遭遇很可憐……可關他什麽事?!

洛安恨他、恨他、自看見紅影那具停在戚家密室的屍骸後意識到“前世今生”後就開始恨他,恨得快要雙眼噴血險些墮入瘋狂——

不僅僅是因為那個瞎子沒保護好曾經的妻女。

……何況那是瞎子曾經的妻女,又關他什麽事。

洛安既不認識那個女奴,也不認識那女奴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他會對她們保有基本的敬意與惋惜,但也僅止於此了——他不去心疼自己那被卷入天道陰謀中心的妻子、被無數次窺視著雙眼與性命的女兒,跑去心疼一千六百年的不知名鬼影幹嘛?

他甚至不會對那抹紅影抱有半點的憐惜。恰恰相反,他厭惡它汙染、霸占著妻子最後一角缺失的魂魄,還拿著那點魂魄和一堆惡臭的墮落之物東拼西湊,犯下無數的殺孽令局勢愈發不可控制……

他的心臟都曾被紅影掏出來絞碎,他絕不會再投去心神了。

可紅影殺他是瘋癲的陰煞本能,又長著那麽一張他無法憎恨的臉,所以他最恨、最恨的還是……

那瞎子。

憑什麽?

他姓洛,名安,全無歸境最敷衍的姓名,因為父親要拿他去綁定安各這個能成為鼎爐法器的關鍵魂魄,就是“洛家給安家的契約品”。

而上代家主這樣對待他,肯定也是一開始就從天道那裏得知了,他是“洛家叛徒”的魂魄吧?

因為千年前那個無歸境家主背離家族,又一手制造玄滅,背離天道……

整個洛家,便遭受了天道詛咒,香火微弱無比,代代嫡系早夭。

父親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就是千年前被逐出家譜的罪人】,所以他才把他當作了徹頭徹尾的工具使用,而母親……女瘋子不在乎前塵往事,只在乎能不能靠著大肚子踏入無歸境。

父親,母親,從一開始就將他看作工具,覺得有“利用價值”才默許他真正誕生的。

天道估計也是這麽想的吧?“那瞎子的魂魄一直徘徊不定也不好解決,不如就等他完全轉世為人後再把他趕盡殺絕”……

可憑什麽?

那瞎子有兩個字的名,有兩個名的字,有一個正當唯一的“父母愛子”身份,被疼愛著保護著度過了前二十餘年的人生。

他待在暖香徐徐的藏書閣裏雕刻價值千金的沈香木時,他只能縮在偏僻山峰的草屋裏搓著凍瘡取暖,別說閣裏那些帶著香味的典籍了,能搜羅姐姐不要的禿筆頭在泥巴地上比劃幾下就是萬幸——誰讓他是工具呢,上代家主的心裏,讓他“作為工具發揮價值”就是特別開恩了,否則誰要容忍禍害整個家族的罪人活著啊——

就因為是那瞎子的轉世。

父母將他看作工具,家族將他看作罪人,丟過去的那個名字都沒有他們丟給看門狗的獸肉有誠意,天道也把那法器四散的陰之力捏成純陰之體與陰沈的八字一並丟過來,催他快快去死這樣就能將材料早日回收……

而他卻那麽、那麽努力地活到二十多歲,掙紮著擁有了自己的朋友與愛人。

結果呢?突然跳出一團瘋瘋癲癲的紅影,嘟噥著“夫君夫君夫君”,就伸出指甲將他絞碎釘穿再殺死,把他這個作為“雜質”的魂魄踢出去,又搶走他的身體,要他給千年前的人騰位置。

因為一千六百年前有對夫妻死得很慘,很可憐,很能令人吧嗒吧嗒掉眼淚,所以為了讓他們團圓重聚再續前緣,這個名為【洛安】的這個替代工具就在此報廢吧?

餵,識相點。

墮落成鬼就算了,怎麽還殺回來想要破壞那對夫妻重圓舊夢呢?

作為替代工具,有點自知之明啊。

……哈哈。哈。

洛安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笑出聲。

本以為已經摘下了那頂白鬥笠,離開了最厭惡的白色。

結果到頭來,還是擺不開“工具”的命運,是不是?

可這也就算了。

前緣與今生……天道籌備千年開始推動的計劃,他逃不開,也沒辦法,接受糟糕的事實再盡力反抗,他這些年也跌跌撞撞活過來了。

然而……然而……隨著洛安越來越了解前世的真相……那個瞎子真實的模樣與個性……他就越來越不敢去想……

【今世名為“安各”的我的妻子,她究竟是喜歡誰才與我共結連理呢?】

從遇到安各的第一眼起,他便惴惴不安,懷疑不斷。

這樣的女孩,為什麽會這樣熾烈地喜愛著我呢?

一眼就鐘情,一面就淪陷,不到三個月就把他拖進婚姻的漩渦裏,仿佛他是什麽無比寶貴不可放過的奢侈品。

母親低低的絮語明明從未在腦子裏清除幹凈,“你是個不懂愛也不可能被幸運珍愛的垃圾”,可過去他憑借眼睛所看到的心聲,總是輕易相信她的心意。

【喜歡】。

不管那是喜歡臉蛋,喜歡身材,喜歡嗓音,也不管那是膚淺的見色起意還是含了一絲絲單純的心動,總歸,都是【喜歡】吧?

只要是她的【喜歡】,他都可以,不會挑剔的。

……就連死後見到那份響著【喜歡】的心聲變化出【不重要】【無所謂】,也自己說服了自己很久很久,努力學著接受了。

沒關系,因為我已經死了,缺席了,被拋下當然沒問題。

沒關系,因為我曾經還是做得不夠好,那就多多改進自己的缺點。

沒關系,因為她就是這樣比起感情更專註事業的人,她與我完全不同,內心強大到不需要對逝者抱有任何留戀……

沒關系,沒關系。

默默重覆告訴自己一千遍,微笑快笑不出來也不能失去體面。

因為安各實在太暖和了。就算只能遠遠旁觀,也不想失去那份溫度。

就算化成陰煞了,在她身邊,也會產生心臟跳動的錯覺。

太過陰暗的總被太過明亮吸引……

季應落敗時對他發出的無能嘲諷,卻一語成讖。

是這樣沒錯。

洛安清晰地感受著自己如何一步步深陷,到如今再也離不開名為“安各”的這輪太陽——他深知這份喜愛有多深多重,又是具體源自何處、如何從細流匯成大海——

他確認,自己喜歡上【安各】這個人,絕對發自內心,今生自願。

不存在任何“似曾相識”。【安各】絕對不是千年前那個女奴。

也不存在“暗含愧疚”“瘋狂彌補”——

今生的洛安喜歡上今生的妻子,全部出自於他自己的意志、他自己的心。

——非要說的話,只有他在感情裏搖擺不定的這份“不安”,才可能受了一點前世的影響?因為前世的瞎子認定了不被妻子所愛。

可是……她呢?

究竟是如何喜歡上我的?

洛安控制不住地核對那些曾經沒註意的細節。

她特別喜愛他穿白色的衣衫,可他自摘下那頂白鬥笠就厭棄了白色,真正喜歡白色的是那個瞎子。

她總是形容他“太容易受欺負”,仿佛他是某種涉世未深的小動物,想把他籠罩在某個安穩無害的領地——而那正是女奴對家主所做的事,名為洛安的天師卻根本不需要這種保護。

她喜歡他展露柔弱無助的一面,經常誇讚他“賢惠體貼”,卻很少很少認為他“帥氣”“強大”,反而拼了命地在他面前展現這些特點。

她……

有那麽一個確切的理想型,洛安很多很多年前就總結出來了。

全然的弱勢地位,完全讓出所有主動權,仿佛離開她的手心就無法存活。

那個人是溫柔的,單純的,無害的,靦腆的,宛如一盞從未被染臟的白蓮花,

為了得到妻子更多更多的喜歡,他便研習著這個理想型,也為自己塑造出了那盞蓮花型的面具,越來越像,越來越貼近。

想變成心儀之人的理想型,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吧?

——除非那不是“理想型”。那是一個確切的形象,一個來自前世的幻覺,另外一個人的剪影。

弱小的,無助的,依托著妻子而生,被她的勢力重重包裹,對外界全然懵懂無知的家夥……

是那瞎子。

名為【洛安】的天師從無歸境一路爬出絕境,“弱小無助”早就丟棄在嬰孩時期,想要裝出她喜愛的白蓮花,不得不特地拔掉毒牙,又剝掉森冷的鱗片。

哪怕最討厭白色,被妻子誇讚“安安真是太適合穿白色了”,依舊會靦腆微笑,露出單純的雀躍。

演的。

只是演的。

盡力裝出來,想騙到她更多更多的【喜歡】而已。

如今是她已經被他騙到手了,說好“坦誠溝通”後看他一點點露出真實的內裏,才會擰著眉點頭接受吧。

因為是安各。那麽明亮的人肯定會把全部的他好好接受,不管他有多少缺點。

可越了解那個“前世”,洛安就越忍不住去設想——如果在一開始——一開始——

一開始安各所遇到的是那位藏書閣內高貴潔白的世家公子,會被他這個贗品的外表迷惑,多看他一眼嗎?。

【理想型】。

妻子是單純有那麽一個理想型,還是模糊地想在我身上找到前世的另一個人?

可我不是那個人。

我的名字是洛安。我以前是個沒受過寵愛的孩子。我現在是個滿手血腥的天師。我滿腦子都是陰暗曲折的設想。我睡不著時會幻聽到瘋女人的低語。我總會控制不住地去腦補最糟糕的結果。我自出生起眼睛與思維就被染得很臟很臟了。既不是無歸境的家主,也不是天上明月般的貴人。

我……不是他。

我無法成為他。

連瘋癲的紅影都明白這一點。我與那個“美好”的夫君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只有殺掉我才能讓那個人回來。

所以……萬一……妻子她……

知曉了這瞎子的存在後,更喜歡他,更心疼他,我該怎麽辦呢?

——洛安自己也知道這聽上去很荒誕,和小時候的自己吃醋就算了,憎恨前世的自己,就因為懷疑對方更貼合妻子的【理想型】,開始懷疑妻子心動的原因……又是多陰暗的想法啊?

和前世那個愚蠢的瞎子不同,他如今很明白了,安各是真心喜歡他的,非常非常真心,再去懷疑揣測她的這份愛意,實在是太扭曲了。

可是……可是……

根本控制不住。

想著“不能這樣”“不是這樣”,心情卻控制不住,就像此時揮出去的傘無法停止,紮進體內的剪刀也不會減緩——

他控制不住地嫉妒……憎恨……慌亂……恐懼……

所謂的前世。

取自己而代之。

父母就算了,出身就算了,童年也好這一路的成長也無所謂,唯獨我的妻子我的家庭——他不想成為可替代可更換的工具——妻子會不會更喜歡那個明亮的理想型洛洛會不會更喜歡那個溫柔的好爸爸——

絕對、絕對、絕對不行。

一個他就夠了。

就算今世我只是前世我的贗品,大家都會更加青睞正品的美好……我在這裏完完全全殺掉正品,取而代之就可以了吧?

不會再有人知道的。

【前世的我】,那個存在我會像吞剪刀那樣吞到肚子裏。

只要那瞎子死、死、死——

“餵,死了沒?”

——不知多久後,血潭的一切重歸寂靜。

被捅開的紅泥合攏,被掀起的潭水也平覆,暴風眼內一片寧靜,再無怨念鬼魂。

但血還是存在的。新鮮的比潭水更鮮艷的血,大片大片鋪展開來,如同被剖開的蛇尾,一路延伸至岸邊。

“回話啊。你死了沒?”

一雙運動鞋在眼前停下,伏在岸邊的洛安遲緩地動了動。

“沒死……”他慢吞吞地撐起手臂,一點點擡起頭,“覆活成功。隱患也全部祓除。休息五分鐘,可以進行下一步。”

裴岑今在他面前蹲下,面無表情地掃過這人淹在潭水裏碎了大半的雙腿,與紮滿剪刀刀片的後背。

“你跟我扯的計劃成功,就是這種成功?成功變成一團血肉模糊的刺球?”

洛安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我不會心疼你的。你把自己搞成這樣絕對是咎由自取。就算你用這種眼神看我。”

“……”

“別以為跟師兄提前說一聲‘準備好傷藥與器材來找我’就可以肆意作死了,我只是醫術好,我不是能再把你覆活的佛祖。你再這樣我罷工了。我認真的。”

“……”

“聽見沒啊?話說你鎮靜藥吃完了嗎?精神狀態需要我再加大劑量吧?接下來怎麽瞞著你老婆吃止疼片的計劃呢?也提前想好了?”

“……”

洛安始終沒發話。

在某些必要的時刻,他可以裝得很乖。

直到裴岑今盤腿坐下,甩甩乾坤袖,拿出了一張張急救用的符紙化入水中,又拿出了火燒得正旺的丹爐,攤開一排卷好的針灸銀針。

洛安默默伸手,用僅存了些力氣的拇指與食指揪了一下師兄的袖子。

又搖了搖。

神似小鬥笠要飯。可憐兮兮的。

裴岑今:“……”

嘖。

裴岑今從袖子裏掏出一部手機丟過去,罵道:“滾蛋!”

洛安並沒有回覆“現在沒腿背上有刀所以滾不起來”這樣氣人的爛話,要知道說話也是要耗費精力的,他現在可不是能隨意浪的陰煞之軀了……

他只是默默伸出還算有力的食指,點開自己的手機,撥通通訊錄第一排的號碼。

“嘟……嘟……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中……”

裴岑今撥弄著藥爐:“她手機意外炸毀了。現在正在用我的手機。”

哦。

洛安便默默往下滑,往下滑,滑……滑到一半沒力氣了,手指頭搭回去,緩了緩,又重新伸向師兄的袖子。

揪。

揪揪揪。

裴岑今:“……知道了知道了!停手!”

他怒氣沖沖又異常熟練地把洛安的手機滑到最底部,拉出黑名單裏的第一名,放出來,再次撥通。

洛安小聲咳出一團血塊,又清清嗓子,湊到通話鍵旁。

“餵,豹豹。”

“……老婆?什麽事?你在哪裏?計劃完成了我就去接應——”

“不用,還沒完成,我要捎句話。”

一想到自己即將抹除所有隱患,洛安忍不住有點雀躍。

“剛才有人拿剪刀紮我。他是壞人。你不能喜歡他。”

“……什麽?剪刀?紮你??你有沒有受傷,等等說清楚——”

通話掛斷,洛安望望四周重新卷起的風暴,便把手機推給裴岑今,一副“沒有後顧之憂”的心滿意足樣子趴回去。

大師兄瞥了一眼每次重傷必掉智商的師弟,發現他還挺得意。

要不是這貨現在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刀傷咬傷貫穿傷遍布淌血,裴岑今必要一巴掌拍過去。

得意你個頭啊得意,破爛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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