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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十三課 巧妙的生氣方式能導向巧妙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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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十三課 巧妙的生氣方式能導向巧妙的結果

“……所以, 季家上代夫人許從慧案的根源與本陽會……”

師弟的聲音頓了頓。

“師兄。你在聽嗎?”

——裴岑今趕緊拉回神游八萬裏的註意力,沖桌對面的師弟笑了笑。

這個笑容不僅憨,甚至帶著一絲絲討好。

“在聽在聽, 知道是要緊事, 你繼續說繼續說。”

洛安默了默,放下手裏的資料。

如今已近盛夏,時值下午三點,窗外的太陽明堂堂的,哪怕拉上避光的百葉窗,也擋不住那絲絲縷縷的金光。

這是個略顯擁擠的小房間, 正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會議桌,四面則掛著大小不一、形形色色的白板、黑板或木板, 上面用水筆、粉筆與各式小圖釘標記著各式各樣的資料, 最角落的水池旁堆著兩只簡陋的杯子, 其中一只潔凈如新, 其中一只則結著厚厚的咖啡漬……

如果繞出小房間門外,越過走廊, 摁下電梯再走進去,仔仔細細打量電梯樓層鍵旁的銘牌——

“偵探事務所”,一行正楷小字,毫不起眼, 格外簡單,還沒有隔壁那個“毛圓圓奶茶店”的銘牌吸引人。

畢竟這裏不真的依靠他人上門委托賺錢, 不需要誇張的招牌或廣告,但又偏偏以個人工作室的模式獨立承接那些大門大派也搞不定的委托……

武力值再高再強, 想要在斬妖除魔時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前期調查工作少不了。

走訪、蹲點、收集各式資料……過程大差不差, 千篇一律,準備過程幾乎和每一個收了貴婦錢試圖幫她拍老公出軌的證據打官司的私家偵探一樣。

所以,“我是個小偵探”,這曾經含糊的解釋其實也不算說謊。

誰讓妻子總能敏銳捕捉到兇殺報道裏他出現的痕跡,又時不時看見他蹲守在酒店房間或私人住宅外,她甚至有一次差點開車撞到了他,因為他正揣著相機安靜潛伏在某豪門集會的草叢裏,妻子還以為是心懷不軌的狗仔……

當時緊攥著方向盤、差點被車後黑影嚇飛的安各:“啊啊啊啊——啊是老婆?老婆!老婆你在幹嘛啊老婆!!”

洛安:“……我在工作。”

究竟是什麽破工作才會讓你默默趴在這家大飯店外的景觀灌木叢裏,變成一聲不吭的漆黑剪影??

安各又驚又怒:“你想參加這個宴會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啊,我還不會配合你工作嗎?!我剛才倒車差一點就撞到——”

洛安百口莫辯。

她當然不會配合自己工作了,總不能說“我潛伏在這裏是為了等待子時會從宴會廳噴泉池裏冒出、吸取賓客魂魄的妖物,而且我懷疑它有同黨早已奪得人身藏在宴會廳裏,所以才要拍照甄選”……

最終只好含糊表示:“我是個偵探,你知道的。”

安各:“……”

安各心想我知道個豹豹頭,你這個破工作到底有什麽做下去的必要,我分分鐘能賺到百萬上下了可我對象還要趴在草叢裏餵蚊子當狗仔,幫著原配拍出軌小三照幫著明星對家拍緋聞照,這種工作哪裏創造社會價值了,你哪怕是大街上掃地的我都要稱讚一聲“老婆是優秀的環衛工作者為社會做貢獻了”啊??

更別提他那一身堪稱“金光閃閃”的簡歷,三個理化類的博士學位,幹什麽不好非要幹這種破工作……

但她到底沒有跟他立刻吵起來,一次倒車差點碾到自家老婆身上,實在是太嚇人了。

安各被嚇得心裏噗通噗通跳了好久,然後又折回宴會廳打包了點心和飲料,硬是把老婆扯上自家車,給他吃的喝的讓他坐好,美劇裏蹲點還有熱狗甜甜圈呢,憑什麽他老婆只能埋在草叢裏吹冷風啊。

洛安不好拒絕,本想著等她離開就再下車埋伏起來,可妻子硬是不走,熄了車燈坐在駕駛座上,說要陪他蹲完點一起回去。

其實她剛應酬結束也累得很,所以撐了兩小時就撐不住睡著了,後半夜洛安偷偷翻出車窗去捉了妖,再翻回來開車送她回家,她迷糊中睜眼問他“工作結束了嗎順利嗎”,他只能把相機裏幾張似是而非的照片遞過去給她瞧,妻子便再次加深了“這破工作累得要死就是為了幾張破照片”的印象。

……好吧,主要也是因為妻子太懷疑,洛安最後才把工作的據點改造成了“偵探事務所”。

反正就他和師兄偶爾用用,重要的法器他們也不放心擺在據點裏,用來羅列基礎的紙質資料正正好。

況且,這層樓這間房,其實是他出錢買下做據點的,師兄在裏面沒投資任何錢,所以不占任何“股份”……誰讓裴岑今熱愛看球賭球還運氣不行,花錢大手大腳,報酬到手後基本月光,和踏實攢錢的洛安不一樣。

所以洛安想怎麽改銘牌、想怎麽建辦公室,不用征求師兄意見,後者也不在意這些。

不過,按新時代的規矩劃分,擁有這間事務所產權的洛安其實是“老板”,裴岑今是老板的打工仔……

但他們師兄弟相處多年早已形成習慣,做委托時裴岑今負責幫他治傷,做前期準備時也主要仰仗親和力與交際能力更強的裴岑今在外走訪,洛安做調查主要是陰暗宅在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或打打零工陰暗蹲點……

所以師兄對他的態度,還是大哥看弟弟,長輩看晚輩的。

洛安再怎麽恐嚇、欺負、報覆師兄,師兄頂多是抗議、逃跑、不搭理,怎麽也不可能以打工仔對老板的態度反過來“討好”他。

如今洛安正背對著窗戶梳理桌上的調查資料,裴岑今則坐在他正對面——

太陽直射過百葉窗,他那張臉擠出一個特別討好的笑來,在條紋式金光下格外凸顯。

“師弟,你繼續說吧繼續說,專註手頭資料專註工作啊,正經事最重要,千萬別想有的沒的。”

洛安:“……”

這很反常。

洛安立刻放下資料:“你背著我做了什麽虧心事?”

裴岑今:“……沒,沒啊。師弟,我就是看你專心工作挺辛苦的……你口渴不渴,我給你泡杯茶吧?”

洛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水池。

事務所一般只有他會時不時洗茶杯泡水喝,師兄連水壺把子都沒提過,那只結著咖啡漬的水杯早就不用了,只用一次性紙杯喝水。

架上的茶葉也是他親自購置的,現在師兄突然主動表示要泡茶給他喝……洛安狐疑道:“茶裏有毒?”

裴岑今:“……想什麽呢!你親師兄怎麽會謀害你!再說了你一只鬼也毒不死!”

尋常人是毒不死,但專修煉丹、又以我為重點病例治療多年的你就說不準了。

“哎,師兄單純想給你泡杯茶喝,看你工作了一下午了,覺得你口渴……”

洛安不再開口,但他的背後緩緩攀上黑氣,遮住了金色的陽光。

“你幹了什麽壞事?”

裴岑今:“……”

我什麽也沒幹,我就是聽到了一則壞消息,在糾結要不要告訴你。

眾所周知,聽壞消息時找個心情好的時機,可能就不覺得那消息壞了……他就想提前安慰安慰師弟,這樣就能在師弟聽到消息後……迅速逃跑……

“師弟你怎麽想這麽多,哈哈哈沒什麽壞事啊,你也太敏感了,簡直細膩得不像個男人……”

洛安連妻子的“零點零點零”都領教過了,聞言不為所動:“什麽壞事?”

“……”

裴岑今討好的笑抽搐了幾下,慢慢捋平,又垂下去……

“師弟啊……”

他語重心長:“不論如何,你要做一個好人。”

洛安迅速提煉信息:“你接下來要說的事會令我產生殺人的沖動。”

裴岑今:“……”

淦。

裴岑今深吸一口氣:“我不說了!你自己問你自己媳婦去!”

關於豹豹的事?

師兄能知道而我不知道的,關於豹豹的肯定會令我想殺人的事……

洛安沈思片刻,冷靜起身。

百葉窗合不緊陽光,他一手拉下旁邊系緊的窗簾,事務所終於罩入濃郁的黑暗。

陰煞立在這黑暗中幽幽道:“李秘書見到她在外面調戲新的小鮮肉了?”

裴岑今:“……”

“李秘書還知道別的嗎?譬如,姓名?年齡?家庭住址?”

淦!!

裴岑今從椅子上猛地跳起來,狂奔向辦公室門口——陰煞迅速堵截住他的退路,黑氣蛇影般纏上喉嚨手腕——

“沒關系,師兄,我會做個好人……但你先告訴我,她調戲的誰,在哪裏,對方的家庭住址……”

——“我怎麽知道他住在哪裏?”

傍晚六點整,下班路上,安各開著車接到秘書的通訊,有些不明所以。

“那個我新投資的電視劇裏的蛇妖小演員今天沒來劇組上班……你特意問我怎麽處理……還能怎麽處理?”

童童秘書試探道:“我這裏有那位先生的聯系電話。”

安各一頭霧水:“我要他聯系方式幹嘛?無故缺席拖累劇組拍戲,他自己公司的規章制度怎麽來,你就怎麽安排,難道還要我單獨打電話通知他這個月獎金要被扣一半?”

秘書:“……”

秘書:“我還以為您看上他……”

安各:“一部投資才幾百萬的玄幻言情電視劇,這項目有什麽值得我特意看上的,童童美女,這種小事下次沒必要在下班後特地打電話跟我……吱!!!”

後一聲刺耳的“吱”,是刺耳的剎車動靜。

並非在車頭差點撞到人,也並非瞥見後視鏡有什麽,安各之所以匆匆剎車……

是因為她看見自家老婆就站在路邊。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價值89塊的長風衣,一手拎著一塑料袋食材,一手抱著一個塞滿蘋果梨子餐巾紙的牛皮大紙袋,這裝備明明比穿著毛絨睡衣下樓拿快遞的大學生還寒磣,卻換在老婆身上,依舊特別特別好看,秒殺她刷過的所有偶像劇特寫濾鏡。

老婆似乎沒看見開車的她,他正望著人行橫道線盡頭的紅綠燈,臉上的神情有點冷淡。

——今天她跟他要忙的工作都有點多,老婆說他要去事務所梳理什麽重要資料,安各緊趕慢趕抓緊時間也才在六點鐘結束任務,所以提前商量好了,拜托洛梓琪去接女兒放學領她吃飯,晚上八點再去接女兒回家。

她下午在郊區紫海附近盯項目,開回家的車程本就不短,再加上晚高峰……到家肯定也要晚七點半,安各只能抄了偏僻的小道,希望能早點回家吃飯,然後跟老婆一起去接女兒。

但意外之喜,竟然開了十幾分鐘就在路邊遇到了老婆,如果能直接接上老婆,轉道找家有情調的餐廳吃吃飯什麽的……就算八點要去接洛洛,還能擠出一個小時多的兩人世界嘿嘿嘿……

安各心裏的小人已經激動得蒼蠅搓手手了,作為一位最近特想和老婆培養感情玩玩扮演小游戲的帶娃家長,一小時多的二人世界真的很稀罕。

女兒睡下之後的臥室時間不能算,老婆如今哪裏都好就是跟“激情”差了十萬八千裏,所以基本就是蓋被子純聊天,甚至他不聊天只看書看資料,還跟她討論玄學界的情報網……單獨外出的約會時間才更能引人心動啊。

自結識六師妹,安各就很惦記“會變蛇的老婆”,做了調查也買好衣服道具,哪怕老婆不願意變也可以換個裝過過癮……但她一直沒找到時機和老婆玩游戲,如果今晚約會順利,就能撒潑打滾纏他答應了。

郊區的偏僻小道沒車,安各直接靠邊停。

老婆還站在那裏,望著紅綠燈似乎在發呆。

安各開開心心地摁了三次喇叭,又放下車窗喊他:“老婆!老婆!老婆好巧哦我在這裏!”

老婆在第二次喇叭時就扭過了頭,他看著她,一向清澈明亮的茶色眼睛似乎有點暗沈,表情也格外冷淡。

安各楞了一下。

但很快老婆就邁步過來,那一晃眼的暗色與冷淡似乎只是車窗暗色防窺膜導致的錯覺——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來,神情溫和,眼睛明亮,一如既往。

“怎麽在這裏?你秘書呢?”

“剛下班,秘書他們在公司,我今天一個人溜到紫海那邊盯項目……”

老婆微皺了一下眉,又帶著點無奈開口勸她:“你已經知道紫海那邊項目存在問題了,下次多帶幾個人去才安全。”

就是因為我現在知道紫海的開發項目跟玄學界扯上了關系,才不想拖累其他人啊。

安各笑著安撫:“沒事,我前幾天不是跟你說了,已經根據你給的那些東西研究出不少成果嗎?明天你要是不忙,我帶你去實驗室裏看看,驗收一下……”

“明天不忙,”老婆說,“今天和師兄討論得差不多了,明天我看看你那邊的進度,我們可以準備收網。”

“那就好,老婆……”

“明天下午你有空嗎?我想帶你去跟幾個人開一次總會,動手之前還需要和你商討一些細節。”

安各眨眼:“好啊,老婆,我今天盯完項目後明天就沒什麽事了,一整天都有空!我們不如——”

老婆卻點點頭:“那就好。還有,之前我和你說的季家許從慧,今天我又查到了一些新的問題,如果有空你可以找季應核實……”

和之前說好的一樣,坦誠溝通情報合作,他一直往下認真闡述,說得都是很有價值的信息。

可安各認真搭了幾句,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下班了,老婆也拎著食材上她車了,怎麽一見面就聊這些?

老婆以前雖然很諒解她工作忙碌動不動需要去公司加班,但如果她在“下班時間”接起電話,劈裏啪啦地繼續聊工作上的事,他會皺起眉,露出不讚同的表情。

談公事要麽就去書房,要麽就離家去公司,他很珍惜和她的二人世界,不喜歡她在閑暇時總聊這些。

問候她“下班回來了”之後,也總是“餓不餓”“想吃什麽”“辛不辛苦”“要不要泡澡”這樣噓寒問暖……

可這次,她下班後跟老婆見面,都快十分鐘了。

老婆還在和她交待公事。

“……嗯,之前你提及的監管局病院,我覺得這機構可以利用……”

“老婆,明天上班後再聊這些吧,”安各突然打斷他,“我們聊點別的?”

聊什麽別的?聊新看上的蛇妖扮相還是聊新看上的小明星?

洛安不想跟她聊別的,他心裏還悶著一口氣,怕聊著聊著就開始跟她陰陽怪氣。

和李秘書的視角不同,洛安如今異常了解他的妻子,知道消息後,也沒有真的誤會她在外面幹什麽事……就憑那個男演員卸妝後頭頂的痘痘,嗯,不可能。

可她的確是偷偷瞞著他去投資了一家亂七八糟的劇組,還特意堵著人說話,上一秒壁咚小鮮肉下一秒就跟他電話“在工作,沒事”……

別問洛安是怎麽知道這些細節的,問就是從師兄口中弄到了那個演員的家庭住址。

他也沒幹什麽,就是專程上門仔細檢查了對方的顏值——額頭一堆痘,便放心離去。

她的秘書意外誤會了她,師兄又在這誤會之後的信息上過度腦補,到了他耳邊就變成了“你妻子即將以舊換新”……這其實不是什麽大事,洛安知道妻子根本沒想做什麽,全程無辜。

——可知道歸知道,生氣還是生氣,陰煞要是能這麽理智和諧地控制好情緒,就不叫陰煞了。

洛安自知這是自己小心眼愛吃醋的毛病又被陰煞的瘋癲特性放大,所以他默默忍著,不想和她多話,怕聊著聊著就惹她傷心生氣。

他這個小心眼生悶氣的次數多了去了,也不需要人哄,慢慢消化慢慢冷靜就行。

不聊私事就聊公事,多聊聊就能保持冷靜,挺好的。

“老婆老婆,你買了什麽材料啊,我們晚上吃什麽,要不你別燒了我們去外面吃吧?你想吃什麽菜?”

“隨便,”洛安努力把話題往回扯,“剛才說到明天去你實驗室那裏,不如……”

安各猛地踩了剎車。

街對面剛從黃燈轉紅燈,洛安看了一眼,默默閉上嘴。

“我不想聊這些了,”妻子的語氣有點生硬,“我工作了一天很累,不想繼續和你聊公事。我們晚上吃什麽?”

結果他還是惹她生氣了。

洛安回答:“隨便,你想吃什麽吃什麽。”

安各聞言默默打開導航:“自己搜,想吃什麽。”

洛安……洛安本想第三次重覆隨便,但瞥見她逐漸抿起的嘴角,還是頓了頓,隨便鍵入了一個地址。

他實在不想令她不高興,哪怕只是一點點。

那是一家口味偏清淡的小吃鋪子,主營豆花和小籠,安各舒展了眉,知道這的確是老婆偏愛的菜館。

雖然不是想象中的浪漫餐廳,但老婆喜歡嘛。

她調轉車頭,語氣重新愉快:“安安,你工作辛苦了我就帶你去吃你喜歡吃的,下次別總是推脫說‘隨便’了,問別人吃什麽的時候最討厭‘隨便’,一聽就是敷衍不耐煩……”

“嗯。”

“……剛才我語氣可能重了一點,老婆,因為我感覺你今天好像不太想和我說話……老婆?你在生我氣嗎?”

就像他如今提升的了解度,妻子如今的敏銳度也異常高了。

洛安無可奈何地交待:“沒有,我剛才自己有點生悶氣,只是想把情緒調整好再跟你正常聊天。”

妻子立刻眼睛一瞪,語氣再次豹躁:“幹嘛啊?自己調整情緒自己化解悶氣,你對象我是吃幹飯的擺設啊?昂?”

“……不,你當然不是。”

你是吃火藥的豹豹小籠包,戳一下就往外吱吱冒氣湯。

洛安知道自己應該順坡下去徹底和解,但妻子跟他句尾用“昂”,還特地兇煞地瞪著眼……他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

他生氣是悶燉,豹豹生氣是明火,截然不同……看著張牙舞爪的小火苗總能令人心情轉好。

安各:“你還笑?你豹豹的還知道笑?剛才莫名其妙的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昂?”

洛安繼續笑。

安各:“……你別笑了,你跟我繼續說清楚,到底幹嘛突然生悶氣!工作上遇到了事?還是買東西有人欺負你?你跟我說清楚我幫你去出氣——你別笑了!!”

如果不是她在開車,伴著這聲吼的,肯定是氣急敗壞的豹豹撲擊,然後啃臉啃鼻子啃嘴巴了。

洛安笑完了,趕緊趁她真要不管不顧撲過來前舉手:“沒。不是工作上的事,也沒人欺負我……主要是你秘書。”

我秘書?童童啊?

安各立刻有點酸了:“你成天給她送奶茶送點心,相處和睦還交換了私信,她還能讓你生悶氣?”

讓老婆生悶氣不是我的特權嗎??

“對,”老婆眉眼彎彎:“她說你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要為了一個演蛇妖的小演員拋棄我了,我當然會生悶氣。”

安各:“……”

安各趕緊踩了剎車。又一個紅綠燈。

“我沒有——”她結結巴巴,“什麽蛇妖——我沒想——”

“說真的,豹豹。我沒想過,你以前這麽抵觸玄學界,現在接觸了它,卻第一時間關註到美艷妖怪……”雖然妻子是個顏控,這還是超出洛安預料了,“玄學界裏的妖魔與美貌無關,那都是墮落之後腐化的生物,我以為我已經告訴了你……”

安各急得臉都紅了:“不是的,我沒有遐想玄學界裏——”

洛安卻嘆一口氣,扭過臉,對她眨了眨自己淺茶色的眼睛。

“你要是真喜歡玄幻小說裏所謂的美貌蛇妖,”他說,眼底滾動的情緒在車廂裏明暗不清,“我可以變給你看,但別去看別人的,好嗎?”

“和我比起來,他們不過是些劣質品。”

安各:“……”

激烈辯駁到一半、臉紅脖子紅就快全體漲紅的豹豹默默閉了嘴。

……閉了嘴,順了毛,乖乖地踩下油門,握過方向盤。

“好啊。”這聲答應比毛線團在籃子裏滾動的動靜還輕,“那你變給我看吧……”

洛安略皺了皺眉,他摸不太準她的反應。

豹豹說話一向中氣十足,剛才還用超大音貝跟他表示“我沒看上小演員”,怎麽突然就低了八度,聲音又含糊又柔軟了。

這是不相信自己會變化形態嗎?他扮相再不堪還能比那小演員差?

最後那點悶氣轉化為妒火,妒火又默默跳為熊熊的好勝心。

洛安調出很久以前自己化蛇的回憶,指尖緩緩摩挲起來。

那種偶像劇設計的、僅僅貼點鱗片換身衣服的扮相,哪裏及得上他真材實料的術法?

就變成那個形態,任何科技特效都做不出來的……他曾經專門用來誘捕山中獵物、下幽潭上石灘的形態……

原本還覺得豹豹會害怕,可既然,她這麽喜歡。

“就今晚如何?等洛洛睡了,今晚就變給你。”

“嗯……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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