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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十八課 當對象指名道姓要找你聊聊時你最好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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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十八課 當對象指名道姓要找你聊聊時你最好做足

作為一個異常能賺錢、生活作風又樸素得古怪的富豪, 安各最常居住的房子在富豪圈裏顯然是排不上號的。

沒有季家別墅那樣豪華奢侈、也沒有安家大宅那樣古樸莊重……

中高檔小區裏,一棟平平無奇的小獨棟而已,與左鄰右舍並無不同。

那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孩, 談下自己的第一筆大生意後, 興沖沖給自己買的小房子。

起初甚至還不夠還清房貸,她邀請過共同創業的朋友和自己一起合租。

可她就是喜歡這棟不再嶄新的房子。

而她的丈夫好說話得不可思議,婚後她說依舊住這裏他就點頭,她說要大規模改建裝修他也隨她,他自己搬進來時,也就帶了一只小小的行李箱, 所有的東西擺在一起都占不滿一格抽屜。

雖然是一起住的房子,但小到瓷磚的花紋大到地板的選用, 安各擁有一切的發言權, 他只負責在旁邊點頭。

……溫順的老婆唯一一次對裝修發表意見是阻止她在正對大門的位置擺一扇穿衣鏡, 結果就那一次, 安各對他吼出了“再逼逼就離婚滾出我的房子”的狠話。

唉。

她以前真就是只暴躁的刺猬,處理親密關系堪稱災難, 不知道安安老婆是怎麽包容下來的。

雖然後來她道了歉,他答覆“沒關系”,但說出口的壞話就像一道刮痕,不可能輕松抹平它曾留下的痕跡。

這直接導致了洛安開始每月往妻子的卡裏默默轉賬, 十年如一日地給她付房租,生怕自己占了她半點便宜, 畢竟這是“她的房子”……也間接導致了安各後來想給自己老婆專門布置出一個空間時,無從下手。

房子雖小, 但經過首富數次的改造與擴建、又加入各種自研發的黑科技後,地下室、花園、書房、衣帽間、閣樓、車庫、直達家門的電梯……它的內部其實已經相當舒適, 具備任何一間別墅的功能。

地下三層的車庫大得堪比廣場,她收藏的各式運動裝備也有專門的房間,更別提安各數不清的名表、袖扣、高跟鞋與定制西裝……

可多少年過去,當小小的女兒都擁有玩具室、積木城堡、滑梯區、拼圖室、大衣帽間、幾乎整個二樓時……

安安老婆留在這棟房子裏的東西,似乎依舊放不滿一格抽屜。

他十年前提著一只小小的行李箱搬進來,十年後也可以提著一只小小的行李箱搬出去。

默不作聲,說走就走,輕易斷開與她的任何一絲牽扯。

……所以那次見他把分居的行李搬回來,安各才那麽生氣。

怎麽會就這點東西呢?只能裝滿這麽小的行李箱?

你從我那裏得到的,我送給你想讓你開心的——

一個人唯一的“家”裏,為什麽只有這點日用品?

安各這才發現,明明丈夫比任何清潔工都要稱職地打掃清理過這棟房子的每一角,卻偏偏不肯在裏面建立任何他偏愛的、青睞的小空間——也很少會購置與他愛好相關的小東西擺在家裏。

他坐過的椅子會推回原位,他看過的書會完全合攏捋平,甚至不在裏面夾上書簽。

她那堪稱巨大的書房裏,沒有一格書架上擺放著他曾捧在手邊看過的書籍。

他最常待的廚房裏,鍋碗瓢盆也並非按照他做菜的習慣擺放,而是按照多年前他來到這棟房子裏時、裝修之後便放在那裏落灰的樣板廚房裏的順序……

尤其是共同居住的主臥室裏,她這一側的床頭櫃堆滿小東西,他那一側的床頭櫃,總是空空蕩蕩的,比酒店房間還整潔。

夫妻之間,不可能這樣涇渭分明。

她過去錯以為這是他尊重她個人空間的表現,還跟個傻子似的特別感動……可仔細想想,尊重是保持距離,老婆連人帶箱子都快退退退退到宇宙外圍了——

誰啊,誰家的“尊重空間”是幾件東西往箱子裏一扔就能銷聲匿跡遠走高飛,而且她的個人空間至於範圍大到整棟房子,把他逼得始終游離在外嗎??

她不會介意他的外套和自己的掛在一起,不會介意他擺弄廚房或客廳的家具,更不會介意在偌大的書房裏給他分出獨立的書架與桌子。

可每當丈夫需要靜心工作,他永遠不會來請求借用她的書房,只會自己鉆進陰冷的地下室,生怕打攪她一星半點。

哪怕他才是那個需要緊急加班的,她只是坐在沙發上捧著爆米花看電影。

……對象究竟把他自己當成什麽了?這棟房子的普通租客?還是她花錢雇來的保姆阿姨?

他唯獨沒把這裏當成他的“家”吧。

這些微小的細節,她竟然才意識到。

意識到的時機這麽晚。

氣憤、悔恨或心疼……都無濟於事。安各意識到,自己必須立刻用行動來改變。

他不是喜歡喝茶嗎,那就布置一個小茶室出來;

他畏寒怕冷又喜歡曬太陽,那屋頂就再建一個暖房;

他是個重視情報收集的偵探,那最好再開辟一個工作用的書房,雖然她不是很喜歡他的工作,但也要支持……

洛安表示:“豹豹,我很感動。”

然後他說:“但是不用,謝謝。”

安·被十動然拒·各:“……”

安各:“什麽?”

洛安當然要拒絕,他不覺得自己那點租金能抵上這些多餘的空間,而且他不想為了這種不實際的奢侈享受多交租金錢。

什麽茶室暖房小書房,他又不是中世紀的貴婦,小時候在茅草屋裏照樣什麽都能幹啊。

洛·省吃儉用成習慣·依舊每月自覺付房租·安“沒必要,想要茶室我就出門去茶館,想曬太陽我就出門逛公園,至於工作,我待在地下室那角就夠。再擴建太麻煩了。”

安各:“……”

想幹什麽就出去幹是吧,還真不把這地方當自己家啊,你以為這房子就是個單純睡覺的宿舍啊?

那你老婆我是誰?宿管阿姨??

洛安又道:“話說你不是中途折回來拿文件的嗎?文件我已經送給你秘書了,你還有事嗎,不趕緊回公司,閑聊這些幹嘛?”

安各:“……”

當年皇帝要給妃子興建宮殿時,如果被愛妃一巴掌糊回去,笑瞇瞇道“建個豹豹頭的宮殿,你奏折呢看沒看完,沒看完趕緊滾回養心殿別來煩我”……大概就是這種感受吧。

呸,不對,不是愛妃。

是皇後。

……看在是正宮皇後的份上,安各深吸一口氣,忍了。

她壓著怒火跟他溝通:“一樓那麽多空置的客房,給你騰點個人空間而已,算什麽麻煩?你是我老婆。”

當然麻煩,這又不是我的房子,為什麽要給我騰出空。

萬一哪天你又發脾氣鬧離婚,我們分居了呢……東西剛剛夠裝滿一只小行李箱就好,多了就不方便搬走啊。

洛安只是微笑,什麽都沒說。

但安各已經不是當年的傻子了,她對他的了解程度已經進階到了一個嶄新的領域,當即冷笑一聲:“別告訴我,你又在想‘這樣將來分居就不方便’。”

洛安:“……晚上想吃什麽?我去買菜。”

呵呵。

安老板一巴掌拍向茶幾:“要麽你讓我給你騰空間建東西!要麽我跟你同歸於盡!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了,你看著辦!!”

那一巴掌特別響亮,仿佛有人隔空拍碎了一顆脆棗。

洛安:“……”

洛安看看那只沈香木做的結實茶幾,又看看一巴掌拍上去的豹豹。

其實他真的很好奇她要怎麽跟一只陰煞同歸於盡,是咬死他還是撓死他……但,對著妻子,到底是保留了為數不多的良心。

洛安緩聲問她:“豹豹,手疼嗎?”

妻子很大聲地喊了一句“不疼”,然後她眼眶就紅了,紅彤彤地瞪著他。

手心那塊嫩肉也和眼眶一樣紅彤彤的。

洛安:“……好吧好吧,你建你建,想建什麽建什麽,我沒意見。手拿過來給我看看,我幫你揉。”

——於是,樓梯側下方的小書房橫空出世,成了這段爭執的產物。

安各請了專業團隊,選材選顏色,又親手操刀畫圖紙,揚言要給他弄一個集舒適度與功能性為一體的高科技書房,升級他的辦公空間。

洛安只覺得她不懷好意,打算在裏面裝上全方位的監控聯通紅外線感應器,這樣就可以弄清他的具體工作內容究竟是什麽……

不過,礙於中途各種各樣的事情,這間剛開辟的小書房還只是半成品,今夜安各氣勢洶洶地把老婆反逼進房間“聊聊”時,她腳上穿了一半的鞋直接踢翻了墻角堆放的油漆桶。

“叮叮”“咚咚”“哐啷啷”。

油漆灑了一地,卻沒有潑臟任何東西。

……這間被拆除後待改造的小書房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墻漆也只上了一半,只在房間最中心亮著一盞尚未拆除的燈泡。

連燈罩也沒有。

安各環顧四周。她才想起來,這間小書房是自己剛開始改裝就停工的半成品。

洛安:“呃……我們不如去別的地方聊吧?這地方連個坐的位置也沒……”

安各冷笑一聲。

這聲冷笑令洛安瞬間回到了數日前,她問起“你是不是又在想分居的事”,背後升騰的怒火仿佛一壺即將沸騰的開水,他不用陰陽眼也感應到了自己或許大禍臨頭。

“這間小書房……這地方連個坐的位置也沒有。那你剛才是坐在哪裏看書?”

洛安眼角的餘光不禁瞄了一眼小書房後墻的窗戶——插上了插銷,也放下了窗簾,沒人能意識到那扇窗戶幾分鐘前從外轟開,而他連滾帶爬地從外面竄了進來——

洛安是感應到自己下在妻子身上的降齡法術解除,這才緊趕慢趕奔了回來。

否則,他早就能一口氣把那只紅影解決……

“洛!安!”妻子拔高聲音,拜這間已經裝上了隔音層的書房所賜,她可以像沒有女兒時那樣毫無顧忌地吼他了:“老實交代!你剛才究竟在幹嘛!”

沒幹什麽。

就是打算偷偷瞞著你去覆個活。

老婆垂下眼睛,外表依舊溫順又乖巧:“我就是待在這裏看看書。你專門為我修建的書房,待在這裏令我很感動。”

現在感動,我當時吵著要修的時候你幹嘛去了。

安各手一揮:“你待在這種地方?只有一顆燈泡連板凳都沒有的地方看《中州奶粉大全》??還說之前出門是給女兒挑奶粉?你是不是以為我傻,那杯鮮榨橙汁裏究竟放了什麽,你之前又是為什麽突然把我變成小孩——”

你不傻,我當然也沒把你當傻子糊弄。

那杯橙汁裏的東西不是科學側的安眠藥物,把你變成小孩也能用“你更在意小號的我所以我吃醋了”合理掩蓋。

況且……

洛安伸出手,握住她亂揮一氣的手腕。

輕輕一握,再一拽,沒穿好鞋的腳,稍微一絆就能失去重心。

安各再生氣也不可能用拳擊手打架的態度對待自己的安安老婆,於是,不到一秒,沒有防備的她便倒進他的手臂裏,又被壓在門板上。

一個吻落下。

又一個吻也落下。

不同於在女兒面前互道早安或晚安時、那些得體又敷衍的臉頰吻……

唇與唇之間。

她切實嘗到他馬克杯裏升騰著熱氣的東西:是牛奶。

……牛奶味的吻,卻不甜,帶著一絲夜風的涼意……窗外的蟬鳴聲似乎嗡嗡嗡竄進大腦……不!他休想用這個把她再次哄睡著!

說不通了就用吻來糊弄她,太狡猾了,他以為我是被美色沖昏頭腦的笨蛋嗎,質疑自己的丈夫深更半夜跑去哪裏質疑到一半就能因為幾個吻打消所有懷疑——

“你放開我!”安各一把推開他,“你這是、這是、這是婚內強……強吻!”

洛安:“……婚內強吻?”

他輕輕捋了捋胸口斷了線的衣扣:“這是你剛才扯開的吧,豹豹?”

這個猶疑又單純的反問語氣差點沒令安各一口咬到自己的舌頭。

雖然她好險沒被打亂所有理智,堪堪穩住了基本的判斷能力——但也沒好到哪去,聽聽自己嘴裏跑出來的是什麽蠢話吧!

哪個被強吻的能一路把強吻方睡衣扣子扯開線,就差把手伸進去亂摸了!

安各的眼神不禁溜向他敞開的睡衣。嚴絲合縫的衣扣裏滑落出的線條實在……

很好抓。

也很好咬。

豹豹很有骨氣地忍住了再次動爪或動牙的沖動,只是咽了咽口水,然後撇頭。

洛安則低頭,他試了幾次想合上被拽開的睡衣,未果,幾顆開線的扣子位置太微妙,怎麽攏也無法歸整得體,多多少少還是袒露了半邊腰腹。

最後他只好放棄,嘆息道:“這樣衣冠不整可不行。太不守德了。”

洛安擡頭,瞧了她一會兒,便再次摟緊她,摟得緊緊的——又示意她手掌向下。

“豹豹,你幫我擋一擋。讓別人看到像什麽話。”

……這裏哪裏有別人,這裏就一個我,你合法老婆!

安各被他牽著手向下,臉越來越紅。

其實對方沒有刻意使壞,也沒有耍流氓,被牽引觸摸的地方維持在某條線之上,好像真的只是牽著她的手想要將其當作“遮擋物”,但……

但安各還是被動摸進了自己扯開的睡衣。如願以償。

她就是對老婆的睡衣沒有抵抗力:不管那是扣緊的還是被扯開的。

嗚嗚……理智……理智……要沒有理智了……不能被美色這麽糊弄過去……可是理智真的要清零了!!

“你……”她試圖在理智消失前做最後的掙紮:“幹什麽……放開……不行……”

可,不同於之前一把將她壓上門板的動作,也不同於那緊緊握著她的手。

美人計即將得逞的洛安沒有得意地、強勢地、勝券在握地宣布“我幹什麽,我就要親你,我就要把你攪得七葷八素沒辦法繼續質問我”。

洛安只是松開了握著她的手,又向後,輕退一步,撤開所有桎梏。

“我只是想告訴你,”牛奶味的輕吻再次落在唇邊,“剛才,我真的出門給洛洛買了奶粉。”

很不符合現在氣氛的發言。

“給孩子買奶粉”絕無性感之處。

可安各抿緊嘴,攥住手心,就像要奮力抑制什麽似的。

她就是……比起得逞的強勢的威脅……更受不了這種乖巧委屈的示弱誘惑啊!

安各用力一咬牙,可唇卻又被撬開。

“別咬。”

他含糊地舔了舔她的虎牙:“這個,咬嘴會痛。”

那你每次被我咬肩膀就不痛咯?

她想瞪他,可眼睛不聽使喚。

明明已經不是“接吻時要閉上眼睛”的青澀年紀了。

但還是……睫毛忍不住抖得很亂……手指也配著咚咚的心跳一起亂顫……

“所以別生我氣了……”吻點上她亂抖的睫毛,“好不好?”

可惡。

安各伸手,臉漲得通紅,仿佛一個被逼至絕境的拳擊手用盡全力一推——

“脫衣服!”

——當然不可能是再次推開。她的理智和掙紮徹底陣亡了。

才改裝到一半,沒什麽家具唯獨只裝了高級隔音層的小書房也有許多優點:不用怕弄臟東西,不用怕吵醒女兒。

不過,豹豹威武霸氣的推倒工作並沒有完成徹底,光禿禿的沒有毛巾或毯子鋪墊的地板實在不是對膝蓋友好的地方,數十分鐘後她哼哼唧唧地表示要去床上——

可惜去主臥的路太遙遠,她在經過客廳沙發時便折戟沈沙,而且因為一直被抱著,豹豹未能完成威武霸氣的再推倒工作。

——許久後,老婆從沙發上支起身,摸了摸頸後,抱怨她之前太粗魯了。

“我知道你很愛推倒,豹豹,但你讓我的後腦勺磕了個包。”

“嘭”地一下被推在地上當緩沖墊兼貓抓板,誰受得了。

安各才不想理他。

剛才那麽長的時間也沒見他抱怨後腦勺磕出來的包。

……誰讓他挑了那麽一個沒被子沒毯子的房間誘惑她!

而且,誰讓他——

“哦,要去房間?”

這時候,洛安當然不會誤解妻子眼睛裏的惱意:“的確,你再鬧一回我也沒信心能在洛洛起床前把客廳收拾好。”

……都是因為誰!

安各沒有說話,她拎起黏噠噠的沙發靠枕就往他臉上扔,但力道十分接近打情罵俏。

洛安沒躲,他索性直接扯下了沙發套把所有的靠枕裹了起來,隨便披了一件外套就把這些帶去了洗衣房,再折回來時抱起了妻子,把她放進了客房的浴缸。

感謝安老板擴建又改裝的房子,一樓真的擁有許多方便的空置客房。

大略清理了客廳和小書房的狼藉後,洛安再進房間,就見妻子正趴在浴缸邊沿吐泡泡。

聽見開門聲,她懶洋洋地擡了一下眼皮。

“你得……”安各清清嗓子,甫一開口,有點啞。

“你得想好,明早怎麽和洛洛解釋一夜之間消失的沙發套。”

丈夫回答:“我會告訴她是媽媽不小心把大杯大杯的橙汁澆了上去,實事求是……”

安各揮手就是一片水花砸過去。

“不準這麽解釋!”她啞著嗓子喊,“也不準說那是大杯大杯的橙汁!”

“沒什麽好害羞的,豹豹,橙汁很好喝,那也……”

豹豹一個猛子紮進水底,短發亂飄,熱氣騰騰的浴缸裏吹出“咕嘟嘟”的泡泡。

……倒是沒見過的“我不聽我不聽你閉嘴我不要聽”模式了,一個猛子悶進水底吹泡泡。

洛安實在想笑,但這時候笑出聲他怕惹她更生氣,只好用輕咳遮掩過去,然後道:“好。”

“不說不說,沒有橙汁,就只是我心血來潮想換洗沙發套。”

浴缸裏便重新“咕嘟嘟嘟”浮上一只豹豹。

微鼓著臉。

“真的嗎?”

“真的。”

“全是你的錯?”“我的錯。”

“……一定要在女兒面前維護好我的形象!”

“無時無刻不在維護呢,豹豹,你的形象特別好。”

哼。

安各從水中沖他伸出雙手。

成人的雙手,很輕易就摟過他的脖子,微微下壓,湊上嘴唇。

“那就進來。陪我一起洗澡。”

他笑了,安各立刻趁機咬上那道翹起的嘴角。

特意用的是自己的虎牙,誰讓他剛才說會咬痛嘴的。

“痛嗎?”

“不痛。”

“……現在呢?”

在別人的嘴角下方用這麽輕的力道磨牙,也不會痛啊。

洛安又忍不住笑了,安各總覺得他是在嘲諷自己虛張聲勢,想要用點狠勁往下咬——但她也的確舍不得用勁,最終只能忿忿地松了嘴。

“如果你真的很痛……”

沾著水的手往下落,輕輕摸了摸疑似被撞疼的後腦勺,又撫上他肩膀處那顆新鮮的牙印。

安各低聲咕噥:“改天我去醫院把這顆牙磨平吧。”

做了那些夢,分離這些年,又能切實再摸到這個人。

她實在是舍不得再讓他多痛一點了。

洛安楞了楞:“什麽?不要,別,你這顆牙的形狀非常可愛……”

我身上任何一處地方你都會誇“非常可愛”。

安各翻了個白眼:“不是你說會咬痛嗎!”

“我是擔心你剛才用那顆牙咬自己……”他卻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如果是你咬我,怎麽可能疼呢?”

安各:“……我咬你就絕對不疼哦?”

“當然,”洛安想了想她的控制狂癖好,又哄道,“我喜歡被你咬……”

“你騙人。”

“我沒有。”

“你騙人。”

“我沒……”

“你就是騙人。”

妻子冷哼一聲:“結婚十年了,你明明從來不許我咬你。”

洛安有點錯愕地看向自己肩膀上的牙印:“我根本沒——”

然後,慢半拍的,他才反應過來。

“……豹豹。”他輕咳一聲,“別這樣。”

哼。

安各嘟噥:“我想咬你。我還沒試過呢。究竟什麽時候能咬你?結婚十一周年紀念日嗎?要不就把這個當我的十一周年紀念日禮物吧?”

“……”

洛安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深山無歸境裏長大的人,再怎麽也跟不上這位新時代猛豹的口嗨車速。

雖然她也只會在口嗨裏飆車,但實在……

“豹豹。我……不太喜歡那個。不提了好嗎?”

安各皺眉:“你又沒試過,你怎麽知道你不喜歡。難道你跟別的女人試過了啊?”

“當然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試試?我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婆,我們兩個都擁有合法資格,應該試試所有的事。”

“……”

要怎麽說呢。

他總覺得,夫妻之間,做這些事是溝通感情、滿足需求,可妻子總想提起的那種事……

會令他想起,身份為奴婢的妾室跪在泥裏,仰頭侍奉高高在上的主人。

他本就是沒什麽身份的妾生子,所以他可以為妻子做所有……

可她怎麽能提及這種事呢?

這太不符合她高貴的身份。

——洛安沒有把這些想法說出口。

雖然他已經告知了她自己的身份,但如果可以,他不想在妻子面前反覆強調自己是個婚外的第三者,是個妾生子。

……況且,就像安各對他的了解已經邁入了新的階梯,現在洛安也明白,如果自己把這些話說出來,她肯定會暴跳如雷,氣急敗壞地說他“什麽身份高低貴賤的,你就是我老婆,我想給我自己老婆做怎麽了”……

豹豹總是很喜歡他,很心疼他,會用明亮積極的熱情迎接他,她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是……和他完全不一樣的好人。

洛安揉了揉她的頭發,被妻子一把拍開,她皺著鼻子。

“別想再轉移話題……”

“對了,豹豹,之前不是說要仔細聊聊嗎?想聊什麽?你的那個夢?夢裏那個欺負你的人?”

“……”

好吧,轉移到的話題在這裏,安各不得不移開註意力。

“就是,一個穿著奇怪白袍的男人……揮著旗子……指尖還綁著絲線……似乎操控了一個紅色的女……”

“哦。”

丈夫笑瞇瞇地親了她一下,眉間最後一絲陰沈似乎也散去了:“那沒事了。我知道那個人。”

“……真的?你認識他?”

“嗯,你說的那個人是上一代戚家家主,戚家你知道吧,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手裏有監管局的資料,掌握本陽會這個最大門派的戚家,目前在玄學界內算是號召力最強的門閥,是吧?”

安各很快就把人物和資料串了起來:“上代戚家家主,也就是戚妍和戚延庭的父親……哦,哦,我想起來了!他七年半前死了,是不是?我記得死因是意外事故……”

“是,早死了,發生意外事故。”

洛安慢慢在浴缸邊半跪下,他一邊抓過水池邊的香皂替她清潔,一邊心情很不錯地親了親妻子的臉頰。

“意外事故,某個夏夜他突然被貨車上一堆脫開了保險繩的鋼筋紮穿了身體,骨頭都碎了……”

【洛安、洛安、洛安、你不敢殺我你如果敢殺我本陽會一定啊啊啊啊——】

“……幾乎死無全屍,所以,你可以放心。”

【他把手從那攤碎骨原本的胸腔裏緩緩掏出。滿目猩紅。指甲裏灌滿血泥。】

洛安在妻子的後背上慢慢塗出一道潔白的泡沫,手上的素戒閃著銀光,異常無暇。

“如果是他打了你,那他早就在冥冥中付出了代價。”

安各剛想反駁“我才不信冥冥中天註定咧”,又想到了跟自己說這話的人,是個天師。

嗯……

“老婆,你,跟那個上代戚家家主的死,沒關系吧?”

老婆搖了搖頭,神情溫和又無辜。

“豹豹,他是出事故被很多很多鋼筋戳碎了,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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