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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十二課 抹完護發素之後要小心泡沫掉進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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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十二課 抹完護發素之後要小心泡沫掉進眼睛裏

必須在那奇怪的山腳旅館待滿三天才能參加、據說牽扯了那個大型犯罪組織、以致於老婆破天荒主動開口請求她帶他參加的綠山拍賣……

遠沒有安各想象中那麽神秘。

浴室中水聲潺潺, 白霧彌漫,而對象旋緊浴缸上的龍頭,拿過一條幹毛巾擦了擦手, 就這麽隨意地把那張邀請函遞了過來。

一層似乎出自打印店的廉價塑封, 似乎是用毛筆與墨汁寫就的字跡,略顯古樸的措辭……除此之外,和安各過去經手過無數場拍賣會的邀請函沒有任何區別。

“午夜開始,我們一起去,到時候要麻煩李秘書來房間一趟,看顧睡著的洛洛。”

安各伸手接過, 翻了翻那張紙片,見裏面書寫的邀請人名姓, 挑高眉。

“尊敬的戚先生?你什麽時候改名了, 安安老婆?”

“……這是我用了些手段, 從嫌疑人那裏拿走的。”

怕不是“拿”, 而是“搶”吧。

聯想到下屬匯報中,關於戚延庭近日的遭遇, 還有從慧大廈的那幾場事故……安各笑得有些促狹:“我以前怎麽看不出來,老婆,你原來還挺愛喝醋的。”

不就是一個使了手段試圖接近她的男人嗎,和胡順本質上似乎也沒區別……竟然計較到現在, 還跑去找對方麻煩。

洛安翻找洗浴用品的手頓了頓。

不,唯獨戚延庭這人, 他是不可能心生嫉妒的。

不管面上做得如何,那個男人, 對安各只會抱有無限的鄙夷……

但這是個恰當好處的誤會,能夠完美解釋他對戚延庭種種敵視的舉動——洛安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拿著洗發露走回她身邊。

“我不喜歡他們。”

他說:“他們都比我好,比我有錢、有勢……”

安各忍不住插嘴:“哪裏比你好了?比這些幹嘛?那他們也沒一個比我有錢有勢啊。”

也是。

洛安不置可否地坐下,撈起她濕漉漉的頭發,一點點打出泡沫。

安各十歲後就再沒把頭發蓄過肩膀,可自丈夫回來後再沒心思去發廊折騰自己的非主流造型——如今竟然變成了中短發,被水打濕後還能有一點末梢貼在背上。

白天還不覺得異常,哪怕被推入水中,也立刻暴起。

現在半靠在浴缸裏被他撈起……

能感覺到他指節輕輕擦過自己的肩胛骨。

她忍不住顫了一下。

“怎麽?弄疼你了?”

……這詢問太有既視感,差點沒把她拉回半小時前的房間門廊裏。

無燈,無光,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只能聽見自己熱熱的喘息。

安各往水蒸氣裏躲了躲:“沒有……”

不過是一次沒做到底的快速親熱罷了,當時大大咧咧直接索求都沒猶豫,現在結束了,有什麽好害羞的。

話又說回來……

“你現在的手指比以前還靈活。”她忍不住嘟噥:“這些年是不是在外面瞞著我練過啊。”

這句問話其實含著小小的醋意,洛安沒留意。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永遠不會是由妻子問出口的東西,這只會是他的專屬臺詞。

敏感多疑、小肚雞腸、滿腹妒火……陰暗的人只有他。

洛安正認真地清洗她的頭發,聞言直接道:“有啊。”

幫小小一團的女兒洗澡、穿衣、編頭發、縫衣服、繡書包……幾乎全是手上的精細活。

短發又英氣的豹豹從未讓他有過“梳理辮子”“縫補裙子”的機會,她對傳統的女紅嗤之以鼻,以至於他幼時為了成婚學習的這些技能無用武之地……終於有機會為小女兒做這些事時,他便用了百分之二百的心力。

從嬰兒服到兒童公主裙,從巴掌大的毛線帽到小襪子,縫縫補補七年,手指能不靈活嗎。

安各:“……”

安各:“有,有鍛煉過?”

“嗯。怎麽?”

“……”

那麽靈活的手指,你究竟在誰身上練過啊。

安各那點小小的醋意立刻變成了大大的。

但是,以老婆的規矩,也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樣吧……

安各擡膝蹬了一下水,權當踹掉心裏那點郁氣。

“別動,泡沫會進眼睛。”

“……哦。”

洛安註意力幾乎都放在她的頭發上,他已經沖掉了第一層洗發露,重新打上護發素。

妻子的頭發經歷過頻繁的燙染漂洗,哪怕是他這些年精心用那些妖魔的骨血養護著,也有些微硬的觸感。

光是摸摸她的發梢,就能明白,這不是個柔順乖巧的女孩。

齊劉海,墨黑發,也是如今為他重新染回來的,原本,是一頭咋咋呼呼的紅綠白挑染。

洛安揉捏著那一把微刺的頭發,總覺得自己在揉一條囂張炸起的小尾巴。

她的舉動也像是被捏住了尾巴似的,時不時動一下後背,想要扭身逃脫——

“還沒好嗎?洗個頭而已,不是要做拍賣會的準備……”

“洗頭洗澡,換身衣服,再把面具戴上。沒別的準備了,豹豹。”

“可是……”

洛安輕輕點了點她的頸窩。

“別動。”

“……”

被揪住尾巴後就在不安亂扭的豹豹終於定住,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成鬼後的好處之一——能夠純潔、認真、毫無遐思地幫妻子洗澡,欣賞她那些可愛的小動作。

假使坐在這裏的自己還是個鮮活的男人,肯定在第一遍的洗發露抹出泡泡時,就使壞慢慢往下抹了……

洛安拎過花灑,沖洗掉最後一層泡沫。

“好了。肥皂你自己打?”

安各僵直的背慢慢放松,她點點頭。

“那我就先出……”

“我還以為你要把泡沫慢慢往下抹呢。”妻子幽幽道,扭臉看他,“真就純潔洗頭啊。”

洛安:“……”

洛安:“正事要緊。”

嘁。

“我知道,我現在也沒那意思……”經過門廊裏那跌宕起伏的半小時,她坐在浴缸裏的腿還有點軟,需求被完美回應。

不過……

“我也想幫幫你,安安。剛才只有我,你又沒……這不公平。”

他的需求,她以前顧及得太少了。

除了吵架後刻意哄人,尋常親熱時,她自己滿足了就迷糊地失去意識,呼呼睡去隨他擺弄……還做過“在中途接到緊急電話,於是推開他跑去開會”的蠢事……

現在他若有若無地冷淡了,她反而有些後悔。

都說小別勝新婚,分離這麽多年的對象回來後竟然沒跟她胡天胡地過,滿打滿算,也就兩夜,還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下……

雖然她很相信老婆,也聽他解釋過了原因,但夜生活以前是她手裏用來哄老婆的一大武器,如今不好使了,怎麽想怎麽不甘心。

“就當是禮尚往來,我也可以用手……”

安各清清嗓子,她的目光緩緩往下,忐忑又期待:“……用嘴也可以哦。”

她早就想試試了。結婚這麽多年,還沒試過呢。

對象已經走到了浴室門邊,聞言也沒有折返。

就好像完全沒聽出她話裏的暗示,他回頭笑笑:“那快點洗澡吧,洗完澡帶我去參加拍賣,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安各:“……”

嘖。

她狠狠一拍水面,口出豹言:“你過來,把褲子脫了,讓我禮尚往來!”

“我不。”

“我就要試試——憑什麽我不可以你可以口——”

“不。”

他的拒絕斬釘截鐵,甚至皺了下眉:“太折辱你了,豹豹,以後這種汙濁臟事,不要再提。”

“……你自己不給我做過好多次嗎?那你給我做也叫汙濁臟事,是折辱你咯?”

“不一樣,你是我妻子,討好你天經地義。”

“那你是我老婆,我也可以口——”

“不,那是折辱。”

“……洛·安!!”

再沒回覆,浴室門被關上了,他走得幹凈利落。

安各氣得在浴缸裏打哆嗦。

好好,折辱,她想給自己喜歡的對象一個新鮮好體驗叫折辱,叫臟事!

又來了,那種開開心心給他買禮物卻被毅然退款的感覺又來了!可惡、可惡、氣死我了——

浴室裏這一次爭吵,直接導致李欣童來敲門時,房間裏的氣場很微妙。

安洛洛小朋友睡在床中間,裹著被子呼呼起伏肚皮;洛安在她身側拿著本子書寫什麽東西,低眉斂目;而老板正給她開門,豹紋面具下的嘴唇繃得死死的,領她進了主臥後,還特別響亮、故意地沖低頭的洛安發出一聲冷哼。

李欣童:“……”

為什麽最近總是誤入老板的家庭糾紛現場呢,她苦惱地想。

萬幸的是,這次,另一位比較通情達理的人沒置氣。

他起身招呼了李欣童,囑咐了一些註意事項,甚至還給她端了一盤子熬夜時可以享用的茶點。

李欣童知道自己是來幫忙看孩子的,但還是受寵若驚——當守夜保姆還能吃到手作糕點哎。

老板娘態度柔和:“辛苦李小姐了,如無意外,兩點半左右我和安女士就會回房間,屆時你可以休息……”

【安女士】?

安各特別、格外響亮地“哼”了一大聲。

“誰是安女士?這個世界上姓安的女人這麽多,童童美女怎麽知道你是在說哪個安女士?”

洛安溫和道:“李小姐不傻,放心,安女士。”

安各:“……呸!!”

李欣童:“……”

哦,所以這次是老板你單方面跟人家置氣咯。

她搖搖頭,但以自己的立場,也不好多講什麽……

“那麽,就這些了。”洛安也沒有多講的意思,他把手裏那個寫好的本子遞給李欣童:“還有,等待時請把這本子拿在手上,如有意外,可以撕掉上面的紙。”

李欣童:“……哦,好。”

洛安交代完畢,便告別李秘書,和安各一起離開了房間。

妻子還在生氣,她悶頭走在最前面,腳上的高跟鞋似乎打算跺穿走廊。

“……安女士?”

“……”

“豹豹。”

“……哼!”

“豹豹,別生氣……”

洛安頓了頓,視線的餘光瞥過窗外深濃的夜色。後者幾欲吞掉安各背後的影子。

“快午夜了,酒店走廊很空蕩,我害怕。別丟下我走這麽遠。”

安各:“……”

於是安各氣勢洶洶地倒了回去,挎過他的胳膊,把他緊緊摟在身邊。

“豹豹……”

“閉嘴!害怕就再靠我緊點!”

“好……也別這麽大聲吼我,我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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