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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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097
沈詞霧接了沈良辰, 便開車往南春大學趕。
一路上，沈良辰坐在後面拿著她的手機和季柔開視頻聊天。
明明兩個小家夥才分開不久，卻迫不及待想要再見面。
而且, 他倆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
“辰哥哥，給你看媽媽給我買的新的公主裙, 還是艾莎公主的公主裙哦。”
“上面還有水鉆和亮片呢, 布靈布靈的！”
“……”
小姑娘的聲音又軟又甜, 像是糖糕化在舌尖。
沈詞霧在駕駛座聽著，忍不住彎起唇角。
她從後視鏡看了眼自家兒子，那張與程雪時七分像的臉平日裏也是如出一轍的冰冷。
但是此刻，沈良辰看著手機卻是挽著嘴角在笑，眉眼裏都透了笑意。
比平日裏多了幾分童真。
兩個小家夥閑聊很久，沈詞霧將車開進了南春大校門, 找了一個停車位停好。
“辰辰, 我們到了。”
“該和柔柔妹妹再見咯。”沈詞霧提醒道, 一邊解開安全帶下車。
她去後座拉開了車門。
沈良辰也和季柔打了招呼，掛斷了視頻。
下車時，他想到什麽, 對沈詞霧道：“媽媽，明天周六, 我想去柔柔妹妹家玩, 可以嗎？”
“可以啊，如果季叔叔和孟阿姨沒意見的話。”沈詞霧牽著他的手, 把車鎖好。
隨後拿手機給程雪時發消息，告訴他, 他們已經到了。
這就去教學樓找他。
結果消息剛發出去，沈良辰忽然頓住腳, 彎腰捂住肚子，吃痛得悶哼了一聲。
白皙的臉皺成了一團，似乎是哪裏突然疼了起來。
沈詞霧感覺到他停下，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
“辰辰，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沈良辰按著肚子，沒說話。
沈詞霧又問他：“是想上廁所嗎？”
小家夥搖頭。
沈詞霧不敢耽擱，一把將人抱起，循著記憶裏的路，朝校醫務室去。
還好，南春大校醫務室還在原來的位置，距離停車點也不遠。
沈詞霧趕到時，醫務室裏恰好有個年過四十的校醫在。
聽沈詞霧說明了情況，醫生幫忙給沈良辰做了檢查，神情漸漸松緩下來，“應該是不久前吃了太辣或者太冰的食物，刺激到腸胃了。”
“沒事，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
“我給他沖一包益生菌緩和一下。”
沈詞霧終於松了一口氣。
她心疼地摸了摸沈良辰的腦袋，又按醫生說的，輕柔地幫他揉了會兒肚子。
後來喝了藥，疼痛感似乎緩解下來。
沈良辰閉著眼睛在床上瞇了會兒，大概也是在幼兒園玩得太累了。
剛剛痛了一場，現在舒緩下來便犯困。
沈詞霧沒有吵他，跟校醫打了招呼，暫時先留在這裏。
她騰出手拿手機給程雪時發了一條消息，報告突發情況，讓程雪時結束了，來醫務室這邊找他們。
-
沈詞霧的消息發出去十分鐘左右，程雪時便趕了過來。
他的課結束了，雖然沈詞霧讓他不用著急，說沈良辰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但程雪時還是擔心，擔心沈詞霧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怕她茫然無助，身邊無人可以依靠。
沈詞霧顯然沒想到程雪時會這麽快趕來，看見男人進門，還有些驚訝。
見程雪時要開口，她趕緊截住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又指了指病床上睡過去的沈良辰。
程雪時楞怔片刻，看看兒子，又看看沈詞霧，兩人對視間，皆是無奈一笑。
這會兒校醫有事出去了，偌大的醫務室裏，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程雪時將床簾拉好，拿了兩條凳子，和沈詞霧坐在床簾外。
夫妻倆挨在一起，程雪時牽過沈詞霧的手把玩著，聲音壓得很低：“要不帶他回家睡，我抱他？”
沈詞霧搖頭，她莫名想在這裏多呆一會兒。
醫務室裏，連空氣中都浮蕩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裏的陳設與以往沒什麽區別，幾張病床間，依舊用深藍色的床簾簡單隔開。
莫名地，勾起了沈詞霧許多回憶。
“老公，你知道我對你是一見鐘情嗎？”
沈詞霧開口，聲音很輕，聽著溫溫柔柔的，卻又充滿朝氣和俏皮。
程雪時楞怔片刻，沒想到她會突然說起這個，遲疑地點點頭：“你似乎說過。”
在很早以前。
沈詞霧笑，順勢挽住他的胳膊，靠過去，腦袋倚著他肩頭，“那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對你一見鐘情的嗎？”
程雪時被問住了，對此他沒什麽印象。
好像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深想過這個問題。
沈詞霧對他的喜歡，就像盛夏一場陣雨，在他看來，來得十分突然，勢頭兇猛，讓他應接不暇。
就那麽被她的喜歡淋透。
後來，他也喜歡上她。
只覺得兩情相悅極好，從不曾追問過沈詞霧喜歡他的起源。
“什麽時候？”程雪時淡聲。
他知道，沈詞霧既然提起這件事，定然是想說與他聽的。
也許，她是回來南春大，觸景生情了。
程雪時只希望，她記起來的都是美好的回憶。
那些不好的，寧可她丟在心裏一隅，永遠不會去翻找出來。
沈詞霧想到的自然都是美好的。
她想起在這醫務室裏，第一次正眼看程雪時，從他的手開始。
“軍訓期間，有一回，你陪沈乘風來醫務室掛水。”
“還記得嗎？”
沈詞霧笑著提醒，只點到為止。
似是想讓程雪時自己記起來那個瞬間。
好在，程雪時的記憶力不錯。
那天與他而言，是再平凡普通的一天。
軍訓期間，同宿舍的沈乘風腸胃炎犯了，他陪著來醫務室掛水。
他記得，那天隔壁床似乎有一個女生。
而且，女生還以病友的身份，分了幾顆糖給沈乘風吃。
當時那個女生……
程雪時思緒一滯，似明白了什麽，低眸，視線沈甸甸壓在沈詞霧噙滿笑意的臉上。
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沈詞霧便知道，聰明如程雪時，已經將一切想明白了。
可她還是松開他的胳膊，牽起他寬大的手掌，將其手心朝上攤開。
她自己變戲法似地，不知從哪裏摸出兩顆糖來，蜻蜓點水般，將糖果放到了男人幹燥溫熱的掌心。
“吶，程校草，請你吃糖。”
“吃完以後，做我男朋友吧。”
沈詞霧說話聲很小，心跳飛快，耳垂緋紅淺淺。
末了，她擡眼，眸光晶亮地看著男人，彎唇笑得很明媚：“其實那天，我一直想對你說這兩句話。”
“時隔十六年，終於得償所願。”
“好開心啊。”
沈詞霧歪頭往男人肩膀靠，又抱住他的手臂，滿足地蹭蹭。
樣子像只黏人的小貓，尾巴搖啊搖，晃得程雪時心癢癢。
說不震撼是假的。
時隔十六年，他才知道，原來在那平凡的一天，一個不經意的瞬間，他便得到了沈詞霧的心。
縱使他不信“一見鐘情”，此刻卻也不得不信沈詞霧。
她讓“一見鐘情”這件不可思議的事，在他腦海中具象化，變成了事實。
夫妻倆依偎在一起許久。
好一陣，程雪時才開口，有些感慨：“原來已經十六年了。”
十六年前，十八歲的少女和十九歲的少年，成為彼此青澀懵懂的初戀。
十六年後，三十四歲的沈詞霧和三十五歲的程雪時，依舊是彼此的初戀。
這種奇妙的感覺，實在有些難以言喻。
“程雪時，我們會活到一百歲嗎？”
沈詞霧靠著他的肩膀，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程雪時認真地回應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無論多少歲，我都會愛你。”
低磁的男音溫柔又堅定。
沈詞霧的心狠狠被撥動，她有些難以自控，直起腰身便湊過去親了男人的臉頰一下，蜻蜓點水的吻，突然卻悄無聲息：“我也是，我會比你愛我更愛你一點。”
程雪時笑了，不欲與她爭個高下。
只把人往懷裏攏，低頭去找她嫣紅的唇。
剛親上，背後的床簾嘩啦一聲，被拉開了。
睡眼惺忪的沈良辰揉著眼睛，朦朧的聲音充滿好奇：“爸爸媽媽，你們在幹嘛？”
剎那間，沈詞霧羞紅了臉，把程雪時推開些，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相比之下，程雪時顯得很鎮定，只坦然告訴兒子：“爸爸和媽媽在貼貼。”
“兒子，下次你懂事一點，不用醒得這麽及時。”
沈詞霧驚恐地看著他，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不知道程雪時說這些，對年僅五歲的沈良辰有沒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有些擔憂地看著沈良辰。
卻見小家夥楞怔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貼貼”的意思。
隨後，他淡定地“哦”了一聲，又一本正經發出了疑問：“是不是只有夫妻才能貼貼？”
沈詞霧：“……”
她在糾結，現在和兒子討論這些問題是不是太早了。
可程雪時卻接了話，順勢給兒子科普男子漢的擔當與責任。
一大一小，聊得還挺起勁。
-
傍晚時分，程雪時抱著兒子，一只手牽著沈詞霧，一家三口在南春大校園裏閑逛。
他倆帶著沈良辰去食堂蹭了一頓飯，然後飯後去操場散步消食。
一邊逛，程雪時一邊同兒子說他和沈詞霧以前的事情。
最後，他們走到了學校圖書館。
沈詞霧想起多年前她畢業時，程雪時曾在此精心為她準備過一場求婚儀式。
她的朋友和他的朋友，都有參與布置。
可沈詞霧這個“女主角”卻缺席了。
如今想起來，她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程雪時，你能在這裏，再向我求一次婚嗎？”
沈詞霧拉住了男人的衣角，他們一起停下了。
就在圖書館上二樓的樓道口。
這個點，館內有一些學生，但很安靜。
大家各自看書。
他們一家三口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註意。
畢竟顏值擺在那裏，而且程雪時今天還受邀回校給法醫學專業的學弟學妹們講課。
男人有些楞，詫異於沈詞霧剛才的要求。
好一會兒，他才將沈良辰放下地，認真地看向面前容貌昳麗，明艷動人的沈詞霧。
他牽起她的手，無視旁人的註目，一字一句溫沈開口：“沈詞霧，你願意與我朝暮相守，共度餘生嗎？”
沈詞霧心下狠狠一顫，仿佛那場未能赴約的求婚，終於得到了圓滿。
她鼻尖有些酸，眼中已經含了淚，連聲音都是帶著哭腔的。
嘴角卻揚著幸福的弧度：“當然，一千萬個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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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他倆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
“辰哥哥，給你看媽媽給我買的新的公主裙, 還是艾莎公主的公主裙哦。”
“上面還有水鉆和亮片呢, 布靈布靈的！”
“……”
小姑娘的聲音又軟又甜, 像是糖糕化在舌尖。
沈詞霧在駕駛座聽著，忍不住彎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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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刻，沈良辰看著手機卻是挽著嘴角在笑，眉眼裏都透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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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家夥閑聊很久，沈詞霧將車開進了南春大校門, 找了一個停車位停好。
“辰辰, 我們到了。”
“該和柔柔妹妹再見咯。”沈詞霧提醒道, 一邊解開安全帶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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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辰也和季柔打了招呼，掛斷了視頻。
下車時，他想到什麽, 對沈詞霧道：“媽媽，明天周六, 我想去柔柔妹妹家玩, 可以嗎？”
“可以啊，如果季叔叔和孟阿姨沒意見的話。”沈詞霧牽著他的手, 把車鎖好。
隨後拿手機給程雪時發消息，告訴他, 他們已經到了。
這就去教學樓找他。
結果消息剛發出去，沈良辰忽然頓住腳, 彎腰捂住肚子，吃痛得悶哼了一聲。
白皙的臉皺成了一團，似乎是哪裏突然疼了起來。
沈詞霧感覺到他停下，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
“辰辰，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沈良辰按著肚子，沒說話。
沈詞霧又問他：“是想上廁所嗎？”
小家夥搖頭。
沈詞霧不敢耽擱，一把將人抱起，循著記憶裏的路，朝校醫務室去。
還好，南春大校醫務室還在原來的位置，距離停車點也不遠。
沈詞霧趕到時，醫務室裏恰好有個年過四十的校醫在。
聽沈詞霧說明了情況，醫生幫忙給沈良辰做了檢查，神情漸漸松緩下來，“應該是不久前吃了太辣或者太冰的食物，刺激到腸胃了。”
“沒事，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
“我給他沖一包益生菌緩和一下。”
沈詞霧終於松了一口氣。
她心疼地摸了摸沈良辰的腦袋，又按醫生說的，輕柔地幫他揉了會兒肚子。
後來喝了藥，疼痛感似乎緩解下來。
沈良辰閉著眼睛在床上瞇了會兒，大概也是在幼兒園玩得太累了。
剛剛痛了一場，現在舒緩下來便犯困。
沈詞霧沒有吵他，跟校醫打了招呼，暫時先留在這裏。
她騰出手拿手機給程雪時發了一條消息，報告突發情況，讓程雪時結束了，來醫務室這邊找他們。
-
沈詞霧的消息發出去十分鐘左右，程雪時便趕了過來。
他的課結束了，雖然沈詞霧讓他不用著急，說沈良辰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但程雪時還是擔心，擔心沈詞霧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怕她茫然無助，身邊無人可以依靠。
沈詞霧顯然沒想到程雪時會這麽快趕來，看見男人進門，還有些驚訝。
見程雪時要開口，她趕緊截住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又指了指病床上睡過去的沈良辰。
程雪時楞怔片刻，看看兒子，又看看沈詞霧，兩人對視間，皆是無奈一笑。
這會兒校醫有事出去了，偌大的醫務室裏，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程雪時將床簾拉好，拿了兩條凳子，和沈詞霧坐在床簾外。
夫妻倆挨在一起，程雪時牽過沈詞霧的手把玩著，聲音壓得很低：“要不帶他回家睡，我抱他？”
沈詞霧搖頭，她莫名想在這裏多呆一會兒。
醫務室裏，連空氣中都浮蕩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裏的陳設與以往沒什麽區別，幾張病床間，依舊用深藍色的床簾簡單隔開。
莫名地，勾起了沈詞霧許多回憶。
“老公，你知道我對你是一見鐘情嗎？”
沈詞霧開口，聲音很輕，聽著溫溫柔柔的，卻又充滿朝氣和俏皮。
程雪時楞怔片刻，沒想到她會突然說起這個，遲疑地點點頭：“你似乎說過。”
在很早以前。
沈詞霧笑，順勢挽住他的胳膊，靠過去，腦袋倚著他肩頭，“那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對你一見鐘情的嗎？”
程雪時被問住了，對此他沒什麽印象。
好像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深想過這個問題。
沈詞霧對他的喜歡，就像盛夏一場陣雨，在他看來，來得十分突然，勢頭兇猛，讓他應接不暇。
就那麽被她的喜歡淋透。
後來，他也喜歡上她。
只覺得兩情相悅極好，從不曾追問過沈詞霧喜歡他的起源。
“什麽時候？”程雪時淡聲。
他知道，沈詞霧既然提起這件事，定然是想說與他聽的。
也許，她是回來南春大，觸景生情了。
程雪時只希望，她記起來的都是美好的回憶。
那些不好的，寧可她丟在心裏一隅，永遠不會去翻找出來。
沈詞霧想到的自然都是美好的。
她想起在這醫務室裏，第一次正眼看程雪時，從他的手開始。
“軍訓期間，有一回，你陪沈乘風來醫務室掛水。”
“還記得嗎？”
沈詞霧笑著提醒，只點到為止。
似是想讓程雪時自己記起來那個瞬間。
好在，程雪時的記憶力不錯。
那天與他而言，是再平凡普通的一天。
軍訓期間，同宿舍的沈乘風腸胃炎犯了，他陪著來醫務室掛水。
他記得，那天隔壁床似乎有一個女生。
而且，女生還以病友的身份，分了幾顆糖給沈乘風吃。
當時那個女生……
程雪時思緒一滯，似明白了什麽，低眸，視線沈甸甸壓在沈詞霧噙滿笑意的臉上。
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沈詞霧便知道，聰明如程雪時，已經將一切想明白了。
可她還是松開他的胳膊，牽起他寬大的手掌，將其手心朝上攤開。
她自己變戲法似地，不知從哪裏摸出兩顆糖來，蜻蜓點水般，將糖果放到了男人幹燥溫熱的掌心。
“吶，程校草，請你吃糖。”
“吃完以後，做我男朋友吧。”
沈詞霧說話聲很小，心跳飛快，耳垂緋紅淺淺。
末了，她擡眼，眸光晶亮地看著男人，彎唇笑得很明媚：“其實那天，我一直想對你說這兩句話。”
“時隔十六年，終於得償所願。”
“好開心啊。”
沈詞霧歪頭往男人肩膀靠，又抱住他的手臂，滿足地蹭蹭。
樣子像只黏人的小貓，尾巴搖啊搖，晃得程雪時心癢癢。
說不震撼是假的。
時隔十六年，他才知道，原來在那平凡的一天，一個不經意的瞬間，他便得到了沈詞霧的心。
縱使他不信“一見鐘情”，此刻卻也不得不信沈詞霧。
她讓“一見鐘情”這件不可思議的事，在他腦海中具象化，變成了事實。
夫妻倆依偎在一起許久。
好一陣，程雪時才開口，有些感慨：“原來已經十六年了。”
十六年前，十八歲的少女和十九歲的少年，成為彼此青澀懵懂的初戀。
十六年後，三十四歲的沈詞霧和三十五歲的程雪時，依舊是彼此的初戀。
這種奇妙的感覺，實在有些難以言喻。
“程雪時，我們會活到一百歲嗎？”
沈詞霧靠著他的肩膀，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程雪時認真地回應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無論多少歲，我都會愛你。”
低磁的男音溫柔又堅定。
沈詞霧的心狠狠被撥動，她有些難以自控，直起腰身便湊過去親了男人的臉頰一下，蜻蜓點水的吻，突然卻悄無聲息：“我也是，我會比你愛我更愛你一點。”
程雪時笑了，不欲與她爭個高下。
只把人往懷裏攏，低頭去找她嫣紅的唇。
剛親上，背後的床簾嘩啦一聲，被拉開了。
睡眼惺忪的沈良辰揉著眼睛，朦朧的聲音充滿好奇：“爸爸媽媽，你們在幹嘛？”
剎那間，沈詞霧羞紅了臉，把程雪時推開些，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相比之下，程雪時顯得很鎮定，只坦然告訴兒子：“爸爸和媽媽在貼貼。”
“兒子，下次你懂事一點，不用醒得這麽及時。”
沈詞霧驚恐地看著他，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不知道程雪時說這些，對年僅五歲的沈良辰有沒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有些擔憂地看著沈良辰。
卻見小家夥楞怔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貼貼”的意思。
隨後，他淡定地“哦”了一聲，又一本正經發出了疑問：“是不是只有夫妻才能貼貼？”
沈詞霧：“……”
她在糾結，現在和兒子討論這些問題是不是太早了。
可程雪時卻接了話，順勢給兒子科普男子漢的擔當與責任。
一大一小，聊得還挺起勁。
-
傍晚時分，程雪時抱著兒子，一只手牽著沈詞霧，一家三口在南春大校園裏閑逛。
他倆帶著沈良辰去食堂蹭了一頓飯，然後飯後去操場散步消食。
一邊逛，程雪時一邊同兒子說他和沈詞霧以前的事情。
最後，他們走到了學校圖書館。
沈詞霧想起多年前她畢業時，程雪時曾在此精心為她準備過一場求婚儀式。
她的朋友和他的朋友，都有參與布置。
可沈詞霧這個“女主角”卻缺席了。
如今想起來，她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程雪時，你能在這裏，再向我求一次婚嗎？”
沈詞霧拉住了男人的衣角，他們一起停下了。
就在圖書館上二樓的樓道口。
這個點，館內有一些學生，但很安靜。
大家各自看書。
他們一家三口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註意。
畢竟顏值擺在那裏，而且程雪時今天還受邀回校給法醫學專業的學弟學妹們講課。
男人有些楞，詫異於沈詞霧剛才的要求。
好一會兒，他才將沈良辰放下地，認真地看向面前容貌昳麗，明艷動人的沈詞霧。
他牽起她的手，無視旁人的註目，一字一句溫沈開口：“沈詞霧，你願意與我朝暮相守，共度餘生嗎？”
沈詞霧心下狠狠一顫，仿佛那場未能赴約的求婚，終於得到了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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