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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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083
程雪時在沈詞霧的租房醒來時, 身邊已經不見她的身影。
他先是看了眼手機，已經八點半了。
沒敢耽擱，洗漱後便出門, 去市局。
出門前他在鞋櫃上看見了沈詞霧留下的紙條，以及一把鑰匙。
紙條上是沈詞霧的字跡, 她說先去上班了, 讓程雪時自己解決早飯。
至於那把鑰匙算怎麽回事, 紙條上沒說。
程雪時本想給沈詞霧打個電話的，誰知沈乘風的電話先打了過來，語氣很急，說是出現場。
市局已經派人過去保護現場了，沈乘風剛到辦公室就被呼走，還讓他給程雪時打電話。
所以程雪時接到電話, 絲毫不敢耽擱, 拿上紙條和鑰匙, 便急匆匆出門了。
等他忙完，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程雪時趁吃飯，才得空給沈詞霧發消息, 詢問她鑰匙的事情。
但沈詞霧始終沒有回他消息，不知道是在忙還是看見了不知道怎麽回答。
下午三點多, 局裏的工作告一段落, 程雪時將後續收尾工作交給了沈乘風，他自己回了市局安排的公寓, 把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該打包的打包, 然後找了貨拉拉上門，趕在傍晚之前, 搬到了沈詞霧的租房。
程雪時的東西不算多，收拾完，他還出去逛了一趟超市，將沈詞霧和他自己的生活用品換新。
買的都是成套的，一看就是情侶用品。
他還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夜幕降臨到夜色深深，他就沒閑著。
一直到沈詞霧回來前，才洗完澡去臥室裏換了新的床單被套。
還在床頭擺了花瓶，插上了他給沈詞霧買的鮮花。
直到閑下來的這一刻，程雪時才有了和沈詞霧同居的真實感。
他還盤算著忙完這陣子把房看了，到時候可以先裝修著，晾一下。
以後時機成熟，他和沈詞霧就搬到屬於他們的房子裏去。
就在程雪時盤算未來這些瑣碎卻幸福的事情時，沈詞霧回來了。
臥室的門開著，程雪時聽見了開門聲，便從臥室出來，去玄關處迎接沈詞霧。
-
兩人視線相接的那一秒，沈詞霧眼裏有詫異，也有欣喜。
程雪時則朝她走去，揣在褲兜裏的手抽出來，以擁抱的姿勢走近她。
他的唇角不禁勾出了弧度，笑意根本壓不下去。
沈詞霧最終被男人抱入懷中，聞到了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她想到自己在外面跑了一天，這會兒該是汗涔涔的，趕緊掙紮，“你剛洗了澡，別被我熏臭了……”
程雪時不肯放，他此刻的心情難以言喻，如果非要形容，那便是“滿足”。
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霧霧，餓不餓？”男人沈聲，“一會兒你先去洗澡，我去把飯菜熱了。”
沈詞霧掙紮不開，索性放棄，“你做飯了？”
程雪時“嗯”了一聲，“紀念我們同居的第一天。”
“我做了四菜一湯。”
沈詞霧確實餓了，聽程雪時這麽一說，她的肚子就反應起來，發出聲音。
程雪時終於松開她，放她去洗澡。
他則去了廚房。
兩人夜裏十一點多才吃上飯，雖然很晚了，也累了一整天。
但兩人相對而坐，一邊吃飯一邊閑聊，卻讓彼此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滿足感。
至少這一刻，沈詞霧對程雪時的愛是純潔的，不帶一丁點男女情/欲那種。
她就是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很想很想跟他過一輩子。
……
晚飯後，沈詞霧被程雪時帶出門，在附近散了會兒步。
回到家時，她已經有些疲憊了，但明天休假，所以當程雪時將她打橫抱起，朝臥室去時，沈詞霧沒有拒絕。
反倒很主動地勾住他的脖頸，湊上去親他。
親吻之餘，暗啞的女音似帶了鉤子。
“程雪時……我們去書房吧。”
“……我想在這房子裏的每個角落，和你做盡想做的事。”
“……”
沈詞霧的呼吸被吞沒了。
她感覺到程雪時的吻加重了力道。
而且，他真的轉身朝書房去……
程雪時記得，書房裏有一張很寬大的書桌。
……
-
翌日天明，陣雨急襲，雨聲劈裏啪啦。
沈詞霧就是這樣被吵醒的。
她以為時間還很早，但身邊卻沒了程雪時身影。
拿手機一看，竟然已經十點多了。
臥室裏的遮光窗簾掩著，倒是讓人分辨不出日與夜。
緩了幾分鐘，沈詞霧起床洗漱。
在洗手間看見了程雪時貼在鏡面上的貼紙：【廚房有粥，涼了就用微波爐打熱，乖。】
沈詞霧摘了貼紙，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
純白吊帶睡裙掩不住肩頸附近的痕跡，她的臉微燙。
猶記得昨晚在這洗手臺前，程雪時與她說過的話。
他說，“踮起腳尖來，扶好洗手臺……乖。”
就那個“乖”字，引得沈詞霧勾出了昨晚的回憶。
……剛起床就血氣沸騰得厲害。
沈詞霧幹脆沖了個澡，然後去廚房，把涼了的粥打熱，就著程雪時給她煮的雞蛋慢吞吞吃。
臨近中午的光景，外面雨還下個不停。
這樣一來，南春市的氣溫能降下去一些，也好。
沈詞霧遐思著，被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緊接著，鈴聲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竟然是孟今夏。
“詞詞，得空嗎，中午一起吃飯唄？”
沈詞霧才剛接通電話，孟今夏的聲音便迫不及待傳了出來，“我約了黎姐和桐桐，就差你一個了！”
畢業後，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工作，聚少離多。
幸而都留在南春市，實在想聚一下，倒也不用跋山涉水那樣難。
沈詞霧難得今天休息，本來打算在家裏加個班。
現在孟今夏告訴她，要聚一下。
她便打消了加班的念頭，一口答應下來，“你把吃飯的地方地址發我，我一會兒過去。”
孟今夏高興極了，一再感嘆，難得四個人得空聚齊。
吃完午飯，下午要去好好玩一玩，逛一逛。
沈詞霧但笑不語，算是默許了她的安排。
畢竟孟今夏也沒說錯，她們四個聚齊是一件難得的事。
要趁此機會，好好敘敘舊，熱鬧一下。
-
孟今夏訂了一家湯鍋店的餐位，四人一個小包間。
沈詞霧是最後到場的，一進門便聽見孟今夏的聲音。
她正和時桐、夏黎吹噓程雪時和沈詞霧覆合的事。
“這其中，可少不了我的功勞。”
“一會兒詞詞到了，非得讓她請客才行！”孟今夏說笑著，挺著胸膛一臉自豪樣。
時桐和夏黎都被她逗笑了。
後來時桐眼尖，註意到進門的沈詞霧，擡手打招呼：“詞霧！”
沈詞霧也笑，“好久不見啦，桐桐、黎姐，還有我的‘大功臣’孟今夏同學。”
孟今夏回頭，厚臉皮湊上去勾她脖子：“你來的正好，今天這頓飯你得買單哦，算我請客！”
“沒問題，我買單就是。”沈詞霧很爽快。
不為別的，就為孟今夏這幾年來幫程雪時送她生日禮物這件事。
向來管不住嘴的孟今夏，這次倒是難得牢靠一回。
如果不是孟今夏最後看不過去了，把這幾年來程雪時偷送生日禮物的事告訴她，沈詞霧也不會知道，原來分開那幾年裏，程雪時真的從沒有放棄過愛她。
四個女孩子聚在一起，從工作、家庭，聊到學生時代。
一個個追憶往昔，感慨時間飛逝，竟是一轉眼，大家都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
“說到成家，你們仨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一個個也老大不小了，你們家裏都不催婚的？”孟今夏作為現場唯一一個已婚人士，說話的口吻像極了家裏那些催婚的長輩。
沈詞霧三人互看一眼，個個不說話。
只聽孟今夏繼續道：“我和季遠都打算要小孩了，你們也抓緊點啊。”
“免得下次再聚，咱們都有代溝了。”
沈詞霧笑了，有些詫異地看向她：“你倆這就要孩子了？是不是早了點。”
“反正早晚都要生的，那晚生不如早生嘛，趁早生了，以我現在的身體條件，應該能恢覆得快一些。”
“要麽越往後生孩子就越危險，我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孟今夏其實活得很清醒，她知道和季遠結婚，註定逃不開生孩子的命運，索性選擇早點生育，趁著年輕，身體恢覆好，而且雙方父母年紀也不大，可以幫忙帶小孩。
等以後小孩長大了，她和季遠也不是七老八十的年紀，還能出去旅旅游過過二人世界。
這樣平平淡淡的一生，也挺好。
“夏夏說得也有道理。”
“不過你要是準備生小孩，那工作豈不是就得耽擱？”夏黎開口，也就孟今夏要小孩這件事，替她考慮了很多。
孟今夏點頭：“是得耽擱，總不至於懷孕還工作吧，那跟牛馬有什麽區別？”
“反正老季能掙錢，我打算到時候孕期計劃著出去旅游一下，和我爸媽一起。”
“那你和季遠豈不是要分開，你不怕他那啥？”時桐雖然沒有明言，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孟今夏倒是想得很開：“首先呢，我相信他。畢竟我倆分分合合吵吵鬧鬧這幾年，誰也沒有發展新的感情。”
“退一萬步講，如果他真的要在我孕期出/軌，我就算在他身邊，這種事情也是防不勝防的。”
“到時候我自己一肚子氣，多不劃算。還不如出去旅游散心，讓自己開心。”
時桐噎了噎，沒想到孟今夏看上去不怎麽聰明的樣子，想事情竟然這麽通透。
不過季遠的人品，她們幾個也算有目共睹。
如孟今夏所說，他倆戀愛期間分分合合好多次，分開的時間最長有半年久。
確實是誰也沒有發展過新的感情。
“哎呀，不說這些了，我又不是現在立刻就要備孕。”
“等我真的備孕的時候，你們再來替我操心也來得及啦。”
孟今夏終結了話題，轉而問沈詞霧和程雪時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這個問題讓沈詞霧沈默了好一陣，她有些苦惱：“暫時還沒想過結婚的事，何況就算我想結婚，也得他先求婚才行。”
其實程雪時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求過婚了。
而且他們分開前，他本來打算第二次向她求婚的。
但是當初的求婚戒指沈詞霧已經還給他了，現在自己主動提結婚的事，總覺得有點上趕著。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程雪時和他父親之間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大概程雪時作為夾在中間的那個人，也是有一些為難的吧。
她還是不用逼他比較好。
“程校草還沒求婚啊，他怎麽這麽慢。”
“我還以為你倆和好的第二天，他就會迫不及待拉著你去領證呢。”孟今夏嘆氣。
沈詞霧笑了笑，一時無言。
夏黎和時桐也不說話了，包間裏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隨後還是孟今夏扯開話題，聊起她和季遠婚後的一些事。
包括他們夫妻間小吵小鬧，感覺和婚前沒有太大區別。
只是現在有了結婚證的束縛，不好像當初那樣隨便提分手了。
最重要的是，每次孟今夏想說“離婚”時，都會被季遠堵住嘴巴狠狠親。
末了，再告誡她不許提離婚。
他們只是吵架，又不是不愛了。
-
“詞詞，我記得你和程校草大學那會兒談戀愛，好像從來不吵架的。”
“你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孟今夏話音一轉，求沈詞霧指教，“冒昧問一下，你倆現在覆合了，吵過架嗎？”
沈詞霧被問得楞怔了片刻，蹙眉回憶了一陣，實在沒有關於“吵架”場面的記憶。
她記憶中唯一一次對程雪時發脾氣，還是當初為了逼他分手。
那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臟話，還說了好多不好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沈詞霧還覺得愧疚萬分。
明明程雪時什麽都沒有做錯，他那麽那麽愛她。
她卻還狠心傷害他。
“詞詞？”孟今夏的聲音拉回了沈詞霧的思緒。
她搖了搖頭，“沒有。”
她和程雪時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吵架。
所以一直以來沈詞霧都不太明白，孟今夏和季遠吵吵鬧鬧分分合合，居然還能走到最後。
畢竟兩個相愛的人，怎麽舍得讓對方傷心難過。
“我的天，你倆真是絕了！”
“你倆這戀愛是達到什麽境界了？居然一次架也不吵！”
孟今夏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沈詞霧和程雪時這樣和諧的情侶。
她為此，苦惱了一整天。
晚上喝完酒散夥時，孟今夏還在沈詞霧耳邊念叨，問她就沒有一刻對程雪時感到不滿過？
……
這個問題似乎嵌入了沈詞霧腦海裏。
以至於晚上程雪時接她回去時，洗完澡，躺在床上，她還主動爬到他身上，追問他。
“程雪時，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你就沒有對我有過不滿的時候嗎？”
“怎麽別的情侶都吵架，我們不吵架，我們這樣是正常的嗎？”
沈詞霧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眼裏還帶了幾分醉意。
程雪時單手攬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枕在腦後，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
他楞了片刻，盯了醉眼朦朧的女人片刻，問她：“你想跟我吵架？”
沈詞霧腦袋有些迷糊，點點頭，“我想試試那種感覺……”
程雪時見她模樣很認真，有些無可奈何。
他落在她腰上的手輕壓她後背，把人壓到他面前，然後在她耳側低聲：“霧霧……我今/晚/想/s/裏/面。”
男人低磁的聲音很蠱惑人，沈詞霧的心神蕩了蕩，理智頓時回籠，忙地把人推開，坐起身去：“不行！你休想！”
“現在危險期呢！”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負責任？你都沒有求婚，我們也沒結婚，要是未/婚/先/孕怎麽辦……”
“……”
沈詞霧被激得劈裏啪啦說了一堆，火氣壓都壓不住。
差點就想一腳把程雪時踹下床去，讓他滾回他的公寓了。
偏偏最後程雪時湊上來堵住了她的嘴，壓在枕/上親了很久。
直到沈詞霧的思緒再度迷離，呼吸不上來，他才放過她，呼/吸/粗/重地低聲：“……過癮了嗎？”
沈詞霧眼神迷離了片刻，看著男人蒙了薄霧似的深眸，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麽。
她紅了臉，別開頭不說話。
程雪時又俯身去親了親她的臉，然後起身退開，去床頭櫃的抽屜裏拿了四個。
……
他吻她時，沈詞霧的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來，瀕/臨/破/碎：“我果然……還是討厭……和你……吵架……”
程雪時停了片刻，居高臨下地凝著她，有些無奈。
他想說剛才那都不算吵架，但他沒說，而是湊上去哄她，“舍不得和你吵……”
沈詞霧被男人低磁的聲音哄得很開心，抱著他的脖頸，腦熱般在他耳邊低聲：“過兩天安/全/期……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不戴的感覺。
程雪時大受刺激。
抱她到邊上，還不忘騰出手，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備用。
他告訴沈詞霧，每一對情侶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
不吵架不代表他們不正常，吵架也不代表不愛了。
談戀愛本就是個多解的題，沒有唯一的答案。
只要兩個人相愛，能堅定地走到最後，過程怎樣，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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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時在沈詞霧的租房醒來時, 身邊已經不見她的身影。
他先是看了眼手機，已經八點半了。
沒敢耽擱，洗漱後便出門, 去市局。
出門前他在鞋櫃上看見了沈詞霧留下的紙條，以及一把鑰匙。
紙條上是沈詞霧的字跡, 她說先去上班了, 讓程雪時自己解決早飯。
至於那把鑰匙算怎麽回事, 紙條上沒說。
程雪時本想給沈詞霧打個電話的，誰知沈乘風的電話先打了過來，語氣很急，說是出現場。
市局已經派人過去保護現場了，沈乘風剛到辦公室就被呼走，還讓他給程雪時打電話。
所以程雪時接到電話, 絲毫不敢耽擱, 拿上紙條和鑰匙, 便急匆匆出門了。
等他忙完，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程雪時趁吃飯，才得空給沈詞霧發消息, 詢問她鑰匙的事情。
但沈詞霧始終沒有回他消息，不知道是在忙還是看見了不知道怎麽回答。
下午三點多, 局裏的工作告一段落, 程雪時將後續收尾工作交給了沈乘風，他自己回了市局安排的公寓, 把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該打包的打包, 然後找了貨拉拉上門，趕在傍晚之前, 搬到了沈詞霧的租房。
程雪時的東西不算多，收拾完，他還出去逛了一趟超市，將沈詞霧和他自己的生活用品換新。
買的都是成套的，一看就是情侶用品。
他還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夜幕降臨到夜色深深，他就沒閑著。
一直到沈詞霧回來前，才洗完澡去臥室裏換了新的床單被套。
還在床頭擺了花瓶，插上了他給沈詞霧買的鮮花。
直到閑下來的這一刻，程雪時才有了和沈詞霧同居的真實感。
他還盤算著忙完這陣子把房看了，到時候可以先裝修著，晾一下。
以後時機成熟，他和沈詞霧就搬到屬於他們的房子裏去。
就在程雪時盤算未來這些瑣碎卻幸福的事情時，沈詞霧回來了。
臥室的門開著，程雪時聽見了開門聲，便從臥室出來，去玄關處迎接沈詞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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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視線相接的那一秒，沈詞霧眼裏有詫異，也有欣喜。
程雪時則朝她走去，揣在褲兜裏的手抽出來，以擁抱的姿勢走近她。
他的唇角不禁勾出了弧度，笑意根本壓不下去。
沈詞霧最終被男人抱入懷中，聞到了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她想到自己在外面跑了一天，這會兒該是汗涔涔的，趕緊掙紮，“你剛洗了澡，別被我熏臭了……”
程雪時不肯放，他此刻的心情難以言喻，如果非要形容，那便是“滿足”。
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霧霧，餓不餓？”男人沈聲，“一會兒你先去洗澡，我去把飯菜熱了。”
沈詞霧掙紮不開，索性放棄，“你做飯了？”
程雪時“嗯”了一聲，“紀念我們同居的第一天。”
“我做了四菜一湯。”
沈詞霧確實餓了，聽程雪時這麽一說，她的肚子就反應起來，發出聲音。
程雪時終於松開她，放她去洗澡。
他則去了廚房。
兩人夜裏十一點多才吃上飯，雖然很晚了，也累了一整天。
但兩人相對而坐，一邊吃飯一邊閑聊，卻讓彼此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滿足感。
至少這一刻，沈詞霧對程雪時的愛是純潔的，不帶一丁點男女情/欲那種。
她就是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很想很想跟他過一輩子。
……
晚飯後，沈詞霧被程雪時帶出門，在附近散了會兒步。
回到家時，她已經有些疲憊了，但明天休假，所以當程雪時將她打橫抱起，朝臥室去時，沈詞霧沒有拒絕。
反倒很主動地勾住他的脖頸，湊上去親他。
親吻之餘，暗啞的女音似帶了鉤子。
“程雪時……我們去書房吧。”
“……我想在這房子裏的每個角落，和你做盡想做的事。”
“……”
沈詞霧的呼吸被吞沒了。
她感覺到程雪時的吻加重了力道。
而且，他真的轉身朝書房去……
程雪時記得，書房裏有一張很寬大的書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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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陣雨急襲，雨聲劈裏啪啦。
沈詞霧就是這樣被吵醒的。
她以為時間還很早，但身邊卻沒了程雪時身影。
拿手機一看，竟然已經十點多了。
臥室裏的遮光窗簾掩著，倒是讓人分辨不出日與夜。
緩了幾分鐘，沈詞霧起床洗漱。
在洗手間看見了程雪時貼在鏡面上的貼紙：【廚房有粥，涼了就用微波爐打熱，乖。】
沈詞霧摘了貼紙，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
純白吊帶睡裙掩不住肩頸附近的痕跡，她的臉微燙。
猶記得昨晚在這洗手臺前，程雪時與她說過的話。
他說，“踮起腳尖來，扶好洗手臺……乖。”
就那個“乖”字，引得沈詞霧勾出了昨晚的回憶。
……剛起床就血氣沸騰得厲害。
沈詞霧幹脆沖了個澡，然後去廚房，把涼了的粥打熱，就著程雪時給她煮的雞蛋慢吞吞吃。
臨近中午的光景，外面雨還下個不停。
這樣一來，南春市的氣溫能降下去一些，也好。
沈詞霧遐思著，被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緊接著，鈴聲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竟然是孟今夏。
“詞詞，得空嗎，中午一起吃飯唄？”
沈詞霧才剛接通電話，孟今夏的聲音便迫不及待傳了出來，“我約了黎姐和桐桐，就差你一個了！”
畢業後，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工作，聚少離多。
幸而都留在南春市，實在想聚一下，倒也不用跋山涉水那樣難。
沈詞霧難得今天休息，本來打算在家裏加個班。
現在孟今夏告訴她，要聚一下。
她便打消了加班的念頭，一口答應下來，“你把吃飯的地方地址發我，我一會兒過去。”
孟今夏高興極了，一再感嘆，難得四個人得空聚齊。
吃完午飯，下午要去好好玩一玩，逛一逛。
沈詞霧但笑不語，算是默許了她的安排。
畢竟孟今夏也沒說錯，她們四個聚齊是一件難得的事。
要趁此機會，好好敘敘舊，熱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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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今夏訂了一家湯鍋店的餐位，四人一個小包間。
沈詞霧是最後到場的，一進門便聽見孟今夏的聲音。
她正和時桐、夏黎吹噓程雪時和沈詞霧覆合的事。
“這其中，可少不了我的功勞。”
“一會兒詞詞到了，非得讓她請客才行！”孟今夏說笑著，挺著胸膛一臉自豪樣。
時桐和夏黎都被她逗笑了。
後來時桐眼尖，註意到進門的沈詞霧，擡手打招呼：“詞霧！”
沈詞霧也笑，“好久不見啦，桐桐、黎姐，還有我的‘大功臣’孟今夏同學。”
孟今夏回頭，厚臉皮湊上去勾她脖子：“你來的正好，今天這頓飯你得買單哦，算我請客！”
“沒問題，我買單就是。”沈詞霧很爽快。
不為別的，就為孟今夏這幾年來幫程雪時送她生日禮物這件事。
向來管不住嘴的孟今夏，這次倒是難得牢靠一回。
如果不是孟今夏最後看不過去了，把這幾年來程雪時偷送生日禮物的事告訴她，沈詞霧也不會知道，原來分開那幾年裏，程雪時真的從沒有放棄過愛她。
四個女孩子聚在一起，從工作、家庭，聊到學生時代。
一個個追憶往昔，感慨時間飛逝，竟是一轉眼，大家都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
“說到成家，你們仨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一個個也老大不小了，你們家裏都不催婚的？”孟今夏作為現場唯一一個已婚人士，說話的口吻像極了家裏那些催婚的長輩。
沈詞霧三人互看一眼，個個不說話。
只聽孟今夏繼續道：“我和季遠都打算要小孩了，你們也抓緊點啊。”
“免得下次再聚，咱們都有代溝了。”
沈詞霧笑了，有些詫異地看向她：“你倆這就要孩子了？是不是早了點。”
“反正早晚都要生的，那晚生不如早生嘛，趁早生了，以我現在的身體條件，應該能恢覆得快一些。”
“要麽越往後生孩子就越危險，我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孟今夏其實活得很清醒，她知道和季遠結婚，註定逃不開生孩子的命運，索性選擇早點生育，趁著年輕，身體恢覆好，而且雙方父母年紀也不大，可以幫忙帶小孩。
等以後小孩長大了，她和季遠也不是七老八十的年紀，還能出去旅旅游過過二人世界。
這樣平平淡淡的一生，也挺好。
“夏夏說得也有道理。”
“不過你要是準備生小孩，那工作豈不是就得耽擱？”夏黎開口，也就孟今夏要小孩這件事，替她考慮了很多。
孟今夏點頭：“是得耽擱，總不至於懷孕還工作吧，那跟牛馬有什麽區別？”
“反正老季能掙錢，我打算到時候孕期計劃著出去旅游一下，和我爸媽一起。”
“那你和季遠豈不是要分開，你不怕他那啥？”時桐雖然沒有明言，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孟今夏倒是想得很開：“首先呢，我相信他。畢竟我倆分分合合吵吵鬧鬧這幾年，誰也沒有發展新的感情。”
“退一萬步講，如果他真的要在我孕期出/軌，我就算在他身邊，這種事情也是防不勝防的。”
“到時候我自己一肚子氣，多不劃算。還不如出去旅游散心，讓自己開心。”
時桐噎了噎，沒想到孟今夏看上去不怎麽聰明的樣子，想事情竟然這麽通透。
不過季遠的人品，她們幾個也算有目共睹。
如孟今夏所說，他倆戀愛期間分分合合好多次，分開的時間最長有半年久。
確實是誰也沒有發展過新的感情。
“哎呀，不說這些了，我又不是現在立刻就要備孕。”
“等我真的備孕的時候，你們再來替我操心也來得及啦。”
孟今夏終結了話題，轉而問沈詞霧和程雪時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這個問題讓沈詞霧沈默了好一陣，她有些苦惱：“暫時還沒想過結婚的事，何況就算我想結婚，也得他先求婚才行。”
其實程雪時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求過婚了。
而且他們分開前，他本來打算第二次向她求婚的。
但是當初的求婚戒指沈詞霧已經還給他了，現在自己主動提結婚的事，總覺得有點上趕著。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程雪時和他父親之間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大概程雪時作為夾在中間的那個人，也是有一些為難的吧。
她還是不用逼他比較好。
“程校草還沒求婚啊，他怎麽這麽慢。”
“我還以為你倆和好的第二天，他就會迫不及待拉著你去領證呢。”孟今夏嘆氣。
沈詞霧笑了笑，一時無言。
夏黎和時桐也不說話了，包間裏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隨後還是孟今夏扯開話題，聊起她和季遠婚後的一些事。
包括他們夫妻間小吵小鬧，感覺和婚前沒有太大區別。
只是現在有了結婚證的束縛，不好像當初那樣隨便提分手了。
最重要的是，每次孟今夏想說“離婚”時，都會被季遠堵住嘴巴狠狠親。
末了，再告誡她不許提離婚。
他們只是吵架，又不是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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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詞，我記得你和程校草大學那會兒談戀愛，好像從來不吵架的。”
“你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孟今夏話音一轉，求沈詞霧指教，“冒昧問一下，你倆現在覆合了，吵過架嗎？”
沈詞霧被問得楞怔了片刻，蹙眉回憶了一陣，實在沒有關於“吵架”場面的記憶。
她記憶中唯一一次對程雪時發脾氣，還是當初為了逼他分手。
那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臟話，還說了好多不好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沈詞霧還覺得愧疚萬分。
明明程雪時什麽都沒有做錯，他那麽那麽愛她。
她卻還狠心傷害他。
“詞詞？”孟今夏的聲音拉回了沈詞霧的思緒。
她搖了搖頭，“沒有。”
她和程雪時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吵架。
所以一直以來沈詞霧都不太明白，孟今夏和季遠吵吵鬧鬧分分合合，居然還能走到最後。
畢竟兩個相愛的人，怎麽舍得讓對方傷心難過。
“我的天，你倆真是絕了！”
“你倆這戀愛是達到什麽境界了？居然一次架也不吵！”
孟今夏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沈詞霧和程雪時這樣和諧的情侶。
她為此，苦惱了一整天。
晚上喝完酒散夥時，孟今夏還在沈詞霧耳邊念叨，問她就沒有一刻對程雪時感到不滿過？
……
這個問題似乎嵌入了沈詞霧腦海裏。
以至於晚上程雪時接她回去時，洗完澡，躺在床上，她還主動爬到他身上，追問他。
“程雪時，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你就沒有對我有過不滿的時候嗎？”
“怎麽別的情侶都吵架，我們不吵架，我們這樣是正常的嗎？”
沈詞霧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眼裏還帶了幾分醉意。
程雪時單手攬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枕在腦後，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
他楞了片刻，盯了醉眼朦朧的女人片刻，問她：“你想跟我吵架？”
沈詞霧腦袋有些迷糊，點點頭，“我想試試那種感覺……”
程雪時見她模樣很認真，有些無可奈何。
他落在她腰上的手輕壓她後背，把人壓到他面前，然後在她耳側低聲：“霧霧……我今/晚/想/s/裏/面。”
男人低磁的聲音很蠱惑人，沈詞霧的心神蕩了蕩，理智頓時回籠，忙地把人推開，坐起身去：“不行！你休想！”
“現在危險期呢！”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負責任？你都沒有求婚，我們也沒結婚，要是未/婚/先/孕怎麽辦……”
“……”
沈詞霧被激得劈裏啪啦說了一堆，火氣壓都壓不住。
差點就想一腳把程雪時踹下床去，讓他滾回他的公寓了。
偏偏最後程雪時湊上來堵住了她的嘴，壓在枕/上親了很久。
直到沈詞霧的思緒再度迷離，呼吸不上來，他才放過她，呼/吸/粗/重地低聲：“……過癮了嗎？”
沈詞霧眼神迷離了片刻，看著男人蒙了薄霧似的深眸，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麽。
她紅了臉，別開頭不說話。
程雪時又俯身去親了親她的臉，然後起身退開，去床頭櫃的抽屜裏拿了四個。
……
他吻她時，沈詞霧的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來，瀕/臨/破/碎：“我果然……還是討厭……和你……吵架……”
程雪時停了片刻，居高臨下地凝著她，有些無奈。
他想說剛才那都不算吵架，但他沒說，而是湊上去哄她，“舍不得和你吵……”
沈詞霧被男人低磁的聲音哄得很開心，抱著他的脖頸，腦熱般在他耳邊低聲：“過兩天安/全/期……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不戴的感覺。
程雪時大受刺激。
抱她到邊上，還不忘騰出手，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備用。
他告訴沈詞霧，每一對情侶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
不吵架不代表他們不正常，吵架也不代表不愛了。
談戀愛本就是個多解的題，沒有唯一的答案。
只要兩個人相愛，能堅定地走到最後，過程怎樣，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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