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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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第 64 章
而聞淑樂, 亦有自己選擇的路要走。
祝洵執意殺她，她猜測是先前與施璟的夫婦關系，畢竟他憎惡施璟。
他作為小說中大反派, 一開始他不是魔界領主, 而是仙界的仙君。
仙君有位的高低，祝洵原先亦是位分高的仙君，是萬年難得出其一的天才，這一切驕傲與榮光本該是極為耀眼出眾的, 偏偏仙界還有施璟。
無論祝洵如何努力, 他都無法超過施璟。
施璟被仰望時可為燈塔指引方向, 若有人心存勝過他的念頭, 勢必遭到極大的心理打擊。
一山不容二虎，同樣的天才祝洵無法忍受待在仙界, 因此墮魔。
而以他的實力，就算墮魔很快成了魔界的領主, 野心勃勃勾連妖界、魔教, 意圖在某日對仙界發動戰爭, 想著徹底統領世界。
祝洵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野心家, 這樣的人無法做主角的小弟，那只能是敵人。
被這樣的人盯上，聞淑樂心裏更是打定主意努力修煉飛升, 莫等到開戰那天沒有實力自保。
不知覺過了幾輪春秋, 聞淑樂皆在門派中潛心修煉。
世人的忘性很大, 大部分人都忘了她曾是莫雲門的懸賞之人。
她尋了個日子，悄然前去長青門。
守門弟子認出了她, 未說什麽放她入門，她前去見林姬竹。
林姬竹在屋後的地下拿出一壇桃花酒, 兩人就在桃樹下方的大石上對酌起來，頗有野趣。
“你元嬰境快圓滿了罷真是厲害。”林姬竹面頰泛緋，眼神柔和落在聞淑樂身上。
聞淑樂察覺林姬竹身上靈力快突破元嬰，輕笑道:“每日不間歇地練，修為會增得快些。”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匣子，遞給林姬竹。
林姬竹微訝，聞淑樂道:“裏邊的還靈草，應有些效用。”
她在秘方鏡內摘了幾株還靈草，自己用不大上，但可以作為謝禮贈出。
林姬竹知道靈草珍稀，正想推回去，少女抵住匣子，“我不僅有這株，你千萬收下，否則我都不好意思來了。”
聽完她的話，林姬竹便不再推拒。
聞淑樂想到周如松，她應當也要備一份禮給他的，可他已是大乘期實力，還靈草對他無甚作用。
她問道:“周長老近來如何”
林姬竹微訝:道“你不知曉麽周長老已飛升仙界了。”
聞淑樂瞪大眼睛，竟是如此快不過仔細一想，他本就大乘晚期，飛升也不奇怪。
那她無法答謝他曾經贈予的神行符箓了，雖是托林姬竹的相助。
周如松飛升......她不自覺想起一個少年。
仙界究竟有多大，她與他會有再見他那天嗎不過見他又有何用，他也不記得她是誰。
仙人歷劫一般是命有劫難未過而下界去，少有自願下界歷劫的。
歷劫重歸仙界的法子有兩個，一是過忘川忘卻下界記憶，或飛升經歷雷劫後飲下仙界給出的忘情水，忘卻下界過往。
若仙人記得歷劫的下界記憶，此是大忌。等於仙人有了兩段記憶，記憶若是錯亂，會影響道心。
可沒有仙人會這樣做，對仙人數千年、萬年的時光來說，下界的幾十上百年，不過是過眼雲煙，根本不值記憶。
聞淑樂也想過，若是她死後得知自己是個仙界極其厲害的仙人，還會在地府等一個修仙界負了她的人麽
絕不會等。她清楚在漫長歲月中，這短淺的數年，不過彈指間罷了。
她攜著先前世界的記憶，但在這個世界也活得快如以前那般長，過往記憶同流沙不斷流逝，她可以說各方面都徹底融入這個世界裏。
隨著元嬰駐顏後，她的容貌和外形再沒有變化過，仍保持少女模樣。
她微垂眉眼，看著拿著瓷杯的手，指腹有薄繭，顯得纖細白皙，就是這樣的手殺過人。
偶爾她想起先前世界，再想到現在，不自覺會汗毛豎起，殺人這個字眼在那邊有多嚴重，她現在卻可以做到眼也不眨殺人。
忘卻過去、為謀生殺人都是為了更好生存下去。
聞淑樂飲下酒，入口甘醇，清香微甜，她面頰浮上紅暈，杏眸如水波清蕩，嫣紅唇瓣覆著水澤，瞧著十分動人。
林姬竹刻意避談施璟，曾經皎潔如月的少年郎在時光沖刷中逐漸淡出她的記憶，她道:“時間過得真快。”
聞淑樂:“是啊。”
辭別時，林姬竹用油紙包了些桃花糕與葫蘆酒給她，先前她被懸賞時來得不是好時候，此時長青門的桃花盛開，一陣風刮過，花瓣吹到她的烏黑發上。
林姬竹上前為她拈去花瓣，拈完後，她伸手抱住少女，“不知何時能再見，若我閑下也去尋你，成霜門可有什麽好東西”
兩人早已辟谷，不過像花糕酒類的吃了也不影響，聞淑樂笑道:“大約只有筍，你要趕上時間來。”
竹筍只有冬春有，能挖來吃。
“好。”林姬竹松開她，與她道別。
可惜沒過多久，妖魔侵擾修仙界情況愈發嚴重，各大門派的弟子不再單獨出行，而是結伴。
更是屢次出現成霜門弟子被妖獸或魔教中人襲擊情況，聞淑樂基本待於門內修煉，少與外界接觸，見此情況她不可能一直安心修煉。
華月蔓記得她曾差點被妖魔追殺，自然不同意她獨自外出應戰，免得遭到什麽意外。
聞淑樂沒法，只好跟她一齊出行，這樣華月蔓安心些。
華月蔓出行身邊一般都會帶上些弟子，可以跟著觀摩她的招式，她也能在實戰中指點弟子，聞淑樂跟著學習到許多經驗。
在外邊，華月蔓基本能秒殺對方妖魔首領，聞淑樂一般補刀，不放過後患。
如此一段時間後，聞淑樂修為突破了出竅境。
以她現下實力，某些門派都可以做長老的存在，華語蓁不知她如何做到不懈怠自身的，一日覆一日的修煉，修為增長這樣快也不會叫人妒忌。
向聞淑樂請教的弟子多了起來，她在練武場與人對練時，一時恍惚她竟也走到了受人敬仰的地步。
不過聞淑樂未驕傲自滿，她骨子裏被藥草浸透，藥人身上攜帶的清淺藥香從未離開過她，時刻提醒她是如何從一個幽暗狹窄的地方走到今天。
經她的影響及外頭妖魔作亂，華語蓁加緊自身修煉，帶著旁的弟子也跟著努力。
如此風氣，正是華月蔓最喜的。
再次清剿完一處魔教窩點後，聞淑樂確認無弟子受傷，走到華月蔓身旁。
華月蔓身上竹青衣衫隨風輕拂，神情不是以往的冷淡，攜著略微憂慮，“希望禍事出現前，我尚活著。”
華月蔓將自己一生奉獻給成霜門，她也隱約猜到未來將會有的戰爭，禍事遲早會如猛獸出欄變得無法阻攔。
到那時，不僅成霜門，恐怕世間無一界不被禍及，而她這些懵懂無知的弟子們——她闔上眼睛，沈聲道:
“你要早日飛升，越快越好。”
聞淑樂知曉遲早會面對戰爭，現在不過是妖魔的試探，剛開始來成霜門的她腦子裏只有飛升，現下心中產生了不舍。
她若飛升後，就體會不到這種感覺了。
師妹們青澀卻充滿期盼的眼神，已將她作為榜樣修煉，她們不在乎她是七月中旬的‘不祥之人’，會為她備上生辰禮。
可世間安得兩全法她總要取舍。
“掌門。”聞淑樂咬緊唇。
華月蔓睜開眼睛，轉身看著她，眸光柔和，“你留下也幫不了什麽，世間局勢萬變，以你一人無法改變。”
“掌門之德，高山仰止。”聞淑樂誠心道。
華月蔓微怔，爾後唇瓣輕彎起笑意，雖淺，卻極為真切，“此為私德，不過做我想做之事，僅此而已。”
......
聞淑樂以為百年的修煉時間會過得很漫長，然經過之時回望，竟如一瞬短暫。
滄海桑田，不過如此。
華語蓁由弟子變為了師長，她教習弟子，身邊熟悉面孔走了些，也添了新人。
而聞淑樂，算是成霜門的掛名長老。
她開始被叫長老時，常常難以反應過來，而日子一久，也就習慣了。
聞淑樂於二十年前突破大乘境，涼月功法修至巔峰，便是與華月蔓比試也不見敗下陣來，她已是差一步飛升。
修仙界中，除卻依舊猖獗的妖魔，還值得說道的是，聞淑樂與梁子語於年前在明心臺比試，她擊敗了第三次渡劫失敗的梁子語，自此她的名聲響徹修仙界。
成霜門的名聲，已壓莫雲門一籌。
聞淑樂知曉到了該飛升時候，近來總是跑到門派附近看竹子，這邊的竹子是如此青翠好看，挺拔清雅。
以前她不知曉華月蔓為何喜歡竹子，現下有些感悟到，大概是喜歡竹子傲然挺拔的姿態，及堅韌不屈的精神，與華月蔓本身很像。
天空萬裏無雲，穿過竹林間隙的光芒耀眼，是個好天氣。
在百年前她差點死在這裏，不知覺地，成霜門庇護她這樣長的時間。
她發怔間，一道女子清亮聲音響起:“果然在此。”
華語蓁來尋她，看到她面上淚痕，已是知曉什麽，心底湧起不舍，面上還是笑著道:“讓我看看，哪個門派的長老還偷偷哭”
聞淑樂看向她，“就在這幾日了。”她能感受到。
華語蓁鼻子一酸，嗓音帶上哭腔，“我明白。”
情感總不受理智所控，她上前緊緊抓住聞淑樂的手，“你會忘了我麽”
聞淑樂認真道:“我不會。”
就如她不會忘記施璟，不會忘記華語蓁，不會忘記成霜門一切。
時間比聞淑樂想得更快。
夜裏，她體內的靈力充盈到了像溢出盆的水，她渾身一顫，驟然從打坐中起身，耳裏捕捉到千裏外的的轟隆雷聲。
她的雷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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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聞淑樂, 亦有自己選擇的路要走。
祝洵執意殺她，她猜測是先前與施璟的夫婦關系，畢竟他憎惡施璟。
他作為小說中大反派, 一開始他不是魔界領主, 而是仙界的仙君。
仙君有位的高低，祝洵原先亦是位分高的仙君，是萬年難得出其一的天才，這一切驕傲與榮光本該是極為耀眼出眾的, 偏偏仙界還有施璟。
無論祝洵如何努力, 他都無法超過施璟。
施璟被仰望時可為燈塔指引方向, 若有人心存勝過他的念頭, 勢必遭到極大的心理打擊。
一山不容二虎，同樣的天才祝洵無法忍受待在仙界, 因此墮魔。
而以他的實力，就算墮魔很快成了魔界的領主, 野心勃勃勾連妖界、魔教, 意圖在某日對仙界發動戰爭, 想著徹底統領世界。
祝洵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野心家, 這樣的人無法做主角的小弟，那只能是敵人。
被這樣的人盯上，聞淑樂心裏更是打定主意努力修煉飛升, 莫等到開戰那天沒有實力自保。
不知覺過了幾輪春秋, 聞淑樂皆在門派中潛心修煉。
世人的忘性很大, 大部分人都忘了她曾是莫雲門的懸賞之人。
她尋了個日子，悄然前去長青門。
守門弟子認出了她, 未說什麽放她入門，她前去見林姬竹。
林姬竹在屋後的地下拿出一壇桃花酒, 兩人就在桃樹下方的大石上對酌起來，頗有野趣。
“你元嬰境快圓滿了罷真是厲害。”林姬竹面頰泛緋，眼神柔和落在聞淑樂身上。
聞淑樂察覺林姬竹身上靈力快突破元嬰，輕笑道:“每日不間歇地練，修為會增得快些。”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匣子，遞給林姬竹。
林姬竹微訝，聞淑樂道:“裏邊的還靈草，應有些效用。”
她在秘方鏡內摘了幾株還靈草，自己用不大上，但可以作為謝禮贈出。
林姬竹知道靈草珍稀，正想推回去，少女抵住匣子，“我不僅有這株，你千萬收下，否則我都不好意思來了。”
聽完她的話，林姬竹便不再推拒。
聞淑樂想到周如松，她應當也要備一份禮給他的，可他已是大乘期實力，還靈草對他無甚作用。
她問道:“周長老近來如何”
林姬竹微訝:道“你不知曉麽周長老已飛升仙界了。”
聞淑樂瞪大眼睛，竟是如此快不過仔細一想，他本就大乘晚期，飛升也不奇怪。
那她無法答謝他曾經贈予的神行符箓了，雖是托林姬竹的相助。
周如松飛升......她不自覺想起一個少年。
仙界究竟有多大，她與他會有再見他那天嗎不過見他又有何用，他也不記得她是誰。
仙人歷劫一般是命有劫難未過而下界去，少有自願下界歷劫的。
歷劫重歸仙界的法子有兩個，一是過忘川忘卻下界記憶，或飛升經歷雷劫後飲下仙界給出的忘情水，忘卻下界過往。
若仙人記得歷劫的下界記憶，此是大忌。等於仙人有了兩段記憶，記憶若是錯亂，會影響道心。
可沒有仙人會這樣做，對仙人數千年、萬年的時光來說，下界的幾十上百年，不過是過眼雲煙，根本不值記憶。
聞淑樂也想過，若是她死後得知自己是個仙界極其厲害的仙人，還會在地府等一個修仙界負了她的人麽
絕不會等。她清楚在漫長歲月中，這短淺的數年，不過彈指間罷了。
她攜著先前世界的記憶，但在這個世界也活得快如以前那般長，過往記憶同流沙不斷流逝，她可以說各方面都徹底融入這個世界裏。
隨著元嬰駐顏後，她的容貌和外形再沒有變化過，仍保持少女模樣。
她微垂眉眼，看著拿著瓷杯的手，指腹有薄繭，顯得纖細白皙，就是這樣的手殺過人。
偶爾她想起先前世界，再想到現在，不自覺會汗毛豎起，殺人這個字眼在那邊有多嚴重，她現在卻可以做到眼也不眨殺人。
忘卻過去、為謀生殺人都是為了更好生存下去。
聞淑樂飲下酒，入口甘醇，清香微甜，她面頰浮上紅暈，杏眸如水波清蕩，嫣紅唇瓣覆著水澤，瞧著十分動人。
林姬竹刻意避談施璟，曾經皎潔如月的少年郎在時光沖刷中逐漸淡出她的記憶，她道:“時間過得真快。”
聞淑樂:“是啊。”
辭別時，林姬竹用油紙包了些桃花糕與葫蘆酒給她，先前她被懸賞時來得不是好時候，此時長青門的桃花盛開，一陣風刮過，花瓣吹到她的烏黑發上。
林姬竹上前為她拈去花瓣，拈完後，她伸手抱住少女，“不知何時能再見，若我閑下也去尋你，成霜門可有什麽好東西”
兩人早已辟谷，不過像花糕酒類的吃了也不影響，聞淑樂笑道:“大約只有筍，你要趕上時間來。”
竹筍只有冬春有，能挖來吃。
“好。”林姬竹松開她，與她道別。
可惜沒過多久，妖魔侵擾修仙界情況愈發嚴重，各大門派的弟子不再單獨出行，而是結伴。
更是屢次出現成霜門弟子被妖獸或魔教中人襲擊情況，聞淑樂基本待於門內修煉，少與外界接觸，見此情況她不可能一直安心修煉。
華月蔓記得她曾差點被妖魔追殺，自然不同意她獨自外出應戰，免得遭到什麽意外。
聞淑樂沒法，只好跟她一齊出行，這樣華月蔓安心些。
華月蔓出行身邊一般都會帶上些弟子，可以跟著觀摩她的招式，她也能在實戰中指點弟子，聞淑樂跟著學習到許多經驗。
在外邊，華月蔓基本能秒殺對方妖魔首領，聞淑樂一般補刀，不放過後患。
如此一段時間後，聞淑樂修為突破了出竅境。
以她現下實力，某些門派都可以做長老的存在，華語蓁不知她如何做到不懈怠自身的，一日覆一日的修煉，修為增長這樣快也不會叫人妒忌。
向聞淑樂請教的弟子多了起來，她在練武場與人對練時，一時恍惚她竟也走到了受人敬仰的地步。
不過聞淑樂未驕傲自滿，她骨子裏被藥草浸透，藥人身上攜帶的清淺藥香從未離開過她，時刻提醒她是如何從一個幽暗狹窄的地方走到今天。
經她的影響及外頭妖魔作亂，華語蓁加緊自身修煉，帶著旁的弟子也跟著努力。
如此風氣，正是華月蔓最喜的。
再次清剿完一處魔教窩點後，聞淑樂確認無弟子受傷，走到華月蔓身旁。
華月蔓身上竹青衣衫隨風輕拂，神情不是以往的冷淡，攜著略微憂慮，“希望禍事出現前，我尚活著。”
華月蔓將自己一生奉獻給成霜門，她也隱約猜到未來將會有的戰爭，禍事遲早會如猛獸出欄變得無法阻攔。
到那時，不僅成霜門，恐怕世間無一界不被禍及，而她這些懵懂無知的弟子們——她闔上眼睛，沈聲道:
“你要早日飛升，越快越好。”
聞淑樂知曉遲早會面對戰爭，現在不過是妖魔的試探，剛開始來成霜門的她腦子裏只有飛升，現下心中產生了不舍。
她若飛升後，就體會不到這種感覺了。
師妹們青澀卻充滿期盼的眼神，已將她作為榜樣修煉，她們不在乎她是七月中旬的‘不祥之人’，會為她備上生辰禮。
可世間安得兩全法她總要取舍。
“掌門。”聞淑樂咬緊唇。
華月蔓睜開眼睛，轉身看著她，眸光柔和，“你留下也幫不了什麽，世間局勢萬變，以你一人無法改變。”
“掌門之德，高山仰止。”聞淑樂誠心道。
華月蔓微怔，爾後唇瓣輕彎起笑意，雖淺，卻極為真切，“此為私德，不過做我想做之事，僅此而已。”
......
聞淑樂以為百年的修煉時間會過得很漫長，然經過之時回望，竟如一瞬短暫。
滄海桑田，不過如此。
華語蓁由弟子變為了師長，她教習弟子，身邊熟悉面孔走了些，也添了新人。
而聞淑樂，算是成霜門的掛名長老。
她開始被叫長老時，常常難以反應過來，而日子一久，也就習慣了。
聞淑樂於二十年前突破大乘境，涼月功法修至巔峰，便是與華月蔓比試也不見敗下陣來，她已是差一步飛升。
修仙界中，除卻依舊猖獗的妖魔，還值得說道的是，聞淑樂與梁子語於年前在明心臺比試，她擊敗了第三次渡劫失敗的梁子語，自此她的名聲響徹修仙界。
成霜門的名聲，已壓莫雲門一籌。
聞淑樂知曉到了該飛升時候，近來總是跑到門派附近看竹子，這邊的竹子是如此青翠好看，挺拔清雅。
以前她不知曉華月蔓為何喜歡竹子，現下有些感悟到，大概是喜歡竹子傲然挺拔的姿態，及堅韌不屈的精神，與華月蔓本身很像。
天空萬裏無雲，穿過竹林間隙的光芒耀眼，是個好天氣。
在百年前她差點死在這裏，不知覺地，成霜門庇護她這樣長的時間。
她發怔間，一道女子清亮聲音響起:“果然在此。”
華語蓁來尋她，看到她面上淚痕，已是知曉什麽，心底湧起不舍，面上還是笑著道:“讓我看看，哪個門派的長老還偷偷哭”
聞淑樂看向她，“就在這幾日了。”她能感受到。
華語蓁鼻子一酸，嗓音帶上哭腔，“我明白。”
情感總不受理智所控，她上前緊緊抓住聞淑樂的手，“你會忘了我麽”
聞淑樂認真道:“我不會。”
就如她不會忘記施璟，不會忘記華語蓁，不會忘記成霜門一切。
時間比聞淑樂想得更快。
夜裏，她體內的靈力充盈到了像溢出盆的水，她渾身一顫，驟然從打坐中起身，耳裏捕捉到千裏外的的轟隆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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