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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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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將軍夫人,秦保也沒多為難的把安若怡請回府將軍府大廳裏猶如三堂會審,深夜擺出如此大陣仗,看來一切都是安排好的</p>

這樣的場面安若怡見識過一次了,所以這回的她少了怯懦,也不如上回心虛</p>

她直挺挺的站在廳裏,毫不畏懼的迎視華磊的目光,她看得出來他很生氣,但那模樣……倒像是在吃醋,她再一細想,是啊,他都明白告訴過她他會吃醋了,她還在夜裏私見淩紀凡,難怪他要不高興</p>

“安怡,你與淩紀凡夜裏私會,還有話說嗎?!”華老夫人沒給安若怡解釋的機會,直接定了她的罪</p>

“秦保來時只剩若怡在場,怕是秦保都不知若怡跟誰見面,娘是怎麽知道的?”安若怡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毫不心虛</p>

這女人與野男人私通,竟還敢如此理直氣壯?華老夫人氣得直想將安若怡以私通的罪名送官“就是觀察你很久了,才知道你與淩紀凡私通,不用看見是誰,只要知道有私通的事實就夠了”</p>

安若怡冷笑,觀察?觀察的人怕就是蘇霏雪院落裏的人吧!她看見一旁故作乖巧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的蘇霏雪,還有她身後的箏兒,她那似是洞察一切的眼神望向箏兒時,果然看見箏兒心虛垂首,別開了視線</p>

“現在你還有話說嗎?!”</p>

“當然有,因為我中計了”</p>

“中計?你的意思是我設計你?”華老夫人冷嗤一聲,雖然消息是由他人告知,但她讓秦保去抓個正著,不是嗎?</p>

“娘雖非設計之人,但卻識人不明,誤信謠言”</p>

“大膽!”華老夫人震怒“安若怡,你還要睜眼說瞎話?”</p>

“娘,安怡留在鋪子裏是為趕工,這假不得,而那淩老板是被一封信騙來的”</p>

“你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嗎?”</p>

“娘,您若聽箏兒胡言亂語,會讓人笑話昏庸糊塗的”</p>

對於安若怡一言斷定是箏兒所言,華老夫人一時語塞,但也並未就此罷休</p>

“不管說的人是誰,證據確鑿”</p>

“娘,您既沒抓到所謂和若怡私通的男人,也沒有安怡和其他男人私通的物證,就這樣直指若怡不貞,有失公允”</p>

華磊一開始不說話,是想先聽聽雙方的說法,大概知曉整個事件,他自是相信安若怡的,不過之後他定會把她深夜約見淩紀凡的原因問個清楚,這件事他可不會這麽容易了結,她可能不是妒婦,但他明擺著是妒夫</p>

“磊兒,你這堂堂大將軍窩不窩囊,居然還替自己私通的妻子開月兌!”</p>

“那麽母親,您能給我看看箏兒給了您什麽真憑實據嗎?”</p>

看箏兒嚇得臉色慘白,華老夫人也怕她壞事,端起架子道:“你別管我的消息從何而來,你只消知道有人撞見安若怡及淩紀凡過從甚密,甚至還看見玉顏偷偷去淩紀凡的居處送信便可”</p>

“母親不讓那人出面與玉顏對質,如何肯定玉顏真有送過信?”</p>

華老夫人一臉得意的神情令安若怡有了不祥的預感,華磊亦是,莫非母親手上真有什麽真實的證據?</p>

“秦保要帶人回來時,撿到一封淩紀凡遺落的信,我雖不識字,但你最近做學問應該學了不少,你來看看”華老夫人讓秋月把信送上,這就是她手上握有的真憑實據</p>

“不可能!”安若怡上前搶下那封信,一看卻難掩心驚,明明不是她所寫,可卻有與她相同的筆跡</p>

華老夫人一個眼神,秦保便上前扣著安若怡的肩頭,逼她跪了下來,把證據由她的手中取回,交給華老夫人</p>

“磊兒,你要不要看看這封信?”</p>

華磊接過信快速讀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p>

其實他光看若怡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被誕陷的,可是這有她筆跡的信又是如何得來的?</p>

“安若怡私通罪名已定,將她送官,並把這封信交給官府做為證據,讓官府去抓那個奸夫一並定罪”華老夫人下令,要秦保連夜把安若怡送官</p>

安若怡不服,她不知道那封假造的信是哪裏來的,當秦保押住她時,她死命掙紮“那封信不是我寫的!磊哥,你相信我,我沒有與淩老板私通!”</p>

華磊多想阻止這件事,但如此明確的證據擺在眼前,他該如何推翻?</p>

母親得意的表情在在訴說她的勝利,蘇霏雪雖然低垂著頭,但華磊亦看見她隱藏的微笑,明明是一個陰謀都稱不上的小手段,一個很容易用他將軍的威嚴壓制下來的手段,卻因為一封信而變得完美無缺</p>

“住手!堂堂將軍夫人,就這麽押送官府,我將軍府顏面何存?”華磊猛地站起身,沈聲喝道</p>

聞言,秦保嚇得馬上放開了手</p>

安若怡跌坐到地上,她充滿希冀地看著華磊,希望他能救她</p>

華老夫人見兒子還要護著安若怡,大為不滿“為了將軍府的顏面,你要留這不貞的女人?”</p>

華磊乏力的坐回椅子上,凝視著安若怡</p>

盡避他一時無法還她清白,也絕不能讓她被送官,他思索著解決的方法,在此之前,他得先下緩兵之計</p>

“安若怡,我念你十年辛勞,就此與你和離,你帶著玉顏離開將軍府,我們自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幹”</p>

安若怡震驚的瞪大雙眼,她居然和前世一樣又遭受冤屈,但不同的是,前世是她心冷不願再辯,這輩子她是證據確鑿百口莫辯,可無論如何,她還是希望他相信她,她寧可他無力袒護,讓她被送官,也受不了他主動提出和離</p>

“磊哥,你……不信我……”</p>

“若怡,和離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你帶著玉顏離開吧”</p>

華老夫人哪有這麽容易善罷甘休,“這女人私通證據確鑿,就算不送官也只能被休棄,哪裏能和離?”</p>

“母親,那封信的內容要不要孩兒一字一句讀給您聽?信裏說他們謠言纏身,不得已才選二更天交件談心,您至多能說若怡私德不佳,也能證明兩人相會,但並沒有他們私通的直接證據,您說,您要孩兒休了她,她肯服氣嗎?”</p>

安若怡望著華磊,聽他的話似乎她仍有一線生機,可他真的在幫她嗎?但不管如何,她像尋著了浮木一般,馬上順勢喊道:“我不服!娘,您沒有證據說我與淩老板私通”</p>

“你這女人還知不知羞啊!”華老夫人被兒子一段話堵得無言,又見安若怡抵死不認,氣怒攻心卻束手無策</p>

蘇霏雪眼見事情發展至此,已經無法將安若怡送官,甚至還達不到休棄的結果,和離?若有一日兩人的感情死灰覆燃也不是不能,但她轉念一想,她早已不要華磊的愛了,這麽做只是想傷害他而已,不管怎樣,她都已經讓華磊失去至愛,而接下來爹爹與文鴻煊將聯手施計,華磊終將陷入萬劫不覆之地</p>

“娘,可否聽霏雪一言?”</p>

華老夫人看蘇霏雪終於開口了,允了她,“你說吧”</p>

“此事發展至此,送官也好、休棄也好,都只是各說各話,還會壞了將軍府的名聲,不如就依了將軍,讓將軍與姊姊和離吧”</p>

“你也這麽認為?”</p>

“娘,別為了這事與將軍損了母子之情,不值得”</p>

十年不見的兒子,好不容易一家團聚,卻與她淡了母子之情,這的確非華老夫人所願,她再怎麽不甘心也只得同意了“既然這女人私德有損,那華煜……”</p>

再提華煜,只是讓華磊的怒火燒得更旺“母親,我說過了,將軍府上下不許再有人懷疑煜兒的身世,而那命令包括你”</p>

“你……”</p>

“娘請息怒,煜兒自然是將軍的兒子,母親做的錯事,不該遷怒無辜的孩子”蘇霏雪繼續緩頰,倒真讓華老夫人消氣些許</p>

“你覺得煜兒是磊兒的孩子?”</p>

“那是自然,雖然煜兒的長相完全承襲自母親,但煜兒的動作神韻都與將軍十分相像,潛移默化是有可能,可他們父子分離十年,能夠如此相像,只能說是與生俱來的”</p>

華老夫人對華煜的身世一直難以肯定,若是把華煜趕出去了,後來證明他真是華家骨血的話……最後,華老夫人妥協了,“磊兒,就依你吧”</p>

安若怡知道自己只有這條路可走了,但她舍不得她為華磊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低聲懇求道:“磊……將軍,衛國公夫人訂制的二十六件頭面,尚有一件點翠頂花尚未完成,請讓我為華府產業盡最後一份心,我可否前往玲瓏坊將未完成的頂花取走,待完成後再讓玉顏送回?”</p>

“若怡,你無須……”</p>

“將軍,這是若怡想為你做的,將軍一職或許保不了一世,但有了那些產業,華府才不至於沒落,你就當我是為了煜兒也好,答應我吧”</p>

華磊沈痛的點點頭,當他看著她背負著一身的恥辱離開了廳堂,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找到能夠證明她清白的證據,在此之前只能先委屈她了</p>

家仆們監視著安若怡和玉顏收拾行李,華老夫人下令,允許她們帶走幾件衣裳,卻不準帶走任何將軍府的銀錢,家仆們監視著她們走出後門,連正門都不許走,更遑論還有馬車可坐</p>

華磊隱身在暗處,他只能用這個方式看著她離去</p>

已經五更天了,安若怡仰頭望著天,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過了好一會兒,她將視線轉向玉顏,不舍的道:“玉顏,拖累你與我一同吃苦了”</p>

“夫人待奴婢這麽好,奴婢甘願隨夫人離開”</p>

此時,打更的更夫正巧經過將軍府的後門,他不是不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也知道這種大戶人家的事還是別管為妙,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他打更的工作</p>

然而當安若怡看到跟在更夫身後的人時,心突地一緊</p>

那人背著一只行囊,一如她記憶中帶著神秘的笑,雙眼透出的精光似能將人看透</p>

那人只消看她一眼,就好似明白了什麽,跟著打更的節奏吟唱起來,“前世緣薄,夙願難償,再世為人,一曲《鳳求凰》唱到了頭,終是到不了白頭”</p>

“夫人,你怎麽了?”玉顏及時扶住腳步踉蹌的安若怡,擔憂的問</p>

“沒事,我們……先去玲瓏坊”</p>

一路上,安若怡想著的全是剛剛看見的那個人</p>

前世,這位方外之士的預言後來全應驗了,她憂心著自己離開將軍府會造成的後果,還想起那個“深愛著她的人在她死後活不過十年”的可怕預言</p>

在玲瓏坊收拾了完成那只點翠頂花所需的物件後,玉顏想起安若怡曾在後院廂房裏放了一些衣飾,她們被趕出將軍府,身上一點銀錢也沒有,連要住客棧都不行,便前往廂房收拾那些衣飾</p>

幸好將軍府的人沒跟著來,玉顏打開安若怡專屬廂房的門鎖,熟門熟路的拉開五鬥櫃其中一個抽屜,拿起一條絲絹放在鏡臺上,正要把飾物盒裏的幾支珠簪倒出,一陣風由門外刮入,絲絹隨風飄起,飄到了床下</p>

安若怡跟著過來,卻道:“罷了,別拿了”她不想留下話柄</p>

“咱們在這裏放了飾物沒人知道,這幾支珠簪也是夫人您親手做的,沒有編冊入庫,將軍府的人不會知道”</p>

“我存了些銀子在錢莊裏,咱們主仆會有辦法活下去的”</p>

“奴婢知道夫人的那些錢是救命錢,能不用就不用吧”玉顏說完,鉆到床底下要拿絲絹,怎知不只模到了絲絹,還模到了一只木盒“夫人,這床底下怎麽藏了只木盒?”</p>

這裏自安若怡買下後就重新整理成她的休息廂房,既然木盒不是她放的,應該就是屬於前屋主的“你順手帶著,改日有空再還給原主人”</p>

“是”</p>

玉顏收拾好物品,正要和安若怡離開廂房,怎料一推開門,就見陸風等在外頭,玉顏連忙把那點值錢物品藏到身後,生怕被陸風給搶了</p>

陸風怎會不知道玉顏的那點小心思,他假裝沒看見,上前對安若怡一揖“夫人,將軍命我過來先安頓好夫人的落腳處”</p>

“將軍他……”她就知道華磊肯定是信她的,會與她和離是不得已</p>

“將軍還要我做一件事”陸風從懷中取出和離書,當著安若怡的面撕毀,接著伸出手道:“將軍說,夫人取走的另一張和離書必須交給我親手撕毀”</p>

安若怡笑著,卻逼出了眼淚“將軍真是霸道,明明把我趕出門了”她可不是抱怨,而是喜極而泣</p>

玉顏機靈,連忙拿出和離書交給陸風,看著他親手撕毀後,問道:“陸護衛,夫人只是暫時離開將軍府吧?”</p>

“將軍還說了,要委屈夫人一段時間,他會查出那封信是怎麽偽造的”</p>

“我明白”</p>

“客棧房間屬下已經為夫人訂好了,是城裏最好的客棧”</p>

“不行,我不想讓將軍為難,你去退了,我打算帶著玉顏暫時住在悅來客棧”</p>

“可是悅來客棧太簡陋……”</p>

見陸風一臉猶豫,安若怡打斷道:“你就跟將軍說是我的意思,他不會為難你的”</p>

“是,屬下明白那麽,讓屬下送夫人前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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