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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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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

蘇雨鹿被蔡小悠帶到一棵老槐樹下,空氣中一股涼意席卷而來,4月份的天還有點冷,蘇雨鹿瑟縮了一下身子,攏了攏身上的風衣。

只見槐樹下面坐著七個男男女女,有人在畫畫,有人抱著吉他,而有人在抽著煙,每個人身上都有紋身,看起來像極了頹廢的藝術青年。

其中一個俊朗的男人,穿著破洞牛仔褲,球鞋,頂著一頭雞窩頭,上身穿著皮衣,嘴裏叼著一根煙,正頹然地坐在地上,靠在樹幹上。

他旁邊是一個短發女子,雖然天有點冷,可她卻穿著短袖,薄絲襪,胳膊上都是紋身。

只見女子摟住了蔡廈生,將他嘴裏的煙拔出來,抽了兩口,又塞回了蔡廈生的嘴裏。

蔡廈生也抽了一口,隨後兩個人吻在了一起,互相傳遞口中的煙霧。

蘇雨鹿錯愕地看著這一幕。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蔡廈生會變成這樣。

蔡小悠:“你看到了吧,自從你嫁人之後,我哥就一天天地頹廢下去,他現在已經完全放棄自己,跟這幫人混在一起,他們可都不是什麽正經人。”

“你看那個社會姐。”蔡小悠偷偷地指著其中一個女人,“她就是咱們學校的學姐,一巴掌呼到輔導員臉上那個,我哥現在成天跟她混在一塊兒,啥事也不幹了。”

蘇雨鹿大概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估計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她責怪他害死了她外婆,他還挨打了。

看到蔡廈生變成這樣,蘇雨鹿心裏很不是滋味,想到他們以前的點點滴滴,蘇雨鹿突然有點鼻酸。

外婆人已經不在了,殺她的兇手也被抓了,會受到懲罰,她再繼續恨下去,也於事無補。

外婆的死,自己也有責任。

無論如何,蔡廈生也是因為她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她也不希望他這樣頹廢下去。

蔡小悠:“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幫他,那就只剩下你了。雨鹿,我求你了,你幫幫我哥吧,我希望你可以讓他振作起來,再這麽下去,他估計就要去吸毒了。”

蘇雨鹿自然不希望蔡廈生淪落成這樣,她調整好情緒之後,走到蔡廈生面前。

蔡廈生將旁邊同伴的吉他抱過來,彈了幾下。

突然,他發現眼前多了一個人影,擡起頭,看到蘇雨鹿正站在他面前。

他先是一楞,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腦子裏千回百轉之後,又露出一抹譏誚的笑容,接著繼續低頭彈吉他。

看到眼前的男人,從之前的陽光開朗變成現在的頹廢模樣,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蘇雨鹿心裏很不好受。

“你誰呀?幹嘛盯著我男朋友看?”社會姐摟住了蔡廈生的肩膀。

蘇雨鹿:“我可以跟你男朋友單獨談談嗎?”

社會姐語氣有幾分狂傲:“談什麽?當著我面說不得嗎?”

蘇雨鹿看向蔡廈生,“我們倆談談吧。”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你不是恨我恨的要死嗎?別打擾我的生活。”他說著,靠在社會姐的懷裏,彈起了吉他。

社會姐抱著他,就像抱孩子似的,又點燃一根煙,朝著蘇雨鹿挑了挑眉。

見蔡廈生不想與她說話,蘇雨鹿嘆了口氣,也不再勉強,轉身離開。

她到蔡小悠面前說道:“你哥不想跟我說話。”

蔡小悠:“那怎麽辦呀?”

蘇雨鹿:“我會再來找他的,這裏是他的固定地點嗎?”

蔡小悠說:“不是,他們喜歡到一個畫室裏,我把地址發給你。”

蔡小悠拿出手機給蘇雨鹿發了個地址,“他們經常在裏面混,抽煙喝酒畫畫搞音樂,亂的很,我上次看到他們全都不穿衣服躺在地上,把我嚇死了。”

蘇雨鹿越聽越擔心,轉頭又看了厭蔡廈生。

他正埋在社會姐的胸口,社會姐緊抱著他,將煙頭直接燙在他的脖子上。

蘇雨鹿剛要過去阻止,只見蔡廈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接著將煙頭按在自己的手心裏。

他看樣子很疼,但又像是很爽。

蘇雨鹿不可置信地掩著唇。

“你看我哥,他現在搞成這個樣子了。”蔡小悠都要哭了,“他再這麽下去命都沒了。”

蘇雨鹿:“他現在不想跟我說話,我回去再想辦法,你先別著急。”

這件事也有她的責任,她不會就這樣不管他。



接下來幾天,蘇雨鹿又來找蔡廈生,可是每一次他都不跟她說話。

後來,一看到她過來,社會姐就讓人把她趕走。

蘇雨鹿看到蔡廈生一天天憔悴,心急如焚。

她曾經那麽喜歡的男生,現在變成了這樣。

夜裏,蔣寒肅跟蘇雨鹿親熱時,發現蘇雨鹿有點心不在焉,為了讓她回過神,他用力了一下。

她驚呼出聲,所有的渙散的思維都被拉了回來,嬌嗔地錘了一下他的肩,“痛。”

“鹿鹿,你要是沒反應,我會覺得是我技術不行,這種情況下我只能用力了。你怎麽了?”

蘇雨鹿被他說的臉紅,小聲說:“我沒怎麽,就是有點累。”

“累?可你一直躺著,都是我在動。”

蘇雨鹿:“……”

好像是這樣

突然,他摟著她的腰將他翻了過來,變成了她在上。

他用眼神暗示她,“鹿鹿,這下你真的要累了。”

只有讓她累,她才能集中註意力。

蘇雨鹿退無可退,雙手按上他滾燙的胸膛。

待一切結束之後,蘇雨鹿累地倒在他懷裏,蔣寒肅抱著她,在她耳邊說道:“有心事嗎?”

蘇雨鹿:“沒有。”

“那為什麽心不在焉?還是我弄的你不舒服?”

女人在這種事情上面走神,對男人來說,不是什麽好事情,很傷男性自尊。

蘇雨鹿:“不是你的問題,可能這段時間太累了。”

蔣寒肅輕撫她的臉頰,說道:“我要的有點多了?”

蘇雨鹿,“也許吧。”

其實這種事,她也很快樂。

只是她得編個理由。

蔣寒肅:“那讓你歇兩天?”

蘇雨鹿:“也行。”

蔣寒肅皺了皺眉,“我說歇就歇,你就一點都不想要我?”

她感覺到蔣寒肅居然在跟她鬧別扭,有些吃驚。

她沒有想到這樣成熟的男人,也會鬧別扭。

蘇雨鹿打了個哈欠,枕在他肩上說道:“好困,我可以先睡了嗎?”

蔣寒肅揉了揉她汗濕的發:“睡吧。”

他發現自己越活越回去了,怎麽變得這麽幼稚了。

蘇雨鹿本以為自己會先睡著,可是沒想到過了半個小時她還沒睡著,總感覺精神的很,身旁的男人倒是睡著了,呼吸聲平穩。

借著月光,她盯著他的輪廓,蘇雨鹿擡手想要觸碰他,可是距離只剩幾厘米時,她又抽回手,生怕把他弄醒了。

蘇雨鹿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和他拉開距離,將床頭的手機摸過來,滑動了三下,解了屏幕鎖。

之前她把蔡廈生的號碼給拉黑了,但現在又將他的號碼從黑名單刪除,給他發了短信。

“廈生,我外婆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已經不怪你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今天看到你那個樣子,我心裏挺難過的,我知道有我的責任,我當初如果不跟你交往就好了,是我不好。”

短信發出去之後,她也沒有指望蔡廈生回覆她。

她想了想之後又發了新的短信:“我們好好談談行不行?或者我可以為你做點什麽,只要你別這樣頹廢下去,其實你是一個很聰明也很有才華的男人,不要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就放棄了自己人生。”

“廈生,我們見一面好嗎?如果你願意見我的話,你就給我回個消息。”

蘇雨鹿不指望蔡廈生今晚就回她了,她將手機黑屏放在一旁,可是剛放下,手機屏幕又亮起。

她立刻拿起手機,發現蔡廈生居然回覆了她。

“雨鹿,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我希望你誠實的回答我。”

蘇雨鹿:“什麽問題?”

蔡廈生:“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蘇雨鹿看到這個問題心頭一顫,立刻回覆:“我已經結婚了。”

蔡廈生:“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要不然你說那些安慰我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我是死是活,我放棄自己的人生,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蘇雨鹿心頭十分難過,她轉頭看了一眼身側躺著的丈夫。

她不能喜歡別的男人,她怎麽可以這麽做?

一滴淚悄無聲息地落下,蘇雨鹿回覆:“我喜歡過你,可是現在我結婚了,我不能再喜歡你了。”

蔡廈生:“你的意思是你依然在喜歡我,只是你不能喜歡我了是嗎?”

蘇雨鹿:“現在說喜不喜歡的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我的本意是希望我們兩個都可以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你不要再頹廢下去。”

蔡廈生:“那我送給你的蒂洛伊呢,你扔了嗎?”

蘇雨鹿:“我沒扔。那個東西我現在不適合留著,我把它寄給你吧。”

蔡廈生:“那你一直願意留著它嗎?”

蘇雨鹿:“我沒辦法留著。”

蔡廈生:“那麽一個小玩意兒你都不願意留,那你還跑來安慰我幹什麽?你當初同意跟我交往,讓我成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結果還沒過幾天你就跟我分手,嫁給別的男人,我已經崩潰了一次,後來你認為我害死你外婆,我又被挨打了一拳,在醫院躺了幾天,你離開時決絕的背影又讓我崩潰了,你如今還出現在我面前幹什麽?讓我死了算了。”

雖然只是文字,可是蘇雨鹿依然感覺到他強烈的情緒。

她甚至感覺到,他在哭。

看到“死”這個字,蘇雨鹿的心臟像是被揪緊了,格外難過。

“廈生,不要說什麽死不死的,你好好生活不行嗎?我已經嫁為人婦,我跟我丈夫關系不錯。”

蔡廈生:“既然這樣,你管我幹什麽?讓我死了算了,不要再回我了。”

蘇雨鹿:“那你到底想怎麽樣?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但我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你變成這個樣子。”

蔡廈生:“那你願意留著蒂洛伊嗎?”

蘇雨鹿咬著唇,回覆:“好,我留下,如果我留下的話,你會好好生活嗎?”

蔡廈生:“你之前說,要跟我見面談談,你現在說話還算話嗎?”

蘇雨鹿:“我可以跟你談談。”

蔡廈生:“好,約在我們第1次見面的火鍋店,上次我在那一直等你,結果被我父親抓走了,後來我就被他囚禁了,這次我希望能在那裏見到你。”

看到囚禁這兩個字,蘇雨鹿心頭一跳,“你被你父親囚禁了?”

蔡廈生:“我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聽到我父親和蔣寒肅打電話,畢恭畢敬,是他讓我爸這麽做的。”

蘇雨鹿:“怎麽會呢?”

蔡廈生:“怎麽不會?”

蘇雨鹿轉過頭,看向蔣寒肅,他睡得正熟,她不敢想象蔣寒肅背地裏幹了一些什麽事情。

不過仔細一想,蔣寒肅為了得到她,甚至不惜讓她懷疑是他殺死了她外婆,他還有什麽事是幹不出來的?

再往前,他為了讓她愧疚,故意用手臂擋著馬臀,讓她踢了很多次,把他的手臂踢青。

還有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他雖溫柔,但卻若有若無地警告,似乎是咬定了她。

想到這些,蘇雨鹿突然覺得背脊發涼,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和日漸頻繁的性生活,讓她差點忘記了這個男人有多可怕,他的心機有多重。

在這個名男人面前,她就像一張白紙,他一覽無遺,可是她卻不了解他。

而每一次,她即便發現了他做了什麽,可是最後,她只能向他妥協,似乎別無選擇。

手機裏,又進來一條蔡廈生給她發的消息:“所以我們見面不要讓你老公知道,要不然他肯定還會讓我父親去抓我。”

蘇雨鹿:“我知道了,睡吧。”

蘇雨鹿將手機放回了床頭,仰躺著,揪緊了胸前的被子。

她側過頭看向蔣寒肅,心跳如雷。

如果正如蔡廈生所說,蔣寒肅這麽做了,那豈不是代表蔣寒肅掌握了她的行蹤?

她去年跟蔡廈生約在火鍋店見面那一天,她以為她沒機會,畢竟蔣寒肅一直在她身邊。

可是,蔣寒肅正好說要去忙,所以她得了空,可以去火鍋店。

等她到了火鍋店之後,蔡廈生已經不在了,她以為蔡廈生走了。

沒想到蔡廈生被他父親抓了。

他父親是怎麽知道他去火鍋店見她的?

難道蔣寒肅那天說忙,是幌子,實際上他跟蹤了她,知道她要去火鍋店見蔡廈生?

將這些事情全都結合在一起想一想,蘇雨鹿突然覺得很害怕。

她的一切都在被這個男人掌握。

或許他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開始算計她了。

他早就知道她跟蔡廈生之間的關系,然後背地裏計劃把她跟蔡廈生拆散。

他用一種讓別人無法找出破綻的手段,把他們倆拆散了。

想到這裏,蘇雨鹿咬緊了手指,忍住眼淚。

蔣寒肅,我到底該怎麽面對你?

那個背地裏算計別人的,才是真正的你,還是在夜裏抱著我,抵死纏綿、萬千柔情的那個男人,才是真正的你?

你說愛我,是真的愛我嗎?還是只出於掌權者的占有欲?

他們倆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卻也是世界上最有隔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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