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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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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先生

蘇遠明被司機帶回了家,所有人都圍著他,尤其是蘇智華,劈頭蓋臉地問:“臭小子,你把你姐姐的畫弄哪兒去了?”

蘇遠明被嚇了一跳,“你……你說什麽呀?你不是說家裏有事嗎?什麽事啊?”

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怎麽感覺氛圍都變了,而且蘇雨鹿身邊站著的男人是誰?看著很有壓迫感。

他哪裏知道蘇智華會因為幾幅蘇雨鹿的畫,把他從學校接回來,所以現在完全是懵逼的。

蘇智華想到還沒有跟他介紹,連忙站在蔣寒肅身邊,“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未來的二姐夫,叫姐夫。”

蘇遠明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一股驚恐感,撲面襲來,他結結巴巴地說:“二,二姐夫。”

雖然蘇遠明年紀小,可是這眼前男人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他的氣場太過強大。

蔣寒肅微微昂首示意,朝他露出一抹公式化的微笑,接著牽住了蘇雨鹿的手。

蘇遠明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發現他手腕上戴著的那只手表,瞳孔驟然一縮,就像被光線刺到。

他平時跟在蘇智華身邊耳濡目染,這手表他之前在雜志上看過,這是蘇智華買不起的。

嚴格說,也不是說完全買不起,咬咬牙還是能買的,可是對蘇智華來說還是相當貴,蘇智華最多帶100多萬的表就已經很奢侈了。

這男人果然不是等閑之輩,幸好他剛剛慫,叫了一聲二姐夫。

等等!

他突然明白,蘇智華為什麽把他從學校接回來,就為了幾幅畫了,原來是二姐傍上後臺了。

馮玉心上前輕輕拉住兒子的手,畢竟一段時間沒見了,做母親的還真是想。

“遠明啊,最近在學校怎麽樣?”

蘇遠明撇撇嘴,“好。”

他跟家人不是特別親,父母把他送在那麽嚴格的寄宿學校,封閉式,一個月只能出校門一次,連手機都不讓帶,天不亮就要起來上課,晚上自習到10:30,回去之後還有作業,真正睡下的時候經常都是淩晨一兩點了,早上6:30要準時到教室。

每天都要面對攀比、成績歧視,還有老師言辭的諷刺。

這是一個未成年該承受的嗎?

他人都瘦了一大圈,他不想讀那個破學校,這就是監獄。

話說回來,蘇智華又問:“你拿了你姐姐的畫是不是?弄哪去了?”

“你們讓我回來就是為了問那四幅畫呀,我怎麽知道?”

“四幅畫?”蘇智華一場拍下他的腦袋,“你也知道是四幅畫,我都沒說呢,不是你拿的誰拿的?”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蘇遠明揉了揉腦袋,不耐煩地說道:“不就幾幅畫嗎?放在那又沒人要,吃灰嗎?我拿了又怎樣?”

“你這臭小子,你還有理了是嗎?”蘇智華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快說,你把你姐的畫弄哪去了?”

蘇明遠從來沒見蘇智華跟他說過狠話,這是第一次,他被嚇到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拿去賣了。”

“賣了?”開口的是蘇雪沛,“誰會買她的畫呀?你胡說吧。”

“我沒胡說,真的賣了。我一共就拿了四幅畫,反正放在那沒人要也是浪費了,我就拿走了,誰知道你們今天突然問我。”

他以為那些畫都是蘇雨鹿不要的,隨意堆在那,反正她是美術生,畫的畫太多了,說不定她自己都記不住。

“你閉嘴!”蘇智華轉過頭瞪了蘇雪沛一眼。

蘇雪沛不情不願地閉著嘴,氣呼呼地跑到一旁坐下。

現在好了,蘇智華偏心眼偏到蘇雨鹿那裏去了,她和弟弟就是個屁。

蘇智華問:“遠明,你把畫賣給誰了?快說,你二姐和你二姐夫等著呢。”

他拼命地給自己的兒子使眼色,明顯是在告訴他,他二姐夫不好惹。

蘇遠明還在猶豫,目光偷偷落向蔣寒肅和蘇雨鹿身上。

蔣寒肅轉頭看了一眼蘇雨鹿,只見蘇雨鹿不聲不響地站在那,似乎有些頹廢,好像這畫再也找不回來了。

致力於給蘇雨鹿當背景板,給她撐場面的蔣寒肅,這會兒終於開口說話了,“遠明是吧?告訴姐夫,你把畫賣給誰了?”

蔣寒肅眼中流露出一絲嫻靜的光芒,仿佛清晨初曦灑在湖面上般優雅,可是在這優雅之下,那雙眼睛卻散發出不可言說的威嚴,宛若黑色蒼穹在凝視大地,透露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蘇遠明打了個哆嗦,心臟劇烈的顫抖起來,“我,我之前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藝術品市場上碰到一個男的,是個小攤販,他收畫,只收科幻作品,然後我想起我二姐畫了不少,而且每次畫完會拍照存在q·q空間裏,我就去了她的空間,找出了一些科幻作品,然後給那男的看,問他買不買。那男的看了之後選中了其中幾幅,讓我拿實體畫給他看,所以我就我就趁著放假回家拿了幾幅畫過去,沒想到他還真買了。”

蔣寒肅:“那個男人現在還在那兒嗎?”

蘇遠明說:“我上回去看他已經不在那兒了,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蔣寒肅微微皺眉,“這麽說,你不經過你二姐的同意,就把她的畫拿去賣了,現在還找不到人了。”

蘇遠明打了個哆嗦,“我,我當時也是缺錢,而且我二姐的那些畫放在那兒也沒用啊,我想拿幾副也發現不了。再說了,她又不是什麽大藝術家,那些畫又不值錢。”

蔣寒肅的眉頭擰得比剛剛更緊,剛要開口,蘇智華突然走上前一把將蘇遠明拽過去,擡起手在他腦袋上用力拍了一下。

“你這臭小子,那是你姐的畫,你怎麽能不經同意就拿走呢?這叫偷。”

蘇遠明揉了揉腦袋,委屈道:“我又不知道她還要不要,反正都堆在那也占空間呀,拿幾幅怎麽了?她是我親姐又不是別人,怎麽能算偷呢?我就算請她幫我畫幾幅又怎樣?”

“親姐也不能不經過她同意拿她東西啊,你這臭小子。”蘇智華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缺錢花?這麽多年我缺你錢花了嗎?”

蘇遠明:“你給我零花錢也摳摳搜搜的,我每次問你要,你都說我亂花錢。後來我問你要錢,你就給我一點點,你說學校管吃管喝,我不需要花錢,我當時兜裏空空的,我也沒辦法呀。”

“你這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蘇智華這一次真的是生氣了,“每一次給你錢,你沒兩天就花完了,有一次我給了你100萬,讓你學著做投資,你一個星期就花光了,跟著你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胡吃海喝,家裏有錢也經不起這麽敗呀。”

蘇智華雖然偏心兒子,可他畢竟也就這麽一個兒子,得好好教育,以後公司還得交給他呢,要是自己的兒子是個混不吝、紈絝子弟,這可怎麽行?所以偏心,他也會管的。

“爸,你放開我,你別揪我耳朵。”

“就是要揪你耳朵,痛了你才能長記性,為了搞錢還偷你姐姐的畫,那些畫你賣多少錢?”

兒子在外面偷偷搞錢,天知道他拿到錢之後就幹了什麽好事。

總之,兒子女兒都不能脫離她的掌控。

“沒,沒賣多少錢。”蘇遠明吃痛地說,“四幅畫總共就賣了3500。”

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他們至於嗎?

“那你拿著3500幹什麽去了?快說!”蘇智華擔心兒子拿著錢去瞎搞,畢竟他也是個青少年,今年也16歲了,是叛逆期。

“沒幹什麽,3500塊錢能幹什麽呀?隨便買點東西就沒了。爸你別揪了,我耳朵真的痛,要是聾了怎麽辦?”

蘇智華雖然想教訓兒子,可是也不想真的把兒子給弄殘了,於是松開了他的耳朵。

蘇遠明的耳朵被他揪的紅了起來,又疼又燙,蘇遠明揉了揉,委屈極了。

蘇智華看向蘇雨鹿,一臉歉疚,“不好意思,你弟弟實在是糊塗,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情,也怪我沒教好他,我一定狠狠教訓他,讓他下次再也不敢了,這幾幅畫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回來,要是實在找不回來,我把錢賠給你,我10倍賠給你。”

蔣寒肅冷冷道:“這是錢的問題嗎?鹿鹿現在也不缺你那點賠償。”

聽到蔣寒肅的話,蘇智華踹了兒子一腳,“都怪你這個臭小子,你現在帶我去找那個男的,把畫給贖回來!”

蘇遠明:“他已經不在那了,我去哪找啊?那裏的攤販都是流動的,隔幾天就換一波了,根本就不認識。”

“你這臭小子,你……”蘇智華揚起手又要揍他。

蘇雨鹿突然說道:“爸,住手。”

蘇雨鹿在旁邊聽了半天,看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就像不存在似的,可是所有人都為了她那幾幅畫在忙活。

有了後臺就是不一樣,她算是實實在在享受到這種特權了,擱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

幾個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她身上,只見蘇雨鹿松開蔣寒肅的手,走到蘇遠明面前疑惑地看著他,“你說的那些全都是真的嗎?”

蘇遠明:“什麽?”

蘇雨鹿:“你賣了我4幅畫,賣了3500塊錢。”

蘇遠明點點頭,用手捂著自己發燙的耳朵。

他看向蘇雨鹿身後的蔣寒肅,知道蘇雨鹿有蔣寒肅撐腰,說道:“我大不了把那3500塊錢還給你。”

“不用了。”蘇雨鹿眼底掠過一絲不易捕捉的光澤,“你賣就賣了,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哎呀,雨鹿,還是你大方,不計較,你真是個好姐姐呀。”馮玉心上前熱情地抓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呀,我會教訓這個臭小子的,以後再也不讓他拿你東西。”

蘇雨鹿輕嗯了一聲,沒說什麽。

這臭小子以後也沒機會拿她的東西了,她都要結婚了,以後搬走了。

蘇雨鹿掙脫開馮玉心的手。

“爸,我不想在家裏吃晚餐了,我下午想去看看我外婆,然後就直接回學校了。”

“哦,是嗎?”蘇智華看向蔣寒肅,似乎也想聽他的意思。

蔣寒肅說:“鹿鹿不留,那我也不留了。”

他走上前摟住蘇雨鹿的肩膀,問:“現在去看你外婆嗎?”

蘇雨鹿“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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