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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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轉眼便是十六歲的生辰，棲梧宮上下都在忙著慶典的事情。
除了父皇和簫縱，齊貴妃和簫婧晗也帶著賀禮來到棲梧宮。
看著齊貴妃和簫婧晗滿臉的笑容跟堆上去一樣，我都替她們累得慌。不過是想在我生辰這日做出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在父皇面前做一做樣子。她不過是想讓她這位齊貴妃挽回一些將養女推出去和親的顏面，讓簫婧晗在父皇面前露個臉罷了。
我情願她們不來。
容美人前幾日到棲梧宮坐了坐，還帶了給我的生辰賀禮。容美人樣貌生的美麗，性格溫婉卻有著幾分剛毅。我很喜歡她。
原也是她先求我的庇護。我作為父皇最寵愛的女兒，在和親一事上若非皇祖母尚且不能保全自身。
“公主不必如此想，太後肯出面保公主，就說明公主不是孤立無援。嬪妾剛入宮時無依無靠，幸得公主庇護，嬪妾願為公主效犬馬之勞。”
我拉著容美人到暖閣坐下，“我沒有生母，又何嘗不是無依無靠呢。若容娘娘喜歡，可喚我的小字。我見容娘娘便覺得十分親切，對娘娘為人處世亦是十分欣賞。若娘娘不嫌棄，可常常來往。”
“多謝公主。公主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嬪妾怎麽敢直呼公主的小字呢。”
“容娘娘這就是說笑了。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庶母。喚我的小字，怎麽不可。如今容娘娘算是後宮中最得寵的嬪妃，想來晉封也是指日可待。日後，也就請娘娘多多照應了。”
“自是應當的。”容美人說著便讓身邊的侍女們將一個水晶棋盤端了過來，“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我不好在那日來賀，就提前將生辰賀禮送來。知道你喜歡兵器書簡，可這些我都不大懂。想來你喜歡下棋，這水晶棋盤是雅蘭貢品，前幾日皇上賞給我的，倒也是稀奇玩意兒。”
“雅蘭貢品？和咱們的棋有何不同？”
容美人笑著將兩個匣子打開，“你看，雅蘭的棋子是立起來的。你再看看他們的棋盤，和咱們的是不一樣的。未進宮前，家父曾與雅蘭商人打過交道，也買過雅蘭的棋。家父時不時會和我來上幾盤。”
我來了興趣，這棋盤果真不同。棋子更是別致，有馬的形狀，有士兵的形狀，剩下的我也說不出像什麽。
“容娘娘，教教我吧。”
說實話，容美人送來的雅蘭西洋棋，倒是我收到過最別致的禮物。
“清荷，你去把容美人送來的西洋棋拿出來，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主子，您要不先看看這個？”青梨湊上來，手中捧著一個木匣子。
清荷端著棋盤擺在案桌上，“你還不知道麽，主子從來都是將葉將軍的賀禮放在最後拆。”
“清荷姐姐，主子今天看了一天那對母女虛偽的嘴臉一定心裏不痛快。”青梨將木匣子捧到我面前，“主子看了葉將軍的賀禮一定會高興的。”
我看著那個木匣子楞了楞神，點頭應允了。
接過木匣子打開，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躺在裏面。
青梨在我耳邊說，“葉將軍本來還有一本冊子講如何使用匕首防身的，叫我給推了。我說飛絮姐姐於兵器十分精通，就不牢將軍費心，若是有不明白的，只教主子親自上門去向葉將軍請教。”
這丫頭，真是鬼精。
青梨見我不惱她，笑嘻嘻的繼續說，“葉將軍倒是很迅速就將冊子收了回去，還說了句，也好。”
我揪了一下她的耳朵，“你呀，慣會哄我開心。哪知道你是不是添油加醋的講來哄我罷了。”
青梨急了，忙的拉了飛絮過來，“飛絮姐姐，主子說我添油加醋，天地良心，我說的全都是大實話！”
飛絮難得有笑意，“主子，青梨說的是實話。”
我將匕首放在燈下端詳了許久，他很用心。這把匕首不像軍中常用的，比尋常的匕首更小巧。柄上還刻著一個綰字。
“他有心了，你們也是。”我笑著將匕首收進了盒子放在案桌上，“葉將軍的賀禮看過了，來看看其他人的吧。”
絨絮拿著禮單對著賀禮一樣樣核對送到我面前，“丞相府送來的送來的是一支銀鎏金鏨花，這一看便知是莊夫人挑的，一卷書簡一定是丞相大人的珍藏。”
“丞相大人年年將自己珍藏的書簡往我這兒送一卷，不知他還剩幾卷珍本。我接過清荷遞過來的狹長的桃花木匣，“尋個由頭，將咱們書房裏的珍本送幾卷過去。”
桃花木匣中，是一副卷著的畫卷。我好奇，這畫會是誰贈的。
待畫卷完全被鋪開，畫上的明媚少女，倒像是在照鏡子。
“主子，莊公子的畫功真是越來越精進了呢。”青梨湊上前，指著畫上的落款對我笑，“莊公子對主子的心意，可是不一般呢。”
聽到青梨這樣說，我到覺得有些擔憂，“罷了，你收起來吧。宮外還有什麽人送的禮，一並念完了。”
“是，主子。毓秀莊尚姑娘送來的是一件朱漆戧金花卉紋蓮瓣式奩。藏夏姑娘送來的是一卷琴譜。莫大將軍府也送來了賀禮，有兩份，一份是莫大將軍親自挑的兵書五卷。還有一份是莫公子送來的，說從匣子到賀禮都由莫公子親手制成。請公主務必親觀。奴婢見這匣子太過精致，不敢動手拆了。”
我瞅了那匣子一眼，雲紋圖案的確最費心思。
“莫公子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風流，想不到為了討好姑娘，竟能將這最為繁覆的剔犀工藝煉的爐火純青。”我笑了笑，“只是這莫公子算賬的本事，怕是不精進啊。”
絨絮憋不住笑，“主子說的是。莫公子這算盤打得倒是響，只是，咱們主子可不是他能算計的。”
“行了，打開看看，別白費了別人一頓功夫。”
匣子裏裝著的是一件精致的雕紫檀多寶格方匣。
多寶閣又稱博古架，造型設計力求美觀。
“這的確是件寶物。莫公子有心了。”我將方匣取出，放在茶案上。
“主子，這匣子怎麽打開啊？”
“是啊，主子。這多寶閣咱們宮裏又不是沒有，都是立在那兒，上面放著擺件兒的格子架子。怎麽莫公子送來的這麽個小匣子就成了多寶閣呢？”
這件賀禮地區引起了我的註意，“父皇哪兒有一個，是月什番來的時候送的。那件多寶閣內附珍玩三十餘件。收闔時，不過是再規矩不過的方盒，外形雖然簡陋，卻並不單調。雅蘭工匠運用開窗的裝飾手法，讓人在欣賞到書畫的同時又對這窗內的內容產生期待。父皇的那一件比這個大上許多，我記得是這樣，首先一一抽去四周的隔板，推出四個扇形。你們看，現在中心圓璧，回旋流動，匣子是不是變成了水車一樣可以轉動的？”
“是啊，主子，正是。您看，這方盒底部的須彌座，也是可以打開的呢。”
我抽出手絹，將盒子推到絨絮跟前，“這哪裏是莫公子能做出來的。這分明是他花高價買來想要得我青睞的。”
“主子，您怎麽知道這不是莫公子做出來的？”
“裝這寶物的匣子，只要他有心，想來他也是做的出來的。只是將多寶閣置於方匣中，若是他有這個腦子，莫大將軍也就不會讓他這個兒子遠離戰場了。若真是他做的，為何不通過莫大將軍獻與我呢？這只怕，是我大興那位高人的傑作，被他搶占了去吧？”
飛絮點點頭，看了看匣子，又望向我，“沒錯。莫大將軍想來是不知道的。大將軍光明磊落，不會允許莫公子行事如此越距，越過他給您送生辰賀禮的。”
我起身，朝絨絮和清荷吩咐到，“你們二人留在這兒，將這些賀禮收入庫房，再將禮單抄錄一份給我。到時候是要回禮的。挑你們看得上眼的放在這兒，明日我再來看。剩下的收入庫房，留著賞人。你們也看看有什麽喜歡的，老規矩，一人拿一件。我瞧著尚書夫人送來的那對兒銀香囊倒是十分精致，就不用收起來了，你們二人一人一只，算是額外的。”
“主子偏心！”青梨撅著嘴，本在地上蹲著，一下子彈了起來，“主子是不是又忘記了我和飛絮姐姐！”
青梨到底還是年紀尚小，總是愛耍小性子。索性我求了父皇，可以和尚姑娘一起去一趟南疆。皇兄也求了父皇，和我同行。此次出行，宮裏不能沒有穩妥的親信看著。青梨這性子還是跟著我比較妥當。
“行了，這次去南疆，你和飛絮跟著我，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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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是十六歲的生辰，棲梧宮上下都在忙著慶典的事情。
除了父皇和簫縱，齊貴妃和簫婧晗也帶著賀禮來到棲梧宮。
看著齊貴妃和簫婧晗滿臉的笑容跟堆上去一樣，我都替她們累得慌。不過是想在我生辰這日做出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在父皇面前做一做樣子。她不過是想讓她這位齊貴妃挽回一些將養女推出去和親的顏面，讓簫婧晗在父皇面前露個臉罷了。
我情願她們不來。
容美人前幾日到棲梧宮坐了坐，還帶了給我的生辰賀禮。容美人樣貌生的美麗，性格溫婉卻有著幾分剛毅。我很喜歡她。
原也是她先求我的庇護。我作為父皇最寵愛的女兒，在和親一事上若非皇祖母尚且不能保全自身。
“公主不必如此想，太後肯出面保公主，就說明公主不是孤立無援。嬪妾剛入宮時無依無靠，幸得公主庇護，嬪妾願為公主效犬馬之勞。”
我拉著容美人到暖閣坐下，“我沒有生母，又何嘗不是無依無靠呢。若容娘娘喜歡，可喚我的小字。我見容娘娘便覺得十分親切，對娘娘為人處世亦是十分欣賞。若娘娘不嫌棄，可常常來往。”
“多謝公主。公主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嬪妾怎麽敢直呼公主的小字呢。”
“容娘娘這就是說笑了。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庶母。喚我的小字，怎麽不可。如今容娘娘算是後宮中最得寵的嬪妃，想來晉封也是指日可待。日後，也就請娘娘多多照應了。”
“自是應當的。”容美人說著便讓身邊的侍女們將一個水晶棋盤端了過來，“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我不好在那日來賀，就提前將生辰賀禮送來。知道你喜歡兵器書簡，可這些我都不大懂。想來你喜歡下棋，這水晶棋盤是雅蘭貢品，前幾日皇上賞給我的，倒也是稀奇玩意兒。”
“雅蘭貢品？和咱們的棋有何不同？”
容美人笑著將兩個匣子打開，“你看，雅蘭的棋子是立起來的。你再看看他們的棋盤，和咱們的是不一樣的。未進宮前，家父曾與雅蘭商人打過交道，也買過雅蘭的棋。家父時不時會和我來上幾盤。”
我來了興趣，這棋盤果真不同。棋子更是別致，有馬的形狀，有士兵的形狀，剩下的我也說不出像什麽。
“容娘娘，教教我吧。”
說實話，容美人送來的雅蘭西洋棋，倒是我收到過最別致的禮物。
“清荷，你去把容美人送來的西洋棋拿出來，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主子，您要不先看看這個？”青梨湊上來，手中捧著一個木匣子。
清荷端著棋盤擺在案桌上，“你還不知道麽，主子從來都是將葉將軍的賀禮放在最後拆。”
“清荷姐姐，主子今天看了一天那對母女虛偽的嘴臉一定心裏不痛快。”青梨將木匣子捧到我面前，“主子看了葉將軍的賀禮一定會高興的。”
我看著那個木匣子楞了楞神，點頭應允了。
接過木匣子打開，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躺在裏面。
青梨在我耳邊說，“葉將軍本來還有一本冊子講如何使用匕首防身的，叫我給推了。我說飛絮姐姐於兵器十分精通，就不牢將軍費心，若是有不明白的，只教主子親自上門去向葉將軍請教。”
這丫頭，真是鬼精。
青梨見我不惱她，笑嘻嘻的繼續說，“葉將軍倒是很迅速就將冊子收了回去，還說了句，也好。”
我揪了一下她的耳朵，“你呀，慣會哄我開心。哪知道你是不是添油加醋的講來哄我罷了。”
青梨急了，忙的拉了飛絮過來，“飛絮姐姐，主子說我添油加醋，天地良心，我說的全都是大實話！”
飛絮難得有笑意，“主子，青梨說的是實話。”
我將匕首放在燈下端詳了許久，他很用心。這把匕首不像軍中常用的，比尋常的匕首更小巧。柄上還刻著一個綰字。
“他有心了，你們也是。”我笑著將匕首收進了盒子放在案桌上，“葉將軍的賀禮看過了，來看看其他人的吧。”
絨絮拿著禮單對著賀禮一樣樣核對送到我面前，“丞相府送來的送來的是一支銀鎏金鏨花，這一看便知是莊夫人挑的，一卷書簡一定是丞相大人的珍藏。”
“丞相大人年年將自己珍藏的書簡往我這兒送一卷，不知他還剩幾卷珍本。我接過清荷遞過來的狹長的桃花木匣，“尋個由頭，將咱們書房裏的珍本送幾卷過去。”
桃花木匣中，是一副卷著的畫卷。我好奇，這畫會是誰贈的。
待畫卷完全被鋪開，畫上的明媚少女，倒像是在照鏡子。
“主子，莊公子的畫功真是越來越精進了呢。”青梨湊上前，指著畫上的落款對我笑，“莊公子對主子的心意，可是不一般呢。”
聽到青梨這樣說，我到覺得有些擔憂，“罷了，你收起來吧。宮外還有什麽人送的禮，一並念完了。”
“是，主子。毓秀莊尚姑娘送來的是一件朱漆戧金花卉紋蓮瓣式奩。藏夏姑娘送來的是一卷琴譜。莫大將軍府也送來了賀禮，有兩份，一份是莫大將軍親自挑的兵書五卷。還有一份是莫公子送來的，說從匣子到賀禮都由莫公子親手制成。請公主務必親觀。奴婢見這匣子太過精致，不敢動手拆了。”
我瞅了那匣子一眼，雲紋圖案的確最費心思。
“莫公子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風流，想不到為了討好姑娘，竟能將這最為繁覆的剔犀工藝煉的爐火純青。”我笑了笑，“只是這莫公子算賬的本事，怕是不精進啊。”
絨絮憋不住笑，“主子說的是。莫公子這算盤打得倒是響，只是，咱們主子可不是他能算計的。”
“行了，打開看看，別白費了別人一頓功夫。”
匣子裏裝著的是一件精致的雕紫檀多寶格方匣。
多寶閣又稱博古架，造型設計力求美觀。
“這的確是件寶物。莫公子有心了。”我將方匣取出，放在茶案上。
“主子，這匣子怎麽打開啊？”
“是啊，主子。這多寶閣咱們宮裏又不是沒有，都是立在那兒，上面放著擺件兒的格子架子。怎麽莫公子送來的這麽個小匣子就成了多寶閣呢？”
這件賀禮地區引起了我的註意，“父皇哪兒有一個，是月什番來的時候送的。那件多寶閣內附珍玩三十餘件。收闔時，不過是再規矩不過的方盒，外形雖然簡陋，卻並不單調。雅蘭工匠運用開窗的裝飾手法，讓人在欣賞到書畫的同時又對這窗內的內容產生期待。父皇的那一件比這個大上許多，我記得是這樣，首先一一抽去四周的隔板，推出四個扇形。你們看，現在中心圓璧，回旋流動，匣子是不是變成了水車一樣可以轉動的？”
“是啊，主子，正是。您看，這方盒底部的須彌座，也是可以打開的呢。”
我抽出手絹，將盒子推到絨絮跟前，“這哪裏是莫公子能做出來的。這分明是他花高價買來想要得我青睞的。”
“主子，您怎麽知道這不是莫公子做出來的？”
“裝這寶物的匣子，只要他有心，想來他也是做的出來的。只是將多寶閣置於方匣中，若是他有這個腦子，莫大將軍也就不會讓他這個兒子遠離戰場了。若真是他做的，為何不通過莫大將軍獻與我呢？這只怕，是我大興那位高人的傑作，被他搶占了去吧？”
飛絮點點頭，看了看匣子，又望向我，“沒錯。莫大將軍想來是不知道的。大將軍光明磊落，不會允許莫公子行事如此越距，越過他給您送生辰賀禮的。”
我起身，朝絨絮和清荷吩咐到，“你們二人留在這兒，將這些賀禮收入庫房，再將禮單抄錄一份給我。到時候是要回禮的。挑你們看得上眼的放在這兒，明日我再來看。剩下的收入庫房，留著賞人。你們也看看有什麽喜歡的，老規矩，一人拿一件。我瞧著尚書夫人送來的那對兒銀香囊倒是十分精致，就不用收起來了，你們二人一人一只，算是額外的。”
“主子偏心！”青梨撅著嘴，本在地上蹲著，一下子彈了起來，“主子是不是又忘記了我和飛絮姐姐！”
青梨到底還是年紀尚小，總是愛耍小性子。索性我求了父皇，可以和尚姑娘一起去一趟南疆。皇兄也求了父皇，和我同行。此次出行，宮裏不能沒有穩妥的親信看著。青梨這性子還是跟著我比較妥當。
“行了，這次去南疆，你和飛絮跟著我，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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