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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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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情

溫睿換電影票的時候,她等在一旁看著大屏幕上重覆播放的白夜預告片。旁邊放著一眾主創的人形立牌,不時就有粉絲抱著他的立牌合影,賀蘭玨回頭看了眼正在買爆米花的溫睿,難怪他得帽子口罩墨鏡全副武裝。

他們到的晚,只買到了前排靠邊的位置,知道她不愛喝涼的,溫睿特意給她買了一杯紅茶。

這電影他已經看過好幾遍了,倒是賀蘭玨看的投入,等電影放到霧凇那一幕時,他把頭靠過去小聲說道:“就是拍這兒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你。”

她想起那個連人帶椅子摔在地上的他。

“剛剛在外頭看過采訪了。”

“嗯?”

“你的騎術老師可不止我一個呢。”

溫睿靠著椅子往下滑了點兒,聳著肩訕訕的笑了,拉下口罩去吃爆米花。

電影放完,等其他人都散場了,他們才慢慢走出去:“我去下洗手間。”

“電影剛結束,肯定在排隊,咱們去樓下吧。”

“你怎麽知道的?”

“嗯…這不是常態嘛。”他們順著樓梯下了樓,溫睿讓她把包給了自己,加入了洗手間外的男士等候區。

他先是單肩跨著她的包,摸了摸又取下來斜跨在肩上,看著沙發上那些等老婆或是女朋友的男人,暗自得意。

“抱歉,久等了。”她伸手想接回包,溫睿卻沒給。

“我幫你背著吧。”

天色將晚,還是灰蒙蒙的,卻沒有下雨,她帶著溫睿去了一家私房菜,包房的陽臺外便是一條連通京杭大運河的活水河。

陽臺上是長靠凳,在這兒叫美人靠,賀蘭玨半倚在靠凳上,溫睿則一條腿站在地上,一條腿跪在靠凳上,俯身去看河岸。

河面上水綠如藍,倚著河道兩岸是帶有徽派建築特色的江南民居,幾乎家家都有石階碼頭,面水枕河,河上槳聲嘩嘩。

“晚些時候燈亮了,我們便可乘船沿河而下。”

“你常來嗎?”

“來過幾次。”

“阿玨,你不用特意遷就我,點些辣的。”她剛剛特意點了川菜。

“你再多給我做幾頓飯,我就該有個四川胃了。”

“這兒的廚師可不一定比我做的好吃呢。”

她擡手,食指輕輕敲在他額頭上:“這私廚的年紀比你年紀都稍長些了。”

“做飯這種事情,不是靠時間長短的,得有些天賦。”

“噢,看來溫老師對自己的廚藝頗為自信嘛。”

他湊近她:“你又不是沒有嘗過溫老師的手藝。”

溫睿看著她眼睛裏自己的倒影,很快移開眼神,看向了她的嘴唇,然後抿了抿自己的唇。

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靠凳上。

“走吧,溫老師,嘗嘗老板的廚藝。”

夜裏,河兩岸亮起了燈,昏黃的燈光給河道蒙上了一層面紗,她站在船艄,聽著船槳劃過水面的聲音:“我小時候就住在河邊,那時候水路是最方便的。船工想躲懶或是去喝酒的時候,我就會去撐船,掙點兒零用錢。”

“沒想到你還有這麽皮的時候,我想象中你會是整天在書房裏練字,畫畫兒,學各種才藝的。”

“是有過這種可能的。”如果她母親沒有離開李家,又或者李家沒有沒落:“如果是那樣,你今天就見不到我了。”

“阿玨,你去過成都嗎?”

“去過的。”

“你喜歡那兒嗎?”

“挺喜歡的。”

“我家就在成都,家裏父母、外公外婆、爺爺奶奶都健在。”

“那很好啊。”他這麽明朗的性子,該是在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長大的。

“我18歲以前都在成都生活,18歲考到了北京念大學,學的影視表演,你呢?”

“我只念過兩年私塾。”

私塾?這個詞不是應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很久了嗎?

“我是私生子,父親沒有和我娘成親,我娘心氣兒高,懷著我獨自下了江南,好像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吧,我娘因為一場意外離世了,父親家裏那時候子嗣單薄,就尋了我回去。”

這是她第一次講起自己的事情,溫睿沒想到她還有這樣一段經歷:“後來呢?”

“家裏就我一個孩子,祖父母待我很好,後來祖父落難,家道中落,我就帶著祖母去了西安。”

“那祖母現在是在西安嗎?”

“已經百年了。”

這樣說起來,家裏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他伸出雙臂,環抱住她,輕聲道:“阿玨,以後有我,我會陪著你的。”

他突然提起自己的家人,賀蘭玨便覺得勢頭不對了,雖然有了些心理準備,可赫然聽到這些話,還是讓她心頭一顫,感受到懷裏的人身體僵直,不知所措,他輕輕松開了手,垂眸看向她,滿眼的溫柔,叫她想起了李奉喜,那個將她試如珍寶的人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的。

“阿玨,是你說的,今晚月色很美,你可不能反悔!”

難怪那晚他說什麽自己明白了!原來是誤以為自己在同他表白。

“噢~今晚月色也不錯。”

“你又逗我。”

“誰讓你這麽不禁逗的~”

天上開始飄起了雨點兒,溫睿撐了傘,這燈光分明昏暗,她卻格外耀眼

…………………

楊道峰連夜把所有照片都拷貝進了U盤,然後細看了一遍,從賀蘭山那一冊起一直到高婷離世的內容倒還看的明白,可再往前便越看越糊塗了。

寫的是即像故事又像日記,在一些重大事件的中間穿插著諸多簡短趣事,類似於今日見了張三,明日別了李四。

且從時間上看,歷經了好幾個朝代,該是由幾代人記錄下來的才對,偏偏字跡又像是一個人寫的。

拋去這些不談,他大概理清了情況,賀蘭山是養子,而賀蘭玨則是正牌後人。

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且憑著這厚厚的一摞劄記,應該能從李靜那兒賺上一大筆。

他滿意的伸了個懶腰,準備好好兒睡上一覺,然後收拾東西回北京。

…………………

大雨後的第二天,宋秋就急匆匆的去了老宅,想著昨晚一夜的大雨,這前院兒的盆栽恐怕要遭殃。

犯了偏頭痛的呂阿姨揉著太陽穴給他開了門,有些煩躁的說到:“小宋啊,你們這服務時間也太不固定了。”

宋秋楞了楞,沒明白她的意思:“呂阿姨,我是想著昨晚大雨,前院兒的盆栽恐怕要遭殃,來修整修整。”

“昨兒小楊不是才修整過嗎?”

“小楊?”小楊不是請假了嗎:“昨天小楊來過?他請假了呀,回老家了。”

“那不能啊,他昨天收拾了好一陣兒才走的。”

宋秋想起頭次呂阿姨說小楊來收拾了水草,可後來聊起這事兒,小楊卻說他那天見女朋友去了,並沒有來過老宅,他當時也沒多想,現在才發覺不對勁,趕緊就打了電話去確認,果然小楊還在老家呢,這怕不是進了賊了。

呂阿姨也急了,趕緊帶著他去了東院兒,賀蘭玨正在書房看書,聽了來龍去脈,覺著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這人來了多次,宅子裏卻沒有偷盜的痕跡,恐怕不是普通的盜賊,或許和跟蹤她的人是一夥兒的?

“宋先生,宋先生?”

宋秋出了神,先前在湖心亭遠遠兒見過她,卻沒瞧的太清楚,如今細看,真是生的太好了。

站在她身旁的還是最近正火的明星:“我這就報警,您...您...您要不先瞧瞧有沒有丟失什麽貴重物品。”

“別急。”

溫睿瞧他緊張的直冒汗,給他添了水:“你先別急,宅子裏到處都是監控,他跑不了。”

宋秋自覺這事兒他們恐怕脫不了幹系,丟了生意是小,惹上官司可就麻煩了:“對對對,我看院子裏到處都是攝像頭,都是證據。”

賀蘭玨並不想節外生枝,畢竟她身份敏感:“這宅子裏沒什麽貴重物品,宋先生不必擔心,倒是有件事要請你配合。”

“您請講,您請講。”

“不知這位楊師傅還會不會再來,所以要請各位都假裝無事發生,以免打草驚蛇。”

“請君入甕?”他連連點頭,轉念又覺得不行:“萬一碰上了多危險。”

“他畢竟是借了貴司的身份混進來的,我想為了貴司清譽,宋先生應該比我更想抓住他吧。”

“自然自然,我們是正經公司,可以說也是受害者。”對對對,他們也是受害者,要表明態度。

“那就更該配合我,早日把這個楊師傅抓住,對吧?”

“是,是,一定配合。”

送走了宋秋,呂阿姨找到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賀蘭小姐,這事兒是我大意了,哎呀,真實...真實很不好意思,回回還都是我替他開的門,哎呀!”

“讓您一個人守著這麽大個宅院兒,也是我欠考慮了。”

“您看要不要請方先生來一趟呀?”

“自然要請他來的。”

“要不您先清點清點,看看有沒有丟什麽貴重的東西。”

“這宅子裏您比我清楚呀,哪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

“哎,那就好。”她心想賀蘭他們一家子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人來了這麽多次,指不定是奔著什麽呢,她膽子再大,也是不肯一個人守著這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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