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調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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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調料？
“林阿姨，你家的這個辣椒面真的不能賣一些給我嗎？”沈奇（第一天出攤撞到的那個年輕人）接過林芩遞過來的麻辣燙和油豆腐，不死心的再問了一次，這過年的十多天真是讓他十分嘴饞啊！
林芩笑著搖了搖頭，“今天準備的辣椒面剛剛夠，賣給你就不夠用了。”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個向她提出想要買調料和底料的人了，第一個是一早就過來排隊的謝婷婷。年前特意給她底料和秘制調料早就沒了。
據她所說，她本來只是煮一碗麻辣燙解解饞，然後就被聞香而來的親戚瓜分了害得她根本沒吃幾口，不止如此，瓜分了那碗麻辣燙還不滿足，直接把底料和秘制調料都搶走了。
“那你的意思是明天多備些就可以嗎？那我明天來買。”沈奇的反應很快，抓住林芩話裏的漏洞，直接接過話茬。
林芩失笑，“這現在不是正常營業了嗎？你想吃也可以隨時過來買，何必單買調料回去吃呢？”
沈奇搖了搖頭，“這可不一樣，雖然現在你每天開門，但是架不住我偶爾犯懶啊，而且每次來你這兒都要排隊。如果我買了這辣椒面就是在家蘸白水菜也好吃。”
沈奇的歪理一大堆，偏偏就是這一番歪理還惹得一眾食客附和。
“就是，林大姐你這辣椒面能不能賣啊？全縣城我就覺得你這兒辣椒面味道最好，如果你肯賣的話，我肯定買。”
“不止辣椒面，這底料味道也不錯，能不能一起賣啊？”
也有不在意辣椒面，卻對排隊頗為在意也跟著起哄，“這小哥的話在理，每次過來都要排隊，林大姐能不能再多架一口鍋呀！”
......
*
距離春節假期之後開業已經過去將近十天，林芩和李翠雲一早便到了縣裏，只是沒過一會兒程飛便騎車過來了，說是程聿從學校打了電話到郵電局找林芩有事。
郵電局離程飛程華師父的店不遠，為了方便聯系程聿記了電話，如果遇到急事可以打電話找程飛程華兩兄弟比把電話打到鎮上更快一些。
畢竟，林芩白天呆在縣裏的時間更多。
林芩收到消息不敢耽誤，立刻騎車去了郵電局。程聿前兩天才回學校，正常情況沒事是不會聯系家裏的。
等待電話接通之後，林芩立刻開口，“咋啦小聿，是遇到什麽著急的事兒了嗎？”
“不是，我沒遇到事兒。”程聿聽出林芩的著急趕緊解釋之後才道，“媽，你還記得我有個同學叫莊柏文嗎？”
“記得，咋啦？”莊柏文就是上次幫忙買手表的那個同學。
“他家有個親戚想找你聊聊咱家裏的調料。”
“調料？”林芩疑惑。
接著程聿才解釋了事情的緣由，原來是這次回學校的時候林芩將家裏的油豆腐和調料都準備了些，讓他帶回學校給同學。
沒成想莊柏文帶回家後被親戚給瞧上了，詢問起調料能不能買。或者說準確一些是這調料的秘方能不能買，他願意出價五百塊買斷，莊柏文的這個親戚家裏經營了一個調料廠。
林芩聞言並沒有糾結多久，幾秒後便直接說出了答案，不賣。
早在沈奇和謝婷婷提出想要購買辣椒面的第二天，林芩便準備了少量的秘制辣椒面用於出售，只不過並沒有特意擺出來，而是等到熟客主動提出購買需求時才會出售。
林芩的秘制辣椒面價格並不便宜甚至可以說是偏貴。
不過，這也不是她故意擡價，而是因為這裏面除了辣椒面之外還添加了其他的香料粉，成本本身就要略高幾分。
本來林芩以為這秘制辣椒面可能只有幾個人買，畢竟價格貴也沒有特意宣傳，但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買辣椒面的人雖說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均攤下來每天光是賣辣椒面也能賺個一兩塊，五百塊的買斷費並不多。
所以林芩根本不考慮賣掉配方。
顯然程聿也了解林芩的想法，早在對方聯系他時便告知了不賣的可能性。
對方雖然有些詫異，卻也提出了另一種合作的方式，便是可以委托林芩進行生產，只不過林芩不能再對外直接銷售調料，只能供應給對方。
果然，林芩聽了並未像之前一樣拒絕，只是也不能立即做出決定，她得好好考慮一番。
隨後，林芩並未如直接回到店裏，而是騎車順道去了醫院。
自從初八重新營業之後，林芩每天都會抽空去一趟醫院。
林芩熟門熟路進了住院區的大樓，到了病房門口卻沒進去。
雖然她每天都過來，但是卻從沒進去病房見過趙蘭，每次都是在門外跟黃桂芝聊上幾句便走。
趙蘭住院必須得有親屬照顧，家裏只有黃桂芝和程家兩個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黃桂芝留在醫院更合適。
好在程家也不是個需要人時刻照顧的小孩子，一個人在家基本沒什麽問題，再加上林芩每天都會過去醫院探望跟她說明家裏的情況，黃桂芝也能勉強安心呆在醫院照顧趙蘭。
不過，也正因為林芩每天去醫院看望，李翠雲也知道了部分情況，她覺得自家大嫂這不就是爛好人嘛，不過想想黃嬸子和程家她也只能撇撇嘴不說話。
她雖然一直覺得趙蘭很裝，跟她也不對付，但也沒有到希望她去死的程度。
今天照舊如此，林芩敲門之後見黃桂芝看見她之後便站在門外等她出來。
林芩如往常一樣跟黃桂芝說了家裏情況之後便打算離開，只是黃桂芝卻叫住了她，“小林，阿蘭知道你來了，讓我問問你能不能耽誤你兩分鐘跟你說幾句話。”
林芩有些意外，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隔壁床的病人這會兒不在，病房裏只有林芩和趙蘭兩人。
林芩往病房裏去，走過隔簾，視線落在窗邊病床上的女人身上。
趙蘭的狀態看起來比之前之前好了許多，從外觀上來看至少不是之前那副隨時可能斷氣的模樣。
在林芩看向趙蘭的時候，趙蘭也看向了林芩。林芩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趙蘭的眼睛看起來不再黯淡不明，似乎明亮了一些。
“嫂子，”趙蘭先是喊了一聲，聲音聽著有些幹啞和磕絆，還帶著長久不說話的生澀。
林芩看著趙蘭沒有應答，只問道，“我聽黃嬸說你有話跟我說。”
“是，不過在那之前我想跟你先說說我的故事。”趙蘭看向窗外，聲音依舊帶著些許生澀，“我家一共有五個兄弟姐妹，我上面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同胞弟弟。家裏本來就窮加上我爸媽只看中兒子，即便是我和弟弟同胞出生待遇卻是天差地別。小時候家裏吃飯，哥哥弟弟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撈幹的吃，我和兩個姐姐要幹很多的活才能勉強有個稀飯喝。
所以我從小就明白凡事要自己爭取，因為體型瘦弱，只能學會動腦子。為了能讓自己吃得飽一點，我學會在哥哥弟弟之間挑撥，然後得利。在哥哥面前是聽話的妹妹，在弟弟面前是照顧他的好姐姐。漸漸的我發現其實大部分人都很笨，只要找到他的弱點或者情緒就可以加以利用就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包括我爸媽我也能揣摩他們的心思讓自己過得稍微輕松些。
後來長大了些，家裏為了給哥哥娶妻，兩個姐姐都被爸媽嫁給了彩禮給得最多的男人。看著回娘家的兩個姐姐都被打的鼻青臉腫，一年下來看著不止老了十歲，還不如在家過得好。
那一刻，我深刻的明白自己決不能成為下一個。
於是，我開始趁著各種機會出村，只要有事我就主動攬過來。後來我認識了一個男孩，比我大一歲，看著非常熱情有活力，反正不像我。
因為我模樣長得不錯，加上用了心思，很快，男孩托人上我家提了親。高昂的彩禮讓我差點沒嫁過去，幸好他非常喜歡我，最終我順利嫁給了他。他就是程磊。”
說到這兒趙蘭自嘲地笑了一聲，轉過頭來對林芩道，“想不到吧，這些都是我算計來的。”
趙蘭並不需要林芩回答，她又看向了窗外，“嫁給了程磊，我過上了從未有過的好日子。他喜歡我，所以事事以我為重，從不讓我做重活。婆婆因為彩禮錢對我談不上喜歡，可她為人寬厚，即便不喜我，也只是不親近我，其他不曾苛待過我。很快，我們有了孩子，是個男孩。如果是個女孩兒就更好了，我一直渴望有個女兒，我絕不會重男輕女，我會好好愛她，讓她擁有跟我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不過男孩兒也行，只要是我和程磊的孩子就行，孩子的名字是我取得，叫程家。家，這才我的家，我們的家。”
趙蘭仍然看著窗外，語氣似乎都沒有任何變化，但林芩卻透出窗外的光發現她下巴處晶亮的水痕。
“我以為我會一直這麽幸福下去。可惜好景不長，程磊死了，他怎麽就死了呢。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他那麽的好，善良、正直、孝順，這麽好的人怎麽就死了呢？他還這麽的年輕啊！我甚至想跟著他一起去死。可是，我要是死了，程家和婆婆怎麽辦呢？程磊肯定不想見到這樣的場景，我只能努力的、努力的活著。”
“我知道，程磊的死是意外，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兒，我不應該怪任何人，更怪不到你和宏業大哥身上。司機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工作，宏業大哥要不是看中程磊，怎麽可能費力幫忙介紹。
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什麽都知道，我明明也都這樣告訴自己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別的地方想。
我想報覆你但是看著你因為我的挑唆計謀變得心神疲憊，孤立無援，我並不開心，也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你對我那麽好，拿我當親妹妹看。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麽了。
我也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小悅，我拿她當親女兒看。可是，我就是做了這樣的事，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果然，我身上留著趙家的血，自私自利，骯臟惡心。”
“嫂子，你說的沒錯，其實我就是自私懦弱，逃避現實。
從那天下午你走之後，我就害怕了，我怕你會因此厭惡我，我不敢回憶小悅的眼神，我也不想面對婆婆不敢置信和失望，我不敢想象小家是怎麽看我這個媽媽。
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我想著就這樣吧，就這樣死了算了。我知道婆婆和小家在擔心我，我也知道我就是在逃避，但是我顧不了這麽多了，就讓我死了吧，或許還能早死早解脫。”
趙蘭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直到你那天過來，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我隱藏在心裏的害怕，直到那天小悅過來問我。”
趙蘭用沒輸液的那只手撐著身體從床上下來，雙眼註視林芩，語氣鄭重，“我想認真的給你和小悅道歉，對不起！”趙蘭朝著林芩深深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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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今天第二個向她提出想要買調料和底料的人了，第一個是一早就過來排隊的謝婷婷。年前特意給她底料和秘制調料早就沒了。
據她所說，她本來只是煮一碗麻辣燙解解饞，然後就被聞香而來的親戚瓜分了害得她根本沒吃幾口，不止如此，瓜分了那碗麻辣燙還不滿足，直接把底料和秘制調料都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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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奇搖了搖頭，“這可不一樣，雖然現在你每天開門，但是架不住我偶爾犯懶啊，而且每次來你這兒都要排隊。如果我買了這辣椒面就是在家蘸白水菜也好吃。”
沈奇的歪理一大堆，偏偏就是這一番歪理還惹得一眾食客附和。
“就是，林大姐你這辣椒面能不能賣啊？全縣城我就覺得你這兒辣椒面味道最好，如果你肯賣的話，我肯定買。”
“不止辣椒面，這底料味道也不錯，能不能一起賣啊？”
也有不在意辣椒面，卻對排隊頗為在意也跟著起哄，“這小哥的話在理，每次過來都要排隊，林大姐能不能再多架一口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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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春節假期之後開業已經過去將近十天，林芩和李翠雲一早便到了縣裏，只是沒過一會兒程飛便騎車過來了，說是程聿從學校打了電話到郵電局找林芩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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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林芩白天呆在縣裏的時間更多。
林芩收到消息不敢耽誤，立刻騎車去了郵電局。程聿前兩天才回學校，正常情況沒事是不會聯系家裏的。
等待電話接通之後，林芩立刻開口，“咋啦小聿，是遇到什麽著急的事兒了嗎？”
“不是，我沒遇到事兒。”程聿聽出林芩的著急趕緊解釋之後才道，“媽，你還記得我有個同學叫莊柏文嗎？”
“記得，咋啦？”莊柏文就是上次幫忙買手表的那個同學。
“他家有個親戚想找你聊聊咱家裏的調料。”
“調料？”林芩疑惑。
接著程聿才解釋了事情的緣由，原來是這次回學校的時候林芩將家裏的油豆腐和調料都準備了些，讓他帶回學校給同學。
沒成想莊柏文帶回家後被親戚給瞧上了，詢問起調料能不能買。或者說準確一些是這調料的秘方能不能買，他願意出價五百塊買斷，莊柏文的這個親戚家裏經營了一個調料廠。
林芩聞言並沒有糾結多久，幾秒後便直接說出了答案，不賣。
早在沈奇和謝婷婷提出想要購買辣椒面的第二天，林芩便準備了少量的秘制辣椒面用於出售，只不過並沒有特意擺出來，而是等到熟客主動提出購買需求時才會出售。
林芩的秘制辣椒面價格並不便宜甚至可以說是偏貴。
不過，這也不是她故意擡價，而是因為這裏面除了辣椒面之外還添加了其他的香料粉，成本本身就要略高幾分。
本來林芩以為這秘制辣椒面可能只有幾個人買，畢竟價格貴也沒有特意宣傳，但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買辣椒面的人雖說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均攤下來每天光是賣辣椒面也能賺個一兩塊，五百塊的買斷費並不多。
所以林芩根本不考慮賣掉配方。
顯然程聿也了解林芩的想法，早在對方聯系他時便告知了不賣的可能性。
對方雖然有些詫異，卻也提出了另一種合作的方式，便是可以委托林芩進行生產，只不過林芩不能再對外直接銷售調料，只能供應給對方。
果然，林芩聽了並未像之前一樣拒絕，只是也不能立即做出決定，她得好好考慮一番。
隨後，林芩並未如直接回到店裏，而是騎車順道去了醫院。
自從初八重新營業之後，林芩每天都會抽空去一趟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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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每天都過來，但是卻從沒進去病房見過趙蘭，每次都是在門外跟黃桂芝聊上幾句便走。
趙蘭住院必須得有親屬照顧，家裏只有黃桂芝和程家兩個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黃桂芝留在醫院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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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正因為林芩每天去醫院看望，李翠雲也知道了部分情況，她覺得自家大嫂這不就是爛好人嘛，不過想想黃嬸子和程家她也只能撇撇嘴不說話。
她雖然一直覺得趙蘭很裝，跟她也不對付，但也沒有到希望她去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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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床的病人這會兒不在，病房裏只有林芩和趙蘭兩人。
林芩往病房裏去，走過隔簾，視線落在窗邊病床上的女人身上。
趙蘭的狀態看起來比之前之前好了許多，從外觀上來看至少不是之前那副隨時可能斷氣的模樣。
在林芩看向趙蘭的時候，趙蘭也看向了林芩。林芩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趙蘭的眼睛看起來不再黯淡不明，似乎明亮了一些。
“嫂子，”趙蘭先是喊了一聲，聲音聽著有些幹啞和磕絆，還帶著長久不說話的生澀。
林芩看著趙蘭沒有應答，只問道，“我聽黃嬸說你有話跟我說。”
“是，不過在那之前我想跟你先說說我的故事。”趙蘭看向窗外，聲音依舊帶著些許生澀，“我家一共有五個兄弟姐妹，我上面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同胞弟弟。家裏本來就窮加上我爸媽只看中兒子，即便是我和弟弟同胞出生待遇卻是天差地別。小時候家裏吃飯，哥哥弟弟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撈幹的吃，我和兩個姐姐要幹很多的活才能勉強有個稀飯喝。
所以我從小就明白凡事要自己爭取，因為體型瘦弱，只能學會動腦子。為了能讓自己吃得飽一點，我學會在哥哥弟弟之間挑撥，然後得利。在哥哥面前是聽話的妹妹，在弟弟面前是照顧他的好姐姐。漸漸的我發現其實大部分人都很笨，只要找到他的弱點或者情緒就可以加以利用就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包括我爸媽我也能揣摩他們的心思讓自己過得稍微輕松些。
後來長大了些，家裏為了給哥哥娶妻，兩個姐姐都被爸媽嫁給了彩禮給得最多的男人。看著回娘家的兩個姐姐都被打的鼻青臉腫，一年下來看著不止老了十歲，還不如在家過得好。
那一刻，我深刻的明白自己決不能成為下一個。
於是，我開始趁著各種機會出村，只要有事我就主動攬過來。後來我認識了一個男孩，比我大一歲，看著非常熱情有活力，反正不像我。
因為我模樣長得不錯，加上用了心思，很快，男孩托人上我家提了親。高昂的彩禮讓我差點沒嫁過去，幸好他非常喜歡我，最終我順利嫁給了他。他就是程磊。”
說到這兒趙蘭自嘲地笑了一聲，轉過頭來對林芩道，“想不到吧，這些都是我算計來的。”
趙蘭並不需要林芩回答，她又看向了窗外，“嫁給了程磊，我過上了從未有過的好日子。他喜歡我，所以事事以我為重，從不讓我做重活。婆婆因為彩禮錢對我談不上喜歡，可她為人寬厚，即便不喜我，也只是不親近我，其他不曾苛待過我。很快，我們有了孩子，是個男孩。如果是個女孩兒就更好了，我一直渴望有個女兒，我絕不會重男輕女，我會好好愛她，讓她擁有跟我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不過男孩兒也行，只要是我和程磊的孩子就行，孩子的名字是我取得，叫程家。家，這才我的家，我們的家。”
趙蘭仍然看著窗外，語氣似乎都沒有任何變化，但林芩卻透出窗外的光發現她下巴處晶亮的水痕。
“我以為我會一直這麽幸福下去。可惜好景不長，程磊死了，他怎麽就死了呢。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他那麽的好，善良、正直、孝順，這麽好的人怎麽就死了呢？他還這麽的年輕啊！我甚至想跟著他一起去死。可是，我要是死了，程家和婆婆怎麽辦呢？程磊肯定不想見到這樣的場景，我只能努力的、努力的活著。”
“我知道，程磊的死是意外，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兒，我不應該怪任何人，更怪不到你和宏業大哥身上。司機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工作，宏業大哥要不是看中程磊，怎麽可能費力幫忙介紹。
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什麽都知道，我明明也都這樣告訴自己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別的地方想。
我想報覆你但是看著你因為我的挑唆計謀變得心神疲憊，孤立無援，我並不開心，也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你對我那麽好，拿我當親妹妹看。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麽了。
我也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小悅，我拿她當親女兒看。可是，我就是做了這樣的事，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果然，我身上留著趙家的血，自私自利，骯臟惡心。”
“嫂子，你說的沒錯，其實我就是自私懦弱，逃避現實。
從那天下午你走之後，我就害怕了，我怕你會因此厭惡我，我不敢回憶小悅的眼神，我也不想面對婆婆不敢置信和失望，我不敢想象小家是怎麽看我這個媽媽。
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我想著就這樣吧，就這樣死了算了。我知道婆婆和小家在擔心我，我也知道我就是在逃避，但是我顧不了這麽多了，就讓我死了吧，或許還能早死早解脫。”
趙蘭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直到你那天過來，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我隱藏在心裏的害怕，直到那天小悅過來問我。”
趙蘭用沒輸液的那只手撐著身體從床上下來，雙眼註視林芩，語氣鄭重，“我想認真的給你和小悅道歉，對不起！”趙蘭朝著林芩深深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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