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那時候孩子們都是剛剛進入青春期。男孩子知道了帥氣。女孩子知道了美麗。時尚、流行等詞語也進入了我們的耳朵。

其實高中是有校服的，上學期間必須穿校服。記得當時五中的校服是紅白相間的運動服，沒有一個孩子是喜歡的。於是我們在裏面穿上喜歡的衣服，外面在套上寬大的校服應對學校的檢查。

就有那麽一段時間，是很流行牛仔服的。記得當時有一個品牌叫“小魔魚”。同學們都不約而同的買上那麽一套，上課的時候齊刷刷的清一色的牛仔。

父親一點也沒有委屈我，讓母親陪我去買。那個年代一套“小魔魚”的牛仔服接近四百元子。他們沒有一點猶豫給我拿下。

那高中時期，我的改變也很大。留了長頭發，知道每天要塗雪花膏，香香美美的。

校服穿在身上一定要敞開，要讓別人看見裏面的“小魔魚”，鞋子要白的沒有一點瑕疵，書包要兩個肩帶放在一起，單肩背著。這樣，當騎上自行車，清風略過自己時，才會覺得自己是這條街上最靚的仔。

後來父親說過，孩子們知道攀比了。不能說只讓孩子比學習，其它的裝看不見吧。畢竟那也是孩子的自尊心。

父親也說過，那時候天天看我照著鏡子梳頭發，左弄右弄不滿意。看著我滿臉塗著雪花膏，拍拍打打的。看著我穿個衣服也要在鏡子前面左擺右擺的。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也多次含沙射影的和我談過。

“兒子，天天收拾這麽立正上學呀？”

“兒子，咱別梳頭發還留一縷唄。”

“兒子，學習小組都有誰呀？男孩女孩啊？”

“兒子，爸爸今天放學看你怎麽和一個男生一起回來的呢？”

反覆幾次，我感覺到了父親的擔心。便和他開玩笑的說：“爸，雖然我是一個身材高挑，容貌較好的大姑娘了。但是我現在根本沒那個心思早戀。況且，你忘拉，我愛的是鄭少秋。別人入不了我的眼。”

父親聽完呵呵笑著：“好，好，好！感謝鄭少秋。”

長大以後，談了一場終生難忘的戀愛，可惜最終沒有好的收場。之後對感情失望至極，便到父親離開也都是獨身一人。

父親從來不曾催過我的個人問題，唯有最後的日子，他可能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便時不時的催我快些，再快些。

甚至會說：“早知今日，還不如讓你早早戀愛。沒準能有一個好的郎君。”

我也會回他：“這樣不好麽？守著你們，床頭盡孝不是每一個父母都能體會到的。”

他總是無奈的笑笑。

現在想想，我慶幸父親的最後幾年是與我一起住的。讓我雖有後悔，但還有記憶可念，雖有遺憾，也只是因為未盡全力。

人生就是這樣吧，當時的決定再好。回頭看卻總是充滿了如果，如果做了另一個決定會不會更好。如果當初自己再想想辦法，父親是不是能挺過那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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