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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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明珠
（一）
雲舞接過一位身著清淺粉色衣裙的嫵媚侍女托盤中放置的書簡，淡淡的說到，“若棠妹妹面色不太好。”
那位名叫若棠的侍女“許是昨日沒睡好吧。”
雲舞明了，苦笑，“是為了大皇子吧。”
若棠垂首，“讓雲舞姐姐見笑了。”
雲舞有些不忍，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見端伊姑娘是個明理軟心腸的，若是由你父親向水君提出讓你跟隨大皇子，說不定水君也能封你如夫人。”
若棠聽著眼淚流了下來，“這不可能的。水君夫人已經向我說明，讓我盡快回家去，別再多做念想。”
夭夭縮回脖子，看向身後的蘇陌葉。
他們二人又是不小心偷聽了別人的墻角。
可見，私房話是不能在不牢靠的墻後說。
蘇陌葉點了點自己皺著的眉頭。這小狐貍的眼神和她父君一個模樣，蘇陌葉生怕夭夭下一句就像東華一樣，說出個把她幹掉，於是飛快打住夭夭的念頭，“這姑娘，你可不能輕易動。她可不僅僅是疊雍的侍女。她是我父君表弟的女兒。也算是南海的名門小姐。”
隨後蘇陌葉給夭夭講了一個故事。
疊雍雖自小體弱，幾乎足不出戶。可一手好丹青流傳四海，就連九重天和青丘也知曉其名。
“若棠在我母妃宮裏看見了疊雍的丹青，吵著要嫁給他。那時疊雍的身子可沒有現在好，我表舅當然是不同意的。於是若棠就被她爹關在府中。我母妃不忍一個小姑娘成日梨花帶雨哭哭啼啼，所以和我父君商量，勸她爹讓若棠出去歷練歷練也好。誰知若棠被放出府，一溜煙就跑道了西海，我來尋她的時候才知道她隱姓埋名做了疊雍的侍女。她爹氣瘋了，本是要來把她綁回去的。可被我母妃攔住了，說也不算什麽委屈，讓她自己追求幸福，追不追得到都不會有遺憾，將來也不會怨父母。”
到底是萬蛇之皇祁山神女，從來都如此講道理。
夭夭的思維很是跳脫，“你母妃是萬蛇之皇，當年連三找你去入蛇陣，那你到底是龍還是蛇？”
蘇陌葉敲了一記夭夭的腦袋，眼神示意兩個姑娘又開始將私房話了。
“若棠，你這時何苦呢。”雲舞嘆了口氣，“你出身怎麽說都比端伊要高。端伊不過是仗著小姑姑罷了。也的確沒有讓你做小的道理。不如你就此回南海，也尋個人嫁了，忘了大皇子。”
蘇陌葉緊緊拉住夭夭，生怕她沖出去將詆毀端伊的雲舞揍一頓。
夭夭的眼神像是在說，不為端伊在西海立威，只怕這些不省心的侍女還會給端伊臉色。
下面的內容倒是讓夭夭來了興趣。
“雲舞姐姐，你讓我忘了疊雍，回南海。你能忘了疊風嗎？”
（二）
長海水君辦宴會，宴清四海八荒的青年才俊。
長海水君膝下唯有兩個女兒，大公主碧羅和二公主綠袖。
蘇陌葉被南海水君逼著過去了，於是夭夭也跟著去湊熱鬧。
夭夭一見西海來的人，瞬間有種想打架的沖動。
“好你個疊雍，你來做什麽？難不成想納妾？”
“豈敢，疊雍心中唯有端伊一人，至死不渝。”
夭夭瞪著他們兄弟，“那你們來做什麽？”
長海水君的算盤打的可真好。他的兩個女兒的夫君，總有一個會繼承長海水君的君位。若是另一個女兒也能嫁給一位水君，那他的兩個女兒日後都會是水君夫人。
“回小姑姑，疊雍雖已訂婚，可小弟也到了適婚年齡。長海水君特意邀請，疊雍是陪小弟來的。”
夭夭想到那日西海扶桑殿庭院中兩個哭哭啼啼的姑娘，笑瞇瞇看向疊風，“疊風上神可真是風流啊。”
疊風被看的一楞，心中一緊，想來夭夭是不會想起渡劫時的事吧，“我沒有。”
“哦？”夭夭笑的更嫵媚，“不風流還能處處留情，讓一個二個姑娘念念不忘的本事，上神修煉的可真是精進。”
（三）
四海的宴會倒是多。
為著疊雍和端伊訂婚，西海水君難得高調的在長海後辦了一場壽宴。
這東海水君真是厚臉皮。
早年妄想讓繆清攀上夜華君的高枝，如今又將繆琦引薦給西海水君和夫人。
“大皇子已經定了，這二皇子還未曾婚配，未來的水君夫人還是出身高貴的好。”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呆住了。這東海水君怕是不知道小姑姑已是站在門口了。
“這話是說，本上神坐下第一仙使沒有資格做水君夫人？”
“這話是說，本座座下第一仙使比不得東海一個庶出的公主？”
“竟不知這東海庶出公主身份是如此尊貴，是不是還得本上神給你們行大禮？”
“還是說，大皇子不比二皇子，沒有資格繼承水君之位了？想來這就這東海水君的君位都當的糊裏糊塗，難不成連西海的水君之位都算計上了？”
東海水君已被嚇得跪在地上，“小神該死，小神口出狂言，是小神的過錯。”
夭夭一揮衣袖，東海水君已被打出殿外。
“幾千年前，在本座飛升上仙的宴會上，與東海老水君有過一面之緣，真不知這老頭兒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選了你這麽個東西。”
“再敢放肆，你這水君也不必做了。”
（四）
疊風帶著夭夭去了自己的扶桑殿，說好了要將幾卷古籍珍本送給她的。
“多謝你今日替父君和母妃解圍。”
“這老東海水君也不知是不是老糊塗了，這個兒子且讓他再做一段時間的水君吧，若他還有行為不檢，我便向夜華君說明。水君掌一海，必要賢能者方才能不負蒼天生靈。”
“是。”
“你今日怎麽了？雖然平日你也少言寡語，今日卻格外沈悶。”夭夭覺得疊風像是有什麽話想說又說不出口，“你無需有什麽顧忌，想說便說吧。”
“聽說成玉元君是洪荒時代的光之女神祖媞轉世而生？”
“你也知道了？”夭夭喝了一口茶，頓了頓，“是謝孤栦和謝畫樓的主意。”
“幽冥司？”
“是啊，論轉世輪回，八荒六合又有誰能比他們幽冥司更通透呢？雖說是神祗轉世，倒也是他們幽冥司分內的事。這事是他們爺爺和少綰一起做的，將祖媞送入輪回獲得完整人格，才能到現在重現四海八荒。”
連宋散去半身修為保住長依的一口氣息，凝成一顆明珠。最終這顆明珠讓成玉魂魄中祖媞的神格蘇醒。之後就是少綰成玉歡喜大團圓的景象。
“可膩歪了。”夭夭嫌棄的搖搖頭。
“什麽？”
“哦，少綰和祖媞是最好的朋友。連墨淵叔叔都要靠邊站的。她們可膩歪了。”
（五）
夭夭提出想看西海龍淵的海底森林。
疊風帶她進去了。
“疊風，四海中，西海最美。就連暉耀海底的龍淵，也不似西海龍淵一般瑰麗偉岸。”
夭夭的容顏在昏暗的海底星光下更添神秘妖艷之感。
疊風不知是否該像連宋那樣，將本屬於夭夭的記憶還給她。
“夭夭，我，”疊風拉住夭夭，讓她站定，“若是我做錯了什麽，不是出自本心，你可否原諒我？”
“嗯？”
夭夭一直好奇，活在海底的龍族，他們會有眼淚嗎？他們的眼淚和周圍的海水能分得清嗎？
如今她親眼所見。
龍會有眼淚。
海龍的眼淚如青丘的夜明珠一般，在不算亮的海底森林，發出幽暗的光輝。
然後，疊風將自己臉上的一滴淚化在指尖。
“別恨我，好嗎？”
夭夭一怔，他將自己的淚滴印在了自己的額間的鳳羽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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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雲舞接過一位身著清淺粉色衣裙的嫵媚侍女托盤中放置的書簡，淡淡的說到，“若棠妹妹面色不太好。”
那位名叫若棠的侍女“許是昨日沒睡好吧。”
雲舞明了，苦笑，“是為了大皇子吧。”
若棠垂首，“讓雲舞姐姐見笑了。”
雲舞有些不忍，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見端伊姑娘是個明理軟心腸的，若是由你父親向水君提出讓你跟隨大皇子，說不定水君也能封你如夫人。”
若棠聽著眼淚流了下來，“這不可能的。水君夫人已經向我說明，讓我盡快回家去，別再多做念想。”
夭夭縮回脖子，看向身後的蘇陌葉。
他們二人又是不小心偷聽了別人的墻角。
可見，私房話是不能在不牢靠的墻後說。
蘇陌葉點了點自己皺著的眉頭。這小狐貍的眼神和她父君一個模樣，蘇陌葉生怕夭夭下一句就像東華一樣，說出個把她幹掉，於是飛快打住夭夭的念頭，“這姑娘，你可不能輕易動。她可不僅僅是疊雍的侍女。她是我父君表弟的女兒。也算是南海的名門小姐。”
隨後蘇陌葉給夭夭講了一個故事。
疊雍雖自小體弱，幾乎足不出戶。可一手好丹青流傳四海，就連九重天和青丘也知曉其名。
“若棠在我母妃宮裏看見了疊雍的丹青，吵著要嫁給他。那時疊雍的身子可沒有現在好，我表舅當然是不同意的。於是若棠就被她爹關在府中。我母妃不忍一個小姑娘成日梨花帶雨哭哭啼啼，所以和我父君商量，勸她爹讓若棠出去歷練歷練也好。誰知若棠被放出府，一溜煙就跑道了西海，我來尋她的時候才知道她隱姓埋名做了疊雍的侍女。她爹氣瘋了，本是要來把她綁回去的。可被我母妃攔住了，說也不算什麽委屈，讓她自己追求幸福，追不追得到都不會有遺憾，將來也不會怨父母。”
到底是萬蛇之皇祁山神女，從來都如此講道理。
夭夭的思維很是跳脫，“你母妃是萬蛇之皇，當年連三找你去入蛇陣，那你到底是龍還是蛇？”
蘇陌葉敲了一記夭夭的腦袋，眼神示意兩個姑娘又開始將私房話了。
“若棠，你這時何苦呢。”雲舞嘆了口氣，“你出身怎麽說都比端伊要高。端伊不過是仗著小姑姑罷了。也的確沒有讓你做小的道理。不如你就此回南海，也尋個人嫁了，忘了大皇子。”
蘇陌葉緊緊拉住夭夭，生怕她沖出去將詆毀端伊的雲舞揍一頓。
夭夭的眼神像是在說，不為端伊在西海立威，只怕這些不省心的侍女還會給端伊臉色。
下面的內容倒是讓夭夭來了興趣。
“雲舞姐姐，你讓我忘了疊雍，回南海。你能忘了疊風嗎？”
（二）
長海水君辦宴會，宴清四海八荒的青年才俊。
長海水君膝下唯有兩個女兒，大公主碧羅和二公主綠袖。
蘇陌葉被南海水君逼著過去了，於是夭夭也跟著去湊熱鬧。
夭夭一見西海來的人，瞬間有種想打架的沖動。
“好你個疊雍，你來做什麽？難不成想納妾？”
“豈敢，疊雍心中唯有端伊一人，至死不渝。”
夭夭瞪著他們兄弟，“那你們來做什麽？”
長海水君的算盤打的可真好。他的兩個女兒的夫君，總有一個會繼承長海水君的君位。若是另一個女兒也能嫁給一位水君，那他的兩個女兒日後都會是水君夫人。
“回小姑姑，疊雍雖已訂婚，可小弟也到了適婚年齡。長海水君特意邀請，疊雍是陪小弟來的。”
夭夭想到那日西海扶桑殿庭院中兩個哭哭啼啼的姑娘，笑瞇瞇看向疊風，“疊風上神可真是風流啊。”
疊風被看的一楞，心中一緊，想來夭夭是不會想起渡劫時的事吧，“我沒有。”
“哦？”夭夭笑的更嫵媚，“不風流還能處處留情，讓一個二個姑娘念念不忘的本事，上神修煉的可真是精進。”
（三）
四海的宴會倒是多。
為著疊雍和端伊訂婚，西海水君難得高調的在長海後辦了一場壽宴。
這東海水君真是厚臉皮。
早年妄想讓繆清攀上夜華君的高枝，如今又將繆琦引薦給西海水君和夫人。
“大皇子已經定了，這二皇子還未曾婚配，未來的水君夫人還是出身高貴的好。”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呆住了。這東海水君怕是不知道小姑姑已是站在門口了。
“這話是說，本上神坐下第一仙使沒有資格做水君夫人？”
“這話是說，本座座下第一仙使比不得東海一個庶出的公主？”
“竟不知這東海庶出公主身份是如此尊貴，是不是還得本上神給你們行大禮？”
“還是說，大皇子不比二皇子，沒有資格繼承水君之位了？想來這就這東海水君的君位都當的糊裏糊塗，難不成連西海的水君之位都算計上了？”
東海水君已被嚇得跪在地上，“小神該死，小神口出狂言，是小神的過錯。”
夭夭一揮衣袖，東海水君已被打出殿外。
“幾千年前，在本座飛升上仙的宴會上，與東海老水君有過一面之緣，真不知這老頭兒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選了你這麽個東西。”
“再敢放肆，你這水君也不必做了。”
（四）
疊風帶著夭夭去了自己的扶桑殿，說好了要將幾卷古籍珍本送給她的。
“多謝你今日替父君和母妃解圍。”
“這老東海水君也不知是不是老糊塗了，這個兒子且讓他再做一段時間的水君吧，若他還有行為不檢，我便向夜華君說明。水君掌一海，必要賢能者方才能不負蒼天生靈。”
“是。”
“你今日怎麽了？雖然平日你也少言寡語，今日卻格外沈悶。”夭夭覺得疊風像是有什麽話想說又說不出口，“你無需有什麽顧忌，想說便說吧。”
“聽說成玉元君是洪荒時代的光之女神祖媞轉世而生？”
“你也知道了？”夭夭喝了一口茶，頓了頓，“是謝孤栦和謝畫樓的主意。”
“幽冥司？”
“是啊，論轉世輪回，八荒六合又有誰能比他們幽冥司更通透呢？雖說是神祗轉世，倒也是他們幽冥司分內的事。這事是他們爺爺和少綰一起做的，將祖媞送入輪回獲得完整人格，才能到現在重現四海八荒。”
連宋散去半身修為保住長依的一口氣息，凝成一顆明珠。最終這顆明珠讓成玉魂魄中祖媞的神格蘇醒。之後就是少綰成玉歡喜大團圓的景象。
“可膩歪了。”夭夭嫌棄的搖搖頭。
“什麽？”
“哦，少綰和祖媞是最好的朋友。連墨淵叔叔都要靠邊站的。她們可膩歪了。”
（五）
夭夭提出想看西海龍淵的海底森林。
疊風帶她進去了。
“疊風，四海中，西海最美。就連暉耀海底的龍淵，也不似西海龍淵一般瑰麗偉岸。”
夭夭的容顏在昏暗的海底星光下更添神秘妖艷之感。
疊風不知是否該像連宋那樣，將本屬於夭夭的記憶還給她。
“夭夭，我，”疊風拉住夭夭，讓她站定，“若是我做錯了什麽，不是出自本心，你可否原諒我？”
“嗯？”
夭夭一直好奇，活在海底的龍族，他們會有眼淚嗎？他們的眼淚和周圍的海水能分得清嗎？
如今她親眼所見。
龍會有眼淚。
海龍的眼淚如青丘的夜明珠一般，在不算亮的海底森林，發出幽暗的光輝。
然後，疊風將自己臉上的一滴淚化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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