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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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歲
（楔子）
少綰對於天族的神仙，一向嗤之以鼻。看看那個白辰，八千歲了還是一只糯米團子的樣子。還有東華的大兒子，五千歲了，也沒見長得和東華五千歲時一樣。
少綰認為他們天族現在的神仙普遍長不高長得慢，就是因為他們太——娘炮。
看看東華，當年他們打第一場架的時候，她才五千歲，東華也是差不多的年紀。那時候他們就已經是現在的身形了。就算墨淵那個娘炮，白止那個一本正經的老狐貍，他夫人那個美貌溫柔的狐族公主，還有那個誰，對了，那個喜歡墨淵送他香囊的那個瑤光，他們那些同窗，在這個年歲都是少年的身形。
做師傅，還是得她這樣的魔族老祖來。
看看夭夭，已經有少女的身形。遠遠看去，若是披上一身紫衣，倒有些像當年的東華。夭夭從小以打架為樂趣，修為增長的十分驚人。東華發現夭夭在馴養神獸上十分有天資。於是將父神留給他的古籍搬出來，親自教導。父神最喜歡的兩件事情，馴神獸，制法器。夭夭馴神獸的樣子，確實有父神當年的風采。
想到這裏，少綰惡狠狠的啃了一口桃子。
最近她看東華很不爽。
她少綰才是鳳夭的師傅，他這個爹要親自教導她沒有意見，憑什麽來信告訴她要把夭夭送到昆侖虛上去學劍法！？
劍有什麽好學的？！
她送給，好吧，是她和折顏那只老鳳凰一起送給夭夭飛升上仙的禮物明明是把扇子！
桃花鳳棲辟靈扇——十裏桃林萬年靈樹的扇骨。折顏和她的羽毛，鳳棲瑟的一根弦，劈日鞭的一根繩。想那墨淵給白淺的收徒禮是一怒動九州的玉清昆侖扇，她少綰給夭夭的收徒禮可是上古神劍七彩玲瓏落星劍，再加上這次飛升上仙的桃花鳳棲辟靈扇，怎麽說都是她這個師傅當的更厲害。
東華這廝，打不過，算了，還是去昆侖虛看看吧，那個清心寡欲的昆侖虛是他們最最可愛的小狐貍待的地方嗎？！
“奉行，去告訴東華，本祖宗生氣了。”
奉行一楞，難不成老祖準備三十六萬年來第一次有骨氣的殺到碧海蒼靈？
“然後，你把這個給鳳九，別讓東華看見了。”
少綰說完將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奉行手裏。
奉行很鄙視的掂了掂手裏的信封。跟著少綰幾十萬年，老祖在東華面前有骨氣那是不可能的，如此一來，這厚厚的信封一定是老祖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東華帝君惡行的罪狀了。
讓帝君別發現？
於是奉行決定，還是當著帝君的面兒給吧。
（一）
“綰綰！你來看我啊！”
墨淵坐在正廳的案桌後，為了掩飾他的緊張，他喝了口茶。
他明白東華讓夭夭上昆侖虛的意義。若是說劍法，東華的劍法不在他之下。雖說和十七一樣，扇子更合適夭夭。但和他座下弟子的比試，一看便知東華已經將他的劍法傳授給了她，她的劍法不在他那些弟子之下。
東華是為了他和少綰。
“你個小沒良心的，在這裏樂不思蜀。快跟我回去，奉行想你了。”
少綰將懷裏的夭夭狠狠的親了幾口。
東捏捏，西捏捏，小狐貍的手感真是好。
“綰綰，奉行哥哥才來看過我。”
“那就去十裏桃林，折顏那只老鳳凰還有你四叔姥爺想你了。”
“綰綰，我剛來昆侖虛，真真就來過了，他說他要去找畢方鳥。義父也來了，說去找真真。”
少綰拉下老臉，揪了揪小狐貍的臉，“你個小沒良心的，我想你了。”
夭夭笑瞇瞇的望著少綰，回頭看著墨淵說，“我也想你啊綰綰，要不你就在昆侖虛住吧。”
少綰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墨淵的附和。
“夭夭還小，在這裏有些住不慣。不如你留下來陪她吧，也好督促她修行。”
一旁端著茶盤傳說中的二師兄嚇得差點沒把盤子摔了。
夭夭在這裏住的不慣？她是住的不要太慣！師父這是怎麽了？竟然留一個女子住在昆侖虛？
作為昆侖虛八卦一把手的二師兄古昭覺得，這傳說中的魔族始祖似乎和師父有著什麽不尋常的關系。
（二）
夭夭在昆侖虛的生活十分愜意。二師兄古昭做的飯十分和他胃口。夭夭覺得古昭應該去天宮應聘廚神，他做的飯比娘親做的還要好吃。
“夭夭，你看我給你拿什麽來了？”
“二師兄！是桃花蜜啊！”
夭夭搓搓手準備開動，二師兄做的桃花蜜可是享譽四海八荒的，今天還是第一次吃到呢。嗯，真的是很香，甜而不膩，還有些清爽，真是好吃極了！
“二師兄，你應該去應聘廚神，你做的飯比我娘親做的還要好吃呢！”
“嘿嘿，誰不知道青丘女君最拿手的便是廚藝，夭夭這樣誇獎我，到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夭夭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叫你一聲二師兄，怎麽會騙你呢。”
古昭嘿嘿一笑，直起身扳向四周看了看，確認沒有別人之後，小聲說，
“那你說二師兄平日帶你如何？”
夭夭的眼睛轉一轉，“二師兄，你在和一只狐貍討價還價。”
古昭發現自己真的學不來子瀾那套，於是決定和夭夭說實話。
“嘿，你叫我二師兄，我也不應該和你兜圈子。我是想問你，少綰老祖，是不是和我師父，有些什麽，前塵往事？”
夭夭伸手在古昭面前的果盤裏拿了一塊桂花酥。二師兄做的桂花酥和娘親做的不是一種味道，不過似乎更香一些。
古昭在夭夭上昆侖虛的這段日子漸漸了解了這位千歲小姑姑的脾氣，她可不像十七的那只團子好糊弄，這是個鬼精的娃娃。
“夭夭啊，你是不知道，我師父可是個清心寡欲的神仙。想當年瑤光上神那樣的女仙都不能把他老人家打動。當年瑤光上神為了追求師父，將她的府邸搬到了昆侖虛。這樣都不能打動師父，那瑤光上神嫉妒師父寵著十七，就將十七綁去了她的官邸，把十七關進了水牢。師父氣不過，和瑤光上神約在昆侖之巔決戰，最後瑤光上神輸了，他們再也不來往了。直到翼族和天族的若水一戰，瑤光上神帶領一隊精兵前去誘敵犧牲在若水河畔。似乎他們曾經有同窗情誼。”
“我聽大師兄說，師父他老人家是父神嫡子不錯，但卻不是父神的學生。父神的關門弟子是你的父君東華帝君。聽說東華帝君和少綰老祖曾經是同學，東華帝君和師父也是同學，你說，是不是師父和少綰老祖也是同學啊？”
夭夭喝了兩口桃花醉，看著古昭望著前方神思的樣子，怎麽覺得和司命還有成玉思考大事的樣子那麽像呢？怎麽說來著，對，就是八卦。
“古昭師兄啊，你的推理很正確啊。”
“雖然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他們不肯給我講過去的故事。不過，我告訴你，墨淵叔叔一直喜歡綰綰，這可是我父君說的，我只告訴了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其實我覺得綰綰也是喜歡墨淵叔叔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沒有在一起。”
東華帝君的爆料！那還有假？
夭夭朝激動不已的古昭勾勾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二師兄，我其實是帶著父君的任務來的。父君給我的任務就是讓他們培養感情。所以，我可是很需要你的幫助啊。”
古昭一聽，激動得熱淚盈眶。恨不得飛到東華帝君面前給他狠狠地磕幾個響頭。
師父他老人家的歸宿一直是他們這些師兄弟私下最關心的事情。如今四海八荒太平，連曾經不問紅塵的東華帝君都尋得摯愛，兒女雙全。折顏上神和白真上神的故事，昆侖虛也是心照不宣。就只有他們的師傅，還是孤家寡人。他們這些師兄弟真的心疼師傅為這四海八荒所做的付出，真心希望師傅早日尋得一紅顏知己，佳人在側，紅袖添香，也好有人能分擔他幾十萬年的寂寞。
可現在聽夭夭這麽一說，難不成師父心中一直都有這位原來連傳說都不曾聽聞的魔族老祖少綰？
夭夭看著二師兄一會兒拍手叫好，一會兒抹淚長嘆，拍拍他的肩膀，“二師兄，你也可以抱得美人歸的。下次南海老二再來找我，我們一起去凡間喝酒。”
古昭嘴角抽了抽。
這四海八荒的浪蕩公子叫得上名號的幾乎都是龍族的。什麽南海二皇子蘇陌葉，九重天三殿下連宋。說起來，他的大師兄西海二皇子疊風，十幾萬年前他們都還沒有上昆侖虛的時候就聽說過他這位紈絝子弟。
這大師兄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三千年杳無音訊，下凡歷練也得給他們來個信兒啊。難不成這大師兄在下界偷偷娶了美嬌娥，過神仙眷侶的生活？不應該啊，大師兄為人老成，最講究禮儀孝道，怎麽可能成了親，西海也找不到他？
“二師兄，你在想什麽呀？”
“哦，我在想我大師兄。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說是下界游歷，都幾千年了，也不見來一封信。西海也沒有他的消息，我是在擔心他。”
夭夭點點頭，“二師兄原來你不喜歡女孩子啊。”
古昭被這樣一問，臉都憋紅了。
“誰說的，你誤會了！我怎麽可能不喜歡女孩子啊！”
“二師兄，你不用解釋。我又不會說什麽。”，夭夭笑的像蜜一樣，挑挑眉，大師兄，“對了，二師兄，你的大師兄是誰啊？”
看夭夭沒有繼續調侃他的意思，古昭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我的大師兄，他叫疊風，是西海的二皇子。你現在住的那間房間就是他的。”
西海，那他是條龍。果然，龍和他們狐貍一樣，都是吃喝玩樂的一把好手。住的房間都知道選月亮看起來最漂亮的。
“那他的修為怎麽樣？”
夭夭偏著腦袋問他。
“他是上仙。他是我們這些師兄弟裏最像師父的，博學廣聞。”
“他打架怎麽樣？”
“你問這個幹什麽？”
“綰綰說了，我不能比墨淵叔叔的關門弟子差，她現在又要求我不能比他的大弟子差。所以，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打過他。”
少玩老祖的邏輯總是讓人深深折服。古昭嘴角不自覺的抽的更狠了，這也能比？
夭夭才四千歲，大師兄都十五萬歲了。
要是說起師兄弟之間的比較，古昭脫線的思維又想到了每年都會帶著那個小女娃在昆侖虛大門對著山上叩首的胭脂姑娘。這個胭脂對子瀾當真是情深一片，原來看見她，都想上前去告訴她，子瀾去守無妄海了，別在這裏等了，倒是大師兄攔住他。
“她是真心喜歡子瀾，也是子瀾救了她們。他把自己發配到無妄海，不就是為了讓她斷了念想嗎？你以為她不知道子瀾早就不在昆侖虛了嗎？天族和翼族註定不能在一起，何苦斷了她最後一份念想呢。”
他們這些師兄弟，十七是最先成婚生子，十六也有個紅顏知己，莫非他們昆侖虛的孤家寡人解決終身大事都是小的先來？
不行不行，大師兄三千年不見音訊，若是大師兄一直不回來，那他豈不是師兄弟中最後一個成家的？！
如今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一定要讓師父抱得美人歸。
“夭夭，你剛才說幫忙什麽的，我覺得，這個必須提上日程。”
（三）
夭夭在少綰沒來昆侖虛之前過得很是愜意，二師兄頓頓都給她換著花樣做，什麽燒鵝燒雞烤鴨烤鵪鶉，每天都有她喜歡吃的鳥。少綰以來，昆侖虛的廚房裏就不允許燒禽類了。夭夭躺在床上，透過窗子望著圓圓的月亮，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最圓，還不是十六，嗯，怎麽有兩只雞腿在月亮上跳舞？
原來是夢啊。
夭夭實在是想吃燒鵝，於是趁少綰還在睡覺的功夫，偷偷留下山，準備好好吃一頓。
誰知剛剛下山到大門，就看見大門處有一只鳥在飛。似乎是只神獸之類的，啊！是鳳凰！難不成她今天終於可以吃到鳳凰了！
夭夭變出法器，徑直朝那只鳥飛去。
咦？怎麽還有一個姑娘和一個女娃娃？
看起來是這只鳥想把那個女娃娃抓走，那個姑娘為了保護那個女娃娃挺身而出，被打傷了。
夭夭很迅速的結束了戰鬥。少綰和折顏送給她的新扇子，當真好用。
“終於有機會讓我吃烤鳳凰了！”
“仙子且慢，手下留情。”
夭夭一回頭，見一個道士模樣的仙君停在了鳳凰旁邊，那只鳳凰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原來是有主的鳥啊。
（四）
“你怎麽把她給帶回來了？”
“二師兄，那鳳凰傷了人，又被靈寶天尊托付給我代為馴養，我總不能不管它吧？”
“誒，我說的不是那只鳳凰，那只鳳凰七萬年前就在昆侖虛馴養過，野性難馴，還驚過十七，不是，這些不重要，”二師兄一緊張就容易找不到重點，“我說的是那個女人，你怎麽把她給帶上來？”
夭夭不解，“為什麽不能帶上來？她在我們昆侖虛的大門前被打傷，看上去本來就是要上山的啊。再說了，我的鳳凰傷了人，總不能把別人丟在路邊吧。何況她還帶著個娃娃。”
古昭一跺腳，“那個娃娃可比你大三千歲。”
“二師兄認識她們？不會，不會是你的孩子吧？不會，不會是你們師兄弟裏哪個人欠的風流債吧？二師兄，不是你的大師兄吧？他為了躲風流債，所以才不和你們聯系的。”
古昭揪了揪夭夭的耳朵，“你可別瞎說，大師兄為人最是正派，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這是子瀾的紅顏知己，叫胭脂，是翼族的公主。那個孩子是曾經的翼族君主離鏡和天族叛徒玄女的孩子。一生下來是個死胎，玄女用翼族的玉魂保住了她的身體，玄女和離鏡死後，胭脂的畢生修為和子瀾的半生修為才救了她。”
“那現在，子瀾人呢？子瀾，他是淺淺的十六師兄？”
“是啊，子瀾就是我的十六師弟。他和胭脂互相喜歡，只可惜天族和翼族永無可能。子瀾用昆侖虛的煉丹爐給翼族煉丹藥，為了賠罪把自己發配去了無妄海。”古昭長嘆一聲，“開始我也覺得天族和翼族永無可能，還有些埋怨子瀾為何就看上了翼族的公主，用了自己半生修為去救翼族的人還不讓別人知道。將我們這一眾師兄弟還有師父也扔下，去守無妄海。可這胭脂年年在那個孩子生辰之日帶著她上昆侖虛站在大門口拜謝子瀾的救命之恩。我也是真不忍心。”
“那就沒有人告訴她子瀾在無妄海嗎？”
“我本想說的。可大師兄說，胭脂姑娘一定是知道的。何苦挑明了斷了她最後的念想。那無妄海也不是翼族能去的。”
轟的一聲巨響。回頭一看，是少綰。
“豈有此理！墨淵這個娘炮！自己娶不到親，還讓徒弟跟著他一起在昆侖虛做孤家寡人！我找他算賬去。”
古昭抹了抹臉上被少綰的斷月刀震下來的灰，這彪悍的魔族始祖，簡直和師父是絕配啊！
（五）
“綰綰，不是我想讓他去守無妄海。那是他自己承諾的誓言，我沒辦法讓他回來。”
“你。”
少綰被墨淵一句綰綰噎得說不出話。什麽時候這個娘炮敢叫自己綰綰了？
“綰綰，我也不想我的徒弟守在無妄海，白白耽誤兩個人的癡心。”
少綰昂著下巴，等他繼續往下說。他這麽磨磨唧唧的個性，最重要的話一定在最後面。
“神仙的漫長時光，是孤寂的。子瀾本就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
嗯，還是沒說怎麽辦。
“天族和翼族也重新交好。子瀾也沒有必要守在那個地方。”
少綰忍無可忍，一刀砍在他的案桌上。
“磨磨唧唧的，到底有沒有辦法能讓他從無妄海出來，還不違背誓言？”
“綰綰，讓人去把他打出來。”
（六）
南海老二蘇陌葉上昆侖虛帶夭夭出去喝酒。夭夭笑瞇瞇的將鳳凰關進了小黑屋裏，很溫柔的告訴他，若是不好好修煉，就讓二師兄將他烤了，反正她想吃鳳凰很久了。然後就歡天喜地的跟在蘇陌葉後面，一蹦一跳的下山去了。
一路上，她跟蘇陌葉講了自己新交的好朋友，嬌滴滴禮貌貌的翼族公主離應。
“她跟我講了好多有關她姑姑的事情。胭脂姑娘是真心喜歡子瀾的。蘇老二，你說他們在凡間生活會不會就不會像離鏡和玄女那樣。”
蘇陌葉的長笛往夭夭的腦袋上敲了兩下，“離鏡和玄女就算是同族生活也是不會幸福的，胭脂和子瀾不同。知道為什麽嗎？”
夭夭點點頭，“知道，真愛無敵。”
蘇陌葉最近很是無聊，南海政務有他大哥，他是個閑人。想去找燕池悟，被拒之門外，說是他要當爹了，現在天天圍著姬蘅轉。去九重天找和他一樣的九重天閑人三殿下連宋，楞是怎麽都找不到。
“對了，你知不知道連宋最近去哪兒了？怎麽我去九重天找不到他？”
夭夭一想，連宋啊。
就在少綰在墨淵那裏鬧了一場之後，墨淵便把夭夭派去無妄海，將子瀾打出九重天。夭夭很光榮的接受了這項任務，帶上看戲的阿離直奔無妄海，路上遇到了好不容易逃出成玉魔爪的連宋，看他一臉慌張，說自己在躲夜華。
夜華君最近總是喜歡把一些尋常政務丟給他偉大的三叔。
“三叔，你是我和淺淺的媒人。你幫我處理一些政務，我就可以多陪陪淺淺和阿離。既然三叔沒有夫人孩子要陪，不如就幫幫侄兒吧。”
夭夭在把十六打出無妄海之後，將她馴養的上古四神獸的後代派了兩個去無妄海看守，不算違背子瀾的誓言，也算精進修為。
之後，對啊，連宋沒有跟他們一起去昆侖虛喝十六的團圓酒啊。
夭夭想了想，“估計是被夜華君抓去代理政務了吧。”
蘇陌葉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把他的紅顏知己娶回家。”
夭夭突然想到了連宋望著瑤池的妖嬈紅蓮時說過的一句話——他愛的不是她步生蓮的曼妙，他愛上她的愛情。
“蘇老二，什麽叫他愛上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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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少綰對於天族的神仙，一向嗤之以鼻。看看那個白辰，八千歲了還是一只糯米團子的樣子。還有東華的大兒子，五千歲了，也沒見長得和東華五千歲時一樣。
少綰認為他們天族現在的神仙普遍長不高長得慢，就是因為他們太——娘炮。
看看東華，當年他們打第一場架的時候，她才五千歲，東華也是差不多的年紀。那時候他們就已經是現在的身形了。就算墨淵那個娘炮，白止那個一本正經的老狐貍，他夫人那個美貌溫柔的狐族公主，還有那個誰，對了，那個喜歡墨淵送他香囊的那個瑤光，他們那些同窗，在這個年歲都是少年的身形。
做師傅，還是得她這樣的魔族老祖來。
看看夭夭，已經有少女的身形。遠遠看去，若是披上一身紫衣，倒有些像當年的東華。夭夭從小以打架為樂趣，修為增長的十分驚人。東華發現夭夭在馴養神獸上十分有天資。於是將父神留給他的古籍搬出來，親自教導。父神最喜歡的兩件事情，馴神獸，制法器。夭夭馴神獸的樣子，確實有父神當年的風采。
想到這裏，少綰惡狠狠的啃了一口桃子。
最近她看東華很不爽。
她少綰才是鳳夭的師傅，他這個爹要親自教導她沒有意見，憑什麽來信告訴她要把夭夭送到昆侖虛上去學劍法！？
劍有什麽好學的？！
她送給，好吧，是她和折顏那只老鳳凰一起送給夭夭飛升上仙的禮物明明是把扇子！
桃花鳳棲辟靈扇——十裏桃林萬年靈樹的扇骨。折顏和她的羽毛，鳳棲瑟的一根弦，劈日鞭的一根繩。想那墨淵給白淺的收徒禮是一怒動九州的玉清昆侖扇，她少綰給夭夭的收徒禮可是上古神劍七彩玲瓏落星劍，再加上這次飛升上仙的桃花鳳棲辟靈扇，怎麽說都是她這個師傅當的更厲害。
東華這廝，打不過，算了，還是去昆侖虛看看吧，那個清心寡欲的昆侖虛是他們最最可愛的小狐貍待的地方嗎？！
“奉行，去告訴東華，本祖宗生氣了。”
奉行一楞，難不成老祖準備三十六萬年來第一次有骨氣的殺到碧海蒼靈？
“然後，你把這個給鳳九，別讓東華看見了。”
少綰說完將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奉行手裏。
奉行很鄙視的掂了掂手裏的信封。跟著少綰幾十萬年，老祖在東華面前有骨氣那是不可能的，如此一來，這厚厚的信封一定是老祖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東華帝君惡行的罪狀了。
讓帝君別發現？
於是奉行決定，還是當著帝君的面兒給吧。
（一）
“綰綰！你來看我啊！”
墨淵坐在正廳的案桌後，為了掩飾他的緊張，他喝了口茶。
他明白東華讓夭夭上昆侖虛的意義。若是說劍法，東華的劍法不在他之下。雖說和十七一樣，扇子更合適夭夭。但和他座下弟子的比試，一看便知東華已經將他的劍法傳授給了她，她的劍法不在他那些弟子之下。
東華是為了他和少綰。
“你個小沒良心的，在這裏樂不思蜀。快跟我回去，奉行想你了。”
少綰將懷裏的夭夭狠狠的親了幾口。
東捏捏，西捏捏，小狐貍的手感真是好。
“綰綰，奉行哥哥才來看過我。”
“那就去十裏桃林，折顏那只老鳳凰還有你四叔姥爺想你了。”
“綰綰，我剛來昆侖虛，真真就來過了，他說他要去找畢方鳥。義父也來了，說去找真真。”
少綰拉下老臉，揪了揪小狐貍的臉，“你個小沒良心的，我想你了。”
夭夭笑瞇瞇的望著少綰，回頭看著墨淵說，“我也想你啊綰綰，要不你就在昆侖虛住吧。”
少綰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墨淵的附和。
“夭夭還小，在這裏有些住不慣。不如你留下來陪她吧，也好督促她修行。”
一旁端著茶盤傳說中的二師兄嚇得差點沒把盤子摔了。
夭夭在這裏住的不慣？她是住的不要太慣！師父這是怎麽了？竟然留一個女子住在昆侖虛？
作為昆侖虛八卦一把手的二師兄古昭覺得，這傳說中的魔族始祖似乎和師父有著什麽不尋常的關系。
（二）
夭夭在昆侖虛的生活十分愜意。二師兄古昭做的飯十分和他胃口。夭夭覺得古昭應該去天宮應聘廚神，他做的飯比娘親做的還要好吃。
“夭夭，你看我給你拿什麽來了？”
“二師兄！是桃花蜜啊！”
夭夭搓搓手準備開動，二師兄做的桃花蜜可是享譽四海八荒的，今天還是第一次吃到呢。嗯，真的是很香，甜而不膩，還有些清爽，真是好吃極了！
“二師兄，你應該去應聘廚神，你做的飯比我娘親做的還要好吃呢！”
“嘿嘿，誰不知道青丘女君最拿手的便是廚藝，夭夭這樣誇獎我，到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夭夭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叫你一聲二師兄，怎麽會騙你呢。”
古昭嘿嘿一笑，直起身扳向四周看了看，確認沒有別人之後，小聲說，
“那你說二師兄平日帶你如何？”
夭夭的眼睛轉一轉，“二師兄，你在和一只狐貍討價還價。”
古昭發現自己真的學不來子瀾那套，於是決定和夭夭說實話。
“嘿，你叫我二師兄，我也不應該和你兜圈子。我是想問你，少綰老祖，是不是和我師父，有些什麽，前塵往事？”
夭夭伸手在古昭面前的果盤裏拿了一塊桂花酥。二師兄做的桂花酥和娘親做的不是一種味道，不過似乎更香一些。
古昭在夭夭上昆侖虛的這段日子漸漸了解了這位千歲小姑姑的脾氣，她可不像十七的那只團子好糊弄，這是個鬼精的娃娃。
“夭夭啊，你是不知道，我師父可是個清心寡欲的神仙。想當年瑤光上神那樣的女仙都不能把他老人家打動。當年瑤光上神為了追求師父，將她的府邸搬到了昆侖虛。這樣都不能打動師父，那瑤光上神嫉妒師父寵著十七，就將十七綁去了她的官邸，把十七關進了水牢。師父氣不過，和瑤光上神約在昆侖之巔決戰，最後瑤光上神輸了，他們再也不來往了。直到翼族和天族的若水一戰，瑤光上神帶領一隊精兵前去誘敵犧牲在若水河畔。似乎他們曾經有同窗情誼。”
“我聽大師兄說，師父他老人家是父神嫡子不錯，但卻不是父神的學生。父神的關門弟子是你的父君東華帝君。聽說東華帝君和少綰老祖曾經是同學，東華帝君和師父也是同學，你說，是不是師父和少綰老祖也是同學啊？”
夭夭喝了兩口桃花醉，看著古昭望著前方神思的樣子，怎麽覺得和司命還有成玉思考大事的樣子那麽像呢？怎麽說來著，對，就是八卦。
“古昭師兄啊，你的推理很正確啊。”
“雖然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他們不肯給我講過去的故事。不過，我告訴你，墨淵叔叔一直喜歡綰綰，這可是我父君說的，我只告訴了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其實我覺得綰綰也是喜歡墨淵叔叔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沒有在一起。”
東華帝君的爆料！那還有假？
夭夭朝激動不已的古昭勾勾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二師兄，我其實是帶著父君的任務來的。父君給我的任務就是讓他們培養感情。所以，我可是很需要你的幫助啊。”
古昭一聽，激動得熱淚盈眶。恨不得飛到東華帝君面前給他狠狠地磕幾個響頭。
師父他老人家的歸宿一直是他們這些師兄弟私下最關心的事情。如今四海八荒太平，連曾經不問紅塵的東華帝君都尋得摯愛，兒女雙全。折顏上神和白真上神的故事，昆侖虛也是心照不宣。就只有他們的師傅，還是孤家寡人。他們這些師兄弟真的心疼師傅為這四海八荒所做的付出，真心希望師傅早日尋得一紅顏知己，佳人在側，紅袖添香，也好有人能分擔他幾十萬年的寂寞。
可現在聽夭夭這麽一說，難不成師父心中一直都有這位原來連傳說都不曾聽聞的魔族老祖少綰？
夭夭看著二師兄一會兒拍手叫好，一會兒抹淚長嘆，拍拍他的肩膀，“二師兄，你也可以抱得美人歸的。下次南海老二再來找我，我們一起去凡間喝酒。”
古昭嘴角抽了抽。
這四海八荒的浪蕩公子叫得上名號的幾乎都是龍族的。什麽南海二皇子蘇陌葉，九重天三殿下連宋。說起來，他的大師兄西海二皇子疊風，十幾萬年前他們都還沒有上昆侖虛的時候就聽說過他這位紈絝子弟。
這大師兄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三千年杳無音訊，下凡歷練也得給他們來個信兒啊。難不成這大師兄在下界偷偷娶了美嬌娥，過神仙眷侶的生活？不應該啊，大師兄為人老成，最講究禮儀孝道，怎麽可能成了親，西海也找不到他？
“二師兄，你在想什麽呀？”
“哦，我在想我大師兄。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說是下界游歷，都幾千年了，也不見來一封信。西海也沒有他的消息，我是在擔心他。”
夭夭點點頭，“二師兄原來你不喜歡女孩子啊。”
古昭被這樣一問，臉都憋紅了。
“誰說的，你誤會了！我怎麽可能不喜歡女孩子啊！”
“二師兄，你不用解釋。我又不會說什麽。”，夭夭笑的像蜜一樣，挑挑眉，大師兄，“對了，二師兄，你的大師兄是誰啊？”
看夭夭沒有繼續調侃他的意思，古昭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我的大師兄，他叫疊風，是西海的二皇子。你現在住的那間房間就是他的。”
西海，那他是條龍。果然，龍和他們狐貍一樣，都是吃喝玩樂的一把好手。住的房間都知道選月亮看起來最漂亮的。
“那他的修為怎麽樣？”
夭夭偏著腦袋問他。
“他是上仙。他是我們這些師兄弟裏最像師父的，博學廣聞。”
“他打架怎麽樣？”
“你問這個幹什麽？”
“綰綰說了，我不能比墨淵叔叔的關門弟子差，她現在又要求我不能比他的大弟子差。所以，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打過他。”
少玩老祖的邏輯總是讓人深深折服。古昭嘴角不自覺的抽的更狠了，這也能比？
夭夭才四千歲，大師兄都十五萬歲了。
要是說起師兄弟之間的比較，古昭脫線的思維又想到了每年都會帶著那個小女娃在昆侖虛大門對著山上叩首的胭脂姑娘。這個胭脂對子瀾當真是情深一片，原來看見她，都想上前去告訴她，子瀾去守無妄海了，別在這裏等了，倒是大師兄攔住他。
“她是真心喜歡子瀾，也是子瀾救了她們。他把自己發配到無妄海，不就是為了讓她斷了念想嗎？你以為她不知道子瀾早就不在昆侖虛了嗎？天族和翼族註定不能在一起，何苦斷了她最後一份念想呢。”
他們這些師兄弟，十七是最先成婚生子，十六也有個紅顏知己，莫非他們昆侖虛的孤家寡人解決終身大事都是小的先來？
不行不行，大師兄三千年不見音訊，若是大師兄一直不回來，那他豈不是師兄弟中最後一個成家的？！
如今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一定要讓師父抱得美人歸。
“夭夭，你剛才說幫忙什麽的，我覺得，這個必須提上日程。”
（三）
夭夭在少綰沒來昆侖虛之前過得很是愜意，二師兄頓頓都給她換著花樣做，什麽燒鵝燒雞烤鴨烤鵪鶉，每天都有她喜歡吃的鳥。少綰以來，昆侖虛的廚房裏就不允許燒禽類了。夭夭躺在床上，透過窗子望著圓圓的月亮，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最圓，還不是十六，嗯，怎麽有兩只雞腿在月亮上跳舞？
原來是夢啊。
夭夭實在是想吃燒鵝，於是趁少綰還在睡覺的功夫，偷偷留下山，準備好好吃一頓。
誰知剛剛下山到大門，就看見大門處有一只鳥在飛。似乎是只神獸之類的，啊！是鳳凰！難不成她今天終於可以吃到鳳凰了！
夭夭變出法器，徑直朝那只鳥飛去。
咦？怎麽還有一個姑娘和一個女娃娃？
看起來是這只鳥想把那個女娃娃抓走，那個姑娘為了保護那個女娃娃挺身而出，被打傷了。
夭夭很迅速的結束了戰鬥。少綰和折顏送給她的新扇子，當真好用。
“終於有機會讓我吃烤鳳凰了！”
“仙子且慢，手下留情。”
夭夭一回頭，見一個道士模樣的仙君停在了鳳凰旁邊，那只鳳凰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原來是有主的鳥啊。
（四）
“你怎麽把她給帶回來了？”
“二師兄，那鳳凰傷了人，又被靈寶天尊托付給我代為馴養，我總不能不管它吧？”
“誒，我說的不是那只鳳凰，那只鳳凰七萬年前就在昆侖虛馴養過，野性難馴，還驚過十七，不是，這些不重要，”二師兄一緊張就容易找不到重點，“我說的是那個女人，你怎麽把她給帶上來？”
夭夭不解，“為什麽不能帶上來？她在我們昆侖虛的大門前被打傷，看上去本來就是要上山的啊。再說了，我的鳳凰傷了人，總不能把別人丟在路邊吧。何況她還帶著個娃娃。”
古昭一跺腳，“那個娃娃可比你大三千歲。”
“二師兄認識她們？不會，不會是你的孩子吧？不會，不會是你們師兄弟裏哪個人欠的風流債吧？二師兄，不是你的大師兄吧？他為了躲風流債，所以才不和你們聯系的。”
古昭揪了揪夭夭的耳朵，“你可別瞎說，大師兄為人最是正派，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這是子瀾的紅顏知己，叫胭脂，是翼族的公主。那個孩子是曾經的翼族君主離鏡和天族叛徒玄女的孩子。一生下來是個死胎，玄女用翼族的玉魂保住了她的身體，玄女和離鏡死後，胭脂的畢生修為和子瀾的半生修為才救了她。”
“那現在，子瀾人呢？子瀾，他是淺淺的十六師兄？”
“是啊，子瀾就是我的十六師弟。他和胭脂互相喜歡，只可惜天族和翼族永無可能。子瀾用昆侖虛的煉丹爐給翼族煉丹藥，為了賠罪把自己發配去了無妄海。”古昭長嘆一聲，“開始我也覺得天族和翼族永無可能，還有些埋怨子瀾為何就看上了翼族的公主，用了自己半生修為去救翼族的人還不讓別人知道。將我們這一眾師兄弟還有師父也扔下，去守無妄海。可這胭脂年年在那個孩子生辰之日帶著她上昆侖虛站在大門口拜謝子瀾的救命之恩。我也是真不忍心。”
“那就沒有人告訴她子瀾在無妄海嗎？”
“我本想說的。可大師兄說，胭脂姑娘一定是知道的。何苦挑明了斷了她最後的念想。那無妄海也不是翼族能去的。”
轟的一聲巨響。回頭一看，是少綰。
“豈有此理！墨淵這個娘炮！自己娶不到親，還讓徒弟跟著他一起在昆侖虛做孤家寡人！我找他算賬去。”
古昭抹了抹臉上被少綰的斷月刀震下來的灰，這彪悍的魔族始祖，簡直和師父是絕配啊！
（五）
“綰綰，不是我想讓他去守無妄海。那是他自己承諾的誓言，我沒辦法讓他回來。”
“你。”
少綰被墨淵一句綰綰噎得說不出話。什麽時候這個娘炮敢叫自己綰綰了？
“綰綰，我也不想我的徒弟守在無妄海，白白耽誤兩個人的癡心。”
少綰昂著下巴，等他繼續往下說。他這麽磨磨唧唧的個性，最重要的話一定在最後面。
“神仙的漫長時光，是孤寂的。子瀾本就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
嗯，還是沒說怎麽辦。
“天族和翼族也重新交好。子瀾也沒有必要守在那個地方。”
少綰忍無可忍，一刀砍在他的案桌上。
“磨磨唧唧的，到底有沒有辦法能讓他從無妄海出來，還不違背誓言？”
“綰綰，讓人去把他打出來。”
（六）
南海老二蘇陌葉上昆侖虛帶夭夭出去喝酒。夭夭笑瞇瞇的將鳳凰關進了小黑屋裏，很溫柔的告訴他，若是不好好修煉，就讓二師兄將他烤了，反正她想吃鳳凰很久了。然後就歡天喜地的跟在蘇陌葉後面，一蹦一跳的下山去了。
一路上，她跟蘇陌葉講了自己新交的好朋友，嬌滴滴禮貌貌的翼族公主離應。
“她跟我講了好多有關她姑姑的事情。胭脂姑娘是真心喜歡子瀾的。蘇老二，你說他們在凡間生活會不會就不會像離鏡和玄女那樣。”
蘇陌葉的長笛往夭夭的腦袋上敲了兩下，“離鏡和玄女就算是同族生活也是不會幸福的，胭脂和子瀾不同。知道為什麽嗎？”
夭夭點點頭，“知道，真愛無敵。”
蘇陌葉最近很是無聊，南海政務有他大哥，他是個閑人。想去找燕池悟，被拒之門外，說是他要當爹了，現在天天圍著姬蘅轉。去九重天找和他一樣的九重天閑人三殿下連宋，楞是怎麽都找不到。
“對了，你知不知道連宋最近去哪兒了？怎麽我去九重天找不到他？”
夭夭一想，連宋啊。
就在少綰在墨淵那裏鬧了一場之後，墨淵便把夭夭派去無妄海，將子瀾打出九重天。夭夭很光榮的接受了這項任務，帶上看戲的阿離直奔無妄海，路上遇到了好不容易逃出成玉魔爪的連宋，看他一臉慌張，說自己在躲夜華。
夜華君最近總是喜歡把一些尋常政務丟給他偉大的三叔。
“三叔，你是我和淺淺的媒人。你幫我處理一些政務，我就可以多陪陪淺淺和阿離。既然三叔沒有夫人孩子要陪，不如就幫幫侄兒吧。”
夭夭在把十六打出無妄海之後，將她馴養的上古四神獸的後代派了兩個去無妄海看守，不算違背子瀾的誓言，也算精進修為。
之後，對啊，連宋沒有跟他們一起去昆侖虛喝十六的團圓酒啊。
夭夭想了想，“估計是被夜華君抓去代理政務了吧。”
蘇陌葉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把他的紅顏知己娶回家。”
夭夭突然想到了連宋望著瑤池的妖嬈紅蓮時說過的一句話——他愛的不是她步生蓮的曼妙，他愛上她的愛情。
“蘇老二，什麽叫他愛上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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