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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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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套房

三人聊完已經接近深夜。

飯局結束,菜幾乎沒怎麽動過。

魏凝主動提出要打包:“下次見面時,可得在聊這些糟心事兒之前開飯,否則也太影響胃口了。”

她既然上了這趟車,就會把林向遠的事情放在心上,在魏凝的認知裏,選擇了要做就要一條路走到黑,任何事情都得堅持下去才有意義。

她這些年來讀書如此,賺錢亦是如此。

“魏凝”,莊邵忽然叫住她,“林向遠的事情謝謝你,但你沒必要趟這蹚水。”

三人同時停住腳步。

他的本意很簡單,姑姑創立塵星基金會並不是為了要讓受益人來報恩。教育基金的意義在於育人,而非從道義上強迫別人加入這場混戰。

莊邵很認真。

不必多說,唐棠也能明白他的想法。

反倒是魏凝打破了沈默。

她把打包後的外賣放進SUV副駕駛,轉一圈後,站在駕駛座外,灑脫開口:“要是之前倒也罷了,我和他也算是無冤無仇……可是如今林向遠都找過我一回,我又拒絕了他,以他的風評來看,恐怕不會讓我好過,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把這根釘子給拔了,大家也好各自逍遙嘛!”

魏凝說的確實也在理。

臨走前,她還放下話:“有消息互通一聲。”

SUV揚長而去,唐棠陷在原地,思索飯局上透出的消息,不斷咀嚼回味。

她原本以小說的為故事節奏大改,世界線也會跟著變動而調整,可女二號還是按照原定節奏上了線。

既然申娜娜註定會和林向遠在東南亞相識,那麽原定的女主角朱妍妍又會怎麽樣?

上車後,唐棠越想越焦急。

她馬不停蹄給好友撥去電話,連這趟車目的地是哪裏都沒有問。一接通,她跳過寒暄,直接詢問:“林向遠最近聯系你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微弱的鳥鳴。

唐棠心下疑惑,追問:“你在哪?”

朱妍妍的聲音隔了好幾秒才傳回來:“餵?棠寶?我在北海道度假呢,現在不是流行什麽正念訓練法嗎?剛好最近有空,就來洞爺湖試試,你剛問我什麽?林向遠嗎?”

唐棠:= =

感覺是白擔心一場。

朱妍妍的信號不是很好,斷斷續續的句子拼湊在一起,大概也把事情給描述清楚了。

“他有找過我,不過是通過我們的大學同學,我不是把他給刪得幹幹凈凈了嘛!怎麽,他找我不成,來騷擾你了?”

“沒有,就是問問,擔心他變著花樣來騙你。”

朱妍妍放下懸著的心:“那就好,他怎麽騙得了我?我又不是才17、18歲沒見過男人……行了,別讓他糟了我正念訓練的心情,等我回來給你寄蟹~我得睡了,我這兒都快淩晨一點了。”

打完哈欠,朱妍妍掛斷電話。

唐棠這才註意到時間,轉頭去看窗外,街上店鋪和寫字樓關的關,黑的黑,只餘下沿途的路燈和零星幾個正欲歸家的行人。

“我們去哪?”,唐棠終於意識到問題,“你定酒店了嗎?你行李還在後備箱呢。”

下了飛機,他就馬不停蹄來見魏凝。

吃飯、討論、交換信息,一圈圈功夫下來,折騰到半夜哪裏有時間安頓。

莊邵替她把冷氣調了下方向,擔心指著頭吹得她感冒:“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去酒店。”

“不行”,唐棠馬上拒絕了這個提議,“直接去酒店吧!我爸媽一會兒要是逮著你,估計又得聊個三四小時,我發個信息給家裏說今晚不回,讓他們早點歇息就是,你趕緊把酒店定了,我們前面掉頭。”

莊邵倒是求之不得。

沒有肉遞到嘴邊還要還回去的道理。

但他本著假裝君子也算半個君子的態度,還是再確認了一次:“確定不回了?”

“不回啊”,唐棠斬釘截鐵,手上已經把消息發了出去,“行了,你帶電腦了嗎?我想到了酒店趕緊查一下林向遠的那個詐騙套路,心裏也好有個數。”

莊邵:……

他在期待什麽。

“沒帶”,他握緊唐棠的手掌,略帶懲戒意味地在她的掌心刮了兩下,很難說不是在撒氣。

唐棠卻直接從保姆車的座椅背包裏摸出了一臺備用平板電腦:“沒事兒~我帶了,下次你得記住啊!”,說完,她插上電就翻起屏幕,開始查詢。

莊邵無語凝噎,只好重重點頭:“好。”

音節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轎車掉頭及時,若是唐棠再晚五分鐘改變主意,他們就得上高架了,沒個半小時,別想繞回市區。

到達酒店,司機把他們放下就撤退了,反正過了十二點,打車回家也會在下個月工資單裏報銷。保姆車就停在酒店地下車庫,他明早再來接。

酒店是關三七提前代定的,按照他們每次出行的標準選擇,極簡奢華,還要足夠方便。

辦完check-in,大堂經理帶著兩人刷卡進了電梯,一路噓寒問暖,臉上完全看不出上夜班的疲憊。

房間在頂層,是個環角大套房。

大堂經理笑盈盈帶著他們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了關三七特意囑托過的會議室。

“預定時都確認過,投影、麥克風、網絡已經提前布好,莊總您可以隨時使用。”

莊邵扯扯嘴角:“謝謝。”

“有什麽需求隨時電話聯系,管家在1號線,我在2號線,司機明天大概幾點到呢?”

莊邵不答,轉頭看唐棠。

大堂經理很快get到,不著痕跡把身體和臉部的朝向調了個角度,用更加溫柔的神情看向唐棠。

唐棠答得很快:“十點十一點吧,晚了周末城際高速要堵車。”

“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了。”

經理微笑著離開,輕輕關上門。

屋內只剩下孤男寡女。

唐棠卸下社交面具,指著大桌中央的網線插口,看起來比情人節還興奮:“這個辦公肯定很方便!”

說著,她抱著電腦就坐在了主位上。

莊邵無奈嘆了口氣,溫柔道:“你先忙著,我去打個電話,要喝什麽?我順便一起讓餐廳送。”

“白開水就行,最多丟兩顆玫瑰花。”

唐棠吩咐完,埋頭就繼續苦幹。

莊邵始終掛著溫柔的神色,直到走出會議室,木門輕輕合上,他的瞳孔裏瞬間失去溫度。

此時此刻,太平洋對岸的朝陽剛升起不久。

關三七看到來電顯示,接起來就開始邀功:“酒店住下了?這回夠滿意吧,我訂的全上海最專業的商務總統套,設備比咱辦公室還齊全,拉開窗簾還能看陸家嘴夜景呢!”

“……”,莊邵堵在嘴邊的話最終還是沒有罵出來,他轉移話題,詢問,“申娜娜聯系上了嗎?”

關三七也是剛回紐約不久,說話還帶著困倦的倒時差聲音:“沒呢,不過我找到她的朋友了,再給我一周,應該可以聯系上本人。”

“盡快,趕緊結束這一切”,莊邵想到酒店房間裏抱著電腦一動不動的某人,就想把林向遠趕緊斬立決處理,別讓他再影響屬於孤男寡女的朦朧夜晚。

“突然這麽著急?行,我收拾收拾這邊的事情,後天再飛一趟……所以酒店到底怎麽樣?”,他這回花了不少心思,特別期盼一個讚許。

“很好,下次別定了。”

莊邵冷著嗓音把電話給掛斷。

大洋彼岸的關三七臉上打滿了問號:這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

莊邵端著玫瑰茶進了會議室。

他放下茶杯,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景象,寫字樓燈火通明,樓下甚至還有不少剛下班的通勤男女正在排隊等待出租車。

“幾點了?”,唐棠抿了口茶,又打了個哈欠,“要不你先睡吧,我就快搞明白了。”

她的電腦屏幕上已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新聞、采訪和受害者的控訴長文。

莊邵搖頭,搬來一張椅子:“我陪你,兩個人忙活多多少少能加快效率,看到哪裏了?”

唐棠把電腦反轉過來,氣得她瞌睡都跑了:“你看,他上半年已經在南亞實驗過了,我剛統計了一下發布過帖子的受害者,竟然有五百多號人!還只是一個平臺,他就這麽大張旗鼓?”

“不涉及國內用戶,報警也沒用,國際刑警一時半會也拿它沒辦法,這種案件光是跨國立案都成問題,更別提正式批捕。”

唐棠氣得太陽穴突突的疼。

她本來都想要放過林向遠,井水不犯河水。她原本以為林向遠的劣根性只是體現在渣男本色,可如今看來,這簡直是人渣無疑。

越是放任他一天,就有越多的受害者上當。

她不知道林向遠用的是什麽話術。

受害者裏除了小部分抱著“試一試”心態的小額人群,一大半都是被忽悠著套進棺材本、養老金、教育基金、醫療保險費的普通人。

“不行,人血饅頭哪兒能讓他這麽吃……”,唐棠振作精神,認真詢問,“就沒有任何辦法將他繩之以法嗎?”

“他很聰明,套了好幾個假發言人和窗口,想找證據估計得耗不少精力。”

唐棠:“如果證據確鑿呢?還是沒辦法?”

莊邵思索片刻,還是搖頭:“就算有證據,他行蹤不定,抓捕也會很困難,而且如今他對東南亞太熟悉了,又有地頭蛇保護,一旦聞到風聲人就沒影了,這也是關三七找不到他的緣故。”

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唐棠突然意識到:“那如果引他上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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