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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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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山林

在工作的期間,我和良旌就計劃改天去附近的自然景點爬山,那片空氣清新的小山林是個鍛煉的好去處。

良旌堅持鍛煉身體,時不時找我出去爬山跑步,他有一個奇怪的執念,緊要的是他渴望有一天能跑得比我快很多,我和他去爬山的時候都在互相競爭跑步。

爹很支持我們去野外接觸大自然,不喜歡年輕人下班以後就癱在家裏看電視和手機,他為了鼓勵我們,提早和良旌一起去買了些露營的裝備,然後他自己也買了一套嶄新的釣魚竿,準備在野外找地方垂釣。

桂鳳腿痛的病癥沒有痊愈,她平時不想累著自己腿疾發作,聽說她上體育課都時常請假不長跑,這一點惹得老師們很不滿意,直到我們出面把她腿疾的情況說明之後,老師們就不好再對她發作了。

對於爬山這件事,我們原本沒怎麽考慮到桂鳳,她聽說了要去野外玩,堅持報名一起參加爬山鍛煉身體。

那麽曲折離奇的雜草叢生的山路,我和良旌都不一定吃得消。我們告訴了桂鳳山路很長的實際情況以後,她保證自己不拖我後腿,哈,有時候她的保證也是一聲屁。

我無奈當給自己加了一個沙袋負重訓練,背上了累到腿痛想休息的桂鳳。開始爬山之前,我與良旌比賽誰先到達半山腰,誰就勝利,輸了的人得合理地答應勝利者一個願望。

良旌本想替我背桂鳳的,但是桂鳳謹記我上次教導過女生要註意保護自己的內容,是以她開始因噎廢食,總想與男生保持距離,聽說她在班上也神經敏感地遠離大部分的男生,於是她死活都要賴在我背上不肯去大哥哥那邊。

不明真相的良旌說這就是我當初賴在他們背上的報應,終於來了個小家夥折騰我了。

我認命腿顫地杵著登山杖背著桂鳳艱難地爬山,已經走了一段路,不好把這小丫頭丟在半路上餵熊吃,也不方便半路而廢返回去把這累贅交給釣魚佬,爹只想保持安靜把我們都打發走,免得嚇跑他想釣上來給我們當飯吃的野生魚兒。

良旌為了公平起見,將我和桂鳳的大小背包都拿過去當負重沙袋,他前後一共背了三個背包,還斜挎了兩個保溫杯。

我們還沒爬到半山腰的三分之一,自從幹了文職就沒怎麽運動過的我,已經落後於每天晨跑的良旌了,我把這一切歸罪於背上的桂鳳。

第一次出爾反爾的桂鳳不敢吱聲反駁我,她最多說幾句讓步的話,比如為了減輕我的負擔,她讓我不要將兩只手都用來摟住她,她可以從背後死死抱住我,請我把兩只手都用來幫助自己攀爬山路。

我確定甩不掉背上的小家夥以後,就火力全開地向前喪心病狂地奔跑,聽背上很害怕我的桂鳳說,她覺得我像極了一只飛檐走壁的暴躁小鼯鼠。

因為我一邊瘋子發病似的大喊大叫著爬山,一邊憤怒猙獰地打開雜草開路,我仿佛開了一輛無形的黑車犯了路怒癥,激動地對草啊樹啊都破口大罵,罵得整個山谷都回蕩著我不堪入耳的臟話。

這害得山下的爹好不容易快垂釣到的大魚都一下子脫鉤逃跑了,他後來誇張地罵我真是一個山神都害怕的瘋女子,有我在這荒郊野外鎮守著,別說野物不敢到我們周圍覓食,連孤魂厲鬼都不敢前來了。

在前面爬山累了本想歇息一下的良旌忽然大感不妙,他直覺得我快要攆上去彪悍地揍他一頓似的,我的大罵一聲逼近一聲,於是他馬上蓋住水杯連滾帶爬地跑得更快了,甚至產生一種自己仿佛幾乎快有生命危險的錯覺,他爬到半山腰後還找了一塊看起來安全的位置坐下,不太敢靠近懸崖,生怕從小經常輸不起的我把他一腳踹下去。

一生要強的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贏過良旌,內心完全不可置信,我的速度和耐力竟然退化到這種程度,良旌高中的時候比較文弱,他也是下狠心鍛練了很久才把跑步練到比較優秀。

但他體育方面的成績後天再怎麽優秀,跑步總是差我一截的,我的體育成績幾乎都是滿分。

我沮喪地坐下來顰眉懷疑自己,不禁思考著我的體能必須得再次提升上來,否則將來我改變了主意想轉去前線做警察,這樣的身手恐怕連小偷都抓不住。

良旌和桂鳳看我臉色不好,都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服侍拳擊運動員似的,兩個人忙前忙後不是為我端茶倒水,就是拿帕子幫我擦頭上和身上大顆滾下來的汗水。

良旌都不想要願望了,他覺得這是因為我背著桂鳳才給了他一次夢寐以求的勝利機會。我願賭服輸,讓他別磨磨唧唧的,想要什麽就說。

於是他抿了抿嘴後靠到我耳邊,觀察著我的神情,有些凝重地問道:“以後你遇到歹徒,能不能別像我上次的夢裏一樣那麽沖動,如果你真的想抓壞人,到時候,你要等著我一起跟你去抓……”

我怔住了片刻,緩緩微笑地點了點頭:“原來你每天鍛煉想跑過我,是存這個心思,我突然覺得輸給你也沒那麽屈辱了。”

“什麽?我這麽優秀的男人,怎麽讓你覺得屈辱,我哪兒做得不好你就說出來。”他當真地講道。

“你的體育成績沒我優秀好不好?”我說。

“倒是……也倒不是……我現在的體育成績應該跟你差不多,可能還比你好一點,你在警校訓練的那些課程,那幾年我私下也請了教練繼續去學習,平時也在偷偷地鍛練,沒讓你看見罷了,免得你不服輸跟我沒完沒了地競技折騰人。我的本意就不是想贏過你,我為的就是將來或許能幫到你,我不想我的體魄不如你,起碼兩個人得差不多,不想作為一個男人再一次無能為力地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友,不想除了學習和坐辦公室以外在體能上變得文文弱弱毫無長進,一旦有什麽危險我都想奔過去有力量地擋在你們面前,把一切危險都打倒。”他認真地說著,喝了幾口運動飲料提神醒腦。

我仔細註意起今天良旌穿了運動服的偉岸身材,他臂膀上的肌肉確實比以前大多了,我甚至感覺他一拳掄過來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平時都是讓著我罷了。我從前也知道他空了會去練拳擊和散打的事情,原以為他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想到他真是持之以恒練了這麽久。

我伸手從良旌的衣服裏穿進去摸了摸他的肚子,不出意外,他有了貨真價實的八塊腹肌,他以前只是隱隱約約有一點腹肌線罷了,那時候的肌肉紋路看起來沒有現在摸起來這樣分明和硬邦邦。

我指腹摩挲他腹肌的時候,他有些害羞地展顏問道,可還滿意?

他隔著衣服逮住了我放在他腹部的手,讓我別亂動了,太癢了,他有些受不了。

我偏要摸他的腹肌,惡作劇環著他的腰部與他打鬧。

我一面從心底瞧得起有力量想保護家人的男人,一面確實很不服輸想與他激烈地競爭。我開始計劃重新訓練自己體能的事情,然後正經起來,先虛與委蛇地討教他有沒有更好的訓練方法和心得?傳授給我唄。

良方生轉頭堅定地凝視著我的眼睛,直白地說道,前女友犧牲的事就是刺激他在背地裏瘋狂鍛煉下去的心態,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再一次發生,如果他在場,他一定能幫助我。所以他才盡量在百忙之中抽空接送我上下班,生怕我也被誰報覆,或者遭遇其他什麽未知的危險。

為此他低聲問我,能不能一直老實地做文職,別去幹危險的工作。但他也知道這次是他的要求無理,他有什麽資格去限制我的想法和選擇呢?他知道我不是一個甘願在原地打轉的女人,現在的我也只是在緩沖自己。

他確乎開始在了解我,反而是我迷茫了,我的確不甘心只做文職,可心底放心不下家裏人對我的期望,於是一直夾在中間為難自己,不知道該什麽時候出擊做我最想做的崗位。

我搓亂了汗濕的頭發,煩悶地告訴良旌,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我們就少杞人憂天胡思亂想。

他為了將今日出來放松的氛圍調節上來,一把將我暧昧地摟了過去,也伸手撩開我衣服摸了一下我的腹部,明知故問地說道:“你的人魚線去哪兒了?”

“還不是被你投餵沒了,你把我當豬餵呢?”我倒是沒跟他生氣,他第一次伸手觸碰我肚皮那塊皮膚時,我驚起了雞皮疙瘩,酥酥麻麻的,不禁按住他想脫離的手,撒嬌讓他給我按摩肚子,真舒服。我想賴著他與我互相撫摸與接觸,他趁桂鳳的註意力不在我們這裏,暫時正經按摩了我肚皮好一會兒,他按的部位是以前隔著衣服為我理療痛經的地方。

要是桂鳳不在,我說不定能跟良旌更近一步,他平時就是那副禁欲又正經的模樣,這次少見地把大手伸進衣服裏摸到我肚子上來,雖然他是在為我理療,我也當他在跟我親熱了。

這會兒,蹲在附近獨自玩得逍遙自在的桂鳳摘了好多鮮花獻給我們,問我們休息夠了沒有?她看到另一邊懸崖上的風景好像更能俯瞰得遠一些。

良旌遠遠瞥見在樹林裏采集東西的桂鳳轉身過來時,就將手縮回來理好了我的衣服。

我們一邊徒步前往更高的地方,一邊搜出背包裏的零食補充能量,良旌早就準備好了很多可降解環保袋,專門裝大家出門在外想丟的垃圾。

我們仨攀爬到了比較高的地方以後,蕩著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談笑風生聊起了趣事。

我告訴良旌,我讀大學的時候,有個高中同學莫名找到了我的聯系方式,那就是我的後桌,他打電話給我為了消除緊張感,打的第一個招呼是,你好,惡婆娘。我馬上掛電話把此人拉黑了,他發短信道歉之後,我才把他移到白名單裏。

後桌想過來找我敘舊玩呢,我當時在學校又剪了短頭很醜,要是出校門都戴著一個鴨舌帽。我短發剪毀以後,後桌說我在良旌前輩和別人面前都要立馬戴帽子,怎麽在他面前不用戴,是不是很信任他呢?

我搖搖頭說不是,畢竟我現在這副模樣見不了人,但是他在我面前不是人。因為他這上大學後放飛自己的家夥,覺得我們相隔那麽遠,我平時打不到他,然後他經常三天兩頭地發消息問我是男的還是女的,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我只回了一次短信告訴他,我是你爺爺,沒得商量。

後桌都上大學了還這麽幼稚地逗自己喜歡的女生,他約我出去玩時竟然意外地給我表白了,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被人表白,盡管他的表白那麽磕磣。他目光如炬地盯著我,咬牙鼓起勇氣說:“你短發挺颯的,不過沒長發好看,但是可能我口味獨特就是很喜歡你,美也喜歡,醜也喜歡,你打我的樣子我都喜歡,我從認識你開始就覺得你爺們兒得可愛。不管你什麽模樣我都真心那麽喜歡,我在高中的階段就暗戀你呢,才總是接近你,想跟你做朋友,慶幸你後來也把我當朋友,比較照顧我……我丟臉的那次你那麽幫我,我真的都愛上你了,一直對你念念不忘,雖然新學校裏面的美女挺多的,就是覺得沒有一個人能帶給我那樣想戀愛的感覺,你願不願意跟我交往?我不想給自己留遺憾,唉,輾轉反側了很多天,還是跨越千裏來找你了……”

一臉蒙然的我拒絕後桌之後,他還不死心地追了我好長一段時間,對方每次放假都來找我,又是送貴重的禮物又是多次當眾表白,有一次我差點沒被他尬死。他居然在地上放了一連串點燃的愛心蠟燭,非拉著我站在愛心蠟燭裏面,然後他彈吉他唱情歌給我聽,並拿出一大束玫瑰花求我答應做他的女朋友,我只要答應了,他就死而無憾。

最後這一次,我受不了這種當眾土裏土氣的逼迫表白,生氣一腳踢飛了多根愛心蠟燭,並把玫瑰花隨手送給了路人,我就逃之夭夭了。

而受傷的後桌再也沒來找過我了,最多發消息問候一下我。

良旌連忙在意地問我其他時候是怎麽拒絕後桌的?該死的!過了那麽久,他怎麽都不曾知道這件事呢?!

有血性的良方生一想到自己差點被撬墻角,他此刻捏起的拳頭都硬了,手臂上交錯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桂鳳哇來哇去地啃著夾心面包,也聽得聚精會神,讓我快點繼續講下去。

我咂嘴靠在良旌肩膀上,利落地講道:“之前我跟人家說,我不想談戀愛,就拒絕了呀。這種事我處理好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跟你說,反正你那時候也不見得喜歡我,說了跟沒說也沒什麽區別。”

“不是,誰說我那時候不喜歡你了?我……我怎麽跟你說好呢……你讀大學的時候我對你已經有好感了……我還擔心你在學校裏看上其他人瞧不上我了……啊……你沒跟他說你的男朋友是我嗎?”良旌氣得被食物噎到了一下,他似乎很在意這一點,“你為什麽不跟他表示你名花有主,怎麽能讓他多次向你表白追你。”

我戲看罕見為我爭風吃醋的良旌,心裏暖暖的,但表面上不在意地撇撇嘴說:“不是你讓我保密的嗎?你被人家拉去相親,不也沒說我是你女朋友,哼!”

他呼出一口氣,皺眉說:“西子,這你就錯怪我了,我和你是對爹保密又不是對追求者保密,誰說我沒有跟那些想給我相親的人和追我的人表明我有女朋友了?只不過他們不知道是你,我早就跟他們說了我女朋友在上大學,我等她回來結婚,就是沒一個人當真,以為我在找借口。”

原來如此,我甜蜜地親了良旌皮膚細膩的眉心,想吻舒坦他皺起的地方。他忽然掌住我的脖子,並且捂住桂鳳的眼睛,然後在風景心曠神怡的地方,這個男人竟然與我浪漫地接吻了起碼有一分鐘。

我們親吻之後,他交代我以後一定要告訴那些追求我以及多管閑事想給我相親的人,我的男朋友是誰。

我答應他,好。

當電燈泡的桂鳳問我們,那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呀?

我和良旌都考慮工作幾年以後再說,結果是我不想太早結婚,他早前想求婚時也是問過我的意見,我讓他不準在我事業才起步的時候求婚,雖然我愛上了他,但是在我的眼裏事業為重。

一旦結婚了,好像麻煩事會很多,將接踵而至地影響我。

而且我也不想我和良旌以後感情不好再離婚太麻煩了,我們能忍受彼此多久呢?最好同居在一起久些看看能不能適應彼此的生活。

當我們看著夕陽落幕,淡金的陽光透過昏暗散開的雲層穿下來,猶如天空舞臺上打下來的一束束燈光,忽明忽暗的薄暮籠罩著幽幽山谷和此處以外的一切景物。

我眺望著遠方說道,我每次想到我和現在的熟人之間的關系,我會有種恍惚感,就是我以前並不認識你們,但是歲月如梭,自己忽然跟你們認識得很熟,可我又覺得陌生,還有一種人格解體的感覺,用上帝視角在看待自己與他人,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

他們微微頷首都說是有的,而桂鳳之前表達不出來我所說的意思,良旌則是未曾表達過。

看完了日落,累癱的我們一個人依靠著另一個懶散地下山,桂鳳靠在我身上,我也沒骨頭似的靠在良旌懷裏走路,他抱住我肩膀支撐著我,讓我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能到帳篷裏休息了。

到山下後,我們吃飽喝足倒頭大睡,爹的烤魚真香,香得我在夢裏也又吃上了烤魚,夢裏夢外的良旌都仔細地幫我剝魚肉,挑幹凈了魚刺,悉心地餵到我嘴邊來。

玩累的桂鳳有爹餵飯吃,良旌也不甘落後於人,總想在清醒的日子裏時時刻刻地對我更好。他現在似乎怕我三分鐘熱度甩了他,怕我受不了他的心理疾病,然後去找其他更好的全心全意對我的男人繼續談著玩兒。

晚上良旌偷偷摸摸地來我帳篷裏陪我的時候,支支吾吾問起我跟後桌還有聯系嗎?

我剛開始逗他玩:“有啊。”

他便沈臉不茍地說:“西子,你不能對我不負責啊。”

我好笑地問他:“我需要負責你啥?你吃什麽虧了?我倆是做/愛了還是私定終身了?我連你衣服都沒脫過,就覺得我拎起褲子不認賬了?我最多跟你親親抱抱,以及在今天摸了一下你的肚子,你也摸了我的,這又不能懷孕,你未免太……”

他趕緊捂住我劈裏啪啦的嘴,小心地瞅了睡著的桂鳳一眼,然後不知如何是好地狡辯並故意氣人道:“我倆就是睡一個床什麽都沒幹你也得負責,你都叫我老公了,我也叫你老婆了。你三心二意不想負責的話,那我們及時止損,我回頭就重新相親去……”

我瞬間急得騎在良旌身上掐住他的脖子,解釋說:“我沒有跟後桌來往,我剛才騙你的呢,我把他的電話早都刪了呀,他的聯系方式我全刪光了。”

良旌總算不拒絕我壓在他身上的舉動了,他兩張手順勢放在我雙腿上,那張臉似笑非笑地顯然不肯信我。對於青子他算有安全感,在我身上他卻沒有安全感,單從我沒有把後桌糾纏我的事告訴他,他就覺得我有什麽也會隱瞞他,他對我坦誠相待,我對他已了如指掌,他心裏有幾分青子也都老實地告訴我。

並且他的手機隨時給我看,我平時就不習慣讓他看我的手機。現在我只好翻出手機,把什麽記錄都給他看完了,我完全沒跟任何人有過什麽。

良旌放松下來後,整個人突然翻身將我壓在下面,男人將無地自容的秀氣面容埋在我脖子裏說話,羞赧地輕吻了一下我的皮膚呢。他有些愧疚地向我道歉悶聲說道,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不信我了,他這樣疑神疑鬼的反而很對不起我們之間的信任,是他錯了。接著他靠到我耳邊,嗓音悅耳急促地第二次說了一句,老婆,我錯了。

然後他就紅臉逃出了我和桂鳳的帳篷,回到另一個帳篷裏去心滿意足地安眠,從夢鄉裏也自覺高枕無憂了。

我倒覺得沒什麽,他爭風吃醋挺讓我新鮮的,有點兒意思,反而喜歡看他緊張我而一副委屈媳婦的模樣,像把一坨牛屎當鮮花捧著。

第二天我們收拾包袱回家的路上,順便在山下熱鬧的古鎮逛了一圈,我們於街中央的位置碰到了一位老手藝人,手藝人用幹蒲草編了琳瑯滿目的蛇蟲蟻鼠,我們在此圍觀了地攤好一會兒,驚嘆老人家簡直是一個藝術家。

關鍵他賣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草編之物價格實惠,最多幾十塊錢。

這些靠手藝吃飯的老人家就是舍不得高價賣東西,生怕嚇走了顧客。他聽到我們為藝術品驚嘆的聲音,以為是嫌他出售的價格昂貴,他連忙說可以講價的,便宜點賣給我們。

我們不止原價買了好多個草編的迷你小蛇、大眼睛的蚱蜢、獨腳站立的白鶴等藝術品,準備拿回去擺在家裏裝飾房間,還多付了打賞的費用給老實的藝術家,他以為我們付多了錢,剛開始還不收多餘的錢呢,是我們硬要他收下的。

這個年邁的爺爺長得這麽慈祥,態度和藹可親,手藝功夫也紮實,令我們想起了去世的爺爺,不免心生憐憫想要照顧他的生意一些。

我們給桂鳳買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草編小鳳凰。

爹逗著問她,小鳳凰的媽媽是誰。

良旌說是草編的大鳳凰。

我嘚瑟地說是我。

桂鳳老實戳破了我們的幻想說,它的媽媽是一棵不知名的蒲草,它的爸爸是那個老藝術家。

這是孩子多麽有詩意的一句回答,草編的小鳳凰,它的媽媽是誰呢?不是草編的大鳳凰,也不是樂不思蜀的買家,而是一棵不知名的蒲草,小鳳凰的爸爸則是創造它的老藝術家爺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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