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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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最近李行簡總是很忙，連吃早飯之前都要早早打好領帶跟國外視頻會議，出差就是全國各地到處飛，不出差就在公司常常忙到淩晨。
李氏集團最近有大動作，似乎要買下申城的一塊地，未來要斥資百億建成充滿科技感的園區，有人預測這裏將會是李行簡的大本營，掌權的起點。
他跟國外團隊視頻的時候，恍惚中霍令宇看到了高一時候的他，說著流利標準的美音，面對工作一絲不茍，游刃有餘，冷酷不近人情，完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李行簡在公司加班的時候，霍令宇就在客廳一直等著他，看著鐘表一輪一輪地轉，十分冷清。他索性放首歌讓周遭熱鬧一點，雖然大多數情況是對方壓根不會回來，即使回來看著在沙發上裹著毯子睡成一團的霍令宇，眉頭一皺，也並不領情。
霍令宇惦記他餓不餓，忙到有沒有吃過飯，眼還沒睜起身就要給他熱飯。晚餐都在桌子上慢慢放涼，他也一口沒有吃。
蘇琳告訴他，晚餐就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
李行簡總是回答不餓或者不想吃，霍令宇在餐桌旁看著自己忙了好久才做出來的飯菜，嘆了一口氣，還是全都收拾掉了。
他認為的家人，李行簡要算上一個。沒有人來愛他，沒有人來關心他，自從霍強拋下他遠逃國外，霍令宇就沒有家了。
李行簡答應他的告白之後，他就重新擁有了家人。
平常生活中李行簡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疏遠感，霍令宇也覺察出來了。他以為自己做的不太好，第一次談戀愛沒有什麽經驗，是不是不應該做這些，投不了李行簡的好。
有天他鼓起勇氣，裝作若無其事，用日常的語氣說希望能跟李行簡談談，哪兒不好他可以改進。
李行簡看都沒看他一眼，舀著盤子裏的濃湯，說：“是你想太多。”
這個表述讓霍令宇啞口無言，不知道接著追問下去還是心安理得地接受現狀。李行簡又回到了那個他們最開始時候的樣子，即使現在兩人是同居關系，也沒有任何改變，一度讓霍令宇覺得是不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敲開過李行簡的心門。
他還被關在門外。
以後之類的問題，霍令宇就再也沒問過。
李行簡不在家，中午的時候家裏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對方西裝革履，文質彬彬，歲數稍長，鬢角隱約有了幾縷白發。
張秘書一臉詫異地看著一身家居服的霍令宇，遲疑道：“我找小李總，來給他送份資料。”
霍令宇一下子慌了神，半秒之後強裝鎮定下來，把人邀請進了屋。他記得張秘書，之前開公司年會的時候坐在李慎英的後面，幾乎是李氏集團創立之初就跟著他了，是李董事長的心腹以及貼身秘書。
而這套房子除了小徐和保潔，沒有任何人來過。
“還是我很久之前問小徐要的地址，這裏算是小李總的最常住的地方。”進了屋子，張秘書饒有興致地大霍令宇全身上下打量一遍，“我記得去年來的時候，簡直就是樣板間一樣幹凈冷清，現在多了一個你還有不少生活氣息。”
桌子上放了每日更換的鮮花，玄關那裏還有一雙跟霍令宇腳上款式一樣的情侶拖鞋，不過李行簡嫌棄這東西幼稚，嘲諷他快三十歲的男人還搞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事情，就一次也沒有穿過。
霍令宇忙著給張秘書泡茶，故作輕松的說：“我是行簡的同學，只是來這裏借住。”
張秘書是李慎英的人，兒子搞同性戀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讓當爹的知道，於是他謅了一個理由，某種意義上他確實是李行簡同學，也不算說謊。
李行簡家裏有很多好茶，霍令宇不懂櫃子裏的那些茶葉，隨手拿了一罐。張秘書喝了一口西孟加拉邦產的大吉嶺紅茶，若有所思。
“什麽時候的同學？”他頓了頓，又說，“小李總從小就是一個很有邊界感的孩子，能讓你住進他家裏，你們一定關系匪淺呀。”
霍令宇一怔忪，匆匆低頭，“大學同學。”
張秘書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看來認識的年歲確實有點久了。別看小李總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他也挺念舊情的。”
沒過多久，李行簡回來了，看見張秘書一楞，不悅道：“你怎麽來了？”
他的眼神在霍令宇和張秘書只見來回巡視，凜冽的光幾乎要把霍令宇扒了個幹凈，像是質問他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來給你送文件。”
跟李行簡一比，張秘書算是游刃有餘，他笑著說：“剛才跟小霍聊天，聊得很愉快。你也不給我介紹一下他。”
霍令宇心中一沈，這明顯是在套李行簡的供詞，如果兩個人說的對不上，顯然是穿幫撒謊。
他剛要開口，便被李行簡的話逼了回去。
“是同學。”
李行簡幾乎脫口而出，臉上並沒有什麽波瀾，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在沙發上。
李行簡很聰明，沒有讓人查出破綻，演技超群，仿佛霍令宇確實是一個點頭之交的同學，別人初來乍到申城暫時沒有地方可去，自己好心叫他過來住下。
這場風波雖然那麽平淡下去，但是霍令宇聽著他毫無感情的話，自己的心還是有些不舒服。他只能安慰自己，難道非要讓外人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嗎？
眼下李行簡風頭正盛，性取向少數的事情幾乎可以算是汙點，自己不應該無理取鬧的。
這樣想著，霍令宇咬緊了自己的嘴唇，沒有說什麽。
“張叔是不是管的過寬了一點，連同學暫住幾天也要管？”李行簡嘴角勾起一抹笑，眼裏卻是冷漠的神色。
張秘書擺了一個投降的手勢，發出中年人的笑聲，“哎，我可沒有。”
他走到李行簡面前，說：“李董事長讓你下周一晚上去一趟莊園，越山湖那邊送來一條十來斤的魚，他要跟你吃個飯。”
又要上演父慈子孝的俗套戲碼，李行簡笑著說：“最近買了一塊半人高的玉料送給父親，正好不知道該雕什麽，正好借此機會問問。張叔有什麽好的主意嗎？”
他的話裏話外，仿佛他真的是一個孝子。
張秘書拍拍他的肩膀，“你有這份心李董事長就很高興了。”
李行簡點點頭，“不送。”
張秘書走後，李行簡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煩躁地扯扯領帶：“倚老賣老的貨色。”
他轉頭問霍令宇，皺皺眉頭：“他跟你聊了什麽？沒讓他察覺出我們的關系吧？”
霍令宇搖搖頭。
晚上兩人洗完澡躺在床上，霍令宇看著側躺在一邊的男人，躊躇間問了一個他今天很想問出的問題。
他有些猶豫，每個字都是他斟酌後的，“等你……等你到了能夠隨心所欲的時候，你會向外公布我們的關系嗎？”
說完，自己的心跳聲如鼓擂。
自從那晚沙灘告白之後，他非常激動，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他想告訴自己的好朋友，想告訴安書源，當然最想告訴的是蘇琳。
他和李行簡在一起了，他的媽媽一定會為他趕到幸福和高興的。
他們沒有辦法領結婚證，總要有別的方式去紀念他們的關系。他跟一個剛拿到心愛玩具的小孩一樣，想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喜歡。
對李行簡的喜歡。
李行簡聽了這話，涼涼的眼睛掠了他一眼，“怎麽可能，你是不是青春片看多了，跟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一樣。你有我的副卡，想要買什麽東西隨你去刷，這樣的生活可是多少人都艷羨不來的，你還不滿足嗎？”
他用大拇指輕輕撫摸霍令宇的嘴唇，敷衍地貼了上去，像施舍一樣，“我最近很忙，是冷落了你，你別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睡吧。”
接著他自行關上了夜燈。
霍令宇一楞，唇上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和淡淡的清香，他看著黑暗裏李行簡的完美側臉，身體稍微往那靠了靠，閉上眼睛，仿佛這樣才能觸碰到對方的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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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李行簡總是很忙，連吃早飯之前都要早早打好領帶跟國外視頻會議，出差就是全國各地到處飛，不出差就在公司常常忙到淩晨。
李氏集團最近有大動作，似乎要買下申城的一塊地，未來要斥資百億建成充滿科技感的園區，有人預測這裏將會是李行簡的大本營，掌權的起點。
他跟國外團隊視頻的時候，恍惚中霍令宇看到了高一時候的他，說著流利標準的美音，面對工作一絲不茍，游刃有餘，冷酷不近人情，完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李行簡在公司加班的時候，霍令宇就在客廳一直等著他，看著鐘表一輪一輪地轉，十分冷清。他索性放首歌讓周遭熱鬧一點，雖然大多數情況是對方壓根不會回來，即使回來看著在沙發上裹著毯子睡成一團的霍令宇，眉頭一皺，也並不領情。
霍令宇惦記他餓不餓，忙到有沒有吃過飯，眼還沒睜起身就要給他熱飯。晚餐都在桌子上慢慢放涼，他也一口沒有吃。
蘇琳告訴他，晚餐就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
李行簡總是回答不餓或者不想吃，霍令宇在餐桌旁看著自己忙了好久才做出來的飯菜，嘆了一口氣，還是全都收拾掉了。
他認為的家人，李行簡要算上一個。沒有人來愛他，沒有人來關心他，自從霍強拋下他遠逃國外，霍令宇就沒有家了。
李行簡答應他的告白之後，他就重新擁有了家人。
平常生活中李行簡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疏遠感，霍令宇也覺察出來了。他以為自己做的不太好，第一次談戀愛沒有什麽經驗，是不是不應該做這些，投不了李行簡的好。
有天他鼓起勇氣，裝作若無其事，用日常的語氣說希望能跟李行簡談談，哪兒不好他可以改進。
李行簡看都沒看他一眼，舀著盤子裏的濃湯，說：“是你想太多。”
這個表述讓霍令宇啞口無言，不知道接著追問下去還是心安理得地接受現狀。李行簡又回到了那個他們最開始時候的樣子，即使現在兩人是同居關系，也沒有任何改變，一度讓霍令宇覺得是不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敲開過李行簡的心門。
他還被關在門外。
以後之類的問題，霍令宇就再也沒問過。
李行簡不在家，中午的時候家裏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對方西裝革履，文質彬彬，歲數稍長，鬢角隱約有了幾縷白發。
張秘書一臉詫異地看著一身家居服的霍令宇，遲疑道：“我找小李總，來給他送份資料。”
霍令宇一下子慌了神，半秒之後強裝鎮定下來，把人邀請進了屋。他記得張秘書，之前開公司年會的時候坐在李慎英的後面，幾乎是李氏集團創立之初就跟著他了，是李董事長的心腹以及貼身秘書。
而這套房子除了小徐和保潔，沒有任何人來過。
“還是我很久之前問小徐要的地址，這裏算是小李總的最常住的地方。”進了屋子，張秘書饒有興致地大霍令宇全身上下打量一遍，“我記得去年來的時候，簡直就是樣板間一樣幹凈冷清，現在多了一個你還有不少生活氣息。”
桌子上放了每日更換的鮮花，玄關那裏還有一雙跟霍令宇腳上款式一樣的情侶拖鞋，不過李行簡嫌棄這東西幼稚，嘲諷他快三十歲的男人還搞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事情，就一次也沒有穿過。
霍令宇忙著給張秘書泡茶，故作輕松的說：“我是行簡的同學，只是來這裏借住。”
張秘書是李慎英的人，兒子搞同性戀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讓當爹的知道，於是他謅了一個理由，某種意義上他確實是李行簡同學，也不算說謊。
李行簡家裏有很多好茶，霍令宇不懂櫃子裏的那些茶葉，隨手拿了一罐。張秘書喝了一口西孟加拉邦產的大吉嶺紅茶，若有所思。
“什麽時候的同學？”他頓了頓，又說，“小李總從小就是一個很有邊界感的孩子，能讓你住進他家裏，你們一定關系匪淺呀。”
霍令宇一怔忪，匆匆低頭，“大學同學。”
張秘書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看來認識的年歲確實有點久了。別看小李總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他也挺念舊情的。”
沒過多久，李行簡回來了，看見張秘書一楞，不悅道：“你怎麽來了？”
他的眼神在霍令宇和張秘書只見來回巡視，凜冽的光幾乎要把霍令宇扒了個幹凈，像是質問他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來給你送文件。”
跟李行簡一比，張秘書算是游刃有餘，他笑著說：“剛才跟小霍聊天，聊得很愉快。你也不給我介紹一下他。”
霍令宇心中一沈，這明顯是在套李行簡的供詞，如果兩個人說的對不上，顯然是穿幫撒謊。
他剛要開口，便被李行簡的話逼了回去。
“是同學。”
李行簡幾乎脫口而出，臉上並沒有什麽波瀾，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在沙發上。
李行簡很聰明，沒有讓人查出破綻，演技超群，仿佛霍令宇確實是一個點頭之交的同學，別人初來乍到申城暫時沒有地方可去，自己好心叫他過來住下。
這場風波雖然那麽平淡下去，但是霍令宇聽著他毫無感情的話，自己的心還是有些不舒服。他只能安慰自己，難道非要讓外人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嗎？
眼下李行簡風頭正盛，性取向少數的事情幾乎可以算是汙點，自己不應該無理取鬧的。
這樣想著，霍令宇咬緊了自己的嘴唇，沒有說什麽。
“張叔是不是管的過寬了一點，連同學暫住幾天也要管？”李行簡嘴角勾起一抹笑，眼裏卻是冷漠的神色。
張秘書擺了一個投降的手勢，發出中年人的笑聲，“哎，我可沒有。”
他走到李行簡面前，說：“李董事長讓你下周一晚上去一趟莊園，越山湖那邊送來一條十來斤的魚，他要跟你吃個飯。”
又要上演父慈子孝的俗套戲碼，李行簡笑著說：“最近買了一塊半人高的玉料送給父親，正好不知道該雕什麽，正好借此機會問問。張叔有什麽好的主意嗎？”
他的話裏話外，仿佛他真的是一個孝子。
張秘書拍拍他的肩膀，“你有這份心李董事長就很高興了。”
李行簡點點頭，“不送。”
張秘書走後，李行簡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煩躁地扯扯領帶：“倚老賣老的貨色。”
他轉頭問霍令宇，皺皺眉頭：“他跟你聊了什麽？沒讓他察覺出我們的關系吧？”
霍令宇搖搖頭。
晚上兩人洗完澡躺在床上，霍令宇看著側躺在一邊的男人，躊躇間問了一個他今天很想問出的問題。
他有些猶豫，每個字都是他斟酌後的，“等你……等你到了能夠隨心所欲的時候，你會向外公布我們的關系嗎？”
說完，自己的心跳聲如鼓擂。
自從那晚沙灘告白之後，他非常激動，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他想告訴自己的好朋友，想告訴安書源，當然最想告訴的是蘇琳。
他和李行簡在一起了，他的媽媽一定會為他趕到幸福和高興的。
他們沒有辦法領結婚證，總要有別的方式去紀念他們的關系。他跟一個剛拿到心愛玩具的小孩一樣，想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喜歡。
對李行簡的喜歡。
李行簡聽了這話，涼涼的眼睛掠了他一眼，“怎麽可能，你是不是青春片看多了，跟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一樣。你有我的副卡，想要買什麽東西隨你去刷，這樣的生活可是多少人都艷羨不來的，你還不滿足嗎？”
他用大拇指輕輕撫摸霍令宇的嘴唇，敷衍地貼了上去，像施舍一樣，“我最近很忙，是冷落了你，你別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睡吧。”
接著他自行關上了夜燈。
霍令宇一楞，唇上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和淡淡的清香，他看著黑暗裏李行簡的完美側臉，身體稍微往那靠了靠，閉上眼睛，仿佛這樣才能觸碰到對方的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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