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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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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初顯

“你說,你之前和工藤去美國的時候好像見過那個戴針織帽的男人?”小綾盡管有些驚訝,但說話聲音還是只控制在兩人能聽到的音量。

“對。”小蘭點點頭:“我前幾天發燒的時候意識恍惚中突然想起來的。”

“你是覺得他很奇怪嗎?”

“也不算吧。當時沙朗給我的手帕被風吹走了,我和新一就立刻下車去找。當時手帕被風吹到了一棟廢棄大廈的二樓欄桿那裏,新一說要幫我去拿。”小蘭看向小綾:“就在我等待新一的時候,那個戴著針織帽的男人出現了。他問我是不是日本人,還說那裏很危險讓我趕緊離開。”

“等一下!”小綾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瓜:“我記得工藤以前和我講過後來發生的事情。”

後來小蘭進入了那棟廢棄大廈,剛好遇到了往下跑的公路惡魔。然後,還救了他。

“對啊。”小蘭點點頭:“當時很危險的,我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

小綾低頭沈思,這個綠眸男人的身份倒真是奇怪。總覺得他的身份耐人尋味。

當時那趟美國之行小綾並沒有參加,雖然有希子再三邀請但是都被小綾以最近有小提琴的比賽為由給擋了回去。當然啦,她當時的確是有一場比賽。不過,比賽完後她便立刻去了大阪。甚至連去大阪的消息都沒有告訴和葉和服部,只是自己一人在大阪待了兩天。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樓下。

今天園子因為有事逛完街後就立刻走了,小綾特意陪小蘭走了一路,聽她講講她最近想起來的事情。

“一起去嘗嘗新買的點心吧。”小蘭晃動著手裏的包裝袋。

“好啊。”

小綾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其實她那天去大阪是為了給老師掃墓。老師並沒有什麽親人,據說親人基本上都去世了。所以,每一年小綾都會過來給她掃墓。那天,她將手上一捆小雛菊放在了老師墓前。

“老師,這是你之前說的很喜歡的小雛菊。”

“我最近小提琴技術又進步了哦。怎麽樣?很厲害吧?”

“你在我小的時候一直陪著我,現在我過來陪著你。”

“你以前說過很喜歡東邊蛋糕店的奶油蛋糕,現在他們家又出新品了,只不過是巧克力味的。”

“還有啊……”小綾說著說著,聲音逐漸哽咽:“我在帝丹交到了很好的朋友……有一個人叫工藤新一的,他也會拉小提琴哦。真希望你也可以聽一聽,還是很不錯的。”

“你上次修好了我的小提琴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弄壞過了。”

“對了,還有……”

當時的小綾沒有想到,細膩如她,有一天也會大意。沈浸在悲傷氛圍裏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附近多了一個人,那人身穿咖色風衣在一棵樹後面靜靜站著。

小綾總以為工藤變小是這個推理舞臺劇的開始,其實不然。舞臺劇的幕布早已拉開,只不過所有人都沒有發覺,只把它當做耳邊拂過的風一樣。

軌道偏移的讓人猝不及防。

蹲的太久,腿有些麻了。小綾起身,對著野澤老師的墓鞠躬。隨即,轉身離開。離開時,她的目光瞥見了一個身穿咖色風衣的人與她擦肩而過,只是短短一瞥並未細看。她只知道那時恰好起風,那個人的身上傳來了一股濃烈的香水氣味。

有些嗆鼻,香水裏面好像還混著什麽味道。

她這麽想。

“柯南,我回來了。”小蘭一邊開門一邊呼喊著柯南的名字。“小綾也來咯。”

“嗯?”柯南從沙發那裏探出一個腦袋。

“你好。”小綾這才發現,沙發那裏還坐了一個毛利大叔。

“爸爸,你又在看什麽?”

“在看自己的采訪。”柯南回答。

“哎,真是的。”小蘭隨後進入廚房。

沒一會,電話突然響了。

“你好。這裏是毛利偵探事務所。”毛利大叔的聲音裏還有些許興奮。“有個游戲軟體的工程師突然失蹤了?你們是想找這個人的下落是嗎?”

處於興奮狀態下的毛利大叔毫不猶豫就把這個案子接手了,還不忘誇自己幾句。

沒過多久,那幾個委托人就來了。他們將一張照片遞給毛利大叔。

“這個就是一個星期以前突然失蹤的板倉先生。”

“你說這次已經不是他的第一次失蹤了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每次由他搞的游戲軟體快要截止日期的時候,他就突然搞失蹤那套。不過我們這次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等他出現。”

“上次請警方調查還給我們罵了個狗血噴頭,所以我們這次就來找毛利大偵探您幫忙了。”

小綾發現柯南的表情很快從興奮好奇轉變為了失落。

剛剛這個家夥肯定以為這一切和黑衣組織有關系吧。

柯南默默關閉自己好奇興奮的目光,拿起勺子吃起小蘭剛剛買的蛋糕以及曲奇。

畢竟黑衣組織一面不停地進行暗殺行動,一面搜集大筆資金,制造藥物除此以外還不停尋找有專長的程式設計師。柯南會認為這個軟件工程師的失蹤和黑衣組織有關系也無可厚非。

後面就是喜聞樂見的三個委托人互扯了。三個人分別所屬不同公司,也就是說板倉先生欠了三份設計軟體未交。

小綾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看見工藤的爸爸逃避交稿帶著他們一夥人出去玩,結果坐標暴露被一堆編輯圍殺的事情。

同一個世界,不同的領域,同樣的拖更呢。

“我們之前找他的時候,他還說自己沒和任何一家公司簽約。”說話的人叫做相馬。

內藤快速點點頭,他表示因為幾天前他們三個同時收到了一封郵件才發現這個家夥接了三份活的。

板倉先生發來的視頻是他本人坐在沙發上,表示自己最近心臟狀況不錯,一次接三個工作讓他有些吃不消,打算去度假。

“這個不是最近很火的板倉卓先生嗎?”小蘭驚呼,畢竟電影演出的名單上常常可以看見板倉的名字。

因為剛剛帶了一個眼鏡沒有認出來,據說三年前把眼睛弄壞以後就不搞電影CG方面的事情了,這些年專註游戲軟體開發。

“他不會是被什麽人綁架了吧?”

此時趁著他們聊閑話在一旁分享不同口味的曲奇餅幹的小綾和柯南紛紛向討論的幾人投去了探究目光。

“對他來講倒是有可能。”相馬先生臉上帶著些害怕的神情:“我還記得兩年前有一次到板倉先生的公司就看到一個張了胡子滿口關西腔的彪形大漢在和他說話。你們兩個難道沒有在之前滿天堂的游戲發布會看過他嗎?”

小綾和柯南互看一眼,瞬間覺得嘴裏的曲奇餅幹不香了。

Tequila!

之前電玩公司殺人事件裏工藤遇到的那個的男人?!小綾記得工藤和她說他當時錯拿了裝有炸彈的手提箱,然後被炸死了。後來根據Tequila的交易對象中島先生的供詞來到本來用於和黑衣組織交易的酒吧Cocktail,結果酒吧被炸了。

這件事是在小綾識破柯南身份之前發生的事情,小綾也是在柯南願意全盤托出自己的遭遇以後才得知的一切。

“黑衣組織很喜歡爆炸呢。”

這是小綾當時聽完後留下的一句話。

也對,一場對他們來講無關痛癢的爆炸可以輕易地抹殺很多東西。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彪形大漢在一次爆炸中直接被炸死了。”毛利大叔說:“這件事應該和他無關吧?唯一有問題的就是他發過來的視頻,以及該如何找到他。”

“我想他現在一定住在哪個飯店裏吧?”

“可是飯店保護顧客隱私,我們壓根就得不到任何消息。”

“再說了,他八成是用假名登記住宿。”

“等一下!”小綾靠近仔細看了一會板倉先生發過來的視頻:“你們看。他的房間裏同時擺滿了西洋棋、象棋還有圍棋誒!”

“我想問你們知不知道他通常會帶什麽東西去度假啊?”毛利大叔問。

“他一般會帶筆記本電腦還有幾張磁盤。”

“除此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是嗎?”

“嗯。”

隨後毛利大叔就以自己是一個和酒店借了西洋棋、象棋還有圍棋的酒店電話打不進去只好用手機聯系酒店的暴躁客人的身份打到每一個酒店確認。

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被毛利大叔找到了。主要也是那個板倉先生,借了一堆東西還在酒店待了一個禮拜,估計酒店要流傳他的傳說了。

萬能窮舉法幫助一行人找到了在米花飯店2004號房的板倉先生。

一路上,小綾也了解到他們三個雖然不是一家公司的,甚至可以說是對家。因為收到了板倉先生的視頻後了解到他接了三家店額私活,於是幾人打算齊心協力把他找出來然後慢慢把事情說清楚。

“對了,毛利先生。”那個叫須貝的人突然盯著毛利大叔的表說話了。“你如果戴著那個便宜的爛表可是會被嫌棄的哦。”

“啊?”

“所以我們都換了!”

說完三人齊刷刷亮出自己的名表,在酒店大廳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那麽高不可攀。

毛利大叔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雙眼。

進入電梯後,站在電梯口的內藤先生負責按電梯樓層,他雙手從按鈕的旁邊劃過,到了第20層的那個按鈕處楞了好一會才按下。

小綾沒忍住打了個哈欠,隨後把目光鎖定在了柯南身上。她發現平日裏認真在此刻應該思考下一步走向的家夥,今天格外不對勁。

她掏出手機,敲下了幾個字。

【在緊張?】

柯南看到後,嘴角漸漸浮起笑意,卻還是精致的半月眼。

【才沒有。】

小綾俯下身子拍了拍柯南的肩膀,像是在說不要擔心。

他在擔心萬一正面遇上黑衣組織該怎麽辦?萬一傷害到了別人該怎麽辦?

小綾自己就不擔心嗎?不可能。她也害怕,因為從目前的情報上來說板倉先生和黑衣組織多少是有關系的。但是殺了來都來了,既來之則安之。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板倉先生的房間進發。

毛利大叔帶頭按了門鈴。

等了一會。

無人應答。

“真是奇了怪了,這個門把手上明明就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啊。”

“他該不會是出去吃飯了吧?”

“那我們就在他的房間門口等一會吧?”

小綾和柯南在隊伍最後面,剛好看見一個大叔在讓服務生打開房門。

“我們用的都是自動鎖,你最好還是把鑰匙帶著再出門。”

“叔叔!請等我一下!”柯南跑到服務生身邊:“你可不可以幫我們把叔叔的房間給打開啊?他今天好像忘記了我們會來了。”

“這個恐怕……”

“快點啦,我真的好想上廁所。”

“誒?!”小綾努力憋住笑意。這個家夥怎麽每次都會是這個借口啊?

服務生在一堆人的註視下還是把房間門打開了,柯南為了演得像一點特意在打開門後就立刻去了衛生間。

“誒呦,這個小朋友還真厲害誒。”

“就是啊,很有演戲的天賦。”

“我怕板倉叔叔回來看見大家都站在門口等他嚇得跑掉了怎麽辦?”柯南一臉天真。

“小朋友我想你想多了。”須貝先生說:“板倉先生只是睡著了嘛。”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板倉先生的頭背著他們,整個人趴在桌子上。

相馬先生先是上前晃了晃板倉先生。

“餵!餵!”

內藤先生也不忘湊熱鬧立馬跑到板倉先生耳邊說:“這次你可跑不掉的哦。”

在相馬先生一下下的晃動裏,板倉先生的身體搖擺不定,最終墜落在地上。

就像是那天的玫瑰一樣。

身著咖色風衣的人將玫瑰從自己的風衣口袋裏拿出。上面的刺都被拔幹凈了,整個玫瑰的顏色卻比任何時候的都要鮮艷。

那人穿過一個又一個墓碑,並沒有刻意尋找,反而像是常來這裏一樣,最終在其中一個擺著小雛菊的墓碑那裏停下。

那人緩緩蹲下,用手扯出一朵小雛菊,面帶笑意。

“你什麽時候喜歡這種花了?”

隨後,站起身將那一支玫瑰扔下,剛剛好落在小雛菊的上面。玫瑰下落的過程中花瓣散落,像血。仿佛在訴說什麽罪惡的事情,讓人難以琢磨。

“那個女孩她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嗎?”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遠處的女孩身形較小,黑色的衣裙被風吹動著擺出好看的弧度,棕色的過肩發倒是顯得有些淩亂了。

“小雛菊?”

“呵。”

那人將小雛菊捏碎,然後塞進了風衣口袋。

“希望你在地獄裏永遠不要忘記自己做過的事情。”

“還有,今天風很大。”

風很大,那天留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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