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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戀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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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戀男配

漠犁的婚俗和魏國截然不同, 佑安第一次嫁人時,一切都是聽人安排,翁弭怎麽準備的, 魏國使團審核後就怎麽進行,她自己甚至頂著紅蓋頭什麽都沒看到, 直到烏騫“刁難”她, 她才掀開蓋頭看見了自己丈夫什麽樣,喜堂什麽樣。

這次婚禮, 便截然不同了。

烏騫提議按照漠犁的習俗舉行, 但是佑安帶來的漂亮首飾、魏國婚禮中的熱鬧環節, 都可以加進來。漠犁建國時日短, 沒那麽多規矩, 這裏的人喜歡熱鬧, 只要符合大家的喜好,誰也不會在意新添加的流程或者新的改變。

相反,這場完美的大婚成功舉辦後,很多漠犁貴族的婚禮都開始跟風,漠犁和魏國之間的文化交融, 體現在類似事件中的方方面面。

話說回婚禮, 漠犁迎接新娘, 是新年坐在高頭大馬上, 新郎親自牽馬,將新娘一路牽到新家。

烏騫為了表示誠意, 雖然佑安住在大王營帳不遠處,他依舊牽著佑安的馬, 繞著庭帳走了好幾圈,一邊走, 一邊對著湊熱鬧的小孩隨手撒糖、撒寓意吉祥的小物件,只要祝福他們兩個的,他都出手闊綽。

佑安不用遮臉,她穿著喜服,打扮得隆重又漂亮,坐在馬上接受親友、大臣們的讚美,就像魏國的狀元高中之後踏馬游街一樣,喜慶喧鬧,春風得意。無需謹記閨訓表現得內斂又謙遜,反而潑辣一些,大膽一些,會引來大家一聲聲叫好。

佑安下馬後,和烏騫牽手並肩往設置好的祭祀臺上走去,展肩闊步,對視而笑,想起幾年前自己小步緊跟著身邊的陌生新郎,走得吃力又著急,恍若前世。

“以後,我們一起治理漠犁,讓漠犁國富民強,盛世開泰。”烏騫將祭祀的禮器遞給佑安。

佑安接過,鄭重答應:“好,一起護百姓安居,家國太平。”

烏騫笑起,接過自己的禮器,與她一起行禮。

這場婚禮,即便烏騫佑安的孩子長大成婚時,還有老人津津樂道,因為這是漠犁第一個在位大王的婚禮,烏騫把規格一再提高,又充分考慮了與民同樂,而婚後的大王王後又確確實實是一對賢王賢後,為漠犁帶來翻天覆地的發展改變。

儀式結束便是喜宴,漠犁漢子那是個頂個能喝酒,烏騫能喝,但是怕自己喝多了洞房花燭夜有啥不完美,定要後悔終生。他偷偷想了個好主意,讓羌戎換掉了他壇子裏的白酒,喝了三大壇白水後,推了羌戎幾個年輕侍衛上場,自己尿遁鉆進了新人營帳。

營帳裏,拓於氏正陪著佑安說話,她知道佑安是事實上第一次嫁人,本是想安慰幾句,結果聊著聊著,發現公主真是白紙一張,便與她低聲說起漠犁夫妻生活的習慣、一些女子的私密話題。

拓於氏和佑安印象中的女性長輩不太一樣,她慈和但又沒有太多長輩的架子,今晚和她說起那些女性話題,也沒有一板一眼,反而像姐妹一般,倒是把佑安說得滿臉通紅。

以前在宮裏,出嫁前有上了年紀的宮女對她教導,但她聽完那些教導只有恐懼,今晚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來自長輩的關懷。

來到草原這麽久,翁弭從沒給她安排過貼心的侍女,很多涉及私密的事情,她都只能和身邊的侍女一起研究琢磨,努力適應,來這頭一年,佑安身上皮膚好幾次不適,若涉及隱私部位更羞於提起。

這次和拓於氏一邊等著烏騫一邊聊天,佑安才了解了那些一知半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尤其對於某些她不好說出口的不適,拓於氏直接給了她漠犁特有的藥膏,說是藥到病除。

烏騫就是這時候進來的,看到他娘和佑安坐在一起研究一盒什麽東西,心道今晚什麽日子,怎麽還真聊得這麽興起?

佑安一看到他進來,立刻把藥盒塞到了身後。

拓於氏笑起來,整理了衣擺起身:“你來得也太快了一些,明天大臣們不知怎麽笑話你?”

說這麽說,人卻直接往外走了。

烏騫說了一句:“他們喝得高興呢,笑話我什麽?”親自幫她打簾子,送了她出門,這才三步並做兩步往回趕。

進了內帳就看到佑安彎著腰往妝奩盒裏收著什麽,他從後面環住纖腰,反手就將人攔腰抱起,放到了懷裏:“你藏什麽呢?”

佑安嚇了一跳,一個天旋地轉人就被騰空公主抱了,用力拍了一下他胸口:“嚇死人了。”

烏騫哈哈一笑,低頭親了一口:“大喜日子說什麽呢,要說嚇喜人了。”

這夾嗓子矯情的口音,佑安直接捂著臉笑得不行。

烏騫見把人逗笑了,跟著心滿意足地笑,抱著人往床上走……

素了二十多年,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佑安困得睜不開眼,烏騫的腦子終於能想起點別的了。

裹了一條毯子下床去找昨晚佑安藏的藥盒子。

他來得急,佑安沒來得及拉上抽屜,東西就擺在那,烏騫拿出來打開聞了聞,果然是藥膏,但不知道是什麽藥。

擔心佑安有什麽不適,或者耽誤了她用藥,烏騫拿著藥盒重新跑上床,扒拉著困得不行的人:“元元,你這是什麽藥?要不要讓侍女來給你上藥啊?”

佑安煩得很,一巴掌拍開他,鉆進被子裏又睡著了。

烏騫拿著藥盒糾結了半天,出門去問侍女,結果連吳蘊也不知道,再問佑安最近有沒有什麽不適,吳蘊也沒說什麽。

烏騫也不知道是不說還是真的沒有,想著吳蘊也不了解應該不是大問題,索性回到床上抱著老婆又睡了一覺。

佑安醒來已經日頭高掛了,身子一動,發現烏騫重重的手臂架在她身上,一只小盒子從他手裏掉下來,十分眼熟。

再仔細一看,還真是她的東西,一把抓起藏到枕頭下,扭身想去看看這人怎麽回事,卻對上他清醒的目光。

烏騫是被她動作驚醒的,不過親眼目睹了她慌裏慌張藏藥盒的所有經過,好奇地看著她:“這到底是什麽藥,你為什麽這麽緊張藏起來?”

佑安臉皮發熱,只說:“是阿娘給我的。”

烏騫更好奇了:“阿娘給你的?所以為什麽要藏起來。”

佑安想推開他,卻沒推動:“女人家用的東西,你管這麽多幹什麽?”

“是嗎?”烏騫把人翻了一個身,抱在懷裏,“你是自己說,還是我拿著去問阿娘?”

“別去!”佑安嚇得趕緊制止,這要是去問了,不把拓於氏尷尬死!

烏騫其實有了大概的猜測,但是都是夫妻了,他也擔心佑安到底哪裏不適,於是故意裝作堅持的模樣,瞇起眼睛:“你再不說,我現在就起床去問。”

佑安氣得在被子下掐了掐他最軟的腰間肉,沒奈何,臉捂在他胸口,含含糊糊地把那藥的用處說了。

原來,古代女子的月事不如現代女子那麽方便,以前佑安在宮裏,是有專門制作月事帶的宮女定期給她送月事帶的,來到草原後,身邊侍女雖然也會做,但是隨著時間長了,她們帶來的東西用得差不多了,月事帶的材料就越來越簡陋。而草原上的婦女,那條件比魏國平民都差,更別說皇室公主了,所以佑安這兩年最困擾的事情就是來月事。

不知道是不是她由奢入儉難,月事一過,她那裏總會不適很久,有時候還會長疙瘩。她也找不到原因,不知哪方面沒註意到,試了很多方法都不太管用。這次拓於氏和她聊起來,她才知道漠犁婦女大多會遇到這樣的困擾,拓於氏手中有藥膏可以緩解癥狀。

說到這,佑安那臉紅得,烏騫胸口都感受到燙了。

烏騫沒想到是這樣,但一想草原這落後的醫療條件,女子月事衛生差也不足為奇了。這麽一想,雖然佑安萬分害羞,他卻心疼起來。

這環境,這年代,女子太不容易了。

“這有什麽不好說出口的?你以前用習慣的月事帶什麽樣的?我讓去魏國的商隊多采購一些。”

佑安不防他會這樣自然又認真地和她討論起這個話題,心底的羞恥感在他的態度下竟也慢慢淡了。

“宮裏的布料都是江南進上的,要想采購可能去南邊和當地布商做生意更合適。魏國布料種類多,有好有差,我侍女中有個來自南方織造局的繡娘,下次讓她給商隊講講布料的事。”

烏騫當然說好,又感嘆:“你的侍女,莫不是個個都有拿手的本事?”

說到身邊人,佑安有幾分驕傲:“都是我出嫁前向父皇要求的,我說服了他,讓我帶著精通衣食住行的侍從嫁入漠犁,如此才能加深我們兩國關系,真正實現和親的期望。”

烏騫好奇:“這麽多能人,備嫁時間又不長,你們是怎麽找來的呢?米娜一看就是生長在邊境,吳蘊卻又像你們魏國的小姐不像個宮女,還有你說的南方織造局的繡娘,是皇帝從南方為你挑來的?”

佑安說:“吳蘊的確是官家小姐,出身太醫世家,但她父親因陷入宮闈鬥爭,全家被抄,吳蘊也被罰入宮廷為婢,我備嫁時,父皇按照我的要求,下旨尋找各有才能的女子,吳蘊是通過太醫局主動請纓,來我身邊的。”

“如果她陪你和親,留在宮廷會怎麽樣?”

“終身為婢吧,被罰入內廷的宮女都沒有赦免之日的。”

“那米娜呢?你怎麽找到這樣精通雙語又能上馬射箭的姑娘?”

“米娜原本是邊城一個小軍官的女兒,邊境苦寒,父母把她嫁給了走南闖北的富商為妾,富商帶著她到處做生意,不久後卻病死了。家裏正妻接手家業後將米娜趕出了家門,正好那時朝廷在找精通漠犁語言的年少女子,無家可歸的米娜便自己找到官府報了名。精通漠犁語又有些見識的女孩太難找了,米娜的經歷不算好,但名字還是留到了最後。父皇讓我挑,我不介意她曾為妾,見了人後更覺得她十分可敬,就留下了。”

剩下的侍女,有的和吳蘊米娜一樣,沒有退路;有的是朝廷征召,入選後朝廷會恩惠家人;有的本就是宮女,一切聽從主子安排。

烏騫聽完,發現這些姑娘各有才幹,但背後身世卻各有坎坷,他拇指輕輕撫著佑安的後背,感慨:“你們這些女子,都是一身本事卻沒有退路,只能來漠犁搏一搏前途,好在現在也算出頭了,未來你想怎麽安置她們,需要我幫忙的,都可以與我說。”

他看得清楚,在魏國人眼中,漠犁這地方就跟火坑一樣,一旦來了,就是和父母故鄉永別,是生是死都再無音訊,被動來的人,沒得選擇很可憐,主動來的人,別無選擇更可憐。哪怕尊貴如佑安,但凡她在宮裏有人護著寵著,又怎麽會主動和親。

她和那些侍女們,境遇也無太大差別。

佑安聽他感慨此話,心中又酸又軟又脹,臉貼在他胸口緊緊抱住了他。

烏騫將人拉出來,摸摸她濕潤的眼角,親了親:“傻姑娘,藏這麽緊不悶得慌?漠犁沒有魏國那些規矩,以後你和你的侍女們有多少本事都發揮出來,若她們能幫我建設漠犁,有功的人,和漠犁勇士一樣,賞金賞銀賞爵位,都可以。”

佑安看著烏騫,伸手摸摸他的臉:“烏騫,我沒想過遇見你會這樣好。”

烏騫笑起來,眼神一變,壞兮兮地湊到她眼前:“我這樣好,你主動親親我,像我那樣。”

目前為止,讓佑安像他那樣孟浪主動……那是打死她都幹不出來的事。

烏騫被毫不留情地推開了。

等候在帳外的隨從侍女們,只聽到帳子裏大王的哈哈大笑聲。

兩人起床前談心許久,起床後,彼此氣氛甜得路過的螞蟻都想湊過來嗅一嗅這裏是不是有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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