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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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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重月說罷, 不理會她,緩緩沿著長街前行,她這是要去哪兒?

寧十安一咬牙,從茶鋪跑出來, 她從沒見過重月出手, 哪怕神祠裏出了亂子, 有人打砸, 重月也從不動怒,她想重月的術法與祈願有關, 更多的是蔔卦能力, 也許武力值不高, 幹脆跟上她。

寧十安先跟在重月身後,見她無動於衷,便又走在她身側, 她還是自顧自的向前,不理會她。她試探的同重月說話, 但她自從回答自己重月後便再也不言語,寧十安只好作罷。

寧十安的視線落在她的發帶和衣衫上,那些黑色的小篆似有魔力, 吸引她的神識進入, 略略掃過,便心神恍惚,她提的那只頭骨花燈上, 也有黑色小篆寫的字, 那也是有人許下的心願?看上去很特殊。

寧十安便指向頭骨花燈:“這上面是誰的心願?”

重月不理她, 寧十安試圖伸手去碰,重月將燈移開, 寧十安忽而想到她的術法,便雙手合十,閉上眼祈禱。

“我的心願是想得知頭骨燈上是誰的祈願。”

她祈禱完,重月便停下,緩緩向她看來,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願望,而重月的特性是替人完成心願,不辨善惡。

寧十安尚未反應,手腕便被重月冰冷蒼白的指握住,頓時冰寒入體,凍的她身體骨縫都疼,與此同時,一枚金線紅綢在她眼前展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字。

·

【數年前·望江村】

望江山上開了一支九重月,老一輩的人說九重月是月神降臨,可以助人實現願望。

有姑娘名喚翠兒,常背著竹簍上山撿野食,無意間瞧見這支九重月,平日裏無人可傾訴的她便席地而坐,同它說著那些無人可知的心緒。

“小月啊小月,為什麽我不可以讀書識字?阿弟可以,阿兄可以,我不可以,爹說我不需要。”

“小月啊小月,今日我求阿兄教了我自己的名字,我一次就學會了,我寫給你看。”

“今日爹花了積攢多日的銀兩送阿弟去同鎮上的秀才學詩,我也好想去,但是爹說,我不需要。”

“今日爹請鎮上武官的師父飲酒,將自己珍藏多年的陳釀送予他,求他教阿兄打拳練劍,我其實也想學,但爹說,我不需要。”

“今日爹帶回來一些臘肉,我只分了一小塊,可我還想吃,但爹說阿兄阿弟長身體,需要進補,我不做力氣活兒,不需要吃太多。”

“小月,女孩兒好像很好養活,她不需要讀書識字,不需要學詩作文,不需要打拳練劍,不需要很多食物,每天只要像阿娘一樣照顧好家人就好。”

姑娘眼神迷茫:“小月,這樣是好還是不好?但大家都這樣活,那便是對的吧?”

天黑她下得山去,破曉她又歸來,一人一花日日相伴,不知不覺,已過兩年。

“小月,今天阿弟罵我笨,說我字都不識,將他的書信拿錯了,我確實笨啊,字也不認識,書信也看不懂,阿兄阿弟都好厲害,他們認得很多字,他們懂得非常多,都是我從未接觸過的東西,我一個女孩兒家,聽都聽不明白。”

“小月,今日洗衣,將阿弟一件袍子洗壞了,阿弟很生氣,沖我大吼,說我只會幹這個,還幹不好,真是笨手笨腳。那不是,我還會做飯縫補衣物,但好像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兒,阿弟會寫字作畫,還能同那些官大人偶爾閑談幾句時事,阿弟比我厲害太多。”

“阿兄文不如阿弟,爹便送他去武館學藝,阿兄便學會了騎馬射箭,常威風凜凜的回來,說那些遇到的趣事兒,也偶爾會給我帶些遠方的小玩意兒。”

“都是些我聞所未聞的事兒,他們閑談大笑,我常跟不上。”

“好像的確如他們所說,女孩兒天生就笨,我常聽到“笨手笨腳,你怎麽什麽都做不好,就這點兒事兒你都做不好,你還能幹什麽?”這種話,那也得承認,我確實比不上他們。”

晨昏交替,寒暑反覆,又是一年。

“小月,我往後不能再來看你了,我要……成親了。”

“阿弟要進城同城裏的大人學文,阿兄到了晉升的關鍵也需要打點,家裏存銀不多,爹便要將我嫁人,是個殘疾的富家老爺,他承諾娶了我,會給爹很多錢。那老爺大我幾輪,幾任妻子都死了,如今孤身一人,爹說我嫁過去,能享福。”

“小月,我有些害怕,我聽說那幾任妻子都是被老爺虐待死的,我說給爹聽,爹說別胡說,沒有的事兒,你什麽都不會,能嫁給這個富家老爺,已是高攀了。”

“小月,我害怕的睡不著覺,又跟爹說了一次,但爹說,阿弟和阿兄都急需用錢,我要在這個關鍵時刻鬧,就是逼死全家人,養我那麽大,我不能如此狼心狗肺。”

“小月,我也想過逃走,但是又能如何呢?我什麽都不會,還笨,離開家裏也無依無靠,這個世道,女孩兒一個人在外面也是被糟踐的命,也許爹沒有騙我,富家老爺是我最好的選擇。”

“小月,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我不能再來看你了,我們,後會無期吧。”

九重月抖動層層花瓣,似是在安慰她一般。

姑娘忽而偏過頭:“小月,你可以助人實現願望是麽?那我可以許願麽?”

九重月花枝搖曳,竟當真開口:“可以。”

姑娘大喜過望,她盯著花枝,想了片刻:“那我希望……我希望我的夫君能待我好一些。”

九重月沈默片刻:“就這樣麽?”

姑娘道:“不然呢?”

九重月在風中沈默,卷起花枝,不再回應她。

姑娘坐在山上想了一下午,一直想到暮色沈沈,才終於小心翼翼的觸碰九重月。

“小月,其實我……還有一個心願。”

九重月這才伸展花枝:“你說。”

姑娘屈膝坐著,仰頭看浩瀚無垠的遠空,暖橘色的夕陽染透雲層,飛鳥無拘無束。

“小月,我不想嫁人,我根本沒見過那位老爺,卻要一生聽從他的管束。”

“我有心願,從很早以前就有。”

“我想讀書認字,我想學文作畫,我想騎馬射箭,我想像阿兄阿弟一樣活著。”

“小月,你還記得麽,數年前,阿兄教我的字,我一遍就記住了,阿弟都學了三天。”

“我不笨,我從來都不笨。”

“只是,沒人教過我,因為女孩兒不需要。”

“小月,我也想,真正的作為自己,活在這個世上。”

那些話被風卷走,傳出去很遠。

九重月抖動,飄落下層層花瓣。“那麽翠兒,逃走吧。”

姑娘撿起墜落的花瓣送進口中,將那花瓣嚼碎吞下,像是生出無窮的力量,她悄然下山,回到家中,偷偷將攢好的銀子帶在身上,這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家人很快發現了她的蹤跡,快速追來,富家老爺也命手下騎著馬抓捕。

翠兒吞下九重月,跑得飛快,一路出了村落,沿著田埂往更遠的地方去。

月光鋪滿去時路,她像飛鳥一樣自由。

·

寧十安回過神來,這是一個名叫翠兒的許願,最後在九重月的幫助下,她順利躲過抓捕,逃進臨江城,在近郊尋了個空屋住下,自此開啟了新生。

那時候九重月並沒有如今這般厲害,像是初初化形,也許翠兒是她的第一次蔔卦,也是第一次願成。

重月不算個壞人,但不辨善惡就滿足心願也算不上好,楚淩知那樣的人一旦願成,整個臨江城都得遭殃,甚至波及臨近宗門。

寧十安試圖勸:“你救了翠兒,翠兒也在臨江城,如今滿城的人都失去理智,翠兒也會受到傷害,你不如停下……”

重月充耳不聞,走出城門後,忽而擡手掐訣,白蒙蒙的靈氣驟然匯聚,無數花瓣化為一柄長劍,她將劍踩在腳下,擡手禦劍。

這是要禦劍走了?寧十安情急之下跳上靈劍,伸手抱住她的腰。

重月緩緩轉過臉,寡淡的表情中也顯出幾分荒謬和不理解。

寧十安不管,胡亂許願:“我的心願是重月禦劍帶著我。”

重月默了默,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推了下去。

這許願怎得不靈了,寧十安不放棄,再次跳上去,不滿道:“這麽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你是不是不行?”

重月:……

寧十安催促:“你不是要做正事麽?別耽擱了。”

重月不知是否聽懂,不再同她糾結,掐訣禦劍而去。

兩人穿山過雲,不過幾息,便到了一座巍峨的山門前。

重月收了術法,寧十安整理淩亂的發絲,擡頭一瞧,淩天劍宗,怎麽到淩天劍宗來了?這山門前怎麽連個守門的都沒有?

重月徑自往內裏去,寧十安趕緊跟上,內裏空蕩蕩,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弟子,這狀況可不太好,再加上林不然沒回應,寧十安心中忐忑。

後山忽而發出巨大聲響,夾雜著驚呼,寧十安擔心林不然,顧不上重月,立刻前去。

“知兒,快回來,不可對先祖不敬。”焦慮的女聲在前方響起。

寧十安悄悄靠近,才發覺後山是一片墓園,應是淩天劍宗歷代先祖埋骨之地。

前方圍了不少弟子,寧十安踮起腳尖,才看清最前端站著林不然與幾位年長的修者,個個氣息不弱,為首的那位不怒自威,大抵是楚淩知的父親,淩天劍宗的宗主楚巡天,他身旁站著的美婦人,應是楚淩知的母親。

而眾人緊張關註的楚淩知,竟拿著一把鐵鍬在挖墳,大逆不道挖自個兒祖宗的墳。

楚巡天氣的胡子都飛起來,卻沒法阻止他,因為逆子鉆進墓園後就開啟了防護屏障,這屏障蠻力破開需要時間,就怕屏障還沒破開,這逆子先把墳挖開了。

楚巡天怒火沖天:“快滾出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楚淩知充耳不聞,埋頭苦挖,他家歷代先祖,個個修為高深,其中一位最特殊,修有一副玉靈骨,這玉靈骨乃不可多得的仙品,可隨意改造,若與自個兒的骨架替換,便能輕而易舉修煉各系術法。

楚淩知靈根龐雜,這些年一直耿耿於懷,那日去神祠求願,紅綢給出的解便是【玉靈骨】,他一直謀劃要來挖墳,而今日天降九重月花瓣大雪,整個淩天劍宗亂成一團,爹娘忙著處理,終於讓他找到時機,趁亂行動。

他獨自一人潛入,悄悄打開屏障,挖了半刻鐘便被人發現,他不管不顧,無論如何也不肯停手,再有一會兒,就成了,到那時,他倒要看看還有誰看不起他。

楚巡天拔劍,一劍斬在屏障上,怒吼:“畜生,滾出來。”

美婦人急道:“淩知一定是被九重月花瓣蠱惑,才做出這種事兒,巡天你千萬別怪他。”

林不然頭痛欲裂,在一旁求:“宗主,我可否帶人去支援臨江城?”

楚巡天卻道:“玉靈骨並非凡物,淩知若被玉靈骨寄身,恐遭反噬,我得在淩知挖開前阻止他,留下的弟子要助我破開屏障。”

林不然急道:“可是,臨江城的百姓……”

楚巡天打斷:“淩知面臨重大危機,總要分個輕重緩急。”

林不然氣道:“那混賬有什麽重要,臨江城一城百姓的性命才……”

楚巡天神色一沈,靈壓陡然劇增,林不然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他怒道:“還不是你一直縱容,楚淩知才長成如今這畜生模樣?”

“放肆。”楚巡天眼眸一壓,一掌拍出,林不然迅速避開,又沖裏面的楚淩知喊:“楚淩知,別挖了,你若肯停手,待臨江城的事兒解決,我陪你一起挖。”

楚淩知雙目通紅,正在興頭上,大吼:“我管他們去死,那群賤人同我有什麽關系。”

林不然氣得頭疼,而因他的胡言亂語,又挨了楚巡天一掌。

寧十安在後方瞧的分明,重月也已走到近前,寧十安道:“你看,就是你要完成他的心願,甚至還幫他降雪,他才會做出這種事,整個臨江城都因此失控。”

重月漠不關心:“心願只要能完成就好。”

寧十安憤憤:“只管自己修煉,不辨善惡,你同楚淩知又有什麽分別?”

重月又道:“前進的路上總要有所犧牲。”

說不通,她似乎沒什麽情感,這方面甚至有些像沐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兩人交談間,楚巡天已經帶著弟子全力破除屏障結界,林不然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只得跟著破除結界,破除的快也許還來得及去救人。

眾人接連使出靈器寶物,甚至吞服丹藥,終於在一刻鐘後破除結界,正欣喜之餘,墓園內忽而傳來張狂大笑,竟是楚淩知成功挖出了玉靈骨。

眾人心情瞬間沈入谷底,楚巡天更是面如黑炭,大喝道:“所有人結陣,將淩知困在其中。”

楚淩知將玉靈骨捧在掌心,那骨架若幼兒骨架般大小,晶瑩剔透,散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靈氣,楚淩知立刻掐訣,當即吸收玉靈骨,玉靈骨在他的咒決下化為乳白色靈氣,飛快被他吸入體、內。

只一瞬,楚淩知便發出痛苦的慘叫,玉靈骨飛快接管他的身體,瘋狂改造著他的體格,他的修為節節攀升,那靈壓暴起得駭人,就連楚巡天都難以抵擋。

楚淩知頭一次擁有如此駭人的力量,狂喜道:“我知道你們都在背地裏笑話我,瞧不起我,我倒要看看以後還有誰敢,你們都得死!”

他癲狂的朝眾人攻來,將將結好的陣法受他這一擊,竟瞬間碎裂,連楚巡天都吐出一口鮮血。

“快阻止他,不能讓他離開。”楚巡天吞服丹藥,靈器霎時暴漲,指引弟子結金剛陣,金剛陣瞬間成型,將楚淩知困在其中。

楚淩知狂怒,連連攻擊,不斷有弟子吐血倒下,又有新的弟子替上來,倒是堪堪防守住。

寧十安知道重月不可能幫她,趁亂往裏鉆,跑到痛苦的林不然身邊,低聲問:“想不想救臨江城百姓?”

林不然憤恨:“自然,沐道友還一個人在臨江城苦撐。”

寧十安看向那些防守的弟子:“這些弟子中,像你一樣願意救助臨江城的有多少?”

林不然道:“大多像我,誰願意給楚淩知收拾爛攤子。”

“那好,安有一計。”寧十安湊上前,“別困住楚淩知,將他放進臨江城,楚巡天勢必要帶著弟子們追去,等到了臨江城,你便命弟子們去救助臨江城百姓,可做得到?”

林不然憂心忡忡:“可楚淩知這狀態,連金剛陣都困不住太久,放進臨江城,臨江城的百姓……”

寧十安道:“楚巡天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兒子,不會讓他太過放肆,如果控制住臨江城形勢,你和沐尋都能騰出手來對付楚淩知。”

林不然略一思量,覺得只能如此,當即起身,一位結金剛陣的弟子正好吐血昏迷,他便假意頂上,隨後悄悄破壞附近陣眼,有了瑕疵,楚淩知只一擊,便將金剛陣打碎。

楚巡天駭然,連忙掐訣要再起陣,卻聽大徒弟大聲道:“楚淩知,你這個蠢貨,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廢物東西,有本事來殺我啊。”

楚淩知當即暴走,狂亂的朝林不然攻去,林不然迅速往口中塞丹藥,強行提氣往臨江城方向逃竄,楚巡天氣急敗壞,只得帶人跟上。

一眨眼,墓園前只剩下寧十安和重月。

楚巡天在離去前,見到兩人還楞了一瞬,不知道這兩人什麽時候偷摸上來的,只是沒時間管。

寧十安看向重月:“楞著幹嘛,咱們也走啊。”

重月:……

她倒是沒多言,掐訣喚劍,寧十安踩上去,怕高又摟住她的腰,小姑娘眉心微擰,但最終還是帶著她禦劍而去。

·

重月幾乎與林不然同時抵達臨江城。

林不然吞服丹藥,提高遁速,打起十二分精神躲避楚淩知的攻擊,仍舊受了幾擊,這短短的路程幾乎要了他的命,玉靈骨同楚淩知融合度愈來愈高,他已經很難抵擋他的攻擊。

林不然艱難沖進城中,立刻同弟子們傳音。

【速去城中尋找百姓,控制住混亂局勢。】

八成以上師弟師妹們雖然驚愕,但略一思量便不再管楚淩知,亦不聽楚巡天指揮,飛快沖進城中。

計劃成功了一半,林不然臟腑破碎,已無力遠遁,只得同楚淩知在原地周旋,幾次差點死於他手。

楚巡天飛快趕到,顧不得訓斥林不然,命令殘餘弟子再次結陣。

寧十安暗自祈禱沐尋快些騰出手來,這城中唯有他可以對抗楚淩知。

身旁的重月冷漠旁觀,楚淩知的心願看來對她頗為重要,不然也不會出手相助,得想辦法阻止她,她想起與重月有淵源的翠兒,那姑娘最終逃到了臨江城近郊,也許把翠兒找來,能喚回重月的良知。

寧十安想到這裏,便孤身一人去往近郊,剛到便見不少人在發瘋,不過好在各瘋各的,並未互相打擾,這當中只有一位嬸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門前啃雞腿,啃得仔細又認真。

寧十安試探道:“嬸子,你還好麽?”

嬸子笑瞇瞇:“好的不得了,我從年頭養這些雞,養了賣養了賣,從來不舍得吃一口,我就在想,到底什麽時候能美美吃上一頓,可等來等去也舍不得。今兒個不知哪來的勇氣,忽而不想等了,我就將雞殺了,燉了,真好吃啊。”

寧十安知道是九重花釀的緣故,但嬸子能美餐一頓,也算一件好事。

寧十安見嬸子狀況良好,打聽道:“您可見過一個叫翠兒的外鄉姑娘?應是多年前孤身一人來到此地。”

“我在這片住的最久,人我認得最全,單身的外鄉姑娘有幾個,可沒一個叫翠兒的。”嬸子嘆息道,“那幾個姑娘有的嫁人,有幾個還失蹤了。”

“失蹤?”

嬸子點頭:“嗯,晚上還有說有笑明日要一道去街上,之後就再也不見,不知是遭了什麽難,這世道,單身姑娘總是過得艱難些。”

寧十安又往四周去問了幾個精神狀態稍微正常的人,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這裏從來沒有過叫翠兒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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