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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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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這個停車場是露天的。

夜色在周圍包裹。

兩人上車之後, 那輛車卻沒有立即開走,過了很久都沒有要離開的動靜。

她拉著安全帶的指尖微緊,又將它松開。

被吻得揚起脖頸, 握住他的手臂。

舌尖糾纏, 逐漸生起熱意。

舒清晚睜開含著水霧的眼, 看著他閉眼在接吻, 空咽了下,心口的浪潮在陣陣興起, 激烈拍打。

即便已經擁有幾年, 還是會忍不住為這個男人心動。

看著他吻到深處的時候,她恍惚在想。

談微擁有他的年少時期。

她擁有他的另一段。

她的指尖被他捉住, 她感受到他微燙的體溫。

舒清晚眸光輕閃,忽然吻上他的喉結。

感受著它明顯一滾。

容隱低眸看她,眸色深黯。

她的眼尾暈開一道旖旎的紅。

周圍明明寂靜無聲,聲音卻比哪裏都響。

他捏住她的後頸,靠向自己,再沒有收住任何力氣。

……

舒清晚要開車回去, 被副駕駛的男人指揮著, 先不回, 去個地方。

她瞥他一眼。

他靠在座椅裏,姿態散漫,微敞開的領口上面有道不容忽視的抓痕,再往上,還有吻痕。

看得人喉間發幹。

舒清晚咬了下唇,不動聲色地收回眸, 照著他說的地址開車過去。

已是將近零點的深夜。

不知道他準備過去那邊做什麽。

這個點,北城的夜, 還很繁華。

他帶著她去的地方也是中心區,這邊的夜根本沒有落幕,正是璀璨。

周圍光源閃耀,一座座商業大廈占據了這邊的高位視野。

原本用於投放某個國際品牌廣告的巨屏,忽然暗下,緩慢變幻色彩與圖案。

它的變化很快就吸引來了周圍所有人的關註。他們好奇地望過去,以為是廣告,或者是顯示出了什麽問題。直到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巨屏之上出現了一個剪影。

是一個穿著旗袍的身影,發髻繁覆精致,上面戴著一只步搖。只是側面,甚至只是剪影,就已是清絕。

一道道驚訝聲和議論都在響起。所有人都沒想到會突然見證到這個現場。

屬於中心商圈的各種廣告被這張照片取而代之。

不知道是哪家霸總又在高調示愛。

已經有人拿起手機拍了照片。光是剪影都已經這麽絕,不知道真正的照片又得是什麽樣的?

舒清晚眸光怔然。

這個身影別人不知道,但她再熟悉不過。

——這是她的照片。

她今年生日時拍的某一張照片,也是她最滿意的一張。就連當時穿的旗袍是什麽顏色花紋她都還記得。

她倏然轉頭看向他。

這是誰做的,答案就在眼前。

很快,在那個巨屏周圍的所有屏幕,不斷綻開煙火。

這麽大的動靜,別說是這邊的路人,就連遠處些的辦公樓都有所察覺。

談微走到窗邊看了過來。看清那邊的情況後,微微一怔。

那邊的中心商圈全是隸屬於他。會是誰做的,照片上又是誰,根本無需疑惑。

不止是她清楚,整個圈子全都清楚。他就差將他的名字寫在上面。

她的眸光微有些深遠。在他們的認知裏,容隱都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她不自覺地攥緊了手,環抱住手臂。

北城夜的繁華,他想給誰,便能給誰。

今晚北城的夜註定不平靜。

繁華海中,有人投入了一粒石。

談微輕吸了口氣。

燈光絢爛。

煙火落盡之後,全屏幕上統一出現了一行字:

【情人節快樂。】

馬上就是情人節。

舒清晚在車裏都能聽見外面所有路人的歡呼聲。

雖然還有兩天才到,但即便是當天他們也得不到這麽濃烈的氛圍感。在這種氛圍之下,他們不介意提前慶祝。

巨屏之下,已經有情侶在擁抱接吻。

容隱俯身過來吻在她的唇邊,嗓音散漫:“明天要出差,情人節應該趕不回來。先陪你過。”

外面在熱鬧,他們在擁吻。

太過盛大的一晚。

盛大到沒有辦法不在心裏留下印記。

那行字之後,外面的煙花還在繼續。原先全部的內容都被撤下,只為這一場讓路。

在所有的光彩中,她的心顫了顫,吻住他。

燦爛又熱烈。

這是她的青春。

也是她的愛情。

舒清晚離開了他一些,她輕喘著氣,在遲疑之後,仍是挑明疑惑:“最近這麽忙,是因為和談家的事?”

他最近出差的頻率太高,應酬也是,總覺得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在忙。

他不意外她會知道。她是他教出來的,對這些關系心中已經有數。

各種前面的行為,她都能看出點背後的淵源。

更何況,兩家的行為已經這麽明顯,她不可能看不出。

容家的催促也越來越急,原因無他,兩家在各界都已經開始聯合。在這種情況下,不聯姻穩固根本不可能。

除非他能全部放下不顧。

就如同那天老爺子所放下的狠話一樣,帶著他的州越,去找個清閑的地方掛個清閑的空名頭。

容隱沒有瞞她,“嗯。”

他最近也確實是在為這些事情游走。

舒清晚微仰頭,去看他的眼睛,聲音輕輕:“今年的調起高了。”

——“明年的情人節,你準備送我什麽禮物?”

他的眸色微黯。

“晚晚。”

她似乎沒有準備要答案。問完後,便上前封住了他的唇,閉上眼。

……明年是否還會在一起過情人節。



他今晚的行為太高調,小圈子的微信群裏消息不斷,全都在艾特他。

【夠了啊,整個商圈,你敢不敢再高調點?】

【喲喲喲,還情人節快樂】

【今晚人可是給你哄明白了。】

【認識你八百年,容二,想不到你還有這一幕】

而往常跳得最歡的虞杳杳卻是沒有半點聲音,安靜如雞。

連容隱都察覺了異常,狹長的眼眸從上而下掃過一圈後,眉梢輕挑,【@虞杳杳你被餵了啞藥?】

虞杳杳現在根本不敢看見他的名字出現,昨天做夢都還夢到了他拿著一把砍刀站在自己家門口陰森森地敲門。

她訕訕道:【幹嘛?對你友好幾天你還不樂意了是吧。】

舒清晚也在群裏,她看著虞杳杳安靜,這幾天連針對都不針對他了,無奈失笑。只有她知道原因。

她們都不說,明明容隱不會知道的。但她現在看著,總覺得哪天虞杳杳就會心虛得不打自招。

她給虞杳杳發了條信息:【別害怕,杳杳,他不會知道。】

虞杳杳:

【[大哭][大哭][大哭]】

【沒事,我就是對他比較愧疚,對他友好幾天,不罵他了】

舒清晚這才勉強放下心。

可虞杳杳不放心,她總有不好的預感。

【你有準備做什麽嗎?】

舒清晚笑了笑。安撫住了她:【不會做什麽的,放心。】

-

時間還不算晚,但林稷年出去一趟後,沒什麽心思繼續坐下去。

飯局上都是人精,今晚他就是地位最高的一個,所有人的關註都重點落在他身上。見狀,很快便散了場,約著下回。

“林董,改明兒您一定要給面。”

他們送著他出去,已經琢磨著約起了下回。

“回頭我請那家的大廚親自來,過兩天咱們再聚一回?”

林稷年倒是沒喝多少酒。

司機開車,經過一處商場時,他突然出聲:“在這停一下。”

讓司機等著,他親自開門下了車。

林稷年走進一家花店,看了一圈後,挑了一些白色的玫瑰,還有一把風鈴草。

店主包裝好後,他接過來,重新回到車上。

司機有點意外,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去買一束花。

林稷年沒有多說,吩咐開車回去。

他只是突然想送她一束花。

這一束很漂亮,他覺得應該是她會喜歡的風格。

即便他無法送出去。

他深夜抵家,客廳裏只有還沒睡的林馥一。她在喝甜湯,擡頭和阿姨說著話。

她笑著喚他:“爸爸。”

林稷年頷首,“怎麽還沒睡?”

“今天回來得也比較晚,就想在這裏等等你。”

阿姨上前要去幫忙接過他手中的花,他道:“不用。”

忙了一天,他的臉上也有些疲態。沒有什麽說話的欲望,只是道:“快去睡吧。”

林馥一應了聲。可她看著父親,總覺得有些不太尋常。

她垂下眼,靜靜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林稷年準備上樓時,遲疑過後,她不由道:“爸爸,我感覺你們最近都有點奇怪。”

她停頓了下,很輕聲的說:“是找到……她了嗎?”

剛發現不是親生時,她正在準備做一場大型手術。當時這個通知很突然,她的心態直接崩塌,拉住媽媽的手不讓她去找去查。

事後回想,當時確實失態。但她手術在即,他們當然是答應。

那次手術很危險,好在手術成功。

而在那之後,她就沒有再聽說過相關的事情。

一開始還忐忑不安,時日漸久,她也慢慢放下了這個意外。

只是。

他們最近的異常好像都在提醒著她什麽。

林馥一的指尖掐著手心。

她的不安幾乎流露在臉上。

林稷年收回眸光,道:“好好過好你的生活。不用多想。”

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必受什麽影響。

他一如既往的沈靜淡然,也在影響著她。

林馥一定了定心,“好。”

林稷年回國後,沒有和妻子聊過舒清晚的事。

回到房間,他將那束花放在桌上,隨手解著領帶。

覃漪倚在床頭看著書,問說:“怎麽突然買花?”

他倒也沒有隱瞞,“今晚見到你們說的那個孩子了。想送給她的。”

覃漪握緊了手中的書。她擡眸看向丈夫,眸光怔然。張了張口,發現喉間有些啞。

林稷年將解下的領帶放到一邊,“放心,我沒有打擾,花也沒有送。”

今晚能聊上幾句,他已經該知足。

可覃漪並不是那個意思。

她再看不進去,將書放去一邊。

低聲道:“我也舍不得。”

沒有人知道她糾結失眠過多少個夜晚。

清晚拒絕再跟她接觸後,她是一邊忍著想念一邊逼著自己不要去打擾。

她最近過得並沒有那麽好。

覃漪深吐出一口氣。

林稷年道:“總要舍得一方。”

不能二者兼得。

覃漪有一個顧慮是,叫林馥一直接進入舒家的那個環境,應該無異於對她是一個很大的沖擊。到時候自己又不知道要怎麽去放下。

不管怎麽選,都很殘忍。

“不會給你太多時間猶豫的。”林稷年提醒她。

林檐也跟她說過。

他們都很清楚。

洗漱完後,有些清醒,睡意反而下去,林稷年去了趟自己的書房。

他將之前那份資料拿出來,和最近讓人新查到的一些資料放在一起。

認真比對確認過後,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答案。

有些時候竟然真的就這麽有緣。

茫茫人海中,也能偶然相遇。

林稷年獨自在書房,看著她從小到大的各項履歷,還有附在上面的對應時期的照片。

他的目光落到了她小時候拍的幼兒園照片上。她那麽小,朝著鏡頭笑,是一只很漂亮的小團子。

他的眼眶酸澀地微瞇起。

只可惜,那個時候他沒有機會親眼見到,也沒有機會親自參與。

很難想象那會是什麽樣子的。

心口的酸脹在發酵,逐漸溢滿整個胸腔。

初高中的照片上,已經能夠看出在慢慢長開。

也有幾分妻子年輕時眉眼的模樣。

她們多像啊。

從前見林馥一和覃漪長得不像,他們還感慨過,怎麽女兒的眉目間沒有媽媽的影子。

可現在才知道,女兒和媽媽原來這樣像。

看見裏面燈光亮著,林桉敲門。他有事找林稷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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