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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患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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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患良深

熊貲的表情一點點的嚴肅,好像馬上就要脾性爆發,卻又忍了下來。

“好,”他應允了夭夭,又一把將她緊緊箍在身邊,“這世上也就你敢對我如此任性!瑕,給這些姑娘們松綁,也一並帶走!”

屈瑕傻了眼,“公子,我一個人,馱三個姑娘嗎?”

“你自己想辦法。”熊貲哪有空搭理他。

茹黃不知從何處找到了一個駕車,硬是給頂到了屈瑕面前。

“好茹黃。”屈瑕嘴唇緊抿,大力的撫摸了一下茹黃的頭,“今日過去後,我一定要好好睡個三天三夜。”

如果夭夭看到了外面的場景,可能就不會那麽堅定的要救這三個人了。

剛出那個幽禁了她們的小屋,就有一股強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夭夭險些吐了出來,她抓緊了熊貲的衣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外面方才經歷了那麽大的一場殺戮,屋內的她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放心吧,我們都能出去,艱兒還在家等我們。”

熊貲安慰著夭夭,神色緊繃,他握緊了手中的劍,帶著夭夭一步一步的走過被血洗過得院落,茹黃和屈瑕在最前面開路,院落裏安靜的嚇人。

忽然,忽然有股力量拽住了夭夭的手臂,一把把夭夭往後拽去,夭夭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落入了另外一個陌生的懷抱。

“呦,好一個美嬌娘啊~”戲謔的男聲從夭夭耳邊響起,還帶來了一股讓她作嘔的香粉和酒混合的氣味。

就在夭夭手脫離的那一瞬間,熊貲已經飛快的一個轉身,劍刃準確無誤的對準了那個男子。

“放開她。”熊貲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那雙幽深的棕眸深不見底。

和熊貲對峙的男子正是權縣縣尹之子,名喚陀音。

“難得楚王大駕光臨,臣恭迎聖駕了。”陀音根本沒有恭敬旨意,即使熊貲的劍已經距離他脖頸不足兩寸,他還是一只手臂抱緊了夭夭,另一手不知何時變出來了一把細長的劍,輕若無物的緊緊的貼住了夭夭的脖頸,他看著夭夭的臉上滿滿的旖旎之色。

“這陳國的長公主,當真是絕色啊。”

熊貲哪能見他人這麽對夭夭,眼神因憤怒冒出絲絲縷縷的血絲。

“你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如果不是怕傷了夭夭,此人只怕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怕啊,”陀音故意裝作一副受驚的樣子,臉色轉而變得猙獰,他掃了眼周圍已經把他們包圍的守軍,挑釁道,“但是,你敢嗎?”

他們一行人已經徹底被權地的守軍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熊貲強忍住心中的怒氣,怒目圓瞪著掃視了一圈,沈聲對那些守軍道。

“這權縣,難道不是楚國之地嗎?你們敢這麽對本王,不怕哪日本王誅了你們九族嗎!?”

陀音冷笑,“只要殺了你,不就不怕了嗎?”

夭夭被陀音緊緊鉗住,動彈不得,看熊貲因為她落入險境,她心中愧疚難當。

“君上,不要管我了,你快和屈瑕殺出去!”

熊貲看著夭夭那般篤定堅定的表情,方才的憤恨忽然少了,他似乎做了什麽決定,淡淡的開了口。

“你不是要我的命嗎,可以,我們做個交換。”

“什麽交換?”陀音饒有興趣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熊貲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說,“用我的命,換媯夭夭,如何?”

這句話嚇呆了屈瑕和夭夭。

“君上!”屈瑕控制不住的怒吼,他還在拿著劍威懾著即將撲上來的守軍,聽熊貲這麽說,他直接斬殺了兩個守軍。

夭夭看著熊貲,似乎要把他的話徹底的印在腦海裏,熊貲沒有理會屈瑕,對夭夭說著。

“從前是我欠你的,沒有信守承諾,如今你我性命攸關,用我這條命去換我的失信,從此你我的恩怨就算一筆勾銷了。”

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熊貲剛說完,夭夭怔住了。

熊貲的命,對權縣而言顯然比夭夭這麽一個陳國公主重要得多,只要殺了熊貲,楚國無首,權縣大可以舉兵北上,即便攻不下楚國,也可以借機占領不少的土地,現在的權縣縣尹就可以覆辟權國,自立為王。

熊貲反手握劍,劍刃直逼自己脖頸,走到了陀音身邊,陀音也信守承諾,一把將夭夭推到了屈瑕身邊。

陀音也知道熊貲的身手非一般人能比,他不敢站在熊貲身邊,命令了幾個守衛拿劍架在了熊貲的脖子上。

這般場景,讓夭夭想到了在陳國時,熊貲也曾無助的關在密牢裏,生死攸關之際,他仍懷抱希望問她是否願意跟他一同回楚國……

夭夭痛苦的閉上眼,回憶似潮水般湧來,她被激的有些站立不住。

“我身為陳國公主,自有使命,此生無權左右歸宿,只望楚王能記得此時的情分,保陳楚息三國永世安寧。”

這是她當時祈求的承諾,如今想來,卻是如此的恬不知恥。

她什麽都沒給他,又為何要讓他悖逆強國富民之路?

……

“熊貲……”夭夭喃喃著,看著已經被數劍架住脖頸的熊貲,此時的他,還是一臉的淡然,似乎這種場面對他而言根本不足為懼,她不由得往前走了幾步,卻被屈瑕攔了下來。

屈瑕給了她一個眼神,夭夭楞了一下,茹黃也只是緊緊地盯著熊貲所在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麽命令。

“不知你們要何時處置本王啊?”熊貲嘆了口氣,故作淒冷的一笑。

陀音十分欠抽的瞥了他一眼,“放心,你沒那麽容易死,要用到你的地方還有很多,”他又看向那些圍著熊貲的人,命令道,“你們,把他綁上。”

就在他們要把熊貲五花大綁的時候,天邊忽然亮起一抹紅色,自遠處向著他們的方向襲來,越來越近,隨之而來的,還有周邊忽然響起的馬蹄聲。

是楚魂鳥在為援軍引路。

裏三層外三層的守軍忽然打鬥了起來,夭夭轉身,這才看清楚不知從何處沖來的一隊兵士和權縣的守軍廝打在了一起,但後者明顯不敵,不過須臾的功夫,就已經被消滅大半。

原來熊貲和屈瑕之所以臨危不懼,是因為他們一直在等援軍。

權縣的守軍基本都已潰敗,只剩下陀音和挾持著熊貲的那幾個人,熊貲身邊的那幾人已經嚇破了膽。

陀音看著自己的人基本被殺光,面容十分猙獰,兇相畢露,威脅著那些把劍架在熊貲脖子上的軍士,道,“只要熊貲還在我們手裏,他們便不敢亂來,聽到了沒?”

熊貲倒是神色淡然,道,“你們若是現在把劍放下,本王答應可以饒了你們一命。”

這些人不過是聽令者,熊貲也不願多傷人性命。

陀音瞪大眼,結結巴巴的再次威脅那些人,“你們敢!還想不想保住你們一家老小的命了!”

卑劣至此,真是讓人作嘔,那些人被陀音這麽威脅著,嚇得臉色煞白,根本沒有放下劍的意思。

熊貲閉上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本王不是沒有給過你們機會。瑕,放箭。”

放箭?夭夭驟然瞪大了眼,嚇得幾乎沒了呼吸,她身邊的屈瑕做了一個放箭的動作,他們身旁的一眾弓箭手拉起了弓,對準了熊貲和陀音一行人。

夭夭正要阻止,被屈瑕攔了下來,屈瑕沖她搖搖頭,夭夭實在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滿臉荒謬的看著他。

不等她再做出任何反應,箭已經射了出去,夭夭目瞪口呆的看著箭把陀音一行人射倒,無數箭擦過熊貲的衣物,他紋絲不動,只是伸手抓住了一個欲圖逃跑的軍士,當了自己的擋箭牌。

幾乎所有人都倒了地,夭夭被屈瑕攙扶著,看著安然無恙的熊貲從屍體上走來,一時間竟傻傻的呆住了。

熊貲走來,重重的抱住了夭夭。

“茹黃,你要少吃點了!”屈瑕憤懣道,他這一路本就帶了尋常兩倍的風幹肉,就怕茹黃不聽話貪吃,誰知現在還沒回郢都,竟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倒不是怕茹黃沒得吃,就是這茹黃在外面沒了肉條,幾乎就等於是條放養的狗,除了熊貲的話一概不聽。

夭夭自被救出來之後就很少說話,熊貲怎麽安慰都沒有用,這日茹黃吃掉了自己最後的一塊風幹肉,夭夭聽著屈瑕在旁邊絮絮叨叨,忽然張口問熊貲。

“那日的箭,你怎麽就那麽確信不會射向你呢?”

熊貲搖搖頭,“我只是賭了一把,否則也不會說用我一命換我的失信。”

賭?夭夭震驚的看著一臉淡然的熊貲。

“不要這麽驚訝,絕大多數的王侯將相,不都是一把一把賭過來的嗎。”

她眼前的這個敢與周王室分庭抗禮的楚王,竟是一步步邊算邊賭的到了現在。

“等這次回了宮,就該籌備王後冊封的事情了。”

夭夭還沈浸在震驚中尚未回神,熊貲的一張大臉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夭夭?”熊貲沈聲叫她。

她忽然晃過神來,“嗯?”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以後我也絕不會再讓你處於那種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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