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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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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令牌。

“阿檀,”秦薇拭去眼角的淚,愧疚地看向覃檀,“抱歉,我騙了你,我並沒有將那封信給兄長送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送過去,畢竟商榷特殊交代過你,”一切都和她料想的一樣,覃檀並不覺得意外,“你會幫他很正常,但我想知道,想知道他將我留在這裏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麽?”

他為何要甩掉她獨自一人去淮水一地?又為何要讓秦薇想辦法拖住她?

“我不能告訴你,”秦薇沈默一聲後道,“太子哥哥囑咐過我,無論發生什麽,我都要想辦法將你留在宮裏。”

“阿檀,”秦薇搖頭嘆息,又是一聲道歉,“抱歉。”

“太子妃,”覃檀立於她身前,她知曉她的難處,但她也有她該做的事情,“你可知我從何而來?”

這一路上所有人都說曾經見過她,他們所有人的容貌都隨著歲月的增長而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只有她,只有她數十年來容貌一直年輕靚麗,他們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更不可能不去猜測和逼問那個未來的她。

他們定然是從她的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坦然地接受失蹤多年的她再次出現。

在歷史上他們每個人都有既定的結局,但她並不是屬於這段歷史中的人。

她想,她是可以改變他們的命運的。

秦薇望著覃檀的目光,依舊選擇沈默不語。

“太子妃,”覃檀緩步秦薇的身側,低頭拉過秦薇搭在圓木桌上的手,“如果我不去的話,他會出事的。”

“他不會出事的,”秦薇相信商榷,所有事他都可以辦得最好,“他有自己的謀劃,他可以做好。”

“你不相信我的話嗎?”

覃檀握著秦薇的手沒有松開,她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秦薇手心裏的汗珠。

那掌心裏的汗珠告訴她,她也是關心商榷的。

“我信,”秦薇擡眼看向覃檀,“我一直都信你所說的話。”

也正是因為一直相信她所說的話,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盡力地謀劃著未來。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並沒有朝著他們所謀劃的方向發展。

“淮水水患,商榷押送的那批賑災物資會出事,”覃檀將史書上記載的消息全部告訴秦薇,“淮水一地洪水退去之後緊接著便爆發了瘟疫,數萬災民受害,無藥可醫,無米可食,就連商良也死在了那場瘟疫之中。”

“下月初一,你會因病而亡,初七商榷太子之位被廢,而商邑即位。”

“你的兄長……他回朝後不久也因病去世,你的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沒能熬過冬日。”

聞言,秦薇的身形一晃。

她扶住桌角,不可置信地擡眸看向身前的覃檀。

這話若是旁人來同她講,她定然是不信的。

可偏偏這些話是來自未來的覃檀告知於她的,那便表明,覃檀所說的所有話都是真的。

她會死,她名義上的夫君會因賑災一事被廢,兄長與商良阿弟皆因瘟疫染病去世,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悲痛至極,沒多久也便跟著他們去了。

辛苦操勞一生卻換來此等下場,還讓商邑撿了這個缺漏,成為新任太子。

他何德何能稱得上那個太子之位。

“算算日子,太子哥哥他們也該到淮水一地了,”秦薇直起身,握住覃檀的手,拜托覃檀,“你一定要救救太子哥哥,一定要護住我兄長,還有趙……”

險些脫口而出的話讓秦薇怔楞一瞬,而後僵硬轉口道,“照顧好他們所有人。”

秦薇重返寢宮,取出些金銀首飾遞給覃檀,“這些都是我的首飾,這錢袋子裏還有百兩銀票。”

“籽袖,”沒給覃檀張口的機會,秦薇偏頭喚來籽袖,“你去備馬車和幹糧,將阿檀送出宮去,帶他前往朝廷在淮水一地的駐紮營。”

“阿檀,”秦薇低頭,從腰間取下一個令牌,“這是獵鷹將士的令牌,屆時我會派幾名獵鷹將士護送你,見此令牌如我兄長親臨,他們會聽你的話的。”

“這……”覃檀本不欲收下秦薇遞來的令牌,但前往淮水一地的路途實在艱險,細想之後,覃檀還是將令牌收下了,“那我先謝過太子妃了。”

來宮裏這段時日,覃檀一直宿在太子妃的宮中,沒有什麽繁文縟節,所以覃檀行禮時行得不是很標準。

見覃檀行禮,秦薇連忙將覃檀扶起。

“我送你去後門,後門不會經過太子府前院,”秦薇拉著覃檀離開寢宮,拉開一條密道,“從這裏出去不會被發現,籽袖會在後門接應你。”

覃檀同秦薇道了聲“謝”,正欲轉身離開,倏然又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她回頭看向站在身後的秦薇,猶豫了半晌後還是走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

“你要不要……”她抱著她,邀請她,“同我一起離開這深宮?”

“阿檀,”秦薇緩緩擡起手,扶上覃檀的肩頭,原本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瞬間滑落,“謝謝你想要帶我離開,但我除了死,沒有辦法走出這裏。”

聞聲,覃檀的心臟處忽然咯噔一聲。

秦薇搭在覃檀肩頭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松開,哽咽著張口,“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也或許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阿檀,”秦薇又喚了聲覃檀的名字,替覃檀整理好額間的發絲,“我們……有緣再見吧。”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覃檀此行能夠將他們所有人的命運都改寫。

若無法改寫,那便祝覃檀此行平安,無病無災。



商邑帶兵馬闖入太子府的事情還是傳入了順天帝的耳中,當晚便傳召了商邑與商榷兩兄弟。

商榷趕到大殿時商邑正跪在大殿中央,而一直服侍商邑的公公勾祥則被拖出去受了鞭刑。

“父皇。”商榷向順天帝行禮。

“太子來了啊,”順天帝擡眸看商榷一眼,放下手中的折子,對商榷道:“起來吧。”

“是。”

商榷起身,恭敬地站到一側。

殿內侍候的侍從都被順天帝趕了出去,現在殿內只有他們父子三人。

“太子。”

順天帝起身走至商榷跟前,擡眸打量了兩眼商榷,又偏頭看向仍舊跪坐在大殿中央的薛邑。

他明明在和商榷講話,可他的視線卻一直落在商邑的身上,“你可知我叫你來是為何事?”

商邑帶兵闖入太子府的事情鬧得很大,商榷偏頭掃了一眼跪在一側的商邑,情況可想而知。

順天帝最不想看到手足相殘的場景,而偏偏他的大皇子帶病闖入了太子府,還當眾揚言要殺了他手足兄弟從外帶回來的女人。

一個女人事小,殺了就殺了。

可偏偏這人是商良帶去商榷府中的,在未查明緣由的情況下便闖入太子府捉拿,任誰想,商邑都是居心叵測。

“父皇,”商榷替商邑求情,“五皇弟生性純良,貿然領一陌生人來我府中確實容易惹人生疑,恰巧被皇兄瞧見,而那人的模樣與前段時日的刺客身形相像,皇兄怕五皇弟被騙,以為其是刺客才闖入我府中,這才帶兵圍剿。”

他弓著腰,每一句都斟酌得艱難,咬著牙道:“還請父皇開恩,請父皇莫要懲罰皇兄,他也是為了兒臣與皇弟著想才心急了。”

“他……”商榷垂著頭,餘光瞥了眼面上毫無悔色的商邑,緩緩說完了接下來的話,“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著想,並未做錯。”

“是嗎?”

順天帝移開落在商邑身上的目光,重新看了眼一直弓著身子的商榷,良久才再次看向商邑,“大皇子,你說太子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商邑挺直脊背,“兒臣所做一切都是為太子著想,當時確實眼花,以為是刺客才闖入了太子府中。”

“那你認為你可有錯?”順天帝又問。

商邑毫不猶豫地道:“兒臣有錯。”

“哦?”

順天帝微挑眉,騰出手指了指身側依舊弓著腰的商榷道,“可是太子說你無錯,你又為何說自己有錯呢?”

“兒臣有錯!”

商邑彎腰跪趴於地,沒敢擡眸看順天帝,但那掩藏在暗影之下的眸光中盡是毫無悔改之意的怨毒。

他跪趴在地上,提高音量大喊,“兒臣有錯!”

順天帝又問,“你何錯之有?”

“錯在兒臣不該在未查明情況的時候帶兵闖入太子府,錯在不該做出如此損害我們兄弟情義的舉動!”

商邑一直沒有擡頭,沒有人能看清他的神情,但額頭與手背暴露的青筋卻暴露了他的想法。

順天帝怎麽可能看不懂他們兄弟二人的花招,只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太子,”順天帝移開落在商邑身上的目光,偏頭瞧向身側弓著身子的商榷問,“大皇子說他有錯,你說他無錯,這該怎麽判呢?”

“父皇,兒臣認為,”商榷依舊表現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替商邑說話,“於外人角度來看皇兄帶兵闖入兒臣府中卻有謀反之意,弒弟之錯,於法理,該罰!但從情理上講,皇兄是以為兒臣府中有刺客,為護兒臣周全才帶兵闖入府中。在情這一字上,皇兄無錯。”

“於理該罰,於情便不該罰了嗎?”順天帝聽了商榷地解釋問,“若朕偏要罰他,你說朕罰些什麽好呢?”

“兒臣不便做主。”

“若朕偏要你說呢?”

“那就沒收皇兄兵權,派皇兄去宗祠面壁三日並派人重新教導皇兄宮規,免除他在朝中的一切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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