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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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行至青陽縣已是笠日晌午。
安陽下了馬車，青陽縣的府衙卻是大門緊閉。從樹林到青陽縣府衙快馬加鞭不過半天時辰，若老陳和沈斐真的尋到人那麽安陽他們來的半路應能見到官差，可這一路沒有一個當差之人。
照常來說，安陽巡視的消息早下放到地方，他們應是在門前迎接，可如今一切不同尋常。
祝華田拄著拐一瘸一拐的上前拍了拍門環，再三之後門才吱呀的推開，裏面探出一個腦袋朦朧著眼睛將祝華田上下打量了一番，懶散地說道：“哪裏來的瘸子，要飯去別的地方要。”
“不是，我們要見知縣。”祝華田堵住了衙役關住的門。
那人譏笑道：“縣老爺今日休息，伸冤明日再來吧。”
祝華田有些急了：“安陽殿下已到，還不快快傳知縣前來接見，晚些定要治你的罪。”
這時又從門外伸出一雙眼睛，兩人相視一笑：“怎麽？你是公主？昨天也有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女人和一群小屁孩說自己是公主，本大爺賞了他們一頓板子現在還在牢裏關著呢。”說罷推搡著將他手裏的棍子奪了過來甩了臺階，啐道：“趕緊滾，要飯要到衙門來了，惹急了本大爺把你也抓起來。”
另一人惡笑著問道：“你又沒見過公主，怎麽知道他們不是？萬一認錯了，別說你了，縣老爺的腦袋都得摘下來。”
那人一番得意，嘚瑟的笑道：“這就是你沒見識了，公主沒見過，但當朝萬皇後的親侄子，朔王殿下的堂弟來青陽縣可是兄弟親自接待的，那陣仗才真真是皇族氣派，光是給我們這些人的賞錢都夠吃一年的，皇戚都是這種場面，雖然安陽這位只是個公主也應是差不多場面才對，你見過哪個公主身邊就跟著個老頭、瘸子外加一群過災年的小孩趕著匹瘦馬來巡視的？笑話！”
安陽冷冷的站在馬車旁，祝華田失魂落魄的走了過來，安陽彎腰將棍子撿起遞給了他，他伸手接了過去，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將軍，他們太欺負人了。”
安陽輕嘆了口氣轉身上了馬車：“今日這衙門是進不去了，我們先找個客棧休息吧。”
“那陳大叔他們怎麽辦？他們會不會為難他們？”他有些不安的問道。
安陽吩咐著馬夫帶她們去找家客棧。
“整個衙門都昏昏沈沈的，若要為難人也該有個清醒的，放心吧他們無事的。”
大夫給祝華田看完了腿開了藥方出來，安陽吩咐著小二跟著跑腿買一趟，想到什麽似的又說讓小二幫她找個文筆好的秀才來。
天亮，剛用過飯，昨日安陽讓小二給找的秀才便來了。
中年人，消瘦的身形，關鍵是身上的酸氣很重，小二拍著胸脯保證這是十裏八村文章寫的最好的秀才，安陽看了看很是滿意，便帶著祝華田和酸秀才上了街。
“姑娘可是要我寫什麽？”酸秀才跟著安陽後面轉了一圈也未動筆，便面色萎黃的問道。
安陽最終立定在一家茶樓之前，嗅了嗅，笑道：“茶不錯，先生先去吃盞茶吧。”說罷便進了茶樓，選了個最顯眼的位置，點了壺上好的龍井，接著便是靜坐。
秀才還是坐不住了，面露不悅：“姑娘，莫不是在尋在下開心吧？”
茶館裏說書先生的驚堂木一落，安陽便笑了起來：“這說書先生講的著實是好，您就按著說書先生的話本這樣寫，不過要更真切一些，可行？”
秀才一聽安陽將其與江湖賣藝的放在一起，便起身欲走：“姑娘另尋人吧。”卻被祝華田按下。
安陽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先生莫走，這話本裏講的可都是懲惡揚善、流傳後世的故事，若沒先生的文采怕是不行。”
秀才看了看銀子咂巴著嘴又坐下：“縱使我文采斐然也沒有即刻落筆成文的本事。”
“不需要，只要您將聽到的寫下來便可。”說罷便給祝華田使了眼色，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了支銅鑼，站在茶樓門口鐺鐺的敲了起來，邊敲嘴裏邊喊：“巡察使安陽受吾皇旨意駕臨青陽縣徹查亂民叛反之事上達天聽，先有意檢舉亂臣、亂民之人可入堂進言，情況屬實則賞！”
話音未落茶樓前已然聚集了一波民眾，聞言嘩然。
秀才臉色蠟黃手抖個不停：“公主，草民有眼…”他還未說完，安陽便咯咯笑了起來：“殿下自然不會親自來這種地方，先生您只管寫吧，若寫得好了我自然會在公主跟前為你美言幾句。”
“那草民先謝過大人了。”秀才聞言擼起袖子，將筆蘸足了墨。
茶館門口人群聚集起來，百姓竊竊私語卻未有人上前一步，祝華田見狀心裏有些沒底，四下看了看欲進屋問安陽下一步的對策，這時角落處一個乞丐打扮的男人扶著墻走上前推開人群，吐了嘴裏的草根，譏笑著對祝華田說道：“小子，你說的這個安陽是幾號人物？”
祝華田見有人上前興致高漲起來，他雖不知安陽算幾號人物可他信安陽，“安陽殿下是聖上親派的巡查使，自然算得上是一把手，老鄉，你若有什麽想說的只管進屋。”
卻不想那人聞言大笑：“什麽狗屁巡察使，老子這條腿就是什麽青天老爺給弄廢的，怎麽又有什麽大老爺下來撈油水了？”此言一出人群頓時安靜，先前還有意向的人都被同伴推搡著走開生怕惹上什麽麻煩。
“這位老鄉，你說有人弄殘了你的腿，不知當時狀告何事？所判何人？”
眾人只見一面容清秀，衣著樸素的女子從茶館內走出來，雖是普通的打扮可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不同於常人的氣質。
見人並未回答，安陽笑著拿出一錠銀子：“我們的話可能是假的，可銀子是真的。”
那人有所動搖，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指著安陽問道：“好，我只問你，若我要狀告青安知府趙天祿，你可能治罪？”
“王子犯法尚於庶民同罪，哪怕你今日要狀告的是巡察使安陽，本官照樣依法治罪。”
那人跪了下來：“若你能說到做到，我這條賤命只當做了訴狀錢，草民要狀告青安知府趙天祿縱容兒子霸占草民田地，強搶民女還打死草民老婆，打殘了草民的腿讓草民行乞為生。青陽知縣官官相護，草民訴狀無門，還請大人為草民伸冤。”
安陽閉目怒氣暗生，只言一句：“寫”
秀才覺察到安陽氣場冷了下來，自己從未寫過訴狀，生怕寫錯了，戰戰兢兢地問道：“大人，我該如何寫呢？”
“如實寫，一字不漏的寫下來。”
安陽將銀子遞給了那男人：“老鄉，若你所言非虛，他日堂審之時我自會給你個說法。”
見那男人領了銀子而安陽也是個靠譜的樣子，訴訟之人不一會便在茶館前排起長龍，在剛剛聽戲的那張桌子，秀才奮筆疾書的寫著百姓的控訴，祝華田則在一旁分發銀子，安陽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人來人往，低垂的眼睛面色凝重，讓人猜不出心思。
門外響起一陣騷亂，人聲嘈雜，只聽一聲“知縣老爺到。”接著一個小胡子男人跑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一個肥頭大耳身著官服的男人，小胡子男人將人趕走給知縣騰出一個座。
知縣坐定，“何人在此鬧事？”小胡子尖著嗓子對著人喊道。
館子裏的人畏縮著看向安陽，小胡子順著人們的目光看去，只見安陽坐在角落裏，端著茶盞喝茶，神態自若。
小胡子使了個眼色，兩名衙役向安陽走來，“大膽刁民，知縣老爺在此還不下跪，把這個刁民給我抓過來。”小胡子指使著衙役要抓安陽，祝華田見狀擋在安陽面前卻被人推搡著壓開。
“將軍！”
兩名衙役上前去抓安陽，可手還未伸過去便被安陽用筷子折了手，一時之間眾人不敢上前。
知縣見狀急了，咳了一聲，小胡子見狀手忙腳亂地推搡著身旁的衙役上前嘴裏喊道：“潑婦，你可知道冒充皇族可是誅九族的死罪，來人！把她壓回衙門！”
剛剛那倆衙役還在一旁吃痛，無人敢上前。安陽站起身來，踱步到知縣面前，俯視著目光冷淡地掃了一眼，只是知縣還未將眼神與她對上，她已轉了身。
“來人，把這個胖子抓起來。”她展開扇子在一旁坐下，對著身邊的人說道。
“你、你胡說什麽？本知縣是青陽縣如假包換的知縣！豈容你汙蔑！”胖子站起身，怒不可遏地說道，連帶著臉上的三層肉都顫巍。
祝華田掙脫開他人的束縛跑到安陽身邊，安陽拿著扇子指了指在後面看熱鬧的店小二：“你快去拿根繩子，要夠粗夠長。”
店小二一楞神，隨後怔怔地點了點頭：“哦，哦。”跑開去了後院。
“聖上收到的奏折中寫道青陽知縣為了抗災和亂民的事衣不解帶，食難下咽夜不能寐，身形消瘦精力憔悴。”說罷她又指了指知縣，對著眾人說道：“眼前這肥豬哪個與衣不解帶、食難下咽、夜不能寐、身形消瘦精力憔悴相關？定然是你冒充了知縣老爺，如若不然，那便是寫折子的人犯了欺君之罪，來人，將他綁起來！”
知縣見安陽將他上奏請功的折子內容說出，頓時變了臉色跪到在地：“不知公主殿下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此刻眾人聞言跪倒一片，高呼：“公主萬安。”
安陽冷笑：“怎麽？知縣現在又認得了？”
“下官有眼無珠管教不力，屬下沖撞了殿下，還望殿下大人有大量。只是您到了也沒有知會下官，才鬧了個誤會。”知縣訕笑著說道。
“知會？”祝華田在一旁冷哼一聲，“若沒有知會，那陳大叔和沈姑娘又怎麽會在牢裏？”
知縣一腳踹在現在身抖如篩糠的小胡子身上：“還不趕緊把殿下的人從牢裏請出來！”
“是，是，是…”小胡子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茶館。
“殿下，這裏汙雜之氣重，早得知您會蒞臨，只是沒成想是這種方式，下官早早在府中設宴，還請殿下移步。”知縣點頭哈腰地對著安陽和祝華田說道。
安陽並未理會他，只問道：“郡臨各縣的和知府趙天祿可到了？”
“稟公主，早已恭候於此。”知縣走在前面開路。
安陽站起身來，正趕上店小二拿了繩子過來，她對著祝華田說道：“這繩子正合適，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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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青陽縣已是笠日晌午。
安陽下了馬車，青陽縣的府衙卻是大門緊閉。從樹林到青陽縣府衙快馬加鞭不過半天時辰，若老陳和沈斐真的尋到人那麽安陽他們來的半路應能見到官差，可這一路沒有一個當差之人。
照常來說，安陽巡視的消息早下放到地方，他們應是在門前迎接，可如今一切不同尋常。
祝華田拄著拐一瘸一拐的上前拍了拍門環，再三之後門才吱呀的推開，裏面探出一個腦袋朦朧著眼睛將祝華田上下打量了一番，懶散地說道：“哪裏來的瘸子，要飯去別的地方要。”
“不是，我們要見知縣。”祝華田堵住了衙役關住的門。
那人譏笑道：“縣老爺今日休息，伸冤明日再來吧。”
祝華田有些急了：“安陽殿下已到，還不快快傳知縣前來接見，晚些定要治你的罪。”
這時又從門外伸出一雙眼睛，兩人相視一笑：“怎麽？你是公主？昨天也有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女人和一群小屁孩說自己是公主，本大爺賞了他們一頓板子現在還在牢裏關著呢。”說罷推搡著將他手裏的棍子奪了過來甩了臺階，啐道：“趕緊滾，要飯要到衙門來了，惹急了本大爺把你也抓起來。”
另一人惡笑著問道：“你又沒見過公主，怎麽知道他們不是？萬一認錯了，別說你了，縣老爺的腦袋都得摘下來。”
那人一番得意，嘚瑟的笑道：“這就是你沒見識了，公主沒見過，但當朝萬皇後的親侄子，朔王殿下的堂弟來青陽縣可是兄弟親自接待的，那陣仗才真真是皇族氣派，光是給我們這些人的賞錢都夠吃一年的，皇戚都是這種場面，雖然安陽這位只是個公主也應是差不多場面才對，你見過哪個公主身邊就跟著個老頭、瘸子外加一群過災年的小孩趕著匹瘦馬來巡視的？笑話！”
安陽冷冷的站在馬車旁，祝華田失魂落魄的走了過來，安陽彎腰將棍子撿起遞給了他，他伸手接了過去，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將軍，他們太欺負人了。”
安陽輕嘆了口氣轉身上了馬車：“今日這衙門是進不去了，我們先找個客棧休息吧。”
“那陳大叔他們怎麽辦？他們會不會為難他們？”他有些不安的問道。
安陽吩咐著馬夫帶她們去找家客棧。
“整個衙門都昏昏沈沈的，若要為難人也該有個清醒的，放心吧他們無事的。”
大夫給祝華田看完了腿開了藥方出來，安陽吩咐著小二跟著跑腿買一趟，想到什麽似的又說讓小二幫她找個文筆好的秀才來。
天亮，剛用過飯，昨日安陽讓小二給找的秀才便來了。
中年人，消瘦的身形，關鍵是身上的酸氣很重，小二拍著胸脯保證這是十裏八村文章寫的最好的秀才，安陽看了看很是滿意，便帶著祝華田和酸秀才上了街。
“姑娘可是要我寫什麽？”酸秀才跟著安陽後面轉了一圈也未動筆，便面色萎黃的問道。
安陽最終立定在一家茶樓之前，嗅了嗅，笑道：“茶不錯，先生先去吃盞茶吧。”說罷便進了茶樓，選了個最顯眼的位置，點了壺上好的龍井，接著便是靜坐。
秀才還是坐不住了，面露不悅：“姑娘，莫不是在尋在下開心吧？”
茶館裏說書先生的驚堂木一落，安陽便笑了起來：“這說書先生講的著實是好，您就按著說書先生的話本這樣寫，不過要更真切一些，可行？”
秀才一聽安陽將其與江湖賣藝的放在一起，便起身欲走：“姑娘另尋人吧。”卻被祝華田按下。
安陽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先生莫走，這話本裏講的可都是懲惡揚善、流傳後世的故事，若沒先生的文采怕是不行。”
秀才看了看銀子咂巴著嘴又坐下：“縱使我文采斐然也沒有即刻落筆成文的本事。”
“不需要，只要您將聽到的寫下來便可。”說罷便給祝華田使了眼色，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了支銅鑼，站在茶樓門口鐺鐺的敲了起來，邊敲嘴裏邊喊：“巡察使安陽受吾皇旨意駕臨青陽縣徹查亂民叛反之事上達天聽，先有意檢舉亂臣、亂民之人可入堂進言，情況屬實則賞！”
話音未落茶樓前已然聚集了一波民眾，聞言嘩然。
秀才臉色蠟黃手抖個不停：“公主，草民有眼…”他還未說完，安陽便咯咯笑了起來：“殿下自然不會親自來這種地方，先生您只管寫吧，若寫得好了我自然會在公主跟前為你美言幾句。”
“那草民先謝過大人了。”秀才聞言擼起袖子，將筆蘸足了墨。
茶館門口人群聚集起來，百姓竊竊私語卻未有人上前一步，祝華田見狀心裏有些沒底，四下看了看欲進屋問安陽下一步的對策，這時角落處一個乞丐打扮的男人扶著墻走上前推開人群，吐了嘴裏的草根，譏笑著對祝華田說道：“小子，你說的這個安陽是幾號人物？”
祝華田見有人上前興致高漲起來，他雖不知安陽算幾號人物可他信安陽，“安陽殿下是聖上親派的巡查使，自然算得上是一把手，老鄉，你若有什麽想說的只管進屋。”
卻不想那人聞言大笑：“什麽狗屁巡察使，老子這條腿就是什麽青天老爺給弄廢的，怎麽又有什麽大老爺下來撈油水了？”此言一出人群頓時安靜，先前還有意向的人都被同伴推搡著走開生怕惹上什麽麻煩。
“這位老鄉，你說有人弄殘了你的腿，不知當時狀告何事？所判何人？”
眾人只見一面容清秀，衣著樸素的女子從茶館內走出來，雖是普通的打扮可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不同於常人的氣質。
見人並未回答，安陽笑著拿出一錠銀子：“我們的話可能是假的，可銀子是真的。”
那人有所動搖，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指著安陽問道：“好，我只問你，若我要狀告青安知府趙天祿，你可能治罪？”
“王子犯法尚於庶民同罪，哪怕你今日要狀告的是巡察使安陽，本官照樣依法治罪。”
那人跪了下來：“若你能說到做到，我這條賤命只當做了訴狀錢，草民要狀告青安知府趙天祿縱容兒子霸占草民田地，強搶民女還打死草民老婆，打殘了草民的腿讓草民行乞為生。青陽知縣官官相護，草民訴狀無門，還請大人為草民伸冤。”
安陽閉目怒氣暗生，只言一句：“寫”
秀才覺察到安陽氣場冷了下來，自己從未寫過訴狀，生怕寫錯了，戰戰兢兢地問道：“大人，我該如何寫呢？”
“如實寫，一字不漏的寫下來。”
安陽將銀子遞給了那男人：“老鄉，若你所言非虛，他日堂審之時我自會給你個說法。”
見那男人領了銀子而安陽也是個靠譜的樣子，訴訟之人不一會便在茶館前排起長龍，在剛剛聽戲的那張桌子，秀才奮筆疾書的寫著百姓的控訴，祝華田則在一旁分發銀子，安陽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人來人往，低垂的眼睛面色凝重，讓人猜不出心思。
門外響起一陣騷亂，人聲嘈雜，只聽一聲“知縣老爺到。”接著一個小胡子男人跑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一個肥頭大耳身著官服的男人，小胡子男人將人趕走給知縣騰出一個座。
知縣坐定，“何人在此鬧事？”小胡子尖著嗓子對著人喊道。
館子裏的人畏縮著看向安陽，小胡子順著人們的目光看去，只見安陽坐在角落裏，端著茶盞喝茶，神態自若。
小胡子使了個眼色，兩名衙役向安陽走來，“大膽刁民，知縣老爺在此還不下跪，把這個刁民給我抓過來。”小胡子指使著衙役要抓安陽，祝華田見狀擋在安陽面前卻被人推搡著壓開。
“將軍！”
兩名衙役上前去抓安陽，可手還未伸過去便被安陽用筷子折了手，一時之間眾人不敢上前。
知縣見狀急了，咳了一聲，小胡子見狀手忙腳亂地推搡著身旁的衙役上前嘴裏喊道：“潑婦，你可知道冒充皇族可是誅九族的死罪，來人！把她壓回衙門！”
剛剛那倆衙役還在一旁吃痛，無人敢上前。安陽站起身來，踱步到知縣面前，俯視著目光冷淡地掃了一眼，只是知縣還未將眼神與她對上，她已轉了身。
“來人，把這個胖子抓起來。”她展開扇子在一旁坐下，對著身邊的人說道。
“你、你胡說什麽？本知縣是青陽縣如假包換的知縣！豈容你汙蔑！”胖子站起身，怒不可遏地說道，連帶著臉上的三層肉都顫巍。
祝華田掙脫開他人的束縛跑到安陽身邊，安陽拿著扇子指了指在後面看熱鬧的店小二：“你快去拿根繩子，要夠粗夠長。”
店小二一楞神，隨後怔怔地點了點頭：“哦，哦。”跑開去了後院。
“聖上收到的奏折中寫道青陽知縣為了抗災和亂民的事衣不解帶，食難下咽夜不能寐，身形消瘦精力憔悴。”說罷她又指了指知縣，對著眾人說道：“眼前這肥豬哪個與衣不解帶、食難下咽、夜不能寐、身形消瘦精力憔悴相關？定然是你冒充了知縣老爺，如若不然，那便是寫折子的人犯了欺君之罪，來人，將他綁起來！”
知縣見安陽將他上奏請功的折子內容說出，頓時變了臉色跪到在地：“不知公主殿下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此刻眾人聞言跪倒一片，高呼：“公主萬安。”
安陽冷笑：“怎麽？知縣現在又認得了？”
“下官有眼無珠管教不力，屬下沖撞了殿下，還望殿下大人有大量。只是您到了也沒有知會下官，才鬧了個誤會。”知縣訕笑著說道。
“知會？”祝華田在一旁冷哼一聲，“若沒有知會，那陳大叔和沈姑娘又怎麽會在牢裏？”
知縣一腳踹在現在身抖如篩糠的小胡子身上：“還不趕緊把殿下的人從牢裏請出來！”
“是，是，是…”小胡子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茶館。
“殿下，這裏汙雜之氣重，早得知您會蒞臨，只是沒成想是這種方式，下官早早在府中設宴，還請殿下移步。”知縣點頭哈腰地對著安陽和祝華田說道。
安陽並未理會他，只問道：“郡臨各縣的和知府趙天祿可到了？”
“稟公主，早已恭候於此。”知縣走在前面開路。
安陽站起身來，正趕上店小二拿了繩子過來，她對著祝華田說道：“這繩子正合適，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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