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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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沈啟林打開車門下車，穿著黑色呢大衣的沈父，雖說平時一直都是和藹的樣子，此刻卻陰沈著臉，走到沈惟汐旁邊，不動聲色地拉了一把女兒的胳膊，將兩人距離拉開。
沈靜的目光，像雷達一樣，將面前的少年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
“爸爸，這是……”沈惟汐尷尬地想要打破沈默。
“叔叔好，我叫滕煜，是汐汐的高中同學，也是她男朋友。”滕煜主動介紹自己，不卑不亢地接受著長輩探究的目光。
汐汐？沈啟林心裏不是滋味，叫得這麽親熱。面上他只是淡定地點頭：“你好。”
沈惟汐拉了拉沈啟林的衣袖，牽唇笑笑：“爸爸，，那個……”
沈啟林打斷她的話：“汐汐，這麽晚了，天又這麽冷，你就別耽誤你同學了，有什麽事改天再聊。”
“可是，爸爸，我……”
“汐汐，叔叔說的對，今天太晚了，先回去吧，有什麽事我們微信聊。”滕煜沖她點點頭，沈惟汐沒有再說什麽。
沈啟林一看，女兒竟然這麽聽這個男生的話，不免心裏的不滿又記了一筆。
滕煜站得筆直，跟沈啟林略微頷首：“叔叔，再見。”
沈啟林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轉頭走回車旁，拉開車門上了車。
看著自家女兒一步三回頭地看著男生，搖搖頭，撇開視線。
進了家門，沈惟汐像是犯錯等著被批評的小孩，跟在沈啟林後邊。
沈惟汐拿不定爸爸的註意，忐忑不安，索性一股腦沖到他面前：“爸爸，我很喜歡他，真的。”
沈啟林看著眼睛都哭紅的女兒，終是不忍心再說什麽，只是擺擺手：“等你媽媽回來再說吧。”
父女兩人在客廳沈默著，沈惟汐從來沒覺得像此刻一樣如坐針氈。
好在姜英很快回來，她換好鞋從玄關過來，就看到父女兩人像兩尊石像一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聽見動靜後，父女兩人的目光齊齊朝她看來。
姜英笑問：“怎麽了？都看著我幹嘛？”
沈惟汐咬著唇，看了一眼沈啟林，又看著姜英，心一橫：“媽媽，我有男朋友了。”
沈啟林沒有說話，起身倒了杯水，遞到姜英面前。
姜英語氣淡淡地說：“我知道，那個男生是你高一的同學吧？”
父女倆都吃驚地看著她。
姜英又看了看沈啟林：“你今天見到那個男生了？”
沈啟林沈默地點頭。
沈惟汐稍微有點忐忑，她怕姜英會因為高一那年的事反對，但她已經決定，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和他分手。
她走到姜英身邊坐下，搖搖她的胳膊：“媽媽，您不會反對的吧？”
姜英瞥她一眼：“那我就是反對呢？”
沈惟汐又輕輕地晃了晃她的胳膊：“媽媽，他對我挺好的。”
姜英輕嗤一聲：“你小小年紀，哪能分辨出真好假好？”
沈惟汐眨眨眼，想了想：“媽媽，其實高一那天，是因為他媽媽在外地出差出了車禍，他在醫院守了一天，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貼著姜英的手臂：“您也知道，我高一的時候就偏科，是他經常整理練習題到半夜，起先，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的那麽多練習題，後來聽他朋友說，是他表姐，就是我們學校教社會問題經濟學的老師，是他拜托她表姐找的，然後又針對我的情況，將重點分門別類整理出來，讓我練習，不會的他會給我講解，您沒發現，我高一下半年不偏科了嗎？而且我轉到附中後，她還托方圓給我送過練習題。”
姜英反應平靜，臉上露出一些笑意：“練習題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
“他怎麽會認識方圓？”
沈惟汐搖頭：“他不認識方圓，只是他去附中找過我，看到我和方圓放學經常一起走，才托她轉交的。”說到這兒沈惟汐擡起頭看了看姜英，有些欲言又止。
她又接著說：“今天是我的手機沒電關機了，他在研究所實習，下班後打不通我的電話，誤以為我有什麽事，所以才來我們小區找我的。”
沈啟林本來垂著眼，一直沒有說話，聽到這句話後，他擡頭看了一眼姜英，姜英也沖他挑了一下眉梢。
姜英沒有說話。
練習題的事她都知道，高一那天，她記得有一天晚上下樓扔垃圾，單元門外站著個高瘦的男生，看出來是等了很久了，外套敞著，鼻尖有些泛紅，見她出來，立刻迎上去，猶豫半天，只問了一句：“阿姨，她還好嗎？”
姜英當時沒想太多，一心想著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她也能猜出是因為一個男孩的事，但是她沒有逼問沈惟汐，只是每天晚上路過她的房間時，都能聽到她在裏邊小聲啜泣的聲音。
所以，當滕煜出現在她們家門口時，看著男生手裏的練習題，她二話沒說，上樓拿出沈惟汐房間的那些摞得整整齊齊的練習題，一並交到男生手裏，並對他說：“我們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家庭，但汐汐也是從小被我們捧在手心裏的公主，你們還小，沒有能力給對方什麽，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她，也不要再聯系她。”
姜英說完這些話，以為男生會死纏爛打，沒想到他只是沈默了良久，而後擡頭，鄭重其事地說了六個字：“阿姨，我知道了。”而後就抱著那一大摞練習題，轉身走了。
姜英之所以印象深刻，並不是因為男生的相貌確實數一數二，而是因為那晚的背影，莫名讓她覺得有一種決絕的堅定，她當時沒有想太多，現在想來是下了某種決心，是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
姜英嘆了口氣，伸出手臂摟著女兒：“你就這麽喜歡他？”
“嗯嗯，我真的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那種。”沈惟汐笑著露出兩個酒窩，心裏松快不少。
姜英看她那副開心的樣子，拍了拍她的手背：“眼光不錯，不過你剛才那是什麽眼神？”
沈惟汐又粘她懷裏撒嬌：“唉呀，媽媽，我不是怕您反對嗎？”
姜英笑了笑：“其實那天他來我們家樓下找過你，我當時在氣頭上，三言兩語把他打發了，現在想起來有些後悔，是個有擔當的男孩。”
沈惟汐身體一頓，他不知道他那天晚上來找過她，更不知道姜英跟他說了什麽，總歸不是什麽好聽的話，她的心又揪了一下。
姜英又說：“改天有機會帶他上來坐坐吧。”
沈惟汐點點頭：“好的，媽媽。”
沈啟林終於插了句話：“爸爸也不是反對，小夥子在研究所實習，能力應該不錯。”
沈惟汐唇角一彎，還沒來得及炫耀，就聽沈啟林又不滿地說：“不過他憑什麽喊你汐汐，他這是占我寶貝女兒的便宜。”
沈惟汐有些哭笑不得，沈啟林要知道滕煜私下裏可不止喊她汐汐，還有更親密的，估計要找他打一架的可能都有。
姜英無語地搖頭，起身去了廚房。
沈惟汐知道爸爸是不舍得她，她又走到沈啟林身邊坐下，摟著他的手臂：“爸爸，你想多了，我同學也都這麽喊我。”
沈啟林聽到這話，心裏的不滿稍稍有些減退。
吃完飯，沈惟汐回到房間，拿起手機給他發信息。
汐汐【你到家了嗎？】
幾乎是立刻，滕煜的信息就過來了。
TY【早就到了，一直在等你電話，現在可以接電話嗎？】
沈惟汐知道他擔心她，低下頭打字。
汐汐【視頻吧，想見你。】
一秒後，沈惟汐的屏幕彈出他的視頻通話請求。
沈惟汐接通，滕煜輪廓分明的五官和他身後房間的布置一起顯現出來。
他的房間和青港的公寓一樣，都是黑白極簡風格，墻上還能看到那個球星的海報，陳設也很簡單，但都收拾得很規整。
向來自信張揚的某人，難得露出緊張的情緒。他略顯焦灼的口氣詢問：“回去後，你爸爸有說什麽嗎？”
沈惟汐靠在床頭，看著屏幕裏的男生，不自覺笑出兩個酒窩來：“告訴你件事。”
滕煜看著她高興地酒窩都露出來，才松了一口氣，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問：“什麽事？”
沈惟汐轉著手腕上的手鏈：“我爸爸媽媽同意了。”
滕煜也揚起唇角弧度，後仰靠在椅背上，就這麽隔著屏幕，兩人掩飾不住激動地笑著，目成心許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沈惟汐又補充：“我媽媽還說以後有機會帶你來我家坐坐。”
滕煜懶散的模樣又出來了，他勾起一側唇角：“這麽快就要見家長了嗎？那我得抓緊跟我父母商量彩禮的事了。”
“什麽彩禮啊？你胡說八道什麽？”沈惟汐臉熱起來，“太晚了，我要睡了。”
“寶貝。”滕煜低笑起來：“我睡不著怎麽辦，太興奮了。”
沈惟汐：“……”
那天聊到很晚，沈惟汐也不明白，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了，還是有聊不完的話，她是跟他聊著視頻睡著的，起來一看手機，通話時長將近9個小時，可能是他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大一下學期，兩個人都很忙，見面的次數很少，但不管多忙，他都會抽時間去教室外接她，並抽時間一起吃飯。
滕煜整天泡在實驗室裏，他們團隊在景教授的帶領下，實驗已經初見成果，沈惟汐除了每天穿梭在各大教學樓上課之外，還在周老師的介紹下，參與了多次外交活動，除此之外，她們寢室的室友也都選修了不同的課程，因此，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這天好不容易兩人都有空，又好久沒有單獨約會，滕煜問她想去哪裏，沈惟汐卻只想去他公寓待著。
滕煜買了一堆火鍋食材，對於兩個不會做飯的人來說，支鍋就能吃的火鍋是最好的選擇。
沈惟汐輸入自己的指紋，推門進去，換上滕煜提前給她準備好的Kitty拖鞋，由於連日多地轉，沈惟汐進門就倒在沙發上。
滕煜把食材放進廚房，出來就看到她已經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從房間拿出毯子搭在她身上，又去廚房清洗食材。
沈惟汐是被火鍋的香味饞起來的，她起身揉揉眼，就看到廚房裏正在切菜的高大身影。
她知道他也是沒日沒夜地做實驗，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擔任起了大廚的身份，她只覺得此刻心裏被填得滿滿的。
她走到他身後，伸出雙臂，從後面穿過，交疊在他的腰前，臉頰貼在他的後背上，緊緊地抱住他。
滕煜一頓，輕柔的語氣：“怎麽了？餓了嗎？”
沈惟汐剛睡醒，語氣略帶著鼻音：“不是，就是好想你。”
滕煜沒有猶豫地轉身托抱住她，放在身後的島臺上，低頭重重地吻住她的雙唇，沈惟汐環抱住他的肩膀，仰頭承受著他的熱情。
兩人接了一個極盡纏綿的吻。
滕煜抱她下來，撫了撫她耳邊的碎發：“先過去等著，一會兒就好。”
沈惟汐還有些喘，輕輕點頭，乖乖坐到餐桌前。
兩人吃完火鍋，沈惟汐站起來要收拾餐具，滕煜拉住她，親了親她：“寶貝，你應該負責了。”
沈惟汐眨眨眼，沒明白他說的要負什麽責。
滕煜揚揚下巴，低笑一聲：“你剛剛在廚房撩起的火，你得負責撲滅。”
沈惟汐羞赧地推他，但這人看著瘦，身上硬邦邦的，推了一下居然紋絲不動。
滕煜捏著她的指尖，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帶著熟悉的火星，勾得人臉紅心跳。
克制不住的嗓音透著莫名的蠱惑：“寶貝，想你。”
沈惟汐心尖顫了顫，低聲回他：“可是還有這麽多碗沒洗。”
“有洗碗機。”男生嗓音喑啞，貼著她耳邊輕輕呢喃。
“可是我還沒洗澡。”
“等會兒洗。”再也繃不住，滕煜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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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啟林打開車門下車，穿著黑色呢大衣的沈父，雖說平時一直都是和藹的樣子，此刻卻陰沈著臉，走到沈惟汐旁邊，不動聲色地拉了一把女兒的胳膊，將兩人距離拉開。
沈靜的目光，像雷達一樣，將面前的少年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
“爸爸，這是……”沈惟汐尷尬地想要打破沈默。
“叔叔好，我叫滕煜，是汐汐的高中同學，也是她男朋友。”滕煜主動介紹自己，不卑不亢地接受著長輩探究的目光。
汐汐？沈啟林心裏不是滋味，叫得這麽親熱。面上他只是淡定地點頭：“你好。”
沈惟汐拉了拉沈啟林的衣袖，牽唇笑笑：“爸爸，，那個……”
沈啟林打斷她的話：“汐汐，這麽晚了，天又這麽冷，你就別耽誤你同學了，有什麽事改天再聊。”
“可是，爸爸，我……”
“汐汐，叔叔說的對，今天太晚了，先回去吧，有什麽事我們微信聊。”滕煜沖她點點頭，沈惟汐沒有再說什麽。
沈啟林一看，女兒竟然這麽聽這個男生的話，不免心裏的不滿又記了一筆。
滕煜站得筆直，跟沈啟林略微頷首：“叔叔，再見。”
沈啟林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轉頭走回車旁，拉開車門上了車。
看著自家女兒一步三回頭地看著男生，搖搖頭，撇開視線。
進了家門，沈惟汐像是犯錯等著被批評的小孩，跟在沈啟林後邊。
沈惟汐拿不定爸爸的註意，忐忑不安，索性一股腦沖到他面前：“爸爸，我很喜歡他，真的。”
沈啟林看著眼睛都哭紅的女兒，終是不忍心再說什麽，只是擺擺手：“等你媽媽回來再說吧。”
父女兩人在客廳沈默著，沈惟汐從來沒覺得像此刻一樣如坐針氈。
好在姜英很快回來，她換好鞋從玄關過來，就看到父女兩人像兩尊石像一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聽見動靜後，父女兩人的目光齊齊朝她看來。
姜英笑問：“怎麽了？都看著我幹嘛？”
沈惟汐咬著唇，看了一眼沈啟林，又看著姜英，心一橫：“媽媽，我有男朋友了。”
沈啟林沒有說話，起身倒了杯水，遞到姜英面前。
姜英語氣淡淡地說：“我知道，那個男生是你高一的同學吧？”
父女倆都吃驚地看著她。
姜英又看了看沈啟林：“你今天見到那個男生了？”
沈啟林沈默地點頭。
沈惟汐稍微有點忐忑，她怕姜英會因為高一那年的事反對，但她已經決定，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和他分手。
她走到姜英身邊坐下，搖搖她的胳膊：“媽媽，您不會反對的吧？”
姜英瞥她一眼：“那我就是反對呢？”
沈惟汐又輕輕地晃了晃她的胳膊：“媽媽，他對我挺好的。”
姜英輕嗤一聲：“你小小年紀，哪能分辨出真好假好？”
沈惟汐眨眨眼，想了想：“媽媽，其實高一那天，是因為他媽媽在外地出差出了車禍，他在醫院守了一天，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貼著姜英的手臂：“您也知道，我高一的時候就偏科，是他經常整理練習題到半夜，起先，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的那麽多練習題，後來聽他朋友說，是他表姐，就是我們學校教社會問題經濟學的老師，是他拜托她表姐找的，然後又針對我的情況，將重點分門別類整理出來，讓我練習，不會的他會給我講解，您沒發現，我高一下半年不偏科了嗎？而且我轉到附中後，她還托方圓給我送過練習題。”
姜英反應平靜，臉上露出一些笑意：“練習題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
“他怎麽會認識方圓？”
沈惟汐搖頭：“他不認識方圓，只是他去附中找過我，看到我和方圓放學經常一起走，才托她轉交的。”說到這兒沈惟汐擡起頭看了看姜英，有些欲言又止。
她又接著說：“今天是我的手機沒電關機了，他在研究所實習，下班後打不通我的電話，誤以為我有什麽事，所以才來我們小區找我的。”
沈啟林本來垂著眼，一直沒有說話，聽到這句話後，他擡頭看了一眼姜英，姜英也沖他挑了一下眉梢。
姜英沒有說話。
練習題的事她都知道，高一那天，她記得有一天晚上下樓扔垃圾，單元門外站著個高瘦的男生，看出來是等了很久了，外套敞著，鼻尖有些泛紅，見她出來，立刻迎上去，猶豫半天，只問了一句：“阿姨，她還好嗎？”
姜英當時沒想太多，一心想著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她也能猜出是因為一個男孩的事，但是她沒有逼問沈惟汐，只是每天晚上路過她的房間時，都能聽到她在裏邊小聲啜泣的聲音。
所以，當滕煜出現在她們家門口時，看著男生手裏的練習題，她二話沒說，上樓拿出沈惟汐房間的那些摞得整整齊齊的練習題，一並交到男生手裏，並對他說：“我們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家庭，但汐汐也是從小被我們捧在手心裏的公主，你們還小，沒有能力給對方什麽，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她，也不要再聯系她。”
姜英說完這些話，以為男生會死纏爛打，沒想到他只是沈默了良久，而後擡頭，鄭重其事地說了六個字：“阿姨，我知道了。”而後就抱著那一大摞練習題，轉身走了。
姜英之所以印象深刻，並不是因為男生的相貌確實數一數二，而是因為那晚的背影，莫名讓她覺得有一種決絕的堅定，她當時沒有想太多，現在想來是下了某種決心，是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
姜英嘆了口氣，伸出手臂摟著女兒：“你就這麽喜歡他？”
“嗯嗯，我真的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那種。”沈惟汐笑著露出兩個酒窩，心裏松快不少。
姜英看她那副開心的樣子，拍了拍她的手背：“眼光不錯，不過你剛才那是什麽眼神？”
沈惟汐又粘她懷裏撒嬌：“唉呀，媽媽，我不是怕您反對嗎？”
姜英笑了笑：“其實那天他來我們家樓下找過你，我當時在氣頭上，三言兩語把他打發了，現在想起來有些後悔，是個有擔當的男孩。”
沈惟汐身體一頓，他不知道他那天晚上來找過她，更不知道姜英跟他說了什麽，總歸不是什麽好聽的話，她的心又揪了一下。
姜英又說：“改天有機會帶他上來坐坐吧。”
沈惟汐點點頭：“好的，媽媽。”
沈啟林終於插了句話：“爸爸也不是反對，小夥子在研究所實習，能力應該不錯。”
沈惟汐唇角一彎，還沒來得及炫耀，就聽沈啟林又不滿地說：“不過他憑什麽喊你汐汐，他這是占我寶貝女兒的便宜。”
沈惟汐有些哭笑不得，沈啟林要知道滕煜私下裏可不止喊她汐汐，還有更親密的，估計要找他打一架的可能都有。
姜英無語地搖頭，起身去了廚房。
沈惟汐知道爸爸是不舍得她，她又走到沈啟林身邊坐下，摟著他的手臂：“爸爸，你想多了，我同學也都這麽喊我。”
沈啟林聽到這話，心裏的不滿稍稍有些減退。
吃完飯，沈惟汐回到房間，拿起手機給他發信息。
汐汐【你到家了嗎？】
幾乎是立刻，滕煜的信息就過來了。
TY【早就到了，一直在等你電話，現在可以接電話嗎？】
沈惟汐知道他擔心她，低下頭打字。
汐汐【視頻吧，想見你。】
一秒後，沈惟汐的屏幕彈出他的視頻通話請求。
沈惟汐接通，滕煜輪廓分明的五官和他身後房間的布置一起顯現出來。
他的房間和青港的公寓一樣，都是黑白極簡風格，墻上還能看到那個球星的海報，陳設也很簡單，但都收拾得很規整。
向來自信張揚的某人，難得露出緊張的情緒。他略顯焦灼的口氣詢問：“回去後，你爸爸有說什麽嗎？”
沈惟汐靠在床頭，看著屏幕裏的男生，不自覺笑出兩個酒窩來：“告訴你件事。”
滕煜看著她高興地酒窩都露出來，才松了一口氣，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問：“什麽事？”
沈惟汐轉著手腕上的手鏈：“我爸爸媽媽同意了。”
滕煜也揚起唇角弧度，後仰靠在椅背上，就這麽隔著屏幕，兩人掩飾不住激動地笑著，目成心許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沈惟汐又補充：“我媽媽還說以後有機會帶你來我家坐坐。”
滕煜懶散的模樣又出來了，他勾起一側唇角：“這麽快就要見家長了嗎？那我得抓緊跟我父母商量彩禮的事了。”
“什麽彩禮啊？你胡說八道什麽？”沈惟汐臉熱起來，“太晚了，我要睡了。”
“寶貝。”滕煜低笑起來：“我睡不著怎麽辦，太興奮了。”
沈惟汐：“……”
那天聊到很晚，沈惟汐也不明白，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了，還是有聊不完的話，她是跟他聊著視頻睡著的，起來一看手機，通話時長將近9個小時，可能是他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大一下學期，兩個人都很忙，見面的次數很少，但不管多忙，他都會抽時間去教室外接她，並抽時間一起吃飯。
滕煜整天泡在實驗室裏，他們團隊在景教授的帶領下，實驗已經初見成果，沈惟汐除了每天穿梭在各大教學樓上課之外，還在周老師的介紹下，參與了多次外交活動，除此之外，她們寢室的室友也都選修了不同的課程，因此，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這天好不容易兩人都有空，又好久沒有單獨約會，滕煜問她想去哪裏，沈惟汐卻只想去他公寓待著。
滕煜買了一堆火鍋食材，對於兩個不會做飯的人來說，支鍋就能吃的火鍋是最好的選擇。
沈惟汐輸入自己的指紋，推門進去，換上滕煜提前給她準備好的Kitty拖鞋，由於連日多地轉，沈惟汐進門就倒在沙發上。
滕煜把食材放進廚房，出來就看到她已經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從房間拿出毯子搭在她身上，又去廚房清洗食材。
沈惟汐是被火鍋的香味饞起來的，她起身揉揉眼，就看到廚房裏正在切菜的高大身影。
她知道他也是沒日沒夜地做實驗，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擔任起了大廚的身份，她只覺得此刻心裏被填得滿滿的。
她走到他身後，伸出雙臂，從後面穿過，交疊在他的腰前，臉頰貼在他的後背上，緊緊地抱住他。
滕煜一頓，輕柔的語氣：“怎麽了？餓了嗎？”
沈惟汐剛睡醒，語氣略帶著鼻音：“不是，就是好想你。”
滕煜沒有猶豫地轉身托抱住她，放在身後的島臺上，低頭重重地吻住她的雙唇，沈惟汐環抱住他的肩膀，仰頭承受著他的熱情。
兩人接了一個極盡纏綿的吻。
滕煜抱她下來，撫了撫她耳邊的碎發：“先過去等著，一會兒就好。”
沈惟汐還有些喘，輕輕點頭，乖乖坐到餐桌前。
兩人吃完火鍋，沈惟汐站起來要收拾餐具，滕煜拉住她，親了親她：“寶貝，你應該負責了。”
沈惟汐眨眨眼，沒明白他說的要負什麽責。
滕煜揚揚下巴，低笑一聲：“你剛剛在廚房撩起的火，你得負責撲滅。”
沈惟汐羞赧地推他，但這人看著瘦，身上硬邦邦的，推了一下居然紋絲不動。
滕煜捏著她的指尖，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帶著熟悉的火星，勾得人臉紅心跳。
克制不住的嗓音透著莫名的蠱惑：“寶貝，想你。”
沈惟汐心尖顫了顫，低聲回他：“可是還有這麽多碗沒洗。”
“有洗碗機。”男生嗓音喑啞，貼著她耳邊輕輕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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