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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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晃就到，林羽等人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陳曦的聯系方式。
【一片羽毛申請加你好友】
對方備註的是“林羽”。
陳曦二話沒說就加了。
【林羽：嗨。】
【橙默：怎麽了？】
【林羽：要出來一起逛商場嗎？我和楊芹娜一起來找你。】
陳曦不喜歡拒絕別人。
【橙默：好的】
回到簡陽之後，陳曦都沒怎麽去逛過，周圍的一切她都快忘了，她也不喜歡熱鬧，所以一直待在家裏。
陳曦隨便收拾了下桌子，隨便穿了件衣服，隨便梳了兩下頭。
兩位女孩是坐車來的，陳曦看到她們時還有些吃驚，在學校大家穿著校服看不出來太多差別，可一到周末，陳曦感覺自己和她們形成了強烈反差。
林羽穿著紅色泡泡袖上衣，/下/身/是喇叭褲，她今天和平常很不一樣，化著濃妝，鎖骨處畫了一只蝴蝶。她長得高，身材簡直就是老天爺賞飯吃，走哪都感覺像個模特。
楊芹娜蹲在地上，身上依舊是校服搭配短褲，嘴裏嗦著冰棍，嘶溜嘶溜的。
“芹娜，你不冷嗎？”陳曦跑過去，劉海都被吹開了。
“我身體好，皮厚！”楊芹娜拉著她的手，“走走走，我爸等我們呢。”
楊濤的車停在馬路旁，他看著三個女生一起跑過來。楊芹娜坐在副駕駛，隨手掏出三包黃瓜味的薯片。
“來來來，吃。車上只有這個了，先吃。”楊芹娜熱情地給後面的兩人分享零食。
楊濤打趣道：“你看看陳曦和林羽，再看看你，在意一下形象嘛。”
楊芹娜哼哼兩聲：“戚老師都誇我有個性，說很喜歡我這個性格呢。”
楊濤笑著看她：“戚老師是不好意思說你，錢夠花嗎？要回來給我發個消息啊。”
“知道知道，爸，你怎麽跟個老婆子一樣。”楊芹娜道。
陳曦在後面，一直看著他們兩個。陳曦感覺車裏很悶，但車窗關著，她到處看，小聲詢問身旁玩盜版蘋果手機的林羽：“這個是開車窗的嗎？”
林羽默不作聲地幫她將車窗降下來。
陳曦沒坐過豪車，看著身旁的人的家境都很好，幾乎每個同學家都有豪車，她低下頭羨慕不已。家裏陳富邦開出租車，她沒坐過也沒見過。毛瓊開的是老式的電瓶車，很舊了。她坐過幾次，毛瓊汽車的樣子很笨拙滑稽，陳曦一直感覺在這種車水馬龍的時代，如果還乘坐電瓶車好像有點丟臉。
青春期是可以理解的，害怕被認出來，害怕丟臉，害怕被恥笑。
陳曦看了會兒楊芹娜和楊濤這對父女談笑的模樣，又轉頭看窗外，興許是風沙進眼睛了，陳曦的眼眶有些濕潤。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陳曦無聲地嘆氣，擡手將車窗關上了。
下了車，林羽輕車熟路地直奔服裝店。陳曦跟在後面。
楊芹娜十分熱情地跟她介紹：“這是去年新開的，裏面的衣服都很好看，都是最新款的，如果你看上了什麽衣服就跟我說，我給你買，當做朋友一場的禮物啦。”
陳曦擺擺手：“這怎麽行？我自己買就可以了。”
楊芹娜笑道：“見什麽外啊？”
陳曦淡淡一笑，四處張望。隨後她的目光定格在某一處，她有點不解，眉毛也往下壓。
一旁韓熠生一臉平淡地將一瓶水擰開，他喝了一小口，不知宋歡說了什麽，他將水舉過宋歡頭頂，自上而下。一股清涼刷刷地流過宋歡的頭頂。宋歡沒閉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水順著臉頰留下，一瓶水就這麽倒完了，宋歡的頭發貼在臉上，不停地滴著水。
韓熠生聲音不大不小，陳曦聽得很清楚，他帶了些怒意說：“你也不想想，你配不配？你爸撞死我媽，就該一命抵一命，憑什麽你爸可以茍延殘喘，而我連我媽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玩夠了，呵呵，宋歡，我們可以分手了。”
最後一句他說得平平淡淡，語氣重沒有任何溫度。
“真的嗎？”宋歡的聲音帶了些顫抖。
“說實話，宋歡同學，我就是看你傻，看你蠢，看你如何對我付出真心。我就是想報覆你。感覺怎麽樣啊？看我對你獻殷勤，獲取你的信任，再把你踩在腳底。”韓熠生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我告訴你，這比起我的喪母之痛還差的遠呢！”
韓熠生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陰沈的臉突然如釋重負，好像一直在喉嚨裏的那口淤血終於吐了出來。可不知道為什麽，他並沒有感覺特別的爽，更多湧上心頭的是罪惡感！
冷水混合著寒風，宋歡打了個哆嗦，但她依舊沒閉眼。她的心臟如同被撕裂的般，痛得她無法呼吸。但是過了半分鐘，她的心臟從劇烈跳動，到逐漸平緩，再到沒有任何波動。
正當宋歡快要哭出來時，肩上多了一件外套。她微微轉頭。只見陳曦也看著她，眼睛裏也起了層怒意，楊芹娜和林羽也來了，就站在宋歡身後。
宋歡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
陳曦啟唇，話都到嗓子眼了，宋歡抓住她的手腕。宋歡性格比較溫婉，相貌平平，但是人基本沒有脾氣。
陳曦嘆了口氣，以為她又要妥協。不料，宋歡將陳曦牽到身後，只身走上前，一臉平淡道：“韓熠生，我那天生日特地掏腰包去那個最貴的ktv，是因為我以為你要去，我想讓你碰的用的喝的東西都是最好的，走的的地方是最豪華的。”
韓熠生沒說話。
宋歡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韓熠生，撞死阿姨的不是我。韓熠生，我對橙汁過敏。”
韓熠生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說這個，只是一臉疑惑。
“高二的時候，你送了我一瓶橙汁。我想都沒想就喝了，之後過敏住院一星期，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無意間聽你說想要耐克的新鞋。”宋歡笑了：“那段時間，我醬油泡飯也要給你買。後來，聽說你送你朋友了。其實，你不是不喜歡我，而是沒把我當回事。”
宋歡背對韓熠生，渾身氣得發抖：“韓熠生，我沒有對不起你，我爸撞死了阿姨，跟我沒關系，別把恩怨發洩在我身上！我對你付出的所有，並不是想彌補你，而是我喜歡你。我告訴你，這麽多年我也不好過！”
韓熠生一直看著宋歡。
宋歡語氣平淡，回頭望了韓熠生一眼，道：“分手就分手。”
難言的愛意都埋葬在土裏。他們從頭到尾就是個死結，怎麽解都解不開。
宋歡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對她們露出一個微笑，“我們走吧。”
韓熠生站在原地，手裏拿著空的水瓶。
陳曦點頭，她的外套給宋歡披上了，身上只有件束腕的針織毛衣。陳曦感覺得到，宋歡在輕輕地發抖。
楊芹娜和林羽都沒說話，只是互相對視一眼。
宋歡扯出一抹微笑，沒有一點氣憤。陳曦很佩服她都控制力，只見宋歡莞爾一笑，眨了七八下眼睛，強迫自己將眼淚收回去：“你們要去逛商場啊？我就不一起去了啊。陳曦，謝謝啊，衣服還給你。”
陳曦點頭：“回家了給我發個消息。”
宋歡嗯了聲，向另一處走去。
韓熠生還在原地看著宋歡的那個方向。
宋歡頭也沒回，徑直向另一處走去，節奏平緩。
陳曦跟著她們一起進去，商場裏播放著音樂，人流急，三個女生走得很近。
林羽拿著手機給大家看：“這款裙子我看重很久了，漂亮嗎？”
楊芹娜上前挽住陳曦的胳膊：“有沒有其他顏色的啊？”
林羽笑著挽起陳曦的手臂，兩人都很高，陳曦像是唄架著走。林羽將頭發別在耳後說：“只有這種顏色了。陳曦，你怎麽不化妝啊？”
陳曦道：“我不太會。”
林羽指著自己的眼妝：“你看我的眼妝，最近很流行的紫色系列，好不好看？”
陳曦呆呆地點頭。
林羽繼續道：“我從初二開始就化妝了，這些化妝品都是我媽買給我的。我記得商場裏面有家洛麗塔店，是可以免費化妝的。我等下幫你化。”
陳曦受寵若驚：“啊，謝謝。”
林羽挺自來熟的，很好相處：“哈哈哈客氣什麽啊？沒事的。”
陳曦很少逛店，特別是這種大型的。林羽很熟練地來到了一家名叫‘choker rabbit’的店。
陳曦沒見過什麽世面，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裙子映入眼簾，她第一次什麽都想要。女孩子總是很好滿足的。
林羽隨便挑了件裙子：“裙子是可以試穿的，快去試試。楊芹娜，你幫陳曦挑點發飾。”
店員立刻對陳曦道：“是啊是啊，你這麽好看，真想看你穿洛麗塔。”
楊芹娜推著陳曦進更衣間。
林羽拿著裙子跟著她一起進去。陳曦不太好意思，紅了臉，十分別扭地扯著衣服。
林羽笑她：“沒關系，都是女生。”
陳曦在林羽/赤/裸/裸/的註視下脫著衣服，氣氛挺奇怪的，林羽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針織毛衣脫了下來，陳曦的細腰就暴露在張淑晴的眼前，陳曦的腰上沒有肉，又細又小。跟只小白兔似的，肚子上還有幾條不太明顯的馬甲線。陳曦現在上身只穿了一件內衣，看起來小小的特別可愛。
林羽看著她不好意思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林羽拉開了裙子的拉鏈，說：“穿上。”
陳曦低著頭，耳根紅紅的。她們這樣很像母親幫剛出生的孩子穿衣服，很奇怪。
楊芹娜和店員在外面挑發飾。
“貓耳朵吧，跟那條裙子挺搭的。”店員說。
楊芹娜思考了片刻：“她應該不喜歡這樣的。還是這個兔耳朵發卡好看。”
兩位女生不一會兒就把小籃子填滿了，陳曦和林羽剛好出來。她們看到陳曦都呆住了。
這……
這也太可愛了吧！！！！！
陳曦低著頭羞紅了臉，裙子裏面是一件乳白色的衣服，外頭是一件藍色的裙子，布料上的是兩只小白兔，兩肩還帶有背帶，各有一個小蝴蝶，裙擺還有小褶邊。
跟她很搭。
林羽微笑著，上前拿走小籃子。在小籃子裏拿起兔耳朵發飾，別在了陳曦的頭上。林羽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就像是藝術家欣賞自己價值連城的作品。
太多華貴的頭飾衣服不適合她，會把她清新幹凈的氣質稱的很俗氣，就這種簡簡單單的比較好。
林羽扶著陳曦的肩膀，給人推到梳妝臺前。
楊芹娜說：“你就相信林羽的化妝技術吧，絕對杠杠的。”
陳曦自然是相信的，不過她沒怎麽化過妝，不太習慣。
林羽拿著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在她的臉上塗抹著，她眼睛閉得悶緊。
楊芹娜忍不住笑她：“放輕松嘛，不要怕。”
化的時間有點長，陳曦打了個盹兒。
“好了，睜眼看看。”林羽說。
陳曦緩緩睜眼。
這……
這真的是她嗎？
化了妝，她皮膚不止白了一個度，臉上的瑕疵痘印都不見了，淺橘色加亮片的眼影把她的眼睛稱的更大了些。嘴唇的珊瑚色口紅把她稱的格外漂亮。像極了高山上的雪蓮。
果然化妝就像整容。
林羽特地將她額前的頭發卷了一樣，這樣更像一個富家小姐了。
楊芹娜簡直呆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陳曦……你也……也太漂亮了吧。”
店員這時也跟著附和：“我之前就感覺你挺好看的了，沒想到化了妝更好看。”
陳曦感覺她們說得太誇張了。
楊芹娜大手一揮：“這裙子適合你，你就適合這種簡單幹凈一點的，買了。”
陳曦低頭找牌子，定睛一看。
485。
我靠，搶錢啊？
陳曦急忙推脫，拉著楊芹娜準備掏卡的手，說到底，她還是羨慕楊芹娜可以不擔心餘額想買什麽買什麽的灑脫模樣。陳曦說：“芹娜，太貴了，算了。”
楊芹娜牽著她的手：“這麽好看，你必須擁有。”
店員也跟著說：“是啊，小姐姐，你穿上這裙子真的很好看，買了吧，穿著給男朋友看看。”
楊芹娜笑了，從包裏掏出一張卡：“別不好意思，發飾也買了，刷卡。”
店員笑著接過。
林羽又看了看陳曦暴露在空氣中的腿，問道：“有腿襪嗎？來條肉色的，保暖的那種。”
店員拿起一款腿襪：“這種，最近流行的光腿神器哦。”
楊芹娜點頭：“一起吧。”
陳曦握著楊芹娜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不買嗎？”
林羽笑道：“楊芹娜這個女漢子從來不穿這些，而我家裏有很多的，我都穿不過來。”
楊芹娜道：“走，我們去買吃的。”
陳曦被她們的熱情嚇到了：“要不我把衣服換下來再去吧？”
楊芹娜道：“沒事，穿著吧，這麽可愛，讓大家都好好看看。”
附近有家賣關東煮的小店，楊芹娜牽著陳曦進去，路上有很多人都在看陳曦。
突然一個青年跑過去，紅著臉說：“我有個朋友，他想要你的聯系方式，可以給個你的聯系方式嗎？”
陳曦啊了聲，往青年後面看了眼，果然有幾個人，為了不讓青年尷尬。陳曦笑著把二維碼調出來。
“謝謝。”青年說。
三人坐在座位上，夏霖去挑關東煮。
張淑晴開口：“陳曦，看鏡頭。”
陳曦就那麽望過去了，哢嚓一聲。她轉過去的時候有些茫然，眼神沒有聚焦，嘴唇微啟，呆呆的，可愛得緊。
“哇，好可愛。”楊芹娜湊出去看，突然尖叫起來，“林羽，把照片發我，太可愛了。”
林羽笑著：“陳曦，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陳曦剛想說話，手機叮咚兩聲。她點開一看，一條是林羽發來的，一條是陸仰發來的。
【陸仰：查崗了】
——【橙默：和楊芹娜林羽一起逛商場】
陳曦退出頁面，打開和張淑晴的聊天框。是她的照片，確實很可愛，一臉茫然跟只兔子一樣。她長按保存，轉發給了陸仰。
【橙默：同學拍的】
陸仰沒回了。
陳曦有點無聊，退出聊天框，點了下右下角的“我”，然後點開自己的頭像。在相冊裏找了一張卡通兔子的圖片，最後點了個確定。
陸仰還是沒回她。
楊芹娜回來了，端著幾桶關東煮：“來，吃關東煮，就這家關東煮最好吃。”
楊芹娜挑了串魚丸給她。陳曦接過，吹了口氣，輕輕地咬了一口。楊芹娜一直在看她，她笑道：“你怎麽吃東西的時候這麽斯文啊？像我一樣敞開吃啊。”
林羽笑道：“陳曦，別不好意思啊。”
陳曦低笑了聲：“沒有沒有，太燙了。”
宋歡回家沖了個熱水澡，浴室裏煙霧繚繞，她面無表情地走出來，拿起沙發上昨天沒刺完的繡，手指剛觸碰到針，宋歡就停住了。
今天天氣挺好，不應該因為一些小事而丟掉了今天本該得到的快樂。
宋歡重新換上衣服出了門，她本來也是想逛逛。樓下很吵，老城這邊一直都是這樣，路兩側都是不高的樓，四壁全是黑色的陳年老垢。
兩側的樹聳入雲端，垂下來的“胡須”幾乎延到了地上，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宋歡走了很久，她家離沱江不遠，走半小時就到了。
沱江是好看的、長的、一望無際的。
摩托車的聲音沖破雲霄，將宋歡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王戈騎著摩托車，幾乎是幾秒的時間久從那邊來到了宋歡面前。
他取下頭盔，有些驚喜：“你好，老大的朋友宋歡是吧。”
宋歡張了張嘴巴：“你好。”
從這個角度來看，王戈的腿挺長的，穿著黑色馬丁靴和破洞牛仔褲，身上是一件比較常見的牛仔衣。
盡管他笑著，可宋歡依舊感覺他渾身戾氣。
“你怎麽了？”王戈見她眼眶紅紅的。
“沒有沒有。”宋歡說。
“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打他。”王戈道。
宋歡笑笑：“謝謝，我就是有些多愁善感而已。你還記得我啊？哈哈。”
王戈點頭：“記得，第一眼就註意到你了，紮倆小辮子。”
宋歡哦哦了幾聲：“那行，你是要騎車是吧。”
“對。你要兜風嗎？”王戈問，“我帶你去看看簡陽的好風景，雖然這只是個小旮旯，但還是很好玩的。”
宋歡本想拒絕，可又是對方的一片好意，便答應了。她坐在後座上，雙手環住王戈的腰。她感覺到，此刻王戈的腹部正好收緊。
“坐穩了嗎？等會兒摔下去不賴我啊。”王戈說。
“嗯嗯，坐穩了。”宋歡回答。
下一秒，宋歡只感覺耳鳴、眼睛睜不開、無官差點被風吹散了。她下意識收緊了手，喉嚨裏控制不住發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歡穿的是一件粉色毛衣，袖口綁著蝴蝶結，這下蝴蝶結被風吹散了，絲帶散開，隨著風在空中搖曳，像是有流光彩虹在追逐他們。
這一刻有些夢幻。
適應了王戈的速度後，宋歡從尖叫變成了笑，她笑得很開心，今天的一切不愉快都拋之腦後了。確實，不開心只是那一刻的不開心，不關其他時候的事。
“宋歡，你抓緊！”王戈出聲。風聲貫耳，宋歡啊了一聲。
結果，王戈開得更快了，宋歡還沒來得及閉上的嘴被風吹開，口腔裏全是迎面而來的風。
她笑，不顧形象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玩嗎？”王戈問。
“好玩。”宋歡說。
“那你轉頭看看周圍。”王戈道。
宋歡應了聲，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怔住了。
江流蘊含著天上的紅，遠處白屋幾點，陽光落在江邊的鵝卵石上，竟是五彩斑斕的，到處都是溫柔之地，風兒拂草，水流映秋。
這時她聽到了王戈的聲音，裏面摻雜著風，所以聽起來格外瀟灑坦蕩：“我們一生會經歷很多事情，有開心的事也有不開心的事，大多數人都在糾結為什麽開心或者不開心和其他無關緊要且沒有意義的事情。趁著這時間，還不如去看看滿簇繁花逍遙景色呢。一生中，有朋友、有喜好、有愛人，自由自在的，也不枉活一場。”
宋歡擡眼看他，他看著前方，沒有太多情緒。宋歡笑了，低聲說了句：“謝謝你，王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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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羽毛申請加你好友】
對方備註的是“林羽”。
陳曦二話沒說就加了。
【林羽：嗨。】
【橙默：怎麽了？】
【林羽：要出來一起逛商場嗎？我和楊芹娜一起來找你。】
陳曦不喜歡拒絕別人。
【橙默：好的】
回到簡陽之後，陳曦都沒怎麽去逛過，周圍的一切她都快忘了，她也不喜歡熱鬧，所以一直待在家裏。
陳曦隨便收拾了下桌子，隨便穿了件衣服，隨便梳了兩下頭。
兩位女孩是坐車來的，陳曦看到她們時還有些吃驚，在學校大家穿著校服看不出來太多差別，可一到周末，陳曦感覺自己和她們形成了強烈反差。
林羽穿著紅色泡泡袖上衣，/下/身/是喇叭褲，她今天和平常很不一樣，化著濃妝，鎖骨處畫了一只蝴蝶。她長得高，身材簡直就是老天爺賞飯吃，走哪都感覺像個模特。
楊芹娜蹲在地上，身上依舊是校服搭配短褲，嘴裏嗦著冰棍，嘶溜嘶溜的。
“芹娜，你不冷嗎？”陳曦跑過去，劉海都被吹開了。
“我身體好，皮厚！”楊芹娜拉著她的手，“走走走，我爸等我們呢。”
楊濤的車停在馬路旁，他看著三個女生一起跑過來。楊芹娜坐在副駕駛，隨手掏出三包黃瓜味的薯片。
“來來來，吃。車上只有這個了，先吃。”楊芹娜熱情地給後面的兩人分享零食。
楊濤打趣道：“你看看陳曦和林羽，再看看你，在意一下形象嘛。”
楊芹娜哼哼兩聲：“戚老師都誇我有個性，說很喜歡我這個性格呢。”
楊濤笑著看她：“戚老師是不好意思說你，錢夠花嗎？要回來給我發個消息啊。”
“知道知道，爸，你怎麽跟個老婆子一樣。”楊芹娜道。
陳曦在後面，一直看著他們兩個。陳曦感覺車裏很悶，但車窗關著，她到處看，小聲詢問身旁玩盜版蘋果手機的林羽：“這個是開車窗的嗎？”
林羽默不作聲地幫她將車窗降下來。
陳曦沒坐過豪車，看著身旁的人的家境都很好，幾乎每個同學家都有豪車，她低下頭羨慕不已。家裏陳富邦開出租車，她沒坐過也沒見過。毛瓊開的是老式的電瓶車，很舊了。她坐過幾次，毛瓊汽車的樣子很笨拙滑稽，陳曦一直感覺在這種車水馬龍的時代，如果還乘坐電瓶車好像有點丟臉。
青春期是可以理解的，害怕被認出來，害怕丟臉，害怕被恥笑。
陳曦看了會兒楊芹娜和楊濤這對父女談笑的模樣，又轉頭看窗外，興許是風沙進眼睛了，陳曦的眼眶有些濕潤。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陳曦無聲地嘆氣，擡手將車窗關上了。
下了車，林羽輕車熟路地直奔服裝店。陳曦跟在後面。
楊芹娜十分熱情地跟她介紹：“這是去年新開的，裏面的衣服都很好看，都是最新款的，如果你看上了什麽衣服就跟我說，我給你買，當做朋友一場的禮物啦。”
陳曦擺擺手：“這怎麽行？我自己買就可以了。”
楊芹娜笑道：“見什麽外啊？”
陳曦淡淡一笑，四處張望。隨後她的目光定格在某一處，她有點不解，眉毛也往下壓。
一旁韓熠生一臉平淡地將一瓶水擰開，他喝了一小口，不知宋歡說了什麽，他將水舉過宋歡頭頂，自上而下。一股清涼刷刷地流過宋歡的頭頂。宋歡沒閉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水順著臉頰留下，一瓶水就這麽倒完了，宋歡的頭發貼在臉上，不停地滴著水。
韓熠生聲音不大不小，陳曦聽得很清楚，他帶了些怒意說：“你也不想想，你配不配？你爸撞死我媽，就該一命抵一命，憑什麽你爸可以茍延殘喘，而我連我媽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玩夠了，呵呵，宋歡，我們可以分手了。”
最後一句他說得平平淡淡，語氣重沒有任何溫度。
“真的嗎？”宋歡的聲音帶了些顫抖。
“說實話，宋歡同學，我就是看你傻，看你蠢，看你如何對我付出真心。我就是想報覆你。感覺怎麽樣啊？看我對你獻殷勤，獲取你的信任，再把你踩在腳底。”韓熠生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我告訴你，這比起我的喪母之痛還差的遠呢！”
韓熠生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陰沈的臉突然如釋重負，好像一直在喉嚨裏的那口淤血終於吐了出來。可不知道為什麽，他並沒有感覺特別的爽，更多湧上心頭的是罪惡感！
冷水混合著寒風，宋歡打了個哆嗦，但她依舊沒閉眼。她的心臟如同被撕裂的般，痛得她無法呼吸。但是過了半分鐘，她的心臟從劇烈跳動，到逐漸平緩，再到沒有任何波動。
正當宋歡快要哭出來時，肩上多了一件外套。她微微轉頭。只見陳曦也看著她，眼睛裏也起了層怒意，楊芹娜和林羽也來了，就站在宋歡身後。
宋歡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
陳曦啟唇，話都到嗓子眼了，宋歡抓住她的手腕。宋歡性格比較溫婉，相貌平平，但是人基本沒有脾氣。
陳曦嘆了口氣，以為她又要妥協。不料，宋歡將陳曦牽到身後，只身走上前，一臉平淡道：“韓熠生，我那天生日特地掏腰包去那個最貴的ktv，是因為我以為你要去，我想讓你碰的用的喝的東西都是最好的，走的的地方是最豪華的。”
韓熠生沒說話。
宋歡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韓熠生，撞死阿姨的不是我。韓熠生，我對橙汁過敏。”
韓熠生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說這個，只是一臉疑惑。
“高二的時候，你送了我一瓶橙汁。我想都沒想就喝了，之後過敏住院一星期，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無意間聽你說想要耐克的新鞋。”宋歡笑了：“那段時間，我醬油泡飯也要給你買。後來，聽說你送你朋友了。其實，你不是不喜歡我，而是沒把我當回事。”
宋歡背對韓熠生，渾身氣得發抖：“韓熠生，我沒有對不起你，我爸撞死了阿姨，跟我沒關系，別把恩怨發洩在我身上！我對你付出的所有，並不是想彌補你，而是我喜歡你。我告訴你，這麽多年我也不好過！”
韓熠生一直看著宋歡。
宋歡語氣平淡，回頭望了韓熠生一眼，道：“分手就分手。”
難言的愛意都埋葬在土裏。他們從頭到尾就是個死結，怎麽解都解不開。
宋歡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對她們露出一個微笑，“我們走吧。”
韓熠生站在原地，手裏拿著空的水瓶。
陳曦點頭，她的外套給宋歡披上了，身上只有件束腕的針織毛衣。陳曦感覺得到，宋歡在輕輕地發抖。
楊芹娜和林羽都沒說話，只是互相對視一眼。
宋歡扯出一抹微笑，沒有一點氣憤。陳曦很佩服她都控制力，只見宋歡莞爾一笑，眨了七八下眼睛，強迫自己將眼淚收回去：“你們要去逛商場啊？我就不一起去了啊。陳曦，謝謝啊，衣服還給你。”
陳曦點頭：“回家了給我發個消息。”
宋歡嗯了聲，向另一處走去。
韓熠生還在原地看著宋歡的那個方向。
宋歡頭也沒回，徑直向另一處走去，節奏平緩。
陳曦跟著她們一起進去，商場裏播放著音樂，人流急，三個女生走得很近。
林羽拿著手機給大家看：“這款裙子我看重很久了，漂亮嗎？”
楊芹娜上前挽住陳曦的胳膊：“有沒有其他顏色的啊？”
林羽笑著挽起陳曦的手臂，兩人都很高，陳曦像是唄架著走。林羽將頭發別在耳後說：“只有這種顏色了。陳曦，你怎麽不化妝啊？”
陳曦道：“我不太會。”
林羽指著自己的眼妝：“你看我的眼妝，最近很流行的紫色系列，好不好看？”
陳曦呆呆地點頭。
林羽繼續道：“我從初二開始就化妝了，這些化妝品都是我媽買給我的。我記得商場裏面有家洛麗塔店，是可以免費化妝的。我等下幫你化。”
陳曦受寵若驚：“啊，謝謝。”
林羽挺自來熟的，很好相處：“哈哈哈客氣什麽啊？沒事的。”
陳曦很少逛店，特別是這種大型的。林羽很熟練地來到了一家名叫‘choker rabbit’的店。
陳曦沒見過什麽世面，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裙子映入眼簾，她第一次什麽都想要。女孩子總是很好滿足的。
林羽隨便挑了件裙子：“裙子是可以試穿的，快去試試。楊芹娜，你幫陳曦挑點發飾。”
店員立刻對陳曦道：“是啊是啊，你這麽好看，真想看你穿洛麗塔。”
楊芹娜推著陳曦進更衣間。
林羽拿著裙子跟著她一起進去。陳曦不太好意思，紅了臉，十分別扭地扯著衣服。
林羽笑她：“沒關系，都是女生。”
陳曦在林羽/赤/裸/裸/的註視下脫著衣服，氣氛挺奇怪的，林羽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針織毛衣脫了下來，陳曦的細腰就暴露在張淑晴的眼前，陳曦的腰上沒有肉，又細又小。跟只小白兔似的，肚子上還有幾條不太明顯的馬甲線。陳曦現在上身只穿了一件內衣，看起來小小的特別可愛。
林羽看著她不好意思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林羽拉開了裙子的拉鏈，說：“穿上。”
陳曦低著頭，耳根紅紅的。她們這樣很像母親幫剛出生的孩子穿衣服，很奇怪。
楊芹娜和店員在外面挑發飾。
“貓耳朵吧，跟那條裙子挺搭的。”店員說。
楊芹娜思考了片刻：“她應該不喜歡這樣的。還是這個兔耳朵發卡好看。”
兩位女生不一會兒就把小籃子填滿了，陳曦和林羽剛好出來。她們看到陳曦都呆住了。
這……
這也太可愛了吧！！！！！
陳曦低著頭羞紅了臉，裙子裏面是一件乳白色的衣服，外頭是一件藍色的裙子，布料上的是兩只小白兔，兩肩還帶有背帶，各有一個小蝴蝶，裙擺還有小褶邊。
跟她很搭。
林羽微笑著，上前拿走小籃子。在小籃子裏拿起兔耳朵發飾，別在了陳曦的頭上。林羽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就像是藝術家欣賞自己價值連城的作品。
太多華貴的頭飾衣服不適合她，會把她清新幹凈的氣質稱的很俗氣，就這種簡簡單單的比較好。
林羽扶著陳曦的肩膀，給人推到梳妝臺前。
楊芹娜說：“你就相信林羽的化妝技術吧，絕對杠杠的。”
陳曦自然是相信的，不過她沒怎麽化過妝，不太習慣。
林羽拿著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在她的臉上塗抹著，她眼睛閉得悶緊。
楊芹娜忍不住笑她：“放輕松嘛，不要怕。”
化的時間有點長，陳曦打了個盹兒。
“好了，睜眼看看。”林羽說。
陳曦緩緩睜眼。
這……
這真的是她嗎？
化了妝，她皮膚不止白了一個度，臉上的瑕疵痘印都不見了，淺橘色加亮片的眼影把她的眼睛稱的更大了些。嘴唇的珊瑚色口紅把她稱的格外漂亮。像極了高山上的雪蓮。
果然化妝就像整容。
林羽特地將她額前的頭發卷了一樣，這樣更像一個富家小姐了。
楊芹娜簡直呆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陳曦……你也……也太漂亮了吧。”
店員這時也跟著附和：“我之前就感覺你挺好看的了，沒想到化了妝更好看。”
陳曦感覺她們說得太誇張了。
楊芹娜大手一揮：“這裙子適合你，你就適合這種簡單幹凈一點的，買了。”
陳曦低頭找牌子，定睛一看。
485。
我靠，搶錢啊？
陳曦急忙推脫，拉著楊芹娜準備掏卡的手，說到底，她還是羨慕楊芹娜可以不擔心餘額想買什麽買什麽的灑脫模樣。陳曦說：“芹娜，太貴了，算了。”
楊芹娜牽著她的手：“這麽好看，你必須擁有。”
店員也跟著說：“是啊，小姐姐，你穿上這裙子真的很好看，買了吧，穿著給男朋友看看。”
楊芹娜笑了，從包裏掏出一張卡：“別不好意思，發飾也買了，刷卡。”
店員笑著接過。
林羽又看了看陳曦暴露在空氣中的腿，問道：“有腿襪嗎？來條肉色的，保暖的那種。”
店員拿起一款腿襪：“這種，最近流行的光腿神器哦。”
楊芹娜點頭：“一起吧。”
陳曦握著楊芹娜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不買嗎？”
林羽笑道：“楊芹娜這個女漢子從來不穿這些，而我家裏有很多的，我都穿不過來。”
楊芹娜道：“走，我們去買吃的。”
陳曦被她們的熱情嚇到了：“要不我把衣服換下來再去吧？”
楊芹娜道：“沒事，穿著吧，這麽可愛，讓大家都好好看看。”
附近有家賣關東煮的小店，楊芹娜牽著陳曦進去，路上有很多人都在看陳曦。
突然一個青年跑過去，紅著臉說：“我有個朋友，他想要你的聯系方式，可以給個你的聯系方式嗎？”
陳曦啊了聲，往青年後面看了眼，果然有幾個人，為了不讓青年尷尬。陳曦笑著把二維碼調出來。
“謝謝。”青年說。
三人坐在座位上，夏霖去挑關東煮。
張淑晴開口：“陳曦，看鏡頭。”
陳曦就那麽望過去了，哢嚓一聲。她轉過去的時候有些茫然，眼神沒有聚焦，嘴唇微啟，呆呆的，可愛得緊。
“哇，好可愛。”楊芹娜湊出去看，突然尖叫起來，“林羽，把照片發我，太可愛了。”
林羽笑著：“陳曦，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陳曦剛想說話，手機叮咚兩聲。她點開一看，一條是林羽發來的，一條是陸仰發來的。
【陸仰：查崗了】
——【橙默：和楊芹娜林羽一起逛商場】
陳曦退出頁面，打開和張淑晴的聊天框。是她的照片，確實很可愛，一臉茫然跟只兔子一樣。她長按保存，轉發給了陸仰。
【橙默：同學拍的】
陸仰沒回了。
陳曦有點無聊，退出聊天框，點了下右下角的“我”，然後點開自己的頭像。在相冊裏找了一張卡通兔子的圖片，最後點了個確定。
陸仰還是沒回她。
楊芹娜回來了，端著幾桶關東煮：“來，吃關東煮，就這家關東煮最好吃。”
楊芹娜挑了串魚丸給她。陳曦接過，吹了口氣，輕輕地咬了一口。楊芹娜一直在看她，她笑道：“你怎麽吃東西的時候這麽斯文啊？像我一樣敞開吃啊。”
林羽笑道：“陳曦，別不好意思啊。”
陳曦低笑了聲：“沒有沒有，太燙了。”
宋歡回家沖了個熱水澡，浴室裏煙霧繚繞，她面無表情地走出來，拿起沙發上昨天沒刺完的繡，手指剛觸碰到針，宋歡就停住了。
今天天氣挺好，不應該因為一些小事而丟掉了今天本該得到的快樂。
宋歡重新換上衣服出了門，她本來也是想逛逛。樓下很吵，老城這邊一直都是這樣，路兩側都是不高的樓，四壁全是黑色的陳年老垢。
兩側的樹聳入雲端，垂下來的“胡須”幾乎延到了地上，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宋歡走了很久，她家離沱江不遠，走半小時就到了。
沱江是好看的、長的、一望無際的。
摩托車的聲音沖破雲霄，將宋歡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王戈騎著摩托車，幾乎是幾秒的時間久從那邊來到了宋歡面前。
他取下頭盔，有些驚喜：“你好，老大的朋友宋歡是吧。”
宋歡張了張嘴巴：“你好。”
從這個角度來看，王戈的腿挺長的，穿著黑色馬丁靴和破洞牛仔褲，身上是一件比較常見的牛仔衣。
盡管他笑著，可宋歡依舊感覺他渾身戾氣。
“你怎麽了？”王戈見她眼眶紅紅的。
“沒有沒有。”宋歡說。
“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打他。”王戈道。
宋歡笑笑：“謝謝，我就是有些多愁善感而已。你還記得我啊？哈哈。”
王戈點頭：“記得，第一眼就註意到你了，紮倆小辮子。”
宋歡哦哦了幾聲：“那行，你是要騎車是吧。”
“對。你要兜風嗎？”王戈問，“我帶你去看看簡陽的好風景，雖然這只是個小旮旯，但還是很好玩的。”
宋歡本想拒絕，可又是對方的一片好意，便答應了。她坐在後座上，雙手環住王戈的腰。她感覺到，此刻王戈的腹部正好收緊。
“坐穩了嗎？等會兒摔下去不賴我啊。”王戈說。
“嗯嗯，坐穩了。”宋歡回答。
下一秒，宋歡只感覺耳鳴、眼睛睜不開、無官差點被風吹散了。她下意識收緊了手，喉嚨裏控制不住發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歡穿的是一件粉色毛衣，袖口綁著蝴蝶結，這下蝴蝶結被風吹散了，絲帶散開，隨著風在空中搖曳，像是有流光彩虹在追逐他們。
這一刻有些夢幻。
適應了王戈的速度後，宋歡從尖叫變成了笑，她笑得很開心，今天的一切不愉快都拋之腦後了。確實，不開心只是那一刻的不開心，不關其他時候的事。
“宋歡，你抓緊！”王戈出聲。風聲貫耳，宋歡啊了一聲。
結果，王戈開得更快了，宋歡還沒來得及閉上的嘴被風吹開，口腔裏全是迎面而來的風。
她笑，不顧形象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玩嗎？”王戈問。
“好玩。”宋歡說。
“那你轉頭看看周圍。”王戈道。
宋歡應了聲，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怔住了。
江流蘊含著天上的紅，遠處白屋幾點，陽光落在江邊的鵝卵石上，竟是五彩斑斕的，到處都是溫柔之地，風兒拂草，水流映秋。
這時她聽到了王戈的聲音，裏面摻雜著風，所以聽起來格外瀟灑坦蕩：“我們一生會經歷很多事情，有開心的事也有不開心的事，大多數人都在糾結為什麽開心或者不開心和其他無關緊要且沒有意義的事情。趁著這時間，還不如去看看滿簇繁花逍遙景色呢。一生中，有朋友、有喜好、有愛人，自由自在的，也不枉活一場。”
宋歡擡眼看他，他看著前方，沒有太多情緒。宋歡笑了，低聲說了句：“謝謝你，王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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