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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她願意騰位置我還不稀罕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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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她願意騰位置我還不稀罕坐呢!

陳西川搬走了,在蘇景和他攤牌的第二天。

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可可工作的,她一點都沒起疑,天真地對蘇虹說:“大姨,我爸爸走的時候向我請假了,說每個人都有任務,我要學習認字,他得忙著賺錢了。等他賺了錢會給我買個迪斯尼,有冰雪女王,白雪公主,還有豬豬俠,美少女戰士,到時候您帶小弟弟一起來玩,我不收你們的錢!”

“可可不想爸爸嗎?”

蘇虹強壓心中的驚訝,問道。

“我有這個!”

可可興致勃勃地向她展示自己最新款的粉色電話手表,可以上網,語音,打電話,還可以拍照。

她說:“爸爸說只要他沒開會,隨叫隨到,開會也不怕,他一看到就會立刻給我回的。”

一張小臉自信滿滿,完全不見之前的小心翼翼。

誰說男人不會哄孩子?還是得看他們肯不肯,瞧這小家夥被糊弄的。

蘇虹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景一眼,她像沒聽到她們的對話一樣,只顧垂著眼簾幫自己按摩小腿和腳——最近她浮腫得厲害,連鞋子都穿不上去了。

蘇媽在店門外叫可可,可可歡快地應了聲,跑出去了。

蘇虹立刻問蘇景:“你和陳西川又崩了?”

“什麽叫“又”,我倆離了後從頭到尾都沒事,只是你們不信,都在那裏一廂情願。”

蘇景平靜地說,臉上一點波瀾都沒起。

蘇虹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嘆什麽氣?”

“替你惋惜!”

“沒什麽惋惜的,人和人的緣分都是註定的,我倆夫妻緣分就那麽長。”

“傻子,你以後會後悔的!”

“不,不會!但確實有點惆悵,破鏡怎麽可能重圓?一道道裂痕蜘蛛網似的,裝看不見都不行。”

“這麽堅決?不會是有新目標了吧?天,你臉紅什麽?難道是真的?!”

蘇虹的聲音逐漸激動起來。

“誰臉紅了?!”

蘇景把她的腿一推,說:“行了,不給你按了!”

竟罕見地有些小兒女的扭捏情態。

蘇虹更樂了:“哎喲,這是真動心了呀!誰誰誰,誰啊?我認識嗎?”

“我給你倒點檸檬水,壓壓惡心吃點東西。”

蘇景岔開話題。

“我知道了,是那個小男孩吧?天呢,蘇景,你還真下得了手啊?!”

蘇虹突然福至心靈,拍手驚叫起來。

“他只是年齡小,心理很成熟的,嗯,很也有擔當,不是那種浮躁的男孩子。”

蘇景忍不住替陸昊游辯解。

“體力也不錯吧!”

蘇虹擠眉弄眼,表情輕佻極了。

蘇景抓起手邊的抹布就往她身上扔,笑罵道:“都當媽媽的人了,一天到晚還沒個正形!”

倆人正在那裏鬧,蘇媽突然拉著可可進來了,一臉緊張。

蘇景看她神色不對,立刻斂住了笑,說:“怎麽了?”

“他他,他…”

蘇媽越急越說不出話,還是可可口齒伶俐,搶著說:“是大姨夫,我大姨夫來了!”

大姨夫?蘇景反應了一秒,突然明白了,孫飛鵬找上門了,都多長時間沒蹤影了,這怕是聽到什麽風聲!

她的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對蘇媽說:“你先帶可可出去避一避,小孩子不方便在。”

“你們倆女孩子怎麽行?我,我,我還是打給西川吧!”

蘇媽原本六神無主,突然眼睛一亮。

“不行!”

蘇景的聲音尖銳又嚴厲,不同尋常,蘇媽媽頓時楞住了。

“怕什麽?孩子都快足月了,他還能把他踹下來不成?!”

蘇虹慢悠悠地磕著瓜子,滿不在乎地說。

“我是怕你和他生氣,動了胎氣!”

“生什麽氣啊,以前把他當回事才會生氣,現在他屁都不是。”

話音剛落,孫飛鵬已經氣急敗壞地闖進來了,一頭一臉的汗。

蘇景給了蘇媽一個眼色,讓她帶著可可先走了。

孫飛鵬眼裏只有蘇虹的肚子,劈頭第一句話就是:“這孩子是誰的?”

“你說是誰的就是誰的!”

蘇虹冷冷地說。

“該不會,該不會...”

孫飛鵬看著她的神色,眼中突然浮現出恐懼,嘴唇顫抖,半天沒把話說完整。

“是你的!”

蘇虹一口應下。

孫飛鵬立刻崩潰了,兩手揪著頭發歇斯底裏地叫起來了:“為什麽?!為什麽?!你怎麽不告訴我?!”

“你說為什麽?”

“你,你不會是為了報覆我吧?!”

孫飛鵬眼角都快裂開了,額角的青筋像蚯蚓一樣崩了出來。

“你說是就是!”

蘇虹拿起一把帶流蘇的檀木香扇,慢悠悠地扇了起來。

“你你你.....”

孫飛鵬被她氣得倒抽氣,捂住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了。

蘇景看蘇虹輕輕松松就碾壓了孫飛鵬,一顆心自嗓子眼放回了肚子裏,悄悄溜出去關上了門。

有些事還真得他倆坐下來談談,比如孩子的出生證,戶口,上學,以後的扶養方式,如果孫飛鵬肯協助,蘇虹會輕松很多。

蘇景剛走,孫飛鵬的兩行長淚就刷地下來了,一個鐵打似的漢子突然變成這麽模樣,實在令人動容。

蘇虹卻無動於衷,說:“哭什麽?我又沒有找你要撫養費!”

啪啪啪,幾聲脆響,孫飛鵬突然連扇了自己好幾記耳光,說:“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

“那是以前,”

蘇虹伸伸懶腰:“現在我心裏只有孩子,沒空恨你。”

孫飛鵬卻像沒聽到一樣,還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嘴裏喃喃道:“怎麽辦啊,這下可怎麽辦啊?”

蘇虹忍不住心生厭煩,說:“涼拌!你回吧,什麽都不用辦,就當不知道這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以後不會和你有一毛錢關系!”

“說的什麽話?他可是我們老孫家的骨血!”

“得了吧,你們老孫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咱們還是一別兩寬,都饒過對方吧!”

蘇虹有點倦了,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

“不不不,你給我一段時間,我去和她談,我一定會給你個交待的!”

孫飛鵬突然起身,一臉悲壯,仿佛下了個很大的決心。

“你有病吧,孫飛鵬!”

不想蘇虹的臉一下子黑了:“你以為你誰啊?她願意騰位子老娘還不稀罕坐呢!”

“你聽我說......”

“滾!滾!滾!”

蘇虹抄起手邊的玻璃杯就砸了過去,孫飛鵬一閃,哐啷碎了一地。

她怒火中燒,用手指著他,又恢覆了剛認識時的美艷和煞氣,說:“你再來一次試試看,惹急了我親自把他錘下來,你信不信?!”

說著作勢就要打肚子。

“我信,信,信!”

孫飛鵬比誰都了解她的性子,耍起狠來敢把天捅破,不由地一陣腿軟。

蘇景已經應聲進來了,見勢不對,拉著他的胳膊說:“你先出去,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讓她把那口氣洩一洩!”

這口惡氣她憋太久了。

孫飛鵬勾頭塌肩地跟在她身邊,臉上被水杯擦破了一塊皮,濕淋淋的一張臉帶著血跡,狼狽得跟喪家之犬似的。

蘇虹是真的敢下狠手。

蘇景忍不住嘆氣,他和蘇虹做了十多年夫妻,天長日久,已經成了蘇家的一分子了。

以前她讀高三的時候,一下晚自習他倆就用摩托車載她出去吃夜宵,一路風馳電掣,不知道多拉風;大一有個男生死皮賴臉地追她,糾纏得她煩不勝煩,也是孫飛鵬出面擺平的;算起來,她叫他姐夫都叫了十來年了,占據了她生命的三分之一還多。

那會兒他倆好一個人似地,她怎麽也沒想到會弄得這樣慘烈,現在,她對孫飛鵬最劇烈的仇恨已經過去,內心充滿了眼看它起高樓、宴賓客,又眼看它樓塌了的唏噓和傷感。

“你勸勸你姐姐吧!”

孫飛鵬突然沒頭沒腦地說。

“勸她幹什麽?給你做二房啊?!”

蘇景忍不住搶白他。

他立刻低頭,一副可憐相。

“如果你真過意不去,幫她把孩子的手續證件辦辦,然後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不要再糾纏了!”

蘇景放緩語氣。

蘇虹是個不管不顧的,她不得不替她籌劃。

孫飛鵬點頭,又點頭,突然用手捂住了臉,渾身痛苦地顫抖起來,他是真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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