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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辭舊迎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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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辭舊迎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家裏靜悄悄的,沒有開燈,蘇景不知怎地有些心虛,輕手輕腳地脫下羽絨服,換鞋,然後回臥室。

一推門,先看到黑暗中一點猩紅的火光,忽明忽暗,陳西川在吸煙。

他站在窗邊,聞聲直直看向她,淡淡地問:“小鮮肉的滋味怎麽樣?”

蘇景的頭皮瞬間炸了,突然想起從窗戶往下看,正好能看到她和陸昊游所站的位置。

“別胡說。”

她不敢和他對視,移開眼睛,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

陳西川涼涼地一笑,掐掉了吸了一半的煙,直接用手指按滅的。

蘇景的心跟著縮了一下,仿佛被燙的是自己,直覺告訴她,他生氣了,很生氣。

“挺晚了,睡吧!”

她一心要息事寧人,彎腰收拾地上的被褥,深更半夜,很多情緒都會被放大,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一股強力突然襲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陳西川按倒在了床上,他看著她,眼睛裏迫人的執拗,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過了,以後你睡,床,上!”

“陳西川,你發什麽神經?咱們已經離婚了!”

他的手像鐵鉗一樣,蘇景被他禁錮著不能動彈,只能用語言捅他的痛處。

“所以呢?你這是要為他守身如玉嗎?”

陳西川憤怒的臉湊得更近了,急促的鼻息噴到她臉上,滾燙。

他真的瘋了,蘇景把頭扭到一邊,拒絕再和他溝通。

誰知下一秒就被掐著下巴掰了回來,陳西川如同猛獸一般,劇烈地吻住了她。

蘇景大駭,在他的臂彎之間拼命地撲騰,像條剛出水的魚,卻撩出更多的火花。

陳西川生出了征服欲,用腿壓住她,一手抓住她的雙腕,一手熟練地探進了睡衣裏,他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但依然受到了刺激,睡衣下的皮膚柔滑如絲綢,綿軟顫巍在手心裏不安分地搖晃蹦跳,可能剛被別人碰過。

這個念頭讓他戾氣大長,嘶啦一聲撕開了她的睡衣,紐扣四濺,她的身體在夜色中白得發光耀眼,他楞了一瞬,臉上立刻熱辣辣地挨了一巴掌。

蘇景一邊掩衣服一邊咬著牙根罵他:“變態!”

陳西川突然醒了,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剛才那股魔怔勁兒一下子洩了,失魂落魄,他知道自己把事情變得更糟了。

蘇景踢拉著鞋子要出去,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聲音低沈卻不容反駁:“你睡這兒!”

他起身出去,外面窸窸窣窣,是他穿衣換鞋的聲音,然後大門噠地一聲輕響,他走了。

蘇景立刻雙手捂臉,重重地倒在床上,這真是個漫長的,一言難盡的除夕夜啊。

大年初一是個大晴天,金色的陽光柔柔地透過廚房的窗戶灑了進來,本是辭舊迎新百事待興的一天,蘇景的心裏卻亂糟糟的。

她一夜沒睡好,正頂著黑眼圈給可可做早餐。

陸昊游給帶她的那點悸動,陶醉和甜蜜一下子變得那麽遙遠,還沒來得及回味就被陳西川這顆原子彈炸得屍骨無存,只剩難堪了。

之前她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調整得不錯,離婚後適應良好,能和前夫及他家人保持體面的關系,也把對孩子的傷害削減到了最小,現在才發現離婚的後勁這麽大。

她和陳西川只是辦了法律手續,把對方從心裏的那個位置徹底剝離,還需要另外一番。

陳西川真的對她的身體那樣癡迷嗎?當然不!離婚前他們可以一連幾個月各睡各的,處得跟兄弟似的。

陳西川的冷漠甚至讓她有過隱秘的自卑,覺得自己生過孩子的身體失去了原始的吸引力,可昨晚,他眼裏翻滾的欲望那麽濃重,恨不得立刻把她生吞活剝了。

小別勝新婚嗎?當然不是,是他男性的尊嚴受到了挑釁,在他心裏她依然他的是私有物,平日擱一邊也就擱著了,一有人覬覦立刻就不一樣了,變成寶貝了。

憑心而論,如果陳西川現在就和別的女人膩膩歪歪,她也無法心靜氣和地祝他們幸福,不一定是舊情未了,自尊心在作祟。

想通了這點後,蘇景咆哮的、想殺人的心平靜了很多,準備等陳西川回來後把事情攤開了好好談談。

陳西川沒有回來,一連三天都沒回來。

這件事來得突兀,大概對他也是一種沖擊和驚嚇。

陸昊游打了好幾通電話,蘇景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很久,最後按了拒接鍵。

那晚的意亂情迷已經褪去,陽光底下,她又變回了那個冷靜自持的蘇景。

沒整理好心情,更沒切割好舊事,她並沒有資格開始一段新感情。

陸昊游又打了兩次,蘇景給他發微信:好好過年,咱們公司見。

他立刻安靜了,只是這安靜裏有說不出的沮喪和失望。

蘇景心知肚明,卻也無能為力。

陳西川不回來,她就帶著可可和蘇虹滿世界溜達,冰雪王國,古鎮廟會,爬山祈福,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可可問過兩次,知道爸爸這兩天工作忙後沒再追問,家裏還有爸爸的牙刷拖鞋衣物,她現在安全感滿滿。

蘇虹察覺出異樣,說:“怎麽回事?大年三十你倆不好好的嗎?”

那天陳西川活躍得像個初上門的毛頭女婿,一舉一動皆是討好之意。

蘇景淡淡地微笑,眼睛一直追著蕩秋千的可可,好一會兒才說:“我倆離都離了,還能怎麽好?”

蘇虹看看她的臉色,把話題扯開了。

大年初五蘇虹要搬家,說這日子找人算過,大吉。

蘇景嚴重懷疑她是想從爸媽的魔爪中盡快逃離,成年子女再和父母住在一起簡直是災難,管手管腳不說,還像唐僧一樣終日碎碎念。

蘇虹東西不多,不過隨身一點物品,她向來瀟灑,家裏所有東西都是新添置的。

她手上有點錢,又一心想放縱下,最後把六十多平的房子布置得香艷無比,紫色地毯,帶黑色羽毛的水晶燈,厚厚的床一坐下去就舒服得不想再起來。

“這個,八千五呢,好東西是不一樣!”

蘇虹得意地拍拍床墊。

蘇景笑而不語,蘇虹敏感了,說:“得,我知道了,指定在心裏笑話我這個暴發戶吧?沒品位,把家裏裝得盤絲洞一樣!”

盤絲洞?蘇景這次真的噗嗤笑出聲來,還真貼切形象。

蘇虹急了,撲過去要撕她的嘴,倆人嘻嘻哈哈鬧作一團,可可以為她們真的打架,不知道該拉誰好,急得跳著腳大喊大叫,在廚房忙活的蘇媽媽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不了的事,聞聲趕過來,一看這情形,笑罵了兩句又揮舞著鍋鏟走了。

這頓暖房飯吃得溫馨歡暢,蘇媽數度想問問陳西川,都被蘇虹的眼神彈壓下去,蘇景心中有數,假裝沒看見。

她和可可逗留很久,晚上八九點才離開,不過五分鐘就到了自己住的那棟樓,中間只隔了個噴泉,有個身材曼妙的女神雕塑,高高地托著一個水瓶。

蘇景忍不住多掃了一眼,還是那個傲慢的、冷冰冰的高檔社區,但和她剛搬來相比,又有些不一樣了。

她陸續認識了孟天娜,可可的同學家長,物業經理,門衛大叔,現在親姐姐也搬來了,逐漸有了家的感覺,將來賺了錢也要給蘇爸蘇媽置辦一套…

她憧憬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家門口,指紋鎖,她按了一下,叮,房門被打開了,可可搶先蹦跳著進去了,突然驚呼:“爸爸,媽媽,我爸爸回來了!”

她飛奔而去,沙發上的陳西川伸開雙臂接住了她,眼睛越過她的肩膀,和蘇景對了個正著。

倆人很有默契地一言不發,先齊心協力把可可哄睡了,然後一邊一個,坐在餐桌兩旁,擺出了談判的姿態。

“那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陳西川先開口。

他姿態這麽低,蘇景攢了一肚子的話反倒說不出來了。

“我確實沒想到你和那小子是來真的…”

“我…”

“先聽我說完,你說的對,你是自由身,想和誰戀愛就和誰戀愛,我管不著。這次是我沒搞擺正自己的位置,以後隨你。但一條,你們約會走遠一點,不要紮我和孩的眼。”

“我…”

“可可病好之前我是不會搬出去的!”

“這…”

“以後我打地鋪你睡床。”

“我…”

“就這樣,休息!”

陳西川起身,單方面宣布談判已經結束,不給她任何插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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