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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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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32

車緩緩行駛在回去的路上, 霓虹燈火一路上逐漸變為田野和一簇簇的房屋,街鎮,夜幕降臨, 陰了這麽久的天,月亮終於露了臉, 能看出明天會有個好天氣。

談屹臣把冷氣調小, 遲霧下午沒睡,這會腦袋靠在車窗上, 已經睡熟了。

車開到源江, 談屹臣沒急著回去, 把車停靠在離家不遠的樹林邊,從車上下來, 輕輕關上車門,靠在車身上吹風。

這會九點, 外頭還有些人, 街道的店鋪進入打烊階段。

談屹臣不急,等著遲霧醒了再回去,閑著無聊抽了兩支煙,抽完又開門進去,散漫地靠在椅背上,偏過頭看遲霧睡得正熟,腦袋還保持之前的姿勢,朝右靠在車窗上, 黑發落在側頸。

他擡起胳膊, 伸手把人稍微掰過來些, 省得待會睡醒說脖頸疼。

車外夜間的蟬在樹林裏不絕於耳, 一連多日的陰天, 仿佛終於翻身做主了一樣,叫聲一聲比一聲嘹亮。

就在這樣夏日夜晚的噪音裏,遲霧閉著眼淺淺地呼吸,在他身邊睡得熟,談屹臣的手還放在她的後腦勺,面對面看了她兩秒,喉結微動,俯身湊上去在她的側臉上輕吻了下。

剛吻完,談屹臣擡起頭,在二人距離尚在十厘米的距離,遲霧突然醒了,眼睫微顫一下,棕褐色的眼睛看著他,輕聲問:“怎麽了?”

“沒。”他坐好,掩飾尷尬地抓了下頭發,看她:“還睡嗎,到了。”

遲霧往車外看了眼:“我睡了多久?”

“一個小時吧。”

她點頭。

已經離家這麽近了,遲霧說回去再接著睡,在車裏睡有點累。

停好車,跟陳琴說了聲,兩人一道從中間的通道過去。

徐芳華正好在客廳裏看晚間黃金檔的電視劇,見兩人一塊從外頭回來,徐芳華各自打量一眼,皺眉:“你倆嘴巴是怎麽回事?”

談屹臣:“......”

遲霧:“......”

大意了。

那是下午兩人憋著火互相咬出來的。

氣氛凝滯,徐芳華操碎心地看看已經長這麽大的兩人:“你倆又打架了?都這麽大了還打?”

“......不是。”遲霧神色如常,嗓音很清地跟她解釋:“空調太幹了,上火。”

“這樣。”她放下心點頭:“那今晚睡前加濕器記得開。”

“嗯。”

遲霧上樓,臨睡前,談屹臣問她要不要一起睡,遲霧看著他,從短發看到眉眼,視線往下,看他弧度利落的下顎線,喉結,鎖骨,藏在衣服下面的腹肌,就這麽想了幾秒,點頭。

門關上,談屹臣走到她身邊躺好,然後擡手熄滅燈,窗簾拉上,就顯得這間房格外昏黑。

床夠寬,兩個人睡在上面也綽綽有餘,遲霧側躺枕在枕被上,蓋著薄毯,那股睡意撐到現在,沾床就睡了過去,談屹臣從她身後抱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裏攬,遲霧沒什麽反應,順著他。

清早,遲霧生物鐘醒得早,談屹臣還在摟著她,她從一邊拿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下滑翻了兩下,有一條信息是封馨的,問她下午要不要一塊去看臺球賽,林叢和封赫報名了,她去湊個熱鬧,打算拉著遲霧一起。

今天是臺球賽的第一場,舉辦在周五,參加的人不少,也有不是源江的過來湊熱鬧切磋球技的,遲霧記得談屹臣也報名了,於是半闔著眼,在尚還有些昏暗的房間裏回覆了一個“好”。

談屹臣是被陳棋的電話吵起來的,怕他忘了比賽時間。

封馨約遲霧吃午飯,遲霧換好衣服就倚在門邊看談屹臣一臉沒睡醒的困倦,坐在床邊抓了兩下略微淩亂的短發強打精神,一通電話只用了三個敷衍的“嗯”應付完。

接完,他掛斷電話,看向門口的遲霧,問:“要出去?”

“嗯。”遲霧點頭:“封馨約我吃午飯。”

“下午有臺球比賽,去嗎?”問完他挑眉勾著唇,右手捏著手機,在拇指和食指間滑了兩圈,換上肯定句:“記得來。”

遲霧:“為什麽?”

“沒什麽為什麽。”他語氣如常:“你不在場,我怕你瞎想。”

瞎想他每天玩得多花。

“......”

外面是晴天,日頭到了十點往後就已經開始炙熱烤人,昨天還在潮濕的柏油馬路已經被曬得虛出熱潮的影子。

談屹臣把遲霧送到和封馨約好的地點,定的是一家火鍋店,她下車拉開門,室內冷氣也噝噝打到最大來抗衡外頭的熱浪。

二樓的避光臨窗位置,封馨已經到了,正在點菜,見人來了擡頭看了眼,隨後視線就定在她的下唇:“誰啃的?”

“自己。”遲霧面色很淡地坐下,拿下頭頂的棒球帽撂在一旁。

封馨打趣地聳下肩:“你猜我信不信。”

遲霧才懶得想她信不信。

今天封馨休息,兩人不緊不慢地吃了兩個小時,才拿上東西往臺球廳那邊過去。

初賽的人不少,開場前抽簽決定對手,二比一的比例進後天的第二場。封馨主要就是來看男朋友,給他加加油,就算林叢一早就說了自己水平菜到不行,也沒影響她情人眼裏出西施。

林叢長得不屬於驚天動地大帥哥那一掛,勝在封馨看的順眼。

臺球廳一個有四個臺球室,每個臺球室四張桌,一般人少的時候就只開最外頭那個,今天打比賽,四間全部開。

封馨攬著遲霧,邊低頭往前走邊和林叢發消息,問他在哪個室,她現在過去。

對面信息回過來後,她默念著號碼,朝三號室走過去,擡起頭,正巧對上從裏面朝外走的談屹臣,少爺很閑地嚼著口香糖,穿黑色t,衣擺處繡著白色的品牌標志,見到她倆過來,視線朝她們投過去。

封馨目光定在談屹臣的下唇,距離嘴角半厘米的傷口後人就凝固住了。

靠,談屹臣。

他媽的怎麽會是談屹臣。

她偏過頭朝遲霧看過去,遲霧神情很冷,黑色帽檐下一張過分漂亮的臉,兩人很隱晦地在紛雜人群裏對視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單就這麽表面看上去,沒那個傷口在,兩人無辜又清白。

林叢見人來了,在窗戶邊朝她招手,封馨笑笑,應付完,緩緩呼出一口氣,試著問:“你別告訴我,你這嘴是談屹臣咬的?”

遲霧沒什麽反應,他倆不湊在一起還好,湊在一起就太明顯了,也不是誰都像老太太那樣看不懂。

她從身前的臺球桌上拿起個球拋了下,很淡地“嗯”一聲。

“你倆真行。”封馨把手腕上的皮筋取下來給自己的卷發挽上去:“悶聲幹大事。”

見遲霧一句話不肯多說,她問:“誰追的誰?在一起多久了?”

遲霧無聊地拋了兩下,又把球放回去,才應:“沒在一起。”

“沒在一起?”

“嗯。”

封馨抱臂,臀靠著球桌,瞄了一眼遲霧那種“就啃一下怎麽還需要在一起”的理所當然樣,突然放寬心了。

談屹臣這人傲,在她觀念裏跟這樣的人談戀愛,免不了受委屈。但遲霧渣啊,她還是頭一回發現遲霧這姑娘身上還有點渣的意思在,兩人湊一起,吃虧受委屈的不見得就是遲霧。

沒過多久,談屹臣又從外面回來,陳棋已經打完了,兩場輸,再過一個人就輪到談屹臣。

場上正比得火熱,球手嘴裏叼著根煙,眼神很亮,能看得出來水平在這個屋子裏排前頭,一雙眼睛鷹似的盯著球,找方位找突破口。

張雁棲靠在墻壁邊,從遲霧進來後,臉色就肉眼可見地有些差,眼神盯著她唇上細小的傷口。

其實不光是她,這個房間裏大部分的人都嗅到了點暧昧的苗頭。

遲霧知道張雁棲在看她,但懶得搭理,封馨站在一旁,不怕搞事地朝張雁棲豎了個中指。

她的初戀男友就是張雁棲挖墻腳搞走的,這個被三上位的仇她能記一輩子,巴不得跟這個碧池扯著頭發打一架,不為狗男人,光為出口氣,一根爛黃瓜而已,沒什麽好稀罕的,分手時就揍過了。

一刻鐘後,場上下來人,換談屹臣上場,封馨挺來事地用手抵了抵遲霧的後背,提醒她看。

遲霧反應不大,她不怎麽懂球,只大概知道點規則玩法,談屹臣上場後,四周的嘈雜聲慢下來,原本倚在窗戶邊抽煙的陳棋幾人也扭過頭,觀看戰況。

決定開球權的比球結束後,談屹臣垂眼看臺球桌面,左手拿起沖球桿,右手擦兩下。

這一局他開,把球緊湊擺放好,他站到球桌的一側正中間,選擇好擊球點,彎腰向下,虎口貼緊球桿,擊球的一瞬間手臂帶動球桿向前,“嘭!”的一聲,臺球應聲炸開。

球能開好,一局就差不多定了一半的勝率。

有人吹了聲口哨,表達了一下捧場的意思,遲霧大概就知道,談屹臣這把打得不錯。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把打完,結束完,談屹臣下來,跟陳棋幾人說了聲,走到遲霧身邊,看她把球握在手裏掂,問了句:“會打嗎?”

遲霧搖頭。

四張桌,只有兩張在比賽中,像她這樣的閑雜人等就靠在這邊觀望,所以另外兩張桌子也能拿來給其餘人隨便玩玩,過把癮。

談屹臣望她一眼,垂眼笑:“教你?”

她點頭。

把球擺放好,談屹臣拿過一旁剛用的球桿,把遲霧拉到身前來,兩人距離極近。

“握桿和架桿會吧?”他以前教過她一點,就是過去很久了,不確定她還記不記得。

遲霧點頭。

“那行,自己先來。”

“嗯。”

遲霧接過球桿,左手架好後彎腰,一桿還沒打出去,談屹臣便從身後以一種近乎是摟住的姿勢靠近她,手把手地糾正:“膝蓋,稍微蹲一點,腰彎下去,嗯,但別彎這麽低,不好發力。”

兩人旁若無人地在這兒一來一回,陳棋看得手裏的煙都忘了抽。

剛比賽完,談屹臣後背出了些薄汗,混合著煙草味和薄荷味,身上的氣息在這點空間內全然朝遲霧壓過去。

遲霧垂眼,盡量去忽視,依著他的教法,這才試著打出第一桿。

球應聲被擊散,打出去後遲霧沒去看成績,她不受控制地低頭看了眼兩人的距離。

她今天穿的是短裙,右腿連著腰都幾乎是貼著談屹臣,裙邊和他的運動褲摩擦在一起,暧昧到不行。

察覺她的註意力不在球桌上,談屹臣漫不經心地低頭看了一眼,勾起唇角。

他擡手,趁她不註意,握住她的手臂拎到正前方的桌面,把二人間的距離縮短得更近。

“你幹什麽?”遲霧扭過頭看他,眉頭輕皺。

“沒幹什麽。”談屹臣笑了聲,靠在她旁邊,聲音壓低只讓兩人聽見,緩緩說了句:“遲霧,你心跳聲好快啊。”

有點壞,還有點勢在必得在裏面。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明晚六點,不確定自己會寫點啥,嗯要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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