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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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沈越冬通常是從閣樓窗戶翻進去的。
鋁合金窗框軌道上被處理得摩擦力極小, 窗戶拉動時輕盈得安靜無比。
她和流瀉進去的月光一起從窗戶溜進屋裏。
不過今天有點不湊巧。
青年的上衣剛往下套了一半，線條分明的腹肌還在外面露著，精瘦又具有侵略性的軀體在燈光下清晰得像在發光。
“咳咳！”她差點從窗戶邊緣翻下去。
周陣也嚇了一跳, 相當在意貞操地拉下衣服遮好，耳朵紅得一塌糊塗：“餵，你小心。”
她關好窗，拉好窗簾：“沒事沒摔下去, 倒是你, 沒穿好衣服不要從洗手間出來！”
“你沒在家嘛。”周陣辯解道。
沈越冬理不直氣也壯：“萬一被其他壞人看走了怎麽辦, 你要保護自己。”
周陣楞了一下：“其他壞人？”
“就是你想的那樣，你已經被我這個邪惡的家夥看到了——”她微微瞇起眼睛，做出打/槍的手勢瞄準他, 笑著調侃道。
周陣的臉紅了, 他轉過身去, 微微拱著脊背, 手扶著墻笑道：“你這個人。”
今天的事情多得一團亂麻。
沈越冬決定先吃點夜宵冷靜一下。
她從碗櫃裏找到了一只很久沒用的不銹鋼碗，外部印著“警訓紀念”。
她把碗揚起來, 對周陣說：“今天就用這個吃了。”
周陣關掉火：“你用吧。”
她把那只不銹鋼碗放在水龍頭下洗幹凈, 等待碗裏出現食物。
周陣把面條撈進碗裏，澆淋上熱油。
“謝謝你，我先開始體驗監獄生活了。”她拿起筷子。
沈越冬說的是真心話。
她已經開始思考怎麽在監獄裏打出HE結局了。
現階段她要做的是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和盛瑛相關的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了。
第二件事和俞黛相關的案子。
第三件事是艾諾的身份。
完成這些後, 她就該去自首了。
……怎麽想都HE不了一點。
她抓耳撓腮地打開劇本系統，卻在那些灰色小字的標註裏看到了：【達成“一堆亂碼”成就, 對象：薄洵】
沈越冬：？
“雛鳥情結”“贖罪心理”這些標註都清清楚楚, 但是這個“一堆亂碼”是什麽？
在經過和薄洵的交涉後，她認為薄洵是這些人中最傻白甜的一個。
為什麽在系統中卻無法顯示和他有關的心理狀態？
一定是系統的錯。
她憤然關上劇本系統, 專心吃夜宵。
“我小叔，他不適合你。”周陣坐到她旁邊，裝作毫不在意地開口道。
沈越冬咽下面條：“你說，我在聽。”
“他廚藝很差。”周陣漫不經心地折著紙巾玩。
她仔細想了想：“真是致命缺點啊。”
周陣的嘴角得逞地勾起來，他放下手裏的紙巾，歪過頭看向她：“不要喜歡他。”
這就是被人吹枕頭風的感覺嗎？
她心裏微妙。
“哈……但是不管t你怎麽說，我答應的我都會履行。”她聳了聳肩。
“我沒說不能約會。”周陣收起他那欠扁的語氣，真心誠意地對她道：“我只是說不要動心。”
他黑亮銳利的眼睛註視著她，睫毛微微顫動著，顯出幾分濕漉漉的可憐意味來。
她怔了怔，笑起來：“你知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稍微……”
他別過視線看向別處：“應該稍微委婉一點，不應該說這種幼稚的話——但我只是把我的心裏話告訴你而已 。”
他似乎決定一鼓作氣地把蠢話都說出來。
他強迫自己轉過頭看向她，臉上若無其事，實際上緊張得雙手緊握成拳頭放在大腿上。
“我不知道我怎麽了，昨天晚上我不知道在對你說什麽，今天我也不知道在對你說什麽，總之就是一團糟。”
“我知道這樣看起來很蠢，但我心裏很慌，很害怕，好像不說出來，你就不會相信我一樣。”
她呆滯了片刻：“你在說什麽？”
“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周陣的聲調揚起來，他皺緊眉頭，極力地想要對她解釋清楚。
“我就是想對你說，我心裏有這麽亂，蠢得要死，但我平時不是這樣的。”
“就是……想說這些而已。”
周陣挫敗地用雙手捂住了臉，他背影寥落地跑到一邊去了。
沈越冬算是看透了。
原來不僅心理陰影會有家族遺傳，嘴笨也會有家族遺傳。
周陣這個小子，平時嘴巴倒是很利索，忽然就磕磕巴巴不知所雲起來了，一定是受了基因影響。
蹲在角落裏那個名叫周陣的小山包聲音悶悶地繼續道：“我不知道，就是很喜歡你，喜歡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不該這樣。”
“就好像上癮了一樣，每天下班都很期待見到你……”
她蹲在他身邊，打斷了他：“別說了，我知道了。”
他埋在雙臂間的腦袋擡起來，和她對視，心跳得飛快。
燈光在他的黑發上跳躍著，他的臉頰微燙，渾身都在發燒。
“我也很喜歡和你相處，這是我的真心話。只是我暫時沒有精力思考這些，我答應你，等其他事情結束，我們再來認認真真地對待這件事——我說過的，我答應的事情都會履行。”她說。
他語調有些憤怒地反駁道：“你騙人，萬一你去監獄，萬一有那一天，我該怎麽辦？”
“我什麽都做得到，你得相信我。”她淡淡地笑了笑。
“你說你會承擔罪責。”他冷哼道。
“在承擔罪責的基礎上，我也做得到。”她的眼神篤定。
“怎麽可能……”他眼裏盈著淡淡的水光，氣極而笑。
“相信我一次。”
周陣用力吸了一口氣，試圖平靜自己，伸出手：“……拉鉤。”
“幼稚。”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鉤住他的手指。
就在剛才，沈越冬自己還在煩惱關於怎麽達成監獄HE結局的一百零八招。
現在，她卻豁然開朗。
**
葉知睡不著覺。
他輾轉反側，蒙上被子，扯開被子，出去走走，再次輾轉反側。
像個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樣。
距離她來找他，已經過了整整七天。
她再也沒有半點音訊。
葉知索性不再準備睡覺，起床去洗手間洗漱。
鏡子裏的青年五官依然容光煥發，一點不像是痛苦失眠的打工人。
“糟透了……”他輕聲喃喃自語道。
明天去找年少時的好友，散散心。
這樣的話，他可能就不會再想她了。
次日。
葉知驅車到達和薄洵約定的地點。
他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在車裏發呆。
幾分鐘後，他意識到他的思緒又不受控制地開始編織關於她的影像了。
他暗自懊惱，急匆匆打開車門下車。
“嘶——”
安全帶忘記解開了，隨著他的動作扯出一長條，像他百結的愁腸。
葉知從來沒有那麽狼狽過。
如果不是牽扯到她的話。
他解開安全帶，關上車門，離開地下車庫，來到酒店門口。
薄洵對他說，他暫時住在這個酒店裏。
“葉知。”薄洵已經在酒店廣場上的噴泉邊等他了。
葉知打量了一下年少時的好友。
薄洵幾乎沒怎麽變，他的那張娃娃臉讓他看起來仍然像少年時期一樣。
兩人一起去附近的一家小酒館。
薄洵點了一杯陳年龍舌蘭，葉知對酒保說：“請給我一杯蘋果汁。”
薄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葉知淡淡地為自己解釋：“我還要開車回去。”
她那天說“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所以他給她點了蘋果汁，她抱著杯子研究的樣子有意思極了。
“你想起誰了？”薄洵問他。
葉知發現自己的嘴角有笑意，他有些不自在，勉強地壓下去：“沒有。”
“講講你和那個網戀女友的事吧，我很好奇。”
說起這個，薄洵立刻笑了起來，他似乎在回憶：“她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人。”
沈越冬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葉知悄悄想。
不對，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打起精神幫好友打擊網絡詐騙才行。
他怎麽可以分心呢？
葉知集中註意力，問：“你說的那個小誤會，到底是什麽？”
薄洵註視著酒杯裏金色的酒液：“我們一開始沒有認出彼此，她以為我不懷好意，拿我當色/狼捉了。”
葉知覺得蹊蹺。
他正要問，薄洵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我去接個電話。”薄洵站起身。
薄洵的嘴角帶了一點強壓下去的甜蜜的笑意。
葉知眼神銳利地看到了。
等好友回到座位，葉知抿了一口蘋果汁，幽幽地問：“打電話來的是你的網戀女友嗎？”
薄洵輕聲咳了一下：“不是。”
“你沒必要連我也瞞著。我只是替你參考一下，不是要拆散你們。”葉知笑了笑說。
**
薄洵驟然之間接到沈越冬的電話，差點就露餡了。
他在心裏默默擦了把冷汗，懊惱自己不爭氣。
她是來問他晚上睡得好不好的，也順便問了一句那個人質情況怎麽樣。
她說山上冷，別墅裏空曠，睡覺得多蓋點被子。
他接完電話，在洗手間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對著鏡子練習怎麽把自己翹起來的眼尾壓下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才敢回去。
葉知說：“不是要拆散你們。”
薄洵在心裏想：你要是知道對方是誰，一定會拆散我們。
畢竟他的朋友那麽嫉惡如仇，如果發現她還活著，一定會立刻動手把她送進監獄的。
薄洵委婉地回答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們還沒有開始談戀愛，所以算不上女友。”
**
原來對方還在釣魚。
葉知皺眉。
都在網上交友三年了，一直吊著薄洵，還沒有開始談戀愛，看來對方是另有所圖。
“你打算怎麽辦？”葉知準備先試探一下好友的態度。
薄洵：“她最近有點困難，我會幫她。”
葉知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來對方確實是騙財。
薄洵：“在那之後，我會告白求婚，如果她願意……”
“你的進度太快了。”葉知打斷他。
薄洵有些迷茫：“那我應該怎麽辦？我不知道。”
葉知：“你覺得我像是會有經驗的樣子嗎？”
薄洵：“算了，我會看點專業書籍的。”
葉知無奈：“……”
談戀愛看專業書籍，不愧是你。
回到網絡詐騙這件事上來。
“你可以介紹你的朋友給她，讓她融入你的生活圈子。”葉知斟酌了一下。
嗯，這句話一石二鳥，很有語言藝術。
他最近審訊技巧長進了。
只是……她那天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知的思緒再次分散。
她說，她已經堅持了那麽久，不可能會放棄。
到底是什麽？
……
如果讓他找到她，那個整整七天都沒再聯系他的不負責任的家夥，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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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冬通常是從閣樓窗戶翻進去的。
鋁合金窗框軌道上被處理得摩擦力極小, 窗戶拉動時輕盈得安靜無比。
她和流瀉進去的月光一起從窗戶溜進屋裏。
不過今天有點不湊巧。
青年的上衣剛往下套了一半，線條分明的腹肌還在外面露著，精瘦又具有侵略性的軀體在燈光下清晰得像在發光。
“咳咳！”她差點從窗戶邊緣翻下去。
周陣也嚇了一跳, 相當在意貞操地拉下衣服遮好，耳朵紅得一塌糊塗：“餵，你小心。”
她關好窗，拉好窗簾：“沒事沒摔下去, 倒是你, 沒穿好衣服不要從洗手間出來！”
“你沒在家嘛。”周陣辯解道。
沈越冬理不直氣也壯：“萬一被其他壞人看走了怎麽辦, 你要保護自己。”
周陣楞了一下：“其他壞人？”
“就是你想的那樣，你已經被我這個邪惡的家夥看到了——”她微微瞇起眼睛，做出打/槍的手勢瞄準他, 笑著調侃道。
周陣的臉紅了, 他轉過身去, 微微拱著脊背, 手扶著墻笑道：“你這個人。”
今天的事情多得一團亂麻。
沈越冬決定先吃點夜宵冷靜一下。
她從碗櫃裏找到了一只很久沒用的不銹鋼碗，外部印著“警訓紀念”。
她把碗揚起來, 對周陣說：“今天就用這個吃了。”
周陣關掉火：“你用吧。”
她把那只不銹鋼碗放在水龍頭下洗幹凈, 等待碗裏出現食物。
周陣把面條撈進碗裏，澆淋上熱油。
“謝謝你，我先開始體驗監獄生活了。”她拿起筷子。
沈越冬說的是真心話。
她已經開始思考怎麽在監獄裏打出HE結局了。
現階段她要做的是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和盛瑛相關的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了。
第二件事和俞黛相關的案子。
第三件事是艾諾的身份。
完成這些後, 她就該去自首了。
……怎麽想都HE不了一點。
她抓耳撓腮地打開劇本系統，卻在那些灰色小字的標註裏看到了：【達成“一堆亂碼”成就, 對象：薄洵】
沈越冬：？
“雛鳥情結”“贖罪心理”這些標註都清清楚楚, 但是這個“一堆亂碼”是什麽？
在經過和薄洵的交涉後，她認為薄洵是這些人中最傻白甜的一個。
為什麽在系統中卻無法顯示和他有關的心理狀態？
一定是系統的錯。
她憤然關上劇本系統, 專心吃夜宵。
“我小叔，他不適合你。”周陣坐到她旁邊，裝作毫不在意地開口道。
沈越冬咽下面條：“你說，我在聽。”
“他廚藝很差。”周陣漫不經心地折著紙巾玩。
她仔細想了想：“真是致命缺點啊。”
周陣的嘴角得逞地勾起來，他放下手裏的紙巾，歪過頭看向她：“不要喜歡他。”
這就是被人吹枕頭風的感覺嗎？
她心裏微妙。
“哈……但是不管t你怎麽說，我答應的我都會履行。”她聳了聳肩。
“我沒說不能約會。”周陣收起他那欠扁的語氣，真心誠意地對她道：“我只是說不要動心。”
他黑亮銳利的眼睛註視著她，睫毛微微顫動著，顯出幾分濕漉漉的可憐意味來。
她怔了怔，笑起來：“你知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稍微……”
他別過視線看向別處：“應該稍微委婉一點，不應該說這種幼稚的話——但我只是把我的心裏話告訴你而已 。”
他似乎決定一鼓作氣地把蠢話都說出來。
他強迫自己轉過頭看向她，臉上若無其事，實際上緊張得雙手緊握成拳頭放在大腿上。
“我不知道我怎麽了，昨天晚上我不知道在對你說什麽，今天我也不知道在對你說什麽，總之就是一團糟。”
“我知道這樣看起來很蠢，但我心裏很慌，很害怕，好像不說出來，你就不會相信我一樣。”
她呆滯了片刻：“你在說什麽？”
“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周陣的聲調揚起來，他皺緊眉頭，極力地想要對她解釋清楚。
“我就是想對你說，我心裏有這麽亂，蠢得要死，但我平時不是這樣的。”
“就是……想說這些而已。”
周陣挫敗地用雙手捂住了臉，他背影寥落地跑到一邊去了。
沈越冬算是看透了。
原來不僅心理陰影會有家族遺傳，嘴笨也會有家族遺傳。
周陣這個小子，平時嘴巴倒是很利索，忽然就磕磕巴巴不知所雲起來了，一定是受了基因影響。
蹲在角落裏那個名叫周陣的小山包聲音悶悶地繼續道：“我不知道，就是很喜歡你，喜歡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不該這樣。”
“就好像上癮了一樣，每天下班都很期待見到你……”
她蹲在他身邊，打斷了他：“別說了，我知道了。”
他埋在雙臂間的腦袋擡起來，和她對視，心跳得飛快。
燈光在他的黑發上跳躍著，他的臉頰微燙，渾身都在發燒。
“我也很喜歡和你相處，這是我的真心話。只是我暫時沒有精力思考這些，我答應你，等其他事情結束，我們再來認認真真地對待這件事——我說過的，我答應的事情都會履行。”她說。
他語調有些憤怒地反駁道：“你騙人，萬一你去監獄，萬一有那一天，我該怎麽辦？”
“我什麽都做得到，你得相信我。”她淡淡地笑了笑。
“你說你會承擔罪責。”他冷哼道。
“在承擔罪責的基礎上，我也做得到。”她的眼神篤定。
“怎麽可能……”他眼裏盈著淡淡的水光，氣極而笑。
“相信我一次。”
周陣用力吸了一口氣，試圖平靜自己，伸出手：“……拉鉤。”
“幼稚。”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鉤住他的手指。
就在剛才，沈越冬自己還在煩惱關於怎麽達成監獄HE結局的一百零八招。
現在，她卻豁然開朗。
**
葉知睡不著覺。
他輾轉反側，蒙上被子，扯開被子，出去走走，再次輾轉反側。
像個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樣。
距離她來找他，已經過了整整七天。
她再也沒有半點音訊。
葉知索性不再準備睡覺，起床去洗手間洗漱。
鏡子裏的青年五官依然容光煥發，一點不像是痛苦失眠的打工人。
“糟透了……”他輕聲喃喃自語道。
明天去找年少時的好友，散散心。
這樣的話，他可能就不會再想她了。
次日。
葉知驅車到達和薄洵約定的地點。
他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在車裏發呆。
幾分鐘後，他意識到他的思緒又不受控制地開始編織關於她的影像了。
他暗自懊惱，急匆匆打開車門下車。
“嘶——”
安全帶忘記解開了，隨著他的動作扯出一長條，像他百結的愁腸。
葉知從來沒有那麽狼狽過。
如果不是牽扯到她的話。
他解開安全帶，關上車門，離開地下車庫，來到酒店門口。
薄洵對他說，他暫時住在這個酒店裏。
“葉知。”薄洵已經在酒店廣場上的噴泉邊等他了。
葉知打量了一下年少時的好友。
薄洵幾乎沒怎麽變，他的那張娃娃臉讓他看起來仍然像少年時期一樣。
兩人一起去附近的一家小酒館。
薄洵點了一杯陳年龍舌蘭，葉知對酒保說：“請給我一杯蘋果汁。”
薄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葉知淡淡地為自己解釋：“我還要開車回去。”
她那天說“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所以他給她點了蘋果汁，她抱著杯子研究的樣子有意思極了。
“你想起誰了？”薄洵問他。
葉知發現自己的嘴角有笑意，他有些不自在，勉強地壓下去：“沒有。”
“講講你和那個網戀女友的事吧，我很好奇。”
說起這個，薄洵立刻笑了起來，他似乎在回憶：“她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人。”
沈越冬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葉知悄悄想。
不對，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打起精神幫好友打擊網絡詐騙才行。
他怎麽可以分心呢？
葉知集中註意力，問：“你說的那個小誤會，到底是什麽？”
薄洵註視著酒杯裏金色的酒液：“我們一開始沒有認出彼此，她以為我不懷好意，拿我當色/狼捉了。”
葉知覺得蹊蹺。
他正要問，薄洵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我去接個電話。”薄洵站起身。
薄洵的嘴角帶了一點強壓下去的甜蜜的笑意。
葉知眼神銳利地看到了。
等好友回到座位，葉知抿了一口蘋果汁，幽幽地問：“打電話來的是你的網戀女友嗎？”
薄洵輕聲咳了一下：“不是。”
“你沒必要連我也瞞著。我只是替你參考一下，不是要拆散你們。”葉知笑了笑說。
**
薄洵驟然之間接到沈越冬的電話，差點就露餡了。
他在心裏默默擦了把冷汗，懊惱自己不爭氣。
她是來問他晚上睡得好不好的，也順便問了一句那個人質情況怎麽樣。
她說山上冷，別墅裏空曠，睡覺得多蓋點被子。
他接完電話，在洗手間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對著鏡子練習怎麽把自己翹起來的眼尾壓下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才敢回去。
葉知說：“不是要拆散你們。”
薄洵在心裏想：你要是知道對方是誰，一定會拆散我們。
畢竟他的朋友那麽嫉惡如仇，如果發現她還活著，一定會立刻動手把她送進監獄的。
薄洵委婉地回答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們還沒有開始談戀愛，所以算不上女友。”
**
原來對方還在釣魚。
葉知皺眉。
都在網上交友三年了，一直吊著薄洵，還沒有開始談戀愛，看來對方是另有所圖。
“你打算怎麽辦？”葉知準備先試探一下好友的態度。
薄洵：“她最近有點困難，我會幫她。”
葉知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來對方確實是騙財。
薄洵：“在那之後，我會告白求婚，如果她願意……”
“你的進度太快了。”葉知打斷他。
薄洵有些迷茫：“那我應該怎麽辦？我不知道。”
葉知：“你覺得我像是會有經驗的樣子嗎？”
薄洵：“算了，我會看點專業書籍的。”
葉知無奈：“……”
談戀愛看專業書籍，不愧是你。
回到網絡詐騙這件事上來。
“你可以介紹你的朋友給她，讓她融入你的生活圈子。”葉知斟酌了一下。
嗯，這句話一石二鳥，很有語言藝術。
他最近審訊技巧長進了。
只是……她那天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知的思緒再次分散。
她說，她已經堅持了那麽久，不可能會放棄。
到底是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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