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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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8 章
鐘大力現在被人時刻監視, 出來進去都不方便，不能每次偷溜出來都要扮女人。
私下聯絡翻譯的事，只能交給給段婉和王有利。
兩人和翻譯都不熟悉, 甚至連面都沒見過，鐘大力也好久沒見過他了, 不知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但還是大致描述了一下他的相貌和體態。
碼頭男人多，段婉要想偷偷去，太顯眼，容易暴露。這事男人去最好, 王有利計劃著趁著夜深人靜，去碼頭探探風聲。
大搖大擺去不現實，王有利也裝扮了一下, 借用了鐘大力的假胡子，還借了頂假發，大變摸樣，就算碰見熟人，也不見得能認出他來。
王有利偷了件碼頭的藍色工作服混進了水房，這個時間段，水房的人最多，大家都排著隊等著打水, 準備洗漱，洗澡。
王有利抱著個盆，當做掩護，從排尾走到排頭, 排隊的的人，在他眼裏順便一個個過篩子, 可惜沒有一個體貌像是翻譯的人。
王有利很失望，排隊裏的人沒有，他總不能一間間到房間去找吧？
莫名其妙闖入別人的房間，還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不被人懷疑他動機不純才怪呢？
不能進房間，在門外走走總不會惹人懷疑吧？
好不容易才能來一回，王有利不甘心就這樣回去了，每個房間門口晃一晃，碰碰運氣，沒準能見到人。
一眼望不到頭的房間，一間間走過去，可轉眼就要被王有利踏遍了，也沒遇見他想要見的人。
王有利正沮喪著，聽見前面房間，裏面的人正在吵架，聲音很順耳，是用的普通話，他都聽得懂。
“看來，這個島上還真有不少人會說普通話。”王有利暗想，一邊慶幸著一邊豎起耳朵想聽聽裏面在吵什麽。
“倒黴催的，你白天咳，晚上咳，要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也不想啊，咳咳……但止不住咳嗽，你……咳咳……讓我怎麽辦？”
“我怎麽和你這個老不死的分到一個宿舍，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你要死就死遠點去，別總在屋子裏躺著，天天哎呀哎呀的，晦不晦氣”
……
對方吵不過了，瞬間沒了聲音。接著從屋裏走出來一個瘦得只剩下把骨頭的小老頭，手裏拄著一根樹枝做的拐杖，腰彎的像是一只煮熟的蝦，一邊走一邊還在咳嗽。
王有利眼前一亮，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小老頭雖然臉色極其難看，但眼睛卻和鐘大力說的差不多，小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縫，看著就像是沒睡醒似的。
但他體形身材嘛，差太多了，個子是蠻高的，但瘦的像是骷髏架子。
小老頭步履蹣跚，每走一步都要咳嗽兩聲，他所到之處，二米開外人全部撤離了。
看來這是個老病號了，王有利想著他的判斷沒搞錯，一定是鐘大力口中的翻譯。隨後他上前一步攙扶住小老頭。
“謝謝……咳咳……你！”小老頭的氣力不足，說話的聲音沙啞，音調也像是被大風吹過了，來回的亂飄。
也許是病的太久，惹人討厭，很久沒人接近他了。小老頭突然被人攙扶住，還顯得受寵若驚，吃力地轉頭仔細觀察著身邊王有利的樣貌。
“這位兄弟，你看著面生啊，我以前沒見過你。”
“哦，我剛調過來的，今天才來。”王有利隨便編了個理由。
“怪不得！”小老頭想想也是，若是碼頭的老工人，誰願意搭理他一個病秧子，躲都來不及吶。
“您要去哪？”王有利問。
“我想去廁所小便。”
“我扶你過去吧！”
“謝謝，不過……”小老頭又咳嗽了幾聲，氣喘不勻，臉都憋紅了，咳了好一會兒，才算鎮定下來，“我有肺癆，你……”
“我不介意，走吧。”
“謝謝……謝謝你，咳……”
小老頭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被歧視久了，還能遇上一個不嫌棄他的人，完全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
王有利陪著小老頭去廁所方便後，回來的路上，小老頭又走不動了，他們倆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聊天。
夜裏很少有人走動，方圓幾裏都沒人經過，這樣的環境正和王有利的意。
“大哥，你病得這麽嚴重，怎麽不找醫生來看看呢？”
小老頭咳嗽兩聲，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回答他，“人老了，不中用了，又沒人得意你，早死早投胎吧，誰會來給我這個要死的人看病啊！”
“可現在肺癆又不是絕癥了，吃一段藥就能好的。”
“說得輕松，上哪裏找藥啊，我病了半年多了，一直硬扛著，一粒藥都沒吃過。”
“您可以找醫生開藥的啊，島上有醫生的。”
“兄弟，你真是新來的，島上的情況還沒摸清吧。能讓醫生給瞧病的，都是有用的人。像我這樣的廢物，沒資格瞧病，只能等死。”
“醫生是治病救人的，病人還給分三六九等嗎？”
“程大哥的命令，他不許我瞧病啊！”
“大哥，你若是不介意，我和這裏的一個醫生很熟，讓他偷偷幫你看看？”
小老頭一把抓住王有利的手，聲調又被風給刮跑了，也不知是咳嗽給憋得還是真激動了，“兄弟，你說真的？”
“我求求他，應該能行。你這病不是不能治，就這麽拖著等死，太可惜了。”
小老頭眼淚倏地就下來了，雖然早就做好心裏準備了，但他才五十多歲，還不到六十，真的不想早死。
精神的力量是強大了，此刻小老頭感覺胸也不撕心裂肺地疼痛了，連咳嗽都緩解了，他緊緊捂住王有利的手，說：“兄弟，如果你真能找醫生救我的命，我將來做牛做馬都要報答你的。”
“大哥，千萬別這麽說。三天後我們還在這個時間這裏見面，順利的話，我帶著醫生一起來。別讓其他人知道發現，省的惹麻煩。”
“好好好，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謝謝你！”小老頭懂王有利話裏的意思，拼命點頭配合。
王有利等得就是小老頭的這句話，只有能得到了他的幫助，他們才有機會和族長大老爺好好談。
紀醫生是講道義的人，言出必行，聽說鐘大力有事相求，二話沒說，就冒著被處罰的危險，幫老李頭看肺癆。
老李頭病得太久，多年來又一直幹苦力，常年吃不好，營養不良貧血嚴重。
紀大夫給老李頭開了抗結核的藥，幾片藥下去，效果不好，藥物的副作用讓他的身體更差了，前幾天還能走動，現在下床都費勁兒。
紀大夫分析，藥物治療是一方面，要想病好得快，營養必須得跟上。
碼頭的工人天天吃水煮菜，連帶葷腥都看不見，別說是個病人，就是青壯年經常這麽吃下去，身體也吃不消。
王有利目前還有利用價值，吃喝供應不缺，還有單獨的小廚房。
他偷偷給老李頭熬了一周多的雞湯骨頭湯，雞蛋、豬肝、紅棗桂圓補血補蛋白的也沒落下。營養跟上了，他的狀況也好多了，咳嗽的癥狀大有好轉，也不咳血了，臉色也有人模樣了。
紀大夫給老李頭第N次看診後，很確定地告訴他，他沒有生命危險了，只要按時按量吃上半年抗結核的藥，他一定會恢覆健康。
老李頭激動得老淚縱橫，沒想到峰回路轉，自己的賤命，還能活幾年。
送走紀大夫，老李頭直接跪地磕頭感謝了王有利，他真是天上派來拯救他的神仙。
王有利受之有愧，連忙扶起老李頭，說，“老李大哥，其實我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的。”
“別說一件，一百件我也沒說的，我這條命都是你救回t來的。你讓我幹什麽都行，只要我能做到。”老李頭情真意切，並不是誇口編瞎話。
王有利是他的救命恩人，能幫他做事，也算是報恩了，老李頭求之不得。
“老李大哥，我聽說您會當地的語言。”
“會一點，我奶奶是從島上嫁出去的。”
“那你能不能幫我給以前的族長帶話？”
“你要找族長大老爺？”
“是的，我有事想找他商量。”
老李頭猶豫了，態度不像之前那樣堅定了，他狐疑地盯了王有利一會兒，才說：“有利兄弟，你別嫌我管閑事，我能不能問問你，你找族長大老爺，想商量什麽事？”
王有利也猶豫了，這件事是不是現在就要對老李頭透露出去。
島上的人際關系很覆雜，信任錯了人，可能就給自己選了一條死路。
可要接觸到族長大老爺，就必須對老李頭講實話，他是唯一的翻譯，總不能對他還瞞著。
老李頭是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能不能將此事宣揚出去，向程峰告密討功，王有利不敢打包票。
人心難測，為了利益，出賣對方，本就是件平常事。
有好多親人之間都尚且如此，可何況他和老李頭只是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但這條路現在是唯一的選擇，他們必須借助老李頭的幫助，才能走得下去。
王有利狠狠心，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把三人的計劃講給老李頭聽，老李頭越聽表情越難看，後來幹脆站起來，原地轉圈圈，嘴裏還念叨著，“有利兄弟，你們的膽子真是太大了。鐘大力是個瘋子，你們怎麽能和他一起瘋呢？假如被程大哥抓到了，一定會死得很慘的。程大哥可不是一般人，他的狠心是你們想象不到的。”
“老李大哥，我們不僅是為了幫大力，也是再幫自己啊。島外我們還有親人，還有牽掛的人，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裏的。我老婆也是病號，沒有我她活不了多久的。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出去啊。您來了這麽多年了，難道就不想出去嗎？”
“想啊，做夢都想。”老李頭說了心裏話，“可夢總歸是夢，實現不了，時間久了，就不敢想了。”
“老李大哥，我們不能所有事都認命的，事在人為。我半個月前見到你時，你連走路都費勁，現在不也在一天天變好嗎？”
老李頭沈默了良久，也許是受到了王有利的鼓舞，也許是為了報恩，他接受了王有利的要求，願意當翻譯。
“有利兄弟，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你開口了，我一定會幫你。不過，這件事，恐怕，還真是困難。”
“為什麽？”
“程大哥為了防止族長大老爺煽動島民的情緒，搞幫派造反，一直派人看著他的。說明白點，就是被軟禁起來了。他門口起碼有五六個人負責看守，都是和鐘大力一類的人。我們想要通過正常途徑見到他，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這樣，還麻煩了。”王有利嘟囔著。
這個情況鐘大力沒說，他們還不知族長大老爺被關在哪裏。
翻過一座山還有一座山，這個任務像是沒有盡頭，總也完不成似的。
但多困難都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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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大力現在被人時刻監視, 出來進去都不方便，不能每次偷溜出來都要扮女人。
私下聯絡翻譯的事，只能交給給段婉和王有利。
兩人和翻譯都不熟悉, 甚至連面都沒見過，鐘大力也好久沒見過他了, 不知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但還是大致描述了一下他的相貌和體態。
碼頭男人多，段婉要想偷偷去，太顯眼，容易暴露。這事男人去最好, 王有利計劃著趁著夜深人靜，去碼頭探探風聲。
大搖大擺去不現實，王有利也裝扮了一下, 借用了鐘大力的假胡子，還借了頂假發，大變摸樣，就算碰見熟人，也不見得能認出他來。
王有利偷了件碼頭的藍色工作服混進了水房，這個時間段，水房的人最多，大家都排著隊等著打水, 準備洗漱，洗澡。
王有利抱著個盆，當做掩護，從排尾走到排頭, 排隊的的人，在他眼裏順便一個個過篩子, 可惜沒有一個體貌像是翻譯的人。
王有利很失望，排隊裏的人沒有，他總不能一間間到房間去找吧？
莫名其妙闖入別人的房間，還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不被人懷疑他動機不純才怪呢？
不能進房間，在門外走走總不會惹人懷疑吧？
好不容易才能來一回，王有利不甘心就這樣回去了，每個房間門口晃一晃，碰碰運氣，沒準能見到人。
一眼望不到頭的房間，一間間走過去，可轉眼就要被王有利踏遍了，也沒遇見他想要見的人。
王有利正沮喪著，聽見前面房間，裏面的人正在吵架，聲音很順耳，是用的普通話，他都聽得懂。
“看來，這個島上還真有不少人會說普通話。”王有利暗想，一邊慶幸著一邊豎起耳朵想聽聽裏面在吵什麽。
“倒黴催的，你白天咳，晚上咳，要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也不想啊，咳咳……但止不住咳嗽，你……咳咳……讓我怎麽辦？”
“我怎麽和你這個老不死的分到一個宿舍，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你要死就死遠點去，別總在屋子裏躺著，天天哎呀哎呀的，晦不晦氣”
……
對方吵不過了，瞬間沒了聲音。接著從屋裏走出來一個瘦得只剩下把骨頭的小老頭，手裏拄著一根樹枝做的拐杖，腰彎的像是一只煮熟的蝦，一邊走一邊還在咳嗽。
王有利眼前一亮，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小老頭雖然臉色極其難看，但眼睛卻和鐘大力說的差不多，小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縫，看著就像是沒睡醒似的。
但他體形身材嘛，差太多了，個子是蠻高的，但瘦的像是骷髏架子。
小老頭步履蹣跚，每走一步都要咳嗽兩聲，他所到之處，二米開外人全部撤離了。
看來這是個老病號了，王有利想著他的判斷沒搞錯，一定是鐘大力口中的翻譯。隨後他上前一步攙扶住小老頭。
“謝謝……咳咳……你！”小老頭的氣力不足，說話的聲音沙啞，音調也像是被大風吹過了，來回的亂飄。
也許是病的太久，惹人討厭，很久沒人接近他了。小老頭突然被人攙扶住，還顯得受寵若驚，吃力地轉頭仔細觀察著身邊王有利的樣貌。
“這位兄弟，你看著面生啊，我以前沒見過你。”
“哦，我剛調過來的，今天才來。”王有利隨便編了個理由。
“怪不得！”小老頭想想也是，若是碼頭的老工人，誰願意搭理他一個病秧子，躲都來不及吶。
“您要去哪？”王有利問。
“我想去廁所小便。”
“我扶你過去吧！”
“謝謝，不過……”小老頭又咳嗽了幾聲，氣喘不勻，臉都憋紅了，咳了好一會兒，才算鎮定下來，“我有肺癆，你……”
“我不介意，走吧。”
“謝謝……謝謝你，咳……”
小老頭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被歧視久了，還能遇上一個不嫌棄他的人，完全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
王有利陪著小老頭去廁所方便後，回來的路上，小老頭又走不動了，他們倆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聊天。
夜裏很少有人走動，方圓幾裏都沒人經過，這樣的環境正和王有利的意。
“大哥，你病得這麽嚴重，怎麽不找醫生來看看呢？”
小老頭咳嗽兩聲，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回答他，“人老了，不中用了，又沒人得意你，早死早投胎吧，誰會來給我這個要死的人看病啊！”
“可現在肺癆又不是絕癥了，吃一段藥就能好的。”
“說得輕松，上哪裏找藥啊，我病了半年多了，一直硬扛著，一粒藥都沒吃過。”
“您可以找醫生開藥的啊，島上有醫生的。”
“兄弟，你真是新來的，島上的情況還沒摸清吧。能讓醫生給瞧病的，都是有用的人。像我這樣的廢物，沒資格瞧病，只能等死。”
“醫生是治病救人的，病人還給分三六九等嗎？”
“程大哥的命令，他不許我瞧病啊！”
“大哥，你若是不介意，我和這裏的一個醫生很熟，讓他偷偷幫你看看？”
小老頭一把抓住王有利的手，聲調又被風給刮跑了，也不知是咳嗽給憋得還是真激動了，“兄弟，你說真的？”
“我求求他，應該能行。你這病不是不能治，就這麽拖著等死，太可惜了。”
小老頭眼淚倏地就下來了，雖然早就做好心裏準備了，但他才五十多歲，還不到六十，真的不想早死。
精神的力量是強大了，此刻小老頭感覺胸也不撕心裂肺地疼痛了，連咳嗽都緩解了，他緊緊捂住王有利的手，說：“兄弟，如果你真能找醫生救我的命，我將來做牛做馬都要報答你的。”
“大哥，千萬別這麽說。三天後我們還在這個時間這裏見面，順利的話，我帶著醫生一起來。別讓其他人知道發現，省的惹麻煩。”
“好好好，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謝謝你！”小老頭懂王有利話裏的意思，拼命點頭配合。
王有利等得就是小老頭的這句話，只有能得到了他的幫助，他們才有機會和族長大老爺好好談。
紀醫生是講道義的人，言出必行，聽說鐘大力有事相求，二話沒說，就冒著被處罰的危險，幫老李頭看肺癆。
老李頭病得太久，多年來又一直幹苦力，常年吃不好，營養不良貧血嚴重。
紀大夫給老李頭開了抗結核的藥，幾片藥下去，效果不好，藥物的副作用讓他的身體更差了，前幾天還能走動，現在下床都費勁兒。
紀大夫分析，藥物治療是一方面，要想病好得快，營養必須得跟上。
碼頭的工人天天吃水煮菜，連帶葷腥都看不見，別說是個病人，就是青壯年經常這麽吃下去，身體也吃不消。
王有利目前還有利用價值，吃喝供應不缺，還有單獨的小廚房。
他偷偷給老李頭熬了一周多的雞湯骨頭湯，雞蛋、豬肝、紅棗桂圓補血補蛋白的也沒落下。營養跟上了，他的狀況也好多了，咳嗽的癥狀大有好轉，也不咳血了，臉色也有人模樣了。
紀大夫給老李頭第N次看診後，很確定地告訴他，他沒有生命危險了，只要按時按量吃上半年抗結核的藥，他一定會恢覆健康。
老李頭激動得老淚縱橫，沒想到峰回路轉，自己的賤命，還能活幾年。
送走紀大夫，老李頭直接跪地磕頭感謝了王有利，他真是天上派來拯救他的神仙。
王有利受之有愧，連忙扶起老李頭，說，“老李大哥，其實我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的。”
“別說一件，一百件我也沒說的，我這條命都是你救回t來的。你讓我幹什麽都行，只要我能做到。”老李頭情真意切，並不是誇口編瞎話。
王有利是他的救命恩人，能幫他做事，也算是報恩了，老李頭求之不得。
“老李大哥，我聽說您會當地的語言。”
“會一點，我奶奶是從島上嫁出去的。”
“那你能不能幫我給以前的族長帶話？”
“你要找族長大老爺？”
“是的，我有事想找他商量。”
老李頭猶豫了，態度不像之前那樣堅定了，他狐疑地盯了王有利一會兒，才說：“有利兄弟，你別嫌我管閑事，我能不能問問你，你找族長大老爺，想商量什麽事？”
王有利也猶豫了，這件事是不是現在就要對老李頭透露出去。
島上的人際關系很覆雜，信任錯了人，可能就給自己選了一條死路。
可要接觸到族長大老爺，就必須對老李頭講實話，他是唯一的翻譯，總不能對他還瞞著。
老李頭是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能不能將此事宣揚出去，向程峰告密討功，王有利不敢打包票。
人心難測，為了利益，出賣對方，本就是件平常事。
有好多親人之間都尚且如此，可何況他和老李頭只是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但這條路現在是唯一的選擇，他們必須借助老李頭的幫助，才能走得下去。
王有利狠狠心，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把三人的計劃講給老李頭聽，老李頭越聽表情越難看，後來幹脆站起來，原地轉圈圈，嘴裏還念叨著，“有利兄弟，你們的膽子真是太大了。鐘大力是個瘋子，你們怎麽能和他一起瘋呢？假如被程大哥抓到了，一定會死得很慘的。程大哥可不是一般人，他的狠心是你們想象不到的。”
“老李大哥，我們不僅是為了幫大力，也是再幫自己啊。島外我們還有親人，還有牽掛的人，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裏的。我老婆也是病號，沒有我她活不了多久的。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出去啊。您來了這麽多年了，難道就不想出去嗎？”
“想啊，做夢都想。”老李頭說了心裏話，“可夢總歸是夢，實現不了，時間久了，就不敢想了。”
“老李大哥，我們不能所有事都認命的，事在人為。我半個月前見到你時，你連走路都費勁，現在不也在一天天變好嗎？”
老李頭沈默了良久，也許是受到了王有利的鼓舞，也許是為了報恩，他接受了王有利的要求，願意當翻譯。
“有利兄弟，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你開口了，我一定會幫你。不過，這件事，恐怕，還真是困難。”
“為什麽？”
“程大哥為了防止族長大老爺煽動島民的情緒，搞幫派造反，一直派人看著他的。說明白點，就是被軟禁起來了。他門口起碼有五六個人負責看守，都是和鐘大力一類的人。我們想要通過正常途徑見到他，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這樣，還麻煩了。”王有利嘟囔著。
這個情況鐘大力沒說，他們還不知族長大老爺被關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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